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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蔷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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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师兄。”陆尧喊了一句马上上前去扶。而那个疼得翻滚的人不领人情。自己蹦了起來。搓搓揉揉。深吸一口气便是好了。
“午时了？”苏不二揉揉脑袋看天。他眯着眼。让眼睫毛都是要挡完光线的模样。仔仔细细地盯着天边那轮红日。“不对不对。不到午时。你们是提前來了。”
“对。是提前了。”陆蔷薇答道。
“嗯……提前更为好。”苏不二大哈欠了一口。找个地儿坐下。招招手示意大家也都坐下。“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们。你们且细听來。”
此时快要至正午。红日正在头顶挂着。绿荫的长长缩小了几分。阳光有些隐约在云层后。照耀地正是舒坦。
苏不二讲完一段话后。还是午时。不过是午时偏后。他擦了擦嘴唇。伸出手向着陆尧索要了一壶水。喝了两口等赵酴未反应。
“亨长老。竟然过世了……”赵小公子紧握着斩魂。能感受到斩魂不由自主地一点动。
苏不二补充道：“师傅。他也是重伤。”
“那些攻山的夷人。真有那么厉害？”赵酴未紧盯着苏不二的双眸。他手抓起一掌的泥土与草根。指甲缝里有草根割着。薛月洺在一旁缩着脚。微垫着脚尖。是警觉的模样。
“听消息说。好像是有几个侠士存活下來。却不能确定是否有与赵公子同行的陈蕃。”毕竟不是在清來阁。是在逃亡。苏不二对清來阁的消息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尽自己所能将消息传给大家。尽管这些消息有些难以接受。
苏不二眯着眼看了看赵酴未的反应继续说道：“现在追逐我们的这批夷人。半数是从清來阁上蹿下來的夷人。他们只是参与了屠杀清來阁一半的过程。半途是受到了什么命令。在我们逃出清來不久后。紧跟我们。这些人当时夷人中的精英。”
赵酴未疑问：“那几个江南大家的人呢？卫之潇是不是活下來了。”
“除了。亨长老之不幸。其余大家子皆是相安无事。”苏不二开始捡起石子在指骨间摸索。
“是吗……”赵酴未的声音淡而失望。
苏不二冷得笑了声。将石头在指尖旋了一圈。转而轻指弹飞出去：“赵公子。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对你说。”
“什么？”
“赵公子你。似乎是陷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赵酴未身子一抖。疑惑地看向苏不二。苏不二冷静解释道：“这麻烦。攸关于赵公子于江湖的立场。还有生死。”
生死二字一出。原本心不在焉的陆蔷薇也将目光凝在了苏不二脸上。
“究竟是什么麻烦？”赵酴未问。
苏不二隐晦地笑着：“这事情。我也是不大清楚。倒是一位同我一直保持联系的侠士说的。”
“此人为谁。”赵酴未腰侧的蔷薇花坠有些颤抖。
“铁锤堂铁堂主。”
众人到达“小苍居”路边茶水摊时。午膳的时间已经过了。这里是道路上的茶水摊。有几个肉包子和几壶茶水卖。一个准备物品的茅草屋子。外围五六个小方桌。都是有些破烂。零零散散还有几位赶路人在匆匆喝着茶水。喝了歇息一会儿又立马付银子上路。
苏不二等几人不是來吃午膳的。也不是來喝凉水歇息的。但见到路人走了。有空位了。苏大师兄立马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将剑往木桌子上一搁。要了壶好酒。便开始摇头晃脑地來了一副安闲模样。
赵酴未看了苏不二同清來阁完全不同的一副模样。有些惆怅也是有些坦然。故而他将斩魂一放也要了壶茶。
寻人等人是要耗些精力的。故而坐着等更为好。他们是在这里寻铁锤堂铁堂主的。那个硕壮大汉的身影很是好认。虎背熊腰。一见就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可是。这里洠в谐さ米乘兜暮鹤印Ｈ际切┚莸娜恕Ｒ谎郾隳芊直娉龅降资遣皇撬堑哪勘耆宋铩�
