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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石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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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老回过头来，悄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何凌所说，我自是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但这等令我石家颜面无存之事，只杀两个晚辈怎么可能在家主那里交得了差。眼下我们还人生地不熟的，在山里捕人，自是要依靠他们一二，等到那元凶授首，我自会让他们一家了断，要叫天下人知道，我们石家的脸，不是那么好扇的！”
“谨遵长老命令，那何家剩下的几支何家的人马，你看？”
“随他们去吧，别添乱子就行，那看好我们的人就好！”李长老双手一摇，御气而起，便是朝着战圈飞掠而去。
“属下遵命！”
…………
虽然以雷霆之势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了何庆，然而其他方向包围而来的人马却并没有给秦阳留下多少逃命的机会，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另一路来自石家本家的阻截队伍便出现在了秦阳的面前。
这班人来自石家本门，他们的实力与何庆想必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一名家族少爷和长老卒命于此，这样的凶手由不得石家不重视。领头的一名中年汉子俨然便是达到了金级巅峰的修为水平，实力甚至还在那日的孙长老修为之上。
“前方小儿速速站住，你若举手投降，我石家尚还可以保你一命！”中年男人劲声喊道。
“放屁！”
秦阳非常明白投那降之语不过是骗术，石家上下现在恐怕都恨不得将自己给剥皮抽筋。然而此时反身硬拼就更是找死，自己唯一的胜算，便是尽快进入到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三十丈的另一处丛林之中，借助自然赋予的山体掩护，来寻找那哪怕一丝丝的胜利可能。
可这最后的三十丈路，正在气头上的石家人马又岂会让秦阳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就走了过去。一道道剑气从秦阳的身后袭击而来，那件崭新的衣袍之上便已然是被刻上了数不清的剑气条纹。
秦阳心里暗念道：“这路追兵眼下离我最近，紧追不懈，简直就如附骨之疽，如不除去，即便是进了山去，也会被他们硬生生地给耗死在里面，其他人马毕竟不能实时的从空中观测情况来决定行止，距离此地也都还有距离。”
横下了一条心，提起一口气，秦阳转过了身子，他也明白，这一战，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了。
没有再去逃跑，此刻的秦阳，选择了做那哪怕只能维持一分钟不到的勇士。
“来吧！”伴随着一声大喊，秦阳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孤身一人便是持剑与这路十余人组成的队伍厮杀了起来。
“来得正好！”领头的石家男人不惊反喜，似乎是看到了那不世之功正在向着他不停地招手。
“无知小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这男人御气腾空，刹那间便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有本事你就来！”秦阳瞪大了眼睛，毫无畏惧地与那中年男人对视着。
龙卷雨击！
冰凤爆鸣！
秦阳身上的符篆此刻便都好像是不计其数了一般，朝着四周拼命催发开来，石家众人一个不防，符篆的巨大威力便是在瞬间激荡而开，倏忽过去，在一片迷雾之中便是有三颗人头落地。
握着沾满了鲜血的长剑，秦阳咧着嘴，用那染血的手轻轻地拭了拭额头的汗水，便是再度挥剑出击。
“竖子好大胆，还不纳命来！”
秦阳身后本还打着坐享其成的算盘的男子，此刻眼见手下竟是有自家子弟丧命，便是再也坐不住了，当即便从战圈外部直插而入，堪堪是要一剑夺走秦阳的性命。
便是正当秦阳喘着粗气，硬生生地用手臂上的两条刻痕挡开了一次攻击，再度取走了一人性命之后，回头便看见这中年男子一剑朝着他的后背猛刺而来。
