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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蔷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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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微抬起眸子，眼前的姑娘并未有显露出任何焦急之色，甚是是绝对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他陆尧岂会输给这样一个小姑娘。
“我自是信任家主和赵公子。”陆尧施礼抱歉。
坐在地上的公子哥们又开始“呵呵”干笑起来。时不时投去胆小的目光被陆尧不经意的眼神扫回，他们缩缩头，打开水壶，饮了起来。
清冽甘甜，真是解渴。
不知觉，几位公子哥便沉浸在了净水的天然清爽中。
见陆尧谦和起来，薛月洺只能叹气，她坐回去。本以为个那白衣公子对言几句，不论和气不和气，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这下公子哥退了回去，她显得无聊，心中又开隐隐担忧起赵哥哥。
有什么不大的声音传来，小姑娘并没有听见，陈蕃吃食的手顿住，捅了捅月洺的胳膊。
“你听……”
小姑娘“啊”一声，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轻风过，枯叶沙沙在地面乱滚。那声音不真切，小姑娘嘟嘟嘴再听。是有谁在唤她名字。
“月洺！月洺！救人……”
“赵哥哥？”
薛月洺回头，视线尽头，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正奔跑着，踉跄着，速度愈来愈慢。姑娘站起身来，是要看得更仔细。风又起，细的泥沙混着枯叶滚成浪般，不浓不浅，但瞬间淹没了那黑点。薛月洺掩唇吃惊，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烈的风。
陆尧直直站着，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恐和担忧。他是看明白了什么，疾步向着风沙中的黑点靠过去。
风沙一晃即过，那黑点又奔了出来，一会儿高一会儿矮。再到那黑点变大一些，月洺才看清楚，那哪是什么黑点，那是穿着黑衣的少年。
“赵哥哥！”月洺急呼，提好药包袱，奔了出去。
那少年并不是一人，怀中还有一昏睡的粉衣女子。两人都像是受了伤的模样，面色苍白。粉衣姑娘昏睡着，手上是被包裹得厚厚的白布。伤的更重一些的像是那黑衣少年，黑衣劲装被划破，露出了手臂，肩膀，脖颈上的伤痕。
是赵酴未和陆蔷薇。
………………………………
第十一章 无碍
陆尧已经近了赵酴未的身，小公子手一滑，陆尧正好接住赵酴未怀里滑落的昏睡少女，低声道：“小姐……”
“她是中了迷香，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还有她手上有伤，你小心些……”赵酴未放手，把随身的剑抽出插于土中。小公子扶住剑柄，浑身颤抖着，嘴唇发了乌。
陆尧小心翼翼地抱住陆蔷薇，单手测了测她的脉搏，陆家主的身体情况还算好。只是这手上包裹得这么厚，是受伤了？但不论如何，无大碍就好。陆尧松了口气，再抬头，发现了赵酴未的异状：“我说……你怎么了？”
“我无妨……”赵酴未勉强用剑身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此时薛月洺已经奔过来抬起赵酴未的胳膊仔细打量。
光是手臂上的伤口就有十余个，怎么会无妨！月洺目光缩紧，手指抚过赵酴未的伤口。那些伤口的皮都已经翻开，呈现了乌紫色。若不是赵酴未苍白的面色，混着这黑衣，月洺根本无法看出他受了伤。
“你先坐下。我问你你这伤口，是被什么挂伤的？刀刃？暗器？带勾的竹箭？”薛月洺打开药包袱，唤陈蕃来搭把手。
