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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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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务涂谷城东北城墙顶端的角楼上,安得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热血沸腾,急命打开东城门,亲率一千骑杀出城去,想将汉军接进城中。屠耆乌见城中车师后国兵出城突击,便急忙分兵截杀住。安得则大发神威,手执大斧连斩两名围上阻截的北匈奴骑将。
车师后国原是行国,民风一向悍勇,到了后汉永平初年才定居务涂谷。这一千国兵冲杀出城,务涂谷城东边的草原上顿时喊杀声震天,屠耆乌慌忙亲自挥动令旗调兵遣将,意图将安得与石凉围在两个核心。
敌重兵围了上来,将汉军与车师国兵围成两团。安得见救不了汉军,且自己有全军被北匈奴合围歼灭的危险,心忧务涂谷城安危,他便急忙带着车师后国兵突出重围退回务涂谷城内。北匈奴骑卒欲追杀进城,被城上士卒用强弩堵截住。
冲回城门谯楼下,安得双眼含泪,眼睁睁地看着汉将带着仅剩下的二三十骑,仍在匈奴人大阵中左右冲杀,全无惧色。落日的余晖中,汉军挚旗手已经阵亡,后面的士卒又挚起战旗,旗上是一个斗大的“石”字。他知道,这是耿恭手下勇将石氏兄弟,但不知是哪一位。
最后的时刻到了,石凉到底没有冲到左鹿蠡王屠耆乌的中军前。他在离屠耆乌约三十步的地方,身后的汉军士卒已经阵亡殆尽。此时,他的身后和两侧均已暴露,他知道该是自己殉国的时候了,便突然扬手掷出手中长刀,又举弩射杀两名匈奴士卒。
汉军的环首长刀凌空飞向中军,北匈奴众将急忙伸出兵器阻挡。但叮当声中,长刀有如神助,一道寒光闪过,便直直插穿将台下一名北匈奴千骑长。千骑长在巨大的惯性下仰面朝天从马上仆飞于地,长刀穿过千骑长胸腔然后竟然深深地插入地下!
而更多的北匈奴骑卒则一齐射出矢石,嘣嘣的弦音中,石凉战马倒地而毙。他翻身而起,并就手捡起一支长矛,但就在这一瞬间,数百支利箭击中他的躯体,有十余支重箭穿透铁甲将其胸腹部扎穿,石凉瞬间变成了一个草人!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激烈厮杀的战场上刹时安静了下来。血顺着甲服汩汩流下,流进混乱的草地。他摇晃了一下,右手以矛拄地又努力让自己站住。他怒视着四周那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北匈奴士卒,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只到热血流尽、含恨而死。可插满箭羽的躯体却挺立不动,成了一座雕塑!
曾经血肉横飞的战场,此时只有战马的喘息声和寒风吹拂着地面杂乱的荒草发出的簌簌声。屠耆乌策马来到近前,他跳下马慢慢走到石凉尸体旁边,围着转了一圈。他不敢看汉将那傲视一切的目光,心里犹如电闪雷鸣,阵阵心悸。他努力平静心神,带着难以置信的庄重神情,恭恭敬敬地抱拳鞠了一躬。然后,他扭头虎视着务涂谷,对着他麾下的将领们只冷酷地吐出了四个字,“重棺厚葬!”
重棺便是石棺,厚葬便要生殉数百人以上,这是北匈奴名王以上贵族才享有的葬仪!
屠耆乌回到中军,从士卒手中接过羊皮囊,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浊酒,抹抹嘴望着暮色中的务涂谷城,咬牙下令,“全军哺食,准备攻城!”
安得和车师后国的国兵们从城垛口骇然看着城下发生的一切。三百壮士以血肉之躯,在务涂谷城下拖住北匈奴大军整整一天,杀敌无数,最后自己也全军战死。他们无一人被俘,即便重伤兵最后不能战了,便抽出短刀自尽!
