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不接武戏-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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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一整天紧张的拍摄结束。

　　　　今天刚好没有安排夜间戏，大家在最后一条场景终于拍完后，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唯独愁眉不展的，就只剩下白雪山一人。

　　　　恰好坐在场边监督的大师魏延，正是太学府当初迎新晚会上在场一位老教授，他一见白导这模样，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几天他们几个老家伙没少开导对方，在听过白雪山的疑虑后，也为他们当初越过导演就定了男主角这事儿有点不好意思。

　　　　此时，他走上前，抬手拍了拍白导演的肩膀，道：“别担心啦！洛舒可真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你想的那些毛病的！不是我说，就算你真觉得不合适要把他给换了，他也不会抱怨的。”

　　　　接下角色后，洛舒就在乔栩的指导下一直认真练习，他们几位有空的时候，也没少往玫子娱乐的分公司跑，就为了能随时能与洛舒指点交流一番。

　　　　或许是因为对方对于古典文化研究颇深的关系，比起他们这些独独沉浸在戏曲艺术中的专业戏曲演员来讲，洛舒对于历史发展，对于曲艺沿革的认识和理解，有不少独到之处，甚至还能提出不少让他们拍案叫绝的想法。

　　　　但就这一点，他们就一致认为，洛舒想要理解影片中这位已经故去的大师，并不是难事。

　　　　而一段时间下来，洛舒始终不骄不躁谦虚好学的态度，也为他们所欣赏。

　　　　可惜，哪怕他们几个好话说尽，没有亲自跟洛舒接触之前，这位固执的白导演，依然难以释怀。

　　　　对此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期待洛舒回来后，这位后辈可以给白雪山一个大大的惊喜。

　　　　“唉！”大大地叹了口气，白雪山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洛舒应该快到了，便没准备离开去吃饭，而是直接走到片场入口不远，打算亲自检阅一下这位被大师们如此推崇的洛舒小朋友，“但愿你说的都能成吧。”

　　　　而就在此时，片场大门响起了开门声。

　　　　白雪山与魏延停止了谈话，同时往那里看去。

　　　　就见洛舒顶着一身风雪，身后跟着两人，走进了温暖的片场。

　　　　“哎哟，咱们洛舒总算来了。”魏延与洛舒早就混熟了，一见自己喜欢的小辈，立刻挂了满脸的笑迎上去，“怎么外面居然下雪了？”

　　　　“魏老您好啊！”洛舒脱下身上的大一掸了掸上面的雪花，笑道，“是啊，刚才还好好的，快到片场的时候就突然飘起雪来了，下车才走这几步路呢，就积了这么多。”

　　　　白雪山站在魏延身后沉默不语，细细打量着洛舒。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年轻人。

　　　　满身风华，气度卓然。

　　　　他曾以为看过的那些影像资料都是经过化妆和修片的效果，可当人此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白雪山才知道，那些二维的画面，根本展现不了这位青年全部的风采。

　　　　光这形象气质，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之前比较偏向的另一位年纪更大些的国内影帝了。

　　　　而看他与魏老说话的样子，似乎也确实不是目中无人的样子，态度谦逊，待人尊敬的同时又不卑不亢，很得人好感，尤其是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格外看得上这样的态度。

　　　　无论是真是假，至少会做人。

　　　　白雪山在心中对洛舒又下了一层定义。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在大致聊了聊这几天在d国的见闻后，魏延非常热情地拉着洛舒到了白雪山面前。

　　　　“这位就是白导演吧？您好，久仰大名！我之前看过您的访谈，也很喜欢您拍摄的许多电影。”洛舒当然一眼就能认出这位驰名文国的大导演，无论文艺片还是商业片，这位导演都能拍得口碑票房双收，大奖拿到手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能与这样的导演合作，洛舒也是很高兴的。

　　　　当然，他也没有忽略对方眼中淡淡的审视和怀疑。

　　　　但这并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在今天之前两人并没有现实接触过，自己这个内定的男一号，会让导演感到不满很正常。只要在接下来的拍摄中拿出实力，对方的不信任自然就会打消。

