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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蔷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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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带寒的空眸，空d地看着卫之潇。
“啪。”
赵酴未完全晕了过去，全身无力地凭卫之潇的力气垂着身，就如一团死尸一般。卫之潇厌恶地将他甩开，将跌落在地上的短剑捡了起来，顺手擦拭了几道，几道后，动作停滞。
为什么……会如此相似。
那双厌恶他的眼睛，竟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呵，赵家人啊，真让他恶心。
“嗯？！”刚拾起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地上这昏死过去的赵家小公子抽筋剥皮什么的，身后就有一道清冽的剑锋狂澜而来，直戳进卫之潇的手臂。
卫之潇手一抖，短剑震了一下便是跌落。而趁这个空隙，那个拿剑偷袭的人连忙掠他身过，如影子一样怀抱起倒地的赵酴未，又掠几丈远。
卫之潇蹙眉挑剑，而那影子一样的人向前几步也是停了下来。怀抱着赵酴未，那影子人在黑夜里身裹漆黑的布衣衫，而露出的两只幽魂般的冷眼直直地勾走卫之潇的双眼。
“你想救他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卫之潇冷道，他已经判断出，眼前的影子人轻功虽好，但若是抱着这么一个垂死之人而遁，速度，定是比不过他。
“我自当知晓。”那影子人是个女人，“爹爹曾告诉我，在一切解开之前，都莫要任性露出锋芒，而是要韬光养晦隐藏至深。而如今我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哈哈！你的意思是，你要打败我。”卫之潇笑意森寒，“果然，我就说，薛礼霜流浪在江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将一身剑法传出。能通懂我所要流汯剑谱的人，现在，也就只存你一人了吧。”
影子人不说话，眸子中却是悲凉异常。
“现在，让我见识见识，流汯剑谱，为何值得我屠杀这么多人去寻求！薛姑娘！”
卫之潇已出手，狠毒凌厉。
四月中的卫府，还有蔷薇花在盛开。不只是后语，就连聚事的大厅里，也是成簇成簇，美得如鲜血欲滴。
卫之潇冲过去时，全身脉通，是用尽了毕身所学之力，真是要拼个鱼死网破。而薛月洺叹了一气，将赵酴未轻放下，身形掠走如影飘散。
“小姐，你已经不吃不喝几日了，如此下去，怎么还好。”
轻沨陆府，陆蔷薇坐在屋顶，举目望着繁茂的梧桐叶，半轮带微红的月正从树影婆娑间露出来。
陆尧站在屋子下前方，一手端着刚让老媪温烫好的饭菜，而另一手，牵着同样满脸悲伤的二小姐。
还是陆家的后院，还是大片的蔷薇花海散发着傲然的幽香，然而今夜，这样的幽香，显得有些残缺。
………………………………
第二十一章 从头转
。。“还是洠в蟹蚓南⒙稹！�
陆蔷薇低声问道。目光却洠в凶蚵揭ⅰ�
陆尧闷着声：“现在。还洠в姓怨拥南ⅰ！�
“哦？我记得前几天清來阁那苏修师兄來访。说是贞长老欲要刺杀元长老。被擒获责罚。清來阁苏不二正式主持大局。有了苏不二求情。如今江湖人寻他的冲动形式减少了许多。但是。毕竟路上还是有黑心人。我怕……”
“你怕。”陆尧压抑着怒气。“如今赵酴未已不再是家主的夫君了。已经和小姐一刀两断了。小姐为何还要担心。为何还要为这种无情的人操碎了心。”
“陆尧。放肆。”本站在后面的安静二小姐嗔怒道。陆尧被训斥地话语一断。马上闭住嘴不再多语。而陆清涟随即上前一步用温和的话语劝道。“恕清涟冒昧。我想。姐夫或许并不是那样薄情寡义之人。他一定是有苦衷。”
是啊。一个梦碎的人将要找到希望。结果发现那希望还是碎的。那么将是会怎样。
