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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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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这一叹有些深,他的视线随着她的,也望向那看不到边的天际。
红袖扬起,一只白皙的玉手指向天边,“墨漓,你可知道我虽然率性恣意,没那么多心事,但有时候看着黄昏来临,心里也会有少许空洞。”
她的笑容是张扬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鼓励,“但空洞归空洞,我从不迷茫。师父说过,天高地广,心远即安,只要朝着希望努力,就是再难成的事说不定也能办到呢。”
墨漓柔和的笑了,将眼前那指着天边、洒脱笑着的女子,收于视野之中。
她的裙如火,她的袖如火,她的笑如火,她的心亦如火。她是那样绝美,那样风流倾尽天下。没有人比她更暖,能暖着他早已被阴阳咒折磨到至寒的身心。
这样的女子,他真的好爱。
见墨漓的神色一寸寸柔和下来,百里九歌心知他放下了怅然,不禁娇憨了笑了笑。余光里,却是瞄到了湖畔那几棵莫名枯萎的梅树
心中顿时咯噔了两声,百里九歌不会忘记,前几日这梅树枯萎时,她便知道是阴阳家的蛊灵君来了。那时候还乐观的想着那蛊灵君没准只是路过的,可是仿佛是从那之后,墨漓的阴阳咒就在一天天的加重。
是她的错觉吗
百里九歌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墨漓,而他,也轻而易举便读懂了她眸中的意思。
“九歌。”有深沉的光晕,从墨漓的眼底浮现,“休息一日,后日去一趟昙花谷,将九色灵芝交给师父。”
“为什么”问出了口后,百里九歌才想了想,有些不能置信道:“墨漓,你怀疑问题出在九色灵芝身上但九色灵芝毕竟是灵药,而且我也检查过了,并没什么异样。”
她不要九色灵芝出事,那是如今维系墨漓身子骨的唯一手段啊
墨漓徐徐叹道:“我始终感觉,那阴阳家的蛊灵君,依旧在这驿宫的某处蛰伏。”
寒意,如陡然轰塌的雪崩,淹没了百里九歌纤弱的身子。她花容发白,“墨漓,你的意思是你还是怀疑寒蝉”
“不好说。”他不欲百里九歌不安,忙抚了她的眉,道:“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随我去昙花谷就是了。”
“嗯,好。”
这洛邑的夜晚,万家灯火,似细密如雨的星子。昼夜交替之间,万顷苍烟化作辽阔星河,尽染大地山水。
淅淅风雪掩不住辞旧迎春的热闹,在声声爆竹声中,庚子年,尽了。
辛丑年的华月初一,墨漓和百里九歌去到了昙花谷。
这日雪下的大,白的无瑕,像是被风吹起的万朵昙花,徜徉在昙花谷中,如梦似幻,轻盈如纱。
两个人手牵着手,如并行在梦里似的,来到了昙花谷深处。
原本今日是辛丑年的第一日,该是去逛庙会庆祝新年的,但墨漓之所以选了这日来昙花谷,是因为,这日正是容微君的弱冠之日。
百里九歌记得,容微君生于辛巳年的第一日,而子祈,则不知是出生在癸巳年的最后一日还是甲申年的第一日。
想到这里,百里九歌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头。子祈是比小容小了整整四岁的,那么今日子祈就十六岁了,女子及笄是十五岁,也就是说去年子祈就已经成人了。
可子祈却一直还是女童的装扮
正想着,淅淅沥沥的雪花中,有什么影子划过眼角,惹去了百里九歌的视线。
她被眼前蓦然出现的少女锁住了目光。
这是个比她稍矮一些的少女,皮肤很白,细腻的质地像是官窑中烧出的上好白瓷。那一点樱唇是橙红色的,像是初升的太阳。小巧的鼻梁上,是一对倩然如珠的眼,笑意盈盈的略带几分顽皮。乌黑如檀的发,绾了个精致大方的雪月髻,斜在一侧。
少女笑着捋了捋宽大的雪袖,袖下的衬里上绣着几朵昙花。一袭雪白的柔绢曳地长裙极是合身,曳地的裙摆和地上的浅雪溶溶不分。
