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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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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衣衣,怎么能当做一个别的女人来看呢,那可是他们最乖巧,最可爱的小师妹啊!
自己没有出面做这个坏人,这是唐折一直以来愧疚的事情,他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衣衣,同那武将说,只要衣衣愿意,他便同意,虽然他知晓,衣衣必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可还是让那武将亲自去问衣衣了,结果不用多说,当头一盆冷水,是衣衣泼给那武将的,和他这英明爱才的西川主,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一来,却给衣衣埋下了祸根。
那武将位高权重,衣衣的拒绝,折了他的颜面,于是处心积虑,如一头蛰伏的野兽,静静的等待着猎物出笼的那一刻,这一点,唐折自认其实有所细微的察觉。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唐折觉得自己满脑子都被西川乱七八糟的事情挤的满满当当,衣衣和那武将的事情,也渐渐的放在了脑后。
衣衣并没有长久的呆在西川,她向他告了别,因为她听闻了书生和大奎的下落,她要去寻他们,那一刻,唐折攥了攥自己的拳头,觉得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身边也空落落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所以对于衣衣的离开,他有些伤感,有些遗憾,又有些负气。
可如今再忆起来,只剩下了满满的自责和愧疚。
他就让衣衣一个人走了,身形单薄的一个姑娘,自己打着伞离开了西川,那画面落在唐折的脑海里,每次梦里重现了,他总要追逐着那身影叫喊着跑上良久,可脚底磨穿了皮,也没能追上衣衣的身影。一场荒唐大梦醒来之后,都会无力的,给上自己两个耳光。
其实他料想过那心胸狭隘的武将,或许会对衣衣下手,但又觉得不会,毕竟他在西川,在那些文臣武将当中,还有着足够的威严,就算那武将欺负了衣衣,也要料想他这西川主,会不会原谅!
可事实,是他低估了人心的丑恶,那武并没有在生米煮成熟饭之后,请求他这西川主不得不将衣衣嫁给他,而是造了一个暗无天日的人间地狱,将衣衣囚禁了起来,折磨她,**她,这世上人所能想到的痛苦和屈辱,都在那样柔弱的衣衣身上受过一遭…………
每当念及至此,唐折的一颗心疼啊!仿佛心头最纯净柔软的地方,被人拿着刀子剥皮分筋,割成支离了破碎的形状,而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世上那样美丽善良的衣衣,她本该快乐幸福的被人捧在手心上度过余生,却是悲惨的,留在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从此以后,他和钰姐姐一样,有些痛恨这世间大雪覆盖,遮住一切掩埋一切的模样,更多的,也是痛恨自己的无能和小气。
不必多想,他们定然已经恨透了他,若钰姐姐活着,说不定会来声色严厉的质问他为什么任由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书生必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剥皮啖肉。他也恨他自己,可事已至此,去能为力。
在朝堂之上,他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将战功累累的大将处死,他还要顾及西川,还要在众人面前笼络人心,所以那武将只被他罢了官职,流放了。
可这世上,有因必有果,做了恶事,哪有那么简简单单就能了结的,这山谷里八十一口人的尸体,尽是那武将和他的家眷老小,无论哪一个死,都要被放干了血,掏了心肝,斩了四肢,任是哪一个死了轮回转世,做牛马畜生,也是个活着只能待宰的废物。
回忆良多,唐折将手中的帕子扔在地上,凝神看了自己的手片刻,想着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成了如那武将一样,残忍恶毒的一个人?细想,他也不清楚,或许是从青云岭上看看爹爹尸体上血淋淋的伤口的时候,或者是知晓自己胸前那一抹疤痕,本是亲生父亲用命换来的时候,或许是这世上善良的人都得不了好报死无葬身之地,恶毒的人手握权利富贵,耀武扬威的时候。总之,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可那又有什么办法,适者生存,本就是这么一场游戏规则。
其实曾经陪在他身边的人很多,但都一个个被他伤透了心,钰姐姐如此,婵媃也是如此。
婵媃是个同衣衣一样善良的姑娘,有时候耿直的有些傻气,每次她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唐折能感受的出来,里面透出的,尽是浓浓的爱慕。婵媃喜欢他,这是他在天玄山上,就已经知道的事情,可是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婵媃,这一点,从开始到现在,都有些捉摸不透,不过无论喜欢或者不喜欢,他对婵媃的感情,最多的应该是感激,感激一直以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婵媃都在身边陪着他,无论他遭遇了什么样的劫难,哪怕明天生死未知,婵媃仍旧执着的,甚至有些死心眼儿的陪着他。
有时候,人活一世,唐折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若是有一天要死了,并不奢望陪在他身边的能是别人,至少有一个婵媃,他也不会死的那么凄凉,那么孤单。可是自作孽,活不得,像之前许多次一样,他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为了西川的发展和稳固,伤害了那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这一次,便是婵媃。
明知道婵媃喜欢他,可他却当着婵媃的面,八抬大轿娶了军师齐择的姐姐。
或许,他的命就像新良城里那个算命的疯子所说的一样,他是天煞孤星,身边的人,都不得善终!
