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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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支着头，瞟了她们两声，闲闲道：“有发带吗？”

　　　　“有！”韩梨梨跟云装抢答道，说完，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哦，有啊……”国师琉璃般澄净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笑意，语气颇为可惜，“但我的衣物已经交给和夏负责了。”

　　　　对面两人尴尬了，想了半天建议道：“先生……”

　　　　国师打断道：“好了，我要进去沐浴了，你们俩确定要杵在这里吗？”

　　　　这话说的，把两个人都羞得满面通红，语无伦次地抱着各自准备好的衣物灰溜溜地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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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午后，鸟鸣声阵阵。韩府后院花园里一片宁静。

　　　　云装斜坐在水榭亭中，望着偶有涟漪水纹的湖面，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样瘦弱、那样的蓬头垢面，只因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大周气数已尽，除了大周帝都以外，全国的土地都被高贵的异姓楚王楚蕈和草莽出身的宋章瓜分。百姓们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低贱的人都配呆在肮脏的沼泽里万劫不复吗？

　　　　她犹然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无措、多么慌张。就在她快要认命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她很清楚地记得把她从痛苦的深渊里拉上来的那双手是多么纯净而不染一丝尘埃。

　　　　她沦陷在他的温暖之中，无法自拔。

　　　　“疾苦在身，宜善摄心，不为外境所摇，中心亦不起念。今后，你不再是无所依的人了。你以后就叫善心吧。希望你在何时何地都能不忘我给你取名字的深意。”

　　　　她敬他、爱他、痴他，可她知道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而动心。

　　　　净心菩提。

　　　　多高不可攀的人。

　　　　她记得他曾说过，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奋不顾身。

　　　　可就是这么一个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的人，为了天下的百姓，却甘愿殚精竭虑、犹死不悔。

　　　　她为他放弃良多，宁愿承受烈火油烹，宁愿被压在奈何桥下，宁愿放任自己的灵识消散，只想等他。、

　　　　所幸，这一世，终于等到他。

　　　　虽然他的样貌已然改变，但他给她的感觉依旧温暖安心。

　　　　她以为就可以这样一世，却在见到国师面容的那一刹那，心神俱荡。

　　　　那张脸，在她心中描摹了千万遍，眉毛、眼睛、鼻梁、嘴巴……她糊涂了，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质疑――难道她一直以来都认错了吗？

　　　　从前，她抱憾而死，没能见证他日后的生活。

　　　　现在，她害怕将他错认。

　　　　云装抚面发怔，在心中一遍遍地问自己，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噗通――”远处岸边，一块石头翻滚入湖，拨乱了涟漪，打断了云装的沉思。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认错的！

　　　　云装用力摇头，想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掉。他曾经那么温暖文雅，怎么可能会是冷冽清寒、拒他人千里之外的国师呢？

　　　　尤其是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就如恒郎那般，不不不，他就是恒郎，恒郎就是他！他们的眼睛是那么温和宽仁，不像国师那双清冷的眼眸。

　　　　云装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慢悠悠地往回走。

　　　　湖对岸的竹林中，背着伏羲月琴的淡雅男子望着渐渐远去的云装。旁边站着一身素装的韩梨梨。

　　　　韩梨梨：“初见虞先生，着实一惊。你们俩简直一模一样。想必他就是你口中那位故人吧？”

　　　　和若星：“故人已非故人，新人却似故人。”

　　　　花园另一侧。

　　　　顾眉和华雪经过，见阿错孤身一人百无聊赖地抱着盘郢坐在石凳上。

　　　　顾眉看她异常安静，便打趣道：“阿错，你怎么不陪着你家少主呀？”

　　　　阿错叹了口气：“少主上街去替那个老妖怪买东西了。”

　　　　华雪笑道：“那你怎么不跟着？”

　　　　阿错又叹了口气：“少主说，我跟去一定会捣乱的，所以明令禁止我出门。”顿了顿，死气沉沉的眼眸一下子焕发光彩，小小一拳头垂在石桌上，愤懑道，“凭什么对那个老妖怪那么好？虽然长得有那么一丢丢倾国倾城的样子，但活了那么久，一定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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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胖子和夏

