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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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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席话让众人松下一口气,而太医们又连忙叫了两个男人过来,将洛绮秀胸口那铁标杆锯断,这样洛绮秀才终于能躺在担架上,就这么被运走了
此刻,洛霞的脸色比石灰还要白,她指着那匹死了的疯马,强自控制颤抖的音节:“去查明那匹马的死因”
赶紧有兽医跌跌撞撞的去了,诊了一番后,宣布出的结果,与百里九歌所认为的别无二致那匹马,果然是被药物给毒疯了
这番话犹如带着一股强劲的凉风,顿时灌入了所有人心底。
人们相继交换了眼色。
这分明是个阴谋,眼下谁还看不明白
此刻洛霞的身边,那些年轻俊美的皇夫也忍不住议论起来。为首的那位皇夫,年纪最大,赫然正是皇长女洛霓裳的生父陈皇夫。
这陈皇夫走了出来,道:“这事情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三皇女,陛下应该趁着此刻所有人都在这里,立刻对整个赛马场展开搜查。不然要是晚了,便给了犯人销毁罪证的时间。”
陈皇夫的话,洛霞觉得有理,便招了靳芝,道:“派人去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望着禁卫队一队一队的出动,密密麻麻的占满了偌大一片跑马场,百里九歌摸了摸后脑勺,指间沾上了冰冷粘稠的汗迹。
她下意识的靠近殷烈火,却听殷烈火正用着冰冷的语调,蚊声对着那关成道:“你是不是因为看出那匹马被人下了药,才将马调换给了三姐”
尔后是关成的回答,仅有一字:“嗯。”
百里九歌忍不住心下一惊。原来,今日这场惨剧本是针对烈火的
她望向墨漓,从他的眼底看到的是一抹了然,渐渐的凝成深不可测的漩涡,旋着怀疑和愤怒的情绪。
接着,只听墨漓低低耳语:“比赛的那四匹马昨日就已经选定,不能更改,所以,即便关成在牵马时发现烈火姑娘的马有异,也无马可换。”
所以,便想到换了三皇女的马吗
关成想保护烈火的这份意愿,百里九歌是知道的,可三皇女又何其无辜,刚才差一点就性命不保了都是那主使之人害的,如此歹毒,其心可诛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百里九歌随众人站在原地,等着那些禁卫军搜查全场。
经历了方才的意外,饶是此刻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她也觉得寒风太过料峭,冻得她直哆嗦,心下也越是不安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更加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而很快的,百里九歌的这份预感就成真了。
………………………………
195。鹿死谁手
约摸半个时辰后,四处搜查的禁卫军有了发现。。
只见一队禁卫军将士从马棚那边跑过来,将搜查到的物品捧在一张干净的布上,呈递到洛霞的面前,也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见到那布面上的东西时,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墨漓眼神下沉,殷烈火怔住,关成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竟是几枚金针和一包只剩下一半的药物。
金针此样物品将几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不由交换了眼色。
随即就有太医过来,对那一包药物进行了检查,接着宣布:“女帝陛下,就是这包药粉令马匹疯癫失常,半包的药量,也的确能让马匹丧失性命。还有这金针”又检查了一遍金针,道:“那半包药粉就是涂抹在这些金针上,刺进马匹体内的。”
这样的推断,便让众人顺理成章的认为:是有人事先用金针对那匹马下了毒,但因着匆忙恐惧,没来得及销毁罪证,下完了药就逃跑了。
可那马棚是在整个看台都可以注视到的明显位置,众人实在不记得看到有谁进出了,只有负责牵马的四个人,还有马棚的那名马夫
马夫一时间,众人将怀疑的焦点都聚集在那人身上。
