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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重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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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总算回过神来,放下书一笑:“是啊,我也期盼着,不知是怎样的先生。”
“爷爷定会精心挑选的,至少也要是和白先生差不多的,只不过你是女儿身,倒是要多考虑一些。”闻人诣顿了顿,又说:“再过两日便是二月二了,奶奶和娘要带着全家女眷去酬神,你总念叨着要去龙云寺,这下可以如愿了,只不过那日我要随爷爷和爹一起上朝,不能陪你去,龙云寺人多,你千万要小心。”
“我自会小心的,无非是多看顾着点自己罢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倒是哥哥,二月二既是开春第一次大朝会,也是哥哥第一次上朝,听说那日皇上会给哥哥赐下官职,紧张吗?”
闻人诣的眼神黯了黯,随即无所谓地一笑:“什么官职都无所谓,爷爷和爹自会安排的,总会让他们满意就是。”
“莫非哥哥志不在此?”
闻人诣悠悠地望着窗外,带着一丝羡慕的语气:“大约是在山里待久了,看多了风轻云淡,便对官场的尔虞我诈心生厌烦,总想着有一天能如老师那般,开一片山头,收几个学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只可惜,我的出身注定也只能让这些成为想象罢了,这话,我大概也只能跟你说说,若是让爷爷和爹娘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的骂我不知进取呢。”
雨说:“哥哥也别心灰意冷,即使这个愿望现在实现不了,以后也总有机会的,再说了,哥哥年轻时为国效力,等年迈之时再解甲归田,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岂不被传为千古佳话?”
闻人诣笑着说:“借你吉言,若真有可以全身而退,随性而活的那么一天,我也不枉此生了。”
雨笑道:“肯定会有的。”
“对了,听说你要去大学士府上赴卫小姐的生辰宴,寿礼可准备好了?”
雨皱眉道:“说起这个我就犯难,挑了许久竟是不知送什么好,左右还有些日子,慢慢挑着也不急。”
“家里库房中那么些珍玩,你竟挑不出来?”
“家里的珍玩是多,可大多都是别人送给爷爷和爹爹的,拿来当做女子的生辰贺礼,总觉得不妥呢。”
“这倒也是,这样吧,反正眼下无事,走,陪你去街上看看,顺便再买两包容兴记的酥糖,上次可没吃尽兴。”
雨笑着点点头:“好啊。”
。。。
………………………………
第28章 (二十八)
此时已过了早市的时间,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当中,但还未到正午,街上依旧热闹非凡,许多店铺仍挂着过年时节的红灯笼,新春的气氛十分浓厚。容兴记门前虽然还是门庭若市,但也不像新年刚开业的那几天一样那么多人了,雨和闻人诣买了酥糖,信步在街上闲逛。
在首饰店里,掌柜耐心地给他们展示一件件货品,雨仔细挑着,跟闻人诣评头论足:“这对玛瑙玉的手镯不错,不过就是普通了点,不够别出心裁。”
“我看挺不错的呀,成色也好,也拿得出手,你很看重卫家小姐么?一定要别出心裁?”
雨盯着手中的镯子,笑而不语。自然看重,卫仲文和闻人哲同样官居从一品,唯一缺的不过是没有爵位而已,看似是低了闻人家一头,可他大学士的身份却能让他常伴皇帝左右,为皇上出谋划策,他自小就是皇上的侍读,可以说是同皇上一起长大的情分,很得皇上信任,简单来说,他便是除了太后和蓉贵妃以外,最能够直接影响皇上决定的人,他的嫡女,雨怎能不看重呢?雨静默了片刻后说:“倒不是什么看重不看重的,只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怕失礼于人,故而谨慎一些,挑剔一些,也是为了能给主人家留下好印象。”
闻人诣说:“别太紧张了,不过是一个生辰宴罢了,就算你什么都不送,卫家也不敢不欢迎你。”
“哥哥这话说的,显得我多跋扈似的。”
“跋扈谈不上,骄纵一点倒也无妨,咱们家的女儿,有些气性又如何?”
雨失笑:“哥哥,你确定你这是在教妹妹?”
