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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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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也笑了笑,又问道:“找我何事呢?”
李浲说:“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要陪我逛一逛需要添置的东西么?”
雨讪讪地笑:“我以为……”
“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么?”李浲看着她,眼神忽然变得很锐利,“我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你可记住了?”
雨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只得道:“记住了。”话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记不记住于自己何干?可方才既已说了,现下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得闭口不言。
李浲很满意地笑道:“走吧,这里有哪些可逛的?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雨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走走看吧。”
李浲率先走了出去,雨凝视着他的背影,不由喟叹,皇后让安王自小就出来四处历练,而齐王则一直被蓉贵妃养在深宫里,又有外爷秦大将军的保护,竟然连逛街都是第一次。
李浲转过头,见雨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便向她挥手:“你还不来么?”
雨忙道:“来了。”这才提步跟上。
和李浲一起逛街,对雨来说绝对不是一件什么美妙的差事,李浲对各式各样的货物都很新奇,看见什么便问雨:“这个可好?”雨自然说好,李浲便立刻付钱买下,开始只是些小件,迎春自觉地上去帮忙拎着,可东西越买越多,到后来,雨也不敢说好了,生怕迎春拿不下,没想到,李浲刚付完钱,便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两个侍从,不仅拎下了李浲买的货物,还将迎春手里的东西也接了过来。见李浲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雨这才惊觉,原来一直有人暗中跟着他们,保护着李浲的安危。
让李浲感兴趣的,不止是店里琳琅满目的货物,还有街边各式各样的小吃,李浲买了两块蒸糕递给雨,雨用荷叶捏下一小块尝了之后再递还给李浲,李浲一怔,好笑地问道:“你在帮我试毒么?”
雨愣住,从前在外面时,只要薛公公不在,安王所有的吃食均由她试过之后才会入口,尽管安王多次叮嘱她无需如此,她却依然日复一日地坚持着,以至于到了今日,变成习惯一般。雨满脸强堆的笑意瞬间垮下,她僵硬地说:“不是,是觉得不好吃。”
李浲看着她的脸色,也小尝了一口,点头道:“确实不好吃。”便信手扔进了街边的筐里。
雨骤然色变,带着丝恼意看向李浲:“只因不好吃,便可整个扔掉么?既如此,当初何必要买下?”
李浲诧异地反问:“不好吃为什么不扔掉?”
雨冷笑:“您是贵人,从没为温饱发过愁,自然不能体会民间还会有人吃不饱穿不暖,又饿又冻躺在街头等死的感觉,这两块蒸糕于您而言,是不好吃便可随意丢弃的,可于别人而言,也许便是救命的一口粮食,您可知,您方才扔的那一瞬间,也许便有一个孩子因吃不到东西而饿死?”
李浲一时哑口无言,转头看了看筐里的那两块蒸糕,又看了看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雨自知失言,咬着下唇说:“请……恕罪,我不该如此说话。”
李浲苦笑:“又不是第一次了,说来也怪,明明你是在顶撞我,可却总让我无言以对,连生气都气不起来。子美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朝虽不至如此,却依然不该如我这般浪费,你说的对。”
见李浲如此磊落,雨反而窘迫起来,更觉得自己这番火发的莫名其妙,脸也红了,她扭过头去,刚想说些什么来化解这尴尬,忽地看见一个身穿白衣蓝底的布衣、书生模样打扮的少年从她面前走过,她惊愕地盯着那个少年,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
………………………………
第26章 (二十六)
雨失魂落魄般地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又想哭,又想笑,是霆!竟然是霆!是她朝思暮想的弟弟!几个月不见,他仿佛长高了一些,不知他现在可还好么?
因是背对着李浲,他看不见雨的表情,却察觉出了雨有些不对劲,于是轻声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雨镇定下来,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们往那边去吧。”说罢,就朝着赵霆的方向走去。李浲狐疑地跟上,他们跟着赵霆一路来到了一家饭馆的门口,这家饭馆名叫聚仙阁,名气虽不如客来居响亮,在京城也算得上老字号招牌了,相比客来居人声鼎沸的热闹,这里更静雅一些,深受读书士子们的追捧和喜爱。
赵霆径直走进了聚仙阁的大门,雨驻足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跟进去,李浲问:“要进去吃饭么?”