洛霞也立刻让禁卫军去将那名马夫提来。
那名马夫在搜查初开始时,就已经被钳制住了,这会儿禁卫军将他拎了过来,他在中间踉踉跄跄的走着,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颤抖的光,仿佛是在强行将碎光聚拢,可还是不敌洛霞威严的目光。
“把头抬起来。”洛霞望着跪地的马夫,威严凛然的发命。
那马夫哆嗦的厉害,呜咽着终于抬起了头,可目光仍在闪避,根本就不敢去看洛霞。
这般模样看在众人眼里,无外乎就是个“做贼心虚”的表现。
那陈皇夫当堂喝道:“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就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交代出来。陛下明察秋毫,你又何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
那马夫被这么一吓唬,竟是连跪都跪不住了,惨白着一张脸歇斯底里的呼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也是受人胁迫,才给马匹下毒的啊”
众人大吃一惊。
百里九歌的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洛霞定下心神,冷然道:“你说清楚,朕饶你死罪”
“谢、谢陛下不杀之恩,小的全都说”
那马夫连滚带爬的到了洛霞跟前,蓦然恐惧的朝着百里九歌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接着便指向这边,“是、是五皇女让小的做的,五皇女用小人的女儿要挟小人”
话音落,激起一片哗然。
瞬时间,各种刺眼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殷烈火身上。那是惊讶的、愤怒的、谴责的、厌恶的目光,这种种色彩,就像是时光回到了当年的朝都,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用着相同的眼光看着坐在轮椅上那颓废凋零的女子,犹如在看着一个不容于天的异类。
就连洛霞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冰冷,遥远的仿佛是陌路之人。
“烈火”百里九歌忍不住喃喃。
事到如今,她已看得明彻。想来,幕后黑手定是见烈火和洛绮秀换了马,不得不临时又出一计,命马夫将金针和药物丢在了马棚里,嫁祸烈火蓄意谋害洛绮秀
百里九歌纤弱的身躯抖动得厉害,宛如在狂风中仍坚强挺立于枝头的红叶。
被人陷害、百口莫辩的滋味,她太清楚了。从前被百里紫茹陷害、被殷浩宸退婚之时,何尝不是现在这样的一番光景
可自己素来洒脱恣意,那时候懒得将俗人俗世放在心上介怀,但烈火不同烈火,原就不是自己这般脾性之人
不由的望向殷烈火,这一瞬,百里九歌被她脸上的神色所震动。2yt。没有想到,殷烈火竟是那般平静,如残花般凋零的望着四周,却浑身充斥着一股冷绝如修罗的气息。
殷烈火幽幽喃喃:“有谁看见是这马夫对马匹下得毒么他说是受了本皇女的指使,亲自下毒,诸位就都要信他,而不信本皇女么”
这般一说,众人又相继犹疑了些。这两人毕竟一个是皇女一个是马夫,要是真的仅凭一个马夫之言就将罪行定在五皇女身上,这确实说不过去。
殷烈火冷哼一声,鄙薄的吟道:“何况,这马夫适才说了,他是将药粉沾在金针上,扎入了马匹的身体中本皇女觉得,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早在比赛之前,马棚里就已经乱套了。被那么多针扎了的马,还会一声不吭、乖乖的被人牵出来比赛吗”
这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眼看着殷烈火这几句话,便将不利的形势扭转过来,百里九歌狂跳着的心脏终于放松了些许。
她看着殷烈火魔魅眼底的冷然,再看向墨漓温润如水的淡淡神色,握了握拳,接着便拉住墨漓的手,在袖子下紧紧的将他的大手捏了捏。
朝着他嗔怪一笑:墨漓,烈火果真是习得你几分真传了,此刻这架势,和你当初审问名柘寺纵火案时,还真有些相似呢。
周遭充满了诡异的寂静,那马夫也在艰难的喘息,上气不接下气,反衬的便是殷烈火虚茫的笑,冷的像是腊月的雪原,万径人踪灭。
“母皇。”她放柔了声音,优雅而庄重的阐述:“比赛之前,马棚一直很安静,所以儿臣以为下毒之人定然不是通过金针下毒,而是以喂食的方式,让马匹神不知鬼不觉的吃进毒药。另外”
