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吉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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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瞄到什么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也没看太清。”

　　　　“城里没有贴出抓捕什么人的告示吗？”顾婉卿继续问道。

　　　　那妇人再次摇头，“没有啊，所以才奇怪嘛。官府抓人，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听那妇人几句话，顾婉卿多少松了一口气。凌亦辰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捉拿他们，想来是出于声誉的考虑。皇后不仅自己出走，还拐跑了他的嫔妃，若传出去，皇室名声必然受损，于他自己也并不光彩。

　　　　只是，父亲眼下形势危急，这个城门，她是一定要进去的，

　　　　原想在脸上抹些东西，这个念头刚过脑子，便被顾婉卿立刻否决，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不让怀疑都难。

　　　　索性整理仪容，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紧握手里的令牌，万不得已时，她至少还有这颗稻草可以用。

　　　　“站住！”意料之中，被守卫拦了下来。

　　　　顾婉卿依言停下，便见那守卫拿出几张纸，就着顾婉卿的容貌一一比对，轮到其中一幅女子画像时，他忽然皱眉，对着顾婉卿的样貌看了又看。

　　　　“你……”

　　　　那守卫刚说了一个字，守卫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磨蹭什么呢！没看到后边已经站了好多人了吗？要是放过了可疑之人，要你好看！”

　　　　顾婉卿定睛，这才看到城门旁边不远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正骑在一匹马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城门的方向。

　　　　“大人，这个人好像……”那守卫嗫嚅地对此人道，听守卫语气，想来此人应是个不小的官。

　　　　马上之人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他挥手打断那守卫的话，“像什么？像什么？还不赶快找人！”

　　　　那守卫自是再不敢说话，只让开路，为顾婉卿放行。

　　　　走过城门的顾婉卿轻轻呼出一口气，倘若城内没有告示的话，她办起事来要容易得多。

　　　　“娘娘，请随我来。”身后有人轻声道。

　　　　顾婉卿一愣，待转过身时，便看到方才还骑在马上的人眼下已站在她的身后，顾婉卿没有说话，只是诧异地打量着他，便见他解释道，“臣虽为武将，当年也曾拜师方卓，臣不会害您的。”

　　　　左右也被发现了行踪，逃无可逃，顾婉卿便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只跟在那人后面，走进一间茶楼里。

　　　　要了二楼一个雅间，顾婉卿方一入内，便见那男子单膝跪地道，“臣中郎将武藤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顾婉卿抬起手臂，随即微微一笑，“我已离宫，早就不是皇后了，你不必如此。”

　　　　“今日承蒙照拂，让我得以脱身，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武藤连连摆手，“娘娘言重了，能助娘娘一臂之力，是臣的荣幸。娘娘心怀天下，只是得顾家拖累，这才不得不离宫逃亡，可是娘娘始终是娘娘，祁人对您的敬意不会因为您的离去而减少半分。”

　　　　“何况，得到娘娘离宫的消息，老师就通知了我们。老师说，当时您屈尊降贵求助于他，他未曾帮上忙，一直觉得愧对娘娘，今时，娘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老师让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保娘娘平安。”

　　　　顾婉卿这才想起，回宫之前，她确实曾让顾青城带书信给方卓，请求他查出父亲心腹之人，以铲除父亲羽翼。只是没想到凌亦辰的动作快、狠、准，迅速让顾家及顾家党羽倾覆。

　　　　“替我谢过方老师，得他如此照拂，婉卿感激不尽。”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方卓能在她如此时刻，动用所有人脉对她施以援手，无怪乎他会如此德高望重了。

　　　　只是，此事并非小事，且凌亦辰又在气头上，若让他知晓有人暗中与他作对，方卓的处境可想而知。

　　　　“娘娘已然出城，为何还中途折返？”武藤问道。

　　　　“家父病重，因而回城买些草药，”顾婉卿答，随即道，“时间不早了，婉卿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娘娘留步！”武藤却开口叫住她。拉开窗帘，看向外面，街上虽无行走的官兵，却也冥冥中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娘娘离宫，皇上大怒，特召集朝中武将兵分四路沿途搜寻。他自己则亲自带队，正准备往城南方向去呢，娘娘务必当心。还有，城内没有告示，娘娘出走的事，连京城的下级官员也不知晓，百姓只猜到有大事发生，并不知搜寻的是谁，娘娘可利用这一点。”武藤一股脑地将眼前的形势全部讲出来。

