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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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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刘曜一把抓回她,“再呆上一阵一起出去。别令我的部下知道我受伤。我怕他们担心。”

    平日里看不出,倒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主子。山阴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爽快地应道:“好。”

    重又坐回车中,她再一次问道:“那人是谁?”

    她指的,是刚刚被擒的黑脸青年。

    能让刘曜花了这么大的工夫与他周旋,又能将刘曜所伤,这人的来历,恐不会那么简单。

    哪知,刘曜回道:“我也不知此人是谁。只奉了命追捕于他。听说此人率着手下一帮流民四处打劫,杀了朝廷命官,做了罪大恶极之事。”

    他指指身上的伤,又道:“莫小看了此人。我与他几番交手,皆被逃掉了。今夜若不是早有安排,哪能擒住他。”

    这么说,刘曜是奉了官府之命行事。想起居无定所的流民,山阴叹道:“无缘无故的,谁愿当流民,过这朝不夕保的日子。朝中不想办法疏导,不想办法安抚,一味强压有什么用。”

    经她这么一说,带领众流民讨生活的黑脸青年,还可称得上英雄人物了?

    刘曜反驳道:“他带着手下劫人粮食,杀人灭口,自然要抓捕了。否则,那些无辜死去的官员找谁评理去?”

    没有因,哪来的果。

    问题还是出在源头。只是山阴不打算与他说下去了。在这样的时代,人都能分三六九等的时代,衣着鲜丽,朱门酒肉臭的贵族少年们怎么可能切身体会百姓的疾苦?怎么可能知道一顿米饭的珍贵?

    她拍拍刘曜的肩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要收服流民,朝廷用镇压的方式治标不治本。这些被人杀死的官员,就是最好的证明。”

    “依你之见,如何收服?”刘曜追问道。

    开仓济粮?减少赋税?她自失地摇摇头,目前为争权正忙着焦头烂额的八王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不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已是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他们?

    战乱,争权,受苦的永远都是最底层的百姓啊!

    见她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刘曜笑道:“阿阴也束手无策了?”

    是束手无策了。山阴叹出一口长气:“等什么时候内乱平息了,百姓或能安居乐业。此等情况下,就算有心相助,救得了初一,救不了十五,总有人要受苦。”

    难得她还有这副胸襟。刘曜将身子一转,和她一并并肩跪坐。侧过头怔怔地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他忽道:“阿阴,你与我往常认识的姑子们,真的不同。”

    是的。很不同。心胸不同,见解不同,行事更不同。

    她的心中,装的不是芝麻烂花燕脂粉画,她在过的,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分生活。与她一道,先被她的肆意豁达无拘无束所吸引,现在,又着迷于她的悲天悯人。刘曜将头往她的肩上一靠,有些酸酸地道:“阿阴,你别嫁人。我舍不下你。”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取一根缰绳,将她牢牢地绑在身边。不要去江南,不要嫁给孙江。只和他一起,纵横驰骋这天地间。

    小小的车厢内,因着他这句话忽然无语的山阴扭过头看了看显得有些忧郁的刘曜。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摘去了少年嘻笑不恭的面具,靠在她肩上沉默不语的刘曜甚至有些稚气,有些童真。

    而白眉下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清晰地现出了她的身影?

    “刘曜,”她轻声道,“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一种错觉。因为我与寻常姑子不同,所以你觉得新鲜。等到新鲜劲儿过了,心里便不会再起什么波澜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安慰受了情伤的他。

    刘曜伸出手将她紧紧一抱,辩白道:“不是的。你说得不对。”

    他将头埋在她脖颈间,低声道:“我就是喜欢与你一起。”

    “喜欢有很多种,朋友间相处也要相互喜欢认可的,”她平静地说着,伸手轻轻推开他,“你看,你我二人在一起,能毫无防备地嘻笑打闹,便证明了这一点。在我心中,你是永远的朋友。永远的知己。”

    谁稀罕当你的朋友呢。刘曜小声地嘀咕着。他只是想循序渐进以迂回之策走进她的心而已。郁闷归郁闷,脑子在这一刻已经飞快地转了十八弯。他不理会山阴的推拒,复将头靠了过来,伸出手将山阴一搂,有些失落道:“朋友受了伤,抱一下都不行吗?”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是少女天生的体息混了林中青草的清新与爽洁。这种干净好闻的气味,令他如此迷恋。

