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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故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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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蓬外,昏暗的灯笼下,许莹和王成一前一后地站着。

    “带我和王小公子去见丁总爷。”许莹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喏!”军士中的一个伍长赶紧上前带路去了。草篷里,乌老二死灰般的脸上挂着豆大的冷汗,几个军士呆呆地看着他。

    中军房里燃着巨烛,桌上铺放着图纸,丁有三正和范同舟、王安佩一起商量修筑箭道的事。

    “王先生,有劳了!丁某谢过两位先生,以后若有用得着丁某的地方,请王先生尽管吩咐。”丁有三向王安佩拱手作谢。

    王安佩今天刚补了书办,下午入值时听到了修箭道的事,他就主动请命把自己乡里的那八、九百难民搬迁了,腾挪出箭道的空间。晚上找范同舟一商量,俩人就一起来见丁有三。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明日一早我就安排乡民搬迁,请丁总爷准备好开工衔接,以免耽误。”王安佩拱手答礼道。

    范同舟在一旁微笑着点头,他荐的人一出场就起了作用,脸上自然也有光彩。

    “丁总爷,将军呢?”伍长带着许莹和王成急冲冲地进来,一进门许莹就冲着丁有三问道。

    “将军?将军不是午时吃过饭就回府了吗?”丁有三颇感诧异。

    许莹感到身子一阵发虚,手抚着额头摇摇欲坠,王成赶紧扶她坐下。

    “将军不见了?”丁有三、范同舟等人看到许莹如此神情,都大惊失色。

    范同舟扭头盯着那个伍长,冷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的话,小的第二连伍长何震山。”伍长恭敬地回答道。

    “你现在就留在中军房值夜吧。从现在起,哪里也不准去,不准跟任何人说起刚才的事。”说罢,范同舟对丁有三拱拱手,“丁总爷,此事干系重大,绝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丁有三点了点头,眼光阴沉地盯着那个何震山。

    何震山赶紧跪下,迎着丁有三的目光抱拳道:“丁总爷,小的明白。小的绝不离开这里,绝不跟任何人泄露半点消息!”

    丁有三下巴朝门口摆了摆,何震山赶紧起身出去,持着长枪像钉子般站立在黑夜寒风之中。

    “此事刘先生是否知道?”范同舟问许莹。

    许莹摇摇头。

    “我们现在去找刘先生。”范同舟看了看丁有三,“丁总爷,你不能离开军营,一定要掌控好队伍!”

    “请丁总爷派两名得力的军士跟着我们。”范同舟说,“到将军府之后,安佩兄去科房参加值夜,我与许小娘子去找刘先生。”

    丁有三点点头,出去片刻就带了两名军士进来,为首一人穿着皮甲,挂着箭囊、腰刀,肩上背着一张长梢角弓,眉宇之间隐约一股桀骜之气。

    “范先生,小的谢庆元。”
………………………………

第22章 凤来仪

    刘必显的住处是前院西厢后排的一间套房,一行人赶到的时候,侍女小翠正在门口浆洗衣服,见到许莹、范同舟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挎刀带弓的军士,小翠慌忙起身见礼,沾满水渍的双手不安地垂在衣裙两侧擦拭着。

    “小翠姑娘,刘先生可在家?”许莹平静打量着小翠,这女孩十六七岁年纪,身材苗条,长得眉清目秀的。

    “回少奶奶,老爷出去了……”

    “去哪了?”刘莹追问。

    “今天有人请老爷去有凤楼吃酒,老爷带了刘阿四一起去的……”刘阿四是刘必显离乡赴京时带着的老仆,许莹是认得的。

    “少奶奶——”如画从前排房子的过道跑过来,边跑边叫唤着。

    “少奶奶,小枙这贱坯跑了……”到了跟前,她顾不上喘口气,躬身急急地向许莹禀报着。

    “跑了?”许莹全身一震。

    “是。少奶奶刚才和王小公子出去后,奴婢巡查院子,才发现这贱坯从后院翻墙跑了……”

    将军府的围墙一丈多高,围墙顶上还有飞檐,别说是女子,就算是寻常的健卒壮汉,想要翻墙而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少奶奶,奴婢去后院仔细看过……”如画低着头,眼神偷偷睨着许莹,赶紧解释着。

