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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蔷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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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捏紧了那张纸条,思量着要不要再去找那卖簪子的老爷子,偷会药材顺便塞几两银子去。
“哎呀,这不可是薛神医家的小姑娘吗”
薛月洺还在犹豫,妖娆而带粗气的声音就在她不远处跟她打起了招呼。
那声音特别有标志性,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
“凶神大婆……”薛月洺小声低喃。
果不其然,肥壮的身躯出现在了小巷的另一头,来的女子化着艳妆,红腮丰唇,比两个月洺还要壮硕。
小姑娘哆哆嗦嗦忙抱紧布包,改口大声道:“啊不,花姐姐好久不见。”
凶神大婆姓花,名花,连字也是单字一个花。别人多称其为花花姐。
花花姐莞尔一笑,却让月洺肩膀不由得一抖。
“小月洺,算来这月,是要送我药材的日子吧,正好我提了一包瓜果到处找你呢。”
月洺一听花花姐主动提出这话,心乱如麻,不会这么快就要被骂了吧。小姑娘眨眨眼,一时间想不到其他好办法开脱自己责任,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花姊姊,那个,这个……这月,给你的药材可能要少些了……”
小姑娘的声音委屈得如幼鸟的低音,花花姐疑问:“怎么,小月洺缓说来。”
不能推脱,薛月洺埋着头把事情原委给花花道了一遍。听罢月洺的叙述凶神大婆不但没怒反而是柔得一笑。
月洺是已要捂住耳朵躲避这场灾难,没想到花花只是温和地拍了她的肩膀。
“花姐姐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事出有因,况且少了一药材又不是要命的事,不过就是养生嘛。月洺要是实在觉得对不足,下月补上就行了。”
花花豪放一粗声。月洺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
结果沉甸甸的瓜果,同花花道了别。薛月洺此时就是要寻入住了地方。
轻车熟路绕过小巷,茶馆“弄玉”门口,余掌柜早就摆好一桌子的饭菜等候薛月洺的到来。虽说弄玉只是一个茶馆,但在它二楼两侧也有几间客房,客房布置得朴素到也干净,小姑娘所入住的房间,推开窗户便可以观赏到穿过青木镇的那条溪流,还有青木镇唯一的小桥。
用毕晚膳,月洺清点了今日采购物品便早早入睡。这次下山父亲着重强调叫她第二日早些回来,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算盘。迷迷糊糊想着父亲那些带笑言语月洺不知觉睡着。
入夜冰凉。
那华灯结彩,那浮世喧嚣,每逢至夜深,皆只剩下凄惨惨的尸骨,光辉不复。
镇中人散去后,绯衣女子独坐在青木镇唯一的小石桥上,横着一暗携幽香的竹笛,带着点点月华的手撩了撩挂在竹笛上的玉坠子。
这么个夜,孟夏过了后最凉的一个晚。无雨,无风,却阵阵深寒。
这个小镇,花眠,万物休后。没有风月之事,没有杀戮之气。多么个纯洁美好。
是有一溪溶溶,涤荡了这里的民风吗。这里的人,都是热情好客,朴实仗义。多么令人怀念。
今夜,他在哪里是否是拥着温暖的被子,困顿遨他入甜美梦乡。
“傻弟弟,你在哪儿。”赵小枝垂下手,用薄如蝉翼的指甲轻轻敲击着石桥。并没有清脆的声响,回应她的是闷闷的钝音。前日得到来信,七人鬼的刺杀失败了,那么说明,小枝的弟弟离尘很可能还活在世上。
“真是无聊的夜。”她叹息一声。内心是汹涌澎湃,可她非要装作一无所知般淡然。赵小枝把竹笛轻搁至唇边,嘴唇动了动几次,又抿了起来。
夜是空的,月色是空的,流水是空的,要是把这笛音奏出,怕也是空的吧。