面对着面前的攻击，秦阳已是无力回首抵御，前狼后虎的此刻对他来说已是生死存亡之际。秦阳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立时便猛地将手伸到了背后，极全身之力握住了袭来的长剑。
霎时间，秦阳的五指均被割裂，手间可谓血溅五步，鲜血直流，血滴甚至不住地蔓延到了那男子长剑尽头的花处。长剑上那朵金黄灿烂的装饰花在此刻也因为血液的沾染而变得有些黯淡无光，花朵间无处不充斥着血液所带来的浓郁的暗红色。
即便如此，这长剑只是偏了方向，却是仍旧没能阻止男子的这一剑径直刺穿了秦阳左腰，一时间更是血流如注，溢满全身。
“没有别的选择了……”秦阳心里默念着。
唯有拼死一战，唯有放弃一切！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忘记了全身传来的十指连心一般的疼痛，秦阳静悄悄地将玄力本源调集到了手中的长剑之上，回忆着自己所开创的那屠没剑诀的招式，缓缓地举起了手来。
便是在一瞬间，秦阳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几分肃杀了起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竟是悄然在石家尚且存活的几人心间缓缓绽开。
熟悉的感觉从秦阳的脑海中浮现开来，贯注了玄力本源的长剑在刹那间便发出了摄人心魄的光芒。没有任何的停顿，没有任何的浮华，屠没剑诀便是在空间中第一次彻底地绽放出了它全部的实力。
只一剑，包围在秦阳身边的四人便是被剑气给彻底弹开，没有任何的绚丽与美感，秦阳闭眼听风，裹挟着剑意中仅存的杀意朝着身后的中年男子一刀捅去。
风起，沙卷，在沙尘掩盖之后，这位石家领头人甚至仍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来不及去防御，便是被秦阳一剑给戳穿了心脏，死不瞑目地萎顿了下去。
刹那致命！
一剑抽出，四周的人马便是已然距离秦阳只有几十步不到的距离，不去管那些还没能反应过来的家伙，秦阳便再度在脚上引导起了玄力本源，乾坤借速也催发到了最大化，好似不要命了一般地朝着不远处的树林奔跑而去。
“追，快给我追！你，你，快赶去何家府宅，把在那里休息的人都给我叫过来！”李长老气急败坏地吆喝着剩余的几路人马，却是再也阻挡不住秦阳踏入山脉的迅疾步伐。
………………………………
第二十章 急雨天灾
锦鲤跃得大海去，千舟万船无处寻。这瓦伦山脉后山的地形，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秦阳早便已经是给探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番他再度离开了丘陵地区进入深山，可当真是让外围追捕的石家一伙人愁白了头。
可这却并不代表着秦阳拥有了绝对的安全，按照他的计划，他必须在两天之内避过搜山队伍，趁夜色进入东海之滨，再在那广袤的海滨之处迁延迂回，最终改头换面，来获得一线生机。
此刻的秦阳正委身在一处早便选择好了的墓穴之中，收敛起了自己的呼吸与修为，静静地听着穴洞之外的情况。
“先是那鸿晔宗，现在又是河阳城石家，仗着他们的背景强大，便可以将他人的生死看作玩物。你们等着，等到我秦阳成长起来的那一天，我再来一个个的让你们都跪下打抖！”秦阳心中恶狠狠地念到。
灵威大人，秦阳幸得你之传承。你的忠告，我铭记于心，你的威名，必将在我秦阳的手中，再次发扬光大！
石家，鸿晔宗，即便再强大又算得什么，只要你们弄不死我，我秦阳就绝对不会认输求饶，仓皇退后！
从各处赶来参与巡山的人数已然是越来越多，秦阳则是依旧待在这晦暗的洞里，安静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这处墓穴集中的地方阴气森森，秦阳相信在他们的人手完全配齐之前，是不会有什么人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触这个霉头的。
…………
从洞穴外悄然传入的那几丝微光已经是开始变得越来越弱，今日的夜晚已然是即将来临，虽然外面石家的指挥者仍旧在大声吼着仔细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寸土地，但碍于人少，秦阳所处的位置却是仍旧没有人经过。
墓穴里的光线已然是渐渐消失，秦阳算计着外面彻底黑下来的时间，悄然晃动着已经略微有些僵硬的身躯，为稍后的逃亡做起了准备。却是在不经意间，几滴雨水便是从穴洞之外悄然渗透了进来。
