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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戈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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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道:“我纵有天大的本领,又去哪儿给你寻一颗衷心为战士祈祷的心脏来?”王萧道:“那。。。。。。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艾琳道:“自然是有人心甘情愿以命换命罢了。”王萧道:“以命换命。。。。。。是谁?是谁要救我?”
艾琳不答,仰头缓缓道:“我答应过那苦命的姑娘,待救活那人之后,只是谎称她胆怯恐惧,逃回自己城市去了,直言要那人再也不去寻她。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若事实被那人所知晓,以他素来的性子,定然永铭心内,一生怀疚。她不愿意在他心中留下一丝阴郁,故而舍却了自己的性命,留下一个浅薄的谎言,将自己的心脏永驻战士体内,就此离开了人世。”
王萧身子一晃,眼前失却了焦点,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艾琳又道:“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不要我跟他说实话呢?’那姑娘说,‘如果他知道我这么做的话,一定会伤心的。我不喜欢看见他伤心的模样,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我又问她,‘如果他信了这些谎话,看见你背他而去,他就不会伤心么?’她说,‘那也没办法呢。。。。。。如果他会怨我的话,那就随他去吧,时候久了,他便能放得下了。’”
艾琳原本灵透空蒙的眼眸,此刻也浮上了几许惑然之色,接着道:“我很不明白,对遗民来说,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胜过他们的生命么?于是我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值得你这么做?’那姑娘毫不思索,笑着说,‘可能因为,我是他小媳妇儿吧。。。。。。’哪,小窝囊,就是这样,我以那姑娘的心脏,换得了战士的复苏。”
王萧呆涩道:“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艾琳淡淡道:“如果你心有所惑,只是因为遭人背弃的抑郁,或是身历苦痛的怯弱,比之那姑娘所作所为,又算得什么?要是你明日一战,枉自送了性命,岂不是辜负了那姑娘一番刻骨的心血?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考量吧。”说完转身便去。
艾琳行得极快,王萧追到店外小巷,喊道:“她。。。。。。她现在哪儿?”艾琳停下步子,说道:“我将她的身子永封冰中,沉眠湖底,如果你明日之后,侥幸活得性命,随时可以来将她带走。”王萧大声道:“我会活下去,绝对要打败那个白乎乎的家伙!”
艾琳道:“如果你能赢的话,那就,那就。。。。。。”凝眉咬唇,似是有话在口难开。王萧问道:“怎么了?”艾琳幽然轻叹,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空灵缥缈的话来:“那人。。。。。。是我哥哥。”
她心知明日一战过后,迦安若是胜了,定会狠下杀手,绝无容情之理。但要是王萧胜了,事情则尚有可为。她此行来见王萧一面,一是直言沈诗菱舍命相救的事实,了却他心中的迷惘。二是为自己胞兄打算,只盼王萧胜了之后,不致伤他性命。在艾琳想来,以迦安部族之傲的武力,是决计不会输于这机缘凑巧为圣剑所择的小窝囊手上的。只是他长眠方苏,身体定未恢复如初,却急于向圣剑之主寻仇,恰巧那小窝囊却又觉醒了后土之力,胜败之说,实也难料。
她素来心性高傲,便是自己有天大的事情,也决计不会向别人稍露求恳之意,她嘴上虽不肯承认,但心中对这唯一的兄长,实是回护至极,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毙命于王萧剑下?只是艾琳从未有过好言求人的经历,许多话在胸中酝酿良久,却不知从何启口,到了临头,也就变成了简简单单的“那人,是我哥哥。”六字。饶是如此,对她而言,已是极为为难,大违本性之事了。
王萧悄立原地,静默良久,回手轻抚心口,静聆它鼓鼓有力的跳动,原本沉郁恼恨的心境,终于因再无犹疑,而坚定了下来。回转店中,一饱饭菜,提酒而出。
街灯辉煌,车人如流,王萧晃晃荡荡的踽踽而行,一如他于梦中见到那女孩冲出夜店时失落无助的模样。且行且饮,喝净之后,兀不自足,又买了酒来,仰头便咕咕隆隆的喝干,提着瓶子,跌跌撞撞的没走出几步,一个趔趄,扑面摔倒在地,磕得满嘴血流。
他酒量颇宏,如今日这般大醉失态,实乃生平首遭,只因酒入愁肠,分外愁人,心有所系,但就一醉罢了。
撑着身子恍恍惚惚得爬了起来,瘫坐在路边,眼前似又见着了那娇婉柔媚女子,正对着自己温言轻诉,款款说来。心中一酸,忍不住泪如雨下,咬得口中鲜血滴滴而出。
他双目垂泪,想到自己不久前还为沈诗菱的背离而感到痛心疾首的郁恨,到了此刻,满腔郁恨,尽皆化为对自己无知与浅薄,以及孩子般可笑赌气想法的讥嘲与冷蔑。
他蓦地后悔了,是多么希望事情就是朝着那令他失望而愤恨的方向发展:女孩离开了他,安安静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过上一般人的日子。
可这超出他所意愿的现实,却偏偏冷冰冰的突如其来,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穿心刻骨。
他觉得痛。
他掩面啜泣,心道:“你应该回去的,该和父母团聚,共叙天伦。该回到学校,完成你的学业与梦想。该找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享受如公主一般的宠溺与爱护。可你却偏偏为了我,为了如此狼狈不堪,骄矜而脆弱的我,抛却自己的性命,埋骨异地。沈诗菱啊沈诗菱,你怎么能这样?你傻了么?!”
