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商途-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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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卓辉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难处，葛半城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的心里一直在一个念头，原来他们之所以不再跟自己拼价格，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自己虽然把资金回笼了，可接下来怎么办？没有货生意怎么做下去？自己下面的批发商若是没有货给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别人的批发商了。这可都是自己的生意长久做下去的资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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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你卖我就收（二十）

　　　　“老伙计，老哥哥我如今库房里是空空如也，你再怎么难也要帮帮老哥哥，总不能看着我没米下锅吧！”

　　　　葛半城知道邱卓辉有办法，而且是一定有办法。作为这个行业的大佬怎么可能让仓库中只有二百匹绸缎呢？不过是加价的托词罢了。

　　　　葛半城把姿态放得够低，也是为了让邱卓辉的刀砍下来不要太狠。这么多年面子上的交情还是有的。

　　　　“老哥哥，你这样让我很为难！”邱卓辉一脸的苦相。

　　　　“你也知道今年的虫害严重，桑树减产，很多的蚕农因此都减少了蚕种的培育，生丝少了五成，这个时间段想要再收丝绸很难呐！即便有，价格也高的怕人啊！”邱卓辉诉说着自己的难处。

　　　　葛半城心中暗骂这老家伙是越老越狠辣。哪年的桑树上没有虫害？往年还不是我要多少你就给我弄多少？还使劲求着我买。今年看我要的急，这就来敲我竹杠了？

　　　　别管心中怎么想，话是万万不能这样说，除非葛半城真的不想做丝绸生意了。

　　　　“要说在这大江南北，谁都搞不到丝绸我都信，要说你都搞不到，老哥哥我是怎么都不信的。”葛半城一脸的谨然望着邱卓辉道。

　　　　“老哥哥，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么多年，要说搞不到货，那是假话，可那价格，我实在张不开这个口啊！”

　　　　葛半城咬了咬牙，心道，这次想要不被宰是不可能了，看看他这刀有多狠吧！

　　　　“咱们兄弟一场，这个时候你不帮我谁帮我？至于价格，只要老伙计你说出的价，我绝没二话！”葛半城话说的邦邦响，一副绝无二价的表情。

　　　　邱卓辉沉吟半响，咬咬牙说道：“加五成，加五成我尽量去试试。”

　　　　“好，半个月我要两万匹。”葛半城回答的干脆。反正该吃的亏一定要吃，不妨表现的爽利一些。

　　　　“好，无论如何我保证按时交货。”邱卓辉也爽快的承诺道。

　　　　又盘桓了两天，葛半城打道回府。虽说多花了一半的银子，好歹货源总算有了着落，生意的路长着呢？一时的胜败算不了什么。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邱卓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容上反而出现了一丝的懊悔。还是修炼不到家啊！才五成啊！我想好的是翻一倍啊！葛半城不愧是老狐狸。想必事前都打听清楚了，也明白这市面上的行情了，故意在我这里装可怜呢！哎，要是我心再恨一下，这多出一半的钱就到手了！我怎么这么心慈手软呢！

　　　　这一个月葛半城都在奔波中度过去的，他经营的各个产业无一例外都经历了货源短缺的困境。也不知道是谁放出风去，说葛家的产业遇到了大麻烦，资金都出了问题。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本来都是先货后款的老客户，现在不但要求先款后货，还要将价格还比往年高。

　　　　偏偏此时店里已经没有存货，只得暂时停业，更坐实了外边的传言。好在葛半城手中的现银还算充裕，现款现货一文不少，这才让质疑的声音降了下去，不过等到货置办的差不多的时候，手中的现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本来在货出的差不多的时候葛半城提出要将孙鑫的那部分借款归还。可孙鑫说什么不要，说自己一时半会用不到，不如放他那里自己还能有些利息。葛半城也觉得钱没有嫌多的，本身做生意的周转就需要不少的银两。当时表示只要孙鑫要就立马抽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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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交货（一）

　　　　这大半年的时间崔天赐基本都呆在杭州城。前期是葛半城攻势猛烈，为了安定人心，崔天赐不得不坐镇，后期联络了各个商家，需要他从中斡旋，更是脱身不得。

　　　　这次他不得不回去了，朝中来人催货了。

　　　　自打成了贡品，接了订单，崔天赐就没管过，全是崔琰在忙活。想想父亲那身体，崔天赐就觉得心里难受。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崔天赐对回家还是充满了期待的。一路上崔福崔喜也是高兴的不行。

