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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初回忆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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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穆见黄斯通进来,连忙行礼。

    黄斯通与他见礼,随后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吴穆继续料理那个俘虏。

    那人被俘时已经受了伤,吴穆把他抓来后还处理了伤口,防止这个倒霉蛋失血过多翘辫子——现在他的鼠尾巴辫子还坚挺地留在他的秃脑门上。

    吴穆用一块抹布套在手上,拎着那人的辫子把他的脑袋提起来,扯着公鸭嗓子说:“说吧,姓名年龄居住地,哪个旗的?旗主姓甚名谁?固山额真牛录额真之类的奴酋也说一遍。”

    那人试图把脑袋从吴穆的魔掌中挣脱出来,努力了几下,除了把头皮扯得发红外毫无作用。

    他只好放弃折磨自己的打算,咧开嘴对着吴穆,忽然吐出一口血水。

    嗯,然后被早有准备的吴穆躲开了。

    吴穆满脸都是冰冷的笑容,右手拿着一把小镊子扎进那人的伤口,狠狠搅拌。

    黄斯通平静地看着俘虏发出野兽一样的惨叫。在澳宋人还没插足辽东时,他在和建奴打拉锯战时,无数次看到被夷为平地的村庄,被建奴残杀的平民。这样痛苦而黑暗的经历让他此刻毫无怜悯之心,甚至有些隐隐的快意。

    “好了好了,吴公公。”等了几分钟,见吴穆吩咐他手下的小太监翻找手锯,黄斯通连忙开口阻止对方,“还是用水刑吧,这样太慢了。”

    吴穆有些遗憾地点点头。他原本还想在黄大人面前展露一番手艺,没想到最后还是祭出百试不爽的水刑。

    “动手吧。”吴穆把沾了俘虏鲜血的的抹布丢进水桶里,让小太监来帮忙。

    黄斯通说了一声,自己走去屋外抽烟。屋外的箩筐里装着那人身上剥下来的装备,包括一把很旧的顺刀,一副锁子甲,还有一面盾牌。

    兴许是建奴考虑到上岛作战很难用长矛,这次登陆的都是刀兵。看来他们也不是傻,只是没有经验罢了。

    等到第一根烟抽完后一分钟,吴穆便从屋内出来:“那厮招了,咱家反复问了几遍,没有撒谎。”

    黄斯通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那厮叫塔克潭,正蓝旗人。”吴穆一边说一边双手将一份笔录递给黄斯通,“他们牛录出了二十个正式兵,还有三十几个是自愿跟从的杂兵。可能他们还不知道咱们的厉害,来辽南还有人主动来的。”

    黄斯通草草看了一遍笔录,觉得上面没有什么价值,就把笔录交给自己的亲兵:“吴公公辛苦了。”

    除了这份笔录,能让黄斯通感到有些意思的就是建奴新展现出的火器水平了。

    他在壁垒后的一片平地上看到了缴获的建州火器,包括三十多把火绳枪、两杆抬枪和两门小炮。

    火炮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建奴现在基本没有造炮的手艺,自产的火炮全靠之前抓获的汉人工匠手工打造,澳宋情报机构判断每年能生产的主战火炮不会超过20门,差不多是南海总督区的红河兵工厂半个月的产量。

    这两门炮都是明国的虎蹲炮,一种很原始的霰弹炮,样式有些像现在的迫击炮。明国一般把它当做连一级的支援火力——当然明国没有“连”这个编制。

    火绳枪还是老一套,和天启年间的那些老古董没任何区别,黄斯通觉得这玩意儿说不定比他年纪还大。

    情报系统不确定建奴有没有标准化生产的意识。这些枪的口径相差有些大,最小和最大的口径能差到五毫米。对着光源查看,内部的枪管也很不光滑。黄斯通看了建奴带着的子弹。为了避免子弹堵住枪口塞不进去,建奴的铅弹都做得比枪口小了肉眼可见的一圈,这无疑会让枪管的气密性非常糟糕。

    唯一能吸引黄斯通超过两分钟注意力的只有那两杆抬枪了。黄斯通将一杆抬枪拖起来,在阳光下打量起来。

    抬枪很沉,重量超过三十斤,而且重心分布不均匀,长度也惊人地达到两米多,一个人举着都很困难,更别说瞄准了。事实上,在战斗中看到的建奴抬枪,也确实是由两人一起操作。前者担任人肉支架,后者操作射击。

