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乡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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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扬上前将叶明远拉到一边，对着他噼里啪啦一顿猛揍。

　　　　“我说让你退出，你还不听嚷嚷，拿这些人的话当放狗屁！你这是找打！”明扬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积郁在心中的怒火，他酣畅淋漓地将叶明远痛揍了一顿。

　　　　“秀秀是个大活人，不是你我让来占去的物件，她有她的自由！她这么做，选谁，是她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不算！”叶明远并不屈服。

　　　　“那你得有个态度。你不理她，这你说了算！”明扬穷追不舍，追着不放，一个劲地问。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问题，是秀秀说了算！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重要！我没有那么大神通！”叶明远坚决不屈服。

　　　　“我就是问问你让不让！”明扬步步紧逼。

　　　　“我都说了，这不是我说了算的，秀秀看中我，我没有理由不理她，故意甩脸子给她看，那除非我烧包。我不会拆她的台的。她要是说不喜欢我，我肯定不会像个癞皮狗一样粘着她不放，死活赖着她！你们做通了她的工作，我没有什么意见，我会离开的，我不会死皮赖脸像个无赖一样的。”

　　　　“不是说不通她嘛，我们才找你！”

　　　　“那你找她家人。”

　　　　“她家人没有办法，我才找你。”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管不了秀秀。”

　　　　“哼！你以为秀秀挽你手脖子上了，跑不掉了，就是你的了，别人休想娶走了，是吗？秀秀这辈子就是你的了？看你那副张狂的样子！恶心死人了！”

　　　　“我可没那意思，秀秀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她主意大着呢，正着呢！我能娶到秀秀，我是烧了高香，祖坟上冒青烟了！”叶明远不卑不亢。

　　　　“你就算给我个面子，别搅和在我们中间了，你也理解理解我们瞎人的难处，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好意思和我一个半残人争媳妇吗？我就只有秀秀了！”

　　　　“我说过，一切取决于秀秀，她说了算，她自己做主。她硬要跟我，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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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痛打

　　　　“看把你兴的！狂张的！晕晕乎乎的不知东西南北了，你就把自己降低到和一个瞎子争抢对象的地步吗？你不觉得降低自己身份吗？不怕别人笑话吗？你何苦搅和得我们不得安宁！没有秀秀，我还能活吗？你就不能让出来秀秀吗？”明扬居然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决堤而下。

　　　　“我知道我抢不过你，我就是求求你，把秀秀让出来，我会念你一辈子的好，你算是救活了我们马家一家人！一个大家庭！娶不了秀秀，我爹娘还能活吗？我还能活吗？”明扬忽然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叶明远觉得这个人并不值得同情，这个人不但可怜，更让他觉得可恨。他还因为这个人有什么杀手锏呢，弄了半天，就是个软皮蛋！可怜虫！原来，他的外表凶悍，内骨子却极其软弱，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他是软弱无骨的，人如塌天一样立不起来。

　　　　“换个角度，你不也是搅和我们不得安宁吗？不出你们这档子意外，我们两个人早就结婚了，你们才是搅局的！我是想出让的，可秀秀会骂我狗血淋头的，我倒是十分想成全你，哪怕秀秀骂我是小人、糊涂虫！可这样，秀秀也收不了心。你逼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说了半天，你就是不肯让出秀秀是吗？我娶不到秀秀，你也别想娶成秀秀！你们说得天花乱坠，也一点用处没有。我就是要治死你们！赶在以前，什么样的天仙我娶不到，都是我看不中那些天仙，都是我甩她们！要不是变成今天这副长相，我才不稀罕什么秀秀，拿她当宝！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到让别人可怜的地步，连你也随便就欺负我！老子越混越差越混越惨！越混越混不出个人样子！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他对着叶明远噼里啪啦又是一顿猛揍，他犹觉得不解气，他恨不得打得这个没有数的人皮开肉绽，更觉得这样的惩罚也太轻饶了他，他恨不得大卸他叶明远八块，让他叶明远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还是轻的！这种人，居然和一个瞎子争女人，这个瞎子难道还不够可怜吗？他叶明远还来火上浇油，惹一个瞎子，他叶明远不要命了吗？豁得出去了吗？值得吗？毁了一个已经受伤的人！他叶明远觉得自己还不够惨吗？一定要死死堵上自己最后的路！太不识数了，太没有分寸了，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就是找死！自己自寻死路！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他叶明远就是找他拼命来的！真是个糊涂蛋！无事生非的主！就是瞎头烂撞的瞎眼猪！瞪着眼睛往猎场里走的糊涂虫！