他既感伤心,又觉悔恨,浑身各处都为这不可释放的悲恸而颤抖紧缩,惟有心脏一处,温和平静,律动如常,似是极力抵抗着侵入心房的苦痛。
当心脏都不为情绪所左右的时候,他立时就察觉到这股异动,忽地想起,那时候在山间溪边,自己愤恨恼丧,几欲成狂的时候,亦是心脏极是抑止了情绪,不令自己太过陷溺其中。
他心念动时,立时便明白了艾琳话中的意思:“不是你自己的器官,又怎么完全控制的来?”它不仅存活了自己,还固执想凭一念之力,为我驱离任何负面情绪。
他触及心间的菱形印记,泣不成声,自言自语道:“傻姑娘。。。。。。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怎么值得你这么做?”他越是哭得悲恸苦痛,声嘶力竭,心脏的律动亦越发坚强从容,安宁祥和。
星晦月沉,长夜将近,王萧枯坐一夜,终于站起身来抹尽泪水,仰天立誓:“小媳妇儿,因为你的心脏永驻战士体内,从此往后,这漫漫人生便不在唯我独有。我没有疑惑,也不再迷惘,明日的战斗,我会竭尽所能,取胜图存,只因我的生命与别人一样,都是值得柏戈守护的生命。你若不喜欢我伤心的模样,那么我王萧自此对天起誓,绝不会再因伤心悲痛,落下一滴眼泪。”
他悄立长街,默然良久,奋起精神,拐入一方小巷之中。不多时,手握灼耀剑光,身如黑焰的人影缓步而出,迎入黎明当中。
………………………………
二十,矫夭变换破敌强
东南市,黄野山下,6:00PM
黑焰冲腾的人影与朦胧月华的身形,在山下已然对峙了一整天,只待此刻日落时分。
迦安闭合的眼眸终于张了开来,温润清寒的光芒投向眼前的人,说道:“圣剑使,我从你身上看到了里特的影子,他与此时的你一样,勇决坚定,一往无前。究竟是什么驱使你心如止水的来到了这儿?”
王萧道:“因为我得活下去,所以我要打败你。”迦安哂笑道:“哼,果然,只不过是一条贪生惧死,空无目的的疯狗罢了。”王萧道:“他,我是说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致使如此漫长的岁月也无法消弭你的仇恨?”
迦安哈哈大笑,笑声中饱含凄凉苦恨之意,说道:“你怎么会在意这个?”王萧道:“那你又为什么一定执意要将我杀死?”迦安道:“手握厄特拉残酷命运的人,就是我仇恨的归处,只有彻底埋葬了柏戈,类似的悲剧才不会重演,仇恨的轮回亦可以划上句点。”王萧道:“那么就如你所说,我会继承这份残酷的命运与不知归处的仇恨,所以我想明白这憎恶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迦安手掌扬处,凝出一柄月华长矛,淡淡道:“我们一族的人,自小便会修习这种古武矛术,只为了抵抗侵掠,抗敌御辱。想必你见艾琳使过吧?”王萧点点头,立时便忆及艾琳凝化冰矛挥舞风雪的模样。
迦安道:“在无数的岁月里,得以玛纳拉的庇护,我们部族的战士以此矛术击败了无数邪物妖祟,维护着村子的安宁祥和。或许那时候,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会以此矛术抵抗自己部族走出的战士——里特。”王萧道:“里特也是你们部族的?”