    几个士兵为黄斯通展示了装弹和射击的过程。根据老兵们的经验和从抬枪手身上缴获的弹药,这种硕大的火器应该是作为“小炮”被建奴装备,担任近距离的步兵支援火力。在战斗中,有士兵报告称只看到抬枪开火三到四次,每次间隔了五六分钟,不清楚是装弹时间需要很久还是别的因素导致的。

    黄斯通让亲兵把抬枪的资料记录下来,回头连同抬枪实物一起交给联络员运到旅顺去。这种古怪的枪械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长生岛有必要让友军和上级了解情况。

    而现在,黄斯通得去安排一下问候对岸的建奴的工作。

    注1:黄斯通在明国军队体系里有个游击将军的头衔。

    注2:吴穆,天启年间被派来监督长生岛军队的监军。魏忠贤死后失势,托庇在长生岛军中。
………………………………

明国:风起辽东 第八十六章  长生岛(2)

    西元1629年5月16日晚,农历四月初,夜空中只有最亮的星,没有月亮。

    驻扎在长生岛的辽海分舰队第一炮艇分队在夜色中出港,不急不缓地开到建奴北信口大营外,放下船锚停好。

    建奴用来封堵长生岛的营寨建立在沙河北岸。根据这几天的观察,里面大约有一千多两蓝旗的兵士。在这座营寨的后方,建奴在沙河上修建了一座浮桥,日夜都有建奴大部队通过。

    本次出击的目的便是摧毁这座挡住视线的营地,方便长生岛上的观察哨统计人数。

    炮艇分队的队长是天津人,台北海军学校毕业,当兵前曾经跑过辽东的走私业务,能讲一口流利的辽东话。此刻,他正吩咐着手下水兵把罩在床头的油布掀开,露出几排硕大的火箭。

    “炮手计算数据,准备瞄准!”队长大声吩咐到。

    此刻,一共5艘炮艇组成的分队距离建奴大营只有四百多米。虽然天空中没有月亮,但借助营地外的篝火,还是有一些建奴发现了海面上的不速之客。

    隐约听到对岸传来的女真话喊叫声,队长笑眯眯地点起一根烟,在寒冷的海风中抽了一口,顿时觉得精神百倍。他并不在意自己被建奴发现,反正这趟任务只是为了摧毁营地,不是追求杀伤敌人。若是建奴识相地滚蛋,他还能省点活计。

    对岸的建奴开了几炮。火光闪耀中,队长前方一百多米的海面上溅起几米高的水花。

    “加快点速度,别真被建奴瞎猫抓到死耗子给打中了,死这可血亏了。”

    炮手答应一声,在油灯下快速翻动手册,终于确定了仰角。

    队长接过油灯,亲自给其他炮艇发出灯光信号。几分钟后,第一轮火箭打击开始了。

    建奴的大营外修建了一堵很厚的土墙,正对着海面。这面墙壁——长生岛军队后来测量过——厚度达到丧心病狂的一丈半,可以抵御我军当时一切陆战火炮的射击。不过,这次袭来的并不是直射火炮,而是以仰角从天而降的火箭。

    随着一阵尖锐的嘶鸣,身上绑着哨子的火箭们划破漆黑的夜空,以各种姿势飞进了被土墙保护着的营寨。

    不用望远镜,队长光凭肉眼就能看到火箭尾焰留下的痕迹。如同幕布一样沉重、如同墨水一般漆黑的夜空中,火红色里带着一点橙红的火焰异常耀眼,在人的视网膜里留下模糊的残影,以至于仿佛在虚空中有无数条橙红色的轨迹。火箭飞进建奴的营寨后,立即爆发出激烈的爆炸声。冲天的火焰从营地里涌起,高出半丈高的土墙三四丈。卷曲的火舌喷溅出火花,热浪让空气扭曲,模糊了队长的视线。

    十多秒后,在第二轮火箭还摆在发射架上时,几声相距很短的爆炸声传入队长的耳中。他抬起头来,火红色的光芒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透过眼皮的间隙,他清晰地看到一条可能有七八丈高的火龙在空中盘旋。被爆炸掀起的建奴和杂物尚且在空中飞舞,还没落下。

    队长下意识地吐出一句脏话,心中飞快地计算一下这次爆炸的当量,嘴角的笑容便猖狂起来:“牛逼,这怕不是炸了建奴的火药库。”

    其他几条炮艇也被这次爆炸震慑,但立刻就发出欢呼。受此鼓舞,队长大着胆子下令继续靠近,直到距离岸边一百余米才停下来,贴着建奴的脸发射火箭弹。

    等到打了第四轮后,游弋在边缘的一条舢板船发出警告,观察到沙河上游传来火光,可能是建奴的水军出来了。

    队长有些意犹未尽地瞥了眼打开的火箭弹箱子,挥舞手臂喊道:“发信号,离开岸边!按战斗队形展开!”