她是这样的白,这样的干净,在风雪中如婷婷的白昙,说不出的清灵。
百里九歌的唇已然张得能吞下鸡蛋了,震惊的说着:“子、子祈”
“黑凤姐姐。”少女笑了。
天还真是子祈的声音
百里九歌直想揉眼睛以证明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倒是耳畔,有人宠溺的轻笑一声,教百里九歌红了耳根子。
“笑什么笑”望着身旁那笑得很心安理得的人,百里九歌嗤道:“刚好我正想着子祈的童装造型,她就突然变成女装造型出来了,我能不惊讶吗”
子祈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黑凤姐姐娇嗔的样子好逗人,你看子清师兄的神情,分明是喜欢黑凤姐姐的不行嘛”
这都什么跟什么百里九歌无语哂道:“子祈,这会儿是就事论事,别扯题外话。说说你怎么改穿女装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差点就认出来了。”
子祈挥着袖子比划着,“本来人家该是去年及笄的啦,可是去年这个时候人家在到处追着子谦师兄,这不到庚子年年末才回的昙花谷吗师父说成人礼必须要办,所以就让我今年和子谦师兄一起啦。”
百里九歌笑道:“司命夫人还真是有心,看来今天昙花谷里定是热闹加热闹了。”
“那是那是”子祈点头如捣蒜,小手如闪电一样的袭过来,抓了百里九歌就跑,硬是令百里九歌的另一手和墨漓脱手了。
“黑凤姐姐,快点快点啦,快去看我和子谦师兄的成人礼”
“好、好可是墨漓被落在后面了,他身子骨不好,不能走那么急的。”
“哎哟他武功那么高你担心个什么劲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啦”
百里九歌乌云盖顶。“没有什么可是啦”这句话,令她联想到墨漓常说的“没有可是”,不有腹诽:还真是被一个师父交出来的,有些地方神似到无奈。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跑过,雪花飞溅,沾衣朵朵化成凝露。
天上的雪下不停,积了发梢罗裙。百里九歌来到了谷中那棵六百年老树前,在这里见到了容微君和段瑶。
容微君的装束倒是没什么变化,这会儿子祈凑了过去,两个人开始听段瑶语重心长的嘱咐。百里九歌也不打扰,就站在一片雪白中,笑着观看。
不多时,墨漓来了,他来的时间正好,正赶上段瑶为子祈及笄。
一支简单的白玉响铃簪,由段瑶亲手,斜插在了子祈的雪月髻上,雕着昙花的簪尾坠下的响铃流苏,清凌凌的似雪落屋瓦的轻响。
奈何子祈顽皮,非要将簪子拔出来,拿在手上把玩。
再接着轮到容微君了,段瑶将他束发的琉璃纹发带包裹在一顶澹月色发冠之下,容微君本就生的丰神俊逸,这一戴冠,更是夺人眼眸的紧。
可师兄妹俩一个做派,段瑶一转身,容微君就把发冠给扯下来了。
百里九歌看着很是无语,“小容子祈,你们这是干嘛”
子祈答:“我就是想看看这个簪子是什么样子的啦,看完了”说罢给插了回去。
而容微君则就个性的多了,“你也知道我不习惯佩戴这种拘束的东西,既然成人礼行完了,这个发冠留个纪念就好。”
百里九歌嗤道:“哪有你这样的,弱冠了还不戴发冠,还想着装年轻不是”
容微君懒洋洋的指了指墨漓,道:“他不也不戴发冠吗”
咦好像真是
百里九歌望着墨漓,这才想起他好像一直都只用那枚荼白色的岫玉簪子半束墨发来着,是没见过他戴发冠可是这不一样啦
“墨漓这么温润清雅、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就适合用簪子。你却成天衣服也不好好穿,不是大一号就是满衣服褶子,再不把头发收拾利索点,成何模样”
容微君“咝”了一声。厚此薄彼,这绝对是厚此薄彼
唯有摸着后脑勺,无所谓的笑了自己是哥们,人家子清师弟是相公,这个不能比、不能比啊。
墨漓微笑着,转眸,柔和的视线穿过稀疏的雪瓣,与段瑶的目光交接。
他温润道:“师父。”徐徐行去,将衣袋中包裹好的九色灵芝取了出来。
段瑶一时不解,“孩子,这是要”
“还请师父检查九色灵芝。”
墨漓的话,引得容微君眸子加深,引得子祈惊讶的跳起来。
“子清师兄,九色灵芝出毛病了吗”
