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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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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殷烈火感动的无以言表,便知道此生能有百里九歌这个朋友,老天爷对她不薄。

    结果,事情的发展又和百里九歌想的一样,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

    百里九歌只好大笑:“你看你哭得,我都不忍心看了,来则来去则去,以后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洒脱应对就好”言罢道:“关成,烈火交给你了,我先画画去,墨漓可难画着呢,可不得花两三个时辰,我再优哉游哉的浪费时间就太不好了不是走啦”

    大喇喇的挥挥手,就这么放心的将殷烈火抛给了关成,百里九歌去喊了个宫婢进来,让她准备笔墨纸砚、朱砂丹青,找了张平整宽敞的桌子,提笔开始作画。

    这一画,便是应了她之前的说法两三个时辰。

    当然的,也让百里九歌亲身的体会到了,墨漓到底是有多么的难画。

    先不说他的气质和风华,也不说神韵,单是那鹤氅上的昙花就够她将工笔水平发挥到极致了。好不容易完成了写实,待到写意,又是个极大的难关。

    百里九歌只能定下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将最像墨漓的墨漓送给烈火,如此也卯足了劲,投了十二分的精力进去。

    这幅画整整画了三个时辰又两刻钟。

    但百里九歌在画完后并没有多看,只知道越是看便越是觉得她终究画不出他的神髓。最后望见殷烈火感动落泪的神情,便只得当自己是成功了,这才发觉疲惫万分,身子更是发沉的不得了。百里九歌挥别了殷烈火和关成,回去驿宫。

    临走前,回望向灯火辉煌的曦雨殿,依稀能见樱草色的门纱之中,殷烈火在关成的帮助下,小心的将画像镶入一卷精致的画轴。

    跳跃的烛火在两人周围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百里九歌在遥望间娇憨一笑,渐行渐远。

    风吹起发丝轻舞,仰头,望那天阶如水,斜月如弦,心里有着起起落落之后所沉淀下的安详。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辛丑年二月二十一日,正是河洛国新帝登基的黄道吉日。

    对百里九歌而言,今日是最重要的见证,而过了今日,她便要和墨漓离开河洛,辗转去梁国了。

    晨时,她在阳光普照中醒来,吃了墨漓做好的早餐,两个人一同去宫殿的高台参加殷烈火的登基大典。

    因着今日全城百姓都出动了,是以,大街小巷全是蜂拥向宫苑的百姓,欢呼吵闹的声音让百里九歌笑意连连,却甚是考验御风的驾车技术。

    终于,他们到了,早就有等待于此的宫婢,为两人引路。

    随着那宫婢从一簇簇人群中穿梭而过,百里九歌左看右看,近看远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头。

    “墨漓,你看这四周”她指了指,“宫门大开也就算了,可这一路走来怎么光看到王侯将相,却看不到有禁卫军我记得上次祭祀洛水仙子的时候,禁卫军是将整个广场都围了三圈的”

    百里九歌了解殷烈火,觉得连自己这粗神经的人都要意识到安全问题,眼下新帝登基的仪式这么重要,烈火又哪里会疏忽成这样

    真奇怪。

    “别多想。”对此,墨漓只是柔声慰了她,幽月般的眸底,却有一抹了然的神色划过。

    不禁在心底暗叹:烈火姑娘,当真是城府愈深了

    辰时整,吉时到。

    长长的红线毯上载满落花,延伸到高台的顶端。

    因着百里九歌和墨漓是贵宾,他两人与洛绮秀、靳芝、殷浩宸、吴念念共同立在高台上,望着绵长的红线毯下,盛装华服的殷烈火与关成携手出现。

    两人穿着的正是昨日百里九歌看过的吉服,正红的颜色。此刻头顶的阳光太是耀目,在那华服的珍珠玉石上折射出七色流光,映了两人无限耀眼的风采。

    两人携手,登上三十三重台阶,与高台上的几人会合。百里九歌笑看着靳芝亲手将两枚玉玺端给了殷烈火,一枚是国玺,另一枚则由殷烈火亲手赐给关成,令他以此印执掌后宫。

    一时之间,欢声雷动,那些趴在宫墙上只为观一眼新帝风采的百姓们,这会儿也都群起呐喊。

    真好百里九歌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

    从前那坐在轮椅上、颓废的折下连翘枝的残疾女子,而今优雅华贵的立在河洛一国之巅。

    她相信,河洛在烈火的治理下,一定会越来越昌盛的

    突然,热闹的欢呼声中响起了异动,起先遥远的近乎于无,可渐渐的那声音大了起来。像是马蹄声、像是行军声,接着是喊杀声、惊叫声

    像极了承光殿宫变的那夜

    文武百官们纷纷变了脸色。

    “怎么了”

