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戈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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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封住了。听她说道：“你已经来见过我啦，你瞧，我很好很好，一点儿事情也没有，所以放下你的包袱，去履行你的责任吧，柏戈。”说着松开了手指，微微而笑。

　　　　王萧心中一动，忽地笑了起来，说道：“你真希望我去么？我可没有对付那大肉团的法子，万一落得个以身殉难的下场，你不是得为我守寡么？”苏念雪瞪大了眼，恼道：“放屁！我干嘛要为你守寡？你要是死了，那才是天大的幸事。我只愿不要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留下你这个二货天天让我怄气。”说着勉强一笑，眉目中尽是眷恋之色。她察言观色，既明王萧早定讨伐魔物的心意，深知劝他不得，与其将他羁留身边，不如纵他而去，也是一番成全。至于胜负生死，也非人所能逆料，但想就算遇得危机之时，王萧仗着那白马之力，脱困应是不难，心下倒也不似先前忐忑无主。

　　　　王萧又岂会不懂她言语中的意思？只是故意插科打诨，说些没有营养的话来逗她安心，了却心中记挂罢了。话头到此，得到了苏念雪的体谅，他也再无牵挂，当下站起身来，笑道：“那你放心，我定然要长活百年，遗害咱们小雪才是。”掠指眉间，昂扬道，“那我去了，等我回来。”苏念雪颔首微笑，说道：“去吧，我等你。”

　　　　王萧奔出病房，径往陵谷大道而去。

　　　　“喀拉”一声，浮空的肉团渐渐鼓胀，裹在其外的黑色浊泥，缓缓凝为固体，层层剥落。污秽的肉块猛地急长，塑化成形状。耸立于黑暗中的庞然魔物，竟有十数丈之长，大开擎天之翼，遮蔽天日。

　　　　电视、网络之前，所有见着魔物形状的人，都不由相顾惨然，面失人色。

　　　　牛身虎躯不足以描其貌，鸡冠马蹄难绘其首尾，猿目犬鼻方显险诈，虎口蛇牙尽露凶残，龙鳞遍体，毛物满身，黑臂筋肉虬结，肋翅骨架分明，世上实无一物一词能状其貌。凶耶？暴耶？怪乎？怖乎？凶兽难概其状，神物无其污秽，此非人世之物，实乃噩梦邪渊中，方能一瞥的魔物。

　　　　原来那吞没了方康的肉团，竟不自足，没陷于山土之中，摧石毁林，齐聚黑泥，吞噬百兽，凝为球状，缓塑血肉之形，终临人世。虽非涅波提之构造，却比涅波提更为凶恶暴虐，阴戾狞猛。

　　　　发如霜华的女子，静立远方高楼之上远观，正是艾琳。她那不动喜怒的脸上，见了这等异事，也难得流露出惊奇难解的神色，眉头深皱，自语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山上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里头会有翟沮的气息。”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于楼厦之间，蹿跃飞腾而来，身燃黑焰，手握剑光，正是王萧。

　　　　摄影镜头捕捉到了这一画面，市民们看得清清楚楚，那奔驰飞跃的黑影，正是他们所知的TADL中代号为柏戈的怪物。众人看他奔行方向，显是朝着魔物而去。通过新闻媒体的夸大报告与恶意渲染，市民都以柏戈好与怪物相斗残杀，此时见他赶来，不免又是惊疑又是暗喜，有的盼着柏戈击倒这魔物，但更多的，却是想着两只怪物一同殒命。

　　　　艾琳静凝王萧，轻轻一哼，低语道：“来，让我瞧瞧吧，你究竟还能带给我什么惊喜。”