　　　　城南，是落凤山的方向。

　　　　顾青城和几位姨娘都在往那边走，想至此处，顾婉卿心中一紧。

　　　　那么多条路，他都没想去，为什么偏偏想去荒无人烟的城南？莫非，他已经查到了长阳身上，知道长阳与自己的关系？

　　　　无论如何，她必须抓紧时间，尽快赶过去。

　　　　感激对武藤一笑，正要开口告辞，便听他继续道，“娘娘需要的草药，臣可代为购买，娘娘可安心待在此处，稍后臣会亲自送娘娘出城。”

　　　　武藤能告知顾婉卿这许多事，顾婉卿自然信得过他。有他的帮助，一切也会事半功倍，顾婉卿便不再推辞。

　　　　目送武藤离去，顾婉卿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袖口里，仍保存着三姨娘塞给自己的书信，顾婉卿抽空打开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她整个人被雷劈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那张信笺很单薄，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令堂为令尊亲手所杀。”

　　　　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让顾婉卿感觉到震撼？

　　　　大夫人说，是父亲杀了她的母亲。他背弃了他的结发妻子，最后还杀了她！

　　　　手，霎时间开始发抖，眼前也阵阵恍惚，顾婉卿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振作，告诉自己，大夫人那般恨自己，也许她只是挑拨离间。

　　　　纵然父亲从未顾念过夫妻、父女情分，可他毕竟是父亲，是她不惜性命返回祁国意图保全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耳边依稀响起顾青耀出事时，大夫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娘娘真的相信，令堂是思念娘娘过度才病逝的吗？

　　　　那个时候，她要说的，莫非就是此事？

　　　　“娘娘！您身体不适吗？”不知何时，武藤已拿着熬煮好的药回到茶楼，看到顾婉卿的神色，他惊异道。

　　　　顾婉卿回过神，摊开手掌，这才意识到她的指甲已深深地嵌入掌心，上面已是斑斑血迹。

　　　　“娘娘怎么了？”武藤追问道，语气担忧。

　　　　顾婉卿摇了摇头，此事还有待考证，她决不能被大夫人的一句话轻易打败。“没事，我们走吧！”

　　　　站起身，身体却忽然摇晃了一下，幸而扶住桌子，这才得以稳住身体。

　　　　面对武藤的诧异，顾婉卿轻笑，“无妨，只是腿有些麻木了。”话毕，已大步流星往街外行去。
………………………………

121信念轰塌（二）

　　　　轻轻蹙眉，不禁问道，“襄嫔有事？何以不上车？”

　　　　禾韵只是看着顾婉卿，扬起唇角，“我陪娘娘一起去。”

　　　　“襄嫔，你听我说，我……”

　　　　话未说完，禾韵已跳上马车，坐在顾婉卿旁边。她的脸上没有惊惧的神色，反而是毅然决然，她说道，“安人重信，允诺过的事，一定要做到。我曾答应那人要护娘娘周全，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娘娘身边。”

　　　　她已然下定决心，顾婉卿见说不动她，只得作罢。

　　　　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软垫，让顾相躺在里面。顾婉卿和禾韵二人纷纷换上常服，因禾韵姿色过于引人注目，顾婉卿便亲自驾车，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赶到城门时，天已大亮，朝阳照在雪地里，折射出洁白的光亮，格外刺眼。

　　　　将马车停在隐蔽处，便见禾韵当先跳下马车，对顾婉卿道，“娘娘留在这里，我去城里打探一下看是否安全。”

　　　　离去的脚步因顾婉卿的伸手而再未挪动分毫，禾韵盯着那只紧抓住自己的手臂，略感诧异。

　　　　顾婉卿却是无奈摇头，“还是我去吧，襄嫔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到时我们才是真的有危险了。”

　　　　禾韵微微错愕，反应过来时，不禁笑弯了眼角，再不复宫里时拒顾婉卿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她摸着自己脸，语气里不免有些洋洋自得，“娘娘这是在夸我好看吗？”

　　　　顾婉卿真挚地点头，禾韵的长相，冷傲有其风韵，笑起来更撼动人心。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如此真诚的夸赞，顿时让禾韵羞红了脸。“娘娘去吧，我在这里守着顾大人，有任何异动，随时唤我。”