闻人诣拍了拍她的头:“你懂什么,我就是希望你能骄纵一些,任性一些,少一些算计,活得轻松快乐一些。”
雨低下头,这闻人诣对妹妹是真心好的,只可惜她不是闻人语,并没有这样的福气。
闻人诣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也罢,陪你再挑挑看吧。”
尽管闻人诣和雨是压低了声音交谈的,人精一般的掌柜从两人的衣着气度上也看出了他们绝非出自一般人家,再加上竖直了耳朵听到了个一句半句,心里已有了判断,忙笑着对他们说:“门店人多客杂,只怕静不下心来好好挑选呢,公子和小姐不如去内堂喝点茶,休息片刻再做挑选如何?”
闻人诣点头道:“好啊,正好也有些口渴了。”
于是二人起身向内堂走去,快走到门帘时,里面忽地走出一个女子,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人说:“把那些包好了送到马车上就行了,我妹妹还在里面休息,不要进去打扰她。”
雨听着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掌柜殷勤地为他们二人掀开了门帘,雨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间首饰行竟然别有洞天。门帘后二进的房子内还有数个小门,每个小门里都是一间很别致的雅室,共重要的客户休息和挑选首饰之用,门前有几张桌子,几个伙计正在包着刚被挑选好的首饰,雨无意中扫了一眼,立刻被一抹晃眼的蓝色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很别致的点翠金钗,是用上好的翠鸟脖颈的羽毛做的,样式虽然简单,但十分大气、精致,最难得的,是上面镶嵌着的蓝色宝石,色泽纯净,美得沁人心脾,极其罕见,那宝石与一旁的点翠相互映衬,流光溢彩,绚丽夺目。雨不自觉地走了过去,盯着那金钗细细看。
掌柜陪着笑说:“小姐好眼光,这钗确是极好的,尤其是上面的宝石难得极了,统共就收了这么一颗,便做了这钗,只是这钗已被别的客人选走了,小姐不如再看看别的?”
雨没有说话,闻人诣在一旁道:“妹妹可是相中了?若是相中了,无论那客人出多少钱,我们都可以出一倍的价格。”
掌柜为难地说:“公子,这……不太好吧,小店向来没有这样的先例,这钗已是被人定下了的,除非那客人说不要了,我们才可以卖给他人。”
“谁说我们不要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雨回头一看,正是方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女子,她手中拿了一个小盒子,看样子是返回马车上去取东西的,那女子一看见雨,立刻气鼓鼓地说:“怎么又是你?上回和我们抢酥糖,这回又和我们抢首饰,我可告诉你,这些首饰都是我妹妹挑中的,你出多少的价钱,我们都不会让的。”说着,她就要从手中的小盒子里拿出银子来付给掌柜。
雨这才认出,她正是上次将酥糖让给自己的两个姑娘中较大的那一个,不觉带了丝笑意:“原来是你们,我正想着要找你们呢。”她转过脸对闻人诣说,“哥哥,还记得上回咱们去容兴记买酥糖结果没有买到,后来有两个姑娘好心将酥糖让给了我么?这位姐姐正是其中之一。”
那女子听见雨这么说,面色稍缓了一些,嘴里仍在嘟囔:“让都让了,还要找我们做什么?”