务涂谷东边山峦上,安得王妃王珏带着两个小王子、一个小公主并没有去夏窝子,而是在二十余亲兵护卫下翻山越岭到了一条大山涧,然后顺着山涧向北走出大山,又连夜向东急驰,撤向疏勒城。
绿洲上有北匈奴巡哨斥侯,他们只能行走在山根无人处,整整一天两夜,到了第三天后半夜时分,才赶到疏勒城。伍长獷巳羊与士卒们将王妃接进城中,她只休息一会,天便亮了。探马禀报北匈奴人仍在攻务涂谷城,王妃便命獷巳羊通报周边二十余个部族,请酋长们速来疏勒城议事。
务涂谷城下,此时屠耆乌已经攻城整整一夜,数十架抛车将无数大石块抛向城头,轰鸣声中,务涂谷销烟弥漫,城头箭垛已经大部被轰毁。北匈奴各营士卒推着十几架高大的云梯,从务涂谷的北城、东城猛攻。但只到天亮后朝食时,城上城下尸横枕籍,销烟弥漫,各营仍然望城兴叹,无一突破。
………………………………
第二十二章 安得殉国
在左鹿蠡王屠耆乌眼中,车师后国从国王到国民一直唯唯诺诺、温顺可欺。可他们没想到,三百汉军的阵亡已经激起了车师后国国兵的斗志,他们视死如归。大军整整攻了一夜,这座并不坚固的务涂谷小城却岿然不动。
太阳从东方的群山后升起,屠耆乌望着城头正渐渐飘散的硝烟、那被鲜血染红的北城墙和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不得不下令暂停攻城,待重新整顿人马后再聚力攻其一面。
城墙之上,一夜激战,车师国兵也伤亡惨重。但夜间激战之时,国兵在城头与强敌搏杀,城内吏民男女老少齐上阵,烧来开水和滚油,搬运滚木和箭矢,抬下尸体,救助伤员。很多人被北匈奴冷箭射杀,但其余人默默地抬下尸体,继续战斗。
晨风有点寒冷,寒风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哀鸣声不时从城下传来,隐隐约约,令人心悸。攻城的北匈奴各营退下去时,在城头弓箭射程内的伤卒多数未带走,他们与鲜血淋漓的尸体堆在一起,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慢慢降临。
安得顾不上换下一身湿漉漉的甲胄,与大都尉涿椟、辅国候橧羽、左将兀俯正在巡视城池。北城与东城是北匈奴重点攻击方向,吏民们顾不上朝食,正在将北匈奴士卒尸首掀下城头,修补城头缺口准备再战!
透过血染的北城墙垛口,安得眺望着务涂谷城北、东、南三面,草原上帐蓬漫山遍野,北匈奴各营已经在乱糟糟地朝食,成群的战马或在西边的务涂水饮水,或在草原上啃食刚冒出绿芽芯儿的枯草。城下不远处的砲车阵地后边,一群匈奴将领聚在一起,正在对城池指指点点。
他知道那定是左鹿蠡王正在布阵,新一轮攻击很快便会开始!
此时的疏勒城内,到了午前时分各部族酋长或长老都来了。
王夫人身材长挑,正亲自站在城东侧高大的官署前迎接众长老,并频频颔首还礼。她头戴寻常红色毡帽,身穿石青银狐领长袍,腰束紫色缣布带,削肩细腰,款款动人。
等众人按序坐定,王夫人高坐王案后,扫视一眼众长者老开门见山道,“诸位长老,北匈奴人犯王城,国王与国兵正在拒敌。匈奴奴役车师,永无止境,国王决心归汉之志坚如铜铁,欲令车师人永世做汉民。今国王远在王城,吾一妇人实不知如何处之,便请各位长老会商御敌之法!”
夫人将问题抛给酋长或长老们,室内长老们在堂下各案后交头接耳一会,东蒲类部族酋长仁安代表众人道,“夫人哪,北匈奴视吾如牛马,租赋徭役盘剥无度,命如草芥无有怜时。吾等已铁心追随国王为汉人,今全听夫人调遣,举族杀向务涂谷,解国王之围!”
