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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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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闻人哲说:“父亲,皇上命您亲自教导齐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护国公轻笑了一声:“皇上的意思?枕头风吹过来,是谁的意思还说不准吧!”
闻人哲有些吃惊:“蓉贵妃?这……这不太可能吧?”
“你以为诗儿嫁了安王,我们就得跟皇后一系捆绑在一起共荣辱了么?蓉贵妃才不会在乎这些,你要记住,我们不是皇后外戚,而是太后外戚,蓉贵妃绝不会因为诗儿和安王的婚事就放弃拉拢我们。”
闻人哲静默了片刻才说:“太后一向不喜蓉贵妃。”
护国公喝了口茶:“正是如此,她才会有此一招,太后可以不喜欢她,却不能不喜欢齐王,因为齐王是我教导出来的,如果太后不喜,便是连我一起贬低了。其实我还能教齐王什么?他今年已满十四,该学的都已在上书房学了,再过一年便要上朝旁听,不过是在我这里走个过场罢了。”
“果然好手段!如今只见晋王与安王争得厉害,可齐王也已经渐渐成长起来了,再得父亲亲自教导,几年后,怕是就能和两个哥哥一争天下了。父亲,依您之见,皇上究竟偏爱哪位皇子更多一些?”
“偏爱谈不上,只怕是皇上自己也在观望,然而依我看来,晋王贪功冒进,成不了大气候,看着似乎处处压安王一头,可你细想,安王何曾真正被他打压下去过?只是暂不与他计较罢了。倒是齐王,我只见过他几次,只觉得很是沉稳,来日方长,且看着吧,只怕皇上要我教导他,是动了将来让他带兵的意思。”
闻人哲摇摇头:“三个哥哥都要拼得你死我活了,长春宫的那位还是深居简出么?”
护国公沉吟了片刻道:“这个凌妃当真是让人看不透,按说在蓉贵妃的铁腕下,能沾了皇上雨露还诞下子嗣的,绝不是泛泛之辈,可自魏王出生之后,她就再没跨出长春宫一步。此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太没有心计,一心只想避世,另一种么,就绝对不容小觑了。”
闻人哲笑着说:“不过魏王还小,正如父亲所说,来日方长,且行且看,只不过,如今诗儿既嫁了安王,朝堂之上,还是要多为安王考虑才是。”
护国公撇了他一眼:“为安王效力自是不假,只不过……难道你就只会有一个女婿么?”
闻人哲一惊:“父亲是说语儿?可语儿才十二岁……”
“十二岁?齐王也才十四,你觉得语儿配他委屈?”
闻人哲有些讪讪,半晌后才道:“我原本以为,父亲会让语儿给安王做侧妃。”
护国公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若皇上将来封了安王做太子,语儿自然要给他做侧妃,若没有……”
闻人谌奶声奶气地打断了爷爷和父亲的谈话:“爷爷,爹,你们看见二姐了吗?”
闻人哲哄道:“谌儿乖,别处玩去,爹和爷爷说话呢。”
闻人谌不依:“丫头说,看见二姐往这里来了!”
雨一听,忙从屏风后钻进了一个桌子下面,闻人哲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看见桌子下露出的衣裙,便指着桌子对闻人谌道:“姐姐在那里,快寻去吧!”
闻人谌摇摇晃晃地跑过来,趴在地上一看,高兴地直拍手:“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二姐了!”
雨从桌子下钻出来,闻人谌一把抱住她:“二姐,我们不玩躲猫猫了,再玩别的去吧。”
“好啊!”雨笑眯眯地答应了,回头一看,闻人哲又和护国公低声谈论了起来,她抓着闻人谌胳膊的手不觉用了几分力。
闻人谌吃痛,叫了起来:“二姐,二姐,你弄疼我了!”
