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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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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这一眼,就让金栗魂飞魄散。尤其是巫师骷髅头后那双阴毒的双眸,仿佛能看透人的心灵,令金栗汗毛倒竖。金栗不死心,又胆怯地叫道,“伊兰公主,伊兰公主,快醒醒,汉军救汝来了……”
伊兰身体摇晃,浑身战栗了一下,眉头紧皱了起来,双目似乎很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定定地看着金栗。她目光迷离,一脸的茫然,似乎正在努力地想着什么!
巫师恼了,一人睁开眼转头看着金栗,那双充满邪气的眸子,怔怔地盯着金栗的双目,嘴里厉声断喝道,“蒲类贱畜,汉人走狗……惊扰了神灵,神灵定不饶恕于汝,汝给吾跪下!”
“给吾站直喽!”在毡房内刚呆了一会,金栗已觉得头有些晕眩,心里有些恍惚。她不敢看巫师目光,此时闻巫师言心里一慌,双腿膝盖一软,竟然就要真的跪下去。甘英头也开始晕眩,可这一声“汉狗”,让他怒不可遏,他一把扶着金栗腋下,让金栗战战兢兢中站住了。
“将军、兄长……呜呜……吾难受,头晕……”金栗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头倚在甘英肩头紧闭着双眼!
甘英与金栗一样,眼皮已经有些沉重。他凭毅力保持着自己头脑清醒,他已经感觉是案上这两只铜熏香炉有问题,于是,在扶住金栗的同时,陡然伸出剑鞘,“啪”地一声脆响,将案上两只香炉打翻在地。
一只香炉扣到毯上,另一只在毯上滚了一圈,里面的火烬也洒了一地,甘英伸脚便将仍在燃烧着的香火踩灭!
刘奕仁则在甘英打翻熏香炉的同时,绕过巫师转到案后,将伊兰护住。案上这“啪”的一声脆响,让伊兰陡然睁开眼,她茫然的看着毡房内众人,象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婴儿一般,目光天真、无邪,对室内发生过什么一无所知。
巫师大惊,她们停止唱咒,一人咬牙切齿地手指着刘奕仁,嘴里怪声怪气、声音颤抖着唱道,“汉狗,汝已惊扰神灵!天宇日月紊乱,大地暗淡无光!神灵已然大怒,允无数妖魔鬼怪降临人间。如再不放下祭物,神灵将降大祸,汝死期已近在眼前……”
嘴里唱着,二巫起身,便在毡房内围着甘英、刘奕仁二人,拍着法器,咿咿呀呀地边唱边乱舞起来!
这一幕,让甘英、刘奕仁肺都要气炸了。二将同时伸出剑鞘,将二巫脸上面罩挑落。可在面具挑落的同时,竟然一下子都愣了一下。
看不出她们的年龄,二巫额头戴着黄灿灿的黄金法箍,身材高桃,服装华丽,分明是两个面容皎好的黄肤女人。可她们的眼里却喷射着邪恶的光芒,仿佛邪祟一般,用柔美的嗓音唱着恶毒的诅咒,身体如魔鬼一般柔韧性感,手舞足蹈,姿态撩人!
汉人重血性,男人怜香惜玉天经地义。因此挑落面罩的瞬间,甘英、刘奕仁实在对两个女人下不去手,况且这是两个如此美丽的“魔鬼”。他们本想饶她们一命,可两个巫女继续作着法,不知她们的咒语会招来什么样的妖魔鬼怪,这令他们的忍耐力渐渐到了极限!
金栗见这两个汉将面对两个美丽的女巫,竟然有点走神,便恨恨地拧着甘英的耳朵,并踢了他一脚。
在北匈奴,萨满女巫都是由地位尊崇的女人担任,有的甚至是各部族王族成员。两个巫师并没想到死期将至,她们仍然用妖娆的体态乱舞着,用柔润甜美的嗓音念着恶毒的诅咒,这让甘英、刘奕仁二将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们对视一眼,甘英示意刘奕仁动手。
可金栗与甘英在大敌当前还不忘打情骂俏,令刘奕仁十分不满。虽然在过去的战斗历程中,二将共同行动时,总是甘英拿主意,刘奕仁负责冲锋陷阵。这一次不一样了,刘奕仁又对甘英示意,对不起,该你动手了!