　　　　但白导演似乎等不及了。

　　　　他并不打算等到明天拍摄时，再去考察洛舒合格与否。

　　　　“洛舒是吧？我看过你之前的几部作品，演技确实还不错。”白雪山态度淡淡的，脸上依旧没有笑颜色，“剧本我想你都已经看过了，要不就在这先演一段我看看吧。”

　　　　“哎老白你这可不厚道啊！人家小朋友才赶过来，你也不让人歇歇？”魏延不大开心，虽然抱怨了一句，可看着白雪山的神色，他也知道对方是铁了心，只得无奈又有些歉意地看向洛舒。

　　　　洛舒倒不介意，无论白导是想看看他的实力，还是想给他个下马威，他都必须先过了这关。

　　　　而周围一些听闻洛舒来了，跑来围观的剧组成员，也都听到了白雪山的话，立时好奇地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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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山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见洛舒同意，他原本打算照着自己之前的计划来。

　　　　但话道口边，他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上下打量了洛舒一番后，他把原本准备用来考验洛舒的那幕戏，换成另一出。

　　　　“那段宁大师回忆年少时光的戏，你还记得么？”

　　　　此话一出，不仅他身边的魏延惊讶地睁大了眼，连洛舒都吃了一惊。

　　　　他如今在演艺圈发展得不错，但年龄偏小，阅历方面常常会受人质疑。

　　　　“洛舒以前只演过同一类型的角色，突然转型，能演好吗？”

　　　　“洛舒年纪这么小，去演经历过这么多大起大落的角色，能演好吗？”

　　　　“洛舒家境这么好一帆风顺长大，去演人生这么沧桑曲折的角色，能演好吗？”

　　　　“……能演好吗？”

　　　　类似如此的言论，他听到的没听到的，可说到处都是。

　　　　这次出演宁久大师，影片中的时间跨越了角色整个人生，且跌宕起伏，这样的怀疑可说达到了顶峰。

　　　　在来之前，洛舒就曾考虑过导演白雪山被迫接受自己这个男主角，或许会设下些难关来考验他。

　　　　而对方所质疑的方向，八成依旧是这些年纪阅历的问题。

　　　　所以，在听到对方说要字迹临场演一段的要求时，洛舒就已经准备好了，会被要求表演片中的一些重要时段的剧情，并暗暗开始酝酿情绪。

　　　　可谁料到对方竟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宁大师关于年少时的一段回忆？

　　　　那是他与养大他的师兄之间的相处画面。

　　　　年少时的宁大师，因为天赋出众受人追捧，很是狂妄且渐渐浮躁，加上少年好玩好动的性子，越发任性妄为，目中无人。

　　　　就在一次他又翘掉了日常的训练，跑出去闯祸后，归家时，迎来了师兄的一顿家法。

　　　　而这位师兄年长他许多，少时也曾是大有前途的戏曲新星，却因为一场意外坏了嗓子，从此无法开口唱戏，只能在戏班里演些不须出声的龙套角色。

　　　　他收入低微，生活虽然有戏班中的同僚们关照，却依然困窘。

　　　　尤其是他在师父死后，接下了抚养师父留下的独子，一个才三岁大的孩子的事后，更是非常艰难。

　　　　可这位师兄却对宁久极好，说是当弟弟，其实根本就是把他当儿子在养，再苦再累也从不说什么，更没让宁久受过半分穷困生活的苦楚。

　　　　宁久对于师兄，自然也是很亲近依赖的。

　　　　也因此，哪怕在外各种混账，可也不敢在师兄面前多撒野。

　　　　可就是这样一位对他宠溺慈和，有求必应的兄长，却在一次次发现他不好好学戏，还妄自尊大后，第一次板起了脸，亲自对他动家法。

　　　　刚开始宁久不理解，被揍时又是假哭又是大喊，求饶不成甚至破口大骂，气急之下很是说出了些诛心的话语。

　　　　可师兄在打完他板子后，却始终冷着脸看着他，最终怔怔地流下了一行清泪。

　　　　装哭的宁久被自家真哭的师兄给惊到了。

　　　　那是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

　　　　他不是不知道师兄希望他能刻苦勤练，却总觉得这些没有必要。他有所有人都羡慕的天赋，哪怕不努力，都能做得比别人更好，又何必要像那些庸才一样天天浪费时间在那些无用的事情上？

