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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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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是在都城讲这么敏感的话题早被抓起来吃牢饭了,可在这遥远的边关,那都不叫事。

    尊和伊州刺史曹秉鲲还有几个随从围坐着楼下的一张方桌,都穿着便服,戴着斗笠遮着脸,屋里不摘斗笠的多了,楼上的凭栏坐的无德客人老往下扔瓜子皮,干果壳,香酥蚕豆皮……

    曹秉鲲一个手下的酒碗里莫名多一个干巴巴的枣子,他冲楼上大叫:“有本事把你的老婆扔下来!“

    这也不叫微服私访,只是一种放松心情的方式。

    “哦,真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小美女啊!”

    这个说书人也是有才,把那个新皇后夸的兼具赵飞燕的弱骨纤形,又有杨贵妃的巨**房,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哦……一半人已经都流鼻血了……

    “爹爹也就敢在这里这么说,当心娘的飞鞋功把您打的满地找牙。”

    刺史大人曹秉鲲的千金曹菓儿从来不穿男装,但为了和尊出来,不但穿男装还憋粗了嗓门。

    一个属下说:“这个说书的跟城北的那家说的不一样呢!那里的先生说脱脱家的这个郡主奇丑无比,还是个无恶不做的地痞无赖……”

    旁边的人笑:“拉倒吧!脱脱大人的女儿会奇丑无比?比说你娘是个男人还叫人难以置信……”

    一阵鼓掌叫好声打断了底下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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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道夜行

    一阵鼓掌叫好声打断了底下的调侃。

    说书先生嘴功好,乐的众人纷纷打赏铜钱。

    他见了钱,立马来了精神,喝了一口茶,摇着扇子继续讲,虽然天根本不热,啪,惊堂木再次响起,开讲:

    要说,咱们的脱脱皇后那是母仪天下,她贤德无比。

    活着的时候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节省宫中用度,发遣皇宫里人满为患的大龄宫女,听其自嫁。关心民生,兴办乡学,县学,州学,太学,修茸官道,让咱们国家西面的千里马,葡萄美酒,胡服,红花等等,远销中原国,还有濟孤堂,养老所……

    据说,她组织宫女给守关的士兵们做冬衣棉甲,锁阳城里有一个军哥哥运气好,棉甲的锦里居然发现一句宫女用红线绣的诗:一片冰心在玉壶……后来,皇后知道了,就成全了这桩奇缘。

    他说完,一个年轻人就被众人揪出来,抬起来朝天上扔,并大笑道:“就是这个幸运的家伙啦!他如今都当爹爹了!”

    说书先生忽然一叹:这样的好人怎么就被阎王爷收走了呢?

    是啊!这样的好皇后千古难遇……人们扼腕叹息。

    想必此时,金凉国的每个茶馆里都有这样的一个说书人,一遍遍领着百姓缅怀那位伟大的女性。

    “好,现在重点来了,各位听客,事出有因,其实啊,据远在大都苇原宫里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掌事公公说,皇后脱脱英不是病死的,她呀是……”

    说到正点儿上,声音却戛然而止,人直僵僵地站着,面露诡异的笑容。

    众人气的叫唤:这厮卖的一手好关子,只想要我们多给钱,你快说,少不了你的!

    不理会众人的热情,说书先生维持一个姿势。

    曹秉鲲的一个属下早过去了,一探鼻息,回道:“禀大人,这人死了!”

    这一句,把诡异的气氛炒到**,惊恐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会在人群中无限放大。满酒肆的人炸了锅,正好老板不在,几个端茶倒水的伙计慌得手里的铜壶,茶盘哗啦啦,扣在地上,瓷片和飞溅出来的热水烫的几个客人呲呖哇啦乱叫。互相拥挤踩踏,几个小孩子哭的快断了气,酒肆里乱成一锅粥。

    曹秉鲲什么也不管,和几名属下先拔刀护在尊的身前,全神戒备,等人跑的差不多了,才对着楼上高叫:“听说这几日锁阳来了月道夜行,只是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御庭惩罚人会跟一个文弱书生过不去,杀鸡用牛刀,倒叫老夫大开眼界!”

    几个黑衣人高处现身,个个披着金色斗篷,戴着金色的兔子形状面具,不觉得可爱,却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恐怖炫密之感。

    领头一名极长大的汉子,闷声道:“你这人好大胆子,既然知道我们还敢在这里啰嗦!以下犯上,想跟这个多嘴的书生一起做个伴?”