　　　　此时，城门已开启，顾婉卿走近些，便看到城门口守卫森严，过往行人一一经过检查辨认。

　　　　拦住正要出城的一个妇人，顾婉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娘，官兵在查什么啊？”

　　　　那妇人只是摇头，一脸的莫名，“不清楚，从一开城门就开始查了，那些官兵就拿着几张图纸比对，问他们也不说，我不小心偷瞄了一眼，还被他们训了几句。”

　　　　“那您瞄到什么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也没看太清。”

　　　　“城里没有贴出抓捕什么人的告示吗？”顾婉卿继续问道。

　　　　那妇人再次摇头，“没有啊，所以才奇怪嘛。官府抓人，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听那妇人几句话，顾婉卿多少松了一口气。凌亦辰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捉拿他们，想来是出于声誉的考虑。皇后不仅自己出走，还拐跑了他的嫔妃，若传出去，皇室名声必然受损，于他自己也并不光彩。

　　　　只是，父亲眼下形势危急，这个城门，她是一定要进去的，

　　　　原想在脸上抹些东西，这个念头刚过脑子，便被顾婉卿立刻否决，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不让怀疑都难。

　　　　索性整理仪容，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紧握手里的令牌，万不得已时，她至少还有这颗稻草可以用。

　　　　“站住！”意料之中，被守卫拦了下来。

　　　　顾婉卿依言停下，便见那守卫拿出几张纸，就着顾婉卿的容貌一一比对，轮到其中一幅女子画像时，他忽然皱眉，对着顾婉卿的样貌看了又看。

　　　　“你……”

　　　　那守卫刚说了一个字，守卫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磨蹭什么呢！没看到后边已经站了好多人了吗？要是放过了可疑之人，要你好看！”

　　　　顾婉卿定睛，这才看到城门旁边不远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正骑在一匹马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城门的方向。

　　　　“大人，这个人好像……”那守卫嗫嚅地对此人道，听守卫语气，想来此人应是个不小的官。

　　　　马上之人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他挥手打断那守卫的话，“像什么？像什么？还不赶快找人！”

　　　　那守卫自是再不敢说话，只让开路，为顾婉卿放行。

　　　　走过城门的顾婉卿轻轻呼出一口气，倘若城内没有告示的话，她办起事来要容易得多。

　　　　“娘娘，请随我来。”身后有人轻声道。

　　　　顾婉卿一愣，待转过身时，便看到方才还骑在马上的人眼下已站在她的身后，顾婉卿没有说话，只是诧异地打量着他，便见他解释道，“臣虽为武将，当年也曾拜师方卓，臣不会害您的。”

　　　　左右也被发现了行踪，逃无可逃，顾婉卿便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只跟在那人后面，走进一间茶楼里。

　　　　要了二楼一个雅间，顾婉卿方一入内，便见那男子单膝跪地道，“臣中郎将武藤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顾婉卿抬起手臂，随即微微一笑，“我已离宫，早就不是皇后了，你不必如此。”

　　　　“今日承蒙照拂，让我得以脱身，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武藤连连摆手，“娘娘言重了，能助娘娘一臂之力，是臣的荣幸。娘娘心怀天下，只是得顾家拖累，这才不得不离宫逃亡，可是娘娘始终是娘娘，祁人对您的敬意不会因为您的离去而减少半分。”

　　　　“何况，得到娘娘离宫的消息，老师就通知了我们。老师说，当时您屈尊降贵求助于他，他未曾帮上忙，一直觉得愧对娘娘，今时，娘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老师让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保娘娘平安。”

　　　　顾婉卿这才想起，回宫之前，她确实曾让顾青城带书信给方卓，请求他查出父亲心腹之人，以铲除父亲羽翼。只是没想到凌亦辰的动作快、狠、准，迅速让顾家及顾家党羽倾覆。

　　　　“替我谢过方老师，得他如此照拂，婉卿感激不尽。”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方卓能在她如此时刻，动用所有人脉对她施以援手，无怪乎他会如此德高望重了。