果真,像他的两位父亲,像钰姐姐,像衣衣,像很多的人一样,他们本无错处,却也终是不得善终。所以,婵媃走了,也好。
………………………………
北归:二
西川第一个城池被书生攻破的时候,唐折有一瞬,慌张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采取什么样子的方法应对,不知是否应该顽强抵抗,也不知如何再面对书生。
书生定然恨极了他,从他眼睁睁看着钰姐姐心若死灰,刀子没入胸口,身体被滔滔渭水淹没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开始恨上了他,更莫说,他的账上还有书生挚爱的衣衣。唐折觉得,如今就算他身上长着千万张嘴巴一起解释,书生也再不会信他,就好比一个人做过一次贼,那他这辈子就成了贼,他用钰姐姐与旁人做过一次交易,书生便会认定,他会用衣衣,再次做一场交易。
不过,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那武将狭隘阴狠的心性,他不是不了解,衣衣终究是死在了他的大意之下,他自己尚且不能原谅自己,更莫说书生了。书生恨他,是应该的。
战争持续了一段时间,有胜有败,双方实力大大受挫,可临近冬日,天寒地冻粮草匮乏,书生依旧坚持着一寸一寸拿下西川的土地,就代表了他要为亲人爱人报仇的决心。
大多时候,唐折觉得西川的土地,就是他自己的身体,书生就是那凌迟的侩子手,一刀一刀,将他的身体割去,他疼的无可奈何时,手下的群臣便劝告,说殿下啊!您的身体是贤王殿下给的,他舍了自己救你性命,你怎么能任由旁人割了去践踏!
唐折想想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伟大纯善的一个人,为了他的子民奔波一生,到头来不曾死在战乱天灾当中,而是被身边人一把火,烧的一无所有,而那放火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曾受过他的恩惠。但是人心就是这样,你给的越多,他们便会想着,将你所拥有的,统统都抢夺过来。
他是贤王燕礼的孩子,他活着,就是他用命换的,是他生命的延续,而他作为那样优秀的贤王燕礼的孩子,必然不能平庸的度过一生,他要将这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天下,慢慢的抢夺过来,让伤害过父亲和爹爹的人都不得好死!他要的不过是物归原主,这个要求本不过分!
可是眼下,同他为敌的是书生啊!他怎么能拿对待旁人的敌意,用来对付一起长大的书生?
这个问题,何其愁苦!
