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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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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皇上!”太监刘喜带着内侍,站在永安宫前恭迎皇帝。
自太后搬到永安离宫后,刘炟便令一向跟随自己的刘喜到永安宫侍候太后。马太后与秦鹅正在中和殿黄堂侧面的书房内亲自编撰《显宗起居注》,《起居注》中都是权倌等太监当年在一条一条简条上点点滴滴记载的,事无巨细,先帝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太后与秦鹅双目都红红的。
刘炟见过太后,坐在太后身边,翻了几下《显宗起居注》。他是大儒、孝子,往事历历在目,想起父皇对自己的教诲、期待,无不如在咋日。他心里难受,鼻子一酸,眼泪便无声地扑哒扑哒泉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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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此处童谣参照前汉成帝时童谣杜撰。据《汉书•五行志》记载,“元帝时童谣曰:‘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流金门。’至成帝建始二年三月戊子,北宫中井泉稍上,溢出南流,象春秋时先有雊鹆之谣,而后有来巢之验。井水,阴也;灶烟,阳也;玉堂、金门,至尊之居,象阴盛而灭阳,窃有宫室之应也。王莽生于元帝初元四年,至成帝封侯,为三公辅政,因以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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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得进掖庭
“吾儿勿难过,有汝这心,汝父皇在天上亦会安慰……”
太后也很难过,但她每日都在修撰《起居注》,到底坚强了些,儿子如此懂事更令她倍感安慰。她安抚了刘炟几句,帮他拭去眼泪,又闲话几句。每日案牍劳形,怕他再伤心,便赶他去西苑殿萱贵人处,本意是想让他快乐起来。可到底少年天性,刘炟便高高兴兴地遵令去了西苑殿。
太后和秦鹅见状,二人相视无言,只有摇头苦笑。
穿过院子,到了西苑殿门前,内侍郑众便躬立在殿门外,只有贴身婢女连珠跟着刘炟进入殿门内的外殿堂上。
此刻堂上既暖和又热闹,清菱、子韵、菱韵三个宫婢进进出出地在各个房间忙碌着,见皇帝进来,几人便一起请了安。堂上火盆内炭火湛蓝,刘炟知道萱贵人肯定在织室,便快速走进寝宫旁边的织室。
室内长乐少府夕照正与萱贵人在方案上缝着什么,等二人请过安,刘炟走过去也坐在萱贵人的坐榻上,三个宫婢和跟在他身后连珠都躬立在织室门旁,只有萱贵人对面坐着忙碌的夕照却未回避。
太后命她在这里,便是要令这二个小人不敢乱来。
这令气氛有点尴尬。原来夕照正缝的是一个红色小棉袄,而萱贵人正缝着一顶小虎头帽子。其实她们根本没必要亲自缝,隶属于少府的御府内,专门设有负责织造的织室,御府令和织室丞会准备好一切,但萱贵人还是想自己缝。
“这么小啊?”刘炟拿过帽子看了一眼,没话找话地道。
萱贵人脸上漾着幸福,夕照叱道,“陛下小时候也戴这么大的,有几十顶,都保存在太后那!”萱贵人与门边众婢闻言滋滋地笑,刘炟不敢接话。
气氛有点别扭,但夕照坚持着没挪动屁股,手上飞针走线。
汉明帝刘庄驾崩后,马后允服侍过他的宫女出宫嫁人,可多数宫女却自愿去显节陵守陵。刘庄的诸位贵人、美人已全部徙居南宫各殿,太后感沛析别之怀,各赐王赤绶,加安车驷马,白越三千端,杂帛二千匹,黄金十斤,妥为安置。
只有夕照、秦蛾二人,帮着马后从小将刘炟拉扯成人,她们心里牵挂他和太后,便一直陪在太后身边,须臾不离。
夕照三十余岁,秦蛾不足三十,但名分天定,她们都是刘炟的庶母、亲人。当着夕照面刘炟顾忌自己皇帝的威严,虽然心里痒痒,到底没有胆子对萱贵人下手,但他却黏在萱贵人身边痴痴地坐着。趁着夕照低首聚精会神绣花不注意,还趴在萱贵人耳边深嗅着她身上那好闻的幽香味儿。
这动作多少有点委琐,但恋爱中的人做却令人心动!