雨忙松开手,安抚了他一下,拉着他到一旁坐下,迎春拿了一根用五种颜色的线搓成的绳子过来,雨让迎春教闻人谌翻花绳,立刻把他吸引住了。雨凝视着不远处明亮的灯光下相谈正欢的护国公和闻人哲,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护国公的如意算盘真可谓滴水不漏,若皇上封了安王做太子,闻人语嫁与他做侧妃,将来登基之后也必得是贵妃,闻人家一后一妃,无论哪个诞下皇子继位,都可让他们永享荣华富贵。如若安王没有做太子,那么闻人语就会嫁给齐王,至于魏王,多半也会在太后的授意下娶了闻人啓的女儿,谁登基都一样,闻人家必出一后。
只不过,在这个完美无缺的计划里,护国公只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如今的闻人语,已不再是从前的闻人语了,绝不会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她姐姐的步伐,做她姐姐的后备。
安王妃对安王很重要,娶了她,就离得到那个皇位近了一大步,那么,假如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妹妹呢?
雨假装困倦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门外响起了炮仗的声音,已经睡熟了闻人谌被惊醒,躲在母亲姜姨娘的怀中揉着眼睛,姜姨娘柔声哄着:“新年到了,快给爷爷奶奶磕头吧!”
几个小辈们一起上前,给护国公和国公夫人磕头,睡得正香的闻人诹也由奶娘抱着一起跪在下方。护国公给每人都发了红包,大家都互相口道吉祥,各自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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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晚上睡得很迟,但第二日到了卯时,雨还是起来练功了,辰时她推开房门,守夜的白芨从外间的炕旁爬起来,精神不济地道:“二小姐这样早就醒了?”话还没说完,就掩嘴打了个哈欠。
雨说:“你下去睡会儿吧。”
白芨忙说:“要不要奴婢先伺候二小姐洗漱更衣?”
“不了,我还要再躺一会儿,你下去睡吧。”
白芨这才行了个礼,忙不迭地回去补眠了。雨回到房间,自己打了水洗漱,梳头穿衣,做得很是畅快,就像又回到了以前,她披上斗篷,又拿了暖手炉,才信步走到了院子里。从前雨是很不怕冷的,可如今这个身子却一点风都经不起,可就算如此,她也很想要这俱身体,只有这个身子,才能帮她实现她想要的一切。
闻人诣住的院子与雨的木槿轩毗邻,刚走出木槿轩的门,雨就听见隔壁传来的呼喝之声,她轻轻将闻人诣的院门推开一道缝,只见闻人诣正穿着单衣在院内练武,她很是惊讶,这个哥哥看上去文文弱弱,却没想到打起拳来自有一股子狠劲。只不过他是初学,又不是很得要领,一套长拳打完,已是气喘吁吁。
闻人诣擦了擦汗,转过身来,看见站在门口的雨,惊奇地说:“妹妹,你怎么起来了?”
雨走了进来,笑着说:“睡不着了,出来走走。”
“也不怕着凉,快进来吧!”闻人诣拉着雨走进了内堂,让她在碳火盆旁坐下,自己倒了杯水,一气喝了。
雨问:“哥哥,你从何时开始练拳的?”
闻人诣在她身旁坐下,摇摇头说:“没有很久!你别跟娘说,其实去年我也生了一场病,染了风寒,倒不严重,怕娘担心,所以没让通知府里,身子好了之后,我总觉得脚下有些虚,便想着要强身健体,后来在老师的书房内找到一本拳谱,便照着练了。”
雨点点头,想了想说:“我看书上说,欲速则不达,我想,练武只怕也是一样的道理,哥哥既是初练,是不是应该循序渐进,按照拳谱的顺序,把动作练熟之后再练下一个,而且我看哥哥方才练拳之时,很是用力,只怕初练之时,不要用这样大的力呢。”
闻人诣愣了一会儿,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太着急了,只想着一次便打完一整套,有些动作怕是根本不到位,用起力来也是力不从心,妹妹,你真是越来越聪慧了。”
雨笑了笑:“哥哥说笑了,我只想着书上的话,随便说说罢了,只不过,书上也说了,学贵以恒,功成于勤,哥哥既要强身,还要坚持下去才是。”
“那是自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道理我懂!”闻人诣笑起来,“以前大姐也常常对我说,学贵以恒,功成于勤,叫我勉力读书,如今她出嫁了,换你来念叨了。”
雨微笑着,没有接话,闻人诣问:“你用过饭了么?”