　　　　年少的宁久不懂师兄的用心，却也不想他伤心。

　　　　自那以后，哪怕心里不愿，却也再不敢胡乱逃课，倒也因此，夯下了坚实的表演基础。

　　　　而回忆中洛舒要表演的，就是少年犯熊，到心里嘀咕可面上乖巧的转变。

　　　　这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洛舒有上辈子作弊，要表现有深度的人生去打脸，那是一下一个准。

　　　　可让他演熊孩子……老天，他早就忘了自己是熊孩子那个年龄时的心态了！更别提，按照上辈子家中长辈的说法，他可是自幼懂事早慧的性格！

　　　　一时间，洛舒整个人都懵了一下，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魏延在吃惊过后，却是兴致勃勃地看向洛舒。

　　　　白雪山既然挑了这么一段，或许还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想为难洛舒？那看看这乖巧孩子演这么一段，倒也别有趣味。

　　　　白导演话说出口，其实心里也有点后悔。

　　　　他也是见了洛舒的模样，突然就有种，之前选定的戏幕，肯定难不倒他的预感，才临时换戏。

　　　　可换的这一出，说实在的，不是很难，他以前合作过的演员，哪怕演技一般的小配角，要演出感觉来也不是难事。

　　　　而且越年轻的越容易。

　　　　就在他暗地思忖着，要不要再换一出，换宁久跟另一位天才比戏落败大受打击那一场时，他瞥见了洛舒看似镇定，实则茫然的神色。

　　　　呃……好像，歪打正着了？！

　　　　这个洛舒，难道还真是个奇葩？公认的难戏难不倒他，却会败在一个熊孩子身上？

　　　　眼看着洛舒站在那一动不动，白雪山立时扬眉吐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等着对方表演，心里暗笑，只要洛舒这一下在魏老面前出丑，回头拍摄时，他就能随便收拾了，也不用担心这些大师们面子上不好看了。

　　　　而洛舒傻了一会儿，却是镇定了下来。

　　　　自己没熊过又如何？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当年都城里权贵遍地，谁家没几个熊孩子四处给家里找事儿？

　　　　远的不说，就是他老洛家里，也不是没有！

　　　　当年他有位能力出众关系也很亲厚的堂弟，就有个小时候宠过了头，长大后没少收拾的老来子！

　　　　小孩本性不坏，可就是任性骄傲，在外面熊遍全京城，在家里装哭装乖，堂弟被气得脑袋冒烟忍不住抽板子的场景，自己可也没少围观！

　　　　细细回忆着当年这孩子的种种表现，洛舒也慢慢找到了感觉。

　　　　就是时间花得有点长，让他身后的秦越，不免感到惊讶。

　　　　跟着洛舒拍戏那么久，自家小师叔向来入戏快，各种角色都信手捏来，这回是怎么啦？

　　　　就在秦越忍不住开始着急，周围的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的时候，却见洛舒表情突然一变，下巴一抬双眼一斜，用一种，特别讨打的眼神，乜了白雪山一眼。

　　　　白雪山一时不妨，头皮顿时一炸。

　　　　哎哟我去！

　　　　这才一眼，怎么就开始手痒了！刚才这货不是还一脸茫然吗？怎么一个没留神，就变得这么欠揍了？！

　　　　不知世事的骄傲和浮躁，坐井观天的自以为是，还有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面对长辈的一丝丝心虚，竟在这一个眼神里，就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雪山心中挫败的同时，也是松了口气，心中隐隐升起了欣赏之情。

　　　　小年轻演熊孩子，确实很容易把握到位，可大多却也只是泛泛。像洛舒这样，只凭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让他们这些老家伙瞬间代入了家中小辈各种讨打的时刻，却并不容易。

　　　　看来，他刚才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对方哪里是不会演，恐怕花了这么久，完全是为了表现得更精湛更出众吧！

　　　　能将所有人都认为容易的戏，有时候比那些难戏更加不好表现，演过及格线容易，却不容易出彩。

　　　　洛舒能做到这个程度，看来也确实是下过苦功，很有悟性的。

　　　　而随着洛舒的表演越发深入，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圆融，配合他本就青春的外表，眼前这个耍着小聪明自鸣得意的少年，简直宛若天成，连最初时的那一点微末的生硬，也彻底不见了。