　　　　阿错、顾眉、华雪三人惊诧地望着满面怒气的云装。第一次见到温柔的云装发那么大的火，她们都惊呆了。

　　　　“我胡说什么了？”阿错跟这个乖乖女说话还是尽量按捺住急脾气，好言好语地问。

　　　　云装：“你凭什么如此诋毁国师？”

　　　　阿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时候如此关心那个老妖怪了？”

　　　　云装一口气没上来，欲言又止，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有些师出无名，便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一个绝妙的借口。

　　　　“国师可是我们大楚人心目中的神祗，怎能容你如此诋毁？”

　　　　顾眉赶紧打圆场，把云装拉过来替阿错解释道：“阿错说话冲了些，其实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云姑娘千万不要介意。”

　　　　云装欲言，被人打断了。

　　　　“顾眉姐――”

　　　　如此欢脱闹腾的人不是楚清又会是谁呢？

　　　　阿错霍然站起：“少主！”

　　　　走在闹腾的楚清身边的除了无命，便是刚出门就撞上在韩府乱闯的楚清的和夏了。

　　　　楚清牵着无命，心情格外的好。突然有一种带着女婿回家的感觉。

　　　　“怎么了？”和夏注意到阿错这边的气氛不对劲。

　　　　楚清凑过去一瞧，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般，叫道：“哟哟，云装姐姐，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呀？”

　　　　云装扭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失态。

　　　　顾眉忙把凑到云装跟前的楚清扯过来，低声道：“本来没什么事，你莫要小事化大了。”尔后，放大声量道，“这位是？”

　　　　楚清的注意力立马转移，立马得意洋洋地跑到无命身边说：“隆重介绍一下啊，这位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无命！先说好了，谁都不能欺负他，知不知道？”

　　　　和夏打量了一番无命，然后笑道：“谁有那个胆子啊？”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绝对不好惹。

　　　　和夏偏头挑眉坏笑，对着楚清揶揄：“他就是你的那个‘他’？”

　　　　楚清很大方地点头承认：“嗯哼。”

　　　　和夏：“瞧你一脸满足样。”

　　　　众人笑闹间，云装感到有些格格不入，便干脆道：“郡主平安归来可喜可贺，我这就去禀报殿下。”说完朝楚清微微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楚清对云装点点头，转头反击和夏道：“你不是急着要给先生去采购东西吗，怎么还不走？”

　　　　和夏一拍脑袋，记起国师的事，想到是因为某人才差点耽误，咬牙切齿地说：“还不是你非要拖着我回来！要不然我早就办妥了。”刚一说完，脚底抹油，“嘶溜”一下转身飞快地跑了。

　　　　她边跑边后悔，越后悔跑得越快。出门左拐直走再右拐，凡是看到一家衣裳店就进去，飞快地扫视一眼，白的、月白色的、青色的……

　　　　“老板，每一款都给我来一套！”和夏豪气万丈地挥手道。

　　　　发带嘛，哎呀不管了，随手抓一捆，让他自个儿去选吧。

　　　　一柱香过后，和夏吃力地抱着满满一怀的东西往回走。

　　　　“哎，姑娘，你还没给钱呢！”沿街各衣裳店的老板追出来。

　　　　和夏像个大胖子般“哼哧哼哧”地费力转头：“钱我还来得及带，要不你们跟我到韩府拿吧。”

　　　　“……”满街寂静。

　　　　尔后，众老板纷纷摇头退后：“不要了不要了，这些全算是我们送您的吧。”说完，“唰”地一下跳起来躲进店里。

　　　　“……”和夏呆愣了一下，他们怎么会这么怕韩系？

　　　　“哎――不用怕，我不是跟韩系一伙儿的！我待会儿就给你们送钱来啊――”和夏大吼一声，费力地抱着满当当的衣物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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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国师，请自重

　　　　“哐当――”可怜的门被和夏一脚踹开。没办法呀，她没手推门。

　　　　和夏很愧疚又郑重其事地对着晃晃悠悠的门道歉：“实在对不住啊门，你一定要原谅我哦！”

　　　　“还不快进来！”从里面传来国师的声音。

　　　　和夏仰起脖子，将快要垂地的衣裳往上提了提，喊道：“来咯――”