雨摇头道:“还没有,不知娘是否会过来跟我一起用饭。”
闻人诣挥了挥手:“你在这里跟我一起用吧,娘今日怕是比昨日还忙,明日大姐和姐夫新婚第一次归宁,她有许多要准备的,你也知道,咱们的姐夫可是王爷!”
雨怔了半晌,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茫然地问道:“归宁?”
闻人诣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对啊,你是不是过糊涂了,明日可是初二,姐姐要和安王一起回娘家呢!”他看着雨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我换套衣衫陪你一起用饭。”
闻人诣掀起门帘走了出去,只留雨一个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
………………………………
第12章 (十二)
没过多久,迎春和铃兰就进来伺候雨浣手了,想必是闻人诣派人去木槿轩说过了二小姐会和他一起用早饭,她们也跟着一起过来服侍。待闻人诣换好衣衫出来,丫鬟们已将菜端上了桌。因昨晚团圆饭吃得油腻,守夜时又吃了点心,所以早饭做的很是清淡简单,香甜的小米粥,精致的包子,蒸好的鸡蛋羹,以及各色精美的小菜,倒也摆了一桌子。
雨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木然地喝了一口,却食不知味,闻人诣关切地问:“怎么?不合胃口吗?”
雨忙说:“不是,大约是昨晚吃多了,今日起得又早,这会儿没什么胃口。”
闻人诣说:“没胃口也要吃一些,吃饱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吧,你今日可以偷懒,我就没你这么好福气了,一会儿许多人都会来给爷爷和爹拜年,我得一直陪着。不过,明日姐姐和安王来的时候,你可得打起精神来,莫失了礼数。”
雨点头说好,强逼着自己用了些饭,就早早回了木槿轩,雨茫然地坐在炕上,让所有丫鬟都出去,关上房门之后,雨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逐渐镇定了下来。不是没有想过要与他重逢,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只不过,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纵使相逢,也应不识。
雨的唇角透着一丝嘲讽的讥笑,归宁?是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一点,新出嫁的女儿第一个年初二是一定要带着女婿回娘家的,只是他在与妻子恩恩爱爱归宁的时候,是否还会想起尸骨未寒的她?雨想到临死前最后看到的那一幕,那样悲伤惊恐的眼神,和滴落在她脸上的泪水……他是在做戏吗?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她不相信他对自己无情,那三年的朝夕相对,耳鬓厮磨的喃喃情话清晰如昨,他是喜欢她的!可再多的喜欢,也不及那个皇位重要,也不及闻人诗的身份重要。那个带着安王府令牌的侍卫真的是他派来的吗?雨痛苦的闭上眼睛,就算重活一世,只要一想起那个染血的令牌,就让她的心如坠万年寒冰,究竟是为什么,他要致她于死地?她真的很想冲到他面前问问清楚,可从前的雨做不到,现在的闻人语依然做不到。
她死了,可他还活着,和妻子恩恩爱爱地活着!对那个皇位势在必得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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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陈嬷嬷便张罗着让迎春和萱草伺候二小姐穿衣梳妆,迎春替雨挑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正要服侍她穿上,雨忽然问:“有湖蓝色的么?”