    许莹脸色铁青,拨腿就往内宅方向走。

    范同舟赶紧拦住许莹,“许小娘子,府里跑个女子也不算什么大事,还是先找到刘先生……”

    “范先生,你们去找刘先生吧,告诉刘先生,将军很快会回来的。”许莹对范同舟福了一福,目光中带着几分哀怨。

    烛光下,王成提着笔的手一直在发抖,笔下的墨迹歪歪扭扭的,完全不成形状了。身边的玲珑也是一幅心神恍惚的样子,眼睛里露着几许不安,不像以前那样对他时刻挑剔指正了。

    “玲珑姐姐……”

    “王小公子……”

    俩人几乎同时叫了一声。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又同时说了一句,俩人互相看着,都在尽力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你先说。”

    “你先说。”

    “一起说!”

    “将军不见了……”

    “将军没有不见……”

    有凤楼是顺义城里最出名的酒楼,城里官面上、富商间的应酬宴请多在此处进行。酒楼的布局是一个回字形的二层建筑,高基重檐,楼宇宏敞,楼下是柜台和大堂,楼上则一半是雅室,一半是客房。

    夜晚的街道寒风萧瑟,酒楼里却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屋顶高高悬挂着料丝宫灯,侑酒歌妓们在台上伴着丝竹浅吟低唱,酒桌上的客人们推杯换盏,间或招来歌妓单唱一曲,扔出几个赏钱。

    大堂的柜台后面,戴着瓜皮帽子的中年掌柜正拨打着算盘,清瘦的脸上忍不住一丝笑意,似乎仍在回想下午遇到的趣事。看到范同舟带着挎刀军士走进门来,掌柜不禁心中一凛,心中暗想这本该衙门差役管的事,怎么会是军士前来?稍一思恃,便即释然:这顺义城现在到底是谁的天下,那确实是不好说。

    “范先生来啦……”掌柜唱着喏,抱拳拱手走出柜台。对城里的这帮生员老爷,掌柜又岂能不认识,再说范同舟也不是生客,酒楼里官商应酬、士子聚会,时不时也有范同舟的身影。

    “范先生,您这是……”掌柜看着范同舟身后挎刀带弓的军士,试探着问道。

    “钱掌柜,刘先生是否在此宴会?”范同舟微一拱手,语气平静。

    “哦……正是。刘先生在楼上的雅室……”掌柜松了一口气,含笑回答。

    楼上的雅室里,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桌笑语喧哗。铺满一桌的鱼翅、兔丝、驴鞭、烤鸭、虎皮肉、春饼等菜肴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出诱人食欲的光泽。桌子的首席正位坐着刘必显,他正微笑着举着白瓷酒杯,向对面站着敬酒的人示意。

    “刘先生,这杯酒小的一定要敬您!这次全城各大店铺,若没有先生您的关照……”敬酒的商人满面通红,沾着油腻的嘴巴咧着笑容,“刘先生,小的先干为敬!”

    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口焖下肚,这商人举起杯子倒过来,果真是一滴不剩,桌上的众人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陈老板过誉了。”刘必显微微一笑,“这都是托将军大人的荫护。”说罢,举杯小呡了一口。

    “还有,也得亏老何操持得力。若没有老何那把算盘,这千斤万担的财货,恐怕没人能理清……”刘必显没忘了抬举一把次座的县库书吏何如水。

    桌上众人一片恭维附和之声。

    那老吏何如水干笑几声,拱手连称:“哪里哪里……”

    酒过一巡,宾主稍歇,席边的花唱班子开始奏乐。丝竹声响起,歌妓用紫檀拍板轻轻地点着板眼,婉转轻唱,袅袅歌声在彩绘精致的屋梁上盘旋,飘过回廊,飞出画檐,消散在无尽的夜空里。

    楼上最里一间的客房里,丹楹刻桷,陈列精致。罗裘被里,露着香肩的小枙以手支头,看着身边沉睡的男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窗外风雨琳琅,房里却有金沙金粉深埋的宁静,一缕乐声隔着回廊若有若无的飘过来,隐约唱着:

    琵琶一曲芳心乱

    小院低回

    独倚栏杆

    良人锦书千金换

    鸿雁南飞

    相思肠断

    ……

    在这如梦如幻的歌声里,小枙的思绪回到了今天下午的后院。

    一个拥吻之后,杨铭看着小枙,目光里柔情无限。

    “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看着小枙的眼睛,杨铭喃喃地说。

    “我要吃龙须面,”小枙眨着眼睛,“要加肉的。”

    龙须面?今天将军府的厨房可没做这个。

    “我带你出去吃……”杨铭灵机一动。

    “出去?怎么出去?”小枙撇撇嘴,“走大堂吗?”