众酋长和长老都频频点头,表示愿听夫人调遣。
“多谢各位长老!”王夫人颔首致礼,“后国吏民不过两万,即便举国齐上亦难解国王之围,此难后国躲不过去。部族乃国之根基,民不在国何存哉!故此事不能干……”
“夫人……”众人迷惑地看着她。
王夫人决绝道,“汉军视死如归,宁死不降一人。吾车师后国当学汉人,气节贵过生命。北匈奴大军云集,务涂谷危在旦夕,如金满城再有危,就仅剩疏勒孤城了。如疏勒城破,后国与山南道路即断,与前国即绝。吾意请各位酋长再献粮草,再派人力,从今日起即进疏勒城,积粮草,制矢石,集石弹,掘深壕,固坚城,以为长久坚守计!”
“职下遵夫人令!”各位酋长与长老们领命。
王夫人又道,“汉军耿恭校尉勇不可挡,倘若金满城不保,必退回疏勒城再战。请各部族听校尉号令,共守疏勒和山北草场!”
长老们按照王夫人令,几天内即送来大量栗米、梁米、牛羊,并调来百余名工匠、进数百役夫,开始制作箭矢和收集石块。
车师国自永平年间定居务涂谷开始,便开垦荒十余万亩,农牧并重。国王安得已在疏勒城储存了大量粮栗、干草、矢石,现在小城粮秣充足。但王珏还是忧心忡忡,汉军有数百人,这些粮秣不过能支撑几个月。
这天傍晚时分,派到金满城的士卒返回了。近二百余里,士卒狂奔了一个来回,战马口吐白沫几乎累毙。
他带回耿恭一信,耿恭在信中完全赞成王夫人整固疏勒城的主张,并请她自为守将,暂时防守疏勒城。耿恭中信中最后道,“吾已令国王突围撤到金满城,然金满城与务涂谷均为平地小城,难以长相坚守。如北匈奴围城,吾将大量杀伤敌后,主动放弃金满城,退守疏勒城。倘若匈奴人先攻疏勒城,吾将举城援之,并与城共存亡!”
王夫人将缣放回案上,无奈地轻叹一声。国王已决心与城共亡,他断然不会突围。“阿母,阿翁被困王城,吾等怎么办?”小公主姜黍拿起缣信看了一遍,含泪看着王夫人问,小王子驷子兄弟二人也都紧张地看着王夫人。
“有耿校尉在,有汉军在,车师国不会亡……”王珏将三个儿女搂在怀中,亲吻着女儿的发辫,嘴中坚定地道。
安得确实没有突围打算,此时的务涂谷已顶住了北匈奴潮水一般的一波波强攻。数日过去,小城岿然不动,攻守两方均死伤惨重,城上尸横遍地,城下积尸成堆,惨绝人寰。
安得指挥的北面城墙,是进攻的重点。国民们冒着石雨,不断地将开火、滚木运上城头。国兵们不时用木杈将匈奴人云梯掀下城去,无数匈奴士卒被开水、滚油、擂石、滚木砸下毙命。城下已经陈尸二千具,但屠耆乌打红了眼,不计伤亡,依然勒令强攻。
远处的十几门砲车,不时将石块掷上城头,将土夯城墙破得千疮百孔。又一轮强攻,北匈奴人佯攻北城,实攻东城,数百人冒着矢石翻上城头,东城被突破,城头和城内随即陷入混战。危急关头,左将兀俯带着千余卒赶来,才与安得合兵一处,将攻城城内的北匈奴人拚掉。
围城第九日,能战的车师国兵不过数百人。后半夜时西城、北城都被突破,
城内到处火光闪闪,喊杀声急,匈奴人已经一拥而入开始屠城。
城内四处传来吏民被斩杀时的哭喊声、惨啼声,安得知道最后时刻到了。他右手提着弯刀,从东城的城头下到城门前,左手从腰上金带上摘下橐囊交给王太子涿鞮,“从今起,汝为国王。城破之后,可心向大汉,伪降匈奴,以保住国民为上……”又对身边卫卒喝道,“准备打开城门!”