    “发生何事”

    “难道有人入侵”

    接着,只见一名负伤的宫婢,连滚带爬的过来,惊恐的喊着:“陛下是皇长女还有皇次女和四皇女,她们带兵杀进来了,有七八百人”

    晴天霹雳,霎时便激起惊呼声连连,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望着众人慌张的神态,靳芝也变了脸色,高声喝道:“禁卫军何在还不快去阻止叛党”又问:“陛下,三位皇女不是在禁足就是在狱中,今日齐齐出现在登基大典上,提前怎会没人知晓”

    “朕知道”殷烈火瞧了她一眼,幽幽喃喃,平静的就像是一朵优柔的落花,“昨夜她们逃出来的时候,朕就已经获知消息了”

    百里九歌怔了怔,诧异的望着殷烈火凝着淡淡霜色的眼眸,再看向靳芝,再看向墨漓,望着周围始终没有出现禁卫军,再想着今日这登基大殿上根本没看见有禁卫军保卫安全

    一个念头闪现,百里九歌顿时明白得彻彻底底。

    原来这是要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

    原来烈火早就知道洛霓裳她们几个今日会来闹一闹,于是故意放她们进来,一网打尽

    这么说来,其实禁卫军早就已经埋伏好了吧,可是对方来了七八百人,一下子对付起来只怕会殃及无辜的宫人

    百里九歌正想说让殷烈火给她一匹马,自己冲上去迎敌的,却见关成默默将两枚印玺交予宫婢,接着招来高台一角上的一个禁卫,取下那禁卫的长弓,双手递给了殷烈火。

    她接过,徐徐试了试弓弦的张力,朝着关成微笑着点了点头。

    百里九歌的脸色渐渐寒了,烈火她这是要

    “关成,箭。”殷烈火清幽幽的笑着,从关成的手中接过了三支锐利的箭矢,不紧不慢的搭在了弯弓上

    “烈火,你”百里九歌双瞳大睁,惊讶的喊出了声。

    她甩脸,望向高台下宽广的驰道彼端,洛霓裳、洛蝶舞、洛冰霜率众冲入了联排的三座拱门,喊杀声震天,金戈铁马如拍岸的惊涛般势无可挡,阵阵马蹄将烟尘挫日,就这般疯狂的朝着高台杀来

    再回首,眼前,殷烈火徐徐拉满了弯弓,弓弦上的三支箭镞将烈日化作冷光一片,映照在百里九歌的面庞上。

    寒意,仿佛也成了箭,从不知名的角落射入百里九歌的袖口,将一股颤抖带到了全身。

    她自问自己也曾对百里紫茹和百里青萍极度憎恶,却从未想过亲手取走她们的性命,只因那样的话,自己又与墨漓的那个三弟墨洵有何差别

    而今日,烈火,却要做与墨洵一样的事吗

    百里九歌忽然间全明白了。怪不得那日陈皇夫宫变自尽之后,烈火只罚了洛霓裳禁足,原来是有意给洛霓裳机会联合洛蝶舞、洛冰霜一起杀来,如此,烈火便能够以“妄图弑君”的大罪彻底将她们除去了

    烈火,你竟

    嗖。

    箭出。

    冷风从百里九歌的鬓角擦过,尖锐的声音让她瞳孔一缩。

    远方传来了坠马声、惊呼声,然后是中箭者干涩扭曲的痛骂声,那充满不甘和仇恨的斥骂,很快就被别的声音盖过了。

    百里九歌深吸一口气,转眸。

    高台之下,宽广的驰道上,三个垂死挣扎的人还在用手指着殷烈火,像是在发着最难听的诅咒。渐渐的,她们抬着的手终究滑落下去,整个人也不动了,许久、永远的不动了

    马蹄声渐止,奔跑声也停歇,失去首领的兵马像是迷失路途的鸟,在唏嘘声中纷纷跪下,痛声谢罪,企图能捡回一条命。

    “将这些人都打入天牢,先关着吧”殷烈火放下箭矢,望向靳芝,“待肃清了所有叛党,再将他们放出来,逐出河洛。”

