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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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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少爷这样问起了，风莫璃倒有些为难作答了。
实话实说？未免有点太伤人了，以前是个少爷，穿男装厚脸皮坚强勇敢硬气些。如今毕竟是个姑娘家了，也总会有些女儿家的娇羞软弱吧。
风莫璃看着风小莫快流到衣服上的哈达子，眼看着就要断了线落到那新换的衣襟之上，被风小莫一个提头吸气，又都收回了嘴角之中。吧唧吧唧两下嘴巴，哈达子又开始新的悬空旅行。
女儿家的娇羞软弱，风莫璃背后突起一个激灵，不敢想象风小莫要是也能像自己这个样子，改会是怎么一番景象。额，还是算了吧。
等到风莫璃和哑娘好不容易给昏昏欲睡的风小莫穿戴梳洗好了，翠丫已经进进出出跑了十几次，光是老爷那边的赵叔的催促就已经够她头痛的了，更别说那突然变身为二皇子的徐少爷了。可是等翠丫看到好不容易出了门的风小莫，她就觉得不管是老爷的生气愤怒，还是二皇子的铁青冷脸，都不及现在看到的风小莫的装束来的让她头疼。
再抬头看看头顶已经偏西的日头，无声的叹口气，敢情他家尊贵无比的大公主在闺房里梳洗打扮了大半天，就比平日里多了个大红鬃毛的披风，连平常穿的男装都没有换下来，连个像样的发髻都没有束，这要是被等了半天又半天，喝了一壶又一壶茶水的老爷和那二皇子看到了，该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啊。
为什么今天偏偏是自己要来当这个通传跑腿的差事呢，少爷你要是早说不必梳那只有莫璃姐姐才会的发髻，这么“好”的差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想领啊，都是那该死的银子惹的祸。
翠丫站在那里进退艰难，正不知道要不要去外院通报，风小莫已经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踏出了那偏院的大门。等翠丫回过神来，外院早已经有人代了她引着风小莫向外面去了。再等翠丫一路疯跑颠跑的到风府门口，就恰好遇到了那极安静的尴尬场面。
风老爷坐在他那匹乌黑的骏马上，皱着浓眉一言不发，如今女儿是皇家的了，他纵然是有千般万般的怒气，也不能再向公主怒喝一声“孽子”了，更别妄想着再让风小莫去跪他风家的祠堂了，虽然那祠堂里并未供着风家的列祖列宗。
可怜啊可怜，翠丫突然就觉得人生特别的奇怪，有自己那样嗜赌如命烂赌常输的老爹，固然让自己和娘亲弟弟们受苦受难。可是如自己家老爷这般，有了风小莫这样的儿子，是他的儿子的时候就常常惹得他怒发冲天，如今好不容易解脱了不用再做他爹了，还是要被他气得心脏病发，不仅如此，就算是病发了还得千辛万苦的忍着不能发。
少爷，你真是罪过啊罪过，也难怪老爷总是那般明智的唤你孽子，果真是冤孽。
转头再看那处在护卫队伍前列的二皇子，一张俊雅清冷的脸快要结出个冰来了。两只剑眉凝得就快要斗到一处了，平时淡然温柔的星目也如寒冰利剑一般直直的劈着小姐那身醒目的男装。纵然少爷向来享受惯了，所穿衣物都极华贵美丽，可这是公主列队，你这样一身男装是不是也太不像回事了，樊城的大小官员，城东城西的百姓商户都还看着呢。
再想想自己一个劲的跑，从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开始催啊催的，一个劲的对老爷二皇子转达小姐房中的话，说了几百遍的快好了快好了，嘴巴都要磨出个泡了，说到后来连自己都羞于启齿。如今到好，真的是好了。翠丫啊翠丫，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难伺候的小姐啊，以后这漫漫长路，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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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十里长街欢送（一）