赵酴未缓了两口气，抽回剑坐下：“藤蔓。”
“什么藤蔓？”
“山间藤蔓……”
薛月洺冷下声来：“倒是什么山间藤蔓，既有钩爪能伤你，又是带着毒性。”
“莫要思量这么清楚，喏……”赵酴未抬起胳膊，“你将这毒除去了，我自是包扎一下不就好了。”
“赵哥哥，你怎般就不多关心下自己的身体。”听赵酴未这般敷衍回答，薛月洺手一抖，用药的力道故意增大了一点。赵酴未手臂一抖，只是蹙眉，没多做他言。
陈蕃默不作声，看这边情况还好，就又观察另一边形式。
陆尧还是抱着陆蔷薇，茫然不错，他左看右看，不知从何治好陆蔷薇。
“陆姑娘手上有伤，我先给她上药，上药后，你先把她移到那边去吧。”陈蕃冷静地看着陆尧，指了指那堆公子哥围着的地方，“那里舒坦些，让陆姑娘过去睡安稳。”
陆尧的手紧了一紧，茫然道：“她真的只是睡过去了吗？”
陈蕃不点头不摇头，默了一会儿，道：“若陆公子信得过我和小姐。”
“自然信得过。”陆尧起身抱起陆蔷薇。这两人应是这队伍中唯有的能通医术之人吧，就算是信不过，也得信一次。
清洗过伤口，再包扎好，陈蕃做了个行的姿势，让陆尧起步走。
陆尧长舒气，他从未见过陆蔷薇昏睡过去时的神态，这神态，难得地失了她时而严肃或傻乎乎的样子。
她这模样，看上去，倒是更自在了。陆尧又深吸了口气，他的手是在颤抖，可他拼命地要抱得更稳。白衣公子一步一步慢地向那群公子哥们移去，而那群公子哥看得呆了，一个二个丧气般垂头。
“那陆家姑娘不会真的……”
“呸，说什么瞎话……”
人群中，还是有窃窃私语。陆尧失了挑刺的心，一步一步认真走。怀中少女是向下滑了些，他用力向上托了托再抱稳。
“家主你又重了。”陆尧叹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就是想要说出来。
将包袱里的硬质物品取出，铁牛战过来搭把手，帮着陆尧将陆蔷薇放下，以包袱作枕头。
与刚才见到赵酴未的地方相比，大家聚集的地方土质要柔软一些。陆尧能感受到，却无法解释这么近距离的环境差异。
“陆公子，先过来一趟可好。”
陆尧刚放下陆蔷薇，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上两眼，另一边上药的赵薛二人就搞定好了一切。薛月洺抱着药包袱走来，面带愠色，说话的正是她。而赵酴未不知隐到了何处，想来他衣裳破损多处，现在大概是换衣裳去了。
薛月洺在不远处驻足，离聚在一团的公子哥们有一定距离，或许是不想让交谈的语言被他人听到。陆尧走过去：“薛姑娘可有高见？”
“高见？”薛月洺托腮深沉道，“并没有……”
陆尧不解：“那姑娘叫我过来是为何？”
陆蔷薇的身体情况还不明了，现在他是离开那人一步都不行。
“刚刚陈蕃对我道，说是见过这样的病症，知道陆姑娘中的是什么毒。”薛月洺摇摇头，“我小师弟说，这毒不能算做毒，只能算作一迷香。”
迷香？陆尧道：“那岂不是……迷香药力尽了，家主就能醒来。”
小姑娘舔舔嘴角继续道：“这……这我并不清楚，只是那香甚是诡异，那是能让人唤醒心魔的迷香。”
“心魔……”
“陈蕃说，若是入了心魔之境而无法走出，那么这香便会真真正正地变成一味毒药。那毒药，会让梦中之人在绝望中另产生幻觉，幻觉中可带温馨，而那一份温馨便足以让中毒者沉湎在那梦境中，最后死去。这香，名为醉梦香。”
心魔，沉湎梦中，死去……陆尧的双手开始颤抖，面色从强装的冷静到无法抑制的恐惧。
“但我想，陆姑娘还这么年轻，应该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心魔的事情吧，想必这香作用尽了陆姑娘就能……”薛月洺咬唇不确信道。
“不行，还有其他办法吗？”陆尧右手压住左手手臂，他的左手开始冒汗，不受控制地抬起，又放下，“还有其他办法吗？”
陆尧的声音变低，他埋头，目光止不住瞥向陆蔷薇：“薛姑娘，还有其他办法吗？”
“其他办法，那就唯有解药了。”薛月洺看呆了他的模样，咋舌道：“我们没有解药……所……所以……”
“所以什么……”陆尧的肩膀松了下去，他站不直，盯着足下一根泛黄的草叶看。
苏修在远处看到这边景象，眉宇间露出温和的哀伤。
小姑娘捏紧衣袖，捉摸不透陆尧的这反应，难道那位陆姑娘真的有过能烙为心魔的经历？