她轻轻指了指那匹死了的疯马,“那匹马头上的花签上,写的不是三姐的名字,而是儿臣的名字。也便是说,这匹马原本应该是分到儿臣头上的但儿臣的侍郎牵马时没有注意,牵错了马,这才令儿臣逃过一劫,可却连累了三姐”
怅惘的叹了口气,道:“母皇,若真的是儿臣指使马夫对马匹下毒,那只要下给三姐的马就好了,断不用下给自己的马,而再让侍郎错牵,这么做只会多此一举所以”
冰冷的视线顿时扫来,落在了那名马夫身上。
殷烈火冷然一笑,阴恻恻呢喃:“所以,你所说的都是假话自以为能嫁祸到本皇女身上,却不过是跳梁的小丑,想来,你是个死士,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但你等可知,纵然是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又遑论你等阴险歹毒之人”
话音落下,周遭死气沉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会儿说不出话了,一个个都用着先前看殷烈火的眼神,改看那名马夫。
而这般目光,犹如将那马夫最后的精神力一寸寸凌迟,他整个脸上再无本分血色,狂烈的抽搐着嘴唇。
但这时,人群中有谁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五皇女确实说得很在理,但那些金针却让五皇女始终不能洗脱嫌疑。毕竟五皇女的箭术那么高明,定然也将飞针之术修习得炉火纯青吧。”
这人的话引起了低低的骚动。
百里九歌则怔了怔。奇怪,烈火会用飞针的事情,河洛人怎么会知道
再一想,或许是从前烈火杀鸡儆猴时,此事被厢院里的其他细作传出去。纵然那些细作如今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此事终究是曝光了。
见殷烈火眯了眯眼,似是在思考着要怎样回答,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百里九歌的心口不由的发紧了些,烈火,一定要挺住啊
但先开口的却是墨漓。
仍是那般不咸不淡,温润如水,清雅的似静影沉璧,问着方才那人:“阁下怎就知,这搜查到的针是暗器,而不是太医们必备的金针呢”
“这个”那人语结。
墨漓道:“在下觉得,比起五皇女来,反倒是太医院的太医们更加懂得如何控制下药的药量。若是由深谙针灸之术的太医给马匹下毒,那么,想来即便是针扎马匹,马也会感觉不到疼痛,十分安静吧。”
言罢,见众人全都说不出话,而那些太医却集体脸色煞白,墨漓浅浅一笑,道:“在下并无怀疑列位太医的意思,只是想禀明在场的诸位,金针也好,毒药也罢,没有一个能充分说明犯人是五皇女。反倒是疑点重重、漏洞百出,大有栽赃嫁祸之嫌。”
言语至此,墨漓知道自己不宜再多说,遂拱了拱手,温润周到的淡笑着,重新将百里九歌的小手纳入掌间,温柔的摩挲过她的掌心,传递着一份安心的感觉。
殷烈火藏住眸底那感激的目光,没有去看墨漓,接下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母皇,儿臣以为,此事之所以疑点重重,便是因为,做得太急了”
边说,边在人群中搜寻着表情变化之人,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自然,想来那幕后黑手的演技是极其高。
呢喃:“原本有人将儿臣的马下毒,想害死儿臣,但阴差阳错的,三姐骑了儿臣的马那罪犯不死心,便临时想了嫁祸这一招时间仓促,此地又耳目重重,自然会做得漏洞百出”
洛霞不语,那一双凛然生威的凤眸,此刻眯成了两条窄细的线。那其中密布着的种种颜色,都太过浓重漆黑,也太过难辨。
百里九歌看着这样的洛霞,蓦然有一股寒意吹进了心口。恍然间竟觉得,洛霞的眼神太是难测,头一次在洛霞身上,感觉到什么是君心似海。
不祥的预感让百里九歌的心脏乱了节拍糟了,怎么忽然间觉得,洛霞开始猜忌烈火了呢
就在百里九歌呼吸极度不畅的时候,忽然惊见,殷烈火竟缓缓的跪在了地上,低头,波浪般的卷发披了满肩,将伤魂痛楚的面庞半遮半掩。
“母皇,纵然儿臣阴差阳错之下,捡回了性命,可三姐,却是因为儿臣的缘故”说着说着,声音有些粘稠。
两行清泪滑落殷烈火的眼角,她在泪眼婆娑中望向洛霞,自责道:“儿臣罪孽深重,愿禁足于厢院,为三姐诵经祈福”
听言,百里九歌变了脸色,因着心里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当场嗤道:“烈火,你分明是被人陷害的,又没有做错事,干什么要把自己禁足了”
