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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湖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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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正有芦华媳妇和芦希安的胖媳妇,在地上铺了席子,帮忙给芦芦做被子。芦芦母亲把苟立光热情地让进屋后,一时又没处站坐的,就讪讪地说:“立光啊,你看,屋里下不去个脚!这都是将就芦芦爷爷的病,非要看着芦芦把婚事办了!这不正急着,给芦芦赶着做几床被子。俺的手底下,又没准备娘花,才出去给借了几斤!你芦华哥,在西间爷爷的屋里。小胖他妈,你去叫他爸来,叫着立光去你们家里玩玩的!”正好这时,芦华听到动静,从爷爷的屋里出来,看见院子里的摩托车,就知是苟立光来了。几步走到母亲的屋门口:“立光来了,走走,到我那边去!”
乘兴而来的苟立光,猛地听到芦芦母亲说,要给芦芦办婚事的话,头就大了几圈。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竟然站在那儿,有好一会儿,僵住了,不会用思想了!哀叹命运不公,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听到芦华在门口喊他,才打了个愣怔,回个神来!强装笑颜,掩饰着自己刚才些许的失态:“哦,初五那天,芦芦去我那儿叫你,说你家爷爷病了!今天,我打这儿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爷爷刚刚睡着了。走走,还是去我那边!”芦华上来拉着苟立光。
说路过是假,他本想来好好地玩玩,借故再看上几眼芦芦;另一个,也好从言谈举止中,探知一下芦芦个人的事情。现在,知道了芦芦不但有了婆家,而且,还要马上就办婚事!芦芦的家人,正在给准备嫁妆,这是没有错的了。兴致顿失,一刻也不想多呆:“芦华哥,不了不了,以后着!我真的还有事!婶子,我给你磕头,拜个晚年!”说着,苟立光在屋地上跪下来,给芦华母亲磕了个头。
“立光,快快快,快起来,你来了就是头啊!”芦芦的母亲,有些受不起的样子,赶忙伸手,将苟立光拉了起来。
苟立光将自己,提来的一大包高档礼品,一股脑地倾倒在桌子上。他也没有另外花钱买,都是过年,到他家来拜年的送下的烟酒奶粉,等的贵重礼品。尔后,抓着包就向外走。
后边的芦华和母亲,抱着桌上的礼品,追出屋来,挽留着苟立光。
“立光,你来玩玩,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你去我那边,再坐一会的!”
苟立光已将手上的包,用绳子绑在摩托车后座上,并推着向大门外走去。
这时,在自己屋里蹬着缝纫机,缝着被面的芦芦,听到屋外的动静,从窗玻璃里,看到是芦华哥哥的同学苟立光来了。只去了北屋一会儿,就出来了。又看到母亲和哥哥,把他送出家门后,就又低头,专注地干着活。由于缝纫机蹬得快而均匀,所以,机针几乎看不出动来,只看到缝合的针脚,唰唰地向前跑着!
北屋里,胖婶羡慕地看着,怀抱礼品回到屋里的芦芦母亲:“嫂子,你家哪儿这么有钱的,又有排场的亲戚啊?像个小官样!是东边苟家村的!”
“咋不是。和俺胖他爸是同学,又是朋友的!两个人,从下了联中,就没有断了来往!大官恐怕也没有人家的钱多,本事大啊!咱这儿四里八乡盖楼搭屋的,还不都是跟着人家,挣钱花!”
“可不,早就听说,咱这儿出了这么一个能人!你们家,可攀上有钱的亲戚哩!”芦希安媳妇说。
“嗨……。”个中内情,芦芦母亲深知,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言语。
黄河大堰的里外,栽了不少的杨树和柳树,作为防护林。村边、路旁、旷野上,人们栽种和杂生了,许多的刺槐树、榆树、阔叶的桐树;
在不长庄稼的湖边的盐碱湿地上,还野生出一些红柳棵子。没有人种和管理,不等到秋后,就被人用镰削走,编了篮筐。树大成林,林子大了,啥样的鸟儿没有啊!以前,不见的鹧鸪和斑鸠,也多了起来。最多的,能成群飞的,还是野鹊。夏天只听见不断的叫声,不知这些野鹊在哪儿住?冬天树叶落光,不经意地一抬头,会看到隔不多远,高耸的杨树稍的树杈上,就有一个野鹊窝。也有旧了,弃之不用的,兀自在寒风中,飘摇着。斑鸠是书上叫的,当地人叫野蝈蝈。家鸽叫蝈蝈,斑鸠比家鸽体型小,反应迟钝,可和家鸽长得一个摸样,就叫野蝈蝈。说斑鸠,人们还不知道是啥物呢!
