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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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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
“桑小姐你好，小姓周，名范秋。周是夏商周的周，范为模范的范，秋乃秋天的秋。”他说着便伸出手来，要与雨婷握手，道：“认识你很高兴。”
雨婷与他握了手。他文绉绉的作态，把她引笑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我不是说你不笑不好看。你很漂亮，笑起来更好。”
谁都喜欢别人赞美，尽管这种赞美来得太快了。雨婷被他说得心中飘飘的。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赞美了，因为自从与马俊平分手以来，除了立新公司的员工，她没有再与其他男人有多少接触，就是小飞和凌枫子他们也很少。而立新公司里的男人，限于她现在所处的特殊地位，是没有人敢与她胡言乱语的。缺少了男人的赞美，她差点儿都忘了自己的美丽了。
周范秋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是一名见习律师。律师到底是律师，非常健谈。他见什么，说什么，人文地理，天南海北，无所不通。他告诉雨婷很多奇遇，什么与少林寺方丈谈过佛经啦，什么与黑社会龙头老大赌过酒啦，什么到峨嵋山与猴子打过架啦等等，他见过飞碟。
“你相信飞碟吗我真见过飞碟前年去甘肃敦煌玩，半夜睡不着，从住店出来散散心。无意抬头一看，怎么天上有个亮圆盘啊我开始没有想到飞碟，没有在意，再一看，飞碟在飞，沿着一条直线向西南方向飘。我一直盯着看，只见它在天上突然转了几圈，就不见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寄给了杂志，他们还给我发表了，登在去年第三期上，等回去我可以拿给你看。”
雨婷被他所说的吸引，她告诉他：“我相信有外星人，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我们人其实是被外星人造出来的。人是外星人的合成品。”
“那本书我也看过。有一点的道理。不过，不少推论不严谨。比如说气功师可以与外星通灵，就是瞎攥论。如果气功师真有这么大的能力，那么，气功师不也就成了超人了他们岂能不成为人类的领袖很多证据表明，那些叫得很响的气功师其实是魔术师。什么外气功，意念移物，远距离发功治病，穿墙术，意念透视，纯粹是扯谈。如果真能够穿墙和透视，他们把国外最机密的科学技术偷两个回来看看。还有什么轻气功，说可以一纵上屋。他们为什么不去参加奥运会，拿几个田径比赛世界冠军给我们伟大的祖国争光呢”
到了海口后，他们住进了琼州酒店。晚上自由活动，雨婷跟他一起逛街。
“桑小姐结过婚吗”他突然问雨婷。
“为什么这样问”雨婷警惕起来。
“随便问问，不便回答就算了，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感觉而已，你结过婚，现在又一个人了。结过婚的女性有她独特的东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判断你一个人，是你没有人陪着参加这个旅游团。”
“你真厉害。”雨婷由衷地感叹道。她间接地承认了他的推论。“既然你一个人，那么，我就直接了当地告诉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啊”
他也太直接过头了，雨婷怎么能接受这样裸的表白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去了。”
雨婷说着，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她跑回旅馆，躲进自己的房间，并把门反锁了。她被他的表白吓坏了。