橐囊内,是前汉时汉宣帝赐给的“车师后王”虎钮金印。涿鞮跪接印信,见安得已经上马,便啼哭道,“父王,儿臣欲随父王突围……”
安得“啪啪”给了王太子两鞭子,“务要保全国民……”言未毕,以带着三十余名亲兵,突然打开东城门,向城外冲杀出去。
他趁着天依然黑暗本想杀出重围,但是早就杀红了眼的匈奴人岂能放走他,千余北匈奴士卒将其围在核心。安得连斩数名匈奴士卒,知道肯定是突不出去了,便低声对身边亲兵道,“吾死之后,汝等可伪降襄助新王!”
言毕未等亲兵们反应过来,自己一刀抹了脖子。亲兵们见状大哭,更加疯狂地冲杀匈奴人,最终,这三十余骑全部阵亡,无一被俘虏或投降!
至此,务涂谷经惨烈抗击近十日,终于陷于敌手!
士卒们将王子涿鞮押到左鹿蠡王面前,涿鞮跪下请降,“王已亡,今吾为车师王。车师后国原降匈奴,现国民尽为匈奴国民,请大王勿屠杀之!”
左鹿蠡王简直要气疯了,一个小小的务涂谷,就让他损兵折将数千人,他恨恨地抽了涿鞮几鞭子,到底还是宽恕了他。涿鞮本是北匈奴质子,但他还是气急败坏地指着涿鞮怒吼道,“参与守城士卒,尽屠之。汝再敢降汉,吾必屠尽车师各部族,寸草不留!”
耍了一顿威风出气后,左鹿蠡王留兵一千人,搜剿务涂谷四周反抗力量,自己亲率主力向北进发,迅速将小小的金满城围了起来。
耿恭站在金满城南城谯楼下,眼看着被务涂谷摧残得灰头土脸的北匈奴士卒,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左鹿蠡王不过如此,两万余大军,对一座残破不全的山中小城竟然攻了近十日,折兵数千才惨下之。而金满城固若金汤,看你又如何来取城?
此刻,他手下虽然只有汉军六百余人,两万匈奴大军压境,弹丸孤城危如累卵,但耿恭却从敌围城各营的态势中看到战机!
惨下务涂谷已经折了锐气,北匈奴各营士卒疲惫、士气萎靡颓丧。南城门外的匈奴阵地上,几十架抛车已经乱纷纷地移动就位,正在捆绑固定。而抛车阵地后方,中军大帐、也是左鹿蠡王的金顶王帐已经立起。两侧有数营人马正在忙着扎营,更多的士卒坐在地上歇息,听凭抛车营凸出在阵地最前沿。
“开城!”耿恭一声令下,士卒们突然打开城门,汉军二百骑卒骤然杀出城去,如疾风一般卷向南城外敌阵地。
左鹿蠡王根本想不到汉军敢出城反击,南城外各营神情懈怠丝毫未加防备。于是在抛车兵们的惊嚎声中,耿恭与骑卒们瞬间便冲到抛车阵地,用环首刀斩杀逃跑不及的抛车兵,并一一将抛车点火烧将起来。
………………………………
第二十三章 汉家神箭
匈奴人全军震怖,未等各营清醒过来,耿恭已经挥军冲过砲车阵地,向后方正在扎营的乱卒发起冲击。汉军骑卒憋着劲要给石凉等人报仇呢,军候石修手持环首刀冲在最前面,十数匈奴将领仓皇中率军阻挡,被石修与士卒们一顿砍杀。
乱军惊慌四散,后面可就是金顶王帐,正在扎营的中军骑卒迅即上马迎战,汉军势如破竹,快速击破当面之敌,耿恭的长矛已经直指那顶金光闪闪的大帐。
左鹿蠡王刚刚来到中军,下马后还未喘过口气,忽然砲车阵地响起一片喊杀之声,浓烟跟着滚滚而起。他还未等搞清是怎么回事儿,汉军已经冲破拦阻杀到跟前了。他赶紧上马拨转马头疯狂向南逃去,一直逃出去老远,只到远离汉军攻击范围,他才伫马仓皇回首。
