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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唐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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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并无恒山王这一王号,所代指则是庶人李承乾,其人尚留子嗣于世。李承乾虽然在太宗朝被废为庶人,但毕竟也曾是大唐储君,曾集人望、气数于身。
神皇要革命,自然要除掉这些唐家残余。周兴说要顺势扫荡,趁着这一股劲头除掉同样是废太子后代的嗣雍王一家,丘神勣一听便觉得远比自己眼前这一打算靠谱。
“既然有了这样的谋算,为何不早说?隐此一言,却让我误解侍郎,以致伤情,真是、唉,此事就此作罢,且由侍郎权度。”
丘神勣沉默片刻,便抬手收回了属下整理用于构陷嗣雍王一家的卷宗,神情已经大大好转。
他选择以此构陷嗣雍王一家,其实心中也存迟疑。毕竟自身眼下处境并不算好,先是强求出征突厥违背神皇意愿,之后武三思暗示他助推北衙军事他也迟疑不定。
丘神勣近来也在思忖,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赖神皇提拔,本身对神皇也有着足够的忠心。
之所以近来有所离心,主要还是嗣雍王一家这一心结难除,特别这一家人近来渐有起色,大有重获神皇亲昵的趋势,难免让丘神勣心生自疑。之后一系列的举动,也都因此而生。
现在听到周兴托底,他自然大大放心,长久压抑的情绪也变得舒缓起来。
周兴见丘神勣眉眼渐渐舒展,稍作沉吟后又说道:“大将军势位至此,只要圣眷不失,何惧阴魂不散。今日朝堂人事纠纷,还是要多加重视啊。”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一句,想让丘神勣意识到真正危机在哪里。也不能说是善心,只是恐怕被丘神勣所连累。
丘神勣闻言后便哈哈一笑:“多谢侍郎提醒,谁人要加害我,难道我会不知?今日陛下殿中护我,之后自然要更加忠勤,助神皇陛下扫除朝野奸邪!”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叨扰良久,不再耽误侍郎任劳案事。眼前诸事了却,再邀你过府欢饮。”
“这是自然,自然。”
周兴亲自将丘神勣送出官署,望着对方扬长而去,心中却仍有些替丘神勣发愁。待到转回官署,他便见到直堂廊下尚书张楚金正厉目凝望着他,硬着头皮上前见礼,心中却冷笑起来,且容你再嚣张短日。
得知嗣雍王一家祸将不远,丘神勣心中烦躁大消。他此前之所以无顾其余都要强除掉这一隐患,就是眼见薛怀义北征军事势头勇健,担心其人挟威归来,更助涨嗣雍王一家声势。
现在这件事有周兴这专业人士暗中操作,已经无需他再更作过问,用心更多自然是如何扭转当下处境。
朝堂上张光辅出言助他,也让丘神勣既惊且疑。这老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良善,此前他有心攀交,名帖都被直接丢出。今次却发声相助,其人背后动机如何,也让丘神勣忍不住心中思忖。
宰相看不起他,其实丘神勣又何尝看得起这些宰相。他专掌南衙军权,是眼见到这些宰相们在神皇权术驾驭之下溃不成军。真要讲到权位长固,这些宰相们哪一个也比不上他。
之前预谋外任,丘神勣对政事堂人事诸种也多有了解。这一次想要拿掉他军权的,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内史岑长倩。
岑长倩久任兵部事,去年又节制大军去平灭越王李贞的叛乱,在这过程中与另一名宰相张光辅闹得不是很愉快,归朝之后张光辅也远比岑长倩风光得多。
大概是为了自身权位计,岑长倩便将心思打到了南衙禁军这里,搞掉丘神勣安插亲近自己的大将以固其相位。
至于张光辅,此前多有倨傲张狂,自然也树敌颇多,如拜相在即、却被远贬于外的狄仁杰之类。大概是在凤阁中感受到岑长倩带来的压力,一方面又见诸边军事报捷在即,也不得不稍作低头,通过今次一事来向神皇示好。
想通这些之后,丘神勣对张光辅自然也不会过分感激,只是更加有感于在神皇陛下强威之下,宰相们已经是越发的势弱。
此前他有些判不清形势,在北衙军事方面表态便有些迟疑不定,担心一旦表意错误,或会让宰相对他群起攻之,譬如西京留守的格辅元。
现在看来,一切还都在神皇陛下的掌控中。既然如此,丘神勣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返回南衙官署之后,当即召来府内录事,口述上书表示对百骑扩军的支持。
至于理由也是现成的,金吾卫值宿压力实在太大,难以兼顾内外。此前因为更加专注禁中值宿,甚至连自家园宅别业都被贼人侵入。所以也该顺应时务所需,适当放弃一部分禁中值宿事务。
如此一来,既能示好于神皇陛下,挽回一些此前忤意的恶劣影响。也能将此当作一个说辞,免除之后言官继续借那一桩刑事向他发难。至于对他心存不善的宰相,自有神皇陛下去收拾。
当丘神勣这一份奏书经由政事堂送入禁中时,武则天览过之后,眉眼才渐有舒展:“老物虽然偶或刚愎,大节方面还是能有自守。”
只是讲完这话后,她便又吩咐纳言武承嗣:“另择专使,细察积德坊贼事。传告懿宗加速入洛,过城之际,先捕洛州司马弓嗣业!”