    他话没说完,也没见如何拔剑,飞身而下,化作一道金光,如鬼魅,曹秉鲲就觉得一股锐利剑气直透面门而来,速度快的他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可有人比这还快,一刀挡开了大半力道,曹秉鲲面部得以保全,只是斗笠化作两半飞了,他摸摸脖子,惊魂未定,这就到鬼门关游了一趟,要不是尊,此时他的脑袋就和斗笠一样下场了。

    尊执刀在手,护着吓傻了的曹菓儿,冷冷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因为本王的官阶要比阁下大着一级两级的也说不定。”

    袭击者自诩这一招鲜吃遍天下,没想到被接住了。虽然对方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严格说还是对方输了,可眼前的极美少年还尚在稚嫩,看来武道一途天分太重要。

    他一击未中,盯着尊看,眼前是一个高大威猛的少年,面容俊美异常,只是左眼蒙着一只黑眼罩,看来是个半瞎,能把刀法玩儿到这个境界的人不多,能让噬磕岛月家副首领用心记住的人,这世上没几个。

    曹秉鲲道:“老夫是曹秉鲲,恬为伊州刺史,这位是三皇子凉王殿下,阁下不知道么?”

    “本来不知道……现下知道了。”

    六人把各种兵刃放在地上,齐齐单腿跪在地上行大礼,他们从前连太子殿下也没拜过。

    尊知道,眼前的几个月道夜行跪的不是三皇子,而是他刚才那一刀。果然,行礼已毕,领头的人不摘面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傲气。他自报姓名月千重。

    月道夜行,虽然隶属皇城司,但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察子,他们**成一组织,在暗处收集朝廷大员的情报,只凭皇帝一人执乾坤令调遣,打击排除异己,职位虽低,实权却已凌驾于皇城司的皇城使之上。

    这个组织常年编制一百五十人,也是鱼龙混杂,其中武艺顶尖,集轻功,暗器,刀法剑法枪法各项之大成者十五人,爱月圆之夜杀人,但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道到锁阳城干什么来了。

    而且是月千重亲自带着几个手下得力干将,这种情况绝无仅有,一定有极其重要又棘手的任务,可是曹秉鲲不敢问,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尊倒问了:“皇城司的人只有捉人的权利,问罪行刑的是大理寺,你们这么滥杀无辜,父皇他知道么?”

    月千重顾左右而言他:“曹将军,刚才没看出是你,得罪了。”

    他道歉的样子像高傲的天鹅瞅着癞蛤蟆。曹秉鲲的几名部下咬牙心想:要不是打不过你们,早把你们乱刀砍死天葬了!先叫你得意一会子,回头调上几万精兵灭了你们!

    当兵的和杀手刺客思维完全不一样,他们不讲什么公平的一对一。他们最喜欢的是以多胜少压倒性的胜利,即:群殴我们殴你一个,单挑你挑我们一群。

    月千重又道:“不过,这锁阳城当真乌烟瘴气,一个说书的在酒肆胡说八道,妄议皇上后宫,编排皇后死因,祸乱民心,您身为刺史就喝酒瞧热闹,吾等还真是看不顺眼呢!所以替您出手惩戒刁民。”

    回头再回答尊的话:“凉王殿下把滥杀无辜的大帽子扣在我们头上,臣等实在不敢当!”

    这话绵里藏针,把二人说的哑口无言。

    要说起来尊上一次见父皇是六年前,曹秉鲲能好一点儿,三年前。如此一来,只盼这几个大内近卫别在皇帝面前说坏话就阿弥陀佛了。

    尊还是忍不住替曹秉鲲辩解:“这里和大都不同,没有战争时,兵民一同屯田备战,战事吃紧时,官兵和百姓共存亡,要是不爱民如子,怎么指望他们和你齐心坚守城池?曾经有被围一年,易子相食也不背弃国土的先例,这样的百姓当然要宽仁以待。”

    “哼!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月千重大剌剌的口气叫人想围殴他,可术业有专攻,你又怎么去苛求一个醉心武道的刺客去明白什么是屯田清野,攻城布阵?

    一个黑衣人魂魄似地游移过来,合着他们都是这么走路的,趴在月千重的耳边道:“各处都没有,想来刚才被惊动了,跟着人群跑了……”浑身酒味全酒肆的人都能闻见。

    你是干什么吃的?轻功踏雪无痕,怎么会让目标跑了?