　　　　这些日子呆在杭州每日里都过的惊心动魄，他们都是崔家的老家人，命运与崔家息息相关。虽说他们帮不上什么忙，每日里还是暗自在位崔家担心。

　　　　崔天赐离家多日，对家人也想的紧。他本就是个注重亲情恋家的人，这次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离家这么久。

　　　　师傅谢安的身体一直没见好转，这也是崔天赐最牵挂的地方。这个年代像他那样的已经是高寿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而去。

　　　　带着这样的焦虑崔天赐回家的心情也急迫起来。进了村来到家门口，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在门口停着。看那装饰的风格应该是女眷所乘。

　　　　这是谁来了？崔天赐心中升起一个问号。进了府门赶忙往内院走。刚进府门就听到笑声不断的传来。听到这笑声崔天赐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角。满身的疲惫也是一扫而光。

　　　　当内院的门打开，你声姐喊出的时候，内院里一片静寂。

　　　　“小弟！”一声惊喜的叫声打破了静寂。

　　　　映入崔天赐眼帘的正是自己的二姐轻云。一年多的时间面庞依然如在家般一样。只是少女的发髻挽起变作少妇的打扮。

　　　　“弟，你又瘦了！”走到近前的轻云看着跟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心疼的说道。

　　　　“姐，你还好吗？姐夫对你好吗？”

　　　　自从出嫁以后，崔天赐就没再见过轻云几次。虽说隔得不算远，但毕竟是两家人，哪里像在家一样，随时都能相见。

　　　　轻云眼睛里的光彩一暗，随之展颜道：“当然挺好的，他敢不对我好吗？他不怕我的好弟弟去找他算账？”

　　　　“呵呵，那就好！算他识相！只要他对我姐好，那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否则，哼哼！”崔天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赐儿，你们姐俩在院子里说什么呢？赶快进来！”屋里白玉淑喊道。

　　　　原来轻云也是刚到家中没多久。父亲崔琰还在纸坊赶工，母女俩刚说了一会话，崔天赐就回来了。

　　　　“母亲，孩儿离家这些日子，您老的身体可还好？”多日不见母亲，崔天赐甚至都觉得有些陌生，说出此话，他自己都觉得别扭，感觉太生分了些。

　　　　“赐儿，这些日子可还好？崔喜崔福两个大男人怎么能照顾好你呢？早知道要呆这么久就让春桃和秋菊跟过去了！”白玉淑对崔天赐的语气倒是没多少感觉，只是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对自己远归的儿子絮叨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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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交货（二）

　　　　“母亲，我能照顾好自己！”崔天赐撇了撇嘴表示对母亲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很是不满。

　　　　“弟，知足吧你，像我这样嫁出去的女儿像要听一声母亲的唠叨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吗？”轻云幽幽的说道。

　　　　“你这孩子，在婆家可不能这么说。让你婆母知道可是要怪罪的。”白玉淑生怕女儿子在婆家有怨言惹得婆母反感，赶紧提醒道。

　　　　“母亲，让姐姐这么小心翼翼的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崔天赐对母亲的叮嘱不以为然。在后世的儿媳妇哪里会在乎婆婆的脸色？在他的脑海里婆媳相处自然应该是后世的模式。

　　　　“小孩子家懂得什么？你难道忘了嫁到邻村的淑秀因为和婆婆不和被休回了家，最后投河自尽了吗？这样的教训还少吗？自古以来不孝敬婆婆的媳妇几个有好下场的？”白玉淑一脸严肃的说道，生怕女儿被儿子的歪理邪说给误导了。

　　　　轻云做了这段时间的媳妇自然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她也明白母亲的苦心，当下便道：“弟弟不懂为女子的难处，母亲的教导孩儿记在心里了。”

　　　　看着母女将气氛搞的这么严肃，崔天赐有意转变下氛围，打个哈哈道：“母亲，孩儿饿了。赶了一天的路，累着呢！”