陆蔷薇眼神一暗。不经悲道：“我到觉得。当初我欺了他。如今他弃了我。倒是扯平了。洠裁春们９业摹！�
“洠裁春们９遥俊甭揭⒗湫Φ馈！澳切〗阋惶煸谡饫锓⒋簟Ｒ桓鼻３叶堑哪Ｑ且帜陌悖抗首鹘们槁穑俊�
“陆尧。”陆清涟再是呵斥道。
“你说得对。我矫情。”风再将蔷薇花坠吹得几声清脆低响。“我还是想他。”
这几日下來。陆蔷薇的心情一直是萎靡不振。不论陆尧是用了什么法子激怒她。都无济于事。本來说。一个少女。自当是安静温和些为好。可这样妙哉的气质到了陆蔷薇身上。陆尧只会觉得不自然。不自然过了头。
陆尧气得直发抖。却将手中的盘碟握得死死。
“初见之时。不过五年前。那是我刚至及笄。心中却含满了仇恨。”陆蔷薇手手伸向触碰不到的梧桐树影。“陆尧。你能感知到吧。那样的仇恨。”
陆尧浑身发抖。听到陆蔷薇这么说。心中也抖了起來。
强行回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可以拿回忆抵过的。
“那时我初掌陆府大全。父亲因伤退隐。完全不问世事。心怀诡异的叔叔为得陆家掌控权。竟多次偷入陆家的铸剑密室。破坏玉石几十。损剑数把。就是妄图以假象來乱陆府众人的心。好是当以我管理不当之由趁虚而入。最后。他事情败露。气急败坏。竟私底下拿清涟的性命当作把柄与玩笑。他威胁我。且威胁了我身别的亲人。就连我的亲生母亲。也被他说得动容……”
陆蔷薇举起自己随身的那玉坠子。那是一朵开得正艳的白蔷薇。正是三月芳草。百花最争艳之时。那样于万花中最出彩的怒放蔷薇。可是这样的蔷薇上。血红丝线从白玉中声。在黑暗中。妖艳又不失悲颓。
陆蔷薇摩挲着那蔷薇花。语气再淡道：“那时候。我将铸剑的情怀转投在雕刻之上。目的就是为了逃避。好让叔父觉得。我无心与他争斗。他适可而止便好。可是呢……”
“可是他以为我的韬光养晦不过是好欺负的样子罢了。也对。一个十余岁不经江湖世事的少年女。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饱经风霜出入江湖已有的野心勃勃者。可是。他错了……”
“可是。那人不信的东西。我却相信。那年。我在轻沨河畔遇到了赵酴未。故作友好以接近他。目的就是为了让叔父误解。误解我是一个动了小女儿心思的人。可他不知。那。只是我下的一盘棋局而已。”
“那时。我故作蠢萌。却早已联系好了外人。知道了陆府中。到底有多少人是有心助我叔叔的。然后。我安排了两场屠杀。一。便是对陆府进行夜间突袭。而二。便是伪装我坠崖之事……”
陆蔷薇低声叙述着。底下站的二人安静的聆听着。洠в腥烁颐橙淮蚨下郊抑鞯幕坝铩Ｕ馐且恢智闼摺Ｅ怨鄣娜恕Ｈ羰怯行娜帽说那闼哒咝那樽谩Ｋ龅淖詈靡患隆１闶邱鎏恕�
风梭梭。柔过陆蔷薇的面庞。陆家主手捏紧蔷薇坠子。长叹：“我自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人算哪有天算真。我错了两件事。第一件。便是突來的血腥屠杀。还是让我无法接受。我有了梦魇。而第二件事……”
“我从未想过。我能将他的情。拖得如此之深。”
陆蔷薇沉默了。底下那两人也还是沉默。沉默将月引得更圆了。那月。从夜云中露出圆脸。照映地梧桐生辉。
许久。陆蔷薇收回蔷薇坠子风轻云淡道：“这些话。我都不敢告诉他。我害怕……”
“可现在好了。他走了。我可以说出來。至少。图个心安。”
至少。图个心安啊……
勉强坚持着让陆蔷薇吃完了晚饭。陆尧收拾了碗筷。牵着二小姐听完了陆蔷薇吹得抖抖抖抖不停的一首听月來。众人心旷神怡。心情都收拾好了大半。于是各回房间。做足明晨准备。再而寻梦周公。
因是陆家主肯着想自己身子了。陆尧回到自己房间后心安理得地饮了半壶水。泡了个澡。将屋子收拾地整整齐齐。之后便躺上了卧榻。
陆清涟毕竟也是个大家闺秀。平时入梦的时间较早。同陆蔷薇交谈几句后。她按平时的那般顺序整理了。也是吹熄了蜡烛。
而陆蔷薇。虽是面色看起好了很多。本人也是倾诉了许多不堪的过往。可她整个人。还是无法打起精神。
她孤坐在房屋里。看上去是孤身剪影。不尽的悲伤。
“咳咳。”坐在**榻前。她神态并不是安详。忽地。她捂住半月前的伤口。轻声几咳嗽。又赶忙闭上嘴。
“家主。热水好了。”
门外现出一个侍女的影子。陆蔷薇抬眸看了一眼。随后冷声道：“既然來了。便将水端送进吧。门未锁。”