    一名水手提着油灯站到炮艇顶部,快速命令船队收锚。等到五分钟后建奴水军出现在海面上时,五条炮艇已经全部运动起来,将侧弦对准他们。

    建奴水军明显表现得很迟钝,冲出入海口后显得不知道该干什么。有几条特别凶猛的大船船头正对着炮艇分队冲来,硬帆布制成的船帆在海风中鼓出一个弧形;而其余小船——大概有接近二十条船——则徘徊在沙河口,总有一种见机不妙就要逃回河里的猥琐感觉。

    随着队长亲自发出信号,五条炮艇上一共十五门侧弦炮同时开火。炫目的火光照亮了海面半秒多时间,恰好让队长看到建奴小船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样子。

    炮手们挤在狭窄的炮艇上,在五月的海风中赤裸着膀子,露出健壮而的肌肉。他们快速清理炮膛,塞进去一个丝绸药包,再把一袋子葡萄弹塞进去。

    “准备——放!”

    三百枚铅弹铺天盖地地飞出去,笼罩在已经被实心弹打穿的目标上,将建奴木船上的每一片木板化为碎片。

    挨了两轮炮击后,原先还在气势汹汹扑来的建奴船只已经失去光亮,在海面上转悠了几圈,最终失去动力停下。整只船随着海浪微微晃动,漆黑一片的船上毫无声息,如同幽灵。

    队长挥舞油灯,示意全体炮艇前进,向入海口的剩余建奴发起进攻。经过那几条死寂的船时,队长从船舷探出身子,静静地扫视了一眼船舱。

    漆黑一片的船舱里,几双眼睛也在观察驶过的长生岛炮艇。在擦肩而过时,他们和队长对视在一起,看到了队长惊讶的表情。

    ————————————————

    长生岛,深夜。

    黄斯通疲惫地揉一揉脸,身边的副官很狗腿地递上湿毛巾。

    黄斯通接过来擦了把脸,站起身来。他走到房间前方挂着的地图,问身边的李云睿(注1):“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李云睿看着地图,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回大人的话,那些人是这样讲的。属下觉得,建奴这样布置堡垒,未免有些托大,不应当是面对我长生军该有的样子。”

    “但是对岸的是正蓝旗,他们的旗主是莽古尔泰。那是个狂妄的人。”

    李云睿微微低头:“属下依然觉得可疑。是否让属下再问询一番?”

    黄斯通点头,挥手示意李云睿下去。

    双手抱在胸前,右手摸着留着胡子的下巴,黄斯通的目光凝聚在辽南地图上。根据从建奴水军中俘获出的汉人船夫的供述,负责左翼辎重的莽古尔泰把大量粮食和草料储存在沙河的流沙口,还没有运过沙河南下。船夫供述,他们之前在沙河打渔为生。战争爆发后,建奴扫荡了他们的村子,把他们强抓为奴隶,组建起一支临时水师。

    今晚长生岛突袭北信口大营后,他们被紧急派出。管理他们的正蓝旗白甲逼迫他们向炮艇分队发起进攻,结果在途中就被炮弹打死。那几个汉人渔夫趁机暴起发难,将侥幸未死的几个余丁砍死,躲藏在船舱中,在炮艇分队击溃了剩余的小船后,他们就被带到了长生岛接受审问。

    黄斯通的目光逐渐清晰,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视线逐渐凝聚在地图上标注出的流沙口。

    沙河的水文资料,长生岛并不掌握。不过,沙河入海口跨度在六十米以上,从水流量和黄斯通的经验来看,流沙口所在的河段宽度肯定不小,至少不能让正蓝旗在损失了大量船只后及时把辎重运过河。