“混蛋汉蛮如此不讲规矩,行军打仗怎能这样没有章法……”左鹿蠡王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恨恨地骂道。
耿恭率军杀到中军营前,其实他只是虚晃一枪,等北匈奴各营围拢过来前,他已经率汉军二百卒快速撤回城中。
左鹿蠡王怏怏回到中军,眼前是一片狼籍,伤兵在尸首中蠕动、哀鸣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抛车阵地仍在熊熊燃烧着。左鹿蠡王没有惩罚任何人,他打起精神收拾残军,下令各营将金满城紧紧围了起来。
当天一夜无事,第二天黎明便开始攻城。
匈奴人攻击的目标仍然是南城,其余三面城墙仅是佯攻。来不及制砲车做毁城火力准备,只能靠士卒们的血肉之躯了。
搭桥士卒首先发起冲击,他们一手持大盾护体,一手抬着无数长长的简易云梯和宽厚木板,嗷嗷叫着向护城壕进发。他们在骑弩兵们左右疾驰、交替掩护下,准备在三丈宽的护城壕沟上搭起一座座简易浮桥。
桥卒之后,则跟着众卒推动的十几架高耸入云的登城云梯。这才是攻城的主力,紧跟着桥卒身后向城墙造近。而云梯车后,则是大队的手持盾牌、弯刀的登上士卒,当云梯靠上城头后,他们将通过云梯内的梯子翻上城头!
耿恭左手扶环首刀柄,伫立南城门谯楼上,当搭桥士卒嗷嗷叫着冲到壕沟边时,他面色冷峻未发一言。搭桥士卒瞬间冲到护城壕边,用梯子搭到壕沟上,再铺上厚木板,便迅速退回云梯车后。
只到十几架高高的云梯车和车后大团大团的士卒接近壕沟,他忽然手指着城壕外的攻城士卒大声叫道,“北虏各营听明白了,汉家神箭,其中疮者必有异!”
言未毕,石修指挥城头士卒用强弩瞄准了城下云梯后密密麻麻的大队北匈奴登城士卒,此时不过百十步距离,石修大手一挥,声震四野,“放箭!”
刹那间,谯楼、东西城隅的角台和角楼、箭楼,以及城头和马面上的垛口后突然万弩齐发,重矢雨点般飞入北匈奴登城士卒队列中。这些强弩射出的都是一枚枚如短矛一般巨大的利箭,如巨犁一般,射程达到千余步远,在北匈奴人队列中犁开一道道血沟,一枚箭往往穿过数人才力竭而落。
刚刚垒起的中军大帐前高土台上,正在督战的左鹿蠡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城头箭如雨下,攻城的匈奴队列就像被利剑刺破一般,一队队士卒被长箭穿成一串,死伤无数。又如被当头浇了一壶开水,翻滚惨叫,哀号恸野。攻城部队还未接近城墙便扔下云梯,狼奔豕突,乱成一团。
更多的人躲在云梯后,并推着十几架云梯慢慢接近护城壕,云梯内的士卒以挡板为掩护,用密匝匝的矢石压制着城头的汉军士卒!
但汉军都躲在城头高大的垛口和女墙后,未受伤害。阙楼、角台、箭楼、谯楼上则火箭齐发,很快便将十几架云梯和护城壕上一座座浮桥点着,不一会儿便浓烟滚滚熊熊燃烧起来。躲藏在云梯内各层的士卒倒霉了,他们多数逃跑不及被活活烧死,哀嚎、惨叫声令人心悸!