    “嘿嘿……让我再搬搬砖……”杨铭嘴角露出笑容。

    后院的西北角就是将军府的后门,亭榭门楹,内外两重门都落着木栓大锁,极为坚固,想弄开是不容易的。杨铭扛起青砖,在后门墙角横横竖竖地垒了起来,不一会,就垒起了几级台阶。

    “我不去,我要走大……”没等小枙说完,杨铭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跨上台阶。

    小枙躺在杨铭的臂弯里,身子软绵绵的,双手柔柔地勾着杨铭的脖子,只觉得头顶的绿树碧瓦和蓝天白云旋转着,整个人像飘了起来,心儿像风筝一样飞出去……

    “我先跳,在下面接你……”

    杨铭受过跳伞训练,跳过四米高的木架跳台,三米多的围墙自然不在话下。他侧身一跳,一个漂亮的前滚翻,嘻嘻哈哈地站起来,伸出双臂作出一个托抱的姿势:“来,我接着你……”

    小枙蹲在围墙的飞檐上,一只手扶着瓦椽,一只手提着裙袂。

    “我不跳,怕……”

    后院的游廊里,许莹急冲冲地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惊起了树上的宿鸟。如画提着灯笼紧跟在后面,面色惶恐,大气都不敢喘。

    昏黄的灯笼光照下,青砖垒成的台阶明暗交错地向上延伸着,一直到围墙的飞檐之下。围墙的那边,是悠长狭窄的小巷,万籁寂静,夜色深沉。

    许莹看着眼前的一切,静静地站着,任寒风吹拂在脸上,两行珠泪滚滚而下。

    小枙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像轻盈的小鸟一样扑到杨铭的怀里,俩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杨铭仰躺着,天上白云舒卷,心中情深意长。

    将军府后面的小巷宽不足六尺,两侧都是高墙深院,南面是将军府,北面便是军营的后罩房了。杨铭和小枙牵着手,沿着悠长寂寥的小巷走着,此情此景,不禁让杨铭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抒情诗——与诗中不同的是,他现在牵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快到小巷尽头了,嘈杂的人声从巷口传来,前面就是繁华的南北大街,杨铭低头看看自己标志性的迷彩服,深感不妥。

    “得先买件衣服……”他把身上的迷彩服脱下,一时不知放哪好。小枙伸手接过来,叠了几叠,解开褙子的衣襟,将迷彩服塞进去,肚子一下就大了起来。

    “哇,原来接吻真的能怀孕……”杨铭感慨地说。话音未落,头上便挨了小枙一记响指。

    明代几乎是没有成衣业的,古人做衣服,都是在布庄买了布自己做或者请裁缝做。但是市面上卖旧衣服的却不少,当铺的重要周转物资有一项就是客人典当的旧衣服。顺义城里这次一下子拥进这么多难民,旧衣服市场一下子红火起来,连一些不相干的铺面都兼营起了旧衣买卖。

    出了巷口,在路人的诧异目光之下,杨铭带着小枙找到一家裁缝铺子。这家裁缝铺只有半间门面,里面挂着几卷布料、几件做好的新衣服和几件旧袍子。老裁缝站在柜台后面,看到杨铭俩人过来光临,惊讶得眼睛都直了。

    “把那件袍子拿我试试。”杨铭看了看,挑了一件最大的袍子。

    “客官,这是别人订做的新衣……”老头说话的语气有点难听,似乎很不待见这两位客人。

    “我给你钱……”杨铭手摸向裤兜,脸上突然呈现出古怪的表情。

    从穿越到现在,他就没用过一分钱,而且是标准的身无分文。

    小枙看看杨铭,嘴角露出微笑,挽起袖子,将手腕上的银手镯摘了下来,扔到柜台上。

    “不,不……”老头摆着双手,像受了惊吓的样子。

    “咋了?这不是银子吗?”杨铭奇怪地问。

    街面上的人围了过来,在杨铭和小枙的身后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的。

    那老头冲外面围观的人群拱手一圈,说:“各位街坊做个见证,公平买卖,不涉他情……”