第二天早上，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桑小姐：请原谅我昨晚的冒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已经说了，我是认真的。我爱你这是真的。我从你脸上带有忧伤的印记里，猜到你曾经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感情，勾起你不幸的回忆，很不道德，我已经在你离去后，狠打自己三个耳光，以示薄惩。不骗你说，我也曾有一段痛苦的经历。这一段痛苦，使我知道了应该找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是有共同点的，我的错误是自己太心急了，但不心急不成啊。你这么漂亮，是容易被别的人抢先一步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了解我了，你就会发现我是你最合适的人选。请让我爱你，请给我一个机会”
雨婷想了想，回他这样一个答复：“对不起，我已经有了爱人。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谢谢你。”
雨婷以为他会就此罢休了，但他没有。他成了雨婷的跟屁虫。乘车时，雨婷故意与另外的一个女游客同坐，他却在大家坐好后与那女游客调换坐位，非要与她同坐不可。到风景点，他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寸步不离。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滔滔不绝地说他的爱。
“桑。”他现在称她去掉“小姐”二字，最后，他威胁道：“如果你拒绝我，我就在天涯海角跳海。你拒绝我，就是拒绝我生命的最后希望。”
这样的威胁，让雨婷害怕，这个人是疯的。由于他的纠缠，她的游兴顿失。她受不了他的胁迫，当旅游团到了三亚时，她一个人悄悄离了团，从三亚乘飞机飞到广州，又从广州回到本市。
等回来后，她又担心。他会跳海真是恶心。对于男人的豪言壮语，她当然不会像以前那样轻信了。他们为了得到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已不是二十岁的单纯女孩子，男人的这种把戏不能骗了她。可是，她担心他会找到她。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这不用怕。”胡慧玲说道：“他如果敢找上门来，我可以叫几个烂仔对付他。花五千块钱，可以让人砍掉他一条腿。”
“不用把事情想得那么恐怖。”丛雯说：“他不可能找上门来的。这种人本身就是一个烂仔。雨婷你拒绝他，他只不过是伤了自尊心。你一离开了，他又会去盯别的女人。不用怕的，不放心，可以再找那个私家侦探，叫叶什么来的帮你查查。”
“不要找他”雨婷神经质地叫道。
“你紧张什么莫非”
丛雯欲言又止。她改用特别的眼神审视雨婷。雨婷被她看得心慌，羞红了脸。
“你们俩打什么哑迷”胡慧玲不解地问道。
“那就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了。”丛雯把话扯了回去，表面上还是说周范秋这件事，实际上又一语双关：“就当着没有发生，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对于雨婷，你也该重找一个了。”
雨婷在丛雯脸上拧了一下，嗔道：“你瞎说什么呀”
妈妈又写了信来，她为雨婷安排了今后的打算。她说：
“女儿：你还是回来吧，在外面，我和你爸爸越想越不放心。你爸爸学校有个老师，人挺老实的，你回来见一见他吧。外乡人靠不住。男人最主要的是老实，你的事，你爸爸也想通了。”
是应该重新找个人了，晚上一个人，雨婷想起了老蔡，他年龄只比爸爸小五岁，爸爸妈妈一定不能接受。她已经习惯上称他为老蔡而不是蔡老板了。这是她内心底的称呼。觉得只有这样的称呼才最适合。真不知羞，怎么可以这样呢自我责问，脸也跟着红了。她已经爱上了他可是，这爱是不可以的呀她有了辞工的打算。但是等一见到他，她是开不了口的，唯一的办法，只有不辞而别了。
我应该老老实实地回家去。一个人在外面确实让人疲倦。老蔡，对不起了。我没有办法，爸妈要我回去，我不想回也得回，老蔡，我真没有办法，对不起。她摊开一张纸，唰唰地写了起来：“老蔡：您好请您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是不想的，但我身不由已，原谅我。这些时日，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不是感情麻木的人，可我知道那是不行的。我承认，我喜欢您。但是我必须离开了，保重您的身体。再见。雨婷字。”她留下这个便条，搁到书桌上。但在准备房间时，又感到这样写不妥，但再回到书桌边，准备重写。