    黄斯通叹了口气,右手顺着沙河慢慢划过。

    “传令!请赵慢熊、金求德、李云睿,炮艇分队的刘水生中尉,海军陆战队的肖伟中尉过来。”
………………………………

明国:风起辽东 第八十七章  执剑经商(1)

    天津,明国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自从永乐二年建成后,它一直静静地待在首都旁边,没有遭受战争、饥荒、地质灾害以及其他厄难的袭击。

    直到西元1629年5月16日晚上,在长生岛舰队袭击建奴大营的同一天,一群跨越上万里海路前来的宋人后裔,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天津夜晚的宁静。

    “崇祯二年四月六日夜。。。倭人漂海登岸,烧杀抢掠。。。火光冲天,烟雾缭绕,喊杀声连夜不息。。。”——《天津县志》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被认定为倭寇入侵。现在,由于真相已经解密,我将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写出。需要强调的是,我并没有亲身参与本次行动,所有的信息来自于江小白和大明东北商业集团经理何其伟先生的口述。我所讲述的内容,必然与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存在误差,读者朋友们请勿完全相信。

    ————————————————

    天津海防同知是一个很年轻的官职,年轻到设立了不到五年。现任的同知名叫朱勇华,来自浙江绍兴,万历四十年中举。

    在故事开始的时候,这位时年四十二岁的中年人正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地披在脑袋上。衣服很凌乱,只穿着件丝绸常服,内里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腰间胡乱地系着腰带。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窗外,往日一片宁静的庭院此刻却灯火辉煌。火把的光芒在黑夜里闪动,照出一个个矮小的身影。这些身影的主人们一手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另一只手拿着刀子或者铁棍,在庭院和房屋间快速翻找。窗外不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却是躲藏着的仆佣被身影们抓到,一刀杀死。

    朱勇华看着窗外照进来的火光。在跳动的火光中,朱勇华看到一个头顶剃光的男人。那人身高不过四尺多,却举着一把刀刃超过两尺的长刀,显得十分滑稽。若是再考虑到那在火光中有些闪闪发亮的秃顶,甚至有些引人发笑。

    但朱勇华此时却一点也没有笑话别人的欲望。他竭力控制住身体的颤抖,慢慢收缩双腿,身子像一只毛毛虫一样慢吞吞地往前蠕动,试图将身体隐藏在窗边的木桌下。一边爬行,朱勇华的双眼一边紧紧盯着被那人扛在肩上的长刀。刀尖上一片鲜红,与雪白的刀身形成鲜明对比。不用多想,那些红色必然来自不幸遇害的人们。

    窗外那人左手撑着腰,对着还在翻找的人喊了几句。几滴鲜血从刀刃下甩下,打在朱勇华脸边的地上。

    朱勇华睁大眼睛看着地板上的暗红,感受着眉间被溅上的些许冰凉。他的双眼下意识地向眉心靠拢,却只能隐约看到一抹弧度,那是血珠的弧度。他深深咽了一口唾沫,耳中分明听到“咕噜”一声闷响。

    立即地,他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子如筛糠一般急速抖动。十几息后,他终于勉强松开手,反应过来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外面那人是不可能听到的。

    于是他终于又爬动起来,用了大概一炷香时间,才把身子挪到了两尺外的桌子底下。

    等到他调整好姿势,将后背靠在墙上后,他终于有了放松一点的资格。刹那间,一股从骨髓间涌出的酸痛传入他的脑中。说也奇怪,在之前的漫长蠕动时期里,他完全感觉不到身子的不适;等现在一静下来,却感到身子已经酸痛到接近散架。

    朱勇华强忍着骨肉的疼痛,抬头看着正对着窗户的大床。大床敞开着蚊帐,里面躺着一人。那人的胸口插着一支箭,竟是个死去的裸女。

    窗外那人忽然叫了声“摩多两”,紧接着就是连续的倭语对话。朱勇华平日里多少也和倭国的海商打过交道,自然明白那所谓“摩多两”,在倭语中指的是“大人”。

    听到这个词后,朱勇华的注意力被近在咫尺的对话吸引。他双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发出什么声音,两只耳朵努力地收缩窗外的声音,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窗外那几人的倭语口音很怪,朱勇华绞尽脑汁,也只能提取出有限的几句,无非是“属下尽心尽责,没有遗漏”“抢掠到很多金银财宝,会分润给大人很多的”之类的话。

    “住口!”