“怎么不吹响。我还想听你的笛音散入这河溪萦满这青木镇。”男子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夜不再是空的,夜中充满了杀气。
………………………………
第十五章 生死别 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赵小枝垂下手,侧脸不客气道。
“哼,不想你如此不接待我。”卫詹一身玄色衣袍,他的面部被黑的兜帽遮挡,黑得不见底。
卫詹靠近她,离她一丈远,打趣道:“我来看看你也不好,难得小桥流水明月清风。”
“这么说,你半夜来这里是赏风月的”赵小枝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卫公子拂袖,笑意不断,悠闲地手搁在桥栏上缓缓道:“自是赏风月……”一句话故意拖长了音,不知觉唇贴近了赵小枝耳畔,吐出温和:“与你。”
“哦”赵小枝淡淡回应了一句,并无其他表态。
“你不杀我”
卫詹得寸进尺地吻了吻赵小枝的脸庞,蜻蜓点水般,又闪开。他靠得如此近,若赵小枝有心,就算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也能让他多个伤口。
吻落下后,赵小枝还是平淡的面庞,没有缩手,更没有伸手,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石化了般。
溪流静淌,波动淡黄月华。两人不再言语,整片夜,再次陷入死了一般的黑。
许久,赵小枝终于动了动嘴唇,她望着捉摸不到边际的溪流一端。那是一个弯角处,澄澈之水在那里拐了个弯,流向她不知道的地方。
“你喜欢笛曲,要我给你吹奏一首吗”
他看着她,她望着远方。
“罢了。夜深,怕是扰了他人安宁。”卫詹收了笑容,想了一会儿,还是拒绝道。
“哦”她点点头,“也对。”
以为她又要出什么乱子,却没想到她就这么罢休。黑衣男子平静着脸,手却不自主抖了起来。
“你不在意”得不到赵小枝的反应,卫詹的态度转冷。
“啊”她偏过头,笑容甜甜,“在意什么”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他就能感受到的,那暖暖的温度。他厌恶的,需求的,试图摧毁的。
她怎么会笑,这样的笑容算什么,她不时要杀了他吗!
卫詹压着嗓子,冷道:“若没事,我便回去了。”
“怎么,是看我今日之态让你不满意了,没有可玩儿性了”赵小枝嘲笑道。
卫詹冷笑:“小枝,你要清楚你只是一只蝼蚁,我想捏死就捏死的可怜虫罢了。我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识趣,不会逗我开心。”
黑衣男子匆匆扔下这一句,转头就走。他走得缓,却能感受到他的焦急。
短短石桥长得若走不完的道路。不是什么上品石头造的桥,铺满了皎皎淡色,扯住了他的脚踝。
他这样,算是仓皇逃走
身后穿来她欢笑一声响:“卫詹卫公子,你回去吧,就算是一只蝼蚁,我也会拼一场试试。”
卫公子顿了顿步伐,冷笑了一声,再无眷恋地走远。黑色的身影淡开月华的视线,渐入更浓的黑暗。
“青木月华润水滑,小枝桥上真心话。把酒言欢不为醉,一曲歌笛梦影成。夏去春来寻知己,知交把父墙头挂。情切情深情幽幽,苍天只将苦难画。”
卫詹远了,远了……直到确认他不会听到,赵小枝声音才幽幽响起,她声音不大,却倾诉地畅快淋漓。卫詹的身影早已不见,黑夜也只是安安静静潜伏在空气中。赵小枝高抬起素手,似笑似哭。万物坠入黑夜,整个青木镇仿佛就只有她一人活着。
“哈哈哈,情切情深情幽幽,苍天只将苦难画……”努力压抑着,苦痛还是一阵一阵窜上了她的喉间。赵小枝抓紧那只竹制的笛,颤抖的手摸索了几次终于用力一扳。
玉坠轻地入水,她发了呆地凝视着手指尖。那里,竹笛已成两截。
“笛断,情亦断。空空如也,空空也。”她抚了抚垂下的发丝,一人孤着立在桥头。
绯衣,孤影,无风的夜……
卫詹快步独行,他将自己隐藏在这黑夜中。黑夜挡住他脸上抹不去的一道疤痕,挡不住他静中带乱的内心。穿过青木镇各家房门,走过青木镇雕刻端庄的镇门,走进青木郊外似深海的树林里。走得直到额上有微汗冒出卫詹才停下步伐。