雨点点头,看着他道:“我……有些饿了。”
“我正好也饿了,走,我们去吃点。”
李浲带着雨走进了聚仙阁,店小二打量着李浲的气度,立刻便要将他们往二楼的包厢引,雨见赵霆独自一人坐在大堂,忙说:“不用了,就在一楼便好。”
店小二为难地看了一眼李浲,李浲说:“就在一楼吧。”
店小二将他们引到东面的雅座,送上了茶水和瓜果,再放下纱帐,从里面看出去可以看得分明,可外面的人却看不清里面,李浲问雨:“想吃些什么?”
雨心神不定,眼睛时不时瞟向大堂内的赵霆,李浲连问了两句,雨才回过神来说:“我都行。”
李浲于是对着单子点了几个菜,又随手给了赏钱,店小二喜笑颜开地接过,掀了纱帐出去,雨看见赵霆也点好了菜,正端了茶水在喝,举手投足之前已然有了读书人的气度,动作也十分文雅,雨百感交集,心中无比宽慰。
李浲顺着雨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变:“你在看那个国子监门生么?”
“国子监?”雨不解地看着他。
李浲见雨什么都不懂,面色稍缓:“是啊,那个穿着白色蓝底衣服的少年,不是国子监的门生么?他们都是这样的衣服。”
霆当真进了国子监么?雨不由得面露喜色,转而又想到,定是安王的安排,不由得沉下脸来。
李浲打量着赵霆,轻声道:“不过这个人,我倒不认识,应该是新入学不久吧,以前我常去国子监玩,没见过他。”
雨的声音有些颤抖:“国子监里……学的可好?”
“自然好,天下读书学子谁人不想进国子监?生员若想考取进士,需先参加乡试考取举人,然而若入了国子监,学成之后便可直接参加会试了,若中了三甲,岂非一步登天?省去了多少寒窗苦读的光阴,所以能进国子监的读书人,家中非富即贵,当然,家中真正显赫的,也会选择不进国子监,而是自行拜师求学,譬如你大哥便跟着王夬,你二哥三哥都跟着白先生。”
雨心中明白,霆如今成了国子监门生,三年后参加会试,考中进士之后,便可以入朝为官了,他没有家世,只怕京中好的位置轮不着他,但即使放到外地,只要有了俸禄,养活一家老小便不成问题,爹娘的生活定会好起来,她心中宽慰,喃喃地道:“这便好,这便好。”
“你想去国子监瞧瞧么?我可以带你去玩,不过那里不让女眷进出,你可以换身男子的衣服随我进去。”
去看看霆学习的地方么?雨嫣然一笑:“好啊。”
李浲看着雨的笑容,怦然心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很快,店小二便将丰富的菜肴端了上来,透过纱帐,雨看见霆的桌子上只放着一盘素菜和一碗汤面,心下十分酸楚,霆如今是国子监门生,想来是不能随意在街边小摊上用饭,可进了这样的饭馆,也只能点最便宜的饭菜。没有了自己,他们便失去了钱财来源,即便还有积蓄,可如今霆在国子监的花销想必极大,爹娘的生活定是缩衣节食。
李浲盛了一碗汤放在雨的面前:“这人参汽锅鸡是我特意为你点的,听闻你身子弱,多吃些这个可以补补。”
雨感激地笑了笑,低头舀了一勺喝了,味道十分鲜美,可心情不对,再鲜美的食物进口也变了滋味,只好勉强吃了几口。
李浲和雨正吃着,忽地门外又进来了几个穿着白色蓝底布衣的年轻男子,他们瞟了一眼赵霆,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在他左侧的桌子坐下,店小二忙上前招呼,倒了茶水笑道:“几位公子要来些什么?”
几人中为首的那人道:“店家,如今你这聚仙阁的档次可是越来越低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让进了?”
店小二陪着笑:“朱公子您这话说的,来咱们这里的可不都是像您几位这样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么?”