　　　　王萧于远方就感觉到了秽祟之气迎面袭来，待瞧见那魔物的形状，也不免矍然而惊，纵于高楼之上，只见他面如凶神，身似鬼怪，双翅张合，口堕涎水，发出“呜呜”低沉的嘶声，似要吞没一切活物。王萧咧嘴怔愣，心道：“不是个肉球么？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呜。。。。。。”那魔物猿目下瞥，一眼便瞧见了再高楼之上黑焰与剑光交旋的人影，咆哮声中，鼓起狂风如虎，直袭而下。与他正面交锋可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王萧身子一矮，滚倒于地，原拟待魔物掠下之时，纵上其身，伺机而动。却没料到魔物巨臂直击楼顶之上，“轰”的炸响，乱石崩灭，高楼毁坠，王萧用双臂护住身子，才不致被纷飞的巨石所击伤，足下轻点于落石之上，几个蹿跃，意图躲到另一处楼厦之间。

　　　　忽听得劲风呼呼，一股冲力直袭而来，竟是那魔物待他浮在半空之时扫尾击来。王萧受了此击，右肋一痛，身子腾空飞出，“喀喇喇”纷响，撞碎商厦的落地窗，狼狈无比的摔倒在地。他急翻身而起，还未及有所动作，便听得轰隆一声，一只漆黑巨拳力带狂猛之势推着满目乱石杂物铺天盖地而来。又是“隆隆”崩响，十数层之高的商场被魔物一拳击中，居中溃决，斜斜塌落，连带着街边无数商户碰坍毁灭。

　　　　市民们见着如此惊异的破坏力，各自心惧哑然，先前那一点盼着黑影柏戈与这种怪物同归于尽的想法，也顿时消散去了。

　　　　烟尘土雾炸起漫天，魔物左右四顾，一时之间竟然丢了视线与王萧的气息，忽见绿焰腾腾的人影从烟尘中疾闪而出，顺着自己的臂膀直窜飞上。那魔物反应极快，双臂一曲，将他圈起，跟着左手倏出，直取而去，眼见绿影飘忽位移，轻轻巧巧的避了开去，跃在自己左臂之上。魔物大怒，猛一张口，只见一道漆黑的物事曲伸飞去，却是漆黑阴寒的蛇信。王萧感知极锐，倒纵飞出，不料那蛇信蜷缩变向，侧卷而来，封住了他的去向，眼见是难以脱逃。那知他横剑指出，点在蛇信之上，手腕弯转，斜借其力，空翻而上。这一着实是精巧无比，却又怪奇绝伦，若非有元素之力活化血肉躯体，断不能如此施为。

　　　　王萧身子浮上，余力未尽，竟见那蛇信又是一折，平平飞上，阴袭而来，跟着下头风势骇人，魔物双手跟出，趁势齐上，环笼收缩，已从各个方向将他圈锁在内，除了天空一处，别无通途。王萧“啧”的一声，手掌一松，厄特拉直堕而下，瞅准时机，足点剑尖，朝魔物面门斜纵飞出。跟着回首急睁双目，瞳孔收缩之间，实质化的黑线立时缠住剑身，手指回拉，厄特拉便顺黑线之势跃入他手中。

　　　　子鼠、卯兔、午马本是涅波提速之技巧的素材，这魔物将其一鼓吞噬之后，身具三兽之捷，原应不输在此绿焰状态之下的王萧，只是力量与体型剧增之下，速度却不免颇有所滞碍。方才急攻数手，已是迅捷无匹、凌厉狠辣，可终是逊了王萧闪避挪腾间矫纵自如的急迅灵巧。虽在外人看来，王萧似只是死中求活、危里逃生的手段，但实际上却是双方速度有别的必然结果，纵使那魔物再急攻百手，他也能一一应变避敌。这也全赖王萧适才想得明白，斗速不斗力，只有窜到魔物身周缠斗，它便多有顾忌掣肘，一身怪力也就难有大用。

　　　　电视前众人看得目眩神驰、惊噫连连，既惊魔物无穷凶恶之力，亦奇柏戈雷鸣电掣之速，一时都全神倾注于这场仿佛来之异世的角斗。

　　　　王萧大喝一声，落在魔物额间，擎剑直刺而下。“噗”的一声，绿焰剑锋透额而入，焰芒立时奔散开去，可未及片刻，便被从四周拢聚的浊息所噬，那伤口处黑粒聚合，顷刻间便即愈合。

