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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初回忆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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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跑得更快。
休息了一段时间的贺宝刀们欢呼着从步兵方阵两侧冲出。骑兵们仗着马匹有四条腿,迅速将剿杀顽敌的步兵甩在身后。穿戴银白色胸甲的骑兵们散开队形,站在马镫上,翘起屁股,上半身前倾,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拎着马刀。当马匹从左后方追上逃散的建奴时,骑士们便狞笑着扬起马刀,轻巧地掠过建奴的脖颈,将一颗甩着猪尾巴鞭子的头颅从脖子上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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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风起辽东 第九十六章 不对称炮击
上午八时许,我们终于见到了黄斯通。
黄斯通的名字,我还在大学时就听闻了。那时,这位从天启初年就在广宁战役中崭露头角,率领几百骑和孔有德一起穿越后金占领区南下旅顺,又以金州伏击战打出三位数战损比的传奇将领,早已通过无数话本、小说、戏剧,在万里之外的澳宋威名远扬。等到黄斯通一人潜入辽阳,在谈判桌上斩杀奴尔哈赤,又成功脱险后,他的名字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已经成为活着的神话(注1)。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建奴步兵被歼灭的战场上。一小时前还是淡黄色的河边沙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骸躺倒一片。鲜血肆意流淌在大地上,又被沙滩吞噬,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黄斯通此时的状态很差,或者说,这批两百余人的磐石营士兵们的状态都佷差。
“我们这一天多,只喝了半升水。”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说,“还是今天凌晨,热气球上投递来的一点水。至于食物,那是一点也没有。”
“我黄某,对不起战死的两百多个弟兄,对不起相信我的战士啊!”
看着他血红的双眼,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慰藉。东面的流沙口大营已经竖起建奴的旗帜,明黄色的大纛飘扬在残破的营地上方,表明后金军队终于拿下这座堡垒。在十多分钟前,流沙口里传出一声爆炸声,漆黑的烟气升起十几米高,那是不得不放弃的重伤员引爆炸药,和冲入营地的建奴同归于尽。
所有的人都面向流沙口敬礼。他们包括击溃建奴步兵队列的登州龙骑兵、纵横沙场的长生岛骑兵营、以及血战三十几个小时,将一座孱弱的营地打造成坚不可摧的堡垒的磐石营战士。在这样壮烈、坚决和英勇的行动面前,即便是最迟钝和愚昧的人,也不可能吧受到触及灵魂的震撼。
一百多个俘虏坐在地上,目光畏缩地看着我们。他们中的一部分是真夷,还有些是正白旗的包衣(注1)。在建奴们总崩溃时,建奴和包衣们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投降,反倒是跟着大部队一起逃跑。直到指挥他们的甲喇额真被某个骑兵砍倒后,早已精疲力尽的后金兵才失去精神寄托,瘫倒在地上,被跟上去的步兵一个个割了辫子捆好。
现在天色早已大亮,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汇合了磐石营的我军人数达到近千人,加上一百多个俘虏,人数着实达到进行一个战役的标准。从黎明开始机动的后金军地已经运动到我们的北面和西面。加上被占领的流沙口大营,我们已经被包围在背对着沙河的岸边。
在一千多年前,韩信会选择背水一战,利用无路可退的绝境激发士卒的斗志。而在西元1629年的初夏,我军却毫无陷入绝境的危机感。
若是没有外援,光靠我们这一千多人的话,想冲出包围圈并不容易。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处于极大的优势,但士兵和马匹的精力与体力却不能迅速补充回来。兼之多了两百多名疲惫的磐石营士兵,与一百多个俘虏,现在的状态着实不适合继续战斗。
当然,既然我还可以写下我的回忆录,我军自然是平安脱险了。
西南方突然传来连绵的巨响,绕到西部的建奴也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起,伸长脖子看向西方。在那里,四五艘炮艇正从河道的拐角处驶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这些连夜从旅顺开来的军舰在黎明抵达长生岛,休整片刻后继续出发,在此时来到了流沙口战场。专门为不对称作战射击的浅水炮艇在风平浪静的沙河上大展身手,每侧安装了4门3磅炮、首尾各有一门12磅大炮的炮艇连成一线,匀速驶过沙河,顺便全力以赴地将死亡带给河边的建奴。
透过望远镜,我们清楚地看到后金的惨状。最强力的防御措施仅仅是躲在盾车后面,依靠鸟铳、抬枪、三眼铳和寥寥几门轻量型红夷大炮还击的后金士兵,面对着有钢板保护,炮火一分钟打两轮的炮艇编队,就像试图挑战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的壮汉的小孩子一样,被按在岸边摩擦,毫无还手之力。
一辆一辆盾车被飞速袭来的铁球打成碎片,后方的建奴被纷飞的木片扎成刺猬;一片一片泼洒霰弹的弹幕覆盖在北岸大地上,将后金队伍抹去一层又一层。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原先虎视眈眈着我们的后金军队,就在丧心病狂的火力地狱里崩溃。混乱的人群尖叫着丢下武器,彼此互相推攘相撞,又狼狈地爬起来继续狂奔,直到彻底逃出火炮的打击范围。
炮艇们最终在靠近我们的河边停下,为首一条炮艇上跳下十几个人,涉水上岸。
走在最前面的是磐石营的营长章渝。他一上岸就狂奔而来,隔着几米便一下子跪倒,嘶哑地喊了一声:“将军!”