这是哪里只顾埋头走,卫詹没想到自己也会迷路。
这个夜,青木郊外的树林散着冰冷的鬼气,风窸窸窣窣而过,如同哀魂悲泣。
卫詹一声闷哼,一拳头打在了身旁的树上,有叶落下,划过他的脸颊。
他这般轻薄待她,生气的明明该是她,为什么,现在,到这时,自己还会无端愤怒。对呵,是他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杀了养育他二十年的仇人。不管如何,就算有抚养他长大的恩德,那人也是他的仇人!那人便是赵小枝的父亲……
“赵小枝,我没错。”
卫詹抚住胸口,闷气让他难以呼吸。
“我没错,我要在江湖鹤立,叱咤风云,在这混沌中劈开一片天地。第一步,这第一步我就是应该杀了我的仇家,你的父亲。”
卫公子笑着自言自语,他不知道,自己脸上逞强的笑容已经扭曲。
“主子。”
卫詹刚收起自己那别扭的一笑,黑夜林中便传来沉稳的声音。
撇过头,目光所极处正是一不真切的影子。卫詹闭上眸,而那身影在晚风中扭曲着增大,就如同一个矮人扯长了自己长为一身长九尺的巨人。
卫公子并未讶然,来着本就是他的人,他的人什么样的怪异他没见过。这次来的是报信的闻徒。
“属下有过。”闻徒跪下抱拳道,“属下才查出,七人鬼已全在连绵山遇难。”
早已料到这结果,卫詹问:“何时之事”
“近半月前。”
这么久卫詹拂袖:“蠢材,为何待到如此之久后才回报。”
“属下之过,请主子责罚。”闻徒头埋低,语中带强烈自责之感,“是属下无能,在连绵山中迷了路。”
“罢了。”卫詹是要再度确认一消息,“既然七人鬼死在了那里,那边意味着赵离尘还活着他一人抵了七人鬼七人”
“属下不知。属下赶到时七人鬼已死去多时,属下检查了他七人之伤口,伤口处皆有一银针,一针致命。”
一针致命,一针致命……卫詹脑中转了转,恍然一个响掌。果不其然,那个人赶到救了那小子。那救人者是穆正良对吧,百页扇舞,杀人于无形,昔年穆家英气二公子,如今倒是荒魂是厉鬼还是真真实实的一个人
“还……还有一事。”见主子突然高兴,闻徒也是不怕继续说道。
“什么事”高兴归高兴,卫詹身上散出的戾气还是没有散去。
闻徒乖乖道:“是山中传来消息,说是山上奇门遁甲已破,果然如主子所料,那青木山中阵法与药仙谷之阵法无比相似,几近相同。”
“你觉得,药仙谷所说谷中逆徒为山上那人的概率有多大呢”卫詹反问道。
闻徒抬头,自信道:“属下看来,十有六七。”
“好!”卫詹又是一拍掌,“明日晨,把赵小枝给我寻来,就让我同她一起上山。”
………………………………
第十六章 生死别 中
鸡未蹄,日未出。来闲逛青木镇的第二日,赵小枝起得很早,她并未睡足,眼眶周是黑了一圈。她现在并不想起身,但一把弯刀搭在了她细嫩的脖上,逼迫得她不得不起。
红衣女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冷冷打量着来人。赵小枝睡时并未宽衣,一身红衣睡得起了褶皱。但若是宽衣了,这威胁她的人怕就会忌惮些什么,不会贸然进屋。
“赵姑娘,是主子命我来寻你。”拿弯刀的黑衣劲装男子用黑布挡住自己的脸,眼中还有些许崇敬的光芒,特别是提到主子二字时,光芒更亮。那是卫詹的手下,赵小枝上下打量,兀得有些后悔自己睡时为何不宽衣。
既是要去见卫詹,慢点可好。赵小枝这么想着,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满足自身晨时爱拖延时间的习性。女子点头应了后就开找着借口洗漱洗漱再洗漱,一遍一遍地将凉水敷到自己脸上。
知道眼前的红衣女子难惯,黑衣男子闭口不发牢骚,果是卫詹培养出来的人,等待也不会抱怨。
水花飞起又落下,带着凉意浸润空气。一刻钟后,直到最后一泼凉水打在赵小枝脸上,女子终于完全清醒。
今日,又要见那一张脸。
女子叹气,道了一句“走吧”,身形一转从窗口闪了出去。
不知那人找她何事,管他呢,不论何事到都是没好事吧。噙过一丝苦笑,赵小枝掠过青木各家房顶,步步落地无声。
