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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天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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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承兄莫烦躁,今天来可是谈正事的,事成之后你那点小钱还算是钱吗?”姜家瑛慢条斯理地说。
“嘿,那先得云篆那老家伙同意才行啊。”姚彦承瞥了一眼云篆,后者正在和旁边的岳乐说着什么。他舔了舔牙,脸上的褶皱更加深沉,仿佛是一个择人而噬的猛虎。
两桌宾客全都心中有事,互相之间谈天论地不休,真的用心观看优伶跳舞的人反而仅仅只有任夕川一人。他在塞外学过胡弦,粗通音律,仗着自己对韵律奇高的天分和感悟,竟然能大略猜出来这一曲讲了怎么样的一个故事。所以一曲终了又复一曲,任夕川看得如痴如醉。
突然之间,曲调一变,一个身穿白衣,长袖宽裙,脸上覆盖着白色轻纱的女子走上台来,站在所有舞女的中间,随着悠扬的调子只是左右摆动两条长袖,并不舞蹈。
长发荡漾,几缕碎发遮住了她纤纤弯眉,漆黑修长的睫毛下面一双明眸晶莹剔透,眼神轻盈跃动,水汪汪地惹人怜爱。
那女人渐渐地轻扭腰肢,一股摄人心魄的媚态从全身散发出来,眼波流转,将这整个厅堂扫视了一番,却正好迎上了任夕川专注的眼神。
两人四目相对,那女人仿佛害羞一般地畏缩一下,马上将眼睛转到了别处。这一神态,落在任夕川眼中,更加增添的无穷的遐想。是怎样的女子啊,如此娇羞却又如此的美艳妩媚,轻纱下面必然是一双无与伦比的面容吧。任夕川浑然忘我,直直地望着那场中的女子,仿佛要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印在脑子里面,刻在心中一样。
曲调又变,周围众多舞女旋转一圈,从一边退了下去,单单留着那蒙着轻纱的女子在场中央。随着曲调渐渐地变得蜿蜒曲折起伏不定,女子渐渐舞蹈起来,清丽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萦绕在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的厅堂之中。
灵妃夜度,纤折月明;
轻轻星转,飘飘雪舞;
柔丝无力,柳条多娇;
羽衣薄媚,白云飞升;
声如鹤鸣,峻拔绝丽;
曲若凤语,无渊愁思;
皓月流盼,不尽娇美;
霓裳迎风,难数思情;
曲终绕梁,余音不绝;
鸾鸟栖枝,收翼敛羽。
莫道不识君,空舞对花容;
一曲成绝唱,天涯两相忘。
歌毕舞罢,女子微伏于地,和着哀怨却又恣肆的音律抖动着肩膀,仿佛是在哭泣一般。
………………………………
第96章 均衡 (九)
任夕川不知不觉已经站了起来,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却浑然不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中这样的悲伤,悲伤得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了。
乐曲终于停止,余音却仍在,场中各人似乎还全都沉浸在刚才的乐声里面,唯有云篆站了起来,轻轻地挥了挥手。那面上盖着白纱的女子微蹲施了一礼,款款而去。
直到这时,任夕川才从那种悲伤的感觉之中解脱出来,他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回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那女子起身之后,也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真的在哭……
突然之间,任夕川感觉自己心中空荡荡的,仿佛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挖走了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年轻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戾气,重重地坐下,将面前酒杯斟满,一饮而尽,再斟满,再杯尽。反复几次,终于手被任长天抓住,酒壶也被抢夺而去,任长天瞪着一双眼睛沉声怒喝,“你干什么,发神经吗?”