“莫不成还下起雨了？”秦阳心中不禁暗暗一喜，雨势若大，那进山的队伍便是连火把都打不起来。石家众人不熟地形，山里凶兽又多，他们以盲人骑瞎马的方法来搜索的话，自己逃出生天的把握便是又大了几分。
便好似是在刹那之间，雨水便如同小溪一般流进了秦阳所在的洞穴。初夏的这场暴雨似乎是已经等待了太久，刚一来便是如同瓢泼一般扑向了它那思念已久了的大地。一瞬间打在地面上的雨滴声便是彻底地盖过了石家搜索队的脚步声。
此刻的大山山脚处，李长老与他的多年老仆正不安地看着山中的形势：“老登，莫非当真是天宫助他，这绵绵大雨之下，他如果一人逃遁而出，要我怎么才能挡得住。”
“主人莫慌，雨大之下，同为泥淖，我们的人陷进去了，那小子也不会例外，今晚有众人努力，定会将他手到擒来。”老仆人恭敬地弯着腰，细声安慰道，他那年迈的耳朵却并没有听到此刻从山上缓缓传来的一阵阵低沉的轰鸣之声。
“老登，快去告诉各路首领，立刻命令我们所有的人从山里面撤下来，此乃真是天不助他，天实助我啊！”李长老灰暗的面庞间突然迸发出了迷人的神采。弓着背的阿登虽然不明所以，但仍旧迅速地执行了自家主人的命令。
李长老听见了那山体轰鸣的声音，躲在半山腰的秦阳甚至比他更早的听到了这近乎是丧钟一半的轰轰声――
雨实在是太大了，来得也实在是太过于猛烈了。这干涸已久的山体承受不住这么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泥土已然不稳，一场山洪便俨然是近在眼前！
此刻的山下石家众人轻声已然退到了安全位置，抱起了一个圈以防秦阳下山逃窜，至于秦阳不下山的话该怎么办，说实话，这种问题李长老还当真就没有去考虑过――一场山洪过去这山中还岂会留下活口，只待明日放出寻尸虫找到那小子的尸首回去复命便可。
此刻的秦阳已经站到了墓穴之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如同泉涌的雨水浇透。没有别的选择了，望着脚下已经开始在不断滚落而下的鹅卵石，秦阳望着那似乎高不可攀的山顶，静静地收起了剑，便是在下一刻拼命超前飞掠而去。
山顶之后乃是一处悬崖，如果当真能够从这片山洪之中穿过去，那便还仍旧有一线生机。然而此时的秦阳又必须倚靠树木的遮挡来掩盖气息，如若当真从树林中飞跃出来，虽说做到很容易，但在暴露目标的下一刻也就是他自己找来的死期了。
而顶着山洪逆流而上，其中危险几何，秦阳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虽然先前的几场战斗看得外人目瞪口呆，但秦阳却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那是他不计成本地催发了玄力本源外放的结果，现在的他，便是已经再度回到了银级中阶的修为境界，这等天灾袭来，便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暴雨的势头可以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减弱的势头可言，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秦阳就这样控制着身子，在浓密的丛林里左突右冲。希望能够尽快到达山顶那悬崖的边际。
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秦阳已然是与裹挟着无数泥沙巨石的山洪径直相遇。
就在离他还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泥浆滚滚，飞石跳动，山石交相冲击，无数沙土飞溅。远目望去，视野中全部都是那在山林之中可以吞噬一切的深黄色巨浪。
虽然对于山洪，秦阳已然是早有一些了解，但在他尚还短暂人生中，无不是第一次与这等天灾直接面对面的交锋。
尽管这几日经历下来，秦阳面对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已然是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人对天地的那份恐惧却是丝毫也不能克服。面对层层洪流，也是不由得内心万分紧张。
且不说其他恐惧之物。就说身体下方的滚滚洪流，令人看了便不禁觉得满头晕眩。
然而山洪中夹带了大量的飞石和泥沙，随时都可能出现巨石遇阻而被弹到天上的情况，目光忽视这一方面的情况在此时此刻无疑会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秦阳不禁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还是恐惧莫名，他仍旧盯着身下的山洪急流，注意着眼下哪怕任何一丝的危险。