　　　　在眼看着自家师兄拿出家法时，洛舒依然梗着脖子死不认错。那模样，看得周围家中有娃的围观群众们的，都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孩子虽熊，却总这么让人又爱又恨。

　　　　站在后面的秦越很自觉地想要开口念一念师兄的台词，好让洛舒把戏继续下去，却不料有一人直接走到了洛舒面前，用痛心却也不忍的语气，轻声问道：“你真的不愿认错么？”

　　　　而洛舒似乎对此毫不惊讶，只是非常自然地演了下去。

　　　　秦越看清来人，立刻默默蹲了回去。

　　　　这位饰演师兄的演员，就是剧组请来客串这个角色的业内大咖。

　　　　还真没想到，只是一个试戏，对方竟愿意主动配合洛舒。

　　　　不是说这位影帝虽然为人不错，性格却很高冷的吗？现在看来也很平易近人的嘛。

　　　　白导演见刘期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也是一呆。

　　　　别人不了解刘期，觉得他高冷不好亲近，可白雪山与他相识多年，却是知道，刘期对于演艺事业有多么热爱。

　　　　他在剧组时常自己一个人待着而不去与同僚打成一片，完全就是因为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琢磨角色。

　　　　而同样的，正因为他的这份热爱太过强烈，所以会在拍戏时，显得有些目下无尘，有时候要求比他这个当导演的还高。

　　　　若是与他对戏的演员演技达不到他的认可标准，哪怕片条都通过了，也依然很难让他对其有好脸色。

　　　　此时，他居然肯主动跑出来跟洛舒对戏，只怕也是见猎心喜，真心赞同洛舒的水平了。

　　　　如此一来，他还真是没什么可再挑剔的了。

　　　　等洛舒顺利把这一段演完，他立刻挂起了热情的笑脸，对其表示欢迎的同时，让他赶紧去休息。

　　　　为难归为难，可白雪山还是很会做人的，他既然已经认可了洛舒的演技，那就得赶紧揭过这一出，万不可随便得罪对方。

　　　　等洛舒一行终于来到了预留给他的套间，三人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秦越主动进卧室帮忙收拾，而洛舒却径直走到了吴之赟的跟前。

　　　　“之赟，心里不开心的话，不如早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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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惨白的节能灯光下，吴之赟此时眼下的青黑十分明显，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疲惫，之前几天显然都没有休息好。

　　　　说洛舒对好友的烦恼没有半点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按理说，能把吴之赟这个乐痴折磨成这副样子的，八成应该是关于音乐方面的问题了，或许是他们想要共同为之努力的戏剧音乐创作陷入了困难？也或许是有什么新的灵感却把握不好？

　　　　但洛舒直觉，吴之赟遇到的，与这些无关。

　　　　甚至，就在之前公司的琴房里，对方看向自己的那一个眼神，就让他恍然有些预感，对方的烦恼，与他有关。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没有开口询问。

　　　　他愿意相信好友的品性，如果事情很重要，那么他终究会向他坦白。

　　　　而在那之前，他不愿意再去逼迫对方，在他的挣扎和痛苦上雪上加霜。

　　　　所以此时，他只是开口让吴之赟去好好休息。

　　　　哪怕有天大的事，也等出了再说。若真在此之前就把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才是得不偿失。

　　　　比起那不知名的麻烦，洛舒更担心好友的健康。

　　　　吴之赟坐下后，整个人就有点恍惚。

　　　　精神不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越跟在洛舒身边，心中动摇得越厉害。

　　　　他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出神，左手总是忍不住抬起来想要摸摸特意挂在胸前的吊坠，却又生生在碰到之前就停住了动作。

　　　　听到洛舒的话，他还有片刻怔愣，没有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他其实很想就这样顺着洛舒的话，赶紧躲去休息。

　　　　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

　　　　他盯着洛舒看了良久，久到洛舒有些担心这家伙是不是又开始发呆的时候，突然抬手握住了胸前的吊坠。

　　　　这个吊坠造型很独特，洛舒之前也曾注意到。

　　　　一块好像是原石打磨而成的水滴形白石，用银白色的金属挂链串起，造型很简约别致。

　　　　但奇异的是，仔细看会发现，这白石的正中间，却有一道细纹，让整块石头仿佛被切成了两半。

　　　　而现在，吴之赟就这么看着自己，握紧了那块石头。

　　　　洛舒脸色有些奇异。

　　　　这是什么反应？他还担心自己去抢他石头不成？

　　　　“怎么了？”