“嗨，张屠户，昨夜西街鞭炮那么响，可是你家阿花终于嫁出去了？”风小莫看见樊城这么多人一大早的就又都来看自己，心中好不欢乐，连平日里欺负人的调调都收敛了不少。
“呵呵，谢谢公主关心，”张屠户见公主在这么多人面前，唯独先对自己打了个招呼，高兴的搓着手说，“虽然不是阿花的婚事，不过也是件极值得高兴的事。”
“哦，是吗？”风小莫也不急着上轿，趴着赵虎的耳边嘱咐了句什么，见赵虎虎不停蹄的向府中奔着去了，才又慢慢转过身，对着张屠户旁边的钱掌柜的笑了下，“钱掌柜，是不是你那个傻儿子娶到老婆了，怎么你家也没日没夜的放鞭炮啊？”
“那倒没有，”钱掌柜的弯弯腰，“犬子还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不过是有点喜事，就多放了十几串鞭炮。”
“十几串？”风小莫提高了声调，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钱掌柜那干瘦的身子，“你家祖宅挖到元宝啦，就你这般吝啬小气的人也会白白的放那么多的鞭炮，你不觉得心疼吗？”
钱掌柜的倒真如挖到了元宝一般，听了风小莫寒碜他的话也不生气，还是乐呵呵的笑道，“不心疼不心疼，倒是痛快了很多，从来都没有花钱花的这么痛快。”
“唉，这世道真是变了，连钱掌柜的花钱都觉得痛快了。”风小莫摸了下肚子，不满的又向后看了眼，没有注意到风府前面那围了一圈圈的众人，极赞同的点着头。
翠丫继今天无数次叹气之后再接再厉的又叹了口气，世道当然是变了，连樊城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人见人厌的莫少爷都能变成个公主，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这边二皇子和风老爷康老爷继续有耐心的等着风小莫和樊城众百姓一一告别……
都等一个早晨加一个整整的上午了，这点时间也不必在乎了。
那边赵虎一路飞奔虎奔熊奔的携着包裹而来，现在他也有了些今天跑了几百圈的翠丫的无奈同感了，本来看着这丫头跑啊跑的，自己还偷偷的在心中幸灾乐祸来着呢――叫你贪小银子，活该！
没想到啊，刚刚小姐踱着步子走到自己的面前，嘟嘟哝哝的耳语了一番，自己早就领受了好几个时辰二皇子和老爷的冷气压，巴不得护卫队赶紧出发，哪里还敢再踏入这风府一步。就在自己誓死准备抗争的时候，小姐说什么如果自己不照这她的吩咐做，她就要和樊城众人告别到天黑，再自黎明。
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主子啊，我跑我跑我跑跑跑……
赵虎一路轻功，使出平生所学，发挥最大潜力，爆发终极能量，终于在风小莫双手捏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小胖娃娃的胖脸时，气喘吁吁的到了她身边，及时阻止了风小莫的魔爪恶行。
“少爷，”赵虎喘着气，看得风小莫一愣一愣的等着他的下一句，“拿来了。”
“你喘什么，我又不急。”风小莫甚是体恤下属的拍拍赵虎的肩膀，夸赞道，“好样的！”
好样个屁，赵虎喘气暗骂，你当然不急了，可是我要是不急着点，那老爷和二皇子的眼光还不把我给凌迟了啊。
“二皇子哥，风老爹，”风小莫舔着脸露出惹人厌的谄笑，“怎么到现在还不出发？你们看我在大门口都站了怎么长时间了，就等着出发呢。”
司马文止和风老爷听了这话，都不约而同的勒紧了手里的马鞭，风莫璃唯恐他们两个忍耐不住怒火抽在风小莫的身上，正欲上前解释一下，就听到司马文止冷冷的声音挤着牙缝从前方传来，“出发。”
“恭送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康知县带着樊城众小官吏和众百姓们齐齐跪倒，真心真意的恭送这等了大半日的公主。这下子总算是好了，老腿都快站瘸了。