姓朱的男子轻哼了一声:“读书人?读书人中也分三六九等,有些不入流的贱民披上了人皮,想假装自己是上等人,他以为他就是了么?可别忘了,骨子里那股下贱味儿是永远也洗不掉的!”
赵霆虽面色如常,手却有些微微发抖,看得出他在死咬着牙关忍耐,雨明白那些人是在讥讽于霆,心中又怒又怜,不自觉地握紧了筷子。
李浲轻笑一声:“这朱三哥,又在欺生了。”
“朱三哥?”
“你不认识他么?朱成琮,户部郎中朱西家的老三,他姐姐朱成碧就是宫里的朱美人,不过不得父皇的宠爱,也没有子嗣,整日郁郁寡欢,她弟弟倒是仗着自家姐姐是天子宫嫔,成天在外面作威作福!”
雨这才想起那日在元宵晚宴上见过的朱家几个人,朱西雨自然认得,他官职不过是五品,按理是不能参加宫中的饮宴,但因女儿是皇上的妃子,家人们自然也被邀约了,那日的朱成琮绝不像此时这般嚣张跋扈,以至于雨竟完全记不起他的存在。
朱成琮看了一眼赵霆桌上的饭食,嘲笑道:“这下等人到底是下等人,即便来了大饭馆,点的依然是下等人吃的饭菜,白菜配汤面,哈哈哈,店家,真是辛苦了厨子,这些竟然也做得么?”
店小二诺诺道:“这……小店开门迎八方客,客人怎么点,我们便怎么做,朱公子这是要点菜了么?”
“自然要点,先来一碗文思豆腐羹润润喉,再来一盘鱼肚煨火腿、糟蒸鲥鱼、砂锅鹿筋、五香大虾,最后再上一份菊花佛手酥,你可记好了,别让那个给贱民做菜的厨子来烧我们的菜,”朱成琮不屑地瞟了一眼赵霆,一字一句地说,“我,嫌,脏!”
店小二含糊地应了一声,飞快地记下,一溜烟地跑下堂去,赵霆始终低着头,吃着自己的汤面,朱成琮一行的另一人将茶杯端给了他,笑着说:“朱三哥快喝点茶吧,犯不着为着区区贱民白费了这许多口舌。”
朱成琮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我一想到再过几日又要去学堂,心里就堵得慌,以往能在咱们国子监里读书的,都是六品以上官员家的子弟,即便是各地的解元入学,少说也是书香门第,何时招收过贱民?我听说,他父亲以前是乡下地主家的佃户,母亲是给人洗衣服的,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每次他在学堂里坐着,便是一股子臭烘烘的贱民的味道,当真令人作呕。”
另一人哼了一声:“最倒霉的是我,还与他同寝呢,哎,你们知道,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么?”
另一人问:“是什么?”
那人鄙夷地撇了一眼霆:“就是外面呢,穿着都是与我们一样的衣服,里面却如乞丐般穿着破破烂烂打着补丁的中衣!”
几人听闻后,都嘲讽地大笑起来。
“我听说他还跟女人似的随身带着针线包,”朱成琮看了一眼霆,喊道,“喂,赵霆,把你的针线包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呀,你老娘替别人洗衣,你就替别人缝衣,这样吧,你来给我家的狗缝件衣服,若是手艺还不错,我便赏你块肉吃如何?”
另一人说:“对了,听说他还有个姐姐,好像就是因为他姐姐的关系,他才能进国子监的。”
朱成琮冷笑:“贱民的姐姐自然也是贱人,不知爬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床,才给弟弟挣来一个入国子监的机会。”
赵霆听他辱及自己的姐姐,脸色瞬间一变,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厉声道:“朱成琮!”
朱成琮砸了茶杯,站起来指着他恶狠狠地道:“赵霆!你想怎么样?”
同行的几人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人看着赵霆的脸色不对,便拽了拽朱成琮的衣袖,小声道:“听说他姐姐前些日子去世了,死者为大,还是算了吧。”
朱成琮甩开手,冷笑道:“死了才好,贱民的归宿就该如此,活着不过是凭白给人添堵罢了!”