　　　　只是，此事并非小事，且凌亦辰又在气头上，若让他知晓有人暗中与他作对，方卓的处境可想而知。

　　　　“娘娘已然出城，为何还中途折返？”武藤问道。

　　　　“家父病重，因而回城买些草药，”顾婉卿答，随即道，“时间不早了，婉卿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娘娘留步！”武藤却开口叫住她。拉开窗帘，看向外面，街上虽无行走的官兵，却也冥冥中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娘娘离宫，皇上大怒，特召集朝中武将兵分四路沿途搜寻。他自己则亲自带队，正准备往城南方向去呢，娘娘务必当心。还有，城内没有告示，娘娘出走的事，连京城的下级官员也不知晓，百姓只猜到有大事发生，并不知搜寻的是谁，娘娘可利用这一点。”武藤一股脑地将眼前的形势全部讲出来。

　　　　城南，是落凤山的方向。

　　　　顾青城和几位姨娘都在往那边走，想至此处，顾婉卿心中一紧。

　　　　那么多条路，他都没想去，为什么偏偏想去荒无人烟的城南？莫非，他已经查到了长阳身上，知道长阳与自己的关系？

　　　　无论如何，她必须抓紧时间，尽快赶过去。

　　　　感激对武藤一笑，正要开口告辞，便听他继续道，“娘娘需要的草药，臣可代为购买，娘娘可安心待在此处，稍后臣会亲自送娘娘出城。”

　　　　武藤能告知顾婉卿这许多事，顾婉卿自然信得过他。有他的帮助，一切也会事半功倍，顾婉卿便不再推辞。

　　　　目送武藤离去，顾婉卿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袖口里，仍保存着三姨娘塞给自己的书信，顾婉卿抽空打开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她整个人被雷劈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那张信笺很单薄，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令堂为令尊亲手所杀。”

　　　　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让顾婉卿感觉到震撼？

　　　　大夫人说，是父亲杀了她的母亲。他背弃了他的结发妻子，最后还杀了她！

　　　　手，霎时间开始发抖，眼前也阵阵恍惚，顾婉卿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振作，告诉自己，大夫人那般恨自己，也许她只是挑拨离间。

　　　　纵然父亲从未顾念过夫妻、父女情分，可他毕竟是父亲，是她不惜性命返回祁国意图保全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耳边依稀响起顾青耀出事时，大夫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娘娘真的相信，令堂是思念娘娘过度才病逝的吗？

　　　　那个时候，她要说的，莫非就是此事？

　　　　“娘娘！您身体不适吗？”不知何时，武藤已拿着熬煮好的药回到茶楼，看到顾婉卿的神色，他惊异道。

　　　　顾婉卿回过神，摊开手掌，这才意识到她的指甲已深深地嵌入掌心，上面已是斑斑血迹。

　　　　“娘娘怎么了？”武藤追问道，语气担忧。

　　　　顾婉卿摇了摇头，此事还有待考证，她决不能被大夫人的一句话轻易打败。“没事，我们走吧！”

　　　　站起身，身体却忽然摇晃了一下，幸而扶住桌子，这才得以稳住身体。

　　　　面对武藤的诧异，顾婉卿轻笑，“无妨，只是腿有些麻木了。”话毕，已大步流星往街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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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与君诀别

　　　　顾婉卿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暗自算计着。

　　　　按时间来看，顾青城俨然到了山上，即便长阳已在此处，他们的人数也不过几百人，完全无法和山腰上这近千官兵抗衡，这还不包括凌亦辰不久后会亲自带过来的援军！

　　　　想来，这就是这近千人迟迟没有强攻上去的原因。

　　　　落凤坡、落凤坡，也许一早都是注定的，在此处陨落的怕就是她这条疲于奔命的落魄凤凰吧。

　　　　“娘娘，您的朋友是什么人啊？他要是带了几百人，或许我们也能和这些官兵拼上一拼。”禾韵在一旁问道。

　　　　她也知道现在是行动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等来了援兵，他们插翅难逃。

　　　　顾婉卿只是摇头，久久无言。

　　　　整件事，说到底，都是顾家的事，与长阳甚至禾韵半点关系也没有。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些人为她卖命呢？