雨说:“那日你们走的匆忙,我还未来及把钱给你们,说好了是三倍的价格,便一分也不能少。”
雨从钱袋子里拿出银子,要放在那女子的手上,女子为难地看了一眼旁边关着的小门,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那酥糖是当日我妹妹送你的,既是送,哪有再收钱的道理,只是这首饰,我们可决不再让了。”
雨笑道:“姐姐哪里的话,我不过是看这钗别致,多看了几眼而已,不会夺姐姐所好的。”
那女子的面色这下才彻底好转,笑眯眯地说:“如此便好,我们要走了,你们慢慢看吧。”说着,她敲了敲一旁的房门,“青颜,首饰包好了,我们走吧。”
片刻之后,那房门从里面打开,还未见到人影,便闻到一阵清新的香气,一直沉默着的闻人诣闻到这香味,才忍不住抬起眼来。早在方才雨说是那日让酥糖的女子时,他便明白了对方是天香雅叙的姑娘,闻人诣出身世家,即便是有几分不羁的侠气,也是重节守礼的,虽说夏朝对男女大防并不是十分看重,但光天化日之下,和娼门女子说话,也是极其离经叛道的。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和雨当日都听到了那茶馆小二的话,想来妹妹也是知道她们身份的,闻人诣并不知道眼前的妹妹早已不是自己的妹妹了,出身微寒的雨根本不会对出身同样微寒的她们有任何歧视,所以他有些不明白妹妹为何会明知她出自娼门,还能依然自如地与她交谈,但碍于情面,他也不好当面提醒,只得沉默地站在一边,直到那阵香气传来。
闻人诣抬眼看去,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裙的少女从门口走出,她薄纱敷面,无法看清真容,但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仙子下凡一般,无端地令人神往,闻人诣愣愣地看着她的双眼,那双清如溪泉的眸子里,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淡淡地看了闻人诣一眼,便移开了眼神,闻人诣却像怔住了一般,瞬间忘了要做什么,只觉得她在看向自己的那一刹那,日月星辰都失去了颜色,仿佛整个世上都只有眼前的少女在灿灿发亮。
雨走上前去,对那少女点头道:“咱们真是有缘,竟碰见了两回,上回多谢你让了酥糖给我,我哥哥很是喜欢呢,这钱还是请收下吧。”
少女微微一笑,声音悦耳动人:“不打紧的,两包酥糖而已,不值得什么钱,也算是纪念我们有缘。”
雨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再坚持,便又道了谢,那少女和一旁的女子跟雨互相见了礼,刚要转身离开,闻人诣忽地开口道:“请留步!”
她二人诧异地回过头来,雨也不明就里地看他,闻人诣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像是受到了蛊惑般地说:“你送了我酥糖,我总也得送你些什么才是,今日你挑中的这些首饰,就当成是我的谢礼吧。”
雨略有些吃惊,却没有说话,那少女回过身来说:“这些首饰的钱不知能买多少包酥糖了,你岂不是吃亏了?”
闻人诣说:“我感谢的,是你将酥糖让给我们时的情谊,又岂能用价值来衡量呢?”
少女望了他片刻,眼神闪了闪,垂下眼敛了一礼:“既是无价的情谊,又何须用这些有价的俗物作谢礼呢?公子的心意我领了,这钱还是我们自己来付吧。”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等一下!”闻人诣喊住她,拱手一礼道,“在下,闻人诣,敢问……小姐芳名?”
少女没有转身,只微微侧过了头,尽管敷着薄纱,她的侧颜看起来也极美,有一种撩人的朦胧,望之令人心醉,她顿了顿,缓缓道:“芮青颜。”
话音刚落,她便消失在了门口,倒是她身边的女子,在听到闻人诣报出他的姓氏之后,便表情有些怪异,此刻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提步跟上,闻人诣久久地站立在原地,凝视着她刚刚走出的门口,一动也不动,雨连唤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雨好笑地说:“哥哥,你还要不要陪我选首饰了?”
闻人诣尴尬地垂下眼:“当然要,你选好了吗?”
“我还没开始选呢。”雨笑着摇摇头,拉着闻人诣走进了方才芮青颜的房间里,屋内还弥漫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闻人诣在这满屋的香气中正襟危坐,样子十分古怪。
掌柜给他们奉上了茶和点心,又拿了一些首饰出来给雨挑选,果真比外面展示的那些要精美了许多,可雨始终想着方才那支蓝宝石点翠金钗,相比之下,眼前的首饰都要逊色了不少。掌柜见此,想了想道:“小姐若是喜欢那支钗,小的倒有一个法子,我这里还有一颗‘鸽血红’,和那钗上的蓝宝石是一同收来的,虽然成色没有蓝色的好,但也是一等一的精品了。”
说着,他便命伙计将那红宝石呈上来给雨看,那红宝石质地匀净,鲜红似血,闪耀如火,映照着一旁的托盘也散发着红光,一看便是极好的。掌柜说:“做那钗原本也不费劲,就是点翠费些功夫,赶些工时,最多十日便能好,小姐若是能等,我们便立刻开始为小姐做,红、蓝宝石各有各的美,绝不会逊色于它。”
“十日倒是能来得及,哥哥,你看呢?”