任夕川看着父亲满脸怒容,尽管莫名其妙地惆怅满肚,可是也只有暂时压下。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伏在桌子上静静地流泪。
云篆此时穿过中间空地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任夕川的肩膀,“贤侄,老夫有几句话和你说。”
任夕川双目通红,眼睛里面全是潮气,看了一眼任长天,后者望了望云篆,点了点头,“太师,这小子不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劳烦您费心了……”
云篆却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为何任贤侄会是这样,我们借一步说话。”
任长天起身拜谢。
走到了厅堂一侧,云篆轻轻拍了拍依然萎靡不振的任夕川后背,“雨师姑娘的这一曲《霓裳羽衣》当着跳得飘飘欲仙,宛若飞天啊。”
任夕川心中一震,喃喃地说,“那姑娘原来叫做雨师,曲子原来叫做《霓裳羽衣》……”
云篆捋了捋颌下灰白长须,“如果贤侄想听,关于这《霓裳羽衣》的故事我也可以说给贤侄听。”
任夕川大为激动,赶忙躬身拜下,因为激动声音都变了腔调,“请云叔叔告诉晚辈。”
“相传很久之前有一个舞女,偶然机会和一个男人坠入爱河,互相之间许下永世不离的诺言。可是男人却十分贫穷,无力为舞女赎身。但是即便如此,两人依然相知相守,不离不弃。哪想到命运却总是比人想象的更加残酷,有一天舞女终于在老鸨的强迫下变为了倡妾。”云篆顿了一下,回首望向乐师班的方向。
任夕川却焦虑不安,“然后呢?”
“之后两人相拥痛哭……然后不知道为何,男人渐渐地变得有钱了,却也日渐消瘦。男人懂音律,便为她作曲,可是曲子里面却满满的都是哀思愁苦。女人知道男人心中的苦楚,便在男人弹奏曲子的时候为男人跳舞,一夜一夜,每夜都到黎明方止。后来男人去了,只留下了曲谱、一箱金铢和舞女。曲谱上写着,‘我为王爷试药,不知命有几时,唯念及你总是放心不下。这一箱金铢都是我试药得来,你定要换回自由身,好好活着。勿念。’”
“哎……”云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讲道,“可是那箱金铢却让妓院老鸨起了贪念,他指使手下抢夺了舞女的男人用命换来的钱,将舞女毒打一顿,粉饰一番重新让她登台跳舞,甚至被人叫到家中,随意凌辱。老鸨发现了男人写的曲谱,一演之下竟然大获成功。然后舞女便被迫再次按照男人的曲子跳舞,可是如今为她伴乐的人早已阴阳两隔。她心中滴血,脸上却还要装出来微笑的模样来讨取主人家的开心。这首词便是她悲达九天的歌。”
云篆的声音也变得异常沉重起来,“‘一曲成绝唱,天涯两相忘。’再深沉的思念,在这冷冰冰的世界也终究无济于事,只能天涯两相忘。”
“天涯两相忘……”任夕川的心中又再次泛起了悲痛,他忍不住问道,“那后来那个舞女怎么样了?”
云篆摇了摇头说,“死了,投河而死……就算是彻骨的河水也比岸上的人间温暖。”
任夕川一怔,低下头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本来老夫是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可是看贤侄看雨师姑娘舞蹈之后神情恍惚,所以才讲了这个故事,”云篆往回走了两步,“贤侄,有一件事老夫看到了,可是当局者迷,你却不一定看得清。”
“叔叔您请说。”
“你一定是爱上了雨师姑娘!”
一句轻轻的话听在任夕川耳中却振聋发聩,轰得他的脑袋晕晕乎乎地,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喊道,“我爱上了雨师姑娘!我爱上了雨师姑娘……”
云篆见到任夕川的模样轻轻一笑,“宴席快要结束了,乐师班已经要走了,你难道不想追去和雨师姑娘说几句话吗?”
任夕川抬眼一望,果然那轻衣飘飘若仙,面上一块白纱的人已经随着乐师班快要走出云府了。
任夕川有心赶上去,却又望了一眼任长天的方向。
云篆早就知道任夕川心中所想,“你爹爹那里我来和他说,尽管去便是。”
任夕川心中狂喜,简直连礼数都忘记了,一面朝前门跑去一面回身向云篆挥手,“我先走了!”