    说罢,回过头对杨铭说:“这件青布夹袄值银四钱五分……”

    ※青布夹袄一件值钱四钱五分,是明代小说《醒世姻缘传》的记载,按原文似应指旧衣。

    “四钱五分就四钱五分,咱们这镯子怕有二两了吧……”杨铭不耐烦地说。

    老头拿起镯子用手称了称,又端详看过,取出凿子一凿下去,截了一截,用戥子一秤,恰是四钱八分。

    将戥子连同截下的手镯放到一边,那老头便从柜台底下取出装钱的箱子,哆哆索索地数着找零的铜钱。

    “别找了,快将衣服给我,还有事……”杨铭催着老头。

    “干嘛不找?三十多个铜钱,能买好多东西呢。”小枙说。

    老头数了三十六个铜钱出来,摆在柜台上。

    “店家,有没有香帕?”小枙看了看杨铭,“我的帕子给你擦汗弄脏了……”

    那老裁缝回头往里面打了声招呼,一个梳着小辫的女孩便捧了盒子出来,放到柜台上,盒子里面装着各式香帕。

    小枙挑了一方白帕。

    “十五文”,老头报着价。

    “好贵,店家便宜点……”小枙跟店家还价。

    “十三文,最低十三文。”

    钱货两清,杨铭套上青布袄子,拉着小枙的手沿街去找食肆,身后的人群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唉,世风日下呀……这出家人不守清规,不知拐了哪家的小媳妇……还怀了个大肚子……”

    “咱们去找里长,报官……”

    杨铭头上的毫米短发在这个时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半个月没剃头的和尚。

    在街上众人诧异的目光里,杨铭带着小枙一路行去,总算找了家门面洁净的面馆坐下,叫上两碗龙须面,俩人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掌柜的,这面里是啥肉?”小枙挑了几筷子面条,“味道不错。”

    “马肉,新鲜的马肉。”掌柜满脸堆着笑说。

    “马肉?哪来的马肉?”杨铭感觉有点奇怪,按说这个时代民间吃食一般都是用猪肉和牛羊肉,这马肉倒是比较罕见。

    “这军营里每天都宰马……今天刚宰的马肉,军士们偷拿出来卖的……”

    小枙看了看杨铭,眼角挑了挑,杨铭不禁脸上一红。

    宰马杨铭是知道的,顺义城下一战,受伤的马很多,能养好的,就继续服役,养不好的,就宰了吃肉。但军士偷卖马肉,杨铭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回去得好好治治。

    “掌柜的,这城里最好的客栈是哪里?”杨铭问道。

    “那自然是有凤楼了……”
………………………………

第23章 信物

    有凤楼大堂的柜台后面,戴着瓜皮帽子的中年掌柜正拨打着算盘,清瘦的脸上神态谦和,偶尔目光一闪,大堂里外扫视一圈,方才显露出些许精明强干。

    门口进来的客人吸引了掌柜的注意,一个穿着绛色褙子的年轻美貌女子,大腹便便的,显是有了月份很重的身孕,却牵着一个青布夹袄的年轻男子的手,那男子头发长不足一分,一看就是蓄发半月的光头。俩人牵手进来,一路互相对视着,眉眼之间含羞带笑,情意绵绵。

    掌柜在这有凤楼里主事多年,各色人等见的多了,但像眼前这对男女如此招摇过市的,却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掌柜的,开一间最好的上房。”杨铭走到柜台前,大咧咧地说。

    “两位客官从何而来?”明太祖规定的路引制度到明朝中后期早就名存实亡,客人没有出行证件,问一问是合情合理的。当然,客人回答是否属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杨铭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小枙说话了。

    “遵化人氏。”

    “因何来此?”