    靳芝将视线从死去的三名皇女身上移回来,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问:“陛下,此次三位殿下公然弑君,的确该是死罪,那她们府上的人,还有各自的外戚,要如何处置”

    “全杀了,一个不留。”

    听言,百里九歌倒抽凉气,望着殷烈火精致容颜上描绘着的狠绝,魔魅眸底现出的冰冷,百里九歌的心狠狠的抽痛了。

    “殷烈火”她骤然高呼,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愤怒和一种受伤的情绪。

    她吼道:“谁作恶惩罚谁,你怎能这样三言两语之间就判定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死罪洛霓裳也好、洛蝶舞也罢,还有洛冰霜,纵然她们是咎由自取,可她们府上的侍女、护院、厨子,甚至她们的幼子,外戚家族的那些根本不知情的人这些你也要都杀了吗”

    红袖一挥,扫起的劲风扬起殷烈火的满头金簪华钗,珠玉的泠泠脆响和百里九歌愤怒高扬的声音绞在一起,难以分明。

    “烈火,我知道你变了,也明白你的改变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我可以接受你变狠,也可以接受你日益工于心计,但我百里九歌不接受自己的朋友变残忍,决不允许”
………………………………

204。十里长亭送君离

    这一番铿锵的呼喊,像是将空气都凝住了,沉沉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百里九歌因着情绪激动,剧烈的粗喘着,明眸直视殷烈火的眼,仿佛想让坚定的目光贯穿殷烈火的心,改变她的想法。

    是,自己不能让那些无辜的人被株连,不单单是为了那些生命,更是不愿让自己的好友成为一个残忍杀戮、满手染血的暴君。

    她不愿

    裙摆被扬起,如风中卷起的艳红火舌。

    “烈火,我求你收回这样残忍的命令”没有一丝犹豫,百里九歌跪在了地上。

    见她这样的举动,殷烈火花容色变,墨漓忙步来想要将百里九歌扶起,却被她坚定的推开。

    她百里九歌从来都是只跪天跪地跪师父,其他人绝不跪的,可今日,跪了又何妨自己便是铁了心,定要劝烈火收回成命,哪怕是逼得也好

    “九歌”殷烈火眉心蹙着,一轮轮的酸楚在胸臆里起起落落。

    她低身,却在百里九歌坚定的视线下愈发的悲戚无措,终是虚脱了似的,仰天苦笑了几声,垂眸,眼底的挫败在漫卷的睫毛下依旧是那般清晰。

    “靳丞相”

    靳芝回神,忙行了礼,“陛下,臣在。”

    “靳丞相三位皇姐府上的下人,给些银两遣散了吧她们的子女和外戚家族,饶了性命,逐出河洛。”

    “烈火”百里九歌的脸上终于阴霾渐散。

    靳芝也松了口气,道:“遵命。”

    百里九歌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也不等谁扶她了,赶紧从地上撑起来,拍拍双手,大喇喇笑道:“烈火,你总算没让我失望”习惯性的就要去执起殷烈火的双手。

    可殷烈火却退开了,这样的躲避,让百里九歌有些不解。

    她怔了,望着殷烈火眼底浓浓的悲戚,心里,不由的抽痛了下,那是宛如针刺的痛。

    “烈火”是自己伤到她了吗

    为什么烈火看起来这样疲倦,这样怅然,甚至浓艳的妆容都掩不住那面庞的空洞

    此刻的殷烈火就像是一张薄纸般,吹弹可破。

    她蓦然拽住了关成的袖子,近乎央求着说着:“送我回宫,关成,送我回宫,陪我休息一会儿我好累,不想再站在这高台之上受人膜拜景仰”

    这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像是穿过暴风骤雨后残喘着的孤鸿,那眸中堆积了三生三世的悲戚,她那铮铮切切的注视,又有谁忍心直视

    关成沉重的应了,道一句:“辛苦靳丞相,此处的事情还请善后。”留了话,扶着殷烈火,在几个侍女的跟随下,走下高台,朝着宫苑的方向离去了。

    殷烈火走得很慢,盛装华丽的背影聚焦了万民热切探寻的瞩目,可她却在颤巍的、蹒跚的,企图逃离这条永生都逃不了的孤独之路了

    “烈火”

    望着远去的背影,百里九歌的心弦干涩的跳动着。烈火是怎么了,是自己伤了烈火吗

    她不知道,只是觉得仿佛能感同身受似的,不由捂住了酸酸的心口。

    百里九歌失笑:“墨漓,我是说错话了吗”