宫婢们大受感动,眸中尽是羡慕。萱贵人脸上飘上红云,她实在于心不忍,便扭过头吻了一下刘炟。刘炟爱怜地抚着她云鬓上缀着的簪花、华胜,爱不释手。怕夕照看到,二人偷偷做了一番手脚,便又攸地赶紧分开,正襟危坐。
夕照虽未抬头,其实这一切如何能逃得了她的眼睛。她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又喜又忧,不小心一针深深扎进左手拇指,瞬间血涌出一个红点,清菱赶紧走过来帮她擦。
没想到刘炟黏萱贵人到了如此程度,夕照实在于心不忍,再说也坐不下去了,此时再不走怕会惹起众怒。便绯红着脸起身,一边揉着拇指,一边对二人叮嘱道,“明天再缝罢,吾要去看太后。已……有身子的人了,勿要由着性子胡来!”
这话太直白,萱贵人一时羞得无地自容。刘炟见夕照要规避,便颔首千恩万谢地道,“谢慈母(注:汉时将有养育之恩的庶母、继母或养母,均称为慈母)眷爱,母后面前,还请慈母巧为遮掩一下,吾只陪贵人说说话儿!”
夕照一边往外走,心里一边忍俊不禁。刘炟是老实孩子,谎都不会撒,还“只陪说说话儿”,骗鬼!
一会便要陪母后晚膳,晚上宣明殿还有堂议,要听那些一肚子学问的老家伙们叨叨一晚上国家大事,于是夕照刚离开织室走向殿外,刘炟便与连珠搀着萱贵人绕过大屏风进入内殿寝宫。一直低着头站在外殿门边的太监郑众跟着夕照走到门外,关上殿门守候在外面。
清菱、子韵、菱韵三个宫婢早已到寝宫铺好榻,便一起走出寝宫。寝宫内连珠乖巧地替两人宽衣解带,三人便在西苑绣室旁边的寝宫内嬉戏了一会。
“太后恕罪,二人情深,妾实于心不忍……”夕照离开西苑殿回到中和殿黄堂中,面对太后含着愠意的目光,她感动得一双秀目蒙上了水雾,无奈地摇了摇头。
冬季降临天已经变得短了,殿内很快便慢慢暗淡下来。宫婢点起灯架上的四盏鹅形无烟灯(注:能收集油烟至鹅腹中,十分精巧),太后轻叹一声,心里也十分黯然,便心烦意乱地放下笔。
晚腾后,刘炟即向母后告辞,心满意足地乘辇车返回北宫,直接去宣明殿与太傅、三公们阅奏。年轻人要面子,大白天的,羞人答答的。与往常一样,每次刘炟来临幸她后,萱贵人都羞涩得躲着不敢出来见人,这一次也一样,连晚膳都是自己在西苑殿吃的。
“太后,太医令说有孕后不能行房啊,这如何是好,吾以为当另想法子……”夕照无奈地建议道。太后从手中的简册上抬起头来,理了一下飘到额前的一绺头发,轻叹了一声,似是无意地看一眼乖巧地跪坐在她身侧的蕊贵人。这令贴着太后坐着的蕊贵人吓得花容失色,象做错了事的孩子,羞愧地深深低下头。
其实,蕊贵人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此时她如何能体会太后的忧虑。
在内心深处,太后希望刘炟宠爱宋氏姊妹花。现在刘炟黏着宋萱,她已经决定,如宋萱生的是皇子,她将立宋萱子为皇太子,这样即便自己百年后,也能保得宋萱长秋宫之位,马氏外戚的平安和富贵也就有了保障。
但她也不敢违拗先帝临终时说过的话儿,“窦氏是朝廷柱石”、“灭匈奴者,必窦氏也!”为先帝的事业不致半途而废,为大汉社稷千秋永固,她不得不严厉阻止儿子给马氏外戚封爵,她要帮助儿子驾驶帝国这条航船一代一代驰向永远!
这批采女都是人尖儿,尤其是窦氏、梁氏两对姊妹花,可都是沘阳公主和舞阴长公主精心栽培、教导出来的。她们都是尤物,气质高雅,知书识礼,进止有据,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让她们进掖庭顺理成章。
刘炟少年风流,为保气质典雅、温柔贤淑的萱贵人能入主长秋宫,太后原也不想让这些采女们有进入掖庭亲近皇帝的机会,她甚至曾听进夕照、秦鹅进言,打算便让这四女在永巷消磨掉青春岁月,待年长后再出宫嫁人完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太后什么世面没见过,她知道儿子这是在故意为之。芳林池、天渊池够深,但断然没有儿子的心思深。儿子在与自己动起心机,在做给自己看,他盯上的是窦氏女,这令她心里十分矛盾,有烦恼也有欣慰。
可毕竟母子舔犊情深,儿子身为皇帝,能有如此心机权谋,不正是身为母后的她一直期盼的么?!