苟立光从芦芦家出来,往镇上行驶着。头顶上空的高天上,正有一群野鹊,呼朋唤友地向前飞去。排泄的粪便,落下来,正好堕在苟立光的头盔的玻璃罩子上。让他不得不住下来,掏出张纸,擦了去。一边张口骂着这些飞贼们,还说着,他娘的,今天真倒霉!野鹊人们也叫喜鹊,本来叫起来叽喳喳的,很喜庆。可是,凡事一多了,就成了灾!野鹊体型大至三四斤,食量惊人。以前,庄稼地里,扎上个草人哄麻雀。像成群落下来的野鹊,没有鸟枪,是对付不了的!可是,几年一次的制爆缉枪活动,鸟铳兔子枪,都上缴了。下药几次就不灵了;人们就老远扔个鞭炮,倒是管用。那得有个常人,盯在那儿。所以,以前有个好名声的喜鹊,现在人们给它起了个名,叫它老飞贼。
听老人们讲,咱这儿是湖区。过路的和定居的天鹅,那真是,在地里,在水里,一落一大片。好看极啦!多少年,连根鹅毛,也不见了!天鹅身上有仙气,一口气,飞得又高又远。这要是天鹅,拉我一身的屎,得点仙气,也不嫌;偏偏是这种黑野鹊!
苟立光来到镇上,几步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苟怀忠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的。看到苟立光,急火火地走进办公室,将手上的摩托车钥匙和头盔,不爱惜地往桌子上一扔。在屋角的脸盆架前,洗了把手脸。擦干后,掏出支烟,又在身上到处掏着打火机。苟怀忠忙过来,给他打着火机点着。苟立光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狠狠地吸了几口,一根烟卷,又先吸进一半去。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将他那张沮丧的脸,遮在烟雾里。叹了口气:“哎――。今天,真他娘的窝囊!”
苟怀忠看到苟立光,开口说了话,也才小心地说:“这么泄气!是不去了芦家洼?”
“你知道啦?”苟立光。
“是我猜的!你去了芦家洼,还去了那个芦芦家,对吗?我还知道,过不几天,那个芦芦,就和南王村王耀堂的外甥结婚!”
“你早和我说啊!那我今日可不去啊!又丢人,又现眼的!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我在镇子上,看到芦芦和个英俊的小伙子,在一起,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本想去打听一下芦芦的个人的事情的,可是,谁曾想,人家一家人,正在给芦芦赶做被子,准备婚事!连一点争取芦芦的时间,和机会,都不给我,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
听完苟立光的话,苟怀忠反倒笑了。
苟立光透过烟雾,看到苟怀忠在笑:“叔,你还笑呢!我哭,都拿不正音啊!一听说芦芦要结婚,我这头,都晕了!站在人家的屋里,都不会用思想!芦华还要强留下我,去他家里玩玩的,我哪里还有心思,玩下去啊!”
“我呀,所以在笑,你叔是为你庆幸啊!我都给你打听好哩!来和你说,你还没来。是这样的!芦芦的爷爷,得上的癌症,到了晚期,没法治;非要在闭眼前,看着自己从小看大的孙女子,把婚事办了!芦芦从小,就是她爷爷的眼睛珠子!他们那个家庭,又是芦芦爷爷,说了算。从小就乖巧的芦芦,知道讨好爷爷。可是,不巧得很,芦芦的年龄,还差着九个月,才能登着记!所以,他们的婚姻,没有登着记,不合法!那天,我碰巧在陈志刚的家里玩,王耀堂托了陈同寿,来给芦芦办登记。小陈坚持原则,没有给办!只是默许了他们,先结婚,后登记!他们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苟怀忠看了苟立光一眼,狡诡地说。“我想,九个月的时间,对你来说,争取到芦芦,足够哩!她一天不登记,就一天不是王大力的人,谁也有权利争取!王大力和芦芦,两个人的婚姻,还都在镜子里,啥也不算!你是过来人,反正也不在乎早一天,还是晚一天得到!芦芦母亲,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芦芦的爷爷死后,芦希亭不主事,芦芦娘说了算!她娘还是个财迷,这事就会好办了许多!”
坐在那儿,吞云吐雾的苟立光,听了苟怀忠的述说,布满愁云的脸上,似乎又升起了希望的光芒。可他又不解地问:“王家村和咱本不是一个乡镇,芦芦和王大力是咋认识的?”