有鸟鸣点点,聚散又合拢,是清晨早起觅食之勤鸟。此时的青木山道上,薛月洺已没命地跑了一个时辰,她已经忘了她是多久起身的,只是天际还是一片黑蒙蒙之时,小姑娘就从梦中惊醒,脑子里都是父亲的叮嘱话语。
还好采购的东西都齐了,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薛月洺步子止住,手撑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喘气。她本该在青木镇上玩耍一两天再回山上,可不知为何,不想的预感萦绕在她的心间。
会发生什么,发生什么。她是这么想的,那一定是一件很大很大很难搞定的事情。出门未带信鸟,她要急急回去亲自告诉父亲这件事情。
可月洺终究是个小姑娘,刚至及笄之岁。虽从小与父一道习武,但一个及笄之岁的小孩子体力又能强盛到哪儿去呢。
薛月洺再迈开一步,膝盖不自主一颤,直直跪倒了地上。膝盖磨破了皮,她疼得直哈气,脚下泥土立马显出个浅浅的凹印。
“好疼。”小姑娘抱住膝盖抱怨道,觉得自己不能再往前走多远。
“小月洺”吃惊的声音从前方树林传来,温厚带讶。
窸窸窣窣声响,月洺抬头,一白面胖男子从树林中钻出来,是薛礼,这个时辰他应该是来半山采药的。
薛月洺喉中一哽咽,抱到根救命稻草般撒娇大叫道:“大师兄。”
半个时辰后,天边红晕润云,青木山顶关在后院的公鸡昂首高鸣。薛礼背着半筐子药材,抱着睡着的薛月洺满头大汗。
“沉啊,真是沉啊。”薛礼哭诉道。要不是小家伙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说,他才不会被那么大筐子药材抱着她跑这么快,明明开始哭着闹着要快些回山,怎么一到山上就睡得摇不醒了。
“明是师兄自己太肥胖,才……。咦小师妹怎都回来了。”薛让带着打趣的声音摇过来,他头发还是散乱的,耷拉在脸颊边,吓人的模样。
薛礼喘着粗气“呸”一声:“师傅呢师傅呢”
“师傅在……”薛让抬手指了指身后。
师傅在内房。薛礼霜开门,披了件青色外衣,目光懒懒,脸色比昨日苍白了一圈。
“怎么了”他语气低沉,淡笑。
小姑娘醒来得正好,她揉揉眼,恍惚地眨了眨,瞬间精力充沛,从薛礼的怀中跳了下来,直奔薛礼霜那里:“爹爹,爹爹。”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黄衫的小东西奔跑过来蹿到薛礼霜怀里,欢笑着蹭蹭脸。
这么快回来自然是有事要说,蹭了蹭后薛月洺一脸严肃扯着父亲的袖子就望里屋拉。
“等等,月洺等等。”薛礼霜刚想阻止小姑娘进里屋,月洺就已毫不客气地踏进了一步。
屋内还点着微明烛火,映亮木屋一角,彖香的余香未尽,缱绻在屋内,缠绵在雕花木床上。床上正有白色帐幕垂下,帐幕中含着与这幽雅彖香相衬的药香。
薛月洺刚进屋就迟疑了,白帘后隐隐约约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侧卧着,看不真切。
“那,那是……穆哥哥穆哥哥怎么了”
薛礼霜叹气,掩上木门撩开床上帘子,帘后显出穆正良冰雪一般的容颜。
穆正良的脸色太过于苍白,近于这白帘般的颜色,他的唇还在哆嗦,是遇到了冰天寒冷。薛礼霜皱眉,把被穆正良推开的被子再给他严严实实裹了回去。
“穆哥哥怎么了”薛月洺从未见过穆正良这个模样,担心道。
薛礼霜迅速把穆正良裹成了个粽子,难得这么大的动作,穆正良还是没有醒来。
撩下帘子,薛礼霜解释道:“他生了些小病,这期间比较嗜睡。”
“所以穆哥哥是没事吗”
“无妨,让他多休息下便好。对了,小月洺,到底是有何事”
薛月洺咬了咬指甲:“是……爹爹莫忘了,下山之前你可叫我提防周遭之人。说是一旦遇到捉摸不透的杀气,就要尽早上山与爹爹你禀报的。”
薛月洺板住脸,严肃地向父亲说道山下消息。薛礼霜沉默半晌,是有心事,多次欲言又止后,他缓缓道:“月洺,山中阵法昨日被破解了。”
什么小姑娘一抖,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
薛礼霜本是素爱清净之人,在闯荡江湖多年后,觉甚疲惫欲意独隐。但他年少时,气势过盛,在江湖惹下不少麻烦,归山之后,有崇敬他的人试图来山中拜访,有为复仇的人妄图来山中刺杀。因嫌麻烦,他便在山中设下了挡住他人的阵法。这阵法鲜少有人能破。