　　　　所以，他只能下死命地揍他叶明远，揍得他全身开花！让他叶明远清醒清醒！省得稀里糊涂，辨不清东西南北！晕头转向，老是干荒唐事糊涂事瞎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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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父女对立

　　　　看着倔强不屈的秀秀，当爹的体会到了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滋味。看着秀秀化被动为主动的寻死觅活吓唬人的样子，当爹的只能苦涩地摇头叹息。这些日子，他们杨家已经被弄得焦头烂额，他不想再持续下去，他想尽快结束这局面。他要来个快刀斩乱麻，让秀秀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忘了叶明远，立马嫁到马家，别再胡思乱想，有其它杂七杂八的胡乱想法，彻底了断她的爱情。夜长梦多，他不想再让秀秀横生什么是非，他也不想再求秀秀这尊活菩萨，他求不动，这亲闺女是他的一个死穴，他治不了！他拿她没辙！

　　　　无奈之下，秀秀被强制锁在了家里，“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马家！让他们明天就娶你！也不用查什么结婚日子了，也不用他们马家过什么彩礼了，手续统统免了！”当爹的不允许他再出门，他觉得没有办法再对秀秀做什么鸟工作，完全没有必要，他说服不了她，他要将她五花大绑着送到马家。他不想再对秀秀浪费口水，弄得自己口干舌燥，人家秀秀一肚子情理，他有一条理由，而秀秀有上千上万条理由！面对秀秀的伶牙俐齿，他总是张口结舌，无话可说，理屈词穷，他无法做通秀秀的思想工作，所以干脆就索性来个最简单不过的方法，让马家去化解这纠纷，他们杨家只管强行将秀秀绑上，送到他们马家，让马家自己解决，反正，将来，秀秀是要和马家一块过日子的，他们老杨家完成了扭送的任务，将活生生的人给押解去了，完成了赔付，至于其它，至于秀秀以后怎么在马家斗，怎么忙活、反抗，统统不在他现在的考虑之列，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都与他们杨家没有多大关系了。他现在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搬给马家，将这只扎人的刺猬送给他们马家，他们杨家就平安无事万事大吉了，马家只要不再纠缠他们杨家，他就可以安安稳稳、扎扎实实、有模有样的过正常人的正常日子了。

　　　　当爹的高声宣布，无异于在秀秀头顶滚过一个个炸雷，炸得她几乎魂飞魄散，当爹的已经对女儿失去耐性，他要强制执行！这消息，对于秀秀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整个人都被震懵了。她知道，属于自己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了，她必须采取麻利、果断、勇敢、当机立断的行动！一切迫在眉睫！她今夜必须有大的行动！她必须今晚逃出去！

　　　　晚上，当爹的难以入眠，就在院子里一袋袋抽闷烟，随着烟火的一明一灭，当爹的只能发出一声声长吁短叹。

　　　　躺在床上，回想起女儿的种种表现，宗明爹越来越觉得秀秀不好对付，秀秀中爱情的毒实在太深了，那是一双大睁着的可怕的眼睛！里面装满熊熊的爱情烈火，只有让人恐怖的热情！没有后悔，没有女孩的娇羞，只有一种让人惊悚的疯狂！女儿中了爱情的魔了！他越想越觉得后怕，为了爱，秀秀确实可以豁得出一切！她为了叶明远这个男人，真的不顾一切了！完全置全家人生死于不顾，全家人的生死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全家人被她安置在最卑微最灰暗的角落，生死都无关紧要，她只要她的爱情。当爹的并不特别反对，如果不是出了宗明这档子事，秀秀的爱情原也无可非议，正当、合适，绝对般配，可是，眼下不是因为出了事故，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就出了岔子了，当爹的只能狠下心肠，生生拆散这对恋人，不怪当爹的心狠手辣，坏了肠子，下黑手，只怨你们缘分太过于浅薄，就那么深的缘分，这辈子成不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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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仓惶逃婚