    他眉心微皱,心疼的揽住百里九歌单薄的身子,心中又怎会不知她的心绪。慰道:“对于一个新帝而言,诛灭异己、斩草除根,再正常不过。留着那些人,他们不会对烈火姑娘感恩戴德,只会抱着恨意,日后也极可能又生祸端。”

    百里九歌的鼻头酸了,喃喃:“墨漓,你也觉得我不该阻止烈火吗”

    “不”他摇摇头,抚过她的小手,徐徐浅叹:“若我是烈火姑娘,会和你一样选择网开一面。为一己安危而宁可错杀千人,我终是不赞同。”

    这样的话无疑让百里九歌酸涩的心有了依靠,她紧贴着墨漓的胸口,感受着如水的温柔将她裹住,缓缓合上眼睛,任着周围的一切都幻化得云淡风清、再不理会。。

    身子离地,是被墨漓抱了起来,她也乖顺的倚在他胸口。墨漓用眼神向靳芝告别,又睇了殷浩宸一眼,抱着百里九歌徐徐离去。

    走向侧宫门,他举目望天,只看见高高的宫楼后柳树已经抽芽,淡淡的嫩绿脆弱、却有着蓬勃的生机。四时有交替,万物有生发枯荣。或许,冬尽了,他们也能稍微偷得些浮生闲散吧。

    凝睇着怀中的人儿,墨漓温柔而心疼的笑着。

    她,也是个疲惫的人

    烈火姑娘疲惫的是国仇家恨,而她的疲惫,却是他。

    他的身子骨,他的阴阳咒。

    就这样渐渐的,他走远了。高耸的宫墙,精致的角楼,还有百姓们的喧哗和唏嘘,都像是随着冬日的严寒般,渐渐远去

    百里九歌依稀还记得,自这日之后,她在驿宫中连着休息了整整三日,才找回之前的精神状态。也许是自己的身体变差了,也可能是最近总是精神紧绷没个喘息之刻,如今好不容易终于元气恢复,想去探望殷烈火,这才听御影说,今日世子殿下去了宫中,以大周使臣的身份拜见河洛女帝洛相思,以达成大周与河洛的盟友关系。

    尽管百里九歌很清楚,烈火夺得河洛的目的,便是因为与墨漓有着同一个仇敌,殷浩宜,然而,大商毕竟还是强盛着,河洛的那些朝臣应该会群体反对烈火与墨漓结盟吧。

    不知道墨漓和烈火要怎么说服那些朝臣

    心中有些担忧,为了放松心情,百里九歌便拉着御影在湖边钓鱼了,钓了半天才钓上个瘦小的鱼,她赏给御影让他自己熬汤去。

    不想墨漓今日回来得还挺早,只是他回来后说是要给他的朋友文秋杭写信,便先去湖心楼中了。

    百里九歌便继续钓鱼,见御风路过时,顺手拽了御风,朝他询问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到底怎样,结果令百里九歌大吃一惊。

    听御风说,今日在朝堂上,朝臣强烈反对烈火姑娘与商国公然为敌,争执不休时,梁国景承帝派来的特使抵达宫中,将景承帝的书信交予烈火姑娘过目,接着烈火姑娘便让靳丞相当众宣读。

    “那信里写了什么”百里九歌问着,心中却差不多明白,这八成又是墨漓提前和景承帝打好招呼了,请景承帝这强大的外援襄助一把。

    御风答:“景承帝与河洛讲明,因昔年月皇后受世子殿下恩惠甚大,是以,梁国定与周国荣辱与共。”

    果然是这样

    荣辱与共,好让人无法轻视的一个词

    百里九歌无语,只觉得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河洛的朝臣肯定全都变了脸色,然后因着梁国比大商强大很多,转而倒戈支持烈火和墨漓结盟。

    不由笑着哂了哂:“墨漓这家伙,前三步后三步的全都计算好了,根本让人防不胜防嘛。不过正好我们接下来要去梁国,我定要好好谢谢景承帝。”

    可是去了梁国,便也意味着要和烈火道别了。百里九歌素来洒脱,不在意去留别离,但因了解殷烈火的脾性,心中多少为殷烈火感到叹惋。

    此去一别,烈火想再见到墨漓,就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离别的日子,终究抵不过时如逝水般流淌。

    那日也终究是来了。

    那是个春暖和煦、薄雾浅浅的日子,百里九歌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正好有燕子成群结队的南回,在飞过茜霞色的桃林时,衔来几口香泥,湿带落花飞。