几架云梯已经推上浮桥,但很快便与浮桥一起烧成一团,已经有一架轰然落入水中。
汉军的屠杀仍未停止,城头的几十架砲车突然竖起,轰鸣声中,将数十斤重的石头掷出城外,砸向乱成一团的登城士卒。护城壕外顿时尘雾弥漫而起,城头的司马石修又大喝一声,“放箭!”又一轮弩雨,将匈奴人劈头盖脸地覆盖。
没等左鹿蠡王回过神,城下的匈奴人已经被城中两轮急袭,打得屁滚尿流,云梯和浮桥已经变成滚滚浓烟、烈焰,攻城迅速瓦解。与南城不同,北、西、东三面,汉军仅是用随身标配的弩箭,一一精准地猎杀推着云梯的匈奴人。南城一败,另三城也就无功而返。
匈奴人仓皇地退出汉军城头强弩射程之外,左鹿蠡王震惊地看着翻滚、哀嚎着的中箭士卒。此时,直接被命中而亡的士卒反而算幸运了,负伤士卒中箭之处迅速红肿溃烂,肌肉外翻,脓血流溢,肌肉沸腾欲裂,如火灼烧,痛入骨髓。看着被痛苦折磨中趴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士卒,左鹿蠡王和众将目瞪口呆。
原来汉军箭上果然喂有毒药,耿恭匹夫,汝果然够狠!
站在城头的耿恭与他的汉卒们,望着远处乱成一团、翻滚哭嚎的北匈奴士卒,不禁痛快地仰天长笑,城头汉军万岁之声被野。
长笑毕,又面色冷峻地下令,“祭祀英灵!”
南城谯楼前,士卒抬上一案,耿恭与司马石修拈香主祭,全军士卒伫立城头向南颔首默哀,石修、蒋逍、朱书、张封、段刚等屯长以上众将一一上前拈香祭祈。
石修看着护城壕外累累敌尸和浓烟后乱成一团的北匈奴各营,向南抱拳含泪高声道,“石凉吾兄,安得国王,三百汉家男儿,校尉已经给尔等报仇也!”
祭奠完殉国烈士,士卒们一起把燮神仙抬了起来,不断地抛向空中。巧匠太轼则赶紧移动砲车位置,防范北匈奴人抛车攻击报复。
北匈奴阵地上,左鹿蠡王与众将已经一筹莫展。
这仗没法打了,匈奴医工们对毒箭创伤一点办法没有,他们眼看着士卒们受着毒药折磨,翻滚哀号声断人心肠,伤残处渐渐肌肉发白,人也渐渐奄奄一息。有的医工将一块块漆黑、腐烂的坏肉直接剜下来再行包扎,可受伤士卒已经毒入体内,渐渐一一死亡。
入夜之后,恐惧迅速在各营士卒中滋长,军心在渐渐瓦解。左鹿蠡王和诸将惊恐万状地另辟专营安置伤兵,不让他们濒临死亡时的哀嚎声动摇军心。
第二天黎明再次攻城,匈奴将领与士卒均有畏惧之意,中军战鼓如雷,响彻云霄,但各队士卒推着云梯,战战兢兢地接近弩箭射程前,便再不敢前出一步。而担任掩护任务的骑弩兵们,也成队畏缩不前。
左鹿蠡王连斩两名百骑长,但大军远离弩箭射程,愣是伫足不前。左鹿蠡王仰天长叹,无奈中只好率大军远远将金满城铁桶一般地围住。一连十数日围而不攻,啃不动硬骨头,他便要困死耿恭汉军,“耿恭匹夫,吾倒要看看,汝不过凭一座孤城逞威,看能坚持多久!”
……
不足两百里外的疏勒城内,探马不断将军情报回。得知安得国王与国兵多数殉国的消息,她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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