黄斯通抿着嘴,满是血丝的眼睛忽然一热,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下来。他勉强崩住表情,下意识地侧开脸,眼睛往左上方的天空看去:“哈哈,章渝。。。”刚说到这里,黄斯通的眼泪便像决堤的江水一样涌出。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再也忍不住,他垂下脑袋,让泪水肆意流淌。
“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
我站在黄斯通身旁,心中也不是滋味。章渝本是和黄斯通一起前来偷袭流沙口,却因留守运输船,被建奴放下来的渔船扯断了缆绳,顺着汹涌的河水被一路卷向出海口,今天凌晨才回到长生岛,又跟着支援舰队来到这里。
章渝后面几人是炮艇分队的刘水生中尉,还有几位戴白色肩章的内卫。我诧异地看着他们,领头的内卫——是个上尉——向我敬礼后,对黄斯通说:“黄斯通同志,奉朱鸣夏总督之命,请您立即上船,随我们撤离此处。”
黄斯通红着眼睛看向内卫上尉,半晌才咧开嘴,慢慢地说:“请告诉朱总督,黄某没脸丢下两百个跟我来的兄弟,没脸独自一人上船跑路。”
“黄中校,这不是。。。”
黄斯通挥手打断了内卫上尉的话。他转过头道:“谢谢朱总督的好意,黄某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但,还请你们回去罢,我不会离开的。若是你们真想我能回去,不如留一点武器下来,我活着回去的机会也大点。”
内卫上尉看着黄斯通,和其他内卫一起敬礼:“总督冕下有令,如黄中校坚持留下,我们将贴身保护您的安全。”
“元老卫队一分队,向您报到!请指示!”
黄斯通和我对视一下。他试探性地开口:“李中校的部队里有不少伤员,磐石营也有很多战士很疲惫了,请你们先让他们乘船离开吧。”
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刘水生点头答应:“这是我们原来就准备做的。”
三十几个在骑兵对撞中骨折的伤员被小舢板运上炮艇,还有同样数量的磐石营伤兵被命令随船队撤离。为了腾出足够的空间,刘水生带人拆下几门3磅炮,点火烧红后丢进水里毁掉,让伤员有地方躺下。等到所有人都登船后,之前还有些空旷的炮艇已经显现出超载的迹象。
沿着沙河向西,炮艇可以为我们提供一公里多的炮火掩护。等到部队经过一处浅滩后,炮艇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一千多人的部队排成战斗队形移动,状态比较好的骑兵以游骑形式游走在大部队外围,步兵子弹上膛,刺刀雪亮,站在外围,而其余骑兵则下马,牵着坐骑走在队伍中间。俘获的一百多人,其中的二十几个真夷被释放了。他们被切掉双手的大拇指,割掉辫子赶回去。这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俘虏将把对我军的恐惧带回后金。
剩下的汉人包衣被十个十个地绑在一起,由轻伤员牵着拉走。出于谨慎考虑,我们暂时还不能给予他们信任。
大撤退开始了。在数千名后金骑兵的环绕下,我们将走完大约六公里的陆路,回到羊官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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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风起辽东 第九十一章 一枪
