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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与荷花为你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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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甩开手径直走到宫门,潆洄在后面跑了几步扶住她,却是一声也没劝。曲意何尝不知道出宫也是白遭羞辱,还是仅着素衣就要往宫外闯。
“王妃要去哪里?”侍卫首领矮着身,不着痕迹地挡在曲意身前。
“你是谁?”曲意定定地看着他,沉声问道。
“奴才顷语宫驻卫首领封闽。”
“本王妃没问你名字,也记不住你名字。”曲意冷冷地扯着唇角,为了避免虚弱,时不时地停顿话语,倒更显得气势逼人。“你也知道自己不过事驻卫首领,有权力过问本王妃的去向么?”
“奴才不敢。”侍卫首领头没再低下去,身体也没让开,“王爷和夫人说过了,近来王府诸事繁多,顷语宫人杂,少些进出,也免得惹事端。”
“惹事端?倒是我们顷语宫的人自己找麻烦了。”曲意看着侍卫首领,“如果本王妃宫中出了人命,你待怎样?”
“奴才不知。”侍卫首领错愕地抬眼看曲意,又飞快垂下眼。“王妃不要为难奴才。”
曲意只觉得站在太阳下面久了,腻腻的汗出了一层,想抓住什么还是抓不牢。“你不知道,本王妃告诉你。本王妃宫中出了丧事,散金宫那边的喜事也就办不成。沐夫人千防万防本王妃搅了她的婚礼,本王妃也照样能让她的婚礼毁于一旦。你还不去找大夫么?”
侍卫首领身形一颤这才明白,面前的女子看似从云端摔在泥地里,疯癫得可怜。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哪怕病痛缠身,却一语中的,直插要害。在这个女子的逼视下,他头上慢慢出了汗,木了木才道,“王爷交代过,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住婚礼的进程。大夫都聚在散金宫,也请王妃・・・・・・保重玉。体,不要做傻事。”
“不能阻挡婚礼么?”曲意面上嘲讽地重复了一遍,正当侍卫首领以为她要破口大骂时,她却摇摇头转身低声道,“那我就不阻挡你的婚礼。”她逐渐缓缓地走远了,影子挨成一截在地上,放佛正映衬着主人的屈辱。真奇怪,明明影子是漆黑的一团,放佛人却可以从那团漆黑中看出主人阴翳下的情感。而主人面上是强撑的刚硬和荣耀已去的悲凉,却放佛那只是临时带上的假面。侍卫首领看着她一步步没有停顿地走近宫室里,直到影子消失。
曲意进了宫便让侍女给霜淡用冰水擦了身,将浸了凉盐水的毛巾敷在伤处,止了血才给敷上普通的云南白药。这不异于再上一次酷刑,霜淡疼地面目扭曲,却不敢再出声,都一一忍了下来。
曲意歉意撇开头。“咱们只有这些了,你先凑合一下,总比流血着强。”又叹道,“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呢,恐怕・・・・・・本王妃病死在这顷语宫里,也是没准的。”
“娘娘您仔细着话。”霜淡泪湿于睫,“奴婢粗手粗脚不觉得什么,可娘娘这病,拖延不得啊。全怪了奴婢们,若早些让人来医,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怪什么。”曲意站不住只能坐在榻上。“卸了本王妃的权,让何思桐管理王府,那是必然的,没有这个病也会有别的。咱们啊,”她笑得欢忧难辨,“就是不知道沐夫人原来这样厉害,厉害得将王爷痴成这样。这个病就是太巧了,巧得让咱们大意,给了他们见缝插针的好时机。”
“娘娘・・・・・・打算怎么办?”霜淡抬起头,窗外的树枝浅浅的阴影投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十分乍眼。
“等。”曲意吐出一字,“等到沐夫人三日后大婚,有了名正言顺的地位,这困境自然解了。当然,日后又有什么样的困境,本王妃能不能熬过这三日,一切还都未可知呢。”
潆洄方才吩咐小侍女要尽做花生红枣猪蹄等补血消肿的食物给霜淡吃,刚走到门口,听得曲意这话不免顿住。曲意冲她招手道,“快过来。”
“说给本王妃听听,现在王府里都传本王妃是什么模样儿的?”曲意感兴趣地浅笑着。
潆洄低首,“府中的人是不敢妄议主子。”
“见外的话。”曲意又在身上披了件薄毯,大夏日的,她身上出着汗却冷得慌。“本王妃是知道那些不好好做事的奴才背后都爱嚼舌根子,本王妃就想知道,他们眼中的我是个什么样儿,我又给他们留了个什么印象。”