“这我也打听过。他村的王海生老师,不是在咱这的中学里做过多年的校长吗!王宪法的丈人家,就是咱这北乡的,这根道他们走顺了。托的王海生老师,给问的,王大力和王小力,在咱这儿上的三年联中。和芦芦分在一个班,就那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好上了!”苟怀忠说的没错,前边文中虽然没有写到这儿,事情也确实是这样的。后文里,也就不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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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女大当嫁
在鲁北乡下的婚姻大事,大多是前三天,后三天,一共是六天的事情。
正月十四这一天,王耀堂本族一家的人们,即纷纷维护着,来给打杂帮忙了。
白胡子爷爷,则是除了王耀堂以外,本家顶老的长辈,也早早地过来了。和王耀堂,还有王宪法等的,凑在一起,商议着王大力婚事的前前后后的大事小情的。请来的本村的大师傅,也在,给盘算着,开多少桌酒席,需要买多少酒鱼肉菜的。各人们的嘴上虽然说着话,他们的手上也没有闲着,在用裁成的小红纸片,包着茶叶,以备招待客人的时候好用。请来春节给人们写春联的退休的王海生老师,在给写着喜联,结婚那天,往大门屋门上贴的。本家叔叔大爷家的大门上,为了突出本家的和睦和喜庆,也要给贴喜联的!
王大力的姥娘和妗子,则欢喜地忙进忙出的。是啊,怎么能不叫人欢喜呢!刚刚过完了大年,又赶上过正月十五元宵节,再加上给王大力办婚事,怎么能不让她这个当姥娘的高兴和欢喜呢!就连进出帮忙的人们的脸上,也让过节和结婚的喜庆的气氛,渲染着,一个个笑逐颜开的。
最欢腾的还是,穿戴了新衣新帽的孩子们,里里外外,跳跶蹦去的,在人空子里钻来钻去地加着楔子。不时地招来大人们的一声喝斥;这个时候的喝斥声,也不是那么严厉,孩子们的打闹追逐,还是依然顾我!还别说,没有孩子们的进出打闹,只是大人们低头忙碌,还真是少了些动静和欢乐气氛呢!
有几个人,在南院墙根下,支杆横木地搭着一个简易的灶棚;一边有人在里面,用土坯垒着数个火眼的长龙灶。
王二强和几个小伙子,用小铁车,从外村出赁窑货的户里,推着租来的碗盏碟盘的,一路上吱吱嘎嘎的。怕碰坏了家什,不敢走快了。帮工的在院子里,宰杀着黑白红色杂花的公鸡,和不下蛋淘汰下来的母鸡。被放了血的鸡们,扔在地上挣扎着。不挣扎还多活霎霎,一挣扎血流出得快,毙命得也快!为人们奉献了鸡蛋,累疲的母鸡,给人们打鸣报晓的公鸡们,哪里知道人们的心计,脖子底下被割了一刀,还被扔到地上,是让它们蹦跶一会,让血全跑出来,鸡肉才白和好吃!
有人在大铝盆里,活斥着尾巴上下乱摆的大鲤鱼和白鲢。最累和惊心动魄的,还是准备缚杀屠猪的这帮人们,手上玩着的把戏!院子东南角栏圈里,那几头,一向只知道,吃喝贪睡的妗子喂的猪,改良的品种。瘦肉型的,长条滚圆的。很显然,它们也是有灵性的!难怪人们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呢!这俗话,说得没有假!听到院子里,屠夫霍霍的磨刀声,几头猪就在圈里,惊慌地窜来窜去的!看见有几个平时不见的陌生人,手里拿着绳子,打开圈门走了进来后,又将圈门掩齐关死。这几头皮红毛稀的猪们,即情知不妙,死期将至。咴咴地叫着,向圈门冲去,撞不开,又踅向墙旮旯。三头猪,小的不够,大的有余,那只有杀老二了!打眼一估摸,毛重也在二百斤上。人们把目光瞄向它,那另外两头猪,明显往两边躲去。人物一理,见了灾星杀星,谁不躲啊!人们向老二包抄过来,老二无处跑,企图钻过人们的胯下。这畜生哪里知道,这猪钻档,正中人们的下怀。只见那人,两腿夹着猪头,另几个人,前后一起扑上来,揪耳抓腿的,将其掀翻在地,三下五去二地用猪扣子,给绳了起来。这头猪,只有嚎叫着,蹬踹着。哪里知道,猪扣子,就是专门为绑猪,设计的。那缚在四蹄上的绳扣子,却是越蹬踏,越紧了。四个人,从蹄子中间,穿过一根小腿一般粗细的木杠子,把猪从圈里抬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一张摆好的屠宰用的矮脚桌子上。这头猪,张着大嘴,绝望地嘶喊声,响彻半个村子的上空。不是嚎叫,而是惨叫。