众人没想到百里九歌会忽然插嘴,这会儿纷纷脸色有变,全都望向她。
她看了墨漓一眼,见他仍是清润的笑着,心知他是肯定她的做法,于是再道:“谁有罪谁赎罪,五皇女本也是受害者不是难道就因为她躲过一劫,便要去承担其他人被伤害了的责罚吗若真如此,那天理何在”
小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百里九歌嗔眉怒目,陡然甩脸望向殷烈火,却从那魔魅的眼底,看到了一种淡淡的自信。
这让百里九歌讶然。等下自己该不是破坏了烈火接下来的安排吧可是墨漓又没有阻止她
只见殷烈火抬手拭泪,自责的哽咽:“三姐一心向佛,本就不该遭此劫难,这都是因我之故”对洛霞道:“直到三姐康复了、亲口原谅儿臣为止,儿臣定都不会踏出厢院一步儿臣相信,儿臣的忏悔和祈福,一定能传达到三姐心中”
百里九歌还想说什么,但小手蓦地被握紧,她一怔,感受到墨漓冰凉的指尖在她的手掌心写写画画。
他写了“当退则退当进则进”八个字给她。
百里九歌虽是不太明白,但全身心的信任着墨漓,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洛霞沉默良久,终于发话,那声音听不出是何种滋味,只如从渺远的城楼上传来似的:“相思,你的请求,朕准了。从即日起,你便禁足在厢院之中,不得参与朝政,待绮秀痊愈了,朕会让她去探望你的。”
“谢母皇恩准,往后许多时日,儿臣将不能向母皇请安,容儿臣这戴罪之身叩拜母皇,请母皇保重玉体。”
洛霞没说什么,望着殷烈火在脚下三叩首,凤眸深处的难测异光,渐渐消散,重新化为了威严之色。
唇角噙开一抹不是滋味的笑意相思啊,求禁足为绮秀祈福,便是看穿了自己对她又想栽培、又要防范的心理,所以暂避风头,借此纾解自己对她的防范心吗
这孩子太是精明,比之她的生父刘皇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恶意害人、却知如何防人;她能把握有度,以退为进当真是块可造之材,就是霓裳,也及不上她
见殷烈火已然拜了三拜,洛霞道:“事情真相扑朔迷离,靳丞相,你派人调查清楚再来禀报于朕。今日先到这里,都散了吧,朕去探望绮秀了。”
这会儿,殷烈火拜了三拜后,用袖子擦去了眼泪,目送着洛霞等人远去的身影。
她悻悻起身,冰冷的眼底有少许疲倦。
百里九歌都看在眼里,下意识扶了殷烈火,耳语道:“真的要禁足吗总觉得你一禁足,不就等于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殷烈火将声音压到最低,柔和的呢喃:“母皇多疑,我要是不退,她会以我涉嫌谋害三姐为理由,对我施加限制提出禁足,反倒是能掌握主动权,不会受制于母皇而且,也让人看见了河洛的皇女们,姐妹情深”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总觉得殷烈火最后一句话的味道怪得很。她知道烈火适才是逢场作戏的,可烈火本性不坏,想必对洛绮秀也是存了三分的愧疚之心。
只是姐妹情深怎么总觉得一寻思这四个字,脑海里就会窜出些不可思议的念头呢
百里九歌被这样的念头惊住,一时间瞪大了双眼,视线所达之处,正是皇长女洛霓裳和她的生父陈皇夫一并离去的背影。
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觉得,这次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两个人呢
虽然只是无端产生的一种感觉,但百里九歌思前想后,觉得也不无可能。
“九歌,别想了。”温润的声音轻轻钻入耳洞,墨漓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百里九歌的心思,温柔的给予她关怀,送给她一份安心。
百里九歌娇憨的笑了:“墨漓,我觉得,他们两个”朝着那两人瞥了瞥,“总觉得他们有嫌疑。”
“我知道。”墨漓柔声轻语:“先别想了,放松一下,此处不适合谈论这个,我们回去了再说。”
也是。百里九歌点点头,应下了。
这之后,几人随着跑马场的人群,纷纷散去。
因着殷烈火禁足厢院,故此,百里九歌和墨漓也就不去探望,直接坐着辇车回去驿宫。
在回程的路上,墨漓忽然感受到御影的气息,便召了御影。
一抹黑色影子似电光似的窜入车厢,坐在了百里九歌和墨漓对面。御影整个人看着像是石刻一般,他道:“河洛国东部一带爆发了叛乱,消息刚刚传到洛邑。那些反叛者都是东部山区的贼寇草莽,势头强劲,但能否成就大气候,属下不敢妄测。”