不过所有的事情,也不全然都是阴暗的,比如他突然间知晓了,他最亲的钰姐姐没有死,那个曾经在危险的时候,将他护在身后,为他遮风挡雨的钰姐姐,并没有死在冰冷的渭水河中,她回来了,同书生一起,为了衣衣,来讨伐他的西川。
身旁的谋士都在为他出谋划策;看着跪 了一地的人,说着继承先王遗愿匡扶天下的话语时,唐折心中的“情感”还是动摇了,他想着,战争是一个国家的事情,是双方势力的事情,他的背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为了他们,他也要战下去。战争的结果,他若是败了,便任凭书生处置,他若是胜了,也绝不会伤害书生一根汗毛。
军师齐择,是个善晓人心的人,他看出了他这个西川主的犹豫,所以在白洲城双方对峙的时候,军师齐择站出来说,这件事情若是殿下为难,便交给他吧。于是,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齐择便接下了这个担子。
或许,唐折心里觉得,以书生的才智计谋,必然是在齐择之上的,可是他错算了天意,此时的书生已经穷途末路病入膏肓,他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沉着冷静,满心里都是焦急的,在他有生之年为衣衣报仇愿望。
原本旗鼓相当的两个人,结局,可想而知。
书生败了,中了齐择的埋伏,近乎全军覆没。唐折万万没有想到,时隔许久,再见书生大奎,他曾经挚爱的亲人啊,竟是这样一种境地,竟然是这样一番场景。
面对面了,唐折想和书生说说话,他想要同书生解释衣衣的事情,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如何说出口来。
书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骂尽了这天底下最难听最恶毒的词语,唐折静静的听着,末了,张张口只唤出了书生的名字。
书生气极了,抄起一把刀,就要朝着他砍过去,那一刻唐折没有躲闪,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锋,甚至有些期盼它的落下,觉得似乎这一刀下去了,他便偿还了对衣衣和钰姐姐的亏欠,这一刀下去了,压在他肩头的仇恨和责任,就会烟消云散,他又变成了当初在青云岭时那个没心没肺狡猾调皮的小折子,而不是借着父亲余泽,受众人膜拜的燕折世子。
即将落到他头上的 刀,颤颤巍巍没有力度,唐折看的出来,书生的身体已经坚持到了极限,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执念,就是恨他,恨他这个一同长大,视若亲人的人。
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每这一刻回想起来,唐折也恨自己恨到无法自拔,恨他当时被愧疚和死亡蒙蔽了脑子,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时时刻刻护他周全的张侍卫。张侍卫跟着他出入死多年,杀死了无数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他正值壮年眼明手快,他的刀,比书生的快了十倍百倍,甚至于唐折睁眼看到了,呵斥阻止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张侍卫的大刀,已经没入了书生的胸膛。
那一刀,砍在了书生的身上,也砍在了他的心上,书生胸膛里的血喷洒出来,溅在他的身上脸上,灼的他如被烈火炙烤一样疼痛。而伴随着书生的倒下,大奎的哭喊和一声极其熟悉的呼唤,更是将他的痛苦,放大到了极致。
后退一步,唐折几近疯狂的,抽出刀来砍向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张侍卫,大刀刺破他的铠甲劈断他的胸膛时,那张侍卫只看着他,像他面对书生的刀时那样,没有闪躲,他的眼神里仿佛在说,殿下,我对你绝对的忠诚,保护你是我的使命,哪怕您将亲手杀了我!
噗通一声,张侍卫倒下了,书生也倒下了,张侍卫倒在了冰冷的血泊里,书生倒在了钰姐姐沾着血泪的怀抱里。
她一声声唤着书生的名字,温良,温良。他也伴着她的声音,在心底不住的呼唤着。可是书生闭上眼睛,再也听不道了。
书生的脸色那样苍白,比他们在一起的任何时候都要苍白,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了亲人的怀中,面上的仇恨似乎少了,带起的是淡淡的释然和解脱。
以前在青云岭的时候,他去书生家里找书生,有时候书生也是这样睡着,他用手搔一搔他的脸颊他就会醒来,这一次,鬼使神差的,唐折也想凑过去,轻轻触碰一下书生的脸颊,看看他还会不会像往常 一样,苏醒过来。
滚!