如果,人和猪一对一的话,凭着人的两只手,还真的不容易将其制服呢!这畜生临死前的惨叫声,和这将要办喜事的喜庆的气氛,交相呼应,并行不勃;甚至是娶亲那一天,到来之前的一个小兴奋!年纪不轻,但却身强力壮的常给村里人杀猪的屠夫,挽起衣服袖子,露出的手臂上,长满一丛黑密的汗毛。杀猪本也算不得啥手艺和行当,可每个村里,还都有这么个人,自己置有这么一套刀斧钩刮的家巴什。自家杀个鸡还行,宰头猪,有这个胆量,也没有那套家什。听说在回族的村寨里,规矩更多,家里杀只鸡,也得找村里的把头。就是专干宰杀的屠夫!村里没这个人,还真不行!还真就有的人,把鸡杀跑了,把猪杀呛了。杀呛了,就是血倒流回猪肚子里面,猪肉红白不分,和病死的猪肉一样!干别的活的人,都停了下来,聚拢过来,看大老王杀猪。不知他辈大,还是杀猪的本事大,人们都管他叫大老王。只见他,抬起树桩一样的膝盖,顶住猪的半个身子,左手死死地揪住猪上面的一只耳朵,右手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子。这把刀子,在四十来公分,尺八长上,深深地血槽,清晰可辨。大老王把杀猪刀子,在猪的身上,来回正反的,蹭了几下。还故作慈悲地念了套经,把围上来的人,都逗笑出了声说:“猪奶奶,我杀你,你甭怪,因为你天生是人间的一盘菜!”有的老人,杀只鸡时,也念这套词。因为,这头猪是母的,公的他还叫爷爷呢!他这套词,大人孩子见多了,就背熟了。下面这一句,是人们替他说出来的。“早死早托生。下一辈子,你托生成人,我托生成猪,你来杀我!”尔后,只见他拉开架势,右手抓着的那把匕首,在猪的颈下的咽喉部位,照晃了几下,即用力而准狠地捅了进去。就有股血水,从刀刃处喷涌而出,流进下面放了大盐粒的斗盆里。那腔血,和水一样,哗哗出声。大老王手上的刀子,在猪腔子里,还扭转了一下,这头猪算是彻底交代,不吭声了。人们的脸上,一阵惊喜、唏嘘感叹的。有的人,就和大老王开玩笑说:“大老王,狠舍了你,和你老婆在夜里办那事样,是不也那么扭转一下!”这一句玩笑,就把人们从刚才的杀气中,拉了出来,一阵哄笑。
可是,人们笑归笑,都服大老王,谁家杀个猪的,那得上门去请。酒菜伺候不说,临走,也还得给割下块肉来,提着家去的。
顷刻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大老王抓着刀的手,和扎着的围裙上,连一个血点也没有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真是成语里说的样,目无全牛啊!人们也都见过笨人杀猪,手上身上沾满了血污。只见猪的四只蹄子,略一蹬踏,嘴里吭哟几声,冒出咕嘟白沫,即躺在小矮桌子上,一动不动了。一场好戏演完了似的,大人孩子散去,该干啥干啥去了。有人把捆着猪的四蹄的绳子,解了下来。大老王又拿刀在一只后蹄上,切开一个小口,用一根一头安了木把手的梃杖,从切开的小口里,捅了进去。在猪身上的皮下,一下一下地捅来捅去。这根梃杖,不到两米长,比十二号钢筋,还要粗一些。之后,有人将打气筒的鸭子嘴,拧了下来,把气肠子,用线绑在猪蹄上捅过梃杖的小口里,即一下一下地往猪身上,和给自行车等的轮胎里打气一样,打着气。为了让里面的气串得匀亭,还有人拿根棍子,在死猪的身上,一边敲打着,如擂鼓一般。大老王和个有功之臣似的,早去喘口气,喝口水的了。在没有气筒的年代里,杀猪褪毛的时候,扒皮的除外,就只凭人们,轮番着用嘴往猪身里吹气。说啥就有啥。说人们说大话,是吹牛。还别说,过去杀牛宰猪的行当里,还真就有干这个的!一般是身体棒,肺活量大的。就说吹牛的,或是吹猪的。老百姓杀一半头猪的,没有扒皮的。没一会儿,这头死去的打满了气的猪,便鼓胀如牛,四蹄八叉的。以利于等会儿,往猪身上浇淋上开水,用刮刀,把猪毛一下一下地刮干净。
这时,东屋里平时做饭的大锅上的水,也有人烧开了,蒸腾的热气,窜出屋外,向上袅娜着。几个人又将打足了气的猪,抬进东灶屋里,架在担在大锅之上的一扇门板上。帮工的用舀子,舀起冒着浪头滚开的水,在死猪的身上,浇严淋透,屠夫大老王,这才进来,用刮刀一下一下,铮铮地往下刮着猪毛。猪身上的毛,一片一片的少了下来。由于灶屋窄狭,为了把猪毛刮干净,拉着猪腿,扯着猪耳的,灶里着着木柴,锅里蒸汽腾腾,屋里几个干活的人的身上,都拧巴出了一身的汗。在乡下,杀猪、和泥、磨豆腐,这三样活计,可以并列为好汉子不干,赖汉子干不了的!