潆洄如实回道,“他们都在背后道王妃骄横肆意,现在就是没了张成。王爷能娶个平妻,风头处处盖过您不说,还夺了您的礼服分了您的权力。您现在就是给困在顷语宫的病人,不过多久就是要淹在王府这片人海里的。”她窥了眼曲意,“他们现在自知道孝敬散金宫,不知道当心着顷语宫,言语间也轻慢着。说您虽然是靠身体夜夜留住王爷,却留不住王爷的心。他们得跟着王爷的心走,王爷喜欢着谁,他们便该用心着谁。”
“哦,原来他们是这么想的。”曲意笑道,“或许原话是没这么干净的,说本王妃不过是个被玩弄,过了气儿的下贱可怜妃子?这样多刺激,也满足了他们好奇心。”
潆洄只道,“王妃何必在意他们说什么呢。”
“本是不在意的,别人的话干你什么事,还靠他们活么?”曲意睨着她笑,“只是,这样被传成传奇的感觉真是・・・・・・・无比受用。”曲意懒懒地抻着腰,“没发觉吗,本王妃现在死了都无碍,生前死后,本王妃都是最神秘得让人肖想的那一个。”
“娘娘・・・・・・”霜淡一惊,想要说什么还是咽了回去。
曲意但笑不言,直觉得窗外的海棠开得益发好了。世人都只到病海棠,病海棠,海棠何尝不是用暂时的懒怠盖过了众人的眼目,蓄着力气直到最美的时候呢?
………………………………
同出同入,因此为夫妻
“主子,大夏天的您要生炉子干什么?”潆洄指挥着小侍女抱着一只三脚红泥小炉,临窗子放下。
曲意一见便欢喜,亲自开了珊瑚长窗,潆洄忙铺了软垫,扶着她坐下。嗔道,“娘娘还是别挨着窗子了,本来就发着汗。”
“没事儿,”曲意笑着看窗外,一片四四方方截下的风景。“虽然太阳快落了,夜风还是暖暖的,扑在脸上还潮着呢。”
潆洄边向炉子里加松枝边回道,“太阳完全落了就不热了,主子的身子,不管怎样您好歹自己在意些。”说着将干松枝点燃,不一会儿便散发着脂油的香气。
曲意又加了两片橘子皮,随着一股儿小黑烟,沉郁的香气中多了清甜,漫散开来让人昏昏欲睡。“打小我就想找个小木屋,屋顶有一蓬雪,屋子中央是个小炉子暖暖和和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像普通人家一样。有亲人烤着红薯,不用什么蘸料,沾上盐就可以吃。其实真没什么好吃,一碰便是一手的灰。但焦黄焦黄的烫,诱得人心痒痒。丫”
潆洄将几只红薯和栗子放进炉里,勉强笑道,“娘娘可以等着冬天,吃着一定更合胃口。”她从来想不到,独立骄傲如曲意,所期盼的,不过是常人能轻易办到的这样一点事。
“等不及了。”曲意笑得如孩童嘴馋可口的吃食,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个冬天的雪,我还不知有没有幸能见到。趁着还活着,就把以前想干却干不成的事都做完。媲”
潆洄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曲意续续地笑,“现在这宫里真静,我什事情也不用操心了,真好。就有大把的时间当个琐碎的平常女子了。”
潆洄已经湿了眼眶,低头架了铁架子,将鱼虾肉串,丝瓜条和竹笋放在上面。
姑苏卿皊就这样进来,脸上是如常的神色,对潆洄摆了摆手,“你下去。”
曲意软软地行了个礼,“想不到王爷还肯过来。”
姑苏卿皊望着门口一盆开败的锦带花,“本王再不来,你也就要败在这宫殿里了。”
“花有朝开暮谢,这是必然,我不会埋怨的。”曲意眉目淡淡,是夕阳归海的平静。“我败了,自然有新人顶着我的位置。王府美人群芳争艳,王爷总不会寂寞。”
“本王并不想你败。”姑苏卿皊惊异于她这样平静,也害怕这样的平静。几句话堵在喉咙里上下翻滚,他最终只艰难吐出这一句。
可是你为了另一人的荣宠盛开,你必须让我寂静枯萎,对不对?曲意浅浅地叹息,招呼道,“王爷再和曲意用一顿晚餐罢。”又低头歉意笑道,“你来得突然,竟是忘了加你的座位,也不知道你吃过了没有。”
“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竟让你烧烤这些脏杂食物。”姑苏卿皊低低笑了,“本王吃了,陪陪你也罢,倒也从没这样用过。”便滚了轮椅在曲意旁边,和她一起翻动烤肉。
曲意又不说话了,将竹笋刷了油串了签子,放在铁架上。听着嫩绿的笋身发出油汪汪的烤焦声,眉目好像一个生在水畔的江南女子,盯着食物一寸寸起皮,变焦,一边的烤肉也烘掉了水分,一滴一滴掉下油来,逸出香气引诱人流下涎水。此时就连姑苏卿皊都觉得会很好吃了,她也随后露出极为期待的神色,只是手还稳当,刷油,翻烤都有条不紊。总算烤出了一批,她却还没要停下来的意思,姑苏卿皊这才发觉,她的目光看似牢牢地黏在烤串上,专注而热烈,其实也是涣散的,像是盯着火焰想着的事。她会想什么,是自己烈火轰动明艳的青春,还是及将化成焦炭甚至飞灰的如今?她的回忆里,有多少是有他的?