　　　　雾气朦胧间，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和夏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没看见没看见……她不停地自我催眠，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摸索着走过去，拱了拱怀里的衣服道：“先生，都在这里了。所有的衣裳店里的每一套衣服我都要了一件，发带更是多了。你要是愿意，一天用一套估计能撑个好几个月。”她把怀里的衣服都放到床上。

　　　　良久的沉默。

　　　　和夏小朋友因为拿捏不准这位喜怒无常的祖宗的情绪，悄悄地将眼皮掀起一条缝。

　　　　美人背对着她，整个人浸在水中，只露出瘦削精致白皙的肩背，水珠在上面滚呀滚，好个活色生香的场面。

　　　　“和夏，”国师终于开口了，自带低沉磁性的音效，“你这样做，别人该说本座奢侈铺张了。”说着，美人从水里站了起来。

　　　　“啊啊啊――”和夏忙用手捂住双眼，急切地左转右转，冷不丁地撞上了立在旁边的屏风。

　　　　“哎呦！”和夏扑在屏风上，就在快要惨烈地倒地的前一秒，被国师从后面拎住了。

　　　　和夏的背脊贴在国师身上，一下子触及到湿热的感觉。她的脸“唰”地一下，红得跟煮透了的螃蟹的颜色一样，紧张之际，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生，男女有别，请，请自重。”

　　　　国师攀住她的肩，强行将她扳过身，低低地笑道：“你戏本子看多了，是不是想歪了？把眼睛睁开！”

　　　　和夏不敢碰到国师，只能将手远远地护在胸前，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

　　　　“睁开！”

　　　　“我不！”

　　　　……

　　　　和夏很有原则地抗争，一不小心――咦，这是什么？布？她不甘心地上下其手，摸了又摸，呀，还真是布呢！

　　　　国师非常无奈地问：“摸够了没？”开始拒绝被吃豆腐的是她，现在主动来吃他豆腐的也是她。

　　　　和夏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对上国师因为沐浴而略带潮红的脸蛋，上下扫视一圈，放心大胆地睁开了另一只眼。

　　　　喝，穿着衣服呢！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围着浴巾呢！

　　　　和夏害羞地捂脸埋怨道：“早说嘛，害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国师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无奈扶额，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和夏――”不速之客闯入。

　　　　楚清只顾大声嚷嚷，没来得及注意到屋子里的状况。等到她看到时，为时已晚。

　　　　……

　　　　和夏只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楚清佯装镇定地咽了口口水，干笑几声，摸不准是该立马转身出去呢还是应该表示一下自己其实“没看到”？

　　　　还是出去吧。她打定主意后默默地后退着出去，还特意替他们合上了门。

　　　　“没关系，你们继续。”最后，楚清还是憋不住，来了这么一句。

　　　　和夏的脖子僵硬了，“嘎吱嘎吱”地一点点转向国师：“她……没有误会吧？”

　　　　误会？呵呵，能不误会吗？衣衫不整的国师搂着满面酡红的和夏，再加上旁边倾倒的屏风、热气腾腾的浴桶……你说说看，能不误会吗？！

　　　　国师淡定地安慰道：“别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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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韩系这个大嘴巴

　　　　楚清惊魂未定地阖上门，拍拍胸脯，长长地“嘘”了一声，快走几步把还未走到门口的无命拉走了。

　　　　“我们还是先去见见我那个‘好哥哥’吧。”楚清提到楚恒便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哼哼，居然敢在危急关头只顾美人不顾她？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不过她转念一想，若非落单了，又岂会重遇无命，再续良缘呢？

　　　　这么一宽慰，楚清心里好受多了，对楚恒的埋怨之情立即消散大半。

　　　　韩系书房。

　　　　韩系不知楚恒真实底细，以为他是受景国舅格外器重的一位景家侄子，所以使劲地套近乎、拉关系，只为请楚恒日后见了景国舅都替他说说好话，提拔提拔他这个久久不能升迁的地方小官。

　　　　“景公子，请转告国舅爷，这里的事情本府都已经办妥了，绝对不会出岔子的。请他老人家放宽心。”