她这一次用事外边,是准备一举扫除宰相们的掣肘钳制。张光辅内结禁卫,外通诸州,相对而言威胁要更大一些,所以准备突厥方面战事一有结果便即刻下手。
至于岑长倩,表面看来虽然不声不响,但其实底蕴要远比张光辅更深厚得多。所以需要等到更加重要的西征战况传回,武则天才有底气考虑是否将之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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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6 好狗恋旧槽
大朝会结束后,李潼返回王邸,当即便召来田大生,吩咐道“布置在积德坊丘氏园邸的人手,都撤出来吧,先入修善坊安顿下来。”
田大生闻言后便点头应是,也不多问原因。
实在是这种层次的勾心斗角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过往的生活阅历与经验,正如他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短短几句话,那个合宫县主簿怎么就疯了一般做出那样的举动,以至于在都邑之内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自己等人正在参与到了不起的大事中来,这种感觉既让他忐忑,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丘神勣高居金吾卫大将军,想要凭着市井之间的人事接近其家门实在不容易。
能够凑近其积善坊园邸别业实在也是侥幸,围绕于此李潼还有更多计划,可是今日朝会几方宰相加入,使得局势混乱起来,丘氏这座园邸肯定也会成为一个焦点,不好再搞什么小动作。
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李潼还是决定当弃则弃。无论是宰相们还是他奶奶武则天,一旦认真关注这一点,李潼那一点人事布置实在很难隐瞒。
一旦迟疑不定,说不定那些人手都要陷入其中。就算他们足够忠义,不会透露隐细,但自身肯定也是性命难保。
待到田大生离开之后,李潼又让人唤来钟绍京,待其入席后才说道“此前因在禁中,少知宫外事务,偶或放纵不学,累及钟君。幸在缘数流转,畿内再逢,让我能稍补前失。委屈钟君府事典签,容身之后,再图徐进。”
钟绍京闻言后便连忙拱手道“卑职旧前多有礼慢,幸在大王宽宏雅量,不厌旧恶、容我府中,卑职感激涕零!”
从好好的凤阁主书被一脚踢出来,钟绍京不可谓不委屈。但在禁中流落数月,最终还是少王不计前嫌收留了他,也让他对少王生不起什么幽怨。
毕竟说到底,他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主要还是欧阳通与凤阁内史张光辅的缘故。
“典签总是受我殃及,思来每觉有愧。我是事外之人,即便想做补偿,不知如何着力。今日大朝,途见考功员外郎沈学士,道我神皇陛下将要再开制举。我有心推荐典签应举,只恐旧日余韵未消,反再累典签。”
李潼顿了一顿,见钟绍京神情激动,便又说道“所以也想请典签自访凤阁同谊,若是张左史已经不念旧事,我即刻具书相荐。”
钟绍京听到这里,已经激动得离席下拜“卑职能容身府中,敬奉恩主,已经感激不尽。非图大望,只是念及旧劣辱职,终究意不能平。应举无论成或不成,愿以清白之身敬事大王,无使人因旧谤议王府纳垢之所!”