二将较了一回劲,但时间紧急,由不得他们犹豫,最终他们妥协了,两人同时抽出剑,“飕”“飕”两剑掠过,将二巫斩首。
戴着彩色通灵球的两颗美丽的头颅,“嘣嘣”两声闷响,几乎同时落地。华丽性感、曲线诱人的身躯抽搐着、战栗着,跟着轰然仆倒。成团的鲜血如瓢泼一般,滋出脖颈,有二三尺远。
无头颈部喷出的大团大团血液,本来就让金栗吓傻了,一颗头颅又滚到她脚下,脸朝上,眼睛仍眨了一下,让她魂飞魄散,“啊”地一声凄厉地尖叫了起来,跟着便抱头鼠窜,扭头玩命地想向毡房外逃去。甘英一把抱住她,将她的脑袋紧紧捂在怀里,将她的尖叫声也堵在怀中。
两女就在这方寸之地被斩首,血腥的一幕令案后那个女人从毯上弹起,紧闭双目,身体随即又摇摇欲坠。刘奕仁看在眼里,便陡然出手将她拦腰抱住!
金栗的惨叫声,让伊兰真正醒来了。这个面色惨白的鄯善女人看一眼抱着她的刘奕仁,再看一眼甘英怀中的金栗,又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下的两具尸体,突然挣脱刘奕仁的怀抱,一屁股坐在案后,不知从案下什么地方抄起一把小刀搁到自己脖颈,然后静静地看着甘英、刘奕仁。
案上烛火明亮,女人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二将,嘴里冷冷地道,“肮脏膻胡,给吾滚开!吾便是自已了断,也休想令吾向北走!”
她动作太快了,刘奕仁未防着她来这么一手,双手放在空中,一下子愣住了。甘英赶紧道,“伊兰公主,汝糊涂啊……吾是汉军,匈奴巫师已为吾斩杀,吾是来救汝的!”
伊兰却冷笑道,“呸,呸呸!小儿伎俩,汝还是死了这条心罢……”又似自言自语道,“吾早便想死了,这两个怪物牢牢看着吾,晕晕乎乎,手足无力,让吾连死都不能……”
刘奕仁站在她旁边,一动不敢动,生怕她稍一用劲,便会切断血管。
………………………………
第十九章 乙卯丙辰
金栗终于不再尖叫,几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挣脱甘英的怀抱,见两行眼泪从伊兰美丽的脸庞流了下来,便惊叫道,“伊兰,快放下刀,汝看吾是谁?!”
伊兰怔怔地看着金栗,她似乎仍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又似正做着判断。金栗又道,“伊兰,汝看那里!”金栗指着两个差点被宰杀的女孩道,“汝两个婢女,差点为胡狗宰杀,是这两个汉将救了二女……”
“汉将?”金栗这一声,救了伊兰的命。伊兰怔了一下,她看一眼两个摆着待宰姿势的婢女,又看着金栗,脸上现出一点惊喜、优疑,分明已经想起一切。这惊喜神情只是转瞬即逝,但手里的刀还是慢慢挪开了脖颈。
她脑袋里依然乱成一团,忽然又怒视金栗道,“金栗……难道汝是带着膻胡来抓吾么?匈奴人拿蒲类人当狗,汝还投身胡狗,蒲类人真是软骨头……哼,算吾看错了汝……”
金栗一点未恼,却笑着叱道,“切,汝清醒一下好好看看、闻闻,这两个怪物身上有没有膻味?果是胡狗,还会杀掉地上这两个女魔么?还说自己向往大汉,王师已经北征,你吾有盼头了,站在汝面前的便是二员汉军大将!”