    深深地嗅了一口,他陶醉地闭上眼睛。

    然后,他听到她毫不迟疑的一声斥骂,紧接着,方才还是温柔无比地安慰他的女子不客气地双手齐出,狠狠的拧向他的腰际。

    “哎哟!”一声低呼,刘曜陶醉的表情立刻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扭曲样。他抚向腰际,使劲搓了搓,低叫道:“你不会轻一点?我受了伤!”

    “有吗?哪里有伤!”山阴又伸腿在他膝盖踢了一脚,“这里?还是这里?”

    “轻一点,轻一点。”刘曜抱着膝盖大叫。他算是知道了,女人的脸比变天还快,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秒已经是狂风暴雨。

    他忙不迭地移到车壁,讨饶道:“不抱了行吗,我不抱了。”

    山阴不理会,窝了一股气继续穷追猛打。

    两人在车厢里你追我打,折腾得车厢摇晃不止,加上间或传出的一些含糊不清的求饶,等到刘曜突地撩开车帘一个跃身仓皇逃命时,静谧的树林中,十几双眼睛正饶有兴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眼神洞若观火,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心知肚明。

    尤其阿律,意气风发的样子分明在说,少主,你终于将山家姑子拿下了啊!

    紧接着,山阴也跳下了。她拉拉有些皱的衣服,朝着身边站着的刘曜甩去一个白眼。这白眼,气势十足,刘曜接收到了。他微咳了声,佯装理理自己凌乱的裳服提步往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由林子马车处缓步走了出来。

    从进入林子到出来,前后正有两刻钟。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二人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众人,乐呵呵地注视着。rs
………………………………

第九十六章 恶化

    山阴寻到了水壶,倒了一些水出来递给刘曜,轻声道:“喝口水。”

    同行这么久,她何时给刘曜端茶送水过?众人直愣愣地看着,联系前因后果,顿然大悟: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至此,山家姑子的态度自然变了。

    然后,就见刘曜一脸幸福地接过水,温柔地送至山阴嘴边道:“你辛苦了,不如先喝一口?”

    见山阴扭过了头,他才端着水慢慢地小口小口地饮起来。仿佛送到嘴边的不是山泉,而是绝世珍酿。

    呕的一声,常年跟在刘曜身边出生入死,见惯他的凌厉杀气的下属们齐齐扭过头,在心中做了个狂吐的动作。

    温柔乡,英雄冢,少主算是栽到山家姑子手中了啊!

    只有被缚于一旁的黑脸青年和他的同伴,看了眼前这一幕,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这时,红日还没有从山的那一头走出,只有黎明过后的破晓,让整个山头笼在了一层淡淡的天光之下。蒙蒙的雾气中,山道蜿蜒着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折腾了一夜的众人,伸了个懒腰,又从马车中取了一些干粮来吃,顿然觉得精神抖擞了。

    可见度既然不错,便可以继续上路了。说不定前方小镇里,正可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于是,护卫们纷纷开始整理,眼看着车队在他们的整装下又要出发了。

    山阴牵了自己的马一蹬,跃上马背。她环顾了一下,发现刘曜已经跨坐在骏马之上,他利落干脆的指挥动作浑然看不出受过一丝伤。

    看了看他的面色,山阴还是纵马过去轻道:“刘曜,陪我坐一会儿马车吧。山道石子多,天又暗,我骑不惯。”

    她的骑术与箭术都很出众,还会走不惯山路?刘曜转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以此为由,暗示自己先养一养伤口。被人关心,尤其是被心上之人关心牵挂的感觉真他祖母地舒服。刘曜咧开嘴傻笑了一阵,立刻听话地一跃而下,走至山阴身边,向她伸出手:“小心,我扶你下来。”