　　　　王萧大吃一惊，猛一收剑，忽觉脚下倏紧，已被死死缚住。回眼看时，更是骇异，只见魔物额头处血肉溶灭，滚滚黑息涌上凝聚，化为人形，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腿，如软体生物一般旋绕而上，直至自己面前。那汨汨滴下血肉黑泥的面孔，王萧看得明白，正是方康。

　　　　方康目光无神，只是发出“呜呼呼呼”骇人的笑声，显是已非活物。王萧挣扎不开，眼角一侧，又见身前血肉鼓起阵阵漩涡，又是一人植根在内，从中浮出，雄壮魁梧，手持巨锤，竟是翟沮。只听他喝道：“柏戈，还我息壤！！！”跟着巨锤猛挥而下。

　　　　值此危急万分之时，王萧心血如潮，几难自制，怒吼一声，身周爆燃黑息如火，双臂一展，只见淤浊黑泥与污秽血肉飞溅，竟将方康躯体震得粉碎，跟着横剑一格，封住了翟沮来势，左拳倏出，疾如星火，力似狂潮，直透胸膛而过。忽听得“呜呼呼呼”的笑声与狂怒的咆哮之声响成一片，王萧一望而去，惊骇更甚，实难相信眼前所见：

　　　　魔物额间肉团翻滚，浊浊黑泥鼓荡其中，卷起小型漩涡，从漩涡中植根生出的，是一具具方康与翟沮身形的怪物，里里外外，层层圈圈的将他围在中心。王萧还不及突围，脚下一沉，低眼看去，足底却已血肉沉陷，直没而下。他大惊之余，急忙拔提左足，如此慌乱之中，左足未起，右脚却跟着陷入血肉浊泥当中，越沉越深，片刻之后已然抵于口鼻，缓缓陷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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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寻法

电视里的镜头兀自停留在怪物额间，从那好似复制一般重重叠叠的人形中，已然看不到王萧的身影。见此情景，市民们皆是废然而叹，有人暗幸魔物为他们除了了一个杀人狂魔，有人对柏戈未能击败魔物而颇感遗憾、报以同情。但更多的，俱是浩劫难逃的绝望之感。市内各处机关单位，学校工场，为了应付这一突发状况，尽皆收工停学，街道公路之上，全是备好家具物品准备逃离市区的车驾，拥堵叫骂在一处，偌大的东南市，已乱成一团。

　　　　苏念雪此时也怔怔盯着电视，被纱布所包裹的手掌，不甘心的捏成一团，渐渐渗出殷红之色，显是伤口破裂，纵然心中百般焦虑忧心，却也无法可施，只得埋首被间，默默祝祷。

　　　　王萧从魔物额间沉陷，沉入一片黑暗的肉脏血海当中，“咕隆隆”的呛了好几口血水，缓缓浮上，看见一方似无边际的暗红色血块，急忙游了过去，登上血块，放眼看时，目之所及，皆是盘结连系鼓胀筋脉血肉的暗色血管，发出“咕咕”的血脉之声。四周有许多由肉体组织构造的，不知通向何处的漆黑洞口。

　　　　王萧于肉块之上蹦跶了两下，自语道：“啧啧，还挺结实的。”走到一块肉壁之前，挺起剑刃点了点，不料刚刚触及肉壁，厄特拉便被一股柔力所弹了回来。王萧大奇，举起剑来，蓄劲在手，燃灭着黑色星芒，猛然疾刺而出，“啵”的声响，击入其中，那肉壁之上立时渗出无数蠕动的肉丝，攀附在厄特拉之上。

　　　　王萧吃了一惊，回手抽出剑来，愣道：“这么邪乎？开个洞都不让？那我怎么出去？”灵光一闪，猛一拍手，喜道，“有了，我喊小白来接我就是，难不成你还困得住我么？”唿哨一声，过了良久，并无异样。

　　　　“。。。。。。”