小姑娘记得父亲说过,连江湖最最最厉害的人也不一定能突破至山顶。但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来者是善或是恶
虽是不动,月洺也感受到了危机感。
薛礼霜不多做解释,只是劝月洺道:“今日你最好和小公子及师兄们呆在一起。莫要出门。记住,莫要出门。”
父亲今日脸上难带笑容,月洺被说得一愣一愣,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和父亲在一起,她就被送出了屋子。薛德候在门外,见月洺一出来就拉住了她的手。
“来者两人,皆至半山腰。”薛德垂首报道。
薛礼霜一挥袖,接道:“好,带月洺下去吧。”
薛月洺还要生气,却听父亲吩咐把她带下去的语气如此温和,她心一软,便应了父亲,乖乖跟着三师兄走了。
再熏一点香,煮一盏清茶,用几味药熬出一道喷香的菜品,送月洺离开后,薛礼霜倒腾了许久,换了几道衣衫,才将平常的笑脸换出来。当他从屋外端进一壶热腾的龙井茶后。穆正良躺在榻上,微微然挣开了眼。
一觉之后,穆正良的面色终于百里润红。
“这一觉如何”薛礼霜收了熏香燃完后的残骸,灭了烛灯。屋外晴光,透入屋内。
穆正良望着熏香上火光,若同从熏香内部燃烧起来一般,却在晴光的对称之下暗淡了许多。
“压住了梦魇,这一觉倒是清净。”
穆正良淡淡答,让薛礼霜皱眉:“你旧疾复发是严重到了这地步,为何还要瞒着武老。那老人家昨天来信,问你们到否,还很高兴你身子可以自己恢复得很好。”
“若是不瞒着他,那连绵山居的东西要谁来守”穆正良的眸子没有光泽,他撩开帘子,试图挥去闻了太久心生反感的药香。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要命!”薛礼霜笑容僵住,转而怒吼道。他声音汹涌了千层奔腾的浪,压抑不住,咆哮着而来。还好屋外无人,不然他这一吼怕是会将山顶上其他人给震住。
穆正良微抬起头,暗下去的目光露出惊讶:“这么多年,你终于是怒了一次。”
“看你次次不要命,我如何能忍!”这次压低了怒意,薛礼霜转移注意要去倒茶。
“有时候,我会想,那时候死了,或许会好些。”
淡淡言语,就如江南的淡淡烟雨。倒茶的手一抖,薛礼霜闭眸狠笑道:“你真是负了我救你的好心。”
“对不住。”身后的人叹息道。
事到如今了还有什么好对不住的。薛礼霜把煮好的药品给穆正良端了过去。
“这是我新尝试的菜品,你尝尝吧。”
“……”
那年之事还如在眸前,闭上眼就能看得真切。不尽芳草,带毒艳花,深幽碧潭。那是梦魇,但梦魇不是真实,只算为过往云烟。过往云烟刻在心上,薛礼霜知道穆正良放不下,但那人放不下,关他何时。只要他放下便好。
眼前之事还尚美,何必享着美去追忆那苦痛。
穆正良还在犹豫是否尝试薛礼霜新尝试的菜品,薛礼霜已投来一暖暖的笑:“怕苦我在里面加了糖,放心吧。”
“不,我……”穆正良手一抖,裹紧了身上的被褥。薛礼霜不再搭理床上病人,他闷闷喝了一口茶,那茶是泡浓了些,让他舌根一涩。他放下雕花茶盏,头也不回地出门。
打开门扉,薛礼霜只想感慨,果然,外面的空气是要好些。不论熏香多么让人缠绵,都比不上外景的一丝自在惬意。
闲走两步,薛礼霜细想一番,果然阵法被破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穆正良为妥。回想几日前,确有几人至半山腰找过他,说是用上等药材换一把剑,他否了。说不定,这破阵之人便是那几换剑之人。既然薛德已查出山路上正有两人。接下来,就好好在门口等着破阵之人至山顶便好。
………………………………
第十七章 生死别 下
“臭小子,你还往哪儿跑。”
青木山顶薛氏居,前居严肃无言,后院欢声笑语。
薛礼举着个两个包子,绕开众多集药堆,骂骂咧咧地追着逃跑的薛让。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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