    将两匹马扔给护卫,刘曜与山阴一起钻进了马车。

    一队人,加上几辆马车,缓缓地沿着山路往下走去。

    此刻,半眯着眼睛,耳朵却竖得直直的,细心留意外面动静的黑脸青年不经意地挪了挪身子。他与两个同伴被刘曜分开关押,各扔进一辆马车中。车内,还有一个护卫警惕地看守。想弄断绳索逃走,眼下不是时机。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所得,最起码经由这一番观察,他已经明白此队所有的人中,那个叫山阴的男宠很得刘曜的欢心。看他长得文弱瘦削的,若是逮住机会,从他处突破倒是可行之策。心中打定主意,他复又眯上了眼睛,假意休息起来。

    马车在微微的颠簸中,下了山道,走上一条田间小路了。

    山阴已睡了半宿,在这样的节奏中,最多打打哈欠,撩开车帘吹吹晨风,便也清醒过来了。

    刘曜伤在胸口,又一夜未睡,靠在车壁上,先是有些晕晕沉沉,继而将头不客气地往山阴的腿上一枕,呼呼大睡了。

    看着他困顿的模样,山阴担心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果然一阵异于常温的滚烫传来。他发烧了。

    难道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她快速地拉开刘曜的衣裳,果然白色的布条已经被血丝染红,内裳,都已一片黏稠稠的了。显然她昨夜给他敷上的那一点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怎么办?

    要赶快找到医者给他上药消炎,否则,他的炎症加重,必会危及性命。

    山阴手脚麻利地轻拉裹在他胸口的布条,快速地将伤口擦了一遍。她的动作扯开了伤口处的皮肉,刘曜睁开眼睛,定定看了她一眼,低呼道:“你想干什么?趁人之危?”

    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他的神智还清楚。山阴扶着他平躺在榻上,轻道:“你的伤口好像有点严重。我令护卫来吧。我们到前方找一地方,先将伤口看一看再行路不迟。”

    刘曜撑着双掌起身,他将衣服拢上,不在意地说道:“男人流点血死不了。紧张什么。”

    死到临头还装英雄……

    当她是花痴还是白痴?

    山阴双眸一眯,不怀好意地笑了。她将沾了血渍的手往刘曜的衣服下摆随意一擦,松了一口气道:“男儿流血不流泪,果然有胆识。”

    在刘曜英姿勃发的挑眉动作中,她话音一转,忽道:“我正想着此时辞行不太厚道,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前方再过去一个小镇,我们便各自行事吧。你早日将犯人送回去。”

    啊?

    刘曜的脸顿时一瘪,他身子摇晃了一下,虚弱地倒向山阴的方向:“不行了。我的头好像有些晕。”

    靠在山阴的肩上努力调整了一个姿势,他抚住胸口低喘了一会儿,有气无力地指指车外道:“伤口可能真的恶化了。你赶紧让阿律前来。”

    山阴嘴角一扯,这位仁兄演戏的工夫当真一流。

    她将车窗微微一掀,出声唤道:“阿律。”

    阿律就跟在马车的右边,一见山阴探出头来,立刻骑着马靠近,应了声“是”。

    在山阴的示意中,他很快爬上马车,钻入车厢。

    这一看,陡然发现刘曜胸口那一片血红。他赶紧靠近道:“少主,旧疾又犯了?”

    一个“又”字令得山阴一愣。她给刘曜包扎伤口时,看到过他胸口的箭伤。那伤口上的箭,还是那日两人在山洞中时,她一鼓作气给拔出的。当时,这根长箭从胸前贯穿至后背,刺透整个胸膛,确实有些严重。所料两人很快得救,加上她与刘曜关系不明不暗,似友非友。她便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他还常常复发吗?

    愧疚中,她抬起头看着直起身来的刘曜。

    刘曜挥挥手:“是新伤。昨夜与那小子交手时不小心,让他的刀刃伤了。”他摸摸身上的金疮药,“这药用得多了,好像不怎么见效了。你那里还有没有好一些的药?”