娶亲那一天,亲戚朋友,大人小孩,崭衣新帽,进出欢喜,吃喝玩乐,事前事后,需要有许许多多的人,付出艰辛的劳作!
心急事赶着,几天的功夫,眨眼而过。
农历十六日这一天,是王大力和芦芦,两个人结婚大喜的日子。芦芦心事重,一夜几乎没有合眼,早早起了床。也没有按照礼俗,请上村里的三姑六婆的,帮着自己梳头开脸的。规矩还特别多,这开脸的,图吉利,还要找村里老两口都健在的女眷,打发新人走后,得随着亲戚坐个酒席,还得给几块钱不等!这是生产队时的价码,眼下得二三十元还不止!而且,用两根结实的细线,反复提(di)绞脸部和鬓角的汗毛,剧痛难忍,犹如蜂蜇。芦芦一切如常地洗漱过后,照着镜子梳理一番。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在马尾的发根,黢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垂至腰际。末后,芦芦找出,王大力早先送给自己的那身牛仔服。由于一直没有舍得往身上穿,所以,和新买的一样。脱去身上的外衣,套穿在毛衣毛裤的外面。王大力和王小力,也已经骑着自行车赶到。芦芦冲着进来的王大力,在大衣柜上的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忍着出嫁前的复杂的心情,笑了笑问:“大力,你看我咋样啊?是不是不像是一个,出嫁的新娘子啊!”
“更像是一个,广州街头上的摩登女郎啊!其实,不管像还是不像,你自己感觉好,比穿啥样的结婚礼服都强!”王大力冲着芦芦,鼓励地笑了笑说。
之后,芦芦伸手拽了王大力,从西屋里走出来,来到爷爷的屋里。双双给炕上的已经憔悴得不行的爷爷,深深地鞠了一躬:“爷爷,我们就去了!我还会回来照顾你的!”芦芦抬起头来,看到衰极至死的爷爷,心疼的泪水,强忍不住,还是流了下来。
穿起衣服,强打精神靠在被褥上的芦有章,没有多少气力地扬了扬手说:“去!今日去结了婚,往后,你们就是真正的大人!要知道照顾体谅对方,遇事多替对方想一想,把日子过好,甭让人笑话!”
“唉。爷爷!”芦芦和王大力,齐声应着。
这之后,两个人又来到父母的屋里,又双双向父母鞠了一躬:“爹,娘,女儿去了!”芦芦说。
母亲别过脸去,不理不看女儿和女婿,还委屈地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嗯。”芦希亭说。“你们去!往后的路,可要靠你们自己的脚来走了啊!”
“嗯。”芦芦看了母亲的背影一眼,伸手拽了王大力的手一下,双双走了出来。
院子里。芦华夫妇,和同来的王小力,将赶做好的几床花花绿绿的被褥,早买来放这儿的电视机,还有盛了暖水瓶、脸盆等的物件的红包袱,在几个人的车子上封挂好了。
小胖的母亲,把儿子抱在,车子前的大梁上的用钢筋焊成的小座位上。推上车子,跟在芦芦和王大力的身后,向大门外走去。
后边的王小力和芦华,也各自推了车子,从家里跟随出来。
芦芦家的大门口,早已围聚来了村里,看芦芦出嫁的大人孩子的一大帮。
看到既没有迎亲的大车小辆,也没有喧天热闹的锣鼓。又看到出门来的芦芦,也没有一点出嫁的新娘样的打扮;尤其是芦芦穿的那一身,天蓝色的牛仔服,更是让村里的人们无法理解,和不能接受。一时间,人群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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