迦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续道:“里特,我的朋友,这位为玛纳拉祝福,唯一能唤醒圣剑厄特拉的战士,受王室所命,讨伐四方,诛灭邪魔,然后在那一天,满载荣耀的回到了村子。部族上下得知了这个消息,互相奔走相告,设宴欢庆,迎接他们伟大战士的归乡。可他们等回的不是部族之子里特,而是染血的恶魔柏戈。失却了常性的战士,毫无因由的屠杀了整个部族,大家引以为傲的古武矛术在熟知这村落一切的战士面前,起不了分毫抵抗的作用。等我回到村子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只剩下血流浸地,尸横无数的惨象,玛纳拉惨淡光芒之下,村子在一片血火中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王萧盯着迦安,清清楚楚的看明了他的模样,蓦地忆及那夜在遗迹中所见之事,心道:“是他!是他!他就是那副壁画之上与战士互博对敌的人。”
迦安道:“事情就是如此,我那满腔热诚质朴的朋友,堕入一个严酷而可怕的命运,陷入了疯狂的杀戮而无可自拔,放弃了玛纳拉的祝福,背离了部族的希望,向那个生他养他的村子,举起了罪恶的圣物,屠杀了所有的活物。”他的声音凄惨而悲凉,却又蕴蓄着极深的愤懑与憎意。
王萧道:“怎么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迦安道:“为什么?!呵,为什么?是为了那虚伪狡诈王室为他许下英雄的梦想,还是那故作孤高圣洁女人的嘱托?谁又知道呢。”
他似是自说自话,王萧听不大懂,问道:“什么?”迦安摇头道:“事已至此,多提何益?圣剑使,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住这憎恨之重么?”
王萧回抚心口,扬剑而立,昂然道:“当然。即便你背负着再多亡者的宿怨,我也绝不能输给你。”迦安嗤之一笑,说道:“是么?那么动手吧。”王萧道:“嗯,来了。”
残阳渐落,圆月隐隐。
王萧身周黑息大盛,抢上前去,举剑斜劈而下。迦安举矛一架,但听得“铛”的一声,王萧身子飞出,他亦退开半步,噫的一声,说道:“有些意思。”王萧喝道:“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绿焰燃时,“嗖”的声响,已然欺到迦安身下,一剑顺势直刺而上。迦安应变极快,挥矛下封,阻断了剑势的去路,却见绿影淡去,长剑无踪,心下惊道:“人呢?!”
但听得剑风呼呼,自身后而来,他不及侧首,横矛转去,格开长剑,借势纵开,将手中长矛掷出,月华淡淡中,长弓显现,空捻虚弦,只见茫茫空透箭矢,破空而生,唰唰声中,箭去如雨,断绝了王萧攻来的所有途径。
王萧斗得性发,赞道:“了不起!”绿火顿去,赤焰遍体,一剑斩出,丛生熊熊烈焰,幻作火龙之状,吼怒声中,龙行而前,震出烈焰咆哮,打落纷纷箭矢。迦安拉弯长弓,又是一箭射出,激闪璨璨白华,破空声中,鼓荡而去。
龙吟箭响中,两招相撞,震溅飞焰,碎迸月华,山摇地震,威势惊人。
乱石腾飞,烟尘炸起,迦安凝目瞧去,但见金色的焰芒冲天缭绕,厄特拉嗡嗡鸣响,激荡着澄澈闪耀的光芒。他空捻长弓,箭矢倏生,激旋着重重气劲,瞄准了正自蓄劲的王萧,冷笑道:“看来你还不懂得吸取教训,这个距离,你击得中我么?”
“嗖”的一声,金焰飘散,王萧人影淡去,迦安念头电闪,大吃一惊,暗道:“什么?!”但见金芒飞舞,碧火环身的王萧忽闪至身下,绯红色的眸子闪烁着自得的光彩,嘴角扬起,轻轻道:“看来是你还没吃到苦头,这个速度,你跟得上么?”
“勾芒!”