听到钟绍京这么说,李潼也忍不住感慨人终究还是要经过现实摔打才能变得成熟起来。无论钟绍京真实心意如何,这番话听起来就让人感觉舒服。
“府事本就清闲,典签也不必终日困此,去罢。”
他摆摆手,示意钟绍京现在就可以去打探消息。
原长史王贺旺被他奶奶弄走之后,李潼在凤阁已经没有什么消息来源。眼下他上层的消息渠道主要还是司宫台的老太监杨冲,但太监这一群体实在式微,外朝高层之间的人事纠葛实在无从了解。
这一次宰相们接连加入进来,李潼也需要实时的情报去判断下一步局势走向。让钟绍京去联络故谊,正是为此。之所以不将话明说,除了对钟绍京信任仍然有所保留,也是担心钟绍京目的性太强烈,反而会被人借机牵连。
实在是张光辅在这一次朝会中表现实在太让人惊讶,救场救得这么及时,难免让人怀疑其人究竟与丘神勣有多深的联系。
一个宰相如果与金吾卫大将军勾结起来,所爆发出来的能量不容小觑。武周后期的神龙政变,参与人员正是宰相加禁军将领。
李潼怀疑张光辅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今次这么做则是要给人传递一个假象。毕竟政治上的较量,只要没上升到必须要发动武装政变的烈度,看得无非是谁的架势更足。只要虎皮扯起来,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李潼主要靠的就是这一招混日子,当然还没资格玩到这么大。但就算是这样,他都有些怀疑张光辅跟丘神勣到底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络。
可以想见,张光辅这一操作肯定也会迷惑相当一部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做完这些后,李潼又闭门沉思起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想骂娘。
他手中可用人力本就不多,好不容易抓住一个丘神勣的漏洞加以布置,结果从一开始的傅游艺就玩得有点脱轨,等到影响上升到更高层面,宰相们一个两个的瞪着眼、比他会玩多了,让他那一点小心机反而变得可有可无。
现在的局面是,一派人想废掉丘神勣,一派人则保住丘神勣。名利场中,不怕你树敌多,就怕你没存在感。
李潼本来想给丘神勣罗织一点有的没的罪名,让其人能够跟将要遭到清洗的张光辅扯上那么一点关系。结果现在倒好,张光辅直接跳出来,就差跟人明说谁敢弄我俩?
此前李潼挑事是挑事,可是现在事儿真的挑大了又有点后怕,担心他奶奶能不能控制住局面。
一旦玩脱了,按照武则天那亲情方面素来少节操的行为作风,牺牲掉他们一家从而换取将丘神勣拉回来,这并不是难以做出的决定。
虽然从长远来看,丘神勣真要提出这要求也是在作死。但真要发生这一情况,丘神勣是不是作死,跟李潼也无关了,那时自己都埋坟里了,也没办法再幸灾乐祸。
其实对于更大的杀机,李潼不是没有防备的预案,也是此前在魏国寺的时候受到了启发。
武周代唐主要是从佛典中寻找其理论依据,比如眼下魏国寺正在紧张编撰的《大云经义疏》。这部经书其实是通过对《大云经》的注解去掺杂武则天将以女身为帝的说法,经文本身并无,仍然是有些穿凿附会。
但其实另有一部经书,直接在经文本身便指明女身为帝的合理性,名字叫做《佛说宝雨经》。这一部经书之所以不如《大云经义疏》名气那么大,只是因为生不逢时。
《大云经义疏》编撰于武周革命的关键时期,是武则天这一时期仅有的经义依凭,所以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宣传。至于《佛说宝雨经》,则译成于大局已定的长寿二年即公元693年,所以在宣传力度上便不如《大云经义疏》那么大。
如傅游艺此类渴求上进者,为了武周代唐都操碎了心,直接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李潼作为一个亲孙子,没有丝毫表示也说不过去,所以他是打算由此入手,私下里搞一个半梵文半汉文的经幢,刻写上一部分宝雨经的内容,做旧一下。等到谁要下黑手弄他的时候,赶紧献上去给自己续一波。
所以说为了保住自己小命,李潼也真是操碎了心。如果这一次丘神勣敢自恃特殊时期而恣意作死,李潼打算先用一用,让他奶奶别那么冲动,留下孙子兴许还能再给她惊喜。
钟绍京没有让李潼失望,虽然不知少王真实意图,但在傍晚返回王府的时候,还是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消息。
“卑职午后于承福坊约见故友几人,小知凤阁几事,关乎重大,不敢隐瞒,疾行归府回奏大王。”
钟绍京神态严肃说道“朝日之后,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进言政事堂,言金吾卫宿卫职重,请北衙百骑再扩以分南衙宿卫之劳……”
“这是真的?”