“铁堂主真的于此？”薛月洺双手捧着茶水杯。看着那飘着几根茶叶的清水淡声疑惑。
小二果然端來一壶酒。苏不二晃了晃酒壶。啧啧尝了一口语气确信道：“那人轻功是一绝。赶路也是一绝。他道了是此地。便一定是此地。”
苏不二如此坚定。几位便不好再有悖论。喝口茶安安心心地等。大概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小二。好酒。可惜就是太少了。可是还有？”准备物品的茅屋内突然是一阵大笑。是个豪气声响。
端茶倒水的小二本來还在外面擦桌子忙活。一听到那声音响起。连忙谄着笑飞步走到那茅屋子里去。
似乎是交谈了几句。茅屋内那男子又是豪气地一声笑。
“罢了罢了。”那男子声音带着些惋惜。随后。小二从屋子里搭着快白布一遍看着前路一边回望着指示。将那屋内大汉引了出來。
“铁堂主。”苏不二喝了两口好酒。觉得那真是不错。口齿间还在溢香。便见着了个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那哈哈豪气的男子便是铁堂主。只见得那铁堂主挥挥手遣了小二走便往者苏不二这边走來。
“苏小兄弟。你可知你來早了。”铁堂主不知豪饮了多少碗酒水。他的酒量是为不小。脸已经通红。可话语却是一个清醒人的模样。只见他稳步走到了这边來。一踏脚才上了木椅子。一拍掌歪身在木桌子上。
“晚辈知道。”苏不二有礼。
铁堂主打量了周围几人的脸。毫不客气问道：“铁牛战呢？”
苏不二解释：“是在护送青鸾剑。走得是另一条路。”
“哦……”铁堂主是失望。
“赵小公子。”失望后。铁堂主又讲话语对准了饮着茶的赵酴未。
赵酴未有礼回道：“铁堂主。”
“你可知你有麻烦了。”
铁堂主声音带着戏谑。
“铁堂主何出此言。”赵酴未不懂。
“何出此言？”铁堂主拍桌子大声笑。“那穆九天杀害了亨长老。你这做徒儿的下落不明。不是应该受到些牵连？”
铁堂主带笑也带着失望。陆蔷薇手中的茶盏一些歪出了些茶水出來。
赵酴未望着碗中茶水有些恍惚。他方才有些走神。再问一次道：“铁堂主是说什么？”
“我说。是那穆九天趁着夷人之乱时杀害了清來阁亨长老。”铁牛战重复道。
“是吗？”赵酴未微笑着陷入沉默。
陆蔷薇在一旁掩饰去歪斜出來的茶水。插嘴道：“怎么可能。穆九天是穆府的大家主。算是正派之人。他为保江湖清明而上清來。和亨长老无怨无仇。怎么会杀害亨长老。并且话说。亨长老不是被那些夷人杀死的吗？铁堂主可有什么证据。”
“哼。那些夷人？那些夷人的身手还不至于要了那个老头的命。至于为什么？我不为穆九天自然是不知道。当然。穆九天此时也是别人猜度的罢了。说不定不是真事。”铁堂主摇摇手转身不理这几个人。自顾自地向远处走去。“我只是來传话的。我还有人要寻。赵小公子。我好心來提醒你应当小心。你还是步步为营为甚好。”
亨长老胡子飘飘仙气凌然的模样又显在赵酴未的脑海中。那是个和蔼可亲知晓众多秘密的老头子。赵酴未轻地叹了一口气。
陆蔷薇冷眼对着远处喊去：“到底是谁怀疑穆九天前辈杀害了亨长老。”
“卫之潇。卫医者。”铁堂主抛下几句话。身影在道路中远得消失了。
前行的路还是漫漫长。饮茶完后的这次再行。五个人走得比较慢。
赵酴未一路上蹙着眉不多说几句话。看來穆九天的事情的确有些压制他的心情。陆蔷薇默着声。眼角是冰棱。可唇角是在不住打颤。
倘若真是穆九天杀害了亨长老应是怎么办。
到青木山的路程已经不远了。大概是明日。明日午时之前便能到达山脚地下吧。听说薛礼霜远见博识。是有高见之人。那个人。或许能帮助赵酴未什么。
思索着。陆蔷薇的手不由自主握紧。陆尧见着。心里不舒坦。更是悲哀。他知道陆蔷薇是对赵酴未隐瞒了许多。可是内心却也是实实在在在乎这那赵家公子。
薛月洺抱着青鸾的剑鞘有些迷茫。她能感受到赵酴未现在内心的杂乱。那样的杂乱。使得她本是不冷静的心更为纷乱。
陈蕃下落不明。赵哥哥身上背负着的。可能又是什么相关生死名声的大事。快至青木山了。快见到以前总以为什么都能行的爹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总有些忐忑。
“杀。”
“别让他跑了。”