清啸一声,长剑挥处,闪耀着天神之姿的鹰身巨兽,奋起响彻九霄的长唳,闪射而出。
尽管迦安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格挡,但仍被金芒焰火所燃灼,轰隆声中,为勾芒吞衔滚荡,身子直飞山壁之上。
原来王萧早已料定绝不可能仅凭后土之姿与他相搏,否则速度不及,难以近身,纵使百创不惧,也只能落个束手挨打,无可还手的境地。这三日以来,他除了在山间熟习后土之姿,习练那重剑之法以外,更抽出不少时间去适应在各个形态间的快速转换,到得后来,已可了无间隙,圆转如意的变换诸多形态。他心知以任何单一形态与迦安对敌,均难有胜算,但自信若能圆熟的运使各姿之长,那么多半便有与他一战之力。那于远方积蓄勾芒,继以共工迅捷之速欺近攻敌的招数,便是他于山间思索修习的结果。此刻看来,果是大有成效。
勾芒之光,带着迦安直射而出,轰塌半面山壁,但听得“喀拉”轻响,王萧低头看去,只见手中厄特拉碧绿晶莹的元素剑锋竟而断成数截,点点消散而去,紧跟着身周绿火燃灭,转为黑焰。
王萧一愕,提起手中断剑,心道:“焰芒飞出去了?这跟我那天在梦中见着的一样,勾芒幻作神兽之状,如激荡澄澈的光线一般飞射而出。可我每次使出这招之时,积蓄的焰芒冲涌至断锋处,都会消散飞逝,非得近身刺敌,方有神效,可这次怎么会。。。。。。”念头转处,立时便想道:“剑锋?!是了,定然是剑锋的关系!!没有剑锋的厄特拉,终是大有摧伤,它每次汲取元素之力,也不过是为了自行修弥剑锋而已,可这脆弱的元素之力,因为无法抵抗勾芒强大的威力,至此才碎裂崩灭。”
他尝试着再次变为共工之姿,一时间却感到体内的元素之力近已枯竭,显是难以为继,不足以支持他再度变化姿态。
猛听得一声怒吼,山石崩飞处,为金色焰芒所燃灼的迦安缓步而出。但见朦胧通透的白茫雾气裹带着勾芒的火焰自他身上缓缓脱落,不多时便将其彻底驱离自身。他咧嘴笑道:“一柄断了剑锋的残品,使出这等剑技,也不过只有如此威力么?”嘴边渗出几许鲜血,又道:“圣剑使,做得不错,你这变换无方的神妙力量,彻底激怒了我,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值得我倾力击倒的敌人。那么,满怀忏悔的接下月华的愤怒吧。”
只见清辉泠泠的月光投射而下,将他笼罩其中,额间顿生一道血色菱形印记,散逸出殷红的雾茫,浸染了原本白净明澈的月华光辉,念道:
“以吾之血骨,泯灭汝之辉芒,永葬此世祥和静谧。世界终到长眠之时,月华呀,顺从我身。”
王萧只瞧见他身周血色光芒倍加阴盛,未加反应,已被他瞬时抢近,跟着下颚剧痛,受了一击,身子腾空而起。身在半空之时,斜眼倏见身左血红殷然,一股雄浑沉重的大力排山倒海的击了过来,胸肋急缩,痛不可当,急坠飞出。
但听得“嗖嗖嗖”声响,血影于空中晃动闪烁,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编织成一道环形血圈,不论王萧飞至何处,他都能瞬时捕捉到他,手脚齐出,痛击重殴,竟使他落不下地来。
王萧此刻已然全瞧不清他的动作,只是收束达涅古之息,环护全身,不至受伤过重而已。他此刻若尚能以共工之姿应敌,速度或是能有过之,但又何来如此浑然巨力?原来与王萧从元素中借力不同,迦安此刻的力量,竟是从他们部族崇信的月之神祗玛纳拉处攫取而来。然后这并非玛纳拉所赐福的战士,是以力量具现化的模样,不是清辉的白华或是苍紫焰息,而是呈血红之色。
王萧身在半空之中,忽觉胸腹沉顿剧痛,已中了迦安一计重脚,身子飞堕而下。“轰隆”炸响中,大地震裂,土石崩飞,崩陷数米有余的巨坑来,王萧只感五脏六腑好似齐聚一处,紧缩抽搐,翻滚搅动,喉头一甜,喷出大口血来。
………………………………
二十一,当时只道是寻常
迦安倒纵而出,飞落于山巅静立,空手扬出,便生出通透殷红,血色流转的长弓,只见他额间的印记血芒大盛,散裂道道痕迹,蜿蜒身周,扣弓拉弦,瞄锁王萧,混沌浑凝的吟诵声,便响彻整个山间:
“生民,敬畏月华吧。玛纳拉永注此世,悲慈诸界。愿此清辉永烁大地,邪秽啊,寂灭吧。”
雷鸣电闪,月华红染,“轰”得炸鸣,阴寒森恶的血色箭矢发出“嗞嗞”噼啪之声,周旋无数电光,横亘云层天际,涵劲将发。