“暂不能确定,只是怀疑。”墨漓答过,接着便将这些日子自己身体情况的变化和驿宫中的怪事,都告诉了段瑶。
段瑶听罢,当即将九色灵芝的花盆放在地上,几人随着段瑶一并低下身来,望着段瑶探指在花瓣上,将内力顺入花瓣之中。
段瑶的武功路子诡奇,擅长以内力作为探测的媒介,她闭眼屏息,仔细的感知在九色灵芝花叶中流动着的内力可有探测到什么异常
突变,来的那般突然。
就在段瑶猛然睁眼的一刻,花盆霍然炸碎,阳光从尖锐的黑瓷碎片上反射,扎得百里九歌双眼生疼。
墨漓护着她退开,段瑶、容微君、子祈也都躲得及时。
黑色的碎片,四溅在雪地上,如纯白雪地上的一道道裂口。盆中那一抔土半散,一股腐尸似的气息弥满开来,土里,好像有什么活物在蠕动,欲要破土而出
百里九歌的脸色早已变了,惶惶的盯着,而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被炸得连根弹起的九色灵芝竟然、竟然已经被蛀成了一副空壳
轻微的响动从那蠕动的土中发出,这一刻,一只拇指大的黑色虫子破土而出。
再接着响起的,是段瑶低低的惊呼,银亮的线乍出,急急飞来,直到将那黑色的虫子切成碎片,段瑶才定下心神。
“是蚀花蛊。”她说:“这种蛊虫会吸收花木的元气,令花木枯萎、状同活尸体。”
百里九歌捂着胸口,感受到心跳得厉害,下意识的狠狠按了几下,深吸了口气,道:“这种蛊虫我和墨漓见过的,飞虹山庄的梅林就是被它们破坏了,还有驿宫里的那几棵梅树也是。如今,竟是连九色灵芝也”
心口的痛,像是被地上那些黑色的瓷片轮番的扎着似的。
为什么世事要这样残酷
三年,好不容易熬了三年,九色灵芝到了墨漓手中。可如今九色灵芝死了,墨漓要怎么办
他体内残留的是双重阴阳咒啊从此便要一日日的恶化下去,而她却仍然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他愈发的苍白,眼睁睁的抚着他冰凉的胸口,看着他咳出的血丝逐渐变成大块的血晕
眼前蓦地模糊,风雪、昙花,都似摇摇欲坠。
研磨心脏的瓷片好尖涩、好锐利,她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被一点点的磨掉,血在流淌,心头的肉在消磨
她愠怒的低吼着:“那阴阳家蛊灵君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与它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九色灵芝下手九色灵芝对墨漓那么重要,它竟然、竟然”
狂烈颤抖的身子,蓦然被搂进了冰凉的怀抱里。纵然这熟悉的怀抱总是有着令百里九歌安心的力量,可此时此刻,却催得她再也忍不住了,崩溃的落了泪。
“墨漓”
她抱紧了他,颤抖的太厉害,让墨漓心头腾升出恐惧的感觉,毒蛇般的撕咬着他的心。
可他太是坚强,只温柔的抚着百里九歌,慰道:“别担心,你不是和我说,要怀着希望、要开开心心吗”
“我说过,我说过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九色灵芝会是我不好,我没有看好九色灵芝,是我的不慎”
“九歌”她的情绪太糟糕了,让他无法再去想别的,只想着能安抚住她。
若是她能不再痛苦难受,他愿意承受所有的痛。
………………………………
197。陈皇夫,激烈交锋始
温柔的手,接下淌落的眼泪,那是滚烫的水珠,在冰冷的掌间凝成寒露。
“不要哭,你说过的,天无绝人之路。只是一个九色灵芝而已,失了便失了,之前我的身体已经在九色灵芝的调养下好了些许,我会再辅以内力好好调养的,不会回到前些日子被姒珑下咒那时的状态,你放心”
柔和的声音裹住百里九歌破碎的心,缕缕温情渗了进去,像是温柔的针线般,一针一线的修补内心的伤痛。
百里九歌抬眼,一朵朵飘落的雪花吻上泪痕,凝成冰晶,又因她强烈摇头的动作而被甩落。
“我知道先前的调养不是无用功,可往后怎么办,你的身体还是比之前恶化了,再也没有九色灵芝可用了”
“九歌,别难过”
他抱紧了她,这身子好瘦弱、好单薄。
天无绝人之路吗他愿意去相信,尽管这样的希望渺茫的像是飘零的雪,落入掌间便会融化无踪。