烈烈西风,卷起鲜红的旗帜。在温暖的阳光下,一支全神戒备的军队正行走在辽南大地上。从三百多米的空中俯视,赵智明看着上千人的队伍分成两部分。走在前方的部队包括了被营救出的黄斯通所部以及所有的骑兵。他们在后方的龙骑兵方阵的保护下先快速前行数百米,再摆开攻击阵型,掩护后方的龙骑兵上马赶路。等到龙骑兵们跟上来,他们再由龙骑兵掩护着前行。如此反复循环,两支队伍便在数千名建奴的监视下缓缓移动。
此时已经接近11点,我们距离羊官堡大概还有两公里。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我军也走到了关键的地方。从羊官堡登陆的部队已经有12个小时没有休息,唯一的放松只有拄着枪坐在地上二十分钟。而从流沙口大营中冲出的磐石营士兵,这时更是几乎完全失去精力,只靠着一口气继续前进。即使每个人都有马,我们也必须考虑到,马匹的耐力比人还不如,现在也是外强中干。
前方三百多米是两座小丘,中间夹着一条宽约十五米的窄道。两座小丘都不高,但其向南北两侧延伸数里,但马匹攀登依旧困难。若是要通过此处,我们必须从小道上排队前进,保持严整的方阵也会因此被破坏。
如果建奴想留下我们,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一旦我们通过这座小丘,建奴骑兵要追击过来,依旧要从这条小路通行。等他们穿越完毕,我们已经能走到接近羊官堡的地方,得到羊官堡守军的支援。
南北两侧的建奴游离在四百多米外。他们平均一人双马,机动能力远超我们。在持续一个上午的追击中,我们已无可避免地陷入建奴的半圆形包围中。所幸,严密的队形并没有露出破绽,建奴也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发起攻击。
前方的队伍忽然传来欢呼声,我所在的方队中情绪猛然变化,几个士兵紧张地扣动扳机,零星传来几声枪响。
队伍中跑出一名骑兵,跑到半路时,前方队伍也冲出一骑,一边朝我们奔来一边欢呼:“援兵到了!”
两个方队同时发出欢呼和大吼。绷紧的神经突然得到放松,许多士兵一边保持战斗姿势,眼泪便一边从眼眶里涌出。在欢呼和吼叫声中,小丘上出现了数十面旗帜。数百米长的小丘脊线上,反射着寒芒的刺刀如同秋天的麦芒一样涌出。密密麻麻的头盔下,红色的军装在阳光下无比鲜艳,好似燃烧的烈火,即将席卷无边的辽东。
转眼间,两座小丘上便被一千多名持枪战士占领。十几门三磅野战炮被驽马拖着从小道中走出,以半圆形围绕小道口布置,炮口对准南北两侧的建奴。
原先零星挡在我们面前的建奴骑兵早已逃散,一百多骑红衣骑兵从小道中冲出,在前方方阵和贺宝刀交接一番,再朝我们奔来。身旁的朱国斌声音有些激动,他说:“是我登州镇,好像是部署在青岛的第一团。”
那批骑兵到了面前,敬礼后大声道:“报告长官,登州镇第一团骑兵营,向你报到!”
“团长代正刚同志已抵达羊官堡,我部奉命与步兵一营、二营前来接应,请求接受你的节制!”
我拊掌笑道:“好,现在我命令,贵团骑兵营先和前方的贺宝刀同志汇合,由贺宝刀指挥,在小道北侧列队,应对建奴可能的骑兵袭击。”
“朱国斌,”我扭头对他说,“现在需要你们当骑兵了。请开始列队,在我们的南面与我们平行移动,保护左翼。”
“所有伤员,随我前进!”