风摧山林,雷震四野,浩然滚荡,威势无匹。
王萧挣扎着站起身来,凝望着天边箭矢,心胸为之一阔,血如潮涌,翻腾滚动,右手扬处,“铮”的轻吟,气劲斩出,划裂大地,目视长空,轻轻道:“来吧。”
迦安目注山底黑焰冲腾的人影,低语道:“长眠吧,吾友。落日!”待他松弦收弓之际,只听得“哗”的巨声,震彻天地,那竖横天空的血色箭矢,鼓荡雄沛无伦的气劲,将山间万物摧折压迫,划落而下。
只见林木拔地飞出,山石土地纷裂炸开,均是为箭矢神威所迫,直可谓雷霆万钧,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王萧静立当地,仰望月华,轻声念诵道:
“身如玄铁,心似青空,遭际强敌,乃设此躯,行系大地,所向披靡。是之为后土之姿。”
苍紫色的焰息冲燃而起,环覆其身,地沉石陷,圣剑骤长,无锋而重。那月华褪去血色,清辉明净的光耀洒落于他身上,致使紫炎灿盛,缭绕旋动。
“轰隆”一声,震动天地的炸响,箭矢堕地,血芒冲天,鼓起一阵急剧强劲的风暴,滚荡扩散,毁地灭林,崩山摧河。那风暴扩至极处,猛地收缩不定,鼓胀炸裂开来,爆起红白交缠的波动,旋卷撕裂了整个大地,径达两公里有余。
毁天灭地的一击,将黄野山林几已移成平地。
迦安于崩飞炸碎的石子间蹿跃而下,身上血色淡淡,汗如雨下,苍白的脸上露出虚弱之色,可见使出如此威力的落日之技,即便是他也是大耗心神,难以为继。
他环顾四方,但见烟尘滚滚,石粒纷落,瘫倒在地,低声道:“终于,终于结束了。”
忽听得脚步声沉钝而近,紫焰斑驳的人影破雾而出,跟着便传来清朗昂扬的人声:“嘿嘿,看来受玛纳拉庇护的人,不只有你。”
迦安大吃一惊,抬头望去,只见王萧站立远处,笑得甚是勉强,身周的苍紫焰息明灭不定,有不少处都已剥蚀而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身子,上有黑色微粒所聚合,正自重构伤处肌骨,左手垂下,显已伤重断折,右手拄剑于地,摇晃欲倒,说道:“落日,我接下了。”
迦安惊怒交迸,双手一错,血华闪处,拆分长弓,散做两道战刃,一纵而起,迎面斩下。“铛”的一声,那战刃划过王萧胸膛之处,便听得呼呼声响,紫焰倏起,分毫也伤他不得。迦安一击不成,身形闪烁,忽近忽退,飘然不定,刃出如电,围着他的身子飞速旋转。但听得“铛铛铛”战刃之声攻击不断,王萧端凝不动,那战刃每在他身上划过一处,苍紫焰息便应时而生,轰然大盛。
过不多时,王萧身上原本剥蚀碎落的紫焰在迦安的攻击之下,已重行覆盖其上,冲腾旋绕,以御外敌。迦安久攻不下,愈发急躁,下手亦更加狠辣凌厉。王萧举剑斜劈,迦安横刃抵住,两人身子一晃,“轰”的一声,风声大作,从他二人身周激荡出去。
王萧颇感惊讶,心道:“了不起!我这些天击山劈石,还自信仗此重剑出击,定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没想到到了他面前,也只能堪堪斗个平分秋色而已。”
两人剑来刃往,斗得甚是紧凑,迦安招式精微奥妙,变化无方,往往能从极不可能处颠倒置换,化出新招来,便好似那战刃不是武器,而是他双手的延伸一般。王萧这头却无甚变化,只是仗着钝重的厄特拉,一一直劈横削,斜掠猛刺罢了,每一剑斩出,都有石破天惊,排山倒海之势,迦安战刃之法纵然精妙,但每每为剑势所迫,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月升当空,两人恶战不止。王萧斗心既起,心中一片空明,双目所见,只有敌方刃势来向,心与意合,但见他身周的苍紫焰息粲然盛大,已经开始渐渐适应了这后土之姿。斗到后来,王萧全然不为对方刃势所逼,而是随意挥洒,剑出如虎,总能于关键处将他的攻势封得滴水不漏。
王萧自感行踏大地,身系月华,久斗之下,不仅未见衰颓,反而愈发气力悠长。迦安一番缠斗之下,却已大见耗损,虽战刃挥舞,酣战不止,但每与王萧兵器相交的时候,却总觉手臂酸麻,渐显支绌。
蓦地里,王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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