    月千重收队,训斥手下的声音兀自传来。

    “喝了那么多酒,别说踏雪无痕,根本就是狗熊散步吧!”曹菓儿生气刚才父亲吃亏,掐着腰发马后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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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煮鱼

    看见那帮瘟神走了,显然不是脱脱颜飞派来专门针对尊的,曹秉鲲才松口气,大笑道:“这有什么生气的?你爹我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将,但剑道平庸,要是刚才我身背弓箭他们也就不是个了。”

    “别吹牛了,杀人固然容易,可在这几百双眼睛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你做不到,我更做不到,这使暗器的手法只怕还在你之上。又快又准又狠,真的匪夷所思。月道组人才济济,还真是不可小觑。”

    曹秉鲲的笑让尊的一席话冻住了,也过去查看死人,他拿一只袖珍银镖尖撬开牙关,观察了一会儿,道:“这是舌头上中了一枚毒针,看他那形容是一笑散,这是从十几种苗疆毒物中提炼出来的蛊毒,极厉害。”

    听说月道夜行的成员好多都来自嗜嗑岛,传说岛主是苗疆人。

    一个属下接话,曹秉鲲点头。

    叫人把喧荒酒肆的老板喊进来,那老板本来是个结巴,此时吓得干脆说不出话来。

    “你去到这条街的武侯铺报个案,就这么说……那个说书先生他得了暴疾不治身亡……”

    一个伶俐的亲兵这样交代酒肆老板,老板还没说话,身后钻出一个小女孩儿,把死人扑倒在地,哭道:“爹爹呀,你死的好惨那!”这下坏了,遗族找过来了。

    喧荒酒肆的老板更慌了,一条人命倾家荡产赔不起呀!一着急,昏了过去。小兵七手八脚掐人中……

    “实在不行就度气,嘴对嘴。”

    曹秉鲲真的不想再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

    可他的话音刚落,人呼啦一下全跑了,可怜的老板被重重丢在地上。

    “嗐,你们跑什么跑?我是说给这个哭昏了的小姑娘度气……”

    曹秉鲲气的直跺脚,这句话比圣旨威力还大,脚底抹油的小兵回身就冲那姑娘奔去,小姑娘一个鲤鱼打挺从尸体上站直了,抹了一把脸。

    努力踮起脚尖,揪着尊的衣领,喝道:“你说,该咋办?”

    尊不答,鼻子里嗅到此女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叫人说不出的受用,他用一只眼睛看着她满是黄土的小脸上被泪水冲出两道白嫩的沟,黑色的瞳仁如自己宝刀上的曜石一般灼灼发光,从前在苇原宫他见过无数美丽的女孩儿,却从没见过这么动人心魄的眼睛,从没有!

    曹秉鲲道:“哦,这么快就找到杀父仇人了,姑娘,干的漂亮!他一瞧就不是好人对吧?”

    曹菓儿却皱着眉头,抽出剑,骂道:“邋遢的要饭丫头,快放开我们殿……那个,我们公子,你爹不是他杀的。”

    不要!女孩子很干脆的拒绝。尊不耐烦了,低声道:“放开!我不杀小鬼,你别逼我。”

    “她是你什么人?”衣领被放开了,袖子却又沦陷了,尊被气乐了,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既然你关心,我就告诉你好了,我是他未婚妻。”

    曹菓儿及时宣布领土神圣不可侵犯,不过这也是草木皆兵,眼前顶着一头乱发,满脸赭黄的乡下丫头根本就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吗?锁阳城刺史大人的千金,美色也是第一呢!

    曹秉鲲眼巴巴地看着尊,要他给自己这个刺史留点儿面子,尊点点头算承认了。

    啊,你们两家赔偿,那应该是双份了,不过我不知道按照金凉律法,杀人要赔多少银子,蹲几年大狱?