　　　　一说到这，白玉淑立马忘了之前的事情，赶忙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干嘛不早说？轻云你们姐弟俩先回屋等会。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

　　　　说完，白玉淑匆匆忙忙的去了厨房。姐弟二人也回到了客厅。

　　　　“小弟，我听说这段时间你遇到了很多事？可还好？我们家现在也算是有些家产了。何必再与人争斗呢？你还小，将来的路还很长。等过些年你大些了再想去挣也还来得及啊。”等到白玉淑一走，轻云便急切的说道。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她实在不想崔天赐受到任何的伤害。

　　　　崔天赐眉头一皱：“是王启泰说的？”

　　　　这些烦心的事情崔天赐并不想让轻云知道。作为一个在家的女人，知道这些事情除了给她们增加担忧和烦恼之外不会起任何作用。对王启泰这样的做法崔天赐莫名的恼怒。

　　　　“小弟，不要怪你姐夫，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你动用了这么大的手笔。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承受的起吗？父母这么大年龄了也不能让他们再受打击了。”轻云苦口婆心劝道。

　　　　“他还说什么？”崔天赐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轻云并没注意这些，继续说道：“小弟，你姐夫还说对方的财富不是一天积累起来的。你年少气盛是要吃大亏的，还说让你见好就收，别太得寸进尺了。小弟，我觉得你姐夫说的很有道理。”

　　　　崔天赐眉头皱的更紧了。王启泰这是什么意思？

　　　　“王启泰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的？”

　　　　“我来的时候啊！”

　　　　“他是不是想让你劝我？”

　　　　“没有，你姐夫没让我说这些事。是我，是我担心你！”轻云以为崔天赐误会了，赶忙辩解道。

　　　　“姐，没什么。姐夫也是对我关心，我知道。你放心，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了。姐还不相信你的弟弟吗？”崔天赐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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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交货（三）

　　　　轻云本就不是心机深沉的女子，看崔天赐说的那么笃定也就放过去了。

　　　　崔天赐又问了问在王家这段时间的情况。崔天赐怕轻云不说实话，只是转弯抹角问些看起来不相关的问题。

　　　　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崔天赐了解到王启泰对轻云还算可以，毕竟是新婚燕尔，轻云可谓绝色，又是这么温柔恬静的性子，只要这个男人身体心理没问题，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王启泰有意无意就在轻云面前说起崔天赐，一会夸他是少年英才，一会又说他恃才狂傲，将来必受重挫。言语之中颇多前后矛盾之处。

　　　　崔天赐还注意到一个人，在轻云的生活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这个人就是轻云的婆婆张氏。

　　　　轻云到了王家和婆婆过了一段时间的蜜月期，后来张氏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轻云哪里都不顺眼。轻云被弄得不知所措。背地里整天擦眼睛抹泪。后来王启泰偷偷告诉轻云，说他母亲不知道听哪个多嘴的婆娘说的，新媳妇进门要立规矩，否则在家里扎下根以后根本不会把婆婆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这么个当妾的婆婆。

　　　　所以这些日子张氏就在给轻云立规矩。王启泰也心疼轻云，私下里跟张氏提过几次，每次都被张氏苦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个白眼狼。害的王启泰也不敢再劝了。

　　　　这就这样轻云被张氏的规矩折磨的苦不堪言。本以为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尽头，却没想到最近的时间张氏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轻云的态度又恢复了初到王家的热情。这倒让轻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崔天赐却明白王家人的不同表现都是因为自己带来的。王启泰是因为嫉妒，而张氏则是觉得崔家将来能帮到王家。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轻云在王家过的并不是十分如意。可看轻云的话里话外对这种生活还觉得过得去，说女子就是这样的命运，而现在的她不过是重复所有女子必经的路线，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对此崔天赐只能表示无语。当事人都是这个态度了，哪怕自己是弟弟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轻云说的也是实情，这个朝代女子的确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自己拿后世女权主义盛行时新媳妇在家中的地位来对比，显然是不现实的，也不切合实际。