鲜红与铁灰色的人群快速混合,在建奴的目光中变化队形。很快,在南北两面的骑兵方队的保护下,几百个状态不良的伤员和疲兵抵达小道口,在军官们的指挥下有序通过。
热气球上传来消息,建奴的大队已经开始收缩。显然,我们避开了在这里和后金决一死战的命运——当然,后金也免于在此处死去两千人甚至更多。
站在小丘顶上,风中已满是辽海的咸味。登州镇的旗帜在头顶沙沙作响,阳光正洒在我们的头顶上,眼睛有些睁不开。
方海把望远镜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将钢盔的帽檐压低一点,挡住照在眼皮上的阳光。借助望远镜,我看到后金的部队在一公里外列队,排成四个勉勉强强的大队。根据他们旗子和甲胄的颜色,我们判断出后金是按照“旗”为单位划分阵营的。嗯,正白旗没有队列,八成是被打得排不了队了。
事后想来,后金这样子列队,可能是想在我们面前展示一下他们的军威。可惜,就他们那种队伍,不提跟国防军比,就是和长生岛军队和登州镇相比,同样是相形见绌。。。大约和东江军的其他部队差不多?
总而言之,我们已经确定,后金是没有进攻欲望了。他们中跑出一骑,在双方六七千人的目光中打马前来。那骑士穿着镶黄旗的锁子甲,没戴头盔,露出被晒得黝黑的头皮和干瘪的小辫子;背上挂着弓箭,腰间挂着腰刀,马鞍上挂着狼牙棒还是斧子。身材极为壮硕,看样貌挺成熟的。考虑到建州人比明国人还要显老,那人可能还不到二十岁。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不急不缓地催动马匹,匀速前进到距离我们三百米外。他轻轻勒了下马脖子,停在战阵面前,随后从背上取下弓来,在马上弯弓搭箭,将弓拉得形如满月。
一道破空声响起,箭划过两百多米的空间,钉在我们前方。
小丘上的登州镇士兵们没有动作,长生岛的骑士们发出轻微的惊呼声。能射两百多米,弓箭等级应该在11力…12力。。。能在马上拉开这样的强弓,搁在中世纪能称百人敌。
那骑士射完后便收好弓箭,象征性地驱马后退几米,随即挺直腰板坐在马上,沉稳如一座铁塔,静静地看着我们。
片刻,贺宝刀亲自披坚执锐,驱马前出,取回那人射出的箭。箭上绑着一封信,落款是皇太极。
我看了信封后便停止拆开,将这封信给在场众人示意一番,便交给那名内卫上尉保管。这封信由后金奴酋写出,虽未明示,但显然不是专门写给我的。
回来的贺宝刀道:“属下过去取箭时,稍稍看清那厮。应该是鳌拜。”
黄斯通眉头下意识地一挑:“鳌拜?”
“黄同志听说过这人?”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八旗的高层没有他。”
黄斯通笑了笑,说:“此人是女真苏完部落首领索尔果之孙,费英东的侄子,以武力闻名建州。”
“嗯。。。费英东么,听名字不像蛮族。”
“禀大人,费英东是人名,那建奴是姓瓜尔佳的。”贺宝刀插话道。
“嗯。。。”
我叹口气,不想这些很像欧洲人的古怪名字。“方海,步枪。”
我朝方海伸手,朗声笑道:“今日有惊无险,接回黄同志,诸位皆有大功。如此,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百步穿杨的绝活儿。”
方海快速取下背在身上的步枪——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从未使用过这支枪。我取过步枪,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小丘顶上,将枪托抵在右肩。这支枪是大明东北贸易公司捐赠给国防军的线膛枪中的一支,枪身木质部分的纹理都十分漂亮,体现出力量的美。
方海大声报出那刻的风向、风速和大概的湿度,几名炮兵测出距离。我调整了步枪的标尺,心中估算小丘与平地的相对高度产生的影响,最终闭上左眼。呼吸逐渐平缓,缺口、准星与目标连成一条直线。周边众人自然地停下交谈,连呼吸也减轻许多。
半分钟后,一声脆响,些许白烟从枪口喷出。枪口前的小草被气浪吹动,瞬间伏倒在地上。
三百多米外,那铁塔般一动不动的鳌拜身子如被电击一样抖动一下,左胸溅起一朵血花,便浑身颤抖地摔下马去。受惊的马匹嘶鸣着跑动起来,拖着双脚被马镫卡住的鳌拜跑了十几米,又停下来低头吃草。
小丘上的数百名士兵同时发出欢呼。在黄斯通他们的掌声中,我轻出一口气,将步枪交给方海。
“大学时得过全校线膛枪射击第一名。”我忍不住笑意,对方海说,“从大一到大四,蝉联四届校运会项目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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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风起辽东 未公开章节3 你来自未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紧张了两天两夜的人们放松下来,得到半天假日,在营区里打球和散步。