眼前为保住萱贵人腹中皇嗣平安,太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这窦氏、梁氏这四朵鲜嫩的花骨朵儿放进掖庭,便让她们拴住儿子年轻狂野的心吧!
隔两天晚上,刘炟又与往常一样陪太后用过晚膳后,便眉飞色舞地禀报了陇右战事,“母后,最迟到明年春,汉军便能平息陇右羌祸!”
“马氏为国建功,真是可喜可贺,国家幸甚啊……”母子俩虽在较劲,但太后闻喜讯还是欣喜不已。欣喜之余,又深知兄长马防虽有军事才干,但为人奢侈,好大喜功,要论镇服一方,他既无耐心更无能耐,于是又问道,“平羌难,治羌更难,汝欲遣何将镇抚西羌?”
刘炟道,“护羌校尉傅育,原为武威太守,颇负治名。长水校尉耿恭,乃吾汉军战神。二人是好搭档,文有傅育镇服,武有耿恭镇抚,陇右必保无事!”
太后帮他理了理小冠下纶巾,又柔声问,“三辅赈灾事进展如何?”
刘炟禀报道,“以京兆尹郑众为首,三辅众官尽心赈灾,流民归所,无有亡者。九月天下及时雨,七成地已种上秋栗,且明春度荒之栗各郡县已筹妥,可保无虞!”太后闻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秦鹅进来禀报,“启禀太后,掖庭令房儒、傅母简瑾进见!”
太后听政事百般顺畅,心里高兴,正想多与儿子说说话儿,便道,“吾不见了,便由长乐少府听禀罢!”
秦鹅答应了一声,脚下却没有动,而是扭头看着刘炟。刘炟闻言已从坐床上站了起来,躬身向太后道,“母后,吾……吾也想去看看,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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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杨终发难
太后知他心已不在这里,便拿起竹简在看,头都未抬只是摆摆手。“谢母后!”刘炟如获大赦,向太后施礼后便跟随秦鹅向景福殿走去。
宫人们在前面打着灯笼,郑众和内侍们远远地跟在后面。走出中和殿侧边的拱形门观时,刘炟便故意向秦鹅打听窦妤是不是变丑了,“在吾记忆中,妤儿写得一手好字,美如天仙下凡,还和吾在长秋宫吵过架,咳,不饶人的主儿……”
秦鹅扭头看看无人注意,便“啪”地狠狠给了刘炟一个爆栗,嘴中带着怒意训斥道,“羞不羞,都君临天下了,还一天到晚黏着萱贵人,有孕了也不放过人家。有你这样当丈夫的么,啊?眼中只有女人,忘了么,汝可是一国之君!”
刘炟见秦鹅真有些恼,便赶紧低声求饶,“太仆教诲得是,小黄门在后面都看着,太仆便给吾留点面子罢……吾可是天子,再说吾今天真的没干什么……”
“骗鬼!”秦鹅气急跺了跺脚,嘴里又“哼”了一声,“还说没干什么,汝完事跑太后处晚膳、撒娇,贵人却怕动了胎气一晚上躲榻上动都不敢乱,身子还是吾去拾掇干净的,心疼得吾流眼泪……”
说着,秦鹅又带着哭腔,啜泣着动情地道,“吾求汝了,皇上!变着法儿与太后怄气,汝看这一年太后老了多少,鬓发已白了许多,为汝真是操碎了心哪,求汝不要再惹太后生气了,好么……”
刘炟是个孝子,被人说到了丑处、伤心处,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再不敢说一句话,便低着头听秦鹅叨叨,跟着她腚后向景福殿走去。
其实,秦鹅当年是马太后专门从马府精选来护理太子刘炟的。成年后,她被太后送给先帝刘庄,与夕照一样受到刘庄宠爱,只可惜两人未生下一男半女。刘炟继位后,秦鹅先为中宫仆,后太后移住永安宫,又为长乐太仆。
刘炟是秦鹅一手带大的,两人母子名分天定,秦鹅当他是马氏一分子,刘炟则依恋她、更尊敬她,故而秦鹅才会在没人时常常训斥他,恼大了也会象今天这样教训他。