李潼闻言后脸色顿时一变,有些不敢置信。
钟绍京点点头,又说道“凤阁张相归署后暴跳如雷,痛骂丘神勣猪狗之才,闻者颇多……”
“哈、这真是……”
听到这里,李潼心情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本来不太相信所谓天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大大挑战了他这种认知。
朝会上宰相们各执一词,使得丘神勣没有被夺掉军权。本来以为宰相跟南衙大将联合起来是一股非凡的政治势力,结果没维持一天直接就被猪队友拆台。
原本李潼还忧心忡忡的闭门分析,可是听到钟绍京讲起张光辅直接在凤阁便破口大骂,可以想见其人是怎样的愤慨。从张光辅角度而言,丘神勣这么做真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从李潼看来,张光辅又何尝不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今天朝堂上他就算不发声附和拿掉丘神勣军权,但凡能够保持沉默,都不会完暴露出宰相们分歧已经这么严重的事实。
至于丘神勣,也真是色厉内荏,好狗恋槽。平时那么威风,欺负起自己来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结果朝堂上被人轻敲一下子便原形毕露,摇着尾巴跑回去找温暖。
原本李潼还担心,一旦张光辅跟丘神勣达成什么政治层面的默契,架势撑得太足、会让武则天在接下来的布局中都投鼠忌器。
现在看来,在人心的把握上,李潼较之他奶奶还差了许多。特别是丘神勣这种用惯了的鹰犬,关键时刻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武则天简直是洞悉入微。
用男女关系来做比喻的话,丘神勣这么做真是一个注孤生的直男癌,月老钢筋焊条给你接的缘分都被你生生拗断。以后朝堂中凡有什么风吹草动,谁又会带上你?注定一辈子只能做武则天的狗,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任何政治前景。
此前李潼在谋划对付丘神勣的时候,考虑更多还是其人南衙大将的身份,可是现在,仅仅只是舔狗之间的较量,老子谁都不怕!
………………………………
0147 威名远播陈街使
永昌元年七月,注定是不寻常的月份,初一朔日大朝会上的人事纠纷已经令人惊悸不定,而当风暴彻底爆发出来的时候,更是汹涌得让人难以置信。
七月初二,神皇陛下诏令再议去年平越王李贞乱事,凤阁右史岑长倩时为后军大总管,督事忠勤、行伍严肃,有定乱之功而无遗祸地方,得封邓国公并加辅国大将军,知兵部夏官武铨诸事。复州刺史狄仁杰旧任豫州,颇进德言,召为洛州司马等。
之后,在文昌左相苏良嗣病退、凤阁左史张光辅缺席的情况下,政事堂通过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所请北衙百骑扩军之议,以右散骑常侍武攸宁暂押千骑使,主持百骑扩军事宜。
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能切时弊、进良言,加位特进,长子丘嗣忠授右卫勋一府中郎将,次子丘嗣诚授司门郎中,并令举荐良将二员直北衙千骑军事。
这一番人事调整公布出来,顿时又在台省之中引起极大震荡。尤其是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昨日刚遭发难,险些被夺军权,但在今天就完成逆转,以南衙将军位拜文散官仅次于开府仪同三司的特进,论及显贵,在南衙诸将中仅次于原宰相、以太子少保而领右玉钤卫的裴居道。
但若论及实际的权势,右玉钤卫除了翊府宿卫之外,所统仅仅只是外府番上之步射卒众,远不及金吾卫那样职权广泛。
从这一点而言,丘神勣可以说是一跃成为南衙大将第一,其人所受荣宠更胜往昔,充分显示出身为神皇肱骨心腹不可撼动的地位。
也正因此,丘神勣尚在禁中随驾检阅北衙诸军的时候,其积善坊家宅已经是贺客云集。待到其人离宫归邸,迎接的队伍更是从坊中直接排到了天街上。
对于自身威荣权势再攀新高,丘神勣也是大感振奋,吩咐家门子弟集宴宾客,竟夜欢庆。
当然在势位大进、重获恩宠的喜悦之下,也并不是没有烦心事。譬如昨日朝堂上指使人攻讦他的宰相岑长倩,居然也在同日受赏,而且所得恩赏甚至还远远超过了他。
丘神勣对此自然大感不满,明明进言北衙扩军、使得神皇陛下能够大手笔整顿畿内军事的是他,可岑长倩这个老狐狸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他的功劳贪夺去一大半。
不过丘神勣相信,以神皇陛下之英明,如岑长倩这种贪功窃位者势必不能长久,眼下不过是还要暂借宰相之力,让他们不要对此进行掣肘,一旦北衙扩军事宜完成,自然没有再作错宠的必要。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一直到了今天,丘神勣才察觉到原来神皇陛下一直引而不发,居然意在左史张光辅。
一想到昨日张光辅居然出言助他,丘神勣就暗怕不已,同时也庆幸自己见机得早,能够在第一时间向神皇陛下表态,洗脱了自己与张光辅勾结的嫌疑。否则今天非但不能再享恩宠,或许还要与张光辅一起受到神皇陛下的打击!
