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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宠难鸣-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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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侯流冽淡淡应了声,落在殷燃身前,目光冷冽地盯着他,“解蛊的药,交出来。”
“哼。”殷燃冷笑一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没有解药,那蛊虫会慢慢侵蚀宿主的身体,宿主变成白骨,它自然就会出来。”
“哦?”夏侯流冽玩味地挑眉,目光阴沉,“那不如,先让你变成白骨?”
“成王败寇,我现在已是刀俎下的鱼肉,还不是任人宰割!难道我救了夏侯流煜,你就会放了我吗?,”
殷燃对目前的情况看得十分明白,朝廷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就算我们派兵去西域剿灭了枯叶教,你也在所不惜?为了凌知著,你要做到这个地步?”
连慕臣不太相信殷燃的话,他与凌知著应该只是利益关系,为何要以命相帮。
“我不是为了凌相,我只是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们都不可能放过我的。”
这些话殷燃听多了,他自己也对很多人说过,但最后他也没放过那些人,所以个中的道理,他悟得很清楚。
他横竖已是逃不过此劫了,不如拉一个皇帝做叠背,就算不能名垂青史,也能遗臭万年。
“爷,刚刚在殿内,凌知著说那蛊虫是以血肉喂养的,有没有可能喂养的人就是殷燃。”
夏侯流冽沉思不语,云时走到他身侧,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夏侯流冽看着殷燃在听完云时的话后,瞳孔巨震,脸色一变,就知道云时的猜测是正确的。
“将他带去乾清宫。”
“是。”
云时将殷燃提起,夏侯靳臣派来接应的人已经入宫了,连慕臣吩咐他们处理好这些晕倒的官兵后,一行人快步往乾清宫走去。
李莘不知何时悄然跑入了乾清宫,与和幽然一同照顾着昏迷的夏侯流煜。他见夏侯流冽等人走入殿内,慌忙迎了上去。
“王爷,可找到救皇上的办法了?”
夏侯流冽看着他急切的面容,转头瞥了殷燃一眼。李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心疑惑地蹙起。
“他?”
殷燃因云时的骤然松手,跌倒在地,他眸光略带惊恐地望着云时缓缓俯身,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奋力挣扎身体却被夏侯流冽牢牢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时拿匕首在他手腕上狠狠一划,鲜血顿时如流水般泊泊溢出。
而这边的和幽然见状,已经轻拍着夏侯流煜的脸颊,将他叫醒了。夏侯流煜睁开眼时目光中仍有茫然,但在看到殷燃那正流着血的手腕时,眸光大盛,猛地坐起身扑了过去。
云时已经盛了小半碗的鲜血,正欲递给夏侯流煜,却见他浑然不理,双眼通红直接抓起殷燃的手腕疯狂地吮吸起来。见此情景,众人都愣住了,满面惊愕地看着夏侯流煜。殷燃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生命力被他吸走,面目扭曲,痛苦地大喊着。
“啊啊啊啊你你放开”
夏侯流冽吸了一会儿,突然难受地放开殷燃,俯身朝着地上吐出了一摊黑水,有只墨绿色的虫子正在黑水中蠕动着。而夏侯流煜吐完后,直接晕在了地上。李莘忍住胸口翻涌的呕意,唤来另一名太监与自己一同扶起夏侯流煜。
“皇上已经将蛊虫吐出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没事了,让太医过来看看。”夏侯流冽说完,又看了看紧紧捂住手腕止血的殷燃,“帮他止血,然后押进大牢。”
“这些事我来处理吧。”连慕臣抬眸淡然地望着他,知道他急着要去做什么。
夏侯流冽顿了顿,带着谢意朝连慕臣微颔首,而后策马一路向云王府狂奔而去。和幽然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是难掩的失落。
纵使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愿,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早已经属于别人。
余妃雪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她昨晚一直忧心着攻宫的事,翻来覆去快到卯时才睡着,但没睡多久又醒了。她坐起身,简单的梳洗后,不知不觉地就晃到了疏影轩。她刚走进院子,正巧南盈萱也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萱萱!”余妃雪惊喜地快步上前,“你也担心哥哥和师兄睡不着?”