………………………………
章节61
61 我为什么不可以爱他呢
恰恰这时老蔡来了电话。 老蔡回了台湾一趟，现正在回家的路上，已到了香港。当雨婷正想着如何重写的时候，他偏巧来了电话。他已经到了香港，他让雨婷明天下午安排小车到深圳罗湖桥海关等他，他说：“你如果有空一起来，我给你带了东西。”雨婷立即打消了不辞而别的念头，她要见他。要见的那种感觉，比什么都强烈。
第二天中午，雨婷便让司机阿海开了车去深圳。雨婷两点钟就到了。看见还有时间，她先和阿海到一个餐馆吃了北方水饺，然后就到关口等。
海关附近有很几个做特殊生意的人。有人问雨婷要不要，有人问要不要换外币，还有的问要不要“带”。
“什么带”雨婷好奇地问道。
“黄色的啦，小姐。”那人故意淫邪地告诉她：“就是男人和女人脱光衣服在床上干事的那种带啦。小姐，要不要哇”
雨婷被她说得脸红，赶紧小跑着避开他，这种人也有。雨婷暗暗祈盼着警察能长点眼睛，过来抓他。她走到另一边，果然碰到一个警察。她想对警察说这件事，却又不敢开口。
过关的人很多，到三点钟的时候，人更多了，老蔡还没有出现。雨婷扫视着每一个人，就是见不到他的影子。他是不是过了关，已经走了呢他还是出什么事了在海关这一边等人的人很多，但恐怕没有一个人有雨婷这样焦急。雨婷看见等人的人群中，最多的是和她一样的年轻姑娘。她对她们反感。一个男人出现了，她们中的一个姑娘便会扑上去，高喊：“老公。”
“小姐，要药吗”一个人又问雨婷。
雨婷吸取刚才的教训，没有理他。那人又去问另外的人。雨婷注意他专门找年轻问这个问题。
三点半多了，老蔡才出现。“过关的时候碰到一点麻烦。”他告诉雨婷，又说：“对不起，让你久等啦。”
“也刚来没有多少时间。”雨婷说道。
老蔡给雨婷带来一个漂亮的玳瑁头饰，一个很大很美丽的珊瑚花和几本台湾诗人的诗集。他迫不及待地把礼物给雨婷。
雨婷很喜欢，但却故意问道：“带这些给我干什么”
“你喜欢吗”他反问道。
“诗集我还可以接受。另外两样，我不能接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你不喜欢”
“我想辞工。我想回去，回江苏老家。”
“你说什么”他大为惊慌。
“我家里帮我订了亲。要回家结婚，不能留在广东了。”
“不是开玩笑”
“我向来不开玩笑。”
“我”他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像醉了酒似的，胡七八说起来了雨婷后悔极了，我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这样说呢我脑子哪里搭错经了吧。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动的水，收不回了。她偷偷用眼睛瞟着他，发现他一脸的阴沉，和罗湖海关见到的他判若两人。他怎么不说要留她呢他是大脑迟钝还是小肚鸡肠去他的，他不说话拉倒，我明天就回江苏老家。
一直回到公司，他们都没有说话。他给雨婷的礼物，她索性一件不拿。她气冲冲地回到宿舍，收拾自己的行李。
“咚咚咚咚”有人敲门。是他，雨婷故意不理。他又在敲，连续敲了十多分钟，他真有耐心。终于，敲门声听不到了，他大概走了。雨婷打开门，看个究竟，他没有走他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门口。手上拿着打算送给雨婷的礼物。
“老板，是你”雨婷扮着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些你忘了拿了。”他说。
“谢谢你，进来吧。”雨婷叹了一口气。他那模样，怪可怜的，不管怎样，他是她的老板。
他看见雨婷已经收拾好两个大包，说道：“在拾收东西了吗你真要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谢谢。”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我一定送你。”
“这样吧，你让阿海送我到白云机场就可以了。其它就不用你了。”。
“我、送、你、到、江、苏。”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说什么”
“我、送、你、到、江、苏。”
“我不能理解。”雨婷说道。