云篆微笑点头,转身又朝自己座位走去。
任长天见到只有云篆自己回来,而任夕川却不知去向,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站起身来要问云篆。云篆却早就已经迎上前来,“任老弟,夕川随着乐师班去了。”
听到这句话,任长天脸上怒色隐现。
云篆摆了摆手,安慰道,“稍安勿躁,年轻人嘛,总要有点血性办一些糊涂事才行。”
任长天叹了口气,“都怪我,他娘亲离世之后我对他疏于照顾,才养成了他这样一个胡闹的性格。”
云篆笑笑,“不碍事,老夫见到这些年轻人才觉得自己已经衰老了的心重新有了生机,世界是他们的,你总不能一辈子把他们都收敛在羽翼之下吧。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我看好夕川这小子,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事业,说不定会超越我们所有人的想象的。”
任长天放松下来,“但愿如此吧。”
………………………………
第97章 均衡 (十)
主人回来,宴席继续进行。众人推杯把盏,虽然已经没有了舞曲助兴,可是这些人长年累月都无法聚在一起,自然有话要说,而这一说起来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转眼间,屋子外面已经从天光大明的正午变成了凉风习习的下午,桌子上的菜品也已经换了一桌又一桌。
就在这时,从云府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守候在一旁的司马狩眉头微微一皱,朝看过来的云篆轻轻点了一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司马狩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乌黑的木匣子。随着司马狩缓缓走来,一股幽香从他手上的小木匣子上散发出来。
怡亲王放下手中酒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赞叹说,“嘿嘿,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不仅仅见到了世所罕有的虫血珀,今天竟然还能再见到传说中的万年阴沉木,禅师你这面子可真是不小啊。”
云篆却不动声色,静静地等待司马狩将那乌黑的木匣子放在自己身边,伏在耳朵旁边低声说,“禅师,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云篆缓缓地打开木匣,之间里面铺满了红色的纱绢,层层包裹,解开来之后显出来一个通体翠绿的玉器来。
怡亲王砸吧砸吧嘴,“可惜了这匣子了,竟然包了这样的一个普通的翡翠,哎可惜……咦?”
本来怡亲王一眼看去那翡翠只是一抹绿色并不起眼,可是走进了之后一看又不禁轻声惊异,“这……这是水冰帝王绿翡翠?”
怡亲王向来以好玩著称,而中州好玩之人大多都喜欢玩弄玉石,尤其以像怡亲王这样的达官贵人、阅宝无数的人尤其喜爱。如果说怡亲王对于琥珀阴沉木一类仅仅是略知一二的话,对于翡翠水晶等等各样玉石就绝对是天下难找的大行家。连他这样的人都对这块小小的玉器发出惊异之声,足以证明这块翡翠的价值应该可以赶超刚才任夕川所送的那块虫血珀了。
等到怡亲王再拿起那块通体莹绿的小玩意放到眼前细看,就又是一声惊异。他自嘲地笑了笑,“想我一辈子弄玉玩石,可是今天所见却胜过了以往十年经历……嘿嘿嘿,也行了,一辈子能看到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纵然不能拥有也算没白活一辈子了。”
周围一些人全都不明所以,他们有些人钟情于字画,有些喜好纵马骑射,在这一桌子里面唯独怡亲王对古玩玉石等小玩意研究颇深。所以为何这小小的一块石头竟然让他堂堂亲王这样失态,就只能听听他自己的解释了。
怡亲王看到大家投过来的眼神,自然也心中有些骄傲,就指着手里面捏着的那块小石头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块石头,通体一色,虽然如同水一样清莹透彻、冰清无暇却又是纯粹的绿色,阳、正、浓简直像要从石头里面滴出来一样。握在手中细腻柔滑,三分温润,却七分冰凉,水润无比。”
他又将那块翡翠放在头顶一看,“诸位看,里面颜色却不是均一的,而是如同云雾一样飘来荡去,正是千载难逢的水冰种。这种玉种只能在万年老坑里面发现,而一般坑里面出来的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像这样拇指大小的,恐怕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再加上这冠绝所有玉石的帝王绿色,单单这块石头,即使不经任何雕琢就已经是千金难求的稀世珍宝了。”
顿了一顿,他又指着那玉石上的雕纹说,“再看这雕工,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石雕成了一只蝉。纤毫毕现,触须腿脚,就连翅膀上的纹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嘶……”他轻声吸了一口气,“就我所知,这天底下有这样精巧无比的工艺的手,不超过两人。而这也是多亏了这块玉本身,没有一丝罅隙,否则在雕琢的过程之中一定会断裂,那可就毁了这块宝玉了。”
怡亲王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水冰帝王绿翡翠玉蝉放回那红绢包裹的阴沉木里面,双手在衣服两侧搓了又搓,显然是擦去手上的汗水。如果把这玉蝉的一条腿弄掉了,他可真的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来赔偿云篆了。
岳乐在一旁紧皱眉头问道,“禅师,这是谁送来的,为什么仅仅留下匣子却不露面?”
