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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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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仰天哈哈大笑中,赵王司马伦大方地挥挥手:“无妨。到时,莫说一个美人。便是将石崇府中所有的美妾都赏与你,都不过本王一句话。你安心将这件事办好吧!”

    在一连串的应诺声中,孙秀适时地退了出来。

    他一出赵王府,便趾高气扬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将车帘倏地一放,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娘的,石崇,金谷园,绿珠,欧阳建。

    老子想玩你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再过几天安生日子,好好候着老子吧!

    却说孙秀回府之后,即刻令人传话给司马雅与许超,言赵王听了他二人的话,深以为患,愿与太子旧部共同谋事,以正贾后蓄意诬陷太子之事。

    司马雅与许超当即应下了。

    二人第二日便来到赵王府,与孙秀、赵王手下等共同谋划一番,婢女陈舞及当日押解太子上朝的黄门侍郎潘岳是此次事件的重点,便定好从他们几处下手,寻找罪证。

    孙秀本对此次事件了解得一清二楚,如今由他来拿人短处,自是比常人都容易。在他的指示下,果然有了消息。

    原来陈舞在皇上处服侍惯了,身份地位比之一般宫女高出许多,便养成了目中无人,性格乖张的毛病。在她得罪的不少人中,便有人可作证当日晚上,皇上并不曾去过御花园的水木殿,更不曾出现半夜失踪的情形。

    如果情况属实,即可证明陈舞在刻意撒谎,她所说的话便不能作为指证太子的有力证词。至于为何要这么做,幕后主使是谁,只等细细查清便可知晓了。

    得到这一确切消息的司马雅与许超二人顿时欣喜若狂,待到后续事情商议完毕后,坐着马车急急来到城西卫玠的居处报喜。

    “前后不过五六日,孙秀便找到了这么有力的证据。卫洗马,看来此步棋是走对了,有了赵王的相助,迎回太子是指日可待。”司马雅意气风发地说道。

    不同于司马雅的惊喜,山阴听完二人的描述,却沉吟起来。

    自上回请示太子后,她严令刘容密切关注赵王司马伦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他的几个得力手下,全在她的监视之中。然监视至今,一直没有发现司马伦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除了在宫中与贾后走得近,几乎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她一直疑心司马伦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想坐收渔翁之利,如今他轻而易举地答应司马雅的提议,愿为太子暗中当内应,他想得到什么?能得到什么?仅仅是怕这场火波及自己?

    不,他不会这么傻,能在这么多年里一直韬光养晦,静候时机的人,必是心中有了明确的信念,必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崛起,能一鸣惊人。

    晋朝的历史进程中,贾后是死于赵王司马伦之手的。她有理由相信,赵王与贾后虽然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一致,然这种亲近,只是政治上的策略而已,现在赵王有此动作,极有可能他一直认为的时机,可以将贾后扳倒的时机,或已来临……

    就在她的大脑中迅速过滤掉繁枝细叶,飞快地猜测着赵王与孙秀的想法时,坐于一侧的卫玠开口了:“如此甚好。我已着令杜舍人与江洗马联合河东公主部属为太子造些有利的舆论,孙秀处,便有劳两位周旋了。”
………………………………

第五十章 氓山相约

    “这是自然。我等必为太子洗刷此次罪名,令太子重返东宫。”

    他二人不便在卫玠处久留,因此又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看着司马雅与许超远去的身影,山阴有些担心道:“司马雅性真,作不了伪,许超轻浮,口风不紧,稍不慎便易走漏风声。让他二人与孙秀周旋,安全吗?”

    卫玠道:“司马雅是宗室之后,有些事由他出面,更有说服力。加上他本性如此,孙秀方不会疑心有诈。”

    原来他每一步,每一棋皆有用意在内,山阴点点头,轻道:“孙秀确实高明。他虽上钩,然于此时,还能为赵王筹划出如此良计,此人不可小觑。”

    在她的唏嘘中,卫玠亦叹道:“却是小看孙秀了。”

    “阿阴,”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山阴,“你我要去一趟许昌了。晚了,太子恐有性命之虞。”

    ……

    应下卫玠的许昌之约回至家中时,方发现院落之中早已亮起了灯光。

    如水的月光之下,一阵淡淡的酒香或着菜香气,从房中远远地飘出。

    谁来了?