    阿律赶紧拿出身上一个小药瓶:“这里有从府中带出的特效药,对止血有奇效。少主,快让属下将伤口重新包扎。”

    刘曜点点头。山阴识相地挪至车厢门口,给二人腾出地方来。

    现在没有所谓的消炎药,也没有快速退烧的办法。她不是医者,不懂如何用药,她只知道,这种情况下,止血也许是最有效的办法。

    看着阿律娴熟的处理与包扎手法,以及刘曜隐忍不发的表情,她的眼眶一热,急急转过头去。内心深处,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不可抑制的自责与愧疚。

    刘曜说得对,不管如何,这伤与她脱不了干系。旧伤,新伤,好像他只要与她在一起时,总免不了要受伤。

    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她佯装受不了车内的空气,坐到了外面的车驾上。马车缓缓地行驶中,她看到阿律从车厢中钻出来了,又看到他驾着马到前方领队处交待了几句。

    刘曜怎么样了?她赶紧重新掀开车帘。

    看到他正倚靠在软榻上闭目休息,她走近轻唤了声:“刘曜,你好些了吗?”

    刘曜没有回话。

    她又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还是如刚才一样火热滚烫。

    她飞快地拿起车厢中的毯子盖在刘曜的身上。又试图让他靠得舒服些。

    忽然手心一暖,却是正在休息的刘曜伸手抓住了她的。

    “死不了。”他的嗤笑声从头顶传来。

    “姑子就是没见识,见点血就吓成这样。”

    冰凉的触感中,刘曜取笑了一声,忍不住又摩娑起她的手来。

    “真粗糙。”明明细滑如脂,他却偏生要说出欠扁的话来,“你是怎么跟卫玠好上的?他不嫌你?”

    山阴反手将他的手一抓,放入毯中,自嘲道:“自然是嫌弃的。不然怎会弃了我娶了她人?”

    时近两个月,她的刻意淡化加上有心调整,再谈起他来,终于心平气和多了。

    刘曜的乌鸦嘴很快接上了:“你被孙江弃了,便不必再寻了,不如来求求我,我看在你我二人情分上,说不定也考虑考虑。”

    怎么说得她好似货物般被人丢来丢去没人要一样的?

    山阴挨着他坐下,笑道:“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去处。不会来麻烦你。”

    两人在马车中有一下没一下地瞎扯闲聊中,只听阿律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来了:“少主,前方有一个小镇。”

    有小镇便有医者,山阴撩开车帘吩咐道:“快马加鞭,去小镇中探一探。”

    很快,在阿律的带领下,一队人在小镇中的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这里离芒砀山已有一些距离,山阴在马车中为刘曜着好装,又扶着他走下马车。

    正值中午,两人叫了间上房,进入房中用餐之时,阿律很细心地遣人去镇中找来了医者,又极其隐蔽地带入了刘曜的房间。

    伤口看似小,实则伤得极深。难怪山阴给他包扎时总是见到血丝慢慢渗透,绵长不息。rs
………………………………

第九十七章 试探

    医者在处理了伤口,又开了药后,细心吩咐身边的山阴:“胸前几度受伤,不可再大意了。伤口结疤前不可动武。也不可太过劳累。切记切记!”

    此处无法细致调理。又没有特效药。这种情况下让伤口自行结疤,不知要过多久。山阴试探地问道:“要静养多少时日?”

    医者道:“最好养上三个月。”

    三个月?是段不短的时日啊!

    山阴一顿,很快接道:“我知道了。”

    送走了医者,她刚刚回身,已经听到刘曜起身的声音。

    显然,靠在床榻上的他已经一字不漏地将两人的谈话听进了耳中。

    朝着山阴招招手,示意她坐在床边,他半认真半撒娇道:“阿阴说过,我是你永远的朋友。”

    山阴点点头。

    “朋友有难,你不会撒手不管吧?”他指指自己胸前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伤口,“你不怕你一走,我的伤口又恶化,你今生便再也看不见我这知己了?”

    原来他担心她会撇下他独自离去。

    山阴扬扬眉:“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身边这么多护卫,多我一个实是没什么用处。反倒碍手碍脚的添乱。”

    果然,她此话一出,刘曜一改方才的“柔弱”,气呼呼道:“你这姑子,当真薄情寡义得紧。便是陌路相逢,也没有你这样的。”

    想到山阴昨日里抚慰他时那番话语,他越想越气:“什么朋友!全是唬人的!你要走便走得干净利落些,别在我面前瞎晃!”