他突然想让她活得再长久些,哪怕只为陪伴他。这样,后人提及她的或艳羡或妒嫉或怜悯的邂逅里,也能有他的只言片语。
同出同入,因此为夫妻。
姑苏卿皊出口提醒了一遍,曲意才平静地拿起盐盅洒了盐,是极为自然流畅,好像不曾失神,一直在关注着火候一般,姑苏卿皊才接过她递来的烤串,曲意又放上去几串鲜串,有些疲累,便拿了团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看,火又腾了几分。
姑苏卿皊咬了一口烤竹笋,便惊地抬头去看曲意,曲意恰也眼睛晶亮地望着他,婉然一笑,“好吃吗?”温柔如水。
姑苏卿皊又低头细细地吃掉剩下的烤竹笋,听见曲意欢快的声音,“吃下了,便是很合胃口了。”既而缓慢地吃了所有的烤串。姑苏卿皊拿起帕子拭嘴,面前曲意芙蓉面上布满了清亮的汗珠,握着玛瑙扇柄的手垂着,瘦削了很多,肤色也是暗淡的落霜白,几乎和扇柄混在一起。“其实不好吃。竹笋焦了,部分肉都成了炭样儿,鱼虾挑开也是生的,丝瓜么……你混忘了,根本就没烤。“曲意的错愕惊慌映入他的眼,这份慌乱里还加夹着羞愧。她又迅速低下头去,素洁的垂髻遮住了她的脸,像个犯错的样子。“最重要的是,盐放太多了,这些东西入口去差不多都是苦味儿”。倾语宫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火苗温柔的哔剥声。突然“啪——”地一响,曲意手中的团扇掉在地上,香棹濯水的样式落得粉碎。玛瑙廉价又笨重,自己以前用的可是冻玉。现在金吾依分例来的东西越来越不精细,只肯保持着场面,暗地里克扣了不少。曲意懒懒地将头向后仰,抵在窗下,叹了口气。“连扇子都握不住了么。”姑苏卿怅然地随她叹息,“尽管这些食物再难吃,是你烤给本王一人本王就得吃下去。就像……尽管你说不尽的坏处,总归还是本王第一次明媒正娶,十里相迎的正妻。”他安慰一笑,“所以你不用太过丧气。”
门口锦带花的叶子已经大团地萎缩泛黄,花瓣从内里开始枯败,先下已经落了不少,纤弱的枝干顶端空落落的,有风的时候就簌簌轻抖,带着没掉光的枝叶,像是谁的叹息。“偌大的轩清王府其实只有本王和桐儿一对良人,其余的皆是摆设。就是摆设里,花也不好。王府妃妾诸人都是花,待在枝上也是谢了;折下来合在掌,捧成明珠,却也受不得温度,也是枯了。惟你不同,你要做一棵树,荫翊广阔,冬夏长青。”曲意沉默,闭上眼睛,轻抖的手指抽了方帕子盖在脸上,暗纹的帕子即刻被洇湿了大团,良久,她吐出两字“为何?”“你总算为本王娴静温宜了一回”。姑苏卿皊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拢在掌心。曲意全身燥烫,只有一双手半丝热气也汲不出,像是一个风口,堵住了全身的热,只有它在空气中凉着,闷闷地发冷汗,连姑苏卿皊也沾了一手湿润的汗水。“但是,真奇怪,本王反倒不适应了。”“可以娴静温宜,但再也不要病歪歪的了,西施样儿的美人你还是学不来。”姑苏卿皊隔着帕子抚摸曲意滚烫的额头,有一瞬间他想掀开半透明的杭水绸,想知道没了遮掩的曲意是怎样的张皇惹人怜爱,或者迷糊得让人心疼,或者只是静默地流泪,眼中没有凄凉自艾。但他仍没有这样做,他知道曲意一直固守着一层保护色,硬要解开只能血肉模糊,这是他给她的尊严,等待着有一天,她以他为守护自能卸下防备。那时,纯净坦诚,必定美妙生趣。
姑苏卿皊不知不觉弯了嘴角,“听本王的话,曲意。好好吃药养身子,熬过这三天,本王今后再不叫你被病痛带累。”