　　　　但此时的吴之赟，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闭上眼做出了个壮士断腕般的表情，心一横就把吊坠一把摘了下来，往洛舒手里一塞。

　　　　“你拿去看吧！”

　　　　然后就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逃也似地冲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手里捧着块石头一脸不明所以的洛舒：“？？？”

　　　　这是什么毛病？

　　　　恰在此时，秦越收拾完屋子走出来，洛舒便也懒得继续纠结，把吊坠往衣服兜里一塞，便打算赶紧睡觉去也。

　　　　一路从d国回来到现在，他也真的是很累了。

　　　　至于吴之赟给的吊坠——无论里面有什么玄机，洛舒打了个哈欠想，都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之后的几天，洛舒一下子就投入到了紧张的拍摄中去，每天天一亮就开始忙，一直忙到半夜才能去休息。

　　　　尤其是，整个戏语的拍摄过程，并非照着影片的时间走向来的。

　　　　国家台财大气粗，且面子广，请来了不少业界大腕儿客串，因此，往往是哪出戏需要的哪位演员有空，就拍那一出。

　　　　于是洛舒有时候一个早上，就要换两三次妆容，这会儿是少年熊孩子，过会儿就成了中年美大叔，演得自己都快觉得要精分了。

　　　　而那吊坠被他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完全没有时间去想了。

　　　　刚开始，吴之赟看到洛舒对自己与往日完全没有区别的态度，还特别惊异，偷偷摸摸地瞧了洛舒好几次，连秦越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怀疑这货是不是对洛舒有意思了。

　　　　可后来，他知道洛舒还没有看过自己给的东西后，却又觉得很失落，也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着急。

　　　　洛舒显然也注意到了好友的情绪，特意在拍摄间隙抽时间过去问了问，那吊坠是不是什么很重要很紧急的东西。

　　　　吴之赟连忙摆手道：“不急不急，你晚点看也没关系！等你有空了再说！”

　　　　话音脱口而出，他才反应过来，心知自己其实希望洛舒知道得越晚越好，可良心却依然觉得过不去，忍不住又想抽这样怯懦的自己一巴掌。

　　　　这种忐忐忑忑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了好多天，连一直跟在剧组中几位戏曲大师身边的乔栩，都发现了吴之赟的不对劲。

　　　　洛舒自然也将之看在眼里。

　　　　这天晚饭后，恰好没有自己的戏份，洛舒便不再如往常那样留在片场观看学习。

　　　　乔栩依然拉着吴之赟在向今天过来的戏曲大师讨教，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洛舒的早退。

　　　　洛舒独自回到房间，先洗了个澡放松一下，然后钻进被窝，拿出了那块静静躺在柜子里的白石吊坠。

　　　　洛舒在灯下反复对着石头看了半晌，没发现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光影效果，最后觉得，或许问题还是出在中间的那道细纹上。

　　　　反复摩挲了白石光华的表面，他终于发现，那道细纹并非是石头本身的纹路，而是，一道裂纹。

　　　　所以，吴之赟要自己看的，是藏在这石头里面的东西？

　　　　洛舒试着捏住石头的两端想将之分开，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之后他又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连挂链都没放过，仔细研究其中是否有什么关窍。

　　　　最后仍然一无所获。

　　　　可看吴之赟的样子，这吊坠里分明有重要的东西啊！

　　　　对这一块石头折腾了老半天，却什么都没研究出来，洛舒都快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还在了。

　　　　可如果他拿着东西跑去问好友这到底怎么开——会不会把对方气死？

　　　　显然，从小修习赫氏武学，并精于各种机关的吴之赟，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吊坠在别人手里，可没有那么容易搞定。

　　　　为什么郝仁会如此重视吴之赟这个私生子？正是因为他自幼就表现出来的天赋，十分惊人。

　　　　如果说对于这本武术心法的修炼，吴之赟只是很有天赋，还没达到惊才绝艳的程度，那么他对于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