闻人诣愣愣地对着一片虚无的空气发呆,没有听见雨的声音,雨只得再唤了一次,闻人诣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雨,反应过来道:“好啊,只要妹妹觉得好,我没有意见。”
雨对掌柜说:“那便这么定吧,十日之内做好了,便请送到护国公府上来。”
掌柜一听见护国公府几个字,心知自己攀上了大门户,心花怒放,忙不迭地吩咐下去命工匠赶工。雨看着魂不守舍的闻人诣,心中明白了几分,唇边勾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芮青颜?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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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
自那日从首饰行回来之后,闻人诣便经常一个人坐在房里发呆,乔氏以为他是即将入朝而心绪紧张,便每日想尽办法为他安神解乏,煲汤、炖药、熏香、命令雨去陪他解闷,无所不用其极。雨心中明白闻人诣的失神是为何,但又不好点破,只得多拿些书中的疑问去问他,然而闻人诣还是精神不振,茶饭不思,雨明白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只能他自行化解,故而也不多劝。
二月二那日,雨早早地便起身了,想着今日去龙云寺,若是借故走开一会儿,说不定能有机会回家看看,便紧张地什么也吃不下。乔氏带着她和闻人诣一起用了早饭,因为要初次上朝,闻人诣总算打起了精神,乔氏放下心来,又殷殷嘱托了一番,亲自给他换上朝服,送他去了前院。
送走了闻人诣之后,乔氏检查了一下祈福的物品,便带着雨去了老夫人那里,几个姨娘和侍妾也一并到了,雨一直搀着老夫人走到门口,又扶上了马车,老夫人很是欣慰,言语间对雨疼爱有加,让雨同乔氏一起跟她乘一辆马车。何姨娘罕见地十分低调,走在末几位,也没有要挤老夫人的马车,事出反常必有妖,雨悄悄地瞟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留心。
一路上,乔氏一直在与老夫人说笑,雨也尽量做出承欢膝下的样子,约莫走了有一个时辰,车子停在了龙云寺的门口。二月二,龙抬头,祈福踏青的人多得数不胜数,龙云寺又是国寺,香火更是旺盛,雨小心翼翼地陪着老夫人和乔氏上了香,又在放生池旁放了生,一众僧人将老夫人请进了内堂,听方丈弘法。
龙云寺的方丈妙觉大师是位得道高僧,佛法无边,非常受人敬重,因他已年过八旬,故已不轻易弘法,寺中大小事务皆由他的师弟妙善打理。除非是太后、帝后亲临龙云寺,妙觉才会出面。然而早些年战火纷争时,龙云寺差点被毁,幸得护国公率兵保卫,这才幸存了下来,后来重新修建,护国公又捐赠了许多善银,龙云寺上下都将护国公一家视作恩人,故而老夫人前来,也能得到妙觉大师的接见。
老夫人在内堂听大师弘法,乔氏和雨以及其他女眷就坐在外间的佛堂喝茶等待,然而过了一会儿之后,忽地一个僧人从里面出来道:“老夫人请二小姐进去。”
乔氏愣了一下,忙拉起雨说:“好好,语儿,快些跟师傅进去。”
雨有些莫名,也只得跟着僧人走进了内堂,老太太见到雨,挥了挥手道:“语儿,快来见过妙觉大师。”
雨抬眼看去,眼前的老僧白发白须,一身青衣,一看便觉得庄严慈目,雨静下心来,恭敬地行礼。老太太笑着说:“大师,我这孙女自小体弱多病,我一直想带她来见一见大师,求大师庇佑,可她以往一年里总有□□个月是卧病在床的,故而一直未能成行。几个月前她刚大病了一场,当时我们都以为她熬不过去了,没成想她竟挺了过来,身子也一天天好起来,如今竟是痊愈了。请大师体谅我这个做祖母的一片苦心,为她赐个福吧,保佑她日后健健康康,不再受病痛折磨。”
妙觉缓缓道:“阿弥陀佛,老夫人所求,贫僧定当尽力。”
妙觉手持佛珠,喃喃地念着佛经,雨低头跪在他面前的僧垫上,默默地听着,袅袅佛音中,妙觉伸手覆在雨的头上,为她摸顶赐福,可妙觉的手刚接触到雨的头顶,便猛地缩了回去,雨不解地抬头,正对上妙觉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眼,一股冰凉之意不由得自脚底漫起。
老夫人惊问:“大师,可是语儿有什么不妥?”