云篆放下手中的一小片油纸,深沉地笑了笑,“一个故人……也是我的徒弟。”
“啊?!”
在场的众人全都大惊失色,这块玉石当真是非常的珍贵无比,可是在禅师寿宴之上送玉蝉真的妥当吗?
岳乐见云篆却并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不禁又问,“禅师,玉蝉又叫做玉琀蝉,本来是丧葬之物,代表了蜕变和重生之意。这人送玉蝉来贺寿……”
云篆微微一笑,“无妨,来者都是客,何况还是故人回访。”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司马狩,后者轻轻地说,“送礼的是一个女子,衣着整洁,头上戴着一顶毡帽遮住了脸。那女子直直地闯入了府中,将匣子交给了记录的账房先生就走了,门口家丁无力拦截。”
云篆双眼深深地望着阴沉木匣之中艳红的纱绢,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玉蝉不仅仅代表蜕变和重生,也代表了希望。在地下黑暗中沉睡的东西,终有一天能羽化飞升重返天日……血色的纱绢,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周围人望着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云篆,都感觉到了气氛之中的怪异,一个个的浑身不自在。怡亲王咳嗽一声,“禅师,我府上还有些事情,这时辰不早了,就先告辞了。”
周围人一见有人带头,纷纷告辞而去。
云篆起身抱拳相送。前园之中闲聊的官员们见到大人物都已经告辞而去,也都从圆凳上站起来,一一辞别而去。
转眼间,热闹的云府冷清下来,仅仅剩下六位尚书还在厅堂之中并未离去。
………………………………
第98章 均衡 (十一)
云篆将手中的玉蝉交给司马狩,转身朝书房而去。
司马狩回到宴客厅中,语气恭谨地说,“诸位大人,禅师请诸位到书房之中喝茶。”
六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随着司马狩走过杯盘狼藉的前园,朝书房慢悠悠踱了过去。
书房之中,云篆正在等着他们。
六人和云篆虽然同朝为官,互相之间认识已经超过了二十余年,可是云府的书房这几个人却谁也都没有来过。
只见书房之中陈设非常简朴,所有的摆设也就是一张松木的书桌,书桌后面一把腿脚纤细的椅子。两个简陋的书架,一个摆放着一些发黄的古卷,另外的一个摆放着很多装订成册的书籍。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在书房的一脚,一个雕琢精致,紫檀木做成的香案上摆放着十几个黄卷。从黑牛角轴到黑犀角轴到最上面的玉轴,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焚香供奉。
几位尚书看见这一副场景,都相互之间看了一眼,互相笑笑却不动声色。云篆身上的皇恩有目共睹,在朝中二十多年来始终如同常青树一般屹立不倒,这些尚书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圣旨的所代表的含义。
云篆见到几个人都来了,就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草草收拾了一下,放到旁边的一个小桌子上。和司马狩合力将桌子挪到屋子中央,请几位尚书落了座。
云篆抱歉地说,“府中久无人来,今日都在忙活着办寿宴的事情,书房里面便疏忽了。寒室简陋诸位大人多多包涵。”
几个尚书又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都有点搞不明白这个云篆禅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所受的贺礼都足以把小半个祐京城买下来了,可是自己经常呆的书房居然搞的这样简陋,浑然就是某些乡下读书人穷酸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国太师应该有的气象?