    “为鞑子掳来。”

    问尽于此。现在满城都是难民,那些难民中的富贵之人,向钱庄借了银子,入住客栈酒楼的,也不是没有。

    “本店最好的上房一天五钱银子,房间二进,用具齐全,包平常饭食。”掌柜面色平和地微笑着。

    “那好,先订两天。”杨铭说着,扭头看着旁边的小枙。

    小枙与杨铭对视一眼,眉梢眼角带着笑,从袖中取出半截银镯子放到柜台上。

    连房钱都哄着要女人出,果然是诱拐良家的败类啊。掌柜内里心念转动,脸上却波澜不惊,这个价钱他是赚到了,适才给杨铭报的是标牌价,实价其实三、四钱银子足矣。

    更让掌柜惊奇的,小枙眉梢带笑的扔出镯子,杨铭居然将她一把拉近,凑上去作势要吻……

    小枙胳膊拦着杨铭,侧着脸含羞带笑地躲避着,但身体的动作却是如此的软绵无力。

    饶是那掌柜看惯世态人情,见此情景,也不禁哑然失笑。

    楼上的客房里外二间,雕花格架,黄花梨的用具,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水墨字画,竹制熏笼罩在香炉上,散发着袅袅迷迭香。

    “你不要负我。”小枙依偎在杨铭的怀里,身子颤抖着。

    “我会永远爱护你。”杨铭吻着小枙的耳垂,轻声的许诺。

    “请檀郎给我信物……”小枙的声音似在梦呓。

    信物?杨铭现在是标准的身无分文,哪有什么信物,总不能把随身带着的格洛克19给小枙吧?

    略一思索,杨铭摘下了手上的腕表。

    西洋钟表最早是由利玛窦于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带到中国的,到崇祯年间,自鸣钟已经广泛被上流社会所熟知。

    杨铭递给小枙的腕表是一块欧米茄的中性表,也并非什么昂贵货色,但在小枙看来,如此精巧细致的钟表显然是奇珍异宝。

    小枙接下信物,一时神态儙倦,娇柔无限。

    “檀郎,奴家也有信物……”小枙取出新买的白绢罗帕,铺于床上。

    留下谢庆元俩军士在楼下等待,范同舟移步上楼,军士警员进入娱乐场所包房,恐引发慌乱,古今如此。这一点规矩范同舟是知道的。

    看着眼前的两名军士,为首的那个身带强弓,腰悬箭囊,面色肃然,钱掌柜不禁心中一动。想着范同舟如今在县衙和将军府两边行走,左右逢源,连知县大人都对他更加礼敬几分,今日他来有凤楼,交结铺垫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钱掌柜何等机灵,立即招呼小二给两位军爷备座斟茶,自己却从柜台底下拿出银箱,拣了两粒五六分的银子,塞给谢庆元俩人。

    银箱打开,一堆碎银铜钱之上,半截手镯赫然醒目。谢庆元瞳孔猛然一缩,顾不上递来的银粒,却问道:“掌柜的,这银镯可否借某一观?”

    钱掌柜一惊,心想这军士胃口太大,把自己当成肥羊了,也不想想能在这城里开这片酒楼的,岂会是毫无根基?别说眼前的这两个军士,就算是范同舟,自己东家也不怵他。

    内里心念转动,外表却仍是沉稳如常,钱掌柜取出银镯递与谢庆元,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寻常镯子罢了。今天一对客人来店投宿,要了最好的上房,拿这镯子付帐……”

    谢庆元却不答话,目光死死地看着手中的银镯,却见扁扁的镯面上锻着海棠花纹,中间两行阳文铭字“及笄倾城,乔木莺声”。

    拿着银镯的手猛地攥紧了,银镯截断部位的尖角陷进谢庆元的指间,一缕鲜血渗了出来。

    楼上的雅室里觥筹正欢,一桌人众星捧月般围着刘必显敬酒夹菜,未免冷落了陪在次座的何如水。这何如水倒也不惊不辱,随口附和几句,目巡一圈,却见范同舟面带笑容推门而入。

    雅室内众人大多与范同舟认识,见他到来,少不得又是一番推杯换盏。范同舟虽然神态自若,一一应酬,内心里却是焦急万分。桌上次座的何如水看在眼里,心中生疑,目光更是盯得紧了。

    却见范同舟借机挪到刘必显身旁,耳语几句,刘必显顿时神色一变,瞬间却又恢复笑容。这时,原本高坐首席正位的刘必显,开始主动敬酒,论资排序的一巡酒喝完,随即含笑告辞。

    看着刘必显和范同舟离去的背影,何如水若有所思。

    杨铭一觉醒来,窗外已是一片夜色,搬砖的辛劳加上刚才的几番暴风骤雨,杨铭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只见枕边的小枙以手支头,含笑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眉间心上全是郎情妾意。

    “檀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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