南盈萱没说话,低头走到院子的花圃旁,拿小勺在水桶中舀了一勺水,缓缓地朝那些要蜕变绿条的枯枝淋了过去。余妃雪见她没回应自己,有些没趣地耸了耸肩,找了张石凳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浇花。
清晨的冷风浸透着寒意,吹得余妃雪瑟瑟发抖,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冷得受不了,想要劝南盈萱回屋里坐着,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一个身穿盔甲的高大身影,跑进了院子里。她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哥?”
夏侯流冽就似没有见到她一般,直接越过她,往花圃跑去。此刻,他的眼里心里都只能看见那一个人。
那一个人一身素色白衣,正站在花圃前安静地凝望着他。她整个人又瘦了几分,脸色稍稍恢复了些红润之感,但眸中却似被夺去光芒一般,神采全无。
“萱儿”他浑身都沾染了血迹,手抬起想要抚摸她,又颤抖着垂落。
他现在很脏,他不想弄脏她的衣服,但他跳动的每一根血脉都在呼啸着说,他想她,他想将他抱在怀中。
南盈萱看着夏侯流冽隐忍为难的模样,定定地凝望着他,眼神是出乎寻常的平静。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开很多天,并没有跨越生与死,他们只是一会儿没见而已。
她从腰间掏出手帕,认真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夏侯流冽就这样看着她,心已然化作了一池的春水,融化了满山的积雪。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抱着她。于是,他伸手将她散发着诱人幽香的身子揽入怀中。
“我不管了不管了我想你萱儿”
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响在耳侧,南盈萱举着的手慢慢滑落,顺从地任由他抱着。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血痕
余妃雪惊喜得捂着嘴巴,快步跑到夏侯流冽的面前,隔着南盈萱上下打量着他。
“哥,你怎么回来了!没有受伤吧?”
夏侯流冽抬眸淡淡地瞥她一眼,旁若无人般眷恋地蹭了蹭南盈萱的脸颊。
“没有。”
余妃雪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模样,虽不想打扰,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师兄呢?他没有受伤吧?”
“没有。”
“呼。”听到否定的回答,余妃雪顿时松了口气,不再打扰两人,悄悄退开。余妃雪转身正好看见连紫正走来,还没来得及喊住她,她已经惊讶地快步走了进来。
“爷您回来了?”连紫的眸中是抑制不住的狂喜。爷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主子不用再伤心了,真的是太好了!
陆陆续续地,徐又白、凌晔、应续、连嫣都纷纷赶了过来,就连卧床养伤的连姹都在连红的搀扶下来到了院门口。
连紫见夏侯流冽正抱着南盈萱,心急如焚地在四处搜寻着云时的身影。
爷回来了,按理来说,他也该回来了。怎么没有看到呢?
“你在找谁?”
夏侯流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凌晔自然是高兴的。但当他欣喜地转头望向身侧的连嫣,想跟她分享这份喜悦之情时,却发现她正在着急地四处张望着。
那一刹那,就如一盆寒冷的水从头淋下,他所有的喜悦都被浇熄了,浑身如坠冰窟,不由冷冷地问她。
但他知道她在找的人,是云时。
“啊”连嫣被吓了一跳,掩饰地垂眸,“没有”
凌晔收回目光,面色如同乌云密布的天色一般阴暗。他转身,慢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搜寻爷与云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焦急、担心、忧虑。那时,他还能骗自己说,她是在担心爷,现在他要怎么骗自己?