距离我们回到长生岛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嘈杂的港口逐渐恢复平静。从羊官堡撤回来的最后一批部队刚刚开始晚餐,我和其他军官们终于搞完收尾工作。
虽然离彻底完成战后事宜还远着,但我们还是有了一些非常珍贵的放松时间。那时的我已经超过36个小时没有睡觉,浑身都充满奔波和战斗带来的疲惫和酸痛。但我始终无法睡着,脑袋里装满了昨夜和上午的经历。坐在长生岛西侧的办公室里,我躺在椅子上。夕阳的余晖从窗口照入,洒在我的胸前。紫红色的光芒已经失去中午的温暖,亦无法将室内照亮。
身后传来敲门声,我懒洋洋地说了声请进。办公室的灯被打开了,钨丝被电流穿过,散发出明亮的白光。
“太刺眼了。”我想。伸手盖住脸,我慢吞吞地转过椅子,从指间的缝隙里看到方海站在桌子前。
“长官,黄斯通中校回来了。”
我点点头,将手放下,抓起桌子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黄斯通中午回到岛上,在办公室里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爬起来慰问伤员,在军营里忙活了一个下午,现在才回到办公区。
我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振奋起精神,一边走一边问:“他们要见黄斯通了吗?”
“是的,长官。”方海跟在我身后快步走着,“他们从中午就在黄斯通的办公室外面等着,寸步不离,似乎铁了心要见黄斯通。”
黄斯通的办公室与我的办公室——一个临时分给我休息的地方——不远,只相隔一片菜地。下楼梯时,我从窗户往外看,正巧看到黄斯通从办公区的大门走进来。在他前方,十几个内卫正快步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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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斯通早就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心理准备。他准备的时间很长,长到准备了足足七年,从他刚得知澳宋时的天启二年,到现在的崇祯二年。这无疑在他的生命里,无论是已经度过的二十几年,还是接下来将要度过的五十几年,都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直到与我谈起此事时,他依旧非常清晰地记得广宁之战时,他第一次接触澳宋的情景。
“有一批澳宋雇佣兵参战。”他说。讲述这段历史时,他的眼睛里流动着很复杂的神色,我无法用语言形容。“那是王化贞逃出广宁的晚上,我带兵追他,没有追上。王化贞跑了,军心大散,广宁也无法防守。我准备放火烧毁广宁的辎重军械,避免它们落入建奴的手里。”
“然后我在城门口见到一个连的澳宋雇佣兵。哈,你敢信,雇佣兵!澳宋共和国的雇佣兵!我他妈,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我的心情。我懵了,我亲爱的达瓦里氏,我懵了。为什么会有一个,自称澳宋的,共和国?澳宋是什么?我不记得欧洲有国家叫澳宋啊!而且他们全部是黄种人!”
“我试着和他们讲英语,又把我仅剩的还没还给老师的俄语说了一点,结果他们说他们只会说汉语,问我会不会说汉话!当时时间太紧急了,我没时间和他们了解更多。这些雇佣兵和我说他们来自南半球,天启元年来辽东发财,被熊廷弼雇佣当教官。”
“后来啊。。。他们跟着大部队往山海关撤退了,我独自率领一百多人南下投奔毛帅。”
回过神来,黄斯通看着走到面前的澳宋内卫,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这一幕在他的脑海里想象过许多次。从他在长生岛站稳脚跟开始,他就一直在了解澳宋,了解这个不应该出现在历史上的神秘国家。
那乘船来到的内卫上尉朝他敬礼:“黄斯通同志,请随我们来。”
黄斯通回礼,在内卫的带领下往办公楼走。在他的余光中,率军救援自己的李如初中校,正和他的副官一起从大楼中走出,静静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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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黄斯通时,他还在和内卫上尉谈话。
上尉对于我能走进那间办公室,感到异常震惊。当他见到我时,他瞬间抽出腰间的手枪,枪口朝下对着我。我毫不怀疑,如果他认为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在半秒内把我的脑袋打碎。
带我走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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