    竟然气急败坏成这样了?

    山阴又好气又好笑。

    她佯装站起身,为难道:“既如此,我唤阿律进来。你好好歇着吧!”

    这下刘曜真的气得哇哇大叫了。他一掀被褥,便要从床榻上起身去追山阴。

    山阴一见,忙几步走回将他按回榻上,骂道:“起什么身!跟你闹着玩儿的看不出来。”

    刘曜见她这回不像说笑了,又追问道:“你不走?”

    “自然要走。”她将刘曜的被子又理了理,“等你伤势好一些了,我再动身。亲已订下,也不急着马上成婚。”

    她留下来陪他?

    她的心中,果然还是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他的。只待他日,挑准时机攻城掠地,成功便指日可待了。刘曜偷偷瞄了眼山阴的侧面,一个人嘿嘿贼笑起来。

    一行人便在这小镇中留下了。

    既然要住三个月,便不好一直住客栈了。山阴索性令人去小镇中租下了一个大宅院。

    这院子地方偏郊些,离镇中心有些远。好在环境幽静,极适宜养伤。院中简单的用具,也都齐备。

    于是,她和刘曜,连同那么多手下,带着几名犯人于次日住进了这间大院。

    因着行程严重延误,怕山遐与孙江担心,她又修书一封,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令得其中一护卫先行报信去了。

    刘曜那边的情况,自然也有护卫快马加鞭回去禀告了。

    于此焦头烂额忙乱不堪的乱世中,她就这样与刘曜一起,暂时住进了这个小小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城镇。

    初夏的气味越来越浓,春日的裳服穿在身上,已能感觉到一层密密的汗渍。而院子里种着的几棵常青树上,华盖一样的树冠张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了。

    在与山阴一起呆上半个月后,伤口得到及时护理的刘曜,已经明显感觉到伤口在好转了。

    这日,与往常一样,由着阿律帮着进去换药,而山阴一人坐于院中的软榻之上饮酒自酌。

    这般看看头顶的云天,听听院中偶尔而至的鸟鸣,闻闻院中浅浅淡淡的花草气息,她的心平和中透着一股静谧。

    忽然,一颗小石子由远及近朝着她的方向急速而来。在滚至她脚边时,它停住不动了。

    石子滚来的方向,正是关押黑脸青年的住处。

    在入住后的第二日,刘曜便命人在黑脸青年的饭中下了药。

    这种药,常人吃了以后身体会绵软无力。而他在吃了半个月的药后,还能将石子准确无误地扔至她的脚边,足可证明此人的武功底子不是一般得好。

    她蹙着眉,捡起石子回过身去。

    果然,一道目光立刻投射在了她的身上。即使隔了老远,她仍可以感觉到它的凌厉与坚毅。

    她偏过头,丝毫不惧地回视过去。

    黑脸青年怔了怔。

    他没有出声。

    透过窗棂,她看到他伸出手,朝她勾了勾。

    他在令她过去?

    山阴将手中的石子捏了捏,放至阳光下一照,复对准青年的方向回掷了过去。

    她的箭术好,连带扔石子的角度也精准无比。只见石子如箭一般穿过窗棂的空隙,直直朝青年的面部飞去。

    青年急忙一闪,石子应声,重落回了主人的身边。

    她笑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青年一敬,一口饮尽,复又坐回了榻上。

    想引她近前?她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轻轻晃出一个弧度,嘴角微微一扯:欺负她不会打斗,没有武功防身么?

    在她的嚣张至极的回敬中,青年停了手,没有再传出一丝动静。

    又过了片刻,刘曜换好伤药走出来了。

    他的精神倒没有因着受伤一事特别颓靡,只因失血,面色稍稍苍白了些。

    看见山阴独饮独酌,他不客气地坐下,抢过山阴手中的杯子道:“有酒竟然一人独享,实是太过份了!”

    原来,他因着身上带伤,连酒水之类的都被山阴禁了。

    匈奴人不信这一套,偏刘曜对山阴的话又着紧,怕惹恼了她拂袖而去,只得硬憋着腹中馋虫半个月不曾饮过一滴酒。

    现下伤口好些了,他便不再管这些,只管先喝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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