“是。”门外那侍女应着。随即轻推开屋门。将一盆热水端入。随带的。还有一壶装的热水。将这些都放置在陆蔷薇的木桌上后。那侍女又有礼地推下轻掩上了屋门。
见那侍女退了出去。陆蔷薇赶忙起身。将屋子的木门锁住了來。
“咳咳。”
又是两声轻咳。陆蔷薇勉强压抑着声音。面色却是难堪。只见她快速地从身侧包带中掏出一小囊。随后将小囊内的药碗抖出。放于手心中。一仰头吞了下去。之后。她端起装着热水的壶。一饮而尽。
壶中热水是滚烫的。她也是顾不得。
舌尖上是滚烫的疼痛。冰冷后是不尽的麻意。陆蔷薇饮完这壶水。将壶“哒”一声搁在桌子上。蹲下身再度咳嗽了起來。
泪水是咳出。脸色是咳得苍白如纸。
待喉间苦涩与痒意止住后。她摇晃着站了起來。
轻褪下外衣。再将内层秀色衣解开。摇曳烛光中。陆蔷薇光洁的皮肤展露无遗。一体美妙的tongti裸露出來。在烛下**着夜色。那般美妙的身体。每一寸都发育地很足。每一处都洠в卸嘤喑鰜硗侠凵聿牡淖溉狻Ｄ鞘橇肺涞那孔吧硖濉Ｒ嗍潜Ｑ煤芎玫穆钋濉�
然而这样一处躯体之上。却有一处十分可怖的地方。
胸上。肩处。半月前被刺穿的伤口还未痊愈。那毕竟不是一个太容易好起來的伤口。可那样的伤口。却是比普通的伤口更要可怖几倍。淤血已化作黑色。未好之处。还有黑色的液体从细缝的伤口处细细流出。散发着微的恶臭味。
“真是。那群庸医。非要说这是什么内力加毒气的伤口。治不好了。”用热水清洗着伤口。陆蔷薇又拿出一包药材。轻沾热水后。敷在伤口上。疼意阵阵。可她要咬牙忍住。不发出一声。惊扰到外边任何一人。
她冷眸看着伤口。看得厌了。自己对着自己伤口很戳了去。
“什么最多熬个一年。那群庸医。真是太小看我了。要是我。十余年都洠暑｝。”
心里这么想后。陆蔷薇面露得意之色。然而得意之后。她的面容又僵成了一块冰雕。
如果这么一直等下去。她。还能等多久呢。
一月。两月。一年。数年。还是……
一辈子。
可接下來这一辈子。还有多少呢。
少年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窗外正有熹微的薄光透过。打在他的面容上。他的面容是红润的。正是一个刚从梦中醒的人儿模样。红得呆暖可爱。
初晨之时。彖香的余香未尽。整个屋子内。寥寥绕绕的都是安神的醉香。少年吸了一口。鼻尖舒爽。可是他的头很疼。撕裂般得疼。
少年刚意识模糊地用手肘撑起身子來。撕裂般的疼痛就从他的大脑传至全身。抗议着他的每一步微动作。
几次撑身后。少年放弃了挣扎。紫色的垂帘垂在他的眼眸边。他盯着那垂帘看。见那垂帘上正绣着一朵蔷薇花。花看艳艳。甚是好看。看着垂帘。因是一女孩子用的。
这里是哪里。这垂帘的主人是谁。
少年动不了身。便开始试图思考了起來。可他一旦思考。疼痛便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便是让他呼吸都不能。
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少年睁大了眸。脑海在疼痛中闪过一丝疑问。
自己。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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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蔷儿曲
一个在世间明明白白活了十几载人若是突然失了记忆，那】
少年现在便是无比地悲哀。
他浑身上下不能动弹，从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抑制着他大脑思考之兴，而他大脑传来的灼热疼痛感，更是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免得糟了这样可怖的罪。
可他还不能死去，若是真死去了，就不能弄清了，这房间的主人究竟是谁。
紫纱垂帘，不论是谁，但一定是个美妙的人吧。
少年轻喘了一口气，视线再度模糊起来。白茫茫一片雾封锁了他的视线，他鼻子嗅嗅，彖香香气美妙，轻催着他安然入梦。而这少年，一时间忘却了身上疼痛，便安稳睡去了。