钰姐姐朝着他呵斥一声,那个曾经保护他不受伤害的钰姐姐,用这个世界上最嫌恶最痛恨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的触碰,会让书生和所有的人都觉得无比恶心。
唐折颤抖着收回手去,踉跄后退几步,跌回现实。他命令所有的人都放他们走,他自己则跌跌撞撞回到华丽清冷的宫殿,寻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蜷缩着哭了整夜。
他以为,事情到这里,已经糟糕到了极致,他将对抗书生的权利交给齐择,却不曾想,齐择做了他难以预料的决策,白洲一战,许多人都做了疯狂到世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譬如,那张侍卫宁可被他杀害也要保护他,譬如书生明知他会放过,却求了一死,譬如白洲之战他胜利在握,却自愿退兵,譬如千里之外,萧逸孤注一掷,调兵遣将去救心爱的女人,譬如军师齐择,为保西川,竟暗中勾结了北狄,譬如这人生一场大棋,被他下的荒唐错乱,一塌糊涂……
其实诛心台那夜,没有人知道他多么的渴望,被大奎背回青云岭的人是他,但是万事已成定局,他回天乏力,改变不得。他还是一个人守着西川,和那些拥戴父亲贤王的人一起,用所谓正义仁德,算计着将这整个大梁的天下夺回来。
而他的身边从此,再没了一个亲人,他们再没有人来看过他,他形单影只,好不可怜。
后来,钰姐姐联合了一帮人决定征讨北狄的时候,唐折明白,其实想要平定边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要把那萧逸救回来,听闻她联合了燕弭,甚至联合了魏念程一同出兵,于是唐折就盼着,盼着她能来找他,哪怕是一封书信,托人捎来一句话,都可以,他都会为她尽自己的所有,助她一把。
然而他等啊等,始终都没有,于是唐折明白了,钰姐姐恨他,也恨的彻底,怨的彻底。
没关系,唐折安慰自己,为了在乎的人也好,为了整个大梁也好,他都要出兵帮着讨伐北狄,因为他不光是她的亲人,他还是贤王燕礼的孩子,父亲竭尽一生都为了大梁,他必然要承其遗志,为了大梁芸芸百姓,安邦定国。
………………………………
北归:三
大梁与北狄一战轰轰烈烈,果断而干脆,并不曾用太长的时间便取得了胜利,从此动荡已久的边关,在北狄的俯首称臣之后,彻底的安宁了下来。
这是令唐折深感欣慰的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就是他的钰姐姐,必然已经找回了心爱的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花好月圆的时候,一定是幸福的。虽然唐折由心里不想钰姐姐离开他,甚至有一段时间可笑的想着,只要钰姐姐留在他的身边,普天之下任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都可以为她找来,到如今经历种种,他觉得无论她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只要她觉得幸福,那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其实,走到这一步,面对大梁如今的局势,唐折心里清楚,边关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大梁内部的一统了,如今世道,大梁境内能人众多,哪一个没有野心,想要拥有丰功伟绩让大梁天下一统?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论眼下,真正能算得上他对手的,一方是司国魏念程和丞相曾丛,另一方,便是萧家萧逸,永郡燕弭,不过在唐折心里,最让他感到难以应对的,不过是青云岭上,一个小小的苏钰。
可这世上往往怕什么来什么,如老天爷开起了玩笑一般,这天底下只要是能和他作对的人和事,一瞬间统统联合起来,将锋利的矛头指向了西川,指向了他。这一点,其实军师齐择曾经预料到了,而他自己,心中也有过这类的推断。
军师齐择曾经在另外两方势力联合起来攻打北狄的时候,鼓动过他趁对方后背空虚,抓紧出兵,到时大梁天下唾手可得。可唐折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站在他唐折的角度,他不能再一次在背后捅钰姐姐的刀子,那是不仁,是不义,站在贤王之子的立场,他更不能做那叛国的逆贼,那是不忠,是不孝。再者,唐折觉得,若是那样做了,就算占得了天下,那得来的江山也会是怨声载道长久不了,若是那样做了,就算整个大梁的土地都属他,但他作为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活着或者死了,都感觉再没有了立足之地。不如眼下,他活着虽然没有亲人陪伴,死了,至少还能有个归属。
终于啊!西川开始一次次的败了,唐折本还担忧他西川的子民将何去何从,可后来发现,败了的只有他一个,那曾丛手段狠辣,却对百姓倍加柔和,拿下战败的城池,百姓还过着他们的日子,只是他们曾经的主人,被踢下了高台。