可是在座的几人却无人敢把眼前的这个温和的老人轻视,多年的官场摸爬滚打让这些人心中早就有了一个下意识的判断——越是平平无奇却位高权重的人,越是要小心谨慎地对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那平平无奇的背后到底是真的空无一物,还是有一座山岳在等待你膜拜。所以即使云篆的外表无比的谦和,即使云篆的书房无比的简陋,即使云篆的太师之名根本就是有名无实,几位尚书还是正襟危坐,不敢露出来丝毫的轻视之意。
见到几个人都坐下安稳了,云篆将司马狩拿过来的茶具放在桌上,斟满了七杯茶,分别递给几人。
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云篆缓缓地开口,“几位都是朝中重臣,掌管国家一部。如果将整个国家比作为一只大鼎,几位便是这大鼎的六只脚。”
六位尚书都将目光投到云篆身上,等待着他说下去,“想必几位还记得十年之前与北方蛮族的那场大战,纵然国家倾力以赴却依然仅仅是惨胜而已。一场大战让边疆百姓生灵涂炭,也让国库消耗大半,当真是国家之难。”
姚彦承哼了一声,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所以又怎么样,蛮子打过来我们便将他们打回去,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姚家的男儿不怕死,也死不绝!”
姜家瑛拍了拍姚彦承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那场战争的最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也最后让圣上下定了决心强军,就这样我们才有了军机院,这事的始末想必诸位和我一样清楚。”云篆眼睛在六个人身上扫过,“军机院从最初建院到现在已经有十年时间了,每年入院接受训练的都有上万人,今年是第一年从民间选拔学员,估计人要更多,超过五万人。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将对朝廷有什么影响?”
户部尚书姬研说,“虽然军机院确实培养了很多非常有能力的将官,可是要养活这么多人对朝廷也是非常沉重的负担,每年投入到军机院的财政就要达到一百万金铢,占到整个军费的三分之一还多。”
姚彦承任兵部尚书也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他这人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姚必勇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的脾气更加变得暴躁直接,“军机院里面投入是非常多,但是也是迫不得已,一旦战事起,还不是要我们这些人去战场上把敌人一个个地砍死,把失去的土地一点一点地夺回来?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要想用一时之兵,就不得不养他千日!十年前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蛮人力大一人就能抵得上我们三五个士兵。如果没有了军机院,不知道下次战争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些人赶回家去!”
姬研与姚彦承共事多年,私交甚好,对他的当面驳斥也并未在意。
云篆笑了笑,“诸位想必都已经看到了军机院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前日我也与皇上辩论了一番,圣上的意思是,军机院要改。”
六位尚书又再次相互看了一眼,姜家瑛首先说,“禅师今天请我们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云篆点头,“正是。”
姜家瑛叹了一口气,“军机院自从先皇创办到如今,每年都有大量的兵士从中走出,长此以往必然全国屯军太多,对社稷不利。”
任长天双手环抱在胸前,“禅师的意思是,皇上要怎么改?”
“取消军中世袭,完全由军机院中训练的兵士将官代替。”云篆慢慢地说出这句话,眼睛看了一圈,将在场的个人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姚彦承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姬研、姜家瑛、任长天则都在低头思考,而蔡琴和程功却同时点了点头。
“这不可行,军户制从开国以来便实行,如今一朝取消让那些握惯了刀剑的士兵们怎么能去种田?这是要出大乱子的,搞不好便有倾巢之危!”姚彦承身为兵部尚书,对军中之事了如指掌,他心里当然清楚的很,让那些土匪一样的兵去种田?恐怕很多人就直接去当了土匪!
姚彦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况且那些世袭的军户很多人都是祖辈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来的,他们的经验和武技怎么能是那些农民能比得了的?让一群操着锄头镰刀的人冲上战场,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吗?”
任长天深深地点了点头说,“确实是这样,很多大案都是在军队里面呆过的人犯下的。手段残忍,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
姬研和姜家瑛也都点了点头。
………………………………
第99章 均衡 (十二)
得到了几位尚书的意见,云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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