安安静静走了半个时辰的路。众人速度不快。却都是心力交瘁。安静的大道。此时只有他们一行人在走。苏不二正懒散散着提议要不要半途歇息一会儿。这时。前面传來了一镇叫嚣喊杀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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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壮心烈 上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已经是三日了。【全文字阅读。】
相比前几日的大雨，这一日，雨水已经小了许多。
万长生抱着青鸾不住地在林中跑，其间因体力不支摔倒了数十次。衣袖被撕拉出许多小缝，瘦小的胳膊上也已经被树枝丫刮得红痕重重。
雨水不断从他破烂的衣袖口中钻进去，侵蚀着万长生红肿的伤口。连初步愈合都没到的伤口，被雨水刺激着，让万长生“撕拉撕拉”地直呼着气，边喘边向不知通向何方的道路上跑着。
“走！走到越远越好！”
那是铁牛战急呼着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与破庙中歇息，不慎遇袭。铁牛战头脑混账地将袭击者打倒，那个呆大汉，用毅力坚持着毅力，好不容易将万长生摇醒，身上已经伤口数十道。
“去你娘的！”
万长生还记得铁牛战甩开敌人那刻堪比惊雷的爆吼。袭击的黑衣人“啊”地一声被甩飞好远出去，随后撞到一根木柱子，破庙震了一震。
没想到，还未歇息半刻那些人竟然就是追来了。
辰寒已经被敲晕，铁牛战想也没想就将他托起，藏在一堆稻草下面。
“跑！”随即大汉给小少年下了一声命令，将青鸾也丢给了万长生。
万长生勉勉强强接到了清来，膝盖微弯。他恍恍惚惚问道：“啥？”
“真是个小囡囡，听不懂吗？老子叫你赶快跑！”铁大汉一脚踹开万长生，随即向着屋外冲了出去。那大汉甩着两个小铁锤，目光中是杀气重重。屋外天渐黑，是雨水披散为纱，当铁牛战冲出破庙时，万长生正好木愣愣地抱着青鸾，瞧见了两个模糊的声音从草树丛中蹿出。
“走！走得越远越好！”
“轰隆”一声，天上打雷了。
那个呆头大汉，就一个人留在了那里对付那群黑衣人，真是好不要命了。雨还是淅淅沥沥，万长生身上却湿透了，他一步深一步浅，走得气喘吁吁，但一想起铁牛战做得事情心头就来气。
那些黑衣人好是强大，铁牛战都说过自己干不赢那些家伙，这次叫着自己逃跑而剩他一人面对，估计结局是凶多吉少吧。
结局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那他和那人，是不是便不会再相见了。
抱着青鸾的手有些颤抖，雨水打在青鸾幽绿的光上，溅到了万长生的心底。
自己，也不知是从何开始，想要缠上那人的。从青木一隅偷偷瞥见开始，自己便打心底觉得这是个好人，觉得捉弄一下变为好。然而那次他冒险偷东西的捉弄，却让他差点失去了什么，而就在那时，那个大汉突兀地让他走，更是让他心底打定了这一定是一个好人的念头。
可是，这样一个好人，怎么会离世呢。万长生开始打住心中最坏的打算，他相信，就算铁牛站打不过那些黑衣人，但一定会逃脱那些黑衣人的魔爪的，一定会。
走山路的时候发了一会儿愣，脚下一笑坑踩得是浅了，万长生一个哎哟摔了个狗啃泥巴。
“在这儿！女月，我们找到了！那抱着青鸾跑的小子在这！”
揉着痛口处站起来，万长生听到了林子中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大喊声，是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的，带着些自得的嘲笑意。
“好！”接着是一个女声。
女月这个名字万长生似曾耳熟，想了一想，想到了黑衣人中杀气腾腾的那个女子！天呐！是那帮坏人追上来了吗？铁牛战没有能够打跑他们，他们已经追上来了，那么，铁牛战人呢？难道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
万长生眼泪都要憋出来了，不管伤口的疼痛他是要继续跑，却在一抬头时看到了一把银光冷剑，剑尖正搭在他的脖颈处。