    一声汉语的低喝打断了那人的话,紧接着就是低沉地呵斥:“让你们找人,不是让你们抢钱。人找到没有?”

    朱勇华立即抬起头,看着黑乎乎地桌底,仿佛想让视线穿过阻碍,看清是谁在说话。

    “找人?找谁?这些倭人不是来抢钱的?说汉话的谁?他们想干什么?”

    窗外的人们没有听到朱勇华心中的疑问。“啪”的一声,那之前扛着刀的倭人脸上挨了一耳光。他立即发出“嗨”的一声,没有说话。

    “现在收队,去巡抚衙门看看,朱勇华可能在那里。”那个低沉的男音道。

    庭院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间或着夹杂了拖动木箱的声音——朱勇华清楚,那是自己放在对面房子里的银子,大概有一千两多。

    不过现在也没心思想着银子被抢的事情了。朱勇华心中满是恐惧,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倭人竟然在寻找自己,却不知目的是什么?当然,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朱勇华自己清楚地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被肆虐过的庭院再次恢复安静,只有那些倭人点着的火把还在发出噼啪声。

    朱勇华闭着眼睛,直到那些人走后几炷香时间后,他才将呼吸平静下来。他低下头,在黑暗中摸索着把腰带系好,这才睁开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尺远的、倒过来的脸。

    “啊!”朱勇华惨叫一声,又闭过气去。。。。。。

    等他再次醒来后,他已经坐在庭院中央的一张椅子上。面前一排火把在夜风中燃烧,阵阵热浪卷在朱勇华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抬起手挡在脸上。透过指缝,他看到几个穿着宋装的男子正站在前面说话,后方则是一排站得笔直的倭人武士,个个拄着插在刀鞘的倭刀,面色冰冷地看着前方。

    那几个宋装男子见朱勇华醒来了,其中一人便笑眯眯地拱拱手:“不好意思,朱同知朱先生,我是江小白。之前不慎探头进屋内,将大人吓昏过去,实在抱歉。”

    朱勇华慢慢把手放下来。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江小白,又看着他身后几人,忽然明白过来。立即的,这位掌管着天津港的五品官员咣当一声推倒椅子,跪在地上,一头磕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明显的血印子:“小人朱勇华狗胆包天,猪油蒙了心,竟敢阻挠列为大人的好事,实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然后你上有老下有小,请我们务必饶了你一条性命。你以后会好好做官,给我们无限方便,报答我们的恩情?”江小白满脸灿烂笑容地打断他。

    朱勇华咽了一下:“呃。。。”

    “好了好了朱先生,这次的正主儿不是我,我只是顺路来看看热闹的。”江小白让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想说什么,得跟这位先生说。”

    朱勇华顺着江小白的指向看去,一个穿着深色宋装风衣的中年人正微笑着看着他:“朱勇华先生,还记得我么?”

    “鄙人何其伟,大明东北商业集团经理,之前来拜访过朱先生的。”何其伟双手戴着黑色牛皮手套,相握在身前,轻笑着看着跪在身前的朱勇华。见他眼中有些茫然的神色,何其伟有些遗憾地叹气道:“看来朱先生贵人多忘事。今年西历三月初的时候,鄙人受公司董事会诸位先生之托,专程来天津港拜访先生您,想请您高抬贵手,允许本公司运粮和其他商品来天津贩卖。鄙人记得真切,当时您说是蓟辽督师袁崇焕袁先生下令,禁止与本公司合作,于是拒绝了鄙人的请求。”

    朱勇华定定地看着何其伟,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日的画面,于是骇然地再次磕头道:“何大人,何大人,这都是袁大。。袁崇焕的意思,下官也不想如此呀。。。”

    何其伟“哎”了一声,连忙上前把朱勇华托起。

    朱勇华哪敢起身,但禁不住何其伟使了力气,竟硬是被拉起来了,“诶,朱先生,跪着干什么,快快请起。我们大宋不兴蒙古人的跪礼,也担当不起‘大人’,以后切勿如此折煞何某了。”
………………………………

明国:风起辽东 第八十八章  执剑经商(2)

    等把朱勇华按在椅子上后,何其伟才笑呵呵地放开他,自己悠闲地踱了几步,转身道:“初次见朱先生的时候,朱先生表示,巡抚崔先生不许我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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