陆蔷薇安安静静地歇息在不远处，粉衣姑娘的嘴角微微上扬，根本看不出是入了心魔的模样，但，也或许早已坠入了心魔所设的深渊，步入了那沉醉的梦中。
“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知道薛月洺也没辙了，陆尧转头走，一遍靠近粉衣服娘，一边自言自语道。小姑娘抬手颤了颤，不知该劝说什么。
“你说的对，她不会有事。”
静默的男声从前处传来，陆尧低着头走，看到了陆蔷薇在微风下微微飘动的袖角，袖角上正有白色暗纹，如同一只翩翩飞的蝴蝶，抖动翅膀，却飞不起来。
陆尧的脑中卡了一下，又看到一只白的手黑的袖口缓缓抚过那袖角，抓住，塞回陆蔷薇手下。
黑衣的少年蹲坐在粉衣姑娘的旁边，手中摇摇一水壶。赵酴未先是看了看陆蔷薇，又看向陆尧：“你放心吧，我救的人，都会没事的。”
“你怎可确定？你刚刚不是还慌乱地喊救人吗？”陆尧不信。
赵酴未闭眸，冷的脸是泛起一抹笑：“刚才不确定，现在却是确信了。”
怎么个确信……陆尧凑过去要听赵酴未说个清楚，谁知，在他本还等着赵酴未说下一句话的时候。那黑衣少年就伸出手，纤长的手指画了个圈，轻轻地敲了敲陆蔷薇额头。
就像是对着情人的额头，那微微玩趣戏弄的神态。
“……”陆尧被这个动作怔住了。赵酴未的手自在地敲了两下，又呆滞地顿在空中。黑衣少年自己也睁大了眼，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做这个动作出来。
那种熟悉，漫过赵酴未的脑海。
“……”就在两人出神时，陆蔷薇的眼眸微微动了起来，她费力地将手抬起来，移至自己眸前，慵懒地揉了揉。
醒了？真的醒了？陆尧难掩惊喜。而赵酴未收回手来，不想多做解释，他低头看着自己手。
陆蔷薇揉揉眼，再揉揉眼，动作停了停，两臂挑了个舒适的姿势打开。是伸了个懒腰。她坐直起来，眼皮半耷拉着。缓口气，闭眼，再睁开。
“唉？陆尧你怎么哭了？”
陆蔷薇醒来了。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角泛泪的陆尧。粉衣姑娘惊讶地大叫，完全跟没事时一个样。陆尧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来揉揉眼，睁开眼，再揉揉眼。
陆蔷薇觉得看着心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别揉了，你又想抵赖吧，但是再揉也挡不住你刚刚哭了的事实。”
陆尧颤声道：“我……小姐你……”
“我怎么？”
陆蔷薇奇怪地打量着陆尧，却见他眸中又泛起水光。这么个可怜模样，难道在她睡过去的时候，这男人遭受了什么打击？不可愈合的伤害？
罢了，罢了。这个样子，多劝劝就好……姑娘想了想，动动唇舌正欲安慰下那男人，白衣公子就扑了过来，蹲下身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女子揽入怀中，抱得紧紧。
面前的男人就如一只暖犬扑了上来，陆蔷薇眼皮一跳。
………………………………
第十二章 一镇
“诶诶诶！！你放开啊，这让外人看见了怎么好，你……”陆蔷薇才醒来，还带着睡意，需要时间缓缓才能完全清醒。而陆蔷薇最讨厌的，莫过于在这缓冲阶段有人直接把她弄清晰。陆家主气急败坏，用力推陆尧。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却丝毫不动，反而将脸埋在陆蔷薇的肩膀上。
“小姐能醒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陆尧？！！”陆尧的动作变得温和，陆蔷薇放弃了抵抗，脸不自在地转向了另一边。
陆家继承家主的孩儿不论男女，从小便是当男儿一般教养，故陆蔷薇自小便对男女授受不亲这“繁琐”的礼节不大懂，再加上陆家对外谦和而内部反而是不注重尊长主仆礼节，所以，陆尧这么一失态抱住陆蔷薇的动作，姑娘本人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周围的人呢……