    山阴大步迈进内室,立刻欣喜地唤道:“父亲!”

    她这段时间与卫玠一起为着太子的事情暗中忙碌,兼经常早出晚归,已近六七日不曾见到山父,亦不曾去他住处请安报到了。

    眼下见山简不请自来坐于榻上自饮自酌,顿时心中生出一股愧意。

    连忙走至山父身边,为他倒了一杯酒,她双膝下跪,主动认错道:“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她的讨好与乖巧令得山父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放下酒盅。带了几分醉意的双目看着跪于榻上的山阴,一言不发竟是又叹出一声长长的气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山阴忽觉不妙。山父很少在她面前这般无奈,莫非--

    她赶紧膝行两步,小心求证道:“父亲,可是阿阴累得家族出了什么事?”

    她的懂事明理,她的谨小慎微,终于让山简忍不住伸出大手抚上她的发际。粗糙的带着硬茧的手掌摩娑过她额头光洁的皮肤时,山父正色开了口:“太子因谋反一事定罪,你的舍人之职,亦已辞去。从今以后。你便少与太子府中的旧部来往,安心做回女郎吧。”

    什么?!

    山阴大惊!匆忙之中,她急道:“女儿便是不做太子的舍人。亦有许多事情需要亲自出面打理。若这么早恢复了女子装束,岂不是太过不便?”

    “阿阴,”山父语重心长道,“你听父亲的话。对于一个姑子来说,找到一个好夫婿。比什么都重要。你早些年的历练与见识让你比起寻常姑子,已是胜出了许多。父亲瞧见你这般,心中很是骄傲。急流勇退,见好就收,这是为人处世之诀窍。”

    什么急流勇退,什么见好就收?

    山阴哭笑不得地看着山父。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像以前一样,她不依地将脸蛋朝着山父的肩上一靠,撒娇道:“父亲……明明说好的。再让我扮几年男子,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了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便让女儿再当几年男子吧!”

    可是这一回,山简却没有即刻松口。他象征性地拍拍山阴的背:“若是想扮男子也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还有条件了?父亲这卖的是哪一出?

    山阴忙道:“父亲且说。”

    “这第一桩。为父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与孙江的婚事。第二桩,朝堂之事,风云突变,为免惹祸上身,你不可再介入其中。”

    山父提出的,居然是这两件。一时之间,山阴愣住了。实是不管哪一件,以她现在的心思来说,都不可能做到,都不可能答应啊。

    脑子飞速地转动间,她机敏地答道:“这第一桩,现下来说太过牵强。父亲也说过,夫妻之间,最难寻到两情相悦之人。孙江与我,情比兄弟,他对我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若是他日恢复女儿身后主动提亲,女儿或会考虑;第二桩,”她正色道,“太子谋反,本是受人诬陷,现在女儿做的不过是一个为人臣子应尽的本份而已。如果女儿为了一己之私,置之不理,岂非不仁不义?父亲从小教导女儿要对皇上尽忠尽职,要对家族尽心尽力,难道都忘了吗?”

    “你!”山父指着山阴,顿时说不出话来。什么叫信口雌黄,这就是!想当初,她义正言辞地劝着自己学会只谈风月,别去管什么劳什子的政治时,多么的冠冕堂皇,多么的理直气壮,现在倒好,全数推翻不说,还倒打一耙了。

    一向为人忠诚的山父在她的这通抢白之下,噎住了。

    他直是想了许久,方回道:“这第一件,我便当你允诺了,若是孙江主动提亲,你必须好好考虑。第二件,你可知真要介入太子之事,一旦生出事端,会给家族惹祸?”