连嫣没注意到凌晔情绪的变化,见他离开了,又大胆地四处察看起来。
余妃雪看着越来越多人堵在院门口,不禁不悦地颦眉,只留下连紫一人在院内侍候,其余的人都被她嫌弃地往院外赶。
“出去出去”
她一边推着他们,一边在心中暗暗腹诽:这些人也太不识趣了,没看见人家小夫妻正恩爱缠绵着吗,还傻愣在这里,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害不害臊啊。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在余妃雪狠厉的眼神威逼下,也只好离开,纷纷散去。
夏侯流冽抱了南盈萱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见她呆呆地望着他,又垂眸看了看她染上血迹的白裙,不禁勾唇浅笑。
“弄脏了怎么办?”
她缓缓低头,用手拉着裙子的两侧看了看,而他却在这时发现了她依旧缠着白布的十指。
他的笑容瞬间一敛,心疼地蹙眉,执起她的手轻轻抚摸。
“怎么还没好?”
他将她宽大的衣袖拂开,想看得更仔细一些,未料却看到她手腕处有一条深长的伤痕,在她洁白无瑕肌肤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狰狞。
他眉头皱得更深,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上次时间紧迫,他没有看清楚,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伤口很明显是鞭伤,那些人还对她用了鞭子?
“这是主子用手挡鞭子留下的伤口主子不让我们用药,一直到现在都没好”连紫见夏侯流冽紧紧地盯着南盈萱腕上的伤口,脸上怒气已然掩饰不住,连忙担忧地说道。
那日从牢里回来,徐又白刚替她处理完手指上的伤,想给那道鞭伤涂药,她的手就已经猛然抽了回去了。之后,无论怎么劝她,她都不愿意处理那道伤口。
“怎么不愿意涂药?”夏侯流冽抚着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当他对上南盈萱过于恬静的面容后,他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从她见到他开始,她一句话也没说,若依她以往的习惯,她早就扑上来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他见她不回答,依旧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只好用询问的眼神朝连紫看去。
“从牢里出来后,除却那日太后娘娘来府,主子与她解释了几句,主子就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连紫忧虑重重地叹息,本以为爷回来情况会变好,怎么主子还是这样
“萱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嗯?”
夏侯流冽拥她入怀,柔声哄了她许久,她都没有反应。他喟叹一声,将她拦腰抱起,慢步走入屋内,放她在榻上落座。
“在这儿等我,我去沐浴,换身衣服。”
他浑身都是血迹,狼狈不堪,更怕她闻了难受,揉揉她的头就往里间走去。而南盈萱见他去沐浴,自己也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待她再次走出来,发现徐又白正在屋内有些急切地来回踱步。徐又白看见她一愣,随即低头行礼。
“王妃。”
南盈萱并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到桌旁安静地沏茶。这几日以来,徐又白已经习惯了南盈萱漠然对待所有人了,因此也没觉得不快。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夏侯流冽,他有急事要禀报。
过了好一会儿,夏侯流冽总算缓缓走了出来。他看见满脸急色等在屋内的徐又白也不惊讶,走到南盈萱对面坐下,淡淡地问道。
“是太后让你来找我的?”
他的句子是疑问的,但语气却是在陈述事实。徐又白连连点头,钦佩地迭声应道:“对对对爷聪明过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夏侯流冽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顿了顿,随即赞赏地望着那杯茶叹道:“好茶”
他畅然展颜,笑得丰神俊朗,令南盈萱一时看得有些呆住了,愣了一会儿才垂眸,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这泡茶的水,是梅花上积雪所化的雪水,是主子之前收集的。”连紫见夏侯流冽喜欢,展颜解释道。老宫主一向爱茶,所以主子在泡茶上总能别出心裁。
“哦?”夏侯流冽将茶杯放至鼻前,细细地吸了一口茶香,完全将龙井的香郁味醇给泡了出来,让他不禁闭上眼陶醉地享受其中。南盈萱看他嗅着那茶杯不知为何,竟觉得面有些发烫,她用冰冷的手背贴着脸颊驱散热意。
夏侯流冽在享受着这难得悠闲的时光,徐又白倒是急得要命,庄宁太后急着要见爷,她已经等了很久了,但爷此时眼里只有王妃,哪能看得到他。
“爷太后在等您”徐又白弱弱地说完,抬头瞥了夏侯流冽一眼,见他正用大掌揉着南盈萱的头。
“陪我去见太后,好不好?”