帕子将泪水汲干,曲意将它取下,只睁着微红的双眼固执问道,“为何?我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姑苏卿皊连着几日心中闷抑不知缘故,而决定让曲意活下来反倒让他止不住地心情纾解。快乐像是一卷被包好的羊皮,抽开系带,向各个方向无尽舒展。他眼中蕴着笑意慨然道,“其实本王很好说话的,一般的小事只要能上床解决,本王都会痛快答应;比之更小的事么,换个花样来讨好本王,本王也就不计较了。”
曲意只是瞠足了眼睛不置可否。
“这个没趣儿的······”姑苏卿皊闷闷道,“罢了罢了,你在的时候你烦得慌本王也烦得慌,但总算你还会下个厨做点东西止了本王的烦。你要是不在了本王就更烦得慌,还没有人陪着本王烦做东西给本王吃。总归是本王吃亏,本着相看两相厌的原则,也得拉着你下水。”
相看两相厌,她和姑苏卿皊果然是这样。哪怕是这样,还要一起伴着一起不痛快。曲意蔫了唇角,“果真是人性本贱么。”
………………………………
算计你,又何尝不是为了接近你?
曲意在倾语宫的一番温柔的绝望作态还是很有用的,当晚姑苏卿皊回清澄殿便找来了石晴,吩咐他暂停计划,并命石繁收手。与此同时,曲意喝下去的药里也少了抑制武功的成分,她的武功逐渐恢复,而风寒一直没好转丫。
霜淡那边姑苏卿皊也拨下了伤药,连带着吩咐倾语宫的分例不得马虎。却没有提及何思桐违背礼制,改做王妃礼服之事,倾语宫的守卫也一丝不苟地禁止闲人进出。
饶是这样,潆洄还是仗着艺高胆大躲过守卫翻出王府。倾语宫本就没有人查看,而这次她自然不会知会金吾。
站在房门前潆洄有一瞬的犹豫,抬手敲了敲门,石繁没有给回应,她也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店小二还算精心,填了不少大气精致的摆设,可无论是床榻还是桌椅,旁边都没有那个白衣萧瑟的人。
房梁上传来扣扣的响声,潆洄先是敏锐地先后一躲,却看石繁摇摇晃晃地躺在梁子上看她,“讨人嫌的,怎么又是你?”
潆洄心中一抽,面上却毫不介意。虽然话不好听,但总算是问自己打招呼了。她这样安慰着,一跃上了房梁,坐在他前面,两人瞪着眼睛。“你跑上面来做什么啊?”
“我愿意。”石繁睨着她,“难不成在你心里,每个人做事都怀着目的需要理由么?”他身子向上一窜,头枕在了潆洄腿上。潆洄瞧着他动作凶险,直担心他会掉下去,手不免牢牢地搂着他脖子。
“这······”潆洄心跳如擂鼓,却吸了口气,白着脸道,“这也是你愿意?”
“不,这是我怀有目的。”石繁头一偏,向里靠了靠,抬眼对着她邪佞一笑。
潆洄呆呆地问,“什么目的?”
“勾。引你。”石繁轻笑出声,“现在我靠你养着,如果不将你哄好了怎么活下去?”他长臂一捞围住潆洄的腰。他的气息温热,拂在夏日单薄的桑丝上,放佛透过了轻绡的衣料喷进她的肌络里。潆洄的脸瞬间红了,她推开石繁的头,冷淡地说,“你不用这样。媲”
如果他不说这话,潆洄是很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甚至一寸一寸地珍惜着。
石繁不在意地笑了,手指掸了掸她碰过的地方,好像在扫去没有形态的脏东西。突然他翻个身,直直从房梁上掉下去。潆洄一骇,这样短的距离任谁也接不住。却也想不了太多,随着他跳下,终于在最后一刻抬起他的头,保住了他的性命。
“痛——”石繁呻吟出声。潆洄忙从他身上翻下来,她虽然懈了大半力气,到底是压在他身上,承了两个人的体重,不定有没有出内伤。她着了慌拉着石繁的衣带要脱他的衣服,被他用左手按住。他狭笑问;“等不急了么?”