    是的,她执意这么做,极有可能会给家族惹上麻烦,这个理由,已经充分到山父可以完全不顾及她的意愿,直接做出决定了。

    听到山父拿家族之事做提醒的山阴,也沉默了下来。救太子,帮太子,这只是她与卫玠之间的承诺,若是因着她一人,连累上全族人的性命,她的罪过,却是太大了。这不是她的初衷,也非她所能承受。

    寻思到此,她谨慎地回道:“父亲的意思,女儿明白了。然如今朝堂的局势如一盆浑水般搅不清楚,任我们往哪边站都不见得能保住身家性命。女儿今日向父亲保证,即便有心为太子平冤,可若涉及到山府全族人的性命安危之事,女儿定会慎之又慎。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她直言不讳地以性命担保,这是在向山简立军令状了。

    看着她一脸的坚定,又想到她年纪虽小,然做事向来有尺有度,且女扮男装行事至今,从未捅出过篓子。山简叹了一声,孩子大了,到底有了自己的一套主张,他不再坚持,沉思了一会儿,应允道:“你既如此说,为父便退一步。只是切记,行事之时多思父亲与你兄长,多思家族的安危,不可鲁莽。”

    山阴忙道:“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好久不曾与山父把酒言欢,她在一旁坐下,持起一方酒盅道:“难得父亲前来,女儿陪您喝一盅?”

    两人喝得一壶酒见底,察觉山父醉态愈发明显的山阴干脆令人将他一扶,到隔壁厢房中小睡片刻。

    待到山父的酣声四起时,她才唤来山父的随身婢女,问道:“今日我父可有出门见了什么人?”

    太子自从被发配许昌之后,她与卫玠还有太子旧部的一些通信甚至来往都极为隐密,山父如何便得知她正在为太子之事奔波,此事定有蹊跷。

    果然,婢女答道:“郎主自上朝归来后,便没有出过门。倒是午间时,孙江孙洗马来过一趟。”

    孙江来过?这就可以解释山父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了。孙江不想介入太子府,又怕她出事,以他的性格可能会有意提醒山简。

    “听清他们的对话了吗?”

    “不曾。”

    她对着婢女挥挥手:“去吧,好好照顾郎主。”

    “是。”

    待到她洗浴完毕,爬上床榻之时,夜色已有些深了。

    就着烛光,她细想了一下明日去许昌应准备的事宜,打算息灯睡了。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郎君,睡了没有?”

    “进来。”

    门被轻声推开,婢女快速将一封信交至她手中:“孙大人差人送来的信,请郎君过目。”

    孙大人?她疑惑地拆开一看,是孙江。

    有事不直接说,却差人来送信干嘛?

    她摊开信纸,快速扫了一眼。

    却是孙江决定明日动身前往江南,临行前特请她至邙山一游。

    邙山,它在洛阳城北,一来一回加上话别,如果动作快速的话,回来之时应不会误了许昌之行。

    她将信纸一收,吩咐道:“我已知道。你去回话,便说辰时我会准时赴约。”

    婢女得了令,立刻退了下去。

    这一夜,便这么过去了。

    次日清晨,天色还笼罩在一片蒙蒙的水气中,山阴起了榻整装完毕,一个提步便坐上了马车。她对着大奇吩咐道:“先去一趟邙山。快马加鞭,尽量早些赶回来。”

    去邙山?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一个多时辰,大奇一边执起马鞭驱着马儿向前,一边奇道:“小郎,今日不去许昌了?”

    “回来再去。”

    她这言简意赅的话暗示了大奇不必再多嘴。跟在她身边有一段时日,对她的脾性已略知一二的大奇,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可到达北门了。她掀开车帘看看逐渐上升的日头,和天空中那抹四散开来的红晕,催道:“再快些。”

    马车如闪电一般,已是在飞了。

    却是于此之时,身后一匹快马急追而至,那哒哒哒的马蹄声带着雷霆之速,沉沉而来。

    “小朗--且停一停--”

    “小郎--”

    吹散在熹光中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穿过耳边疾驰的风声传入她的耳膜。这声音,似是二奇?她忙令得大奇勒了马车掀开车帘一看,果然,驾马飞奔而来的,正是奉了她的命令前往卫玠处回话的二奇。他不在卫玠身边等候,跑来追她做什么?
………………………………

第五十一章 中途折返

    就在她沉着脸想要问个究竟之时,二奇一个漂亮的翻身跃马,直直落在了她的面前:“小郎,郎君言事态紧急,请小郎速速与他一道启程。”

    紧急?来不及思索,她追问道:“出了何事?”