他柔情似水地凝望着她,见她温顺地点点头后,牵起她的手往庄宁太后暂住的西厢院走去。
庄宁太后在房里等得已经不耐烦了,她的心一晚上都慌慌的,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她一定要亲眼看到夏侯流冽,她才能安心。所以,当夏侯流冽牵着南盈萱走进来时,庄宁太后简直激动得老泪纵横的。
庄宁太后激动而仔细地摸着他的身体,看看他有没有哪儿受伤,而后竟然孩子气地重重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怎么搞的你?嗯?让你娘子独挑大局,她怀着孩子呢”
“太后教训的是,这次是我的失误,没有照顾好她。”夏侯流冽紧了紧握住南盈萱的手,认真地说着。这件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这次的确是他的失误,他没有保护好她。
“宫里现在怎么样了?”刚刚她听说云王与慕世子带兵平定了宫内的叛乱,第一时间就想找夏侯流冽问个清楚了。
“皇上身上的蛊虫已经取出,只需静养半月即可恢复。”
“那凌知著呢?”
“在牢里。”
“牢里?”庄宁太后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他的同伙都被抓了?”
“还没,只抓到了一个枯叶教教主殷燃,其他的还在查。”
“哦”庄宁太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而后又急切地问道,“那宫内现在安全了?”
“是的。”
“那我回宫。”
庄宁太后猛地站起身,急迫地往门口走。她是属于深宫的女人,她还是要回到深宫内。
夏侯流冽让人给庄宁太后准备了马车,一路目送她远去,才带着南盈萱悠闲地缓缓踱步。
夏侯流冽看见沐阳湖中五彩斑斓的鱼儿正在畅快地游泳,突然想起云端轩的鱼儿。他突然停下步伐,状似随意地问道。
“我不在,你有好好喂鱼吗?”
南盈萱怔怔地凝望着他,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真乖,”夏侯流冽半揽着她进房内,吩咐徐又白将药膏拿来后,抓起她的手,拂开衣袖,将药膏抹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南盈萱挣扎了一下,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弄。很快,一阵清凉的舒适感伤口蔓延开来。“之前答应我,不会再因为我伤害自己,结果都是骗我的。”
他有些幽怨的语气让她的脸又开始发烫,她不敢看他,只能紧紧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痕。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沉默
夏侯流冽不忍逼她,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我们去用膳吧。”
连紫出去唤人进来,将各式各样的佳肴摆满了一整桌。用膳的过程中,夏侯流冽见南盈萱一直乖乖地吃着他夹到她碗里的菜,那安静的模样令他有些不习惯。
“手能夹菜吗?”
她的手缠着厚厚的白布看起来十分笨拙,他想夺过她的筷子喂她吃饭,却她快速躲开了。夏侯流冽愣了愣,抬眸淡然地望着她。
“刚刚茶杯小,就没说你。现在筷子对你来说有点勉强,我来。”
他的眸光深沉且带着威胁的意味,但南盈萱仍旧坚定地摇了摇头,并从碗中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以此证明自己可以用筷子。
夏侯流冽的眼眸愈发阴暗难明,若从前他说要喂她吃饭,她肯定会欣然接受的。她到底是怎么了?是在生他的气吗?
在用过膳后,他带着她在床边坐下,手把手替她更衣,然后又将她塞进被窝里。
“你睡觉,我去找小雪,有事跟她说。”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理了理她鬓边的散发,见她依旧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不禁皱眉微斥道:“闭眼。”
南盈萱立即听话地闭上眼睛,夏侯流冽在她额上印下轻柔的一吻,起身退出了房间。
小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最了解她的情况。他担心,她是不是犯了师父所说的心病了。
夏侯流冽到的时候,余妃雪正准备出门,看到夏侯流冽惊愕地愣了愣。
“哥?你怎么会来?”余妃雪疑惑不解地盯着他看,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陪萱萱吗?怎么独自来找她了?