“汉军大将……”伊兰扔下刀腾地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甘英、刘奕仁,“王师果真已经北征?汝……果真是汉将?为何如此粗鲁,比匈奴人还凶……”
二将抱拳躬身行礼,甘英文绉绉地道,“见过公主,吾二人确是汉军,不过仅是屯长,不是什么大将……”
甘英未说完,刘奕仁则抱拳抢着道,“伊兰公主,末将刘奕仁与甘英现遵大汉军司马班超将令,专程前来搭救公主!”
伊兰面向刘奕仁躬身还礼,金栗早冲了过去,二女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欣喜中,鼻涕眼泪一大把,把甘英、刘奕仁二人早忘一边去了。二人只好查看一下正在昏睡的二女,看来是伊兰的侍女。只是巫师香料毒性过重,二女仍在昏睡着。
甘英、刘奕仁用衣裳遮住二女身子,金栗、伊兰见状走过来挡在二将身前,为二个侍女松了绑,并帮她们穿上衣裳。伊兰这才又对甘英、刘奕仁鞠了一躬,嘴里谢道,“谢二位将军救命之恩,再来晚一会,吾会被唱迷,夜间便会被送去车师前国,再到漠北王庭。二婢则会被剜心、挖肝、食肉……”
此时的毡房外也正发生了一场激烈战斗。
原来,呼衍王王妃如遇也耶逃往车师后国途中,派出了两个女巫和一队士卒来寻找伊兰。巫师陷身蒲类海边数日不得归,她便又派出一队共十六骑过山来搜寻,刚出西山谷口,便遭到甘英、刘奕仁麾下二十刑卒凌厉袭击,最终只有数骑溃逃西去!
但蒲类海西边这些南呼衍部村落,虽然被迁徙中的牧主、溃兵害苦了,曾与溃兵打过一仗,甚至包围并拒绝给巫师们提供食物。但是,当刑卒们与山谷中出来的敌骑大战之后,他们竟然手持弯刀、弓箭,在黑暗中举着火把,慢慢地围拢了上来!
刘奕仁、甘英大惊,迅速令刑卒与国兵们结阵,准备万不得已冲杀出去!
这些南呼衍部的牧民虽然都是老弱病残,可他们足足有七八百人样儿,真打起来,想带着两个公主和两个昏迷的仕女脱离险境并非易事。危急时刻,年幼的金栗却趁甘英不备,急驰而出,直驱牧民们身前。
甘英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策马提着环首刀便紧紧跟上。金栗在牧民们阵列前驰行一圈,然后才在马上用银铃般的声音大声道:
“南呼衍部众牧民们听着,汉朝与单于争白山,今单于已败。蒲类国乃大汉属国,已是蒲类海主人。自今日起,汝等不再是南呼衍部族部民,亦尽为吾蒲类国臣民。吾为蒲类国公主金栗,按王令来寻找鄯善国公主,吾令尔等敞开道路,如执迷不悟,车轮以上男子,尽杀无赦!”
她说完,牧民们僵持了一会,终于有人胆怯了,慢慢地敞开了一条道。甘英、刘奕仁则抓住机会,带着众人迅速突围而出,连夜返回蒲类国。
暴风雪果真如期来临了,狂风挟着暴雪横扫疏榆谷!
蒲类国举国妇女连轴转儿赶工,倾其所有,连王妃黑稗都整整两日未合一下眼,终于抢在暴风雪来临之前,让别部两千余人换上了敷了厚绒棉的御寒服(注:两汉时新疆已用亚洲短绒棉织棉衣,而在中原为观赏作物,名白叠子)!