周围的目光都齐刷刷移向了这边来。尤其是苏修最为震惊，他手中的水壶掉落至地，清水正从里汩汩流出。
赵酴未闷笑，起身欲走。
“赵公子，赵公子……”陆蔷薇唤着赵酴未，露出两手连连摇动着，“那个那个……”
“怎么？”赵酴未回眸。
一双星眸如夜傍初星刚上时般清而明。
陆蔷薇哆嗦哆嗦唇，努力向前倾斜，生怕一松懈，失了准心直接后仰到底。她被抱住的姿势甚是难堪，为了掩饰这份难堪，她只能尴尬对着赵酴未笑笑。她的笑声全是一个音调，听上去让人哭笑不得。
但陆蔷薇是个坚持的姑娘，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笑，笑着笑着，她却又笑岔了气。
“陆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去一旁歇息了。”赵酴未淡着声说。
“哈哈，你去吧，哈哈。”陆蔷薇摆摆手。陆尧抱着太紧，她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赵酴未迈开步子走了不到三步，突然听见身后“啪”响亮一声。
陆尧哭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有几声陆蔷薇的呵斥声。赵酴未不管如何，这姑娘醒来就好，醒来后依旧能活泼至此自然是更好。
只是不知，从知道那姑娘能醒来至那姑娘真的醒来的时间段中，他的心为何莫名重了一块，又松了一块。
薛月洺在远处向他招手。待陆蔷薇和陆尧好不容易闹腾完了，苏修才有礼地上去询问状况。
看到苏修，陆蔷薇的脸色立马又严肃起来。两人交谈几句，苏修是担心陆蔷薇身体是否能受得住长途跋涉，陆蔷薇表示自己身子无碍，还叮嘱苏修命大家加紧赶路，莫错过了到下一镇子的时间。
赵公子坚持自己没事，陆姑娘也坚持自己没事。苏修无奈，问了陆蔷薇事情发生的因果，在陆蔷薇的要求下把经过讲述给那些围在一起的公子哥们听，去传达个教训。
那群公子哥虽未亲自进入那洞穴，寻到那小女孩的母亲，但听完苏修的讲述大家都是惊魂甫定的模样。
“自是吸取了个教训，赵公子并没有错，如此这般，今后大家可都要小心。”陆蔷薇懒懒地站在人群前，包袱都不让陆尧拿了，自己提着，懒懒向前走。
一行人又开始向前迈进。虽休息时休息够了，人群中，一些公子的脸色却开始发白。苏修看了看图，表示天黑之前他们应该能赶到一镇。
“一镇是什么？”薛月洺好奇问。
苏修缓和笑道：“一镇是一镇子的名字，镇中人嫌起名麻烦，又有大多游人来到镇子时惊叹，有一镇子有一镇子。故而取名叫一镇了。”
薛月洺蹦蹦哒哒地听着解说，眼神中泛出光彩。
陆蔷薇和陆尧依旧是走在前方，赵酴未习惯地匿了自己踪迹。
“家主，刚才是我太过惊讶，失了态。”陆尧在陆蔷薇身侧后，愧疚道。
“嗯？”
“听说那香会使有心魔的人坠入深渊，不服苏醒，我担心家主……”陆尧低低道。
陆蔷薇疑惑道：“心魔？在我心中真有能称之为那名字的往事存在么？”
“家主？……”陆尧不放弃：“家主真的放下了吗？我记得家主对何事一向报有三分疏远，可这次却为了个女孩义无反顾，若不说不是心魔使然，家主又怎会对外事放松警惕……”
“陆尧……”
陆尧话开了便止不住，他还要继续道，却听见陆蔷薇的语气变冷，又要生气的模样。陆尧不敢惹，自觉地闭了嘴。走在前方的陆家主垂着头，捏了捏左手，探了探自己伤势，思索了一会儿，开始怨自己记性不好。
“说真的，我还忘了同赵公子道谢呢。”
“……”
两个时辰，苏修不再同意大家驻足歇息，而众公子也很争气地没有提过休息的请求。
赵酴未始终是受了伤，再怎么逞强也有个极限，后半段路程，他是靠陈蕃扶着走路。陆蔷薇面不改色，而其他公子们出了面色或白或红了些，皆无大碍。
只是，看上去无大碍，实际上，众人已经累得疲乏。
“一镇到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向前投去，紧接着就是各个公子松散下神经的参差感叹声。
高大的镇门，豪气的刻字，离了还有一段距离，视力较好的人都能看见，那镶在大理石上龙飞凤舞的“一”字。
“终于到了。”大家欢腾。
确然，就这个身体素质，这微笑的能力，这弱的胆量，守护清来阁只是妄想，江湖中后辈愈发不成材了。苏修笑想，但是，这些公子的毅力着实很有磨练扩大的空间，也是不容小觑。