　　　　秀秀的声音一次次如滚雷一般炸响在耳边，把他当爹的耳朵都震聋了。他感到惶惑，自己难道真的扳不倒这个黄毛丫头了吗？自己真的不是女儿的对手吗？自己好像一直也拿秀秀没办法，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自己亲生女儿，自己就老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就只能采取高压、强制政策！俗话说，捆绑不成夫妻，可是，如今，当下，他当爹的只能这么做，他只能这么稀里糊涂、草率糊弄、将就着、稀里马虎完成任务，将大量的问题留给马家，让他们将来完成整治秀秀的艰巨、艰难任务，他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才管不了以后秀秀会出什么乱子，他最要紧的是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让秀秀冒不出头来，以后就是洪水滔天大水泛滥成灾，也与他无关，他以后尽管高枕无忧。以后就算是秀秀跑了，那也是马家的事，与杨家扯不上边，自己以后还可以倒打一耙，找马家的晦气，让他们赔自己女儿！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到他们家里就变成那样！保证让马家张口结舌，百口莫辩。自己那时就只等着看他们马家的笑话了。反正，现在，他可以轻松了，问题在他这里简单化了，他这样想着，就显得轻松许多了，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他甚至发出了久违的笑声，尽管只是干嘿嘿两声。

　　　　“我是让女儿淘够了，你们接着淘吧！”他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性质。他要等着好戏上演。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棋差一招，秀秀没能让他如愿，在他将秀秀交到马家之前，秀秀就有了大动作。

　　　　趁着天未亮，秀秀听听爹娘已熟睡，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了，她拼尽全身力气，或许是爱情的力量以及逃生的重要吧，秀秀硬是把窗子上的钢筋弄弯了，显出一个能钻出头来的窟窿，她从屋里钻出来，顺利出逃了。或许，这是她最后的逃生机会，她只能牢牢把握住。

　　　　再想想，她觉得应该留个纸条，跟家人说一声，让他们找法庭帮助解决一下两家人的纠纷，以免马家没完没了纠缠他们，一家人过不了日子，永远没有安宁。她又爬回去，收拾了一下衣服，找了个小包袱，随意包裹起来，匆匆留下简单的纸条，赶紧逃离了。她要找叶明远，她要和叶明远一起私奔。

　　　　找到叶家，她怕惊动了叶明远的父亲，又爬进院墙，轻轻敲了叶明远房间的窗户。

　　　　叶明远听到动静，披了衣服，艰难地走出门来。他看见了秀秀，感到惊奇，刚要说话，秀秀赶紧用手堵上了他的嘴，示意他说话轻一点，免得惊动了叶明远的父亲。

　　　　秀秀是万分紧急的，她轻声解释说：“我在家已经呆不下去了，我爹明天要把我绳捆索绑绑到马家去，明天就做马家的媳妇，我被爹锁在屋子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扭弯了钢筋，才爬窗子逃出来，咱们快跑吧，要不然，咱们就没有机会了！阿远，你身上还疼吧？没法跑吧？”

　　　　“疼也得跑，这关系咱一辈子！咱就算是先在附近躲一躲，只要他们找不到就行，你先等一等，我进去拿点钱，给爹留个纸条，就写一句话，说一声，让爹别担心，咱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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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逃亡

　　　　趁着夜色，两个年轻人匆匆出逃了。尽管步履艰难，脚步踉跄，尽管路途迢迢，他们心中亮着爱情的灯塔，所以，再大的困难他们也完全能够克服！等他们确信后面没有人追来，也没有人跟踪，他们不再过分紧张，开始轻松起来。他们知道，他们终于逃出了牢笼，奔向了广阔的世界！他们一边走一边兴奋地攀谈起来。

　　　　“阿远，你身上还疼吗？”

　　　　“有你，我还疼个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感觉不到一点疼了。秀，咱们现在可是什么家都没有了。”

　　　　“傻样！有我们，就有我们的家！有我们，就不愁没有个家！”秀秀娇嗔道。

　　　　“对！我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家！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喝凉水都甜！我们再不要那个家！那里容不下我们！”