　　　　她不能连累别人，绝不能！

　　　　“襄嫔，你暂且在此等候，我去山那边看看形势，再做打算。”顾婉卿说着，不给禾韵反应的时间，已跳上马背，往对面行去。

　　　　顾婉卿的吩咐，禾韵自然听从。顾婉卿回过头时，仍能看见她乖乖地站在原地静候，一步未动。

　　　　天仍就是彻骨的寒冷，顾婉卿驱马疾驰在山林间，受树木的遮挡，山腰上的人并未发现她，她却可以透过缝隙观察这些人的动向。

　　　　此刻，他们已经站起身，盯着山顶，蠢蠢欲动。

　　　　那么就是现在吧！

　　　　那将是最好的结果，以她自己，换回所有人！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

　　　　在一处开阔地前停下，从罗直给自己准备的东西里找到了一个火折子，顾婉卿又翻了翻周边的树丛，找到一些湿漉的柴草，就势点燃。

　　　　火光虽未起，浓烟却在刹那间扑面而来，呛得顾婉卿几乎落泪。

　　　　而山脚下的浓烟滚滚，也终是惊到了半山腰上的人。顾婉卿转身时，便看到那些人惊愣地站了起来，待看到顾婉卿的身影后，其中几人飞快地向顾婉卿所在的方向而来。

　　　　自始至终，顾婉卿一直站在原地，她看着他们靠近她，看着他们看清她，又看着他们飞奔回去像头领禀报。

　　　　终于，全员出动！

　　　　他们从山腰上纷纷而下，顾婉卿勾了勾唇角，跳上马，飞快离去。

　　　　道路在两旁节节后退，山风刺骨，吹打在脸上，生生的疼，顾婉卿已全然顾不得这些，她只找准了方向努力前行，时不时地看一眼山腰，让那些官兵仍能注意到自己的动向。

　　　　她的目的很简单，她要以自己为引子将这些官兵带离此地，带得越远，顾青城和长阳等人也就越安全。

　　　　不想，身后马蹄声忽起，顾婉卿一愣，有些缓不过神来。

　　　　那些人从山腰上马也需要一段时间，他们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

　　　　马蹄寥寥，显示人数不多，回头看时，才赫然发现，身后马上就要追赶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禾韵！

　　　　饶是顾婉卿脾气好，也忍不住训斥，“不是让你守在那边吗？你跟过来做什么？”

　　　　禾韵只是轻笑，狠甩马鞭，让自己与顾婉卿并肩而行。“我答应过那人要守护娘娘，娘娘休想甩下我！”

　　　　“你没看到我已经引来官兵了吗？”顾婉卿几乎有些气急败坏，跟着自己，就意味着走向死亡，她当真不知道吗？

　　　　回应顾婉卿的，却是禾韵的洋洋自得。“娘娘聪明，禾韵也不笨。娘娘点起浓烟的时候，禾韵就已经知道娘娘要调虎离山了。反正，我们要死一起死，跟在娘娘身边，禾韵没有什么好怕的！”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两人只能快马加鞭，带着那些追赶的守卫，越走越远。

　　　　然而，顾婉卿终是忍不住侧头去看，看向那个与她并无多少交集的女子，看向那个为了承诺不惜粉身碎骨的女子。

　　　　她敬佩这个一诺千金的女子，由衷的。

　　　　此刻已近正午时分，两人久未进食，又一路奔波，眼下皆已疲累不堪，然身后官兵穷追不舍，她们只能一路前行，不敢停留。

　　　　终于，距离越来越近，远远地，依稀能听见追兵在喊话，“别跑，再跑我们就不客气了！”

　　　　话音放落，有箭矢擦着顾婉卿的发梢飞了过去，深深地插入前方的雪地中，强劲有力。

　　　　顾婉卿与禾韵都像没有听见一样，尤其是顾婉卿，更是早已做好一切准备。她不能畏死，只有不畏死，才有机会活下去。

　　　　第二波箭忽然袭来，不是一支两支，而是许多支。因骏马疾驰的关系，那些箭并未射中她们，让她们短时间内总算幸免于难。

　　　　“禾韵！你跑到我前面去！”顾婉卿大声道。两人并驾，目标太大，极容易都被射中。

　　　　然而，顾婉卿尚未来得及看她，已察觉马背忽然颠簸了一下，随即她的腰身已被禾韵紧紧抱住，耳边是禾韵轻柔的声音，“皇后娘娘，带我回安国吧！”

　　　　“安国男子热情奔放，女子美艳妖娆，不像祁国男女这般拘谨。”

　　　　话刚说到此处，更多的箭汹涌袭来，像是一场狂风暴雨，要将她们二人彻底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