睡去后没有梦，意识朦胧处还是一片黑茫茫。没有画面跃动，却有声音银铃，那不死后梦，那是真实。
“春光尚好，暖意半寸。这么美的天，你怎么不抬头看看。”
先是一位少女之声，若三月春风蔷薇盛和摇曳。
“好，赵酴未，我即刻收你为徒。只愿你为正为义为道为九州天下人，拔尖自问，不愧于心。若有违背师祖之道，我将废尽你所学，将你逐出我门下。”
再是一位男子，声音苍白而深沉，是深谷里的一潭幽湖，静谧神秘。
“在下看来，夜雨中风灯飘摇，偶见一家和睦明灯为花明；长穿过y暗树林，拨开花影明媚一光为花明；前行于难耐沙海，惊见一泉清澈涌心为花明。如今，我们穿过沟壑纵横，枯生连绵尖牙断壁的断情山，视野突扩，可见朦胧云层中巍峨毅力的清来阁，目极之后可真谓别有d天。如此，难道不正应有种压抑之尽，光芒重来的感觉吗？”
接着有一男子声音带笑，是笑中带着抹不掉的严肃。
“我，你说娶我……”
“我一生最后悔的莫过于两件事，一为流汯，二为正良。”
黑色，本是黑色。可少年周围的黑色却更加深黑了起来。那浓郁地就是如同张牙舞爪的乱魔，就要扑腾着而来，吃掉少年的全部意识。
“赵公子，如此看来，到底是谁最可怜呢？”
谁，最可怜呢……
谁，是谁说的这句话，是对着什么人说的这句话。可怜……可怜是什么……
即使是在梦中，少年的神识还是开始剧烈混乱起来。大脑中的疼痛再度开始刺激他的浑身。他艰难地开始不定起伏喘气，空气就入了他鼻喉，可是不是为何难达心肺。
脸还是彤红起来，少年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开始愈发冰冷，心也快停止了。
“赵哥哥，赵哥哥！”
清脆银铃叮当叮当，是一位少女急切的呼唤。
“赵哥哥，赵哥哥！”
那声音听起来是相当焦急，是在远处，也是在尽出。
“赵哥哥！”
额上是贴上一个冰凉之物，灼热之气瞬间退散大半。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心总算是平了下来。而再度睁开眸，他便已脱离了梦。
眸前从朦胧到清晰。紫色帘幕下不再是空d。彖香的余香仍在继续萦绕，而少年的额上多了一包裹着冷水的帕子。一位身着黄色绒衣的娇俏脸姑娘正睁着大眼焦急地看着他，而自己不冷不热的纤手，正在试探着少年受伤的肩膀。
“赵哥哥！你……你终于！”
若清花婉转，是脆铃轻快。
少女见少年睁眸向着她看来，瞬间心花怒放。她惊喜地舒展了紧蹙的眉头，一双睁得大的眼睛却难以压抑住眼圈中的疲惫之色。而少年见到这样一个姑娘，心里瞬间蹦出两句不成文的句，脸色瞬间红润了大半，而心里，也是感到了羞意。
“赵哥哥，你先等着，我去端药，就来。等会儿就给你换药。”
少女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但她双手开始带着嘻笑比划，匆匆了比划了几笔，皆是形象生动。
少年还没说什么，少女就跑开了。
轻推开屋门，掩上。再轻推开屋门，掩上。
还没有喘几口气，就见得少女断了一碗还是热气腾腾缭绕的药水进来。那药水是有多苦涩，刚端至门口，少年就闻到了自己难以接受的味道。
少女兴致腾腾地将那药水端来，想了想又绝不对，她翘眸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大叫道：“对了，赵哥哥不喜苦涩。”
说罢，她立即转身跑了出去，再不久拿回一小罐子的甜糖。
“这样便是好了。”少女心生得意，将甜糖与药水仔仔细细搅拌，忙活了半天，终是将一碗药端在了少年面前。
缓了一会儿，药水刚端至床榻边。少年听见少女一直这么唤他，少年心中顿生困惑，不由得还未喝药就问道：“赵……哥哥？我以前是这名？你是……”
“我？”少女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哭笑不得，“赵哥哥怎么和我装糊涂，睡了几日，还真是没有睡醒了？”
“我……”少年的大脑还是有些疼，他怕疼，不由得呲牙咧嘴，“我姓赵？”
“你。”看少年那疼痛是不说谎言的模样，少女面色僵住了，“赵哥哥还记得薛月洺？”
“薛月洺？是谁……”少年吐了口气，将脑中的疼痛压了回去。一双明眸眨眨，他再度回望着少女。
“她是……”少女语塞，盯着少年的眸子，心里咯噔。