“我也不能理解。”他说：“我不理解你为什么突然要走。我们刚见面，你就说要走。你走，这是你的决定，可是，我到现在还在问自己：我应该放你走吗不让你走，我有什么理由留下你我也在问自己：我在乎你吗你说我不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呢不错，我是你的老板，给你工资，你为我做事。可是，我们之间仅仅是这样的交易吗我有权利要你留下来吗能这样要求吗”
“老板。”雨婷喃喃。
“还是称我老蔡。”
老蔡。”雨婷喊了声，喊声中伴随着哭腔。泪从她的眼中涌出。
“其实你对我很重要。”他说：“而我，是不能和你说这些的。我以为不用说，就保持这样状态，对你对我都好。自从你再来到公司，我就把你当作女儿，当作一个亲人。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在，这就够了。你是我在大陆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不是木头人，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能够，一方面是我要独身一辈子，一方面是我与你年龄差距太大。我不相信你会爱我，就像不相信我会爱你一样。喜欢与爱是不一样的。”
他什么都看在心里，他什么都懂他的阅历，他的智慧，都是高人一筹的。我为什么不可以爱他呢
“我不回去了。”雨婷说：“我是骗你的。并没有订亲。”
“我知道。”
“一个人。太孤独。”雨婷埋着头说。
“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你孤独吗你为什么一定要独身主义”
“有些事，你不懂的。”
“你就认为我一定不会爱你吗”
“你累了吗我累了，改天再说，好不好”他不敢继续与她进行这样的对话了。他站起身来，要离开。”
“你不要走。”雨婷说着，禁不住扑进他的怀里。
“不要这样。”他推开雨婷，说道：“不要这样。”
雨婷不放他走，要得到他。她主动地把自己的吻献给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她身体里需要一种东西，很需要。他一步一步地向门边退，她一点一点地缠着他。他已经没有了退路，终于屈服了。当一个女人主动的时候，不论是怎样的男人，都是无法抗拒的。他突然抱起雨婷，抱着她进了卧房。
上床以后，雨婷发现他笨手笨脚的，简直就像一个不经人事的小男孩。他不懂，而且第一次速度太快，他一下子就不行了。
“你从来没有这样过”雨婷不相信。
“没有。”他说着，竟哭了。
“你怎么哭了”雨婷责备他。
“我必须结婚了。”他哭的是这一点。
“我没有要求你结婚。”
他爬起来，要穿衣服离开。雨婷拖住他，不让他走，她悄声地告诉他，他今天不可以走。如果他走，她会恨他的。她决定教他。她给他上了一堂性知识课，她告诉他作为女人应该如何如何，作为一个男人又应该如何如何。他这才懂了，他成了一个优秀的男人，给了雨婷最大的快乐。
雨婷要和蔡二牛结婚丛雯和胡慧玲都不接受。
丛雯说：“你真爱他他真爱你这些老板，我告诉你，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人。你怎么还是这样傻，雨婷这个世界大把的男人。就是在我们文学圈子里，也有不少值得你选择的。弄到半天，嫁给半拉子老头你忘记自己的父母了吗”
雨婷一愣，如果父母反对，那就是天大的灾难了。关键时候，丛雯最会用软刀子捅得人家难受，然而，现在已决定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妈妈好说，关键是爸爸。雨婷决定暂时瞒着他们，待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胡慧玲说道：“是啊，阿婷。他不就是一个有钱的老板 吗有什么值得你希罕的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别犯傻了，行吗”
“你们比我了解他吗”雨婷有些微怒道：“不就是年龄大了一点吗我请你们参加婚典。你们参加还是不参加”
她们不再说什么。
………………………………
章节62
62幸福在满足中降临
雨婷第二次结婚了，老蔡说婚礼要进行三次，一次在市内，一次到台湾，一次以后到江苏。
老蔡经过一番打扮，看起来便年轻了十岁，他长得还是挺有型的。雨婷看着他，心中有了应付爸爸妈妈的办法。只要替他少报点年龄，面子上把他们之间的年龄缩小一点，是应该可以蒙混过关的。男人到底不像女人。“女人三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朵花。”广东有这样的颜语。