可他便是一定要相信下去,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变成一个普通人,为怀里这单薄纤瘦的身子铸建一个美满的家,共同生活到白首之年。
纵然只是个美梦,他也一定要坚信到底。
柔声道:“别哭了,是要看着我再这样心疼下去吗”
百里九歌摇摇头,退开身子,倔强的擦掉了眼泪,仰头让泪水倒灌回去,哽咽:“好,我不哭,我不让你心疼。你说得对,天无绝人之路,从前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去了,连九死之塔都没留住我的命。”奋力呼道:“不到最后一刻,我百里九歌绝不会放弃希望的”
“九歌”再次将她收入暖和的鹤氅之下,不忍松开。
风雪中紧紧相拥的两人,本是那般亲密唯美的画面,可个中滋味却太是教人魂断神伤。
段瑶杏目已湿,心如揪拧;容微君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唇,别过视线;子祈狠狠跺着脚,瞥一眼那死去的蛊虫,眼角润出水渍。
最终,风雪中,百里九歌捧起了元气将尽的九色灵芝,心塞的咬了咬牙,问道:“这花,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段瑶忧忧回道:“顶多五日,但”想了想,还是说了:“虽然这九色灵芝已无法对抗阴阳咒,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残留在花叶中的元气,或许可以治好烈火姑娘的嗓子。”
百里九歌一怔。自己是曾与烈火说过,想找到方法将她的嗓子也治好,让她从此变成一个正常人。但今日这般光景,却是自己从来也不曾设想过的。
下意识的问着:“墨漓,还是你来决定吧。”
“别皱眉。”他心疼的说着,将九色灵芝的花叶接过,收入衣中,轻笑:“拿回去给烈火姑娘吧。”
“墨漓”
“九色灵芝对我已然没用了,最后一些元气,我不要也罢,能帮上烈火姑娘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百里九歌定下心神,明媚的笑颜灿烂如虹,“那好,我们这就回去,将九色灵芝给烈火。然后趁着她禁足的这些日子,照你前天说的,着手去将那件事办了”
“嗯”柔和如月色的声音,缓缓消散在风雪之中。
雪,仿佛又变得暖了。
告别了昙花谷,两道身影紧紧相携着离去,林间依稀传来墨漓关怀备至的轻语:“回去了先睡个好觉,然后我们再去见烈火姑娘。风雪天当心路滑,牵好我了”
在辛丑年的第二日,洛邑城又下了一场雪。那是晴雪,在暖阳下纷纷扬扬的飘着,像是淡金色的羽毛般轻灵而柔软。
瓦片上滑落一捧雪,压得枝条清脆作响。房内,殷烈火接过了百里九歌亲手给她的九色灵芝,眼底的感动滚滚涌上。。
“九歌,这九色灵芝还有些元气,我的嗓子是小事,墨漓的身体重要”
“你别这么说。”百里九歌畅然的笑了:“各人有各人的苦,能解脱一个是一个,你就收下了它熬成汤药喝下吧,这也是墨漓的决定。”
殷烈火泫然欲泣,但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安,“上次御风提过,这九色灵芝是他从晋国盗出来的,如果有一日事情暴露了,晋国人找来讨要九色灵芝”
“没事的。”百里九歌摇摇手,“反正这东西放在晋国也当个工艺品般供着,实在暴殄天物,还不如我们给偷过来,这样就物尽其用了不是”
等下物尽其用,怎么像是贬义词啊。百里九歌眨眨眼,算了算了,贬义就贬义,继续道:“反正你安心熬药就好,御风武功看着比我还高,晋国人是不会查出来的。”
就这般好不容易说服了殷烈火,百里九歌执着她的手,又鼓励的拍了拍,这才离去。
新年的气氛仍旧继续着,洛绮秀重伤的变故,也被淹没在昼夜不歇的爆竹声中。万家欢腾,那是如火如荼的喜庆。
但这样的喜庆,在大年初五,便告结了。因着河洛国东部的那场由山贼草莽发起的叛乱,终于正式被洛邑的百姓获知。对暴乱的厌恶和恐惧,也随着风雪,越下越大
初七的那日,洛绮秀能够下榻了,在见了洛霞之后,便辗转来到厢院,探视殷烈火。