于是,唐折心底输的愈发肆无忌惮了,他为了报仇,为了复兴贤王燕礼的辉煌,奋斗了这么多年,从一个乡村的少年,到被人操纵的傀儡,再到如今统领整个西川,这其中的一步步走的多么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折觉得自己累了,伪装的累了,算计的累了,杀戮的累了,孤独久了,也累了。
罢了,就这般结局吧,想来九泉之下,父亲会原谅他这个无能的儿子的。
新良城被破的那天,城中喧闹的声音传到了寂静的宫殿里面,唐折细听了片刻,听不出这城中的喧闹声是惊慌还是喜悦,定不是惨绝人寰的哭喊,凝神细嗅了两下,前两天一场大雨,空气中还带着些潮湿的气息,却不是血液的腥气。唐折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宫殿外,开始传来了匆匆跑路的声音,有时候跑的急了,人撞了人,那些宫女太监们藏在包袱里的金银财物,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哗啦的声响。
一个像张侍卫一样忠心的侍卫跑过来,急促的劝说道,殿下快跑吧,我保护您。
唐折摇摇头,将发上黄金的宝冠取下来扔给那侍卫,摆了摆手。那侍卫捧着宝冠,眼含热泪,朝他叩了个头,匆忙的往宫外逃去了,唐折依旧坐在那里,静静的,像是在等着什么。
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待的人,终于是来了。
其实从钰姐姐手持着宝剑一步步走上台阶的时候,他便看见了,不为她手中的利剑心寒,反而有一丝雀跃,一丝激动,仿佛幼年捣蛋的时候,他想到了什么极好的主意,说出来等着做老大的钰姐姐决断的时候,也是这般的雀跃,这般的期待与激动。
唐折看的出来,钰姐姐的脸上,不是即将大仇得报的痛快,而是眉心紧蹙,说不出的痛苦,唐折想告诉她,我的亲人啊,不要痛苦,能死在你的剑下,是老天爷赐给我庸庸一生,最好的结局了。
一步一步,一寸一寸,那剑锋离他越来越近,至亲的人,也离他越来越近。唐折对钰姐姐的身手十分熟悉,她下手向来干脆利落,快的如一只燕子掠过,甚至觉得若她出手,即便人死了,也来不及觉察到痛楚。这样一想,也正好,在青云岭的时候,他是最怕疼的一个了,钰姐姐了解他,想必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出手会比旁人,更快上几分的。
可他等啊,等了片刻,却始终没有等到那剑刺向他的胸膛,唐折抬眸一眼,见那离他不过咫尺的剑,已经颤抖的几乎难以握住,他的钰姐姐看着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知道她心里有他,此时此刻她的痛苦,必然要更甚于他。
“钰姐姐。”唐折将自己的声音放到最柔,一如之前的时候一样,带着几分撒娇的甜糯,她既然难以面对,就让他率先开这个口。
钰姐姐听到他的声音,似乎一瞬间被惊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慌乱到无处安放,眼眸里的恨意,也如一堵遭受重击的墙,破碎出万道裂缝。
似乎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心,钰姐姐用剑指着他,对着他,也对着自己喃喃道:“你杀了书生,你杀了书生。”
唐折笑笑,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书生已死这个事实,但是书生和衣衣的事情,他以后自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眼下,他只想要好好的看一看他的钰姐姐,渴望时光倒流,他们再回到青云岭,回到小时候,那时他们无忧无虑,这世间掩埋的所有真相与黑暗,都与他们无关。
钰姐姐一直都没有松开手中的剑,却也始终狠不下心来杀了他。
唐折伸手,轻轻握住了指向他的长剑,感受到锋利的剑刃在掌间划开他的血肉,鲜血顺着剑身和手腕一滴滴落下,唐哲觉得自己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心里竟由这一“牵”,有了着落。
拉着钰姐姐,朝着他为自己布置的,那自欺欺人的竹屋走去,在青云岭的时候,他们几个都盼望着,有朝一日定要盖上这样一间竹屋,作为他们一群人商议“大事”的据点,好不至于在谁谁的家里,再想出什么鬼点子被大人听到之后,举着笤帚疙瘩擀面杖追着打。可当他有能力盖起这样一间竹屋之后,能陪他坐在屋里的人,却都各自飘零,生死相隔了。
作为青云岭的唐折,他悲哀的成了孤家寡人,可作为西川的世子,行到末路,其实身边还剩了两个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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