　　　　王萧又连连唿哨几声，却并未见到小白越光而来。他既惊且惑，心道：“往日小白总是一呼即至，怎么现在连连吹了几声哨，也没赶来？难不成他到不了这里么？”他如此想来，却只猜对了一半。瑞斯提拉身寄谧末诸界中，全凭主人哨声气息而至，可王萧此时处在这魔物身体之内，自身气息早被满溢充塞其间的秽祟之息所笼蔽，瑞斯提拉又怎么感知的到？只是闻得主人哨声，凭着记忆，来到与他分别的陵谷大道之下，焦急惶惑的奔驰长嘶。

　　　　王萧这下傻眼了，既不能破洞逃生，也无法唤来小白驰援，只得转身对着那一片发出“嗡嗡”声响的洞口，寻觅出路。王萧想道：“我可不能在这里多耽了，天知道那怪物在外头还会搅出什么乱子来，姑且碰碰运气，随便选条路看看。”当下将厄特拉直立起来，笑道：“剑兄啊剑兄，咱们是死是活，可全看你灵不灵验了。”手掌一松，任由厄特拉倒于地上，指向前方斜左处。

　　　　王萧点点头，笑道：“那就这边吧。”拾起剑来，径往斜左处的洞口而去。洞口内与血块之处一样，满布着鼓鼓而动的血脉筋肉，泛着黑色的光泽，看上去甚是怵人。王萧行了一阵，忽闻前头风声大作，循声走出洞来，只见四周尽是空荡宽阔的血肉之壁，上不可见，下临深渊，那风声便是在这通达处，呼呼作响。眼见前头无路，王萧不由叹了一口气，正欲转身回行，忽然天地倒置，失了重心，身子急仰后倒，堕入深渊之中，这一下头下脚上，无可借力，只觉虚虚晃晃中，耳边风声不绝，飞速堕下。

　　　　王萧于下堕中惊声疾呼，忽地听闻“咚咚”巨响的心跳之声，眼睛飞掠一眼，看见一颗被无数血管筋脉所缠绕的巨型肉团正自悬立当空。

　　　　“噗通”一声，身子顿轻，落入一片“咕咕”散着气泡的绿水之中。他急忙浮上，仰头看去，只见那巨大庞杂的红色肉团正立于上空扑扑跳动，四面八方皆是凹凹凸凸的渗出浓稠液体的洞口。

　　　　王萧心念一动，暗道：“看来这红色的肉团，多半就是这怪物的心脏或是重要的器官了，我若在这里把它毁掉，那怪物就算不死，怕也只剩下半条命。”左右而望，只见四方肉壁之内，全是一片茫茫血水，无可攀援之处，那肉团高挂其上，又怎么伤得到它？

　　　　王萧思忖一阵，有了法子，游到肉壁之处，周身燃出绿色焰芒，厄特拉便倏生一截泛着晶莹湖光的剑锋，跟着足尖于肉壁之上一点，方欲借力跃出，那肉壁之上便蠕生暗红的肉丝，盘结缠绕而上。王萧剑出如电，唰的一声，切断了那盘绕的肉丝，身子纵出，斜飞于另一侧肉壁之上，依样画葫芦，纵飞剑切，只见绿影闪动中，他已窜到那连系于肉团的血管之上。

　　　　近看之下，王萧才惊觉这肉团竟是如此庞大，高约数十尺，径有十余米，鼓鼓而动，震耳有声。他执剑在手，高高跃起，跳劈而下，开山裂石的威力，立时便将那肉团切开一个巨大的伤口。

　　　　“呜啊！”怪物吃痛的喊声自外向内而起，震得王萧手足发颤，不由捂住了耳朵。

　　　　“奏效了？”王萧不由暗喜，可只是片刻之后，便见黑色的粒子聚合在那血肉蠕动的伤口处，正自缓缓愈合。

　　　　“怎么可能？！”王萧惊呆了，耳听得轰鸣的水声自下而上涌来，低头看去，只见那绿色的液体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浸没其中，“咕隆隆”的往上腾去。跟着又是震耳欲聋的呕声忽作，王萧只见眼前光芒大亮，身子随绿水翻滚而下，竟被那魔物给吐了出来。