似乎便是老天都不愿意保佑这山野中的秦阳，时间流淌之下，雨势竟然还在不断地加大，整个山体也开始随之变得极端不稳定起来，整座大山都开始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危机之感，仿若所有的泥土都在颤抖，似乎这一整座山都将在下一刻全部崩塌。
此景此景，已经是容不得更多的迟疑与等待。秦阳挺起了手臂，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浓密山林。不断地努力之下，秦阳奔跑的速度便是被彻底激发到了极限。
随着雨势的不断扩大，山洪规模也可是跟着扩大。不断的冲刷之下，已然有些巨石脱离了山体的吸引，开始直挺挺地朝着天空抛射而来。面对风化万年的山中巨石，秦阳长剑再度出手，顶着沉重的伤势，他一次又一次的挥动着短剑，干净利落，剑光飘转，一颗颗硕大的山石就这样在秦阳的剑下化为了碎石块。
以秦阳的修为，这些个巨石原本是可以直接化为齑粉的，然而他此时伤重，没有人能看到每一次挥剑之后，都有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每一次劈砍，他的五脏六腑便会经历一次要命的震荡，一块块石头从皮肤上滑过更是让秦阳全身都染满了鲜红的颜色。
秦阳一边将石块劈碎，一边却是调起了眼角的余光，无比紧张的看着那些个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的参天巨树。秦阳心里便更是是焦虑不堪地祈祷这些百年大树能够再撑过哪怕几分钟的时间。
在威势滔天的洪流的席卷之下，秦阳身下的土壤已然开始变得越发的松动。一时间太白金星，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西圣母等一众大神同时成为了秦阳祷告的对象。
然天意似乎永远不随人愿，祷告尚未结束，一串串紫色的闪电就在秦阳的头顶轰然落下。似乎那雷声便是天地的信使。就这么伴随着闪电，伴着泥土的炸裂声，扎根大山中可能已经如百年的大树便无可幸免的开始了倒塌。
仍旧在对付着石块的秦阳在这时却是立时便感到了来自于身后的危险气息。一脚踢开一块碎石之后，秦阳便是听到一股急促的风声猛然从背后传来，心中大感不妙的他瞬时间扭过了头去，然而秦阳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却仍旧发生了，只见一颗四人合抱的古树就这样直挺挺地向着他飞速砸了过来。
换做平日倒还好，面对一根巨木，秦阳自是不惧，但现在滔滔山洪就在身下，一旦被砸下去，什么灵威的传人，都会变成一句彻底的空话，今日也真真是万劫不复的死局了。
面无人色的秦阳在极度的恐惧下可谓是已经调起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但在天地之威面前，刘羽仁这蝼蚁般的存在似乎就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一簇闪电再一次在天空绽开，在紫色闪光的照耀下，完全出乎了秦阳的预料，却是一袭白色的身影抵着巨石，就这样直挺挺地挡在了刘羽仁身前。
………………………………
第二十一章 天不绝人
那一袭白衣看上去是那样的娇小而柔弱，而就在这一刻，这抹身影却似乎要将整个天地的光华都全部掩盖了去。在一片电光闪烁的掩映之下，这只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横亘在了秦阳的面前。
身影前的那颗巨石自然是在一瞬间被完全粉碎，但在粉碎巨石的瞬息时间流逝之下，那抹秦阳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却是已然无力再转过身去。电光中映衬着她那孤独而高傲的影子，就像电影在瞬间暂停了一般，倚着短剑，纹丝不动。
秦阳那粗大的的神经中就与这天空一般，刹那间便炸响了惊雷，其他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整片脑海在一瞬间似乎都只剩下了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在不停地响着。
“丹雪！”伴随着秦阳撕心裂肺地一声尖叫，便就在倏忽之间，这百年古木便已然从何丹雪的腰间折成了两段坠落而去，而那抹身影也如同风中的柳絮一般轻轻地飘落而下。