苏修和着语气道：“各位，再走不过百步便是一镇了，到了镇上各位先随我去旅店，安置好，再自由行动也不迟。只是还请各位注意，酉时之前必须回至客栈。”
“诶诶，自当没问题啊。”
“放心吧放心。”
不少公子拍拍胸脯道，表面看是叫人放心，实际的内心已经乱作一团，巴不得快些到旅店歇息。这么累，到了旅店谁还想出去咧。
苏修自是领会到了各公子之意。他不点破，带着人们向前走。
此时的天已经乌了。
一镇的街道是冷清的，路上并无几来人；一镇的街道是宁静的，时而能见由青石铺成淡花点缀的淡雅道路。这个镇子只有酒坊，药店，武器店，还有围在一起的几家客栈。那些公子拖着疲累的身体四处打望，从入镇到入客栈的路上张望着，并未发现这镇子有什么风月场地，甚至连布衣店都没有。
有人好奇问苏修，而苏修有耐心地解释着，一镇布衣店的工作归客栈管，这里没多少居民，来往在一镇的大多为江湖侠士。
那些公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循着苍老的古墙而走，一镇成排的苍劲古树映入公子哥们的眼眸，感叹声此起彼伏。
“好了，这边到了。”
公子们的腿脚快要达到极限时，苏修柔和的声音响起。抬起目光，清来阁三弟子此时温文尔雅地笑着，他做了个指引的姿势，英姿在古旧的客栈门口显得更挺拔了些。
看上去与平常客栈并无过大差别的住宿地却有着一古老而厚重的木门，木门上雕刻着一柄巨剑，剑身上绘着清丽的暗花。那剑就如生在那木门上，庄重而严肃地守候着身后的客栈。
着客栈并不单单是一家，而是三家客栈围成了圈立在木门后。
见众人来，店小二立马拍拍袖子，甩了块白布在肩上热情走出，招呼着前来的二十几客人。
“苏公子，客房都安排好了。”店小二笑得眯眼，同苏修说了几句客套话，又靠近他低声说了几句。
“我明白了。”苏修点头，随即向身后众人示意道，接下来听从店小二安排就好。
“便好便好。”众人又是舒气。
苏修在人群中寻了寻，侧身走到人群西侧，那里，陆蔷薇懒得挤入人群，捂手旁观着。
“陆家主，还有事麻烦你过来一下。”
苏修面色沉重，用了对陆家之主所称的敬语对陆蔷薇说话。陆蔷薇立马蹙眉问道：“何事。”
“在下不知。只是……”
苏修说话声音甚小，站在陆蔷薇一旁的陆尧表示他根本听不清，然而就在他还在纳闷苏修说了什么的时候，陆蔷薇脸色大变，顾不上他就往里走。
“我知道了，我立马就去。”
陆蔷薇不做多想，穿过人群，直接进了正中的那家客栈，神色肃杀。
赵酴未在人群后面抱手看着，陆蔷薇粉衣洒脱，她的脸色从红润到苍白，眸中是些许坚定些许无奈。赵酴未看得凝神，眼见陆蔷薇的身影消失在正面客栈之中，直到薛月洺拉了拉他袖子他才回过神来。
“赵哥哥，怎么办，边侧两旁的两家客栈住满了人，正好把你分到了正中的那家客栈了。这一行人中只有赵哥哥，那清来弟子还有其余二三人住那里呢。”
听薛月洺这么说，赵酴未只是讶然：“如何？”
“有些许担心。”薛月洺叹气道，“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吗？”
赵酴未摇头：“无妨，你将药给我，我定时清洗伤口便行了。”
………………………………
第十三章 牛肉面馆
陆蔷薇离去，陆尧发呆，赵酴未不待引领就自觉地进了正对的客栈喝茶，其他人跟着又跑出来的几个店小二去了自己的房间。
赵酴未点了壶茶水，坐在客栈靠外的桌子慢等着茶煮好。此时已经落雨了，天边是慢移的乌云，从浅聚拢至深。打落下的雨点还不算大，但要是观目前乌云的走向，从而推算下去，这雨势不一会儿便会为瓢泼般，砸向大地。
茶香已从后房飘出，赵酴未打不起兴致，连平时惯带的冷意都没了，懒懒散散拖着拖着侧脸。这样一到下雨天变慵懒的习惯是多久养成的呢。赵酴未用闲的那只手抚了抚额头。
不论是多久养成的，那都不重要吧。
看茶成还要一段时间，赵酴未索性起身告知掌柜的他先回内屋休息一会儿，掌柜答了声“好”，还说热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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