　　　　楚恒不动声色地饮茶罢，瞟了一眼韩系：“虽说知道你们办事牢靠，但国舅爷远居京都，很多事都不能亲自检验查看，而且交给你的事情不能说小，他自然会有些不放心。还是麻烦韩大人向我仔细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韩系点头，起身从书桌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本薄薄的簿子双手递给楚恒：“详情皆写在里头了，请公子查阅。”

　　　　楚恒接过簿子，随便翻看一页之后便脸色大变，不过他佯装镇定，略去了脸上震惊的神情，将里面的内容默记在心，然后把簿子还给韩系，淡淡道：“很好。此事事关重大，必定得做好保密工作，切勿让别人知晓。”

　　　　韩系不住点头应承，小心翼翼地把簿子放回原处：“这个自然。”

　　　　“对了，古离城那事儿你尽快办妥了。你是庐江的父母官，不是庐江百姓的催命阎王！有些事能收敛就收敛。”

　　　　韩系冷汗不止：“是是是……”

　　　　楚恒在他书房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在回房的路上，他仍处于不可置信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贩卖私盐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舅舅！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将此次查办的事情进行下去了。

　　　　若是深挖，必定会牵扯到景家的根基！他惶惶然联想起父皇当初交代他的时候的神情，不由心中大骇，一阵心惊肉跳。

　　　　父皇莫不是已然知晓私盐之事与景家有关了吧？那为什么会指派他来查此事呢？莫非是想看看他的立场？

　　　　楚恒摇头，心中对楚皇又添了一层恐惧敬畏。父皇的心思一向深沉难测，他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了。

　　　　正当楚恒在亲情与国法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扬州盐道署长官钱恪已经抵达庐江。他前不久接到景国舅的飞鸽传信，命他立即赶往庐江在太子查明真相之前堵住韩系的口！

　　　　这厢，不知朝堂诡谲，只顾儿女情长的和夏红着脸从国师的房间退了出来。

　　　　退，再退。和夏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一味地倒着往后退，腾地撞上一人。那人扶住她，笑道：“怎么倒着走呢？”

　　　　和夏回头，见景渊双眼和煦温暖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抓抓脑袋，从景渊的怀里退出来，说：“对不住了，景大哥，没撞伤你吧？”说完，凑过去东看看西瞧瞧。

　　　　景渊摆手：“就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能撞伤我呢？我没事，你不用挂心。”

　　　　和夏：“景大哥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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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国师你耍赖

　　　　景渊：“去见太子殿下。”

　　　　景大哥一个江湖侠客怎么会扯上太子了？和夏狐疑道：“为什么要去见太子？你们……”

　　　　景渊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摸了摸眉毛：“算了算了，日后都是要说开的，不妨这回坦诚吧。其实，家父是当今国舅，我与太子即是表兄弟。不过我不喜仕途，成年后便离家在江湖中游历，甚少接触朝堂之人。初遇时，为了避免彼此生疏，所以我隐瞒了身份，实在抱歉。”

　　　　和夏：“……”

　　　　景渊不安地问：“和夏，你不会怪我吧？”

　　　　“国师知道你的身份吗？”

　　　　“应该知道吧。”景渊觉得国师无所不知，应当是早已猜到他的身份了。

　　　　“顾眉姐也知道咯？”

　　　　“嗯，我与顾阁主相识多年，是我嘱托她先不要说明我的身份的。”

　　　　和夏垂头：“那就只有我跟阿错两人被蒙在鼓里了。”

　　　　“……”景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和夏，手抬了又放下，呆在原地手足无措。

　　　　静默间，国师的房门开了。

　　　　“景渊，你无需理她，先去见楚恒吧。她过一会儿自个儿就会好的。”

　　　　景渊看看国师又看看和夏，乖乖走了。

　　　　和夏鼓着嘴朝国师不满地嚷道：“什么叫不用理我呀？明明是你们几个使坏，拿我跟阿错当外人！”

　　　　国师站在石阶上笑了：“本座何曾拿你当外人过？”

　　　　和夏指着景渊离去的方向道：“喏，明明知道景大哥的身份却不告诉我。”

　　　　国师挑眉：“告诉你与不告诉你，你对待景渊的态度会有何不同？”

　　　　“……没有啊。”和夏被国师问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国师摊手：“那为什么要费口舌告诉你一个毫不重要又无意义的事情？”