到了景福殿,掖庭令房儒、傅母简瑾见皇帝进来,两人先见过了礼,傅母便向长乐少府夕照禀报秀女情况。七个采女中,她对窦氏、梁氏两对姊妹花赞不绝口,尤其是对窦妤、梁璧赞誉有加,说她们有文才美色,进止合乎规矩,风度容颜出众,听得坐在夕照身旁的刘炟垂涎拖起。
只到二人都退下了,夕照才不满地瞅了他一眼,他略感心虚,才赶紧在案后坐端正了,偷偷抹了下嘴角,但心里对窦妤、梁璧是更期待了。
“这批采女出师后,太后定送其入掖庭,皇上静等几月可也!”夕照与秦鹅一样,话说得婉转意思却直白得很,刘炟只得连连点头。
晚上在宣明殿小朝堂又与太傅、三公、尚书郎们阅了一晚上简,恰好度辽将军耿秉上书言西域事,刘炟仍在竭力回避西域事务,于是便又与这些学富五车的重臣斗智,只到二更才以明日朝会辩决搪塞过去。
回到北宫章德殿,看到战战兢兢、清新可人的蕊贵人,心里便想着他的妤儿,心情顿时为之一变,一时情难自抑,携贵人手进入寝宫,整整盘桓到半夜,才精疲力竭地睡去。
第二天是德阳大殿早朝的日子,蕊贵人侍候他洗漱后上朝。
当天的议题主要是陇右战事和三辅赈灾,朝会进行得很顺利。由于度辽将军耿秉从塞北任上给皇帝上奏章,建议已进入敦煌郡的徐干镇北屯骑营西移疏勒国,以帮助班超确保西域南道稳固。刘炟咋晚不过随口而言“朝会辩决”,今天太傅赵熹便列入朝会议题,由百官议决。
刘炟心里苦笑,只怪自己咋晚说了错话。一说到西域战事就要出故事,这已成为汉廷习惯。这样的密奏,事关重大,只能在小朝会上议决,拿到大朝会让百官评头论足,岂不要吵破天?!
汉使团出西域事归鸿胪寺管,大鸿胪窦固便出班缓缓禀报了汉使团在疏勒国的战事,最后他平静地道,“臣赞成度辽将军之议,镇西屯骑营应西进疏勒国!”
1234空第五伦便手持雕瑞纹笏板出列道,“陛下,大鸿胪两番出征白山,白山仍在北匈奴人手中。国家麋费甚巨,士卒战死者众,西域都护、戊校尉殉国,已校尉耿恭孤悬疏勒,朝廷不得不在国丧之时派大军往救之,死伤甚众。今陇右战事未宁,又派一营西入疏勒国,国家两面开战,臣以为断断不可!”
“陛下,司空之言非谋国之言也。”司徒鲍昱出列道,“没有大鸿胪两番出征,如何会有商道通畅,如何会有货殖繁盛?如果不是派出使团,南道各国又如何会归顺吾大汉?如果不是吾大汉已据有西域南道各国,河西又如何能得到安宁?臣以为,班超在西域屡战屡胜,大鸿胪所言乃谋国之言,镇西屯骑营已在敦煌,离疏勒国不过数千里远,理应出疏勒国助班超!”
第五伦、鲍昱言毕,如油入热釜,刹时德阳殿内便沸沸扬扬开了,众臣就西域事务分成了主战和主和两派阵营,唇枪舌箭,你来我往,慷慨陈词。
各位大臣激烈辩论时,校书郎杨终始终一直未说话,只到双方势均力敌已无力再辩之时,仍未写完的他便左手举着笏板、右手慌慌张张地将毛笔挟到右耳后,仓促出班声色俱厉地道,“陛下,大鸿胪、司徒所言实乃误国也!”
杨终之言令大殿内为之一震,司徒鲍昱乃三公之一,国之宰相,位及人臣,且当司隶校尉,一向深受百官爱戴。而大鸿胪窦固乃国之柱石,地位尊崇,连皇上都敬仰三分,可杨终却走到图架前昂然道,“诸位大臣请看缣图!”
满殿大臣惊怖惕息,闻言都惊嘬嘬看着这个狂人。杨终指着架上挂着的巨大黄色缣图道,“陇右紧邻三辅,关西三辅乃西京所在,为吾朝根本,现关西又在大旱,城门校尉、行车骑将军事马防将军、长水校尉耿恭将军正在绝地鏖战,且胜负未定。可班超却抗诏不归,按律本应处斩九族……”
今天是大朝会,三公九卿、功臣列侯、百官和各郡国上计吏济济一堂。杨终说得声色俱厉,直言要斩西域汉将九族,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太傅赵熹、太尉牟融闻言勃然大怒,赵熹手拈白段须,睁开昏花的老眼直视着杨终,半晌才平静地道,“自高皇帝起,汉与匈奴战三百年,无数国之壮士为大汉开疆拓土、安宁社稷而捐身为国。西域离中土万里之遥,书函不便,有时将士们不惜矫诏、假诏为国,可曾有哪一位将士因此而被灭九族?!可曾有那一代人君,会亏待有大功之国士?!呃?!”