　　　　王萧从魔物身体里脱困之喜未尽，便跟着从其口中直堕而下，好在他见事极快，挥剑刺入魔物胸膛之上，握紧剑柄，挂在空中。

　　　　电视机旁原因魔物暴虐可怖的破坏而陷入绝望哀叹的市民们，忽然瞧见柏戈从魔物口中逃出，一时又惊又喜，尽皆鼓噪起来，即便对柏戈不抱好感的人们，此刻也亟盼他斩杀魔物，还东南市一个清净。

　　　　那魔物瞥见了王萧，咆哮一声，挥掌直袭而来。王萧双足一荡，踩在他胸膛之上，借力反身跃出，落在怪物手腕上方，喝道：“看来还得先废了你这条手掌！”举剑一划而过，犹如电光一瞬，在魔物腕上留下一道血肉可见的可怕伤疤。跟着一闪而出，犹如一道绿光蹿到魔物另一只手掌之上，举剑瞄准血脉要害，猛刺而下，在崩溅的秽血当中，予以重创。

　　　　魔物狂吼怒嗥，血口大开，阴冷的蛇信犹如鬼魅倏出，卷曲飞来。王萧久斗之下，气力不继，明知身后风声劲急，却无法闪避，只感肋边剧痛，身子立时飞出，撞在高楼墙壁之上，余劲不衰，直嵌其中。

　　　　呼呼声中，眼见那怪物举拳击来，只待这一击将王萧轰成肉泥。王萧心下大骇，暗惊：“他手臂的伤已经好了不成么？！”

　　　　忽然之间，冷风大至，白雪簌簌，耳听冷冽清和的声音念道：“玄冥法，冰至。”跟着“咯咯”结冰之声绵延而起，那魔物整个身子瞬时便被封入冰中，动弹不得。

　　　　王萧一呆，愣道：“艾琳？”便听得楼顶处有人冷冷道：“上来。”王萧一喜，脱身而出，纵到楼顶之上，见着裹一身大氅，头着兜帽的女子正静立在旁。正是艾琳。

　　　　王萧搔首道：“艾琳，你。。。。。。”心里始终对她阴袭苏念雪之事不能释怀，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艾琳不去理会他言行中的局促难安，淡淡道：“听着，我封不了他多久，你得想办法消灭这只怪物。”王萧一凛，说道：“这可难办了，所有开在他身上的伤口，都会被肉眼难辨的黑色粒子所修补。”

　　　　艾琳点点头，说道：“我也看见了，似乎是跟你一样的能力。”王萧奇道：“跟我一样？”艾琳问道：“你不知道？”王萧摇了摇头。艾琳说道：“难道你没察觉到么？明明失去了息壤，可你现在召唤厄特拉现世与激化血肉细胞去战斗时，已经不再有先前精魄剧损的负担了。”王萧瞅了瞅身上正自跃动的绿色气焰，说道：“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艾琳道：“在你被达涅古之息吞噬的时候，我也亲眼见着达涅古之息化为无数粒子，治愈。。。。。。不，不应该说是治愈，而是重新修补了你残废的血肉组织。”王萧惊道：“也就是说，这与厄特拉无关，是达涅古之息的能力？”艾琳说道：“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只能这么猜想。只是这怪物为何会与你有一般的能力，可就实是令人想不通了。”

　　　　“喀喀”数声，那封住魔物的冰块遽然崩出几道裂纹，艾琳轻轻皱眉，湛蓝的眸子里也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说道：“比我想得还要快得多。”眼神中精芒暴涨，浑身泛出黑色的气息，念道，“玄冥法，封。”身周立时凝华出无数方方正正的巨型冰晶，跟着一挥手，那冰晶飞在魔物之旁，横竖叠堆，相互切合，围成一方晶莹剔透，密不透风的寒冰囚笼。