潆洄鼻尖都沁出了汗,“你摔倒哪里了?”
石繁脸色并不好,嘴唇都在抖,却还死撑着。“还是心疼我罢,否则会随我跳下来?”
潆洄一顿,脸红得几乎要滴血。石繁又续道,“既然心疼我,为什么不转过来自己压在底下?你武功不弱,这样做不难?”
潆洄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我没义务为你牺牲我自己。”
石繁朗声大笑,眼神阴毒。“果真是你们那类人的做法!冷眼看着人受伤害,甚至推上一把而不解救。别人受过了伤,你再虚情假意有什么用?”笑着笑着又大声咳起来。
潆洄看得着急,不再让着他,甩开他的左手,三下两下扒开他的衣服,手指一根根肋骨摸过去,没有断裂的。又输了真气进去,发现内脏也无碍,这才将悬了半天的心稍稍放下。
“看够了么?”石繁一头洁净的发都因为冒着冷汗而微微湿润,黏在脸上他也不撩下去。潆洄心念一动,又急急去抓他的右手,既而掠过双腿,竟全都完好无损。不禁疑惑,“你伤在哪儿了?”
石繁连疼也不喊了,嘴角抽抖卷出戏谑的笑。他斜睨着着急地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少女,心中无端地一暖,有了什么念头破土而出,却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又填了一锹土。
这边潆洄却觉察不对,手指轻颤点在他的左臂向下滑,不出所料,仅一会儿就触到了一处充血肿大的骨裂口。“你······”潆洄又气又惊,狠狠地瞪向石繁。“你是故意的······”
“没错,本来只是浅浅地断开了,是你将它甩了出去。这下子坏了,应该裂了一大半儿。”石繁冷汗涟涟却是撑了半副身子,挑衅似了扬起眉毛。
潆洄见惯了生死病痛,却不知晓能牵引断骨与会武的人反抗时,骨茬相磨是怎样的痛。便不管不顾地扯下他的衣袖,伤处已经高高肿起。她放缓了手仔细掠过裂口,对准了接上去。却瞥见石繁云淡风轻的眉目,知道他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由恼怒,双手一开将方要接好的断骨生生掰开。石繁猛地一耸,疼痛的呼喊因为事发突然没关住已经叫了出来。他大喘了口气,咬牙道,“你作死么?”
“我不作死,是你作死,痛的是你又不是我。”潆洄一面埋头接骨一面将要滴落的眼泪逼回眼眶。“反正我们这种人最冷心冷肺。”潆洄并不觉得多委屈,对于不相干的人她的确是冷酷到了极点。只是对于石繁,连亲手让他疼她都感觉身体的某一处柔软也跟着撕裂般得疼。这一次是真的放柔了动作,石繁也不疑,还是一副随你处置的样子。
好容易接完,潆洄手中已经湿了细密的汗。将随身带着的伤药给石繁涂了厚厚的几层,想了想劈了小几做成夹板,又撕了衣服给他捆紧。
“千万记得不要碰水,药要按时上好,一日三次。上药么······我一会儿去找店小二让他给你请大夫照顾你。不过还是要放心我接骨的技术,不会出错的。”潆洄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却是这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石繁的衣服早被她扒得只剩了一只袖子,露出瘦得精实的肌肉。肌肤是健康的蜜色,却因为摔下来是被硌得青一块紫一块。
感觉到石繁也在玩味地看自己,潆洄讪讪地扭头。“那个,这药一会儿你自己擦在身上,也是管用的。”
石繁弯起唇角,“我伤着手,怎么擦药?”
潆洄只感觉自己在他的注视下逃无可逃,平日精明的头脑也转得迟钝,好久才想起理由道,“不是还有大夫么,定是男的,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不是男的倒好。”石繁大笑,“这是你担心的?”
潆洄深吸一口气。“你还缺什么要我置办的?”说着胡乱拢着他的衣服将石繁扶到软绸椅子上坐好。
“酒,和美人。”石繁懒懒得向后仰,“有酒有美人的日子就是我今后最想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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