迎春惊讶地说:“有是有,不过,那件略薄了一些,不是这个天穿的,奴婢已经收起来了呢。”
雨面无表情地道:“里面多加一件半臂便好,去找出来吧,我今日想穿湖蓝色的。”
陈嬷嬷说:“二小姐既想穿,迎春,快去找出来。”
迎春急匆匆地出去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捧着一件湖蓝色的衣裙走了进来,萱草已服侍雨多加了一件半臂,雨穿上衣裙,在铜镜前照了照,不觉淡淡一笑。虽是一样的颜色,不过却比安王府侍女的衣服要精致繁复得多,一模一样自然是不可能的,然而,正是这似是似非,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安王是皇子,就算护国公世子是他的岳父,全家也需得在门口跪迎,安王府的下人来通报过后,一家子人便一起等在了门口,雨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站在乔氏和闻人诣的身后。在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时,雨忽地一阵眩晕,差点没有站稳,那辆马车,承载了多少她曾经的回忆,可如今,它却载着安王和安王妃一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侍卫打开马车的门,李泓探出身来,下了马车,又转过身去,伸手将安王妃搀了下来,雨随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齐声行礼。李泓和安王妃走上前来,分别扶起了护国公和国公夫人,李泓温和地道:“快起来吧,多日不见,爷爷奶奶身子可还安好?”叙话一阵之后,又向闻人哲和乔氏问了安。
雨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敢抬眼看他,不觉有些发愣,他明显瘦了许多,连衣服都有些撑不起,可却更显风姿俊逸,望之好似谪仙,他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在护国公一家面前,他自不会透出冷漠和疏离,但那藏在眼底的情绪是什么?怎么会是一抹不合时宜的哀伤?雨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正想再细看时,护国公和闻人哲已将安王迎进了门内,国公夫人和乔氏也陪着安王妃一起走了进去。
闻人诣和雨走在后面,闻人诣笑着说:“还是咱们大姐有福气,安王谦谦君子,看着如仙人一般,连我这男子都自叹弗如,多少女子梦寐求之只盼他一顾,可他却对大姐情有独钟,恩爱不已,方才你可瞧见了?连大姐下马车都是安王亲自扶下来的呢!”
雨冷笑着:“是啊!当真恩爱!”
闻人诣看不见雨的表情,揶揄道:“你且学着点吧,以后要如大姐一般,找个情投意合的夫君才是!”
情投意合?雨再次冷笑,半晌后,才收起了神情,看着闻人诣笑道:“你先娶个情投意合的娘子回来再说吧。”
闻人诣敲了下她的脑门:“才说你长大了,又开始牙尖嘴利,一会儿仔细着,别失了礼数。”
雨小声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闻人谌跟在他们身后,开口问:“大哥,二姐,你们要点什么灯?”
闻人诣一笑,牵过他的手道:“点花灯啊,不过今日不行,等到元宵节,让你一次点个够。”
雨听着他们笑闹,沉默地望着安王的背影。
下人抬着一箱箱的礼物往护国公府里走,何姨娘和姜姨娘站在一起,不无羡慕地说:“这天家到底是天家,回门礼竟如此丰厚!”
姜姨娘点头:“是啊,也是大姑娘得宠才会如此吧!”
何姨娘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只跟着一起进去了。
护国公府的大堂内,安王与护国公坐在上座,其余人皆在下座,乔氏看着安王,有些不安地说:“殿下看着像是比大婚之时消瘦了,可是身子抱恙?”
安王笑着摆摆手:“不碍事的,最近公事繁忙,有时父皇派下差事来,连饭也顾不上吃,这才瘦了些许,多谢岳母关心。”
“殿下千万要保重身子,”乔氏转头看着安王妃,“诗儿要好生照顾着殿下的身子才是!”
安王妃忙应了是,安王说:“王妃日日都会为本王煲汤,相信这样喝下去,本王很快就会胖起来了。”
在座众人闻言皆笑了起来,安王妃红着脸,笑嗔了一眼李泓,李泓微笑着回望着她,乔氏打量着他俩的神情,不由得心花怒放,雨拽了拽闻人诣的胳膊,轻声说:“哥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一会儿帮我跟娘回一声。”
闻人诣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可要喊大夫?”