    少女掰着手指头算。

    “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曹秉鲲像一只阴险的老猫般和蔼可亲。

    “我……叫水煮鱼,今年十六了。”听见少女的回答,众人都饿了。

    少女道:“那是外号啦,我叫水鱼。”

    曹秉鲲点点头,怎么都好,但他刚才看死者的身份腰牌,确实姓水。

    “这就对了!水鱼姑娘,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不过我们有确实的证据,你的父亲他是一个乌鹊国的奸细,潜伏在此十七年了,生下你仍然替敌国做事,这不,他今天散布谣言,被大都来的神捕灭了口。”曹秉鲲忽悠的天衣无缝,不由人不信,一众小兵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此一来,你就是奸细的家属,理当连坐,要没入官籍充做官妓了。”尊补刀。

    两人联手,把小女孩儿一下子从强势的遗族变成了罪犯的家属,女孩儿没想到,急忙改口:“那个,这不是我爹,我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晚了,现在想脱干系,晚了,来人那,把她送到官寨去。”

    曹秉鲲拿出官腔,官寨就是随军娼妓,女孩子被恶狼似的兵架着胳膊往外拽,女孩子这回真哭了,怎么走到哪都这么倒霉?

    连曹菓儿都不干了,摇头说:“住手!不行!这么小的孩子送到那种地方去,多残忍哪?”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水鱼回答:“没有了,就我和爹爹相依为命。”

    “那你可有觉悟永不再提起你的父亲?”

    曹秉鲲的口气凝重,水鱼重重点头。

    好!曹秉鲲安排,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这位菓儿小姐做个丫鬟,她是你的主人了。

    哪知水鱼眨眨眼,说:“将军大人,我可不可以跟着这位瞎了一只眼睛的公子?”

    什么?!

    几个人的眼睛瞪着她,曹秉鲲道:难道还想报杀父之仇?

    不是,您想啊,看起来菓儿小姐很快就要嫁到这位公子府上了,我先去打点打点,以后小姐来了,住起来不是更随心?

    一席话说的曹菓儿心花怒放,真是个聪明的小丫鬟,笑道:“婚定了,这侍夜咱们曹府一直没派,这个丫头机灵,就派她吧?”

    她心里自有一把小算盘,瞧这个女孩子面黄发枯,侍寝了殿下也不会爱上她,不像家里的小丫鬟,个个狐狸精似的,搔首弄姿,那眼神仿佛打算一口把自己的未婚夫君囫囵个吞了。

    历来金凉豪门贵胄有个潜规,由于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千金小姐嫁人都会带四个陪房丫鬟,她们以后一般就是妾,为保万全,则在婚前指定一个到夫家,替小姐先侍寝,如果那个男子有什么重大隐疾,这门亲事自然就告吹。

    尊皱眉:“不要!”

    曹秉鲲心想:怎么都好,只要这丫头再别告状翻案,大不了将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们多出点嫁妆,以慰她爹在天之灵。

    他对尊眨巴眨巴眼睛,说:“不要不行!要不回头麻烦又来了。”

    他一看这穷人家的孩子就不知道侍夜是什么意思,这正好,先把人弄走,有什么慢慢说。

    这是求救,尊只好缄默。

    一个心细的小兵过来问了一句:姑娘你的身份腰牌呢?

    “我爹都被你们杀了还管我要腰牌?你们也张的开这个口?”水鱼吼道。

    说好的再也不提你爹了吧?

    “你们不提我就不提,腰牌上写着我爹的名字,我又怎么能拿出来示人?”

    水鱼抄着手,翻着白眼说。

    曹秉鲲骂自己的部下,哪壶不开提哪壶!蠢货!给她到武侯铺挂个名字就说是凉王府的宫女。

    还姓水吗?要不姓凉,叫凉鱼?小兵问。

    还凉面呢!吃货!

    ※※※※

    亲,您的欣赏,是我写下去的动力!谢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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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寂寥古行宫

    夜深了,为了安全起见,曹秉鲲打发几个手下先送女儿回曹府,自己带着亲随护送尊回凉王府,他们不知月道组有何意图,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年少时,他就是元起大将军的仰慕者,他可不想他老人家的外孙有什么差池。

    水鱼被曹秉鲲的小兵们交给宫女秋曹,秋曹见她脏兮兮的,浑身一股怪味道,捏着鼻子:别过来!你这么脏,可能有疫病。

    水鱼挥动衣袖上的油腻,把更多的汗臭味扇给对方,道:你才有疫病!姐姐,这态度不大好吧?我是曹大小姐的人,那个女人将来是你的主母,你就不怕我在她面前告一状,把你赶出府去?俗话说得好,打人还得看狗呢!

    秋曹气道:这小要饭的真能说!跟我来!