甘英、刘奕仁赶回蒲类国的当夜,呼啸的寒风吹得地动山摇,气温急剧下降,比几天前在鬼风口峡谷“风巷”中还要寒冷十分。将金栗、伊兰送到霜刺的大帐,金栗叽叽喳喳、眉飞色舞地诉说了伊兰被救经过,霜刺与王妃恭恭敬敬地对二将施了礼,谢其救了二女一命。
黑稗果真曾真诚地请甘英、刘奕仁留下,按照西域各国习俗,女儿的命是人家救的,当然应该以身相谢。两汉时的西域各国,没有所谓的处子情节、贞节意识,大恩便当以身相谢,天经地义。女人不管婚否,怀孕了便是部族喜事,是星火相传的种子。
伊兰看了一眼刘奕仁,与刘奕仁火辣辣的目光相遇,她胸口狂跳,旋即低下头。金栗却直视着甘英,目光中露出威胁的成份,那意思是汝要敢留下试试?其实,二女想多了,甘英与刘奕仁自然不敢留下。当然,不是不想,是真的不敢。班超军规严,没人有胆量挑战。
伊兰本已羞得低着头一直不敢抬,见二将执意要走,她又抬起头看着刘奕仁,目光中似乎透出一丝失落。她勇敢地站起身,解下腰上的一块绿玉佩,走到刘奕仁身前,将玉佩挂在他腰上,并替刘奕仁整理了一下甲服。这动作就象妻子替即将远行的男人整理行装,最后又躬身万福道,“风雪已降临,君既不愿留下,便快回营歇息吧!”
黑稗羡慕地看一眼二人,又看了一眼甘英,再回首看一眼自己女儿。
金栗坐在案后,没心没肺地摆弄着班司马送给阿翁的一把宝剑,看都不看甘英一眼。黑稗叹了一口气,不为人知地摇了摇头。金栗这个假小子,比人家伊兰心计差远了。心里正感叹着,可她没想到的是,送二将出帐前,金栗却快步走过来,伏在甘英耳边悄声道,“不怪吾哦,是汝猪脑子自己不留下。反正就算恩已报,这帐便消了,你吾已两不相歉!”
更让黑稗没想到的是,甘英甩手便给了假小子一个爆栗,小声叱道,“汝想得美,账记着呢,到时一起算!”说完,在金栗怒视下逃离大帐,冲进风雪中。
黑稗原还在叹息女儿不懂风情呢,现在看,二人虽然总是斗嘴,却原来这两天相处也有那么点意思了。这个甘英还分明十分宠爱小女,表面上听凭她胡作非为,其实小女到底是听人家甘英的。只要甘英一认真,她就老实了。
王妃看了一眼国王霜刺,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甘英、刘奕仁外出寻找伊兰公主下落期间,别部三军抢在风暴到来完善了峡谷上下的防御设施,静等呼衍王大军到来。可已经整整三天多了,南山口激战仍在继续。波绍的斥侯营定时有斥侯翻山越岭来别部,通报山南的消息,传达窦固的将令。
这天黎明前,班超刚刚醒来,信使便送来窦固的密信。只有四个字,“乙卯丙辰!”班超看完,脸色铁青地将信递与淳于蓟,乙卯丙辰,即二月二十六日,也就是今日,汉匈两军在南山口相持多日,将在今晚拉开决战序幕!
也就是说,最早今日夜间,最晚明日晌前,口门子峡谷阻击战便将打响!
朝食后,未等班超升帐,屯长以上众将、霜刺国王都顶着风雪,一一来到中军大帐。暴风雪来临,蒲类国民在汉军每个帐内升了两个大火盆,木炭足量供应。这些木炭本来是供应呼衍王的王宫和贵族们烧整整秋冬春三个雪季,现在不用当奴仆了,正好用来给汉军取暖。
班超、淳于蓟与众将围着火盆而坐,搓搓手便捏碎火盆边案上一堆已经烤熟的小胡桃(注:即野核桃),扔进嘴里骨嘣骨嘣地咀嚼着。班超从怀中取出一块羊皮书递给淳于蓟,淳于蓟看完,又递给胡焰。胡焰看完,又一一传递给众将一阅,最后班超将羊皮信掷进火盆内烧掉。
欣喜的气氛在大帐内弥漫着,吊在火盆上的陶罐恰好咕噜咕噜地冒起热气,水开了。班秉、班驺二将已经在火盆边烤好茶并研碎,便给众将一人泡了一碗盐茶。大战将至,霜刺、蒙榆和众将端着茶,都眼巴巴地看着班超、淳于蓟。
………………………………
第二十章 扎住口袋
胡焰道,“当年,窦融老大人秉先帝旨意筹划对付单于,已数十年。网值得您收藏 。。老大人仙逝,都尉领汉军主将亦已十余年,殚精竭虑,精心运筹。今对阵仅十余日,伊吾、城北大营、疏榆谷尽入汉军囊中,白山南北地域广大,呼衍王仅据南山口一座孤营,吾料其今夜必败!”