妙觉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雨,雨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情绪,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也没有乐,甚至连一丝奇怪也无,雨心中惊骇极了,几次想心虚地移开眼神,可理智却在强撑着她,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认了。雨感觉全身都僵硬了,丝丝冷意让她止不住地颤抖,这个和尚一定知道!他一定知道自己不是闻人语,他一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不登极乐,不下地狱,游走在三界之外的枯魂野鬼。雨额头冒出了冷汗,她的计划甚至都还未来得及实施,难道就要这样被暴露了吗?
正当雨在快速想着应对之策时,妙觉终于开口道:“小施主今年贵庚?”
雨屏住呼吸,轻声道:“年方十二。”
妙觉又沉默了下来,老夫人有些着急,只得又问了一遍:“大师,语儿可是有不妥?”
妙觉轻摇了下头:“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皆有因果,老夫人不必多虑,眼下并无不妥。”
“眼下?”
“恕贫僧直言,小施主此生还当有一劫,若能平安度过,自能安然到老,若不能,还当……”妙觉深深看了雨一眼,缓缓道,“回归原位。”
雨僵硬地看着妙觉大师,仿佛身体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冰窖,一半被炙烤,他果然知道!雨的心迅速地沉了下去,回归原位?自己的原位是什么?是一个只能向命运屈服的灵魂吗?
老夫人听得稀里糊涂,却对遭劫一说没有含糊,骇了一跳,忙问:“敢问大师,此劫该如何化解?”
妙觉平静地说:“既是劫数,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可解,小施主,记住贫僧一句话,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唯有放下,才可得到永生的安宁。”
雨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妙觉大师,佛以仁来爱人,以仁爱的心来教化众生,他给予慈悲,慈能予乐,悲能拔苦,可他又如何明白,对每一个不同的人来说,苦究竟是什么?乐究竟是什么?不!我的苦难只能我自己来拯救,我的安宁也只有自己才可以给予,我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妙觉沉默地回望着她,似要看穿她内心涌动着的暗潮,雨垂下双眼,行礼道:“多谢大师,语儿记下了。”
――――――――――――――――
用过斋饭之后,老夫人在禅房内稍作休息,雨终于等到了机会,便对乔氏说要在四周随意走走踏青,乔氏叮嘱了两句,吩咐迎春看顾好她,便放了行。
京城的初春依旧寒冷,但阳光却十分好,路旁的草地上虽然还隐约可见到积雪,可那积雪里已经萌生了小草,枯枝上也吐出了嫩蕾,景色很是美丽。然而雨却无心欣赏,一路上走得飞快,这段时间,雨的身体好了许多,每天的练习也有了起色,平日里还能刻意保持闺阁小姐的走路的样子,如今性急起来,恨不得两脚生风,把迎春甩开了一大截。迎春不得不小跑着追上,气喘吁吁地道:“二小姐怎的走得这样快?”
雨这才停下,有些抱歉地说:“是我走快了,没顾上你。”
迎春喘了喘气,笑眯眯地说:“二小姐如今的身子是越来越好了。”
雨笑而不言,转身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很靠近家里了,景致是既熟悉,又陌生,自搬到京城来后,她很少回家,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不如安王府,每个月她都会让弟弟来王府一次,将自己领的俸禄交给他带回家给爹娘,有时爹娘也会跟着他来看望自己,但到底对王府这样的地方有着天生的畏惧,也不敢常来,算起来,她竟有一年未曾见过他们了。踏着青石板路,她终于走到了家门口,望着紧闭着的大门,近乡情怯的她竟然没有勇气去敲一敲,雨满心酸涩地苦笑,就算敲开了又怎样?对他们来说,她现在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迎春问道:“二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雨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依恋地看了大门一眼,正打算就这样离开,忽然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了开来,雨猛地回头,一眼看见了正要出门的母亲。
雨惊愕地站在原地,似是不能相信一般,母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人也瘦得厉害,蜡黄的脸色显然是大病未愈,雨瞬间红了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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