侍中骑都尉孙堪、侍中兼尚书令郑弘、太仆邓彪、大司农宋由、侍中邓训、河南尹袁安等大臣都忍不住出列一一斥责杨终,连坐在珠帘内的新帝刘炟都微微蹙眉,差点叱出声来。
高密侯邓震平时很少说话,此时也气得白须颤抖,头上进贤冠频频摇动。他也出班大怒道,“司徒大人为国直言,大鸿胪以年迈之身率汉军两征白山,可谓功在社稷。朝堂之上,汝尽可直言,且言无不尽,然身为校书郎,国之大儒,朝廷大臣,却忤逆宰辅、妄议功臣,应治死罪者,非为国绝地死战之班超使团,而恰恰是汝这一介狂徒尔!!”
但是,面对满朝大臣盛怒的目光,杨终丝毫无悔意。
待高密侯说完,杨终见皇上并无怪罪之意,便抱拳俯首对刘炟直陈道,“陛下,现班超使团确实孤悬疏勒,离国万里,可朝廷罢屯兵、迎回宜禾都尉与已校尉、甚至闭关,班超一样在疏勒国打得风生水起。此时如朝廷再派兵西进,他岂不是要将西域闹个天翻地覆?臣所忧者,如把北匈奴惹毛,倾国西进,班超则必不保,便将成耿恭第二!”
杨终如疯狗一般,咄咄逼人,见人就咬。见窦固一直闭目不理他,便扭头直接将矛头对准大鸿胪窦固狂吠开了,“下官想请问大鸿胪,倘若如此,届时莫非要皇上倾举国之力西进万里救援班超么?!”
窦固根本连瞅都未瞅他一眼,本来他怀抱笏板静静坐在案后坐床上,一直在闭目养神。其实汉廷从来如此,朝堂上吵得你死我活,一个个慷慨陈词,但真正决定朝局走向的,却是宣明殿小朝堂!有他窦固在,这些主和大臣再闹,也翻不了天,想吵便吵去罢!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疯狗一般的杨终竟然找上了他。前一段时间马严掀起的弹劾窦氏浪潮已经渐渐平息,杨终这分明是又在揭伤疤,将议题往这上面引,窦固便不得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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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迂儒蒙羞
他慢慢地睁开虽然昏花、却十分锐利的鹰目,突然忍不住露出无声微笑,然后慢慢起身出列,面向刘炟抱拳躬身施礼。
这才缓缓转身,平静地对杨终道,“班超使团不过三十六刑卒,焚虏团、夺鹫巢、杀巫师、羁兜题、战昆仑,历数十战,连下南道数十国,南道断绝六十余载始通,为实现先帝北击匈奴国策立下赫赫战功!在杨大人眼里,西域原本无事,全因班超进西域闹事!汝可能忘了,班超是奉先帝诏令才孤军进西域,汝是想说先帝派班超去西域闹事么?!啊?!”
“这……”杨终愣了一下,他知道老奸巨滑的窦固这是在给他挖坑,他一时无法回答,哑口无言。
窦固继续道,“班超未动中国一钱一栗,却在北匈奴、龟兹、焉耆等国重兵围剿之下,大战连连,牢牢守住南道诸国,似乎令杨大人既不解又不爽,故才会有‘风生水起’之说。班超孤撑疏勒国,岌岌可危,一战连着一点,时有生命之虞。每一战必身被矢石,以弱凌强,以少胜多,在杨大人眼里如何便成了‘风生水起’?”
河南尹袁安也出列斥道,“大鸿胪所言有理,杨校书妄议功臣,口无遮拦,是欲令朝廷寒天下志士之心么?!”
窦固又道,“杨大人甚而有‘把北匈奴惹毛了’一说,自吾朝中兴,北匈奴时寇河西、漠北,边城生民涂炭,城门昼闭,田地被废,先帝系被逼无奈,才重建郡兵,请问那时是谁惹毛了北虏?至于万里救援一说,试问,班超孤撑葱岭之下已历五年,麾下仅有区区数千人,强敌环伺,时与呼衍獗数万雄兵交战,可曾要朝廷一兵一卒救援?!退一万步说,将士为国征战,如陷险地,朝廷发兵救援何错之有?!”
杨终成了众矢之的,他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一时手足无措,局促半晌,终于还是说不出一言!
窦固言毕,便反身回自己案后坐定,抱着笏板闭目养神开了。众臣见威严的大鸿胪窦固根本不屑与杨终辩论,太傅赵熹、太尉牟融、司徒鲍昱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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