赵霆霍地站起,脸色苍白,颤抖地指着朱成琮道:“朱成琮!你不要欺人太甚!”
朱成琮轻蔑地一笑:“我就是欺你了,你耐我何?”
赵霆握紧了拳头道:“你怎么样对我都无所谓,就是不准侮辱我的姐姐!你自己也是有姐姐的人,请你不要太过分!”
朱成琮一下子踢翻了身旁的椅子,怒道:“哪里来的下贱胚子,也敢跟我姐姐比?我姐姐可是宫里尊贵的娘娘,你姐姐算个什么东西?”
李浲一面看着纱帘外的动静,一面时不时瞟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的雨,有些不解,思虑了片刻后,他将右手握拳,放在嘴边用力地咳了两声。聚仙阁内客人本就稀少,仅有的几桌客人也早在朱成琮砸了茶杯时就快速地结账离去了,于是一时间,李浲的咳嗽声显得十分的刺耳。正在跟赵霆针锋相对的朱成琮不悦地朝雅座的方向看来,雨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李浲微微一笑,大声道:“朱三哥好雅兴,怎么不在宫里好好陪陪你姐姐,反倒出来在酒楼里跟人比尊贵?”
朱成琮皱眉道:“什么玩意儿,躲在帘子后做什么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说话!”
李浲冷笑:“有本事,你自己进来啊。”
朱成琮闻言便要往雅座走去,一旁同行的拉住他道:“朱三哥,小心有诈。”
朱成琮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本公子还会怕他这缩头乌龟?我倒要看看,是哪尊菩萨敢在我的面前撒野!”说罢,朱成琮大步走到了雅座前,猛地一下掀开了纱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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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
纱帘掀开的那一瞬间,雨近乎贪婪地透过那一小点缝隙死死地盯着霆看,赵霆与她四目相对,看到那双陌生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复杂的神情,一时有些怔愣。然而朱成琮的脸上,却写满了尴尬和震惊,李浲神情自若地喝着酒,也不看他,待纱帘完全落下时,李浲淡淡地说:“怎么样,看清楚本王是哪尊菩萨了么?”
朱成琮失口道:“齐——”
话刚出口,李浲重重地将酒杯向桌上一贯,打断了他,冷声道:“真没想到,朱三哥平日里便是如此作威作福的,当真威风凛凛啊!”
朱成琮忙跪了下来,小声道:“殿下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方才也没人通报一声,误会!全是误会!成琮不知殿下驾临,一时失言,还望齐王殿下海涵。”
“海涵?”李浲嗤笑,“本王海涵你,谁又来海涵本王呢?本想清清静静地请闻人小姐吃一顿饭,却被你搅的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你说,这叫本王如何海涵?”
朱成琮这才抬眼看见了坐在李浲对面的雨,尴尬地赔笑道:“原来闻人小姐也在,成琮真是该死,扰了二位的雅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由我做东,来好好补偿殿下和小姐如何?”
雨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李浲看了一眼雨,对朱成琮道:“岂敢?只怕是本王扰了朱三哥的雅兴才是,只是不知下回本王在宫里见着你姐姐时,将朱三哥今日的威风说与她听听,她又会作何反应呢?又或者在上朝之时,跟朱大人好好谈谈,否则朱三哥今日的威风之举他竟分毫不知,岂不辜负了朱大人教养你的一片心血?”
朱成琮额头冒汗,忙磕头道:“殿下,成琮知错,还请殿下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
李浲看着雨,努了努嘴说:“你侮辱的又不是本王的姐姐,求本王饶恕什么?”
朱成琮趴在地上静默了半晌,霍地起身掀开纱帘向外走去,径直走到了赵霆面前,赵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惊得后退了两步,其余众人也是不明就里,只见朱成琮脸涨得通红,对着赵霆双手作揖,一躬到底,大声道:“赵霆兄,方才我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了我这一次吧,日后我若再对你和你的家人有半句不敬,便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与朱成琮同行的几人皆是面面相觑,赵霆皱眉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朱成琮见赵霆没有反应,便又转身进了雅座,向李浲跪下道:“殿下,成琮真的知道错了,还望殿下莫要将此事告诉父亲和姐姐。”
李浲沉下脸道:“你最好记着你方才说过的话,若再让本王知道你在国子监内作威作福,本王便即刻去回了父皇,来好好为监里清理门户!”