这事情百里九歌觉得与自己无关,这会儿心里还忧虑着今日的阴谋,便有些不在焉。
可墨漓的一句话,惊醒了她。
“既然是贼寇草莽,自然成不了大气候,但是,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啊”百里九歌怔怔的望着墨漓,诧然问:“墨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机会”
他温柔一笑道:“当进则进。这,就是进的机会。在烈火姑娘禁足的这期间,我们便着手,将此事办了吧。”
………………………………
196。蚀花蛊
明眸眨了眨,百里九歌还是不明白墨漓的意思。2yt。思及方才跑马场上的事,她下意识的从窗帘朝外瞅了瞅,压低声音道:“墨漓,你说这次陷害烈火的会不会是”
“是与不是,已经无妨了。”看出了百里九歌的心思,墨漓柔声应道。
“为什么”不解。
他解释:“幕后主使没能达到目的,烈火姑娘也未落下风。他日终是要针锋相对,这一次的平手,不过是预热罢了。”
这是事实,百里九歌懂的,但心里总归有些担忧。再想一想,罢了罢了,如今的烈火是日益强大起来,相信烈火之后都有法子的。
“那好吧。”笑盈盈的抚了抚墨漓的胸膛,窝进他的怀抱,娇憨的蹭了蹭,“我信你们。”
“嗯”温柔一笑,修长的指触到百里九歌的脸颊,他将乱了的几丝发,整理到她的耳后。
疲惫的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大起大落后的平静,对百里九歌而言,温馨的有些奢侈。
回到驿宫的她,蹬着加了棉毛的艳红绣鞋,披着墨漓给她买来的茸毛织锦斗篷,大步流星来到湖边。
因着这里的空气极好,夕阳西下时,湖景又是万分柔美醉人。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伸开双臂迎接着轻袭而来的晚风,宽大的袖摆随风飞舞。
东边浮起一盏浅月,清澈如湖水,湖水粼粼,昏红如天。百里九歌看着看着便痴了,心绪畅游开来,一甩如瀑黑发,伸了个懒腰。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在靠近,似踩着幽月落花而来,清浅、舒缓。
“墨漓。”百里九歌回身一笑:“你看,今天在外头紧张了那么久,这一回来可放松了不少。湖景真是美,尤其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多璀璨不是”
他笑了:“是啊”不禁望着漫天红霞,那红色深深浅浅的翻滚着,浅处像是晕染的美人胭脂,深处却浓如瓢泼的血色,那样深,那样红
就像是凝固的血会变黑,这璀璨的黄昏终将化作漫长黑夜,再绚美的颜色也敌不过必然到来的终结墨漓的眸底暗了暗,黄昏将他眸底的一丝怅然折射,落在了百里九歌眼底。
她怔了,心口一轮轮的痛楚挤上了喉咙。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虽然墨漓在用所有的心思对她好,在用所有的希望去迎接将来,可他体内的阴阳咒想要解掉,的确是太艰难了,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当看到夕阳西下时,墨漓他,也会不免怅惘,怕自己时日不多,无法再陪在她身边吧
强烈的痛绕上了百里九歌的舌尖,轻轻一咽,尝到的是来自心头的万种苦涩。
但她却深吸一口气,明媚的笑了:“墨漓,你是不是在想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于是便想到了你的身子骨。”
被说中了心思,墨漓半是温柔、半是惘然的应了声,微苦的笑容染上唇边,他不语。
她望向黄昏的空,在远方,那是艳红的云海。
“墨漓,在朝都的法场上,你答应过我的,能杀死你的除了时间便再不能是别的。不管怎么说,我定是要陪着你到底,你也不要再想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们两个就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总有一日会为你解咒的。哪怕姒珑那关实在走不通,也还有极阳之女不是”
“九歌”这一叹有些深,他的视线随着她的,也望向那看不到边的天际。
红袖扬起,一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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