经此之后,丘神勣更加有感于神皇陛下权术之深不可测,自己此前心怀戚戚而另做谋计,也实在是失于轻率。事实证明,唯有紧紧跟在神皇陛下身后,才能长保权位不失、富贵固享。
离宫之前,神皇陛下又特意召见丘神勣,并将御史新奏数言宣告于他。
那些言官御史,向来都以谤议大势者为能,早间诏书刚刚发出,傍晚便就言攻丘神勣,言他父子三人并执事禁卫,难防亲亲相隐之俗情,不可杜绝阴计滋生于私室。
丘神勣当时也是惶恐有加,不知该要如何应答,还是神皇陛下良言安慰他“大将军恭任此位,非是短日,犬马奔波报效于朕,使朕能够安居禁中。忠义门庭,自有风骨渊源可赏,我正盼你父子继力效忠,怎么能无顾你的舐犊之情,逐你二子远任外边,骨肉长作别离……”
神皇陛下这一番安慰,更令丘神勣感激无比。同时也不免冷笑那些以唇舌笔锋中伤他的奸流,真是选了一个最不恰当的说辞。若他父子不能并任禁中,那么武家子又该如何任用?
经过一整天的劳累,丘神勣精神已经很是倦怠,归家后勉强列席应付一下贺客们,然后便起身退席返回内室准备休息。刚待解衣入眠,又有门仆来报言是属下陈铭贞等人希望能够入室当面道贺。
“不见,让他们安在中堂欢饮即可,不必殷情扰内。”
丘神勣摆手吩咐一声,下属们的心思他很清楚,请求入室相见,道贺还在其次,关心更多大概还是他手中那两个举荐北衙千骑的名额。
金吾卫司职城防,职权虽重,但也难免事务繁琐,浪迹闾里,久劳无功。千骑为北衙新扩之军,谁都看得到神皇陛下组建其军正是当作心腹力量,若能入选其中担任将校,御前拱从效忠,自然也能得更多升迁机会。
若是此前,丘神勣倒也乐意将自己的下属心腹安插其中。可眼下他刚刚渡过一场刁难,好不容易再次获得神皇陛下宠信,也不敢在这时节给神皇陛下一个私恩滥施、罗织羽翼的恶劣印象。
没能入室当面道谢,陈铭贞等人自然颇感失望,但也不敢再作强请。
相较于其他人只是略感失望,街使陈铭贞则更有一份忧虑在怀中。
他久任于左金吾卫中,自然也不乏禁军朋友,这些人值宿宫闱之间,也都不乏耳闻目见。其中便有人告诉他,内教坊传习新乐名《街使曲》,正与他有关,据说已经在宫闱之间频有侍乐并传唱。
那人讲到这件事的时候不乏艳羡,说陈铭贞有幸巧事贵人,虽然只是一个巡警坊间闾里的街使,但英武忠勤之名早已经传入禁中,不久之后想是升迁有望。
可是听到对方这些羡慕之声,陈铭贞只觉得满心冰凉惊悸。别人不知内情如何,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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