众将闻言,无不欢欣鼓舞。蒙榆却瞪一眼胡焰,闷声闷气地说道,“大战就在明日,勿说空话,说说明日怎么打?”
胡焰面露尴尬,刚要接话,班超摆手道,“陈灰所言正是,老贼今夜必败。风雪连天,山巅暴寒,从山南逃到山北,实是地狱之旅,击破其定然不难!”
众将闻言,都会心而笑,班超话锋一转道,“然南呼衍部号称不死鸟,在北匈奴各部中,置之绝地时会不依不挠,死战不休,只至最后一人。众将需传诸每一位刑卒,口门子峡谷关系疏榆谷存亡,南呼衍部必死战,吾军亦需做好连日苦战准备。不破呼衍王,誓不罢休!”
众将齐声铭誓,“愿随司马,不破匈奴,誓不罢休!”
淳于蓟又道,“散帐后,晌前晌后各一次,全军操练风雪中陷阵之法,大战之前让刑卒适应一下这暴寒天气!今日晚举出征宴,最迟明日晌时,绝杀呼衍老贼!”
霜刺闻言道,“此事小王来办。小王已着国人妥为准备,今日哺食大宴,为吾王师奉献出征酒!另外,小王已令国兵在峡谷西侧密林内,隐秘堆制雪屋,备人马给养,便于大战间歇,抢救伤员……”
当天傍晚,霜刺指挥牧民们椎牛宰羊,热好马奶酒,犒劳大军。
暴风雪中做饭也有讲究,倘若在蒲类国营地做好拉到军营,则早冻成冰坨了。蒲类人有办法,牧民们用驯鹿拉着一辆辆雪床,拉来煮具和大瓦盆盛着的牛羊肉、成篮的油粢饼、乳酪和加了辣味的咸酱,车上插着白色的或红色的冰灯笼,女人们则提着马奶酒,顶着暴风雪来到汉军营帐。
霜刺已经命人提前扎好了二十几顶庖厨大帐,用大火盆点起炭火,便在炭火上烹煮。陶镬煮肉,陶甑蒸绵饼,陶壶内煮酒,食物做好后再迅速抬进别部三军各帐中。这时,只听淳于蓟一声令下,各营出征宴便一一开始!
霜刺和王妃黑稗则在班超的中军大帐内摆下筵席,王子吐璺已经被霜刺从蒲类城调了回来,专领国兵。此时王女金栗和鄯善国公主伊兰一起,都来助宴。案上是大盆的牛羊鹿肉,大壶的马奶酒、楼兰蒲桃酒,还有几样小咸菜。淳于蓟、胡焰、蒙榆、田虑、华涂、梁宝麟、肖初月、周令、班秉、班驺十将,一齐到大帐参加蒲类国国宴。
这可是国家级外交活动,大帐内两盆炭火烧得正旺,班超和淳于蓟、霜刺和黑稗主坐,王子吐璺和两位公主与众将杂坐,正式开宴。伊兰挨个脸上瞅瞅,悄声对金栗道,“那二位怎么没来?”
金栗附耳道,“啧,小声点。屯长是小不点人物,这里一帐虎狼,均是将军尔!”