　　　　电视前所有的市民陡见身着大氅的神秘人物，正自疑惑时，忽地见到眼前风雪大至，冰封万里的情景，都不禁目瞪口呆，挢舌难下。

　　　　艾琳转身对王萧道：“这也困不得他多久，跟我来。”两人跃至另一栋楼厦之上。艾琳这才淡淡道：“老实说吧，照你那么穷削猛刺，砍上一辈子，也难以真正伤到他。”王萧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总不能放任他不管。”心中一动，又道，“艾琳，你有法子解决他么？”艾琳摇头道：“没有。虽然因体型巨大化，他的肉体重构能力还及不上你，但我的攻击也会因捕捉范围太大，无法将他完全重创。”

　　　　王萧问道：“集中一点攻击呢？”艾琳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你傻么？”的鄙夷之色，冷声道：“集中一点自然可以，但我若是有只需一击便能毁灭他的攻击手段，还救下你干嘛？”王萧脸上一红，笑道：“你心地这么好，为什么非得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嘛，很好玩么？跟个孩子似的。”一语未毕，眼前寒光忽闪，只见艾琳不知何时凝出一柄寒冰长矛，直竖自己面前，语气中颇有几分又羞又恼之意，恨道：“少给我说闲话，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只怪物。”

　　　　王萧讪讪一笑，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一起上试试？”艾琳哼了一声，说道：“明明是个傻不愣登的小窝囊，偏偏喜欢自作聪明。好了，听着，我先上去拖住他，你留在这里，给我好好想想取胜的办法。”

　　　　“啊？！”王萧一愣一愣的，呆道：“我留在这里想办法？”

　　　　艾琳沉声道：“是的。从你与他交战开始，我已经在旁看了许久了，并未思索出能击败他的方法。但你不一样，你。。。。。你总有些异想天开、稀奇古怪的想法，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说着横提冰矛，便欲纵身跃出。

　　　　王萧忙道：“喂，等等。”艾琳不耐的回过头来，秀眉拧在一处，似在说“又有什么事？”。王萧笑道：“对啦，你突然说要我想法子，可这一时半会的，我该怎么想啊？”“唰”的一声，艾琳横矛扫了他一耳光，怒道：“给我坐下来，集中精神，好好想！”王萧被扇的头昏眼花，一跤坐倒，晕乎乎道：“好、好、好。。。。。”

　　　　艾琳瞥了他一眼，嘱咐道：“抓紧时间。”跟着一纵飞出，朝魔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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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鹏芒

轰的一声，山塌地裂的炸响，魔物猛地一挣，那将其冰封的寒冰囚笼立时崩裂粉碎，只见骨翅张扬中，他踏步而出，咆哮怒吼。

　　　　艾琳身悬锥形冰晶，手持着凝冰长矛，脚踏浮冰，悄立天际，面对着眼前遮天蔽日的巨型身躯，清丽绝俗的脸蛋上竟是一如常时的澹然自若，冷声道：“安静些，别打扰别人思考。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那魔物哪里懂得那么多？浑身筋肉鼓动，右拳直劈而出。艾琳只觉对方拳劲犹如狂风怒号，所向披靡，来势甚快，一惊之下，不及细思，控着脚下浮冰右侧闪出。堪堪避开了这一击，只觉身右气息倏窒，又是一股劲风急袭而来。竟是那魔物龙尾横扫而至。

　　　　艾琳暗暗心惊：“原来不只是劲力大，速度也如此快么？看来是我小觑这丑家伙了，难为那小窝囊与他周旋这么长时间。”心想念动，毫不迟疑，低声道：“结冰河之力，以避万敌，玄冥法，障。”咯咯结冰之声，骤急而起，只见层层冰晶立时便将她护入其中，凝成一具冰霜屏障。

　　　　“砰”的轰响，冰障被龙尾一扫，竟是岿然不动，凝立当地。哗哗声中，冰消障破，艾琳见机后纵飞出，眉目秀发间散出点点晶华，洒落天际，清灵隽雅，逸然绝俗，实非人间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