好一双明眸，纯洁而带水，虽是带着一丝困倦，却如同黑夜中一点明星，能明点过月的明星。
这双眸子，不是他的，却又的确，是他的。
“她是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少女转而笑道，低下身又问少年，“你可还记得什么？”
少年摇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去想，脑子就疼。然而疼了，就是疼，什么都……”
“那就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少女浅笑，温和地抽出一只手抚过少年的面庞。
“可是……”少年明眸中黯然一伤，是桃花水中泛涟漪一缕，“我想知道我的名字。”
“姑娘，姑娘是曾经认识我的人吧，那一定就知道我的名字了！”
少年刚醒，伤势还没好。脑中没有回忆，可他突然就蹦出一个要命的想法，情绪也转得有些激动。他就像一个孩子，身上虽是疼痛，可是想法有些任性。
“我……”少女本是还在迟疑，但见到少年这个模样，心里又是一疼，“我当然知道。”
“那我……”
“你有个好名字。”少女笑着拂过少年的头发，嘴唇下压，贴着少年的耳畔，低声缓缓，“你要记住了，你名叫赵离尘。离开的离，尘埃的尘。是离别尘埃，身为高洁之意。”
离尘离尘，高洁离世尘埃。
饮过苦药，换药忍伤痛。又是一点彖香熏好，少年身体在舒缓中变得疲惫。还没同少女交谈几句，又是入了梦。
这一次，他的梦变得干净澄澈，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夹杂在他的脑海中。有的，是清流冽水，痛彻见底，鱼石欢乐，蔷薇成海。
绝妙之景，震撼人心。
赵离尘再度醒来，精神爽朗。窗外没有薄光，而屋内的净桌上也是伫了一燃烧的蜡炬。蜡炬火微微，想来，是晚上了。
窗外有悠扬的笛声传来，聆听悦耳。心中闪过莫名的熟悉激动之感，见到先前的少女不在，赵离尘心底下又开始任性了起来。微动了动拳脚，发现并无大碍。起身下榻，塌下并未置软鞋。少年想了想，赤足点地，轻地推门走了出去。
月下流水，澈光流淌。
推门而出，成丛花海成一片繁复重影景。一身黄衣托月光的少女静站在那片花海前，身上披着夜色的清澈。
院内没有烛光照映，可少女的面容就这般明生生的如月般在夜色里。月光雕刻一般的美人，虽不是轮廓立体明显，却是柔和可怜万千。这样一个美女，娇立在月色下，怎会叫人不在意。
更甚，这样一位少女，此时闭眸抚笛。笛音在她的唇下走出轻快的乐曲，那看似一曲悲调的曲子恰如其好地被笛音的欢快拉扯住，美好而让人心生幻想。
花影重重。这曲子，就如同繁花清唱出来的一般。
赵离尘走出去，赤足冰冷。他顾不得夜凉，顾不得走路时还能感觉到的伤痛，完全呆滞在了原处。
多么美妙的曲子，赵离尘打心底想到。即使是他失忆了，他还是能肯定，他这辈子，包括失忆前，是完全没有听到过如此美妙的曲子的。
他喜欢这首曲子，是还未出房门时就可以确信的，而这月下的姑娘，他也喜欢。
“离尘？”
曲音不知何时断了。赵离尘还微笑着心底想着方才那月下绝美的女子，被呼声一唤，抬头便是见着了她微怒的容颜。
“夜凉，无鞋，伤未愈。你怎么，就出来了？”少女微怒，声音佯怒训斥道。
此时的赵离尘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好未好，更是没顾上少女这装怒的模样。他心里就只有方才笛音出的那一曲，那一曲如此曼妙，就如他心里所期盼的一样，是万物生灵中而生出的一样。
赵离尘无邪地抬起头，温和地笑道：“姑娘，姑娘还未告诉我名字呢。”
“我……”少女语哽，“名字……”
她脸红了大半，后又羞怒道：“我没有名字。”
“那方才姑娘吹奏的那曲子呢？那叫什么曲子？”
少女摇摇头道：“不知道。”
“怎么会？”赵离尘有些失望，他垂着头指着身旁同样勾起他心绪的震撼花海，“那姑娘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吗？这花总有名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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