开宴不久,礼节性一溜敬酒过后,二女就悄悄开溜了。她们顶着风雪找到前军的大帐中,终于找到甘英与刘奕仁。此时二人与前军另外六位屯长、十几名队率围着两个大火盆,正热火朝天地划拳饮酒。见二位公主陡然找来了,以为人家是来报恩呢,众人脸上都现出羡慕的神色。
这些男人酒后火辣辣的目光,让伊兰羞涩不敢言。金栗却颐指气使,大大方方地对众将叱道,“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否想点正事?谢前军救命之恩,吾是来送酒肉的!”
言毕,帐外一溜侍女送进几坛酒和大量牛羊肉、感面酱等。
金栗、伊兰也与众人一起围着火盆哺食。这些屯长、队率每一个都是人杰,平时憋着劲儿要立功,暗中都较着劲儿。但他们都知道这两女是甘英、刘奕仁所救,人家这是拿前军众将当自己人,一个个自然都变得彬彬有礼,也对这两个小妹妹悉心照顾,巴结讨好献殷勤。二女很快便与前军混熟了,宴席上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只有阅人无数的小**、队率陈祖成,心里又技痒了。按照他的相女素养,两女虽相貌一般,也就中人之姿吧,但身材够长,体态妖娆,胜在二八年华,自然十分撩人,都算得上中上等了。性情么,金栗热情似火,有时象个汉子。伊兰虽然温婉,分明极有心计,如此便又成了女人中的上品。
一番计较,心里便如百爪挠心一般。可他也仅是想想,这分明是甘英、刘奕仁的女人,只能等将来有机会挖挖墙角、打打边鼓。
夜食后别部士卒们已疲惫顿消,士气旺盛。连续两日暴风雪,蒲类国牲畜死亡数万头,令人胆寒的寒冷充塞着营区的每一个角落。士卒们必须戴着手服(注:即手套)才能拿兵器,否则便沾在上面,要取下便要去一层皮。士卒出恭、小解,都有专门的马架子暖房。敢在野外解决,后果不言自明。
但汉军的骆驼、乌孙战马却精神抖擞,他们对寒冷有天然的适应能力。在蒲类国民搭起的遮挡风雪的临时马厩内,安然地度过了暴风雪。出征大宴这天午后开始,蒲类国男牧民全员出动,尽用上好马料,并按摩马身,修理马掌,钉好木渎(注:即皮马掌),使别部战马保持在最佳状态。
深夜降临,班超顶着寒冷的北风,带着淳于蓟、胡焰、霜刺和三位军候等,按惯例在营区、峡谷口查岗。前军屯长们帐内,笑语喧哗,陈祖成正妙语联珠,逗得两女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传到帐外。
见班超来查帐,甘英、刘奕仁便将二女送回蒲类国营地。
班超又巡视了口门子峡谷预设阵地,只见峡谷内狂风奔腾,刑卒们都在雪堡内设岗,明暗哨位都警惕地盯着山上。刚回到大帐,刚下大氅,没等身上的寒冷驱散,便有了军情,隐藏在三塘驿(注:即今巴里坤县三塘乡)的敌后斥侯派人回来禀报,“一支匈奴斥侯小队,已绕过北山,进入疏榆谷!”
明知疏榆谷已为汉军控制,单于却派来斥侯侦测,这分明是匈奴单于部欲派兵南下的征兆。胡焰先令斥侯出帐,这才铁青着脸进言道,“应抽精卒围剿,一个不使逃脱,否则单于知吾军兵少,必全军出燕然山南下!”
蒙榆则进言道,“吾以为宜派一军至三塘驿,防备单于南下?”
班超坚信自己对战局的判断,他看着沙盘,不为所动,“不,全军休整,养精蓄锐,以待明日大战。呼衍王不知山北有变,单于派斥侯,当是欲找到呼衍王通报山北军情。兀然兄与众将晚上辛苦一趟,击杀斥侯后,速回营休整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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