    “小人不知。郎君只令小人前来追赶,请小郎速速回去。”

    怎么这么凑巧?

    山阴立于马车前,看着近在咫尺的邙山。孙江此次江南之行,一年半载之后便可回来,然太子之事,不容她有一丝马虎之态。不再刻意去想孙江发现自己失约将有多么失望。她一个跨步上了马车,快速执笔写了一封信递给二奇:“我与大奇速回,你将此信送至邙山翠云亭孙江处。”

    马蹄掀开的尘埃中,山阴坐上了折返的马车,一路直往南门而去。

    ……

    此时雾气散开,阳光初照。邙山之上,一片葱绿浅绿黄绿交织的山壁如同一面翡翠屏障--山的绿影静静地沉于大地之上,在春日的清晨里无声凝望。在这一方厚土之上,穿过一层又一层浓密的丛林与崎道,是矗立于云海之中的翠云亭。

    四射的金光从云层处,从近可触日的天际处洒落了。仍是笼了一层淡淡的如轻纱般又薄又透的烟雾中,一个着暗红色衣袍的少年郎君长身玉立,双手微负。

    他的目光穿过若有若无的轻烟定定地看向那一轮初升的旭日。日光万丈,带着春日山林特有的湿气,由峰顶一路蜿蜒至山坡。

    只是,这般壮阔的景色下,与暗红袍装的郎君强自镇定的神态迥然不同的,是他此刻微微汗湿的额际与涔涔的手心。

    望向蜿蜒至下,仍是毫无人迹的崎道。他深深地吐出胸腔中紊乱无绪的气息,自我宽慰道:“不急,不急,且将心情放松。”

    话虽如此说,可他的脚步却开始不自觉在亭中来回走动起来。

    是慌?是乱?还是紧张?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的他,除了胸中那颗不听使唤兀自颤抖的心尖外,便是连手尖处,都微微地发颤,冒冷汗了。

    好像只要涉及到她。他的心情总是无法平静的。何况此次,他在毫无防备之下,毅然决然地做出了这么重要的决定。--是的!他想娶山阴!以名谋正娶的方式将她迎入孙府大门。

    脚步的不安与焦虑透露了此时他起伏不定的心情。守在翠云亭处,老练机敏的黑衣护卫见状,拱手道:“郎君,婚书已递,以郎君的才貌与家世。有哪家姑子不是争着抢着想攀上这门亲事?何必如此心焦?”

    是的,婚书已递,山简甚至有意帮他促成他与山阴的婚事。他有什么好焦躁的呢?

    望向一脸不解的护卫,他虽面色一红,却轻咳一声转回了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在意的。从来不是所谓的才貌与家世,她看中的,也绝不会是一个人的出身与显贵。那个孤高清冷、与郎君比肩也丝毫不输一丝气度的女子。如果能用一个金丝囚笼,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便能圈禁,即便她愿意,他也不愿意呀!

    清晨的阳光蒙蒙又缥缥,照在他有些黯然。又有些坚定的面容上。衬着那一身光华贵气无比,清雅异常。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速而上的跑步声。

    来了!

    阿阴来了!

    孙江猛得从亭中站起,他双目紧紧盯着那一条蜿蜒而上的台阶,听着那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

    砰--砰--砰--

    如擂鼓般响彻耳膜撞破胸腔的心跳声中,近了,又近了!

    只见小道处身影一现,却是一个壮实魁梧的大汉脚下生风,大步而来。看他个头大,双臂甩动得有力,脚步却极是轻松,几步便来到了亭前。

    这人孙江认识,他正是山阴身边寸步不离的贴身护卫二奇。

    突然间,他的心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果然,抬眼看了一眼候于亭中的孙江与护卫二人,二奇跨步至孙江面前,恭敬道:“孙家郎君,我家郎君临时有事不能前来,令我送信一封,请过目。”

    不能前来?

    昨夜差人去问时不是好好的答应了吗?