雨婷的婚礼是在历阳大酒店举行的，她几次要想将爸爸妈妈接过来，几次都放弃了。她不敢冒这个险。
结婚以后，老蔡就要忙着办广州的分厂了。办什么事，总是开头难。而为了结婚，又拖了一个月的时间。他本来安排雨婷管理这边的公司，自己去广州把工厂撑起来。可他和她结婚了，他只有重作安排，从台湾叫来了堂弟蔡胜为他帮忙。
“我成了你的累赘了。”雨婷说。
“傻话。”他说。
自从和老蔡结婚后，雨婷发现自己越来越满足了。她就像一只小小的蜜蜂，飞进了五月的花季，又像一只春蚕，自觉自愿地躲进了茧子里。她不需要劳动，不需要思考，什么都不需要做。老蔡不但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先知先觉的人，他什么事都会预先替雨婷想好。他让她信任。这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也不用去想。雨婷感到自己就像回到了童年时代，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岁月。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对曾经在感情上受到伤害的一个女人来说，一个丈夫身兼父亲、叔叔和兄长三职，是容易让她满足的。既然很满足，也就乐得消受了。这时候，雨婷怀了孕。这事一点不用奇怪，因为她压根就没有再想到要采取避孕措旋。怀孕了，非但没有给她带来恐惧，而且还给她某种惊喜。他已经这么大年纪，却还能这么快，这在生理学上，说明他的那方面的能力仍然很正常。他是一个健康的男人。
几个月以后，雨婷做了妈妈，孩子是一个女儿，雨婷给她取名为静姝。小静妹曾给雨婷带来很大痛苦，那撕心裂肺的生产之痛，让人晕厥。但一个小生命降生了，一个她自己创造的奇迹出现了。她很快忘记了那些痛苦，现在她所拥有的，是一片欣喜。
“你是我的女儿吗”当护士把小生命送到雨婷的怀里，雨婷不相信地问道。小家伙眯上眼睛，本能地懦动着她的身体。雨婷想起了这样一首诗：
那一刻不愿回想
却永远难忘
那一刻撕袭了血肉之躯
心却充满了温馨
那一刻站在生与死的边缘
心却没有一丝恐慌
那一刻人间万家灯火
却觉得坍塌的天地正由我撑起
那一刻浸泡于血泊中
却感到捧回了黎明的霞光
那一刻我们将永远分体
却会终身相依
那一刻生不由己
却自由抒写生命辉煌的乐章
那一刻，我成了母亲
你成了儿子
还记得这首诗是上刊登过的，但是谁写的，却不记得了。好像是一个叫什么“雪”的诗人。雨婷肯定写这诗的是一个女人，而且经历过生产的苦痛与欢乐。
老蔡过来了，雨婷把小静姝交给他，说：“给，你的女儿。”
他的样子很激动，也无所适从。他一只手接过女儿，另一只手交给雨婷。他悄悄对雨婷说：“辛苦你了。”
雨婷笑了。
雨婷和女儿出院回家后，发现老蔡已把家里重新安排了。婴儿车、婴儿床、玩具、奶粉以及尿布等，全准备好了。小静姝很幸运，一降生人世，就能拥有她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保姆叫阿莲，是从公司里的女工中挑出来的。阿莲来自云南。是一个十八岁的傣族妹子，来公司才三个月。那一天，雨婷叫了她，问她愿意不愿意带孩子，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她说她可喜欢孩子了，来广东前，她曾在昆明给人家带过孩子。
阿莲果真会带孩子。最初几个月，孩子哭得厉害，她能分辨孩子的哭声，什么哭代表饿了，什么哭代表孩子要大小便，什么哭代表了撒娇，什么哭代表了孩子身体有问题。
爸爸和妈妈又来了一趟广东。雨婷第二次婚姻，取得他们的认可十分不容易。一开始爸爸的抵触情绪显得比妈妈大多了。因此，他来广东后可没少把脸色给老蔡看。女儿嫁给一个半老头，在这个桑老师看来，实在是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在产后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一定会给她两个耳光。相比较妈妈则沉默多了。她似乎什么也不在意，对老蔡既没有表示半点怨恨，也没有显现半分好感。老蔡喊爸爸为“爸”的时候，爸爸是绝不答应的。妈妈则不同，听到老蔡喊“妈”，基本是应答的，虽然在应答的时候，不会流露什么表情。
雨婷没有指望父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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