    恰是辛丑年的二月二十六日。

    洛邑城外,十里桃花,绵绵延延,灼灼其华。

    萋萋芳草,掩住了冬日里荒芜的古道黄沙,沿着驿道朝东走下去,便是梁国。

    绵绵延延的桃林终究是到了尽头,一如春会去、花会谢,这天下终是没有不散之筵席。

    一座孤亭孑立在此,亭子顶上已长出丛丛杂草。墨漓与百里九歌站在亭前,望着殷烈火调派给他们的护送队伍,望着前来送行的十几位重臣,望向关成,不约而同的朝着殷烈火笑了。

    “烈火姑娘,珍重。”

    墨漓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润,星眸中是发自内心的祝福。心中,一直是将她看作从未谋面的妹妹,他愿她能一世长安。

    殷烈火也笑了,这饱含着悲伤与感动、不舍与祝愿的笑容,凄艳而娟丽,“你们也是,珍重”

    话音的尾端有着些微的哽咽声,殷烈火偏过头去,用袖子遮住半边脸,擦拭了眼角的泪水,余光里望向身后的重臣们。

    她回眸呢喃:“还能再见面的吧”

    墨漓笃定的浅笑:“能。”

    “是啊,一定能的”她也知道,下次两人会在何种情形下见面。

    过去的那几年里,他对她的关心体贴、悉心教诲,都像是昙花的清香般入了她的骨,那余香,一生一世都不会抹灭。能思念着他、知道他还在某个地方安好,对她而言,就够了。

    殷烈火绝美的笑着,千言万语,满腹相思,什么都不用说。

    她知道,墨漓、九歌,还有关成大家,心照不宣。

    他们走了。

    颠簸的马车在薄雾中慢慢远去、消融,车辙所过之处,风吹起,一树桃花纷纷扬扬,乱红染得天地间一片璀璨,铺开一地尘霞。

    落花满地

    尽相思

    直到再也看不见远去的人了,殷烈火才回过头来,这一瞬,脸上所有的柔和都尽数化为冰凉。

    “靳丞相,关成,你们过来。”她冷冷的笑了,率着两人来到亭下,避开了其余的朝臣。

    缓缓落座,她森凉的呢喃:“朕毕竟是才回得河洛不久,根基不稳,需要重臣的支持,也更要牵制住他们。所以,接下来有件事情就要劳烦靳丞相了。”

    “但凭陛下吩咐。”

    “嗯”她冷冷的笑了:“立后宫的事情就交给靳丞相了,哪些大臣家的男子合适的,只要是有利于稳固朕的帝位,就都一并纳进来吧靳丞相,朕相信你心中有数”

    “请陛下放心。”靳芝行齐眉礼。

    “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关成说。”她挥退了靳芝。

    只剩下两人的亭下,有些暗潮在涌动着。但殷烈火的神情却自然了下来,重新变得柔和亲切了些。

    “心里不好受是么,听到我要纳后宫的消息”

    关成窒了窒,点头承认。

    桃花纷飞如雨,拂了殷烈火柔美的面庞,她抬手接下一瓣桃花,深深喃喃:“他们只是摆设罢了,我不愿像河洛的女子一般三夫四侍,也无法忍受再被第二个男人触碰,所以”望向关成,“往后他们入了宫,全都交给你处置,想守活寡的便守活寡,不想的,就任他们去和宫婢厮混。只要听话不生异心便留着,不听话的直接弄死再来报我,定要做得不留痕迹。”

    关成的眸子半眯,“女帝陛下便如此信任臣吗”

    “嗯,信”她呢喃:“我不会忘记,你曾经在你母亲的面前说出爱上她三个字。有一点我和九歌是一样的,那就是对我们好的人,我们也都会对它好何况,你的母家势单,你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陈皇夫”

    关成有些无奈的笑了:“女帝陛下终究是防范臣的。”

    “只因陈皇夫前车之鉴,对外戚,我不得不防还有”她柔和的笑了笑:“往后,叫我烈火。”

    关成怔了。

    徐徐敛了笑,殷烈火起身,扶着亭柱遥望远方。但这一次她没有望向东方的梁国,而是望向南方,眼底顿时如沉到地狱一般,那是如修罗似的冷绝。

    南方,商国的方向,那害死了她养父养母的昏君

    她狠声念着:“殷浩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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