　　　　“……”和夏彻底无语了，觑了一眼国师，乖乖缴械投降了。

　　　　好好好，不管什么事都能被你义正言辞地说得特别有理。

　　　　和夏瞅了瞅国师头上染着竹叶样式的发带以及衣袂飘飘的长袍，顿时跳了起来：“完了完了，还没去付钱呢！”说着便急着往外跑。

　　　　“回来！”国师喝住和夏。

　　　　“嗯？”

　　　　“钱带了吗？”国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和夏，腰间手上皆无钱袋。

　　　　“哦哦哦，是没带呢！多谢提醒！”和夏向国师抱拳，然后顿住了。她哪里有钱？钱都在阿错那里，而且肯定不够填补一屋子的衣裳钱。

　　　　和夏朝国师甜甜地笑了。

　　　　“做什么？”国师警觉。

　　　　和夏学着群芳阁的女子回眸一笑：“先生，衣服都选好了吗？”

　　　　国师咽了口口水，和夏以为的妩媚一笑落在他眼里那就是龇牙咧嘴：“嗯，选的不错。”

　　　　听这语气该不是全要了吧？胃口真大！

　　　　“喜欢那几件？”

　　　　“都挺喜欢的。”

　　　　和夏猛吸几口气，缓了缓，走上前带上商量的口吻道：“喜欢不代表全要买呀！您说对不对？”

　　　　国师沉思片刻，抬头：“不对！你说的那只限于普通人。对于本座而言，喜欢的东西便只能为本座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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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和若星与国师

　　　　和夏沉下脸：“可我只答应给你买一件衣裳啊！”

　　　　国师露出不屑的眼神：“区区几件都不肯？太小气了吧！本座因你而弄脏的那件袍子可抵得上再买十几屋子这般的衣裳了。”

　　　　和夏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惊愕道：“你那件袍子是用金子做的啊？”

　　　　国师勾起嘴角笑了笑：“浮玄塔的裁缝个个都是全天下顶尖的师傅。哦对了，本座上回送你的那个披风若是拿到市面上去卖，没有千金绝对不行！遑论浮玄塔的东西一向不流传在外呢！”

　　　　和夏深深觉得自己被这个狐狸坑得彻彻底底。

　　　　她咬了咬牙，不就是几件衣裳吗？买！

　　　　她向国师摊手：“先借我点钱，回头我再还你。”

　　　　国师负手微微向前倾，离和夏近了些：“你确定要找本座借钱？”

　　　　和夏侧眼看他，不做多想：“堂堂国师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国师直起身，高傲道：“这些俗物本座多得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本座出来得急，没带。”

　　　　所以你才一路跟着我们？和夏突然很想笑，但很明显，如果这时候笑了，日后有她苦头吃，于是憋得很辛苦。

　　　　“喂，你怎么走了？”国师翘首喊道。

　　　　和夏背着身快步往前走，高声道：“去找女财主借钱给你买衣服啊！”

　　　　走远了，和夏才敢放声大笑，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

　　　　国师正打算进屋，手搭在门框上僵住了。

　　　　这么大的笑声，以为本座听不到吗？

　　　　和夏去晚了一步。顾眉早带着华雪乘着马车赶往庐江叶家商议软烟罗的事情了。

　　　　唔，那就再缓缓好了。等顾姐姐回来也不迟。和夏很乐观，没有往深里想，却不知她这一迟，给韩系惹了大麻烦。

　　　　正逢初夏，午后的天气有些闷热。和夏举目一望，发现韩府花园的一角有片竹林，便乐呵呵地跑进去乘凉。正打算寻一处干净地方坐下，听到一阵悠扬的古琴声。

　　　　咦，韩府居然会有如此风雅不俗的人物。她顺着琴声绕了一大圈，终于看到抚琴之人背对她席地而坐。

　　　　一袭青色衣服与周围的竹子融为一体。只一眼，和夏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什么叫做淡然超脱、清静自然。

　　　　好像是听到有人来，和若星缓缓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收起伏羲月琴站起身来。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和夏心怀歉意。

　　　　和若星转身，嘴角含笑：“没有。”

　　　　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刹那，她脑子轰鸣一声，嗡嗡直响，茫茫然僵着嘴巴，整个人像根木头一般，痴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