　　　　“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等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们抱着我们的孩子再回来！那时，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了！”

　　　　“秀秀，我们会吃很多苦的，因为我们要到处流浪。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叶明远忽然心生一种凄凉感。

　　　　“我们跑都跑出来了，死都不怕了，我还在乎在外面吃点苦？为了我们俩的爱情不上供桌，我们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现在，谁也拆散不了我们了！雷打不动，地动不摇，我们两个人愿意就足够了！真高兴！我们终于自由了，可以喘一口粗气了，彻底放松了！想想以前，还觉得挺好玩的，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难，那么可怕，一切都顺利过来了！真庆幸，我们竟然闯过来了！我们全须全尾地闯出来了！要没有这么一份磨难，我还真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在我生命中的重要，要不是你撺掇，我怕是自己闯不过来了！我们一生有这样一份经历就万分知足了。我秀秀，这辈子就是你的了，叶明远，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了！这辈子，你别想再娶别的女人了，这辈子你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了，我也不会让别人抢走了！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了！你还想反悔吗？来不及了！”

　　　　“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魔掌的，我要让你死！死一千次一万次！”叶明远装成很凶的样子，用汹汹的口吻，假模假样地说，“我会让你恣死！乐死！开心死！高兴死！笑死！幸福死！忘乎所以死！甜死！醉死！”

　　　　他们忘乎所以地放声朗笑，激活了寂静夜空。

　　　　“那，我送你一个毒气包！在你头顶上炸响，”秀秀假模假式地说，“里面装的全是全世界人的笑声，因为你的好让全世界震惊，联合国秘书长派我给你立上一大功！你就可着劲的疯吧！咱中国，你是独一无二受封赏的，你就偷着乐吧！”

　　　　又一串笑声抛洒空中。空气中浸透了他们的甜甜爱意。

　　　　这才是生活！真正的生活！他们孜孜以求的甜蜜生活！拥有爱情的生活！拥有甜蜜爱人的生活！饱含着爱情的仙境生活！

　　　　秀秀万分激动！她终于摆脱了嫁给瞎子的命运，她不敢想象，她会过那样一种生活！那是一种让他心烦意乱的生活！憋闷得让她发疯的生活！她一刻也受不了的生活！那不叫生活！那只能说是坐地狱！那样的生活，只会毁掉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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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逃亡

　　　　现在，她有一种心旷神怡的畅快与舒爽！即便是在晚上！她在兴奋地感受着外界的天高地阔！山高水远！历尽艰辛，饱经沧桑，一个人一直死心塌地爱着另一个人，而且两个人彼此互相这么爱着，而且走在了一起，走进了婚姻，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又有多少人能走进这一步！

　　　　他柔情蜜意地戳着她的鼻尖，她温情脉脉地戳着他的胳肢窝，笑声，在马路上、在空中飞扬激荡！

　　　　“阿远，我担心家人会收拾不了那烂摊子！马家不是那省油的灯！他们会不消停的！真不知道，爹娘对不对付得了？”秀秀安全了，又为家人担忧起来，她无法不对爹娘牵肠挂肚。

　　　　叶明远忙安慰她：“秀，不用替他们担心，倒是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咱现在是抛家撇业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吃也成问题，咱还是先想一想自己吧！咱以后怎么办？至于家人，你不是留了纸条了吗？让法庭帮着解决！咱们走都走了，担心也没有用！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得到解决的！”

　　　　“等天亮了，咱找辆拉货的车搭上，咱不去车站了，免得家里人去堵住咱们，咱可就脱不了身了！真被逮回去，咱以后可就没有机会跑出来了，他们会看死咱们的！”秀秀说。

　　　　“那咱们去哪里？”

　　　　“先逃出去，逃远了，他们找不到咱们了，咱再作打算。咱截辆车，它去哪里，咱们就跟着去哪里。”

　　　　“好！这主意不错。咱到哪儿，在哪儿干！”叶明远兴奋地说。

　　　　“那咱干什么活呢？咱除了种地，咱也不会干别的什么活呀？”秀秀有点发愁，打不出谱来了。

　　　　“咱碰上什么活干什么活，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另找活干！咱人都跑出来了，咱没有什么好愁的了，也没有干不了的活！”叶明远宽慰秀秀说。