朱成琮诚惶诚恐:“是是,殿下教训的是,成琮下次一定不敢了!”
李浲不耐烦地挥手:“滚出去!”
朱成琮快速地行了一礼,赶忙转身拉着他的同伴一起离开了聚仙阁,店小二从后堂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和一言不发的赵霆,一脸的哭笑不得,李浲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拿出两锭银子放在他手上:“店家,这些可够赔偿你的损失?”
店小二喜出望外,忙对着李浲不停作揖:“谢公子赏赐!”收下了银子便又躲进了后堂。
李浲上下打量了赵霆一眼,笑了笑:“你是国子监的新生?”
赵霆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李浲说:“国子监内大多是贵族官员子弟,你乃寒门出身,受到排挤也是正常,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磨练,不要因此心生退意。”
一直紧绷着的赵霆在听到这句话后,那根弦才仿佛一下子松了下来,汹涌的情绪向胸口袭来,他眼眶有些泛红,紧咬着牙关又点了点头。李浲看了看桌上洒的到处都是汤面,摇头道:“今日这饭怕是也吃不成了,你去别处再吃些吧。”
赵霆看着他,僵硬地说:“可否告知姓名?”
李浲笑着对他说:“你既在国子监读书,日后定会认识我的,何必急于今日一时?”
赵霆不再追问,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聚仙阁,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雨才掀开纱帘走了出来,李浲问:“你们认识?”
雨凝视着门外,凄然一笑:“我认识……他的姐姐。”
“他姐姐?”
雨淡淡地说:“我和他姐姐曾有过几面之缘,听说刚去世不久,想必他如今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原来如此,寒门子弟能进国子监也实属不易了,他姐姐生前是哪里的?”
雨沉默了一会儿,侧头对李浲说:“这些我日后再告诉你吧。”
李浲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面笑,一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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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于是信孰视之,俯出袴下,匍匐。一市人皆笑信,以为怯。”
雨翻看着书,想起那日看见霆受辱的一幕,心绪纷杂,原本以为自己死后,父母和霆便失去了依靠,一直心焦不已,好在安王守信,让霆如愿以偿地进了国子监,却不想国子监竟是这样一个世族盘踞的地方,霆出身微寒,在里面举步维艰,这一点不仅雨没有想到,只怕是安王也想不到,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一个普通私塾读书的好,只是那样的话,将来的前程怕是远没有在国子监里的好。雨想起李浲的话——这未尝不是一种磨练,这样的磨练,对霆真的好吗?
听见推门的声音,雨一动不动,依旧盯着眼前的书发呆,闻人诣看了看她正在看的书,哧地一笑:“怎么,读史读傻了?”
雨合上书,摇摇头道:“不是,只是在想,国士无双、功高无二、略不世出的韩信之所以能成就一番大业,和他年少时所受的屈辱真的有关系吗?”
“自然,能忍天下之不能忍,才能为天下之不能为之事,所以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而是那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还能隐忍不发的人。”
雨惊讶地反问:“可怕?”
“这些人心里充斥着对命运的失望,对生活的愤恨,所遭受的那些屈辱在他们的心里生根发芽,一旦让他们得到机会,还不知会怎生报复?如何不可怕?”
“可是韩信后来也原谅了当年侮辱过自己的人,还赏了他官做,说没有当年他的侮辱,便不会有今日的韩信。”
闻人诣笑着点头:“是啊,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韩信呢?”
雨怔愣着抱着书,没有吭声,闻人诣敲了敲她的脑袋:“我听娘说,那日在太后宫里,太后可是亲口说了要给你请个先生教教,这可是了不得的事。”
雨总算回过神来,放下书一笑:“是啊,我也期盼着,不知是怎样的先生。”
“爷爷定会精心挑选的,至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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