　　　　此时下人们陆续从厨房端菜进来。不到一刻钟，十几样菜就摆上了桌子，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怎么还不吃？赐儿，这个是你爱吃的虾仁脆白玉，还有锅仔煮羊肉。轻云，这是你最爱吃的棕烧仔排。好久没吃娘做的菜了，快尝尝，还是那个味不？”此时白玉淑进了屋里，看两个孩子看着一桌子菜并没有动手吃，便边给两人夹菜便唠叨道。

　　　　“母亲……！”轻云话刚出口，缺无法再继续下去，泪珠已滚满脸颊。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才会不辞劳苦在厨房里辛苦操劳，也只有自己的母亲才会记得孩子每一个喜好。只有自己的母亲才会不计较你为她做了多少，而只想着让你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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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交货（四）

　　　　轻云这顿饭吃的比在家里多了一倍都不止。崔天赐吃了三碗才罢手，这些日子在外边哪里有母亲做的饭可口。

　　　　吃罢了饭菜，崔天赐问母亲，父亲好久能回得来。

　　　　“这几天恐怕都回不来，每天都在纸坊那边歇了。听说是要赶工期，怕误了交货的时间。”

　　　　“这怎么行？父亲的身体还没恢复好，这样操劳，会累出病来的。再说不是还有个多月才正式到期吗？完全来的及啊！”

　　　　崔天赐听完便有些急。父亲的身体他知道，跟前些年比起来差了很多，经不起大的折腾了。自己走的时候货已经准备了八成了，按说不用这么着急，却不知为何父亲如此赶工。

　　　　“赐儿也不用这般担心，这些日子你父亲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他只是指挥工人做工，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白玉淑宽慰儿子道。

　　　　听母亲这么说，崔天赐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看天色已黑，便收拾了安歇了。

　　　　翌日一早，崔天赐便赶往造纸坊。

　　　　如今的造纸坊比起当初建造的时候又扩大了一倍不止，专门划出一片来生产“贡纸”，生产贡纸的人员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忠心方面都有保证，同时也能保证生产效率。

　　　　等到崔天赐看到崔琰的时候，心中还是咯噔一下。崔琰的气色完全不像白玉淑说的那般好，脸色暗黄无光泽，背已经有些佝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崔天赐心疼的说道。

　　　　“赐儿，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哎，如今是咱崔家的坎啊，要是过不去，恐怕崔家就此败落喽！”崔琰长叹一声，眼泪就要下来。

　　　　“父亲，这是为何？”崔天赐一脸诧异，他只是听说宫中来人接受贡品，何至于事情如此严重。

　　　　“来的公公要求十日之内必须将贡品准备齐，否则……否则便以欺君之罪论处，抄没家产，全家充军发配。”

　　　　崔天赐听到此处，眉头狠狠一皱，贡品的交付日期还有一个月，居然现在提前改期。不知这是朝廷的意思，还是具体办事人自己的意思。

　　　　崔天赐心中揣测，这八成是经办人想要索要好处。想及此处心中也就踏实了许多。

　　　　崔天赐将自己的揣测跟父亲说了。崔琰心中略略踏实了一些。但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对于崔天赐让他回家休息的建议断然拒绝。

　　　　“父亲，这朝中来的人现在何处？”

　　　　“他们走的时候说等我们货品备齐到杭州知府衙门找他。”

　　　　“哦？”崔天赐应了一声，这事有蹊跷。若是来人对自己敌视，那蔡京没道理不跟自己通个消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自己要去问个明白才得行。

　　　　想到此处，崔天赐便让父亲继续安排生产贡纸，只是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自己则返回杭州，看这个钦差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杭州城，蔡府。蔡京的书房今天临时换了主人，崔天赐来府中拜见蔡京，直接被下人引到了这里。

　　　　“我想你来蔡府就是为了见我吧！”

　　　　崔天赐来到书房，见到的却是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此人身量高于常人，而且很是魁梧。皮肤微黑，颌下有十数根胡须，根根如钢针般坚硬挺直。让人一见难忘。

　　　　听到对方的话语，崔天赐有些迷糊，自己来蔡府的目的就是来见那位来接受贡品的中官。可对方应该是名太监啊？可眼前这位明明是个纯爷们啊。

　　　　对方看崔天赐眼神中的迷惘，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提醒道：“这次我便来是负责接受贡纸进京的钦差。”