    他定定地看着二奇,反射性地接过信拆开。

    信纸上没有写多余的话,只有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临时有事,中途折返。失约之过,他日补偿。

    中途折返,这么说她没有爽约,只是临时有事才回去了?

    他愣愣地重复了一句:“临时有事?”

    “正是。”二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答道,“卫洗马有事,所以郎君折道先回去了,孙家郎君,事有突然,还请不要见怪才好。”

    原来--

    原来是因为卫玠啊!

    心里有一股涩涩的,酸酸的,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的异样感觉无法控制地流向全身四肢。他转过身,挥挥手。

    紧绷了一整夜,忐忑了一整夜,担心了一整夜,苦恼了一整夜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如一张满弓之弦砰得一声,从中间处齐齐断裂,化成一股郁郁之气沉沉压下。

    有些事情,尽管他刻意不去比较,有些真相,尽管他刻意不去记起,可是,好像总有人毫不留情地将这一层纸在他面前生生撕开,狠狠捅破。

    昨日午时,当他怀揣着那纸婚书,以不安与请罪之心,跪在山简面前,吐露自己知道山阴身份并暗生情愫,恳求山简将山阴许配给他之时,他是多么感激山简对他的宽容与支持。那一刻,仿佛梦中可望不可及的佳人已近在眼前。本着对山阴的尊重,也为着证明自己对山阴的情真不是一时冲动,他主动提出由自己亲口告诉山阴,然而……

    他苦心斟酌了一晚上,费心排练了一晚上的告白与求亲,便这么泡汤了,无果了!

    甚至是。连佳人的面都不曾见到,便这么无疾而终地先回江南了!

    本想着借江南之行作为缓冲期,借两人分开这段时日给山阴足够时间考虑的他,呆呆地立在亭中,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去一年或是更久,没有捅破这层关系,这份婚书放着又能如何?难道放任她与卫玠之间感情越来越深?难道眼睁睁看着卫玠有朝一日将她迎进家门?

    这种苦,这种涩,这种不甘,以及内心深处的那股莫名的恐惧。令得他于失落懊恼之时,更产生了一股强烈的错觉,或许。这一切根本不是真的?

    山阴中途折返,不过一时有事,待她事情办完之后,必会前来相会。

    于是,强迫自己松了口气的他。看着亭中不知何时已离去的二奇,对着护卫淡淡道:“阿阴定然会来的。传令下去,出发时辰再往后挪一挪。”

    却说二奇快马加鞭一路追赶山阴与卫玠的马车,终于在日头高照时赶上了。

    他驾着快马跑至卫玠车前,一个翻身下马,立于车前试探道:“小郎?”

    “如何?将信送到没有?”车帘一掀。卫玠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郎不在车里?二奇鬼头鬼脑地朝着车厢张望了一番,心道,一向亲密的两人今日怎么分车而坐了?想归想。他嘴上仍是极为流利地回道:“孙家郎君接了信,只问了句何事中途折返,我依着郎君的意思,把话说明了。他似是很失落,连我向他告别都不曾理会。”说到后半句话时。他机警地将身子往卫玠的车厢靠了靠,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行了。知道了。”卫玠将车帘一放,“继续赶路。”

    啊?二奇退出一步,心道,我还没将此事禀与小郎呢!

    马蹄声中,他看了看队伍,果断地朝着另外一辆马车急奔而去。一把抢过驭夫手中的马鞭,他喝道:“下去,我来!”

    马车前行间,他一边甩动马鞭,一边对着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厢讨好道:“小郎!我回来了!”

    车厢内,有人哼了一声。那哼声,自鼻间重重发出,带着惯有的威势与冷冽。饶是只有这么一个单音节字,饶是这声音中辩不清喜怒,二奇却敏感地发现,情势不对!

    可哪里不对呢?他快马加鞭,恪尽职守,不辞辛劳地完成任务,没做任何令郎君不高兴的事啊?

    看现下队伍前行的进度,这路上也应该不曾出过什么意外才是……

    陡然间,他想起了刚才卫玠面无表情的神态,想起了从不曾分车而坐的两人……莫非,小郎知道郎君无故将她叫回,生气了?他这吃力不讨好的任务,虽说完成得不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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