是那个叫做女月的杀手，眸光是冷雨，上下打量着万长生，是把万长生整个人又打湿地心冷了几层。那女子剑尖轻动，欣慰一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死了吗？他也要死了吗？
周围围过来黑压压的一圈身影，万长生在雨水中只觉得眼花。
“快些处理了吧。”听一个黑衣男子建议道，女月点点头，手腕一动，剑尖的锋利就开始在万长生脖子上刺出血痕。
冰冷的感觉开始渗入大脑，万长生已经分不清那是雨水的清冽还是剑尖的刃利，他只觉得那感觉渗入了他许多，占据了他的所有。他闭着眸子开始颤抖起来，抱着青鸾剑不放开，而那剑，回应他的只有冷绝。
许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万长生没有感受到脖上的疼痛意，但先前手臂上割伤的痛觉还是在。他的心中茫然，怎么，难道自己，是死了？这么痛快地死了？
“小子，走路怎可以分神，分神了，可是要摔得不轻啊。”
是一个大汉的声音，陌生的声音，从他的前方传来，没有任何阻碍地传来，是陌生的声音。
万长生茫然地睁开眼，眼前一朦胧，过了好久才清晰起来。仿佛是到了隔世，又好像还是留在这一世，小少年还是成摔倒的姿势跪在地上，雨还是在下，而周围躺下了一堆黑衣的团子，一个黑衣的大汉坐在不远处，捏着快大叶片，用着那叶片对自己的脑袋扇着扇子。
“你是谁？”小少年冷得哆嗦问。
“铁七。”那大汉答道。
“铁七是谁？”小少年继续问。
“你救过的人。”那大汉还是冷静。
“我没救过什么人，你是不是认错了？”小少年抱紧青鸾警觉地将身子往后仰。
“哈？记错？”铁七冷得将大块树叶向着身后甩去，他拍拍手站了起来，“我铁七记性好得很，怎会记错。”
“可是我不认得你。”万长生身子悄无声息地用手撑地，身子向后挪了挪。
“不认得？”铁七冷着从身侧拿出一张大树叶子，那叶子大得出奇，那样子，看上去是荷叶。铁七捂了捂嘴，长叹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黑色的靴子踩着雨水，一步一泥坑，但并未溅起多少泥水。
他走到万长生面前，弯下腰对着那个心慌的小少年。铁七蒙着面，黑衣微倾倒，若一座大山黑影降下，笼罩苍茫大地。铁七眼睛对着万长生，眼神中是慢慢阳光的笑意。那样明亮却深沉的眼睛让万长生忍不住回想铁牛战，可是那毕竟不会是铁牛战，因为，那个大汉，从来没有有过这种的眼神。
“于阴影中辟一道温暖，原来，不过是这般容易的事情。”
铁七感慨道，万长生听不懂。
“乖小子，快逃吧。”铁七的淋了半天的雨，手掌却还是温和的。那温和通过薄衣传到万长生肩膀上，让小少年颤了颤。
万长生一时无法适应冰冷后的温暖，下意识蹭了蹭铁七的手掌，又知道冒犯了。忙缩成一团抱着青鸾稍抬头瞧着那黑衣人。
铁七笑着眸：“呵呵，快逃吧，那些人快追上来了，以我之力，撑不了多久的。”
“你到底是谁？”万长生摇摇晃晃站起来，最后一遍问道。
“利之好友，为守护青鸾而来。”铁七答道。
黑衣罩下，是铁七脱了袍子盖在万长生肩上。万长生只觉得天一黑又亮了起来，他从袍子里撑头出来看看，可是，周围除了倒下的黑色一团，再无铁七身影。
是梦吧？万长生问自己。他抱着青鸾笨拙地自己掐了自己一把，痛觉不深，却是真真实实有疼痛。那不是梦，万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跑起来。他跳过那一圈黑团子，其间看到了女月无比震惊的脸。那个杀人如麻的女子，至今，在一瞬间也是死了。
万长生又开始没命的奔跑，身上刚披上的衣服又是被雨水打得尽湿。但尽管雨水是冰冷的，他披着铁七的袍子，却是感觉到温暖无比。那就是一团火焰，在雨水中燃气，无烬不眠。
步伐不停，从树林到弯路，从弯路到直路，从坑坡道大道，万长生累得够呛，却始终没有听到再有黑衣人喊着“杀”向他冲来。
是他已经逃遁地够远了吗？还是如那个铁七所说，那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真要帮他挡住所有的黑衣敌人。“咳咳咳。”万长生冷汗冒出，热汗也是涌出，他是受不得寒，如今开始累得咳嗽起来了。
万长生站在大道上看到一个茅草屋子，虽是破烂，却能够避雨。小少年跑了太久，久到天昏地暗，他不能再行一步。他丝毫不顾虑，掩着咳嗽快步过去了，在茅草檐下缩着身开始擦拭青鸾上的水痕。