雨摇头道:“就是身子有些乏,想回去睡一会儿,不碍事的,不用请大夫,你一会儿悄悄回了娘便是。”
闻人诣点点头:“好,那你回去好好歇着吧,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
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堂,一直走出了很远,那满脸堆着的笑容才迅速垮了下来,他忘了!他真的忘了!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处,以及流到他怀里的鲜血,都淹没在了闻人诗一个娇羞无限的笑容里。
雨独自一人坐在后花园的小湖边,也不知过了多久,因着安王晌午要在这里用餐,公府上下忙碌无比,连她房里的丫鬟都被抽过去帮忙了,自是没有人来过问她。小湖边上种着许多寒芒,风一吹过便成群地摇动,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叶浪。雨脱下披风,伸手拽了一根寒芒在手里把玩。
“这里怎会种植着芦苇?”冷不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雨一惊,忙跳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时,刹时脑海一阵空白。
片刻后,她稳下心神,行礼道:“见过安王殿下。”
李泓虚扶了一把:“你是小妹吧?方才倒没看到你,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还有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雨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道:“已经大好了,适才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便出来透透气,多谢殿下关心。”
李泓笑着说:“别那么见外,叫本王姐夫也可。”
雨咬着牙:“姐……姐夫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姐姐说,用饭之前陪本王在府里转一转,结果走了一会儿又觉得冷,回去换手炉了,本王便随意走走,看到这里的芦苇,一时好奇。”
“这是寒芒,不是芦苇。”
李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王竟不识寒芒,误认成了芦苇。”
雨扭过脸去看着那些寒芒,嘴角含着一丝讥笑:“它们本就长得相像,误认也不奇怪,只不过芦苇是野草,生来低贱,只能长在野外的水边,而寒芒却是养在富贵人家院子里的花草,虽然相似,身份却是天差地别了。”
李泓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问:“草木也有身份?”
“草木也生活在这世上,怎会没有身份?哪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里会种上野花野草呢?就算偶然种了一些,也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好玩,一旦它妨碍了高贵的牡丹生长,就要将它铲除。不过――”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野花野草生命力顽强,未必能完全铲除干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李泓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寒芒,没有说话。雨笑看着他问:“姐夫喜欢芦苇?”
李泓垂下眼眸,眼神中哀伤的神情一闪而过,他平静地说:“芦苇是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
“如此说来,芦苇是相思之物。”
李泓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怎么说?”
雨笑着道:“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露之为物,瞬息消亡。”
李泓的眼光落在她湖蓝色的衣裙上,仿佛有片刻的恍惚,雨抬起头看着他说:“芦苇也叫蒹葭,见蒹葭而思伊人,可不是相思之物么?”
李泓的眼神一滞,微微蹙眉看着雨,半晌后才说:“小妹的见解确是奇特,对了,还不知道小妹的闺名是?”
雨微笑着侧过头,今日,没有下雨呢……她转过脸来,嫣然一笑:“我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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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雨饶有兴味地看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李泓,他的眼神十分惊惧,连站都站不稳,急急向后退了两步。雨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姐夫,你怎么了?”
安王喘了口气,厉声问:“你说你叫什么?”
雨缓缓说道:“姐姐叫诗,我叫语,都是父亲取的,盼望着我们诗语感心。”
安王的脸色似有缓和:“原来是言语的语。”
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姐夫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
安王平静下来,摇头道:“并没有。”
雨转过身去,看见安王妃正往这里行来,她微微一笑,靠向李泓轻声说:“其实我倒更喜欢下雨的那个雨字,有一番别样的意境,姐夫觉得如何?”
李泓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刚刚缓和的脸瞬间又变了颜色,安王妃走了上来,诧异地问:“殿下怎么了?”
雨笑吟吟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姐夫方才问我的名字,我说了之后,像是把姐夫吓着了呢!”
安王妃的眼神闪了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妹妹单名一个语字,”顿了顿,她又说,“是言语的语。”
李泓强自稳了稳心神说:“以前倒没听你说过。”
安王妃勉强笑了一下,对着雨说:“刚刚听诣儿说,你不舒服回去歇着了,怎么到这里来了?”
雨说:“方才是要回去睡的,不过觉得有些气闷,便又出来走走,正巧在这里碰见姐夫了。”
安王妃神情松了松,看见雨放在一旁的披风,上前拿起一边给雨披上,一边说:“身子刚好就出来吹风,这大冷天的连披风也不披,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省心。”
雨举了举手中的寒芒:“我是想摘寒芒玩,披风披着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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