“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师兄啊”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只是担心师兄,想见见他。
夏侯流冽眸中闪现些揶揄的笑意,他拉着余妃雪在桌旁坐下,余妃雪奇怪地盯着他问道。
“怎怎么了?”她明明说她要去找师兄啊哥哥怎么拉她坐下了
“萱儿,她的心病可有治法?”
“哦原来哥哥是因为这个找我啊”余妃雪瞬间恍然大悟,“你看出萱萱她不对劲了?”
“嗯。”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唉。”余妃雪单手撑着下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她这个病很是麻烦”
夏侯流冽淡然地望着她,不说话。余妃雪在他强烈的视线威逼下,无趣得挑了眉。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其实萱萱现在情况已经很好了,她以前会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现在她起码愿意吃东西啊,而且我刚刚有注意到,她没有抗拒你的接近啊。”
“但她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夏侯流冽想起南盈萱异常沉默的模样,眸中的担忧之色并没有因为余妃雪的话而减弱半分。
“这个嘛”余妃雪犹豫了片刻,无奈地耸肩,“没有速成的办法,你只能花多点心思陪她,想方设法让她开口了”
“以前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师父会一直陪着她,一直跟她说话”余妃雪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发现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现在是把自己心里那道与外面接触的大门关上了,你要想办法让她打开。”
夏侯流冽面色凝重地蹙眉,心中又泛起针扎般的刺痛。师父早就叮嘱过他,她有心病,让他注意,怎么他还是照顾不好她呢?
不过,目前改做的不是自责,而是想办法打开她心中的大门。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余妃雪水灵的眼珠子转了转,一阵深思后道:“好像是从牢里出来之后。”
“但我那天来看她,她明明跟我说话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她跟他说了很多道歉的话。
“那就是你走之后?”余妃雪也不太确定,因为南盈萱已经很久没在她面前开口说过话了,“你那天来见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她哭了,特别是我走的时候,她哭得很厉害”夏侯流冽回想起当时她凄惨异常的痛哭声,目光中流露出浓烈的心疼之色。
“那可能是她伤心了,唉,反正哥哥你多陪她就是了,她还是很听你的话的,我相信不用多久,她就会开口说话了。”
以往南盈萱只要一连续几天都保持沉默,余妃雪都会担心得食不下咽,但这次她却很放心,因为有哥哥在。哥哥一定能够照顾好萱萱的。
她重重地拍了拍夏侯流冽的肩,对他充满信心。
“哥,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她慢慢站起身,又指了指门外,询问地挑了挑眉,“我可以走了吧?”
“你走吧,连慕臣应该还在宫里处理事情,你去王叔那儿等他就好。自己注意安全。”
“好,哥,我走啦。”
“嗯。”
余妃雪欣喜得像个孩子一般,连蹦带跳地走出了院子。夏侯流冽静坐了一会儿,也慢慢地向着疏影轩踱步而去。
他回到疏影轩时,下人们说王妃还在睡,所以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却发现她正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无意中瞥见他来了,连忙闭上眼睛装睡。他见她的眼珠子仍在滴溜溜地转,不禁觉得好笑。
“都看见了,你还装?”
他在她身侧靠坐,左手绕过她的头,让她枕在他的胸口上。她迟疑了片刻,缓缓睁开双眼,愕然地对上了他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
“睡得好吗?”
她脸贴着他温热的身躯,听话地点了点头。他揉着她的头,宠溺地朝她笑着,却偶然发现了床的内侧放着一本资治通鉴,他意味深长地蹙眉,长臂一伸,将书拿到手中细细地翻开。
“我让你看的书,你都认真看了?”
见她竟然点了点头,夏侯流冽简直是哭笑不得。他只是想让她看看书打发时间,怎么会看得那么认真,书页上都是她的字,写着一些个人感受和领悟。
“傻瓜。”他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看着她从厚厚的被子中努力挣出的脸蛋儿,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应该给她更多,但他没有做到。现在该是他补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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