　　　　秀秀他们终于逃出了家，逃出了那个囚禁自己的牢笼。

　　　　他们彻底获得了自由！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不过，他们离危险毕竟远了一些，很快，他们会摆脱恐怖的阴影，重新找回一种巨大的安全感。

　　　　片刻的出逃带来的欢乐之后，秀秀又陷入极大的惶恐之中。

　　　　秀秀虽然人已经从家中抽身而退，但心依然非常牵挂家里，她实在放不下心来，那个家里，毕竟有自己的亲爹娘！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要是家里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就是有大过天的爱情的幸福，又能有多大趣？倘若一个家庭分崩离析了，那她要承受多大的罪过！她良心何安？明明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怎么就如魔鬼一样附了身了？抽不离那个魔影呢？怎么就变成自己的事情了呢？自己怎么就难做到心安？

　　　　面对愁肠百结、惶恐不安、一脸漠然的秀秀，叶明远只能耐心细致地做说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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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惶恐不安

　　　　“秀，咱们都已经逃出来了，逃出来就是逃出来了，咱多想想咱们俩人的事情，咱不想家里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咱想也没有用，惦记也惦记不上，事情总会得到解决的，天塌不下来，咱再担心也没有用，咱还是想开吧。秀，不要以为自己多么重要，有你也天亮，没你也亮天。没有你，他们照样要解决这件事，事情不会因为缺了你就没有个了结了，总会了结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他们一定有别的办法解决，他们有个钉子就想挂，没你还不挂东西了？秀，你不愿让人当马骑，就没有人骑上你，你要是就想让人家当马骑，人家一定想骑你头上拉屎！现在，咱们自由了，没有人再打我们了，管我们了！咱应该高兴才是！开心一点！秀，我为你挨了那么多打，我不是找不到个人打我，我还要劳你们家的人亲自动手打我，我不挨打难受，心里别扭，过不去，你要是离开我，我这打还真白挨了，我有多冤枉！多多少少，我这些打还值得，你跟我跑出来了，要是你嫁给马明扬了，我这打还真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是有病，送上门让他们打！现如今，总算是打出那么点意思，我就觉得值了！秀，咱们抛家舍业、有家不能回，咱得吃多少苦，还不都是他们逼出来的，咱多想想自己，以后咱们怎么过，咱们上哪儿。秀，开心一点，事情该怎样还是怎样，想也没有用，就干脆别想那么多了！秀，你的事永远是我的事，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我和你不会是两股道上的车，我和你永远不会两不相干！”

　　　　“我们的事是小事！家里的事才是大事！爹娘他们也是不想欠下马家，所以，拿我开刀，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做的也没有什么错，他们有他们考虑问题的角度，你不能说他们的做法不正确，他们这样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谁让我是他们的女儿呢？他们对我凶也是应该的。他们也是想让良心过得去，我觉得父母也不容易。万一马家豁出去，杀人不眨眼，那就糟了！”

　　　　“已经走出这一步了，后悔也晚了，少想那些没有用的吧，没有你，他们或许会有别的更好的解决办法。千万别以为别人离了你活不了，地球照样转！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天塌不下来！少了你这窝蜂子，人家还酿不成蜜了？少了你这盘醋，别人一样蘸饺子吃！死了张屠户，还吃不上带毛猪了？他们总有办法的。”

　　　　秀秀心理稍稍安顿下来。

　　　　可是，他们该怎样安排以后的生活呢？

　　　　两个人陷入了一片茫然。

　　　　这只是改革开放初期，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刚刚开始实行的八十年代初期，农村人还没有从农田里解放出来，人们也就是刚刚从温饱线中走过来。没有多少闯世界的农民。

　　　　秀秀他们面对着外面的世界，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应该去到哪里。面对花花绿绿的世界，在他们眼前，两眼一抹黑。

　　　　他们只有这时，才深刻体验到出门的难处，在家的方便。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他们现在是深深切切体验到了。可他们没有办法回家，只能背井离乡，过漂泊不定的生活，只能在外面胡乱闯荡。

　　　　眼下，要紧的是找个解决吃住的地方。他们逃出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