洛绮秀一心向佛,从不曾责怪过殷烈火什么,此番前来只是想问问殷烈火这些日子如何了。
但殷烈火却心心念念的都是暴乱之事,言语之间,忧心着那些被山贼草莽攻打过的地区百姓。
正好这些日子名柘寺重修完毕了,在殷烈火的要求下,洛绮秀上奏洛霞,将殷烈火带入名柘寺中,听念佛法、日日斋供,为受波及的百姓祈福。
因着墨漓特意找了几个丐帮的弟子,请他们将殷烈火的动向大肆宣传,而丐帮的弟子们又素来擅长锦上添花,是以,不出三日,就有无数的百姓知道,五皇女殿下忧国忧民,与三皇女一起在名柘寺中日日诵念经文,为百姓祈福。
在丐帮十分卖力的传播下,这消息如滚雪球似的传着。
听说,元月初九,五皇女殿下将祈福的信笺置于鱼腹之中,仿效“鱼传尺素”的古老传说,放鱼于洛水,把祈福带到沿岸的每一座城池和村庄。
听说,元月初十,五皇女殿下因感念百姓疾苦,痛而落泪。
元月十一,五皇女殿下在冰冷的佛堂跪至深夜丑时,为丧生在反叛中的百姓抄写往生咒。
元月十二,五皇女殿下着了风寒,仍诵经到子时。
元月十三
元月十四
一则又一则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一时之间,百姓们无不对这位新归来的皇女充满好评,更有百姓们带着自家酿制的甜酒和汤圆,在十五日的元宵节送去了名柘寺,想让他们的皇女殿下在寺中也能好好的过一次河洛的元宵节。
元月十八,女帝陛下亲自驾临名柘寺,表彰了五皇女殿下,并下令解除五皇女殿下的禁足令
当这条消息被送至陈皇夫的耳中时,陈皇夫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
他炯炯盯着自己的女儿,狠声道:“夜长梦多,再这么下去,洛相思就真的要坐上皇太女的位置了。加上洛绮秀现在也与她交好,女儿,我们要是再不行动,只怕就要任人宰割”
皇长女洛霓裳稳然如一树青柏,静思半晌,道:“父亲所言甚是,或许我们不得不行此一步了,但我有一件事颇为担忧。那周世子墨漓,似乎与相思确有交情,虽然我不能肯定,但害怕他又会横插一手,坏了我们的大事。”
“所以才要快点下手。”陈皇夫握着拳头说着:“下个月十五日,是最好的机会,一不做二不休,为父私下里召集起来的党羽和兵将,便会在那一日派上用场。至于周世子”
狠狠一笑:“他不是跟他那妃子初三的时候就往东边去游山玩水了吗为父会花重金雇佣最优良的刺客,让他们永远都不要回来。”
“父皇且慢。”洛霓裳有些反对:“那周世子与世子妃都是武功绝高之人,我曾派人打听过,他们在商国的时候屡屡遭遇刺杀,却连名头甚响的饕餮门都一次次损兵折将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我觉得父亲还是不要刺杀他们为好,要是失败了,便是惹到周国,那样我们也会引火烧身。”
此言尽是事实,委实令陈皇夫气郁,握紧的拳头已经抬到了肩膀高处,有气撒不出。
只得道:“他与他那妃子既然初三就离开洛邑,这么久也还没回来,便根本是局外人。不管他们了,我们专心谋划朝中之事。女儿,你别忘了,我们的敌人不是周世子,而是洛相思。”
洛霓裳点了点头,笑容里有几分阴恻,“就依父亲所言。”
元月十九日。
这日,正是百里九歌和墨漓到得铜铃城的日子。铜铃城是叛乱爆发的地点,也是那些山贼草莽的大本营。
听墨漓说,那些山贼草莽的举动并不代表百姓们的意愿,反倒是这东部一代的百姓因叛乱之故,流离失所。
“如今,前来镇压的正规军不日即将抵达铜铃,那些山贼草莽只是占领了一些村镇,必然不是正规军的对手。所以,我来此,给他们指一条明路,换他们的忠心效力。”
墨漓的意思,百里九歌明白,只是在随着他朝深山一路走去的路上,始终很是忐忑罢了。
墨漓不喜妄语,只要是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他就一定会办到可是,那些反叛的山贼草莽,虽然没有三五千,好歹也有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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