    她领她洗澡,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服。水鱼的肚子咕咕咕叫,秋曹又拿来两块凉饽饽:快子时了,对付着吃了,睡下吧。

    水鱼狼吞虎咽吃完了,粗茶漱口完毕。

    没有床,她们是睡在木地板上的,她趴下就睡着了,半个时辰后又醒了,被窝刚暖热,抱膝坐着,靠在墙上,她就睡在靠窗的位置,一道惨白月光传堂入户,斜射在脸上,这月光让她有一种恐怖的感觉。秋曹睡在那边毫无声息,她…还活着么?

    她悄悄过去,探她的鼻下,哦……活的!接着,她就给了自己轻轻一个嘴巴,装什么神捕?大胸脯一起一伏的能是死人么?

    再度悄悄躺下,伏地,耳朵贴着地板听动静……听着听着……泪就流到耳朵边,地板也湿了……后来,她把天听亮了……

    黑夜可以掩盖很多事实,天亮之后,说书的水先生被官家出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厚葬了,因为有约定,所以水鱼也没被允许披麻戴孝,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做这事的是曹秉鲲的亲卫队,百姓们又听这位死了的说书人水先生原来是个敌国的奸细,都冒充未卜先知说:我早看出来,那个家伙他不是好人!

    这样说虽然对不起水先生,但是确实给真正的细作们极大的震慑,没想到月道组都开始参与到除奸的队伍里来了,据说落在他们手里,跟落在魔鬼手里是一个意思,被抓到嗜嗑岛服刑,那等于活人下地狱,令人发指,只有死人才能下地狱,闻风丧胆,一夜之间,跑了好几个。

    这跟曹秉鲲料想的一样,利用一个死人大肆炒作一番,这下子又能消停一阵子了。细作能耐大着呢,曾经有过城防图被偷走的恶**件,亏了他早有防备,准备了一副假的,细作偷回去。乌鹊国便发兵过来攻城,中计后大败。

    但是城中军情常常被泄露那也是实情,毕竟总有那么个些军人经不起财色的诱惑,城里有多少粮草兵马,添了什么新式的油火箭,高级投火战车,甚或是火药震天雷,都是瞒也瞒不住的,细作抓不完,仗也打不完,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要说战场上那是真刀真枪,皇宫里争权夺位就是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只是翻遍了全城,也没发现月道组落脚之地,想来他们已经离开了。

    凉王府是前朝皇帝废弃的行宫,如今张家立国已经八十多年了,可想而知,这片宫殿多少岁了,所以就很大,很空,很破。

    不过春夏一到,垂柳覆金堤,蘼芜叶复齐,水溢芙蓉沼,花飞桃李溪,倒另有一种古朴典雅的美。

    宫女太监们闲来无事,种果疏,养鸡鸭鹅,自给自足。

    行宫后面还有个“御花园”,那是十几亩大的一片湖,亭子小桥小岛俱全,曲折几里,景色优美。

    湖里鱼的种类很多,据说还有一种怪鱼,赵嬷嬷说那是湖神大人,每逢初一十五必在湖边焚香烧纸祷告。曹秉鲲不管那套,馋了就领着手下过来钓鱼,赵嬷嬷说他们迟早要遭到湖神的报复,长出一身鱼鳞,外带一条鱼尾巴来的。

    高常世跟曹秉鲲一见面就掐:整个锁阳城都是凉王的封地,可九成九九的税收要交到伊州的官帐上做军饷,弄得凉王府穷的要种地,你一年倒有半年在府里蹭饭,刺史大人的脸皮比锁阳城墙一拐弯还厚!你是伊州刺史,伊州共辖四个城池,你收其余三城是本分,怎么擅自把我们的封地据为己有,欺负我们三皇子岁数小,人傻是吧?

    曹秉鲲笑道:“过不了多久,我家的女儿就要到凉王府常年蹭饭了!”

    说的也是,凉王府已经完全被曹家“控制”了,为了让尊能时时把自己挂在嘴边,曹菓儿把宫女的名字改成春曹,夏曹,秋曹,冬曹……当她跟尊说要把高常世改成“高曹”的时候,被尊喝止了。

    高常世私下红着老脸对主人怒道:老奴一个内监哪里来的**嘛!

    尊艰难地解释:你别想歪了,那只是巧合,纯属巧合。

    曹秉鲲后来知道了,不训自己的宝贝女儿,倒哈哈大笑:“只能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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