不知从何处寻到了这里来的何丹雪，此次已然是振起全身气力，仅凭肉身强行折断了巨木。耗尽近乎所有玄力的何丹雪此刻便是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伤势，一口鲜血便径直从口中喷涌而出，向着天地间挥洒而去。血水就这样夹杂着浓密的雨水丝丝落下，甚至就那么一滴滴地直接打在了秦阳那已经近乎失去了知觉的脸上。
而此刻的秦阳也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直勾勾地望着何丹雪那正在不住下坠的身躯。雨声，雷声，山洪声，仿若都在这一刻变得宁静了，即便四处飞荡的碎石直接砸在了身上，秦阳也不再感觉得到哪怕一丝疼痛。
顾不得四周还有其他的什么危险，张开嘴呼啸着些连自己都听不见的语言，秦阳就这般径直冲了上去，抱住了何丹雪那从天而降，岌岌可危的身体，开始不顾一切地向着山顶处的峡谷冲去。
仿若一切的气力都在这一刻都被彻彻底底地抽发了出来，秦阳以不知疲惫的惊人速度在无数落石滚木中层层穿越而过。
在秦阳那屏退了一切杂念的神经中更是只有那唯一的执念――冲出去，活下去，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哪怕就是豁出了自己的那条性命，也要把何丹雪给救出去。
天地所带来的一切阻碍都仿若不能再阻挡秦阳那发疯般的的奔跑，自然的力量在这一刻也似乎变得无比渺小了起来。随着强行催发功力带给身体的过度压迫，在秦阳那并不十分粗壮的手臂与大腿上，隐隐约约便是已然渗出了数不清的细细血丝。
在不顾一切的飞奔中，他那件本就十分残破的衣服这下更是彻底被无数的石粒给划得了个稀烂，秦阳的整个躯干、大腿也是被划出了无可计数的道道血痕，鲜血飞洒之间，两人身后都不禁刮起了阵阵骇人的腥风。
就是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秦阳那赤红的眼瞳背后，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放弃了一切。一次又一次突破极限地加速，一次又一次神乎其神的闪避，秦阳就如同疯魔了一般，以近乎笔直的路径，就这样一路冲到了山峰的顶层。
峡谷之下就是今日那万分之一的生机所在处，站在陡崖之边。没有一丝丝的犹豫，没有一点害怕，抱着何丹雪那双眼紧闭，浑身染血的躯体，秦阳就那样双脚一蹬，毫无畏惧地向着谷底径直跳跃而去。
神经虽然躁动不已，但也并不意味着秦阳已经变成了一个失去了所有判断力的疯子。在深不见底的峡谷之中，秦阳拼命调集起了全身的玄力，一丝不苟地仔细运功。在这大雨滂沱之中，秦阳只望着自己的这一点拼命可以使得这短暂的飞行过程变得更加平稳一些，千万莫要再让何丹雪的伤势再有哪怕一点点的加重了。
小心翼翼地调用着筋脉中的力量，秦阳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飞行速度与方向，让双脚轻轻地与地面进行了接触。在降落到谷底之后，雨势虽然不减，但那拿着死神镰刀时时紧逼的山洪却总算是被秦阳给抛到了身后。
随着危机的解除，秦阳眼睛里的血丝开始渐渐褪去，全身灵觉也开始逐渐地恢复，胸中一直提着的的那一口气更是猛地一下就呼了出来。但接踵而来的便是一股巨大的脱力之感，逃难过程中带来了身无数的伤口，此刻它们共同引发的的剧烈疼痛更是要让秦阳就这么彻底地晕厥过去。
“决不能就这么倒下了！”秦阳近乎嘶哑的嗓子里再次发出了强烈的呼嗥。他双唇紧紧咬起，疼痛间咬紧的一对牙齿几乎都要彻底崩碎。双腿内部更是犹如灌铅，好似再多走出哪怕一步都要径直倒下。
但只要微微一俯首，看见那几乎就如晚礼服一般艳红的白袍与它正包裹着的那具就快要失去生机的躯体。秦阳便又似乎从身体的最深处涌起了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大力量，双瞳里的血丝再一次猛然涨开，秦阳喘着粗气，一步步地拖动着自己那残破不全的躯体向着附近可能存在的山洞寻觅而去。
然而苍天终于觉得自己的游戏似乎已经到了一股结束的时候了，秦阳没有走出多远，神智尚还清醒之时，一处深邃的山洞便浮现在了秦阳的面前。
在刹那间，秦阳的心里不由得突然感觉百味杂陈，既感谢苍天在此刻的眷爱，又不得不对先前的大雨燃起数之不尽的怒火。
天意弄人，这苍天又何尝有情过？
山洞有幸已然寻觅而得，此刻可谓再也禁不起哪怕一个呼吸的耽搁了，深吸一口气振奋起精神，秦阳再一次爆发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一个箭步冲跃便躲进了这处天地所提供的避难场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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