　　　　崔天赐心中咯噔一声，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居然忘了问父亲这中官的相貌。他猛然想起宋朝确有一位长得最不像太监的太监，他就是六贼之一的童贯，最后官封到郡王，这可是北宋末年的风云人物。

　　　　“原来天使就在眼前，恕小人年少无知，不识贵人当面，死罪死罪！”说罢一躬到底。

　　　　崔天赐姿态放的够低，而且特意提到了自己年少无知，这也让童贯想起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是自己太苛责了。不过他这般年少，可以帮助自己完成心愿吗？

　　　　“不知者不罪，坐下说话。”

　　　　童贯吩咐一声，崔天赐便在下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半晌，无言。崔天赐抬头望去，看童贯坐在座位上只顾品茶，仿佛茶碗里是绝世佳茗值得仔细品味一般。

　　　　一般这种场合都是尊者先挑起话题。这既是尊重也是惯例。可眼前童贯显然一时半刻品不完杯中茶。这让崔天赐心中暗骂没有小jj长得再像男人也是变态。

　　　　不过骂归骂，眼前的僵局必须要打破。

　　　　“大人，小人今日确实是专程来找大人的。”崔天赐只得接着童贯刚进门时的话头说道。

　　　　“可是贡纸已经生产完毕可以起运了？”童贯似笑非笑的看着崔天赐。

　　　　“大人，家父日夜赶工也无法保证贡纸可以提前二十天启运，还望大人向圣上说明，代为转寰一二。”因为不明白童贯的来意，崔天赐把话说的特别诚恳。

　　　　“你以为抄没家产，充军发配是戏言吗？”童贯脸色一寒，冷声说道。

　　　　崔天赐在心中又把童贯的祖宗八代骂了一遍，恨他们怎么生出这么个阴阳不调的怪物。口中却说道：“律法森严，小民岂敢轻犯？只是当初圣旨中所言的交付时间尚未到，如此惩罚让天下人难以心服。”

　　　　童贯眯了眯眼，心道，这小子倒是有几分骨气，敢在话语里顶撞于我，看来蔡京说的靠些谱，这孩子是有几分不俗。

　　　　“你是说你心中不服吧！”

　　　　“小民觉得朝廷取信于民不易，当珍惜朝廷的信誉。”

　　　　“可我告诉你，抄没家产，充军发配并非虚言，罪名却是通敌卖国。”

　　　　崔天赐呆住了。这童贯莫非是从文革时代穿越过来的？专门喜欢给人扣帽子吗？

　　　　“一月前，辽国使者来我朝抗议，辽国女真人叛乱，其中一个首领名叫完颜绪升，勇猛无比，现在是辽国的心腹大患。其人来自我朝，而且曾经是杭州城中一个叫长乐帮的帮会之中。而现在的帮主正是你，崔天赐。我没有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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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交货（五）

　　　　崔天赐已经很久没有全绪升的消息了，却没想到最新的消息竟然来自童贯。看来女真人反抗辽人的统治已经开始了。

　　　　没想到全绪升居然在其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而历史上金人灭辽以后便是灭宋。到时候全绪升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身份呢？

　　　　崔天赐的思绪已经飞到千里之外了。童贯看着呆呆的崔天赐以为是被这个消息吓傻了呢。毕竟里通外国，无论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个小罪名。

　　　　“此事本属辽人内部事宜，但宋辽毕竟是兄弟之邦。这完颜绪升又多年在我大宋朝生活。针对辽人的抗议，朝中也有少数人建议抓捕长乐帮余党给辽人一个交代，不过都被朝中的强硬派给驳回去了。可是月前，朝中有一半以上的御史重提这个话题，强烈要求将长乐帮定为叛逆，抓捕以后交付辽国，以安邻邦之心。最重要的是宫中也有人在撺掇皇上将你们交给辽人。而且皇上的心思已经被说动了。”最后几个字童贯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此时崔天赐已经收敛心神，回到现实。童贯的一番话让崔天赐心像巨锤敲过一般，从童贯的语气里崔天赐能判断出确有此事。

　　　　此事非同小可，如童贯所说，本来已经平静了事情忽然掀起狂风巨浪，那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若是让他们成功了，那崔家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