幽绿光幽幽，不熄不止。
雨中一个撑伞的男人走来，是鬼影一般，在万长生埋头擦剑时突然冒出来。不知是何处而来的，或许是从那泥水堆中蹿出的，可那男人身上却丝毫没有泥水。
锦绣棕衣，是设计过的高档劲装，那男子撑着大伞缓步向着万长生这边来，一步一靠近，缓缓的不知觉已经到了茅草屋底下。万长生警觉起来，抬头来要逃，却发现已经晚了。
“你可曾见一个男子。”那男子收起大伞，站在茅草屋底下，眼睛凝着万长生手中的那柄青鸾。
“你问谁？”万长生坐在地上缩身子。
棕衣男人屏气道：“他叫铁七。”
万长生肩膀一抖：“你是谁？”
男人深沉道：“我是铁锤堂堂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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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壮心烈 下
“铁……铁锤堂堂主？”
幽冷的绿荧光一抖，抖进了雨水里，一不小心又于尖头处溅起几滴寒冷。【最新章节阅读。】寒风让不小心偏移的万长生一颤，小身子往后一抖，又将青鸾剑给拉了回来。
眼前仿佛又是清来阁踏浪之景，一袭黑影高大，站在踏浪台的最顶端，冷漠地向下注视着。幽暗的眼神，期待的眼神，那是铁锤堂堂主的眼神。万长生一直不知道那堂主唤作什么名，长做什么样，却牢牢实实地记住了那只在阳光肆意之中却没什么光芒的眼睛。
可是，现在站在眼前的男子，在这四处灰暗的连绵雨景中，他的眸子却出奇地亮。万长生开始怀疑。
“铁锤堂堂主是叫什么名字？”
“就叫铁堂主。”
雨势不减，万长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小子，你笑什么笑。”铁堂主明亮的眸中有些严肃带利了，万长生不管却还是在笑，不过，他笑得有些黯然。
“你这名字，让我想起一人。”小少年抱紧剑哆嗦到。
铁堂主凝眸：“什么人。”
万长生抽出一只瘦弱的手伸出茅屋檐去接雨水。雨水是冰冷的，万长生的手也是冰冷的。
“一个或许已经死了的人。”
铁堂主有些生气：“你说我像一个快要死的人。”
“不，不是。”万长生低声答着，“我只是觉得你俩的名字都带着纵肆之意。”
“纵肆？”
“自然。”万长生笑道，“一位牛战，一位堂主……”
铁堂主走了，带着惆怅与遗憾，他的背影拖着自己沉重的步伐撑着那把挡住他身子的大伞。一步一顿，一深一浅，在泥坑里烙下脚印，却并无太多肮脏之水覆盖到他的鞋履上面。
万长生抱着青鸾在雨水冷气中长舒一口气，白色的热腾烟气从他的口中飘出，打成卷地扑在冷空气中。那个铁堂主走了，铁七也并未现身，按理说，那个铁七要保护他应该是离不了多远才对，怎么不出身来见这个寻他的人。
难道那个铁七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见堂主还是黑衣人太过棘手导致他无法脱身故而离万长生还不是很近。
无疑，不论是哪一种状况都是很糟糕。
万长生抱着青鸾搓了搓手，手掌仅存的温暖刹那消失，他心里又有了勇气，心想着是时候该走了，便站起身来，毫不迟疑地迈入了雨中。
一步两步，一深一浅，泥水溅起来，再次打湿他的裤脚。风声喧嚣起来，再次刮得他透风的衣服鼓鼓，散乱的头发更为纠结。
跑，继续跑，若是那铁七同铁牛战一样挡不住那些黑衣人，那么这青鸾，就真的是要落入那些黑衣恶人手里了。
呸，万长生在心里暗骂，明明跟那铁牛战上清来阁就是为了贪图一时的娱乐，他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却鬼冒火地自己将自己送入了一个漩涡。如今抱着青鸾狂奔，自己是不是倒是算了一个救世小英雄，那种将要送命的英雄。
脚下又是一软，万长生险些再次狗啃泥。微弯腰喘口气，万长生下一步迈得无比沉重。果然，抱着一把绝世名剑狂奔这么久，这个身材瘦弱的少年是要吃不消了。
虽说这青鸾不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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