“康知县，你家泽明怎么没来，也太不够意气了吧？”风小莫都踏上马车了，听见康知县们的声音，又停下来回头望向那跪了一脑袋的风府门口，似乎是在寻找康泽明的脑袋瓜子。
“康少爷和沈少爷在城门外头给你设了送别宴，公主你赶快进去吧。”风莫璃紧紧地抓着风小莫的衣袖，要是这冤家再不走，她就撞死在这车辙上算了。
翠丫更是一个水牛强摁头，硬是把风小莫的脑袋给塞到了马车帘子里去了。
众人都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挥了挥额头的汗水，这下子总算是平静了，都快走吧。“赵大娘，”风小莫的脑袋又从马车窗子里冒了出来，对着风府送行的一干奴仆方向，“那腊肉还要继续腌啊，你厨房里藏的那几块我都先带走了，等你腌好了可得让人给我多送些去。”
司马文止再也受不住这般无聊的告别，挥了挥手拉着队伍就向前去了。风小莫的马车吱吱的响起来，伴着那冗长的嘱咐一路前行，“肥掌柜的，女儿红我先带走五坛，等你家那酒窖开窖了，不要忘了我啊。”
肥掌柜的一捂脑袋，都说年关要防贼，我怎么忘了这公主开拔也得防贼啊。
“李掌柜的，你家那书房暗格里的玉佛手我就先带走替你收着了，不过那件肚兜我可没拿哦。”
“肚兜，什么肚兜？你个老不羞的，你孙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在外面给我沾花惹草的鬼混，看我回去不收拾你。”李夫人驯夫的声音隐隐传来，引得周围人一阵窃笑。
“哪是外面啊，李夫人，你家书房有外人进吗？”风小莫悠悠的趴在窗棂上看，幸灾乐祸的瞧着李掌柜瑟瑟发抖的肩膀。
“哪个下作蹄子，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好脏的一段话啊，风小莫摇头，李夫人也太不淡定了。
“嗳，钱掌柜的，张屠夫家的阿花不错，要不你家傻儿子就娶了她吧，刚好般配呢。”钱掌柜和张屠户隔着人群对望一下，然后都被身边人给死死地按住了。
“徐寡妇，你家男人死了有多久，我就觉得愧对你多久。”风小莫甩甩手，“你也别等我了，嫁给张三德算了，他家虽然是有个女儿，但是那丫头迟早是要嫁给李四明的，你们两个刚好老来作伴，谈个黄昏恋夕阳恋什么的。”
徐寡妇听了风小莫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丢死人了，再也不敢抬着头看李掌柜家的热闹了，赶忙的收回了脑袋，眼光还顺带着拐了个弯儿瞟向跪在自己不远处的张三德，见张三德也正看着自己，徐寡妇只觉得那眼神像是触了电的一般，吓得自己心里头突突突的跳。
“李四明，你可要好好的对待张小三啊，她本来是倾慕我的，一心想着要做我们风府的三姨太的，要不是我成了公主，你哪来的这等好机会。”
李四明身边的小姑娘听了这话，狠狠的剜一眼身边人，谁是张小三，你敢给我劈腿。
“张小三，你别瞪李四明啊，说你呢，穿红褂子绿裤子的丫头，你就是张小三呢。”
那姑娘指着自己的鼻子无声的问着李四明，我什么时候成了张小三了。
李四明无奈摊手，你爹叫张三德，你不就是张小三么？
吱吱吱吱吱……
马车一路行，风小莫就趴在窗棂上一路调侃那些路边“送行”的人，也不管是认识的，还是城外那些来看热闹不认识的，都要戏弄几句，实在没话说的话，就抛个媚眼“嗨”的调戏一下，只是现在大小姑娘们都知道风小莫的女儿身了，所以风小莫抛媚眼的对象也就自然而然的换成了那些大小伙子们。
当然，除了马车经过明月楼的时候，风小莫一个劲的对着明月楼上那倚窗而立的邀明月甩着胳膊，大呼《女儿娇》词阙，又引得众人是一阵高呼，让送别之行达到了第一个高氵朝。
………………………………
第五十三章 十里长街欢送（二）
待马车好不容易甩了那些跟下十几里路的看客们，身后那一连接一连的鞭炮声也隐隐有些停了的迹象。风小莫才悠悠回了车厢里，闲闲的伸了个懒腰躺下了，打开临行前赵虎给她的那个包袱：里面是一块烙饼，两只鸡翅，一根鸡腿，一个猪蹄子，十几片切的薄厚均匀的熟牛肉，还有三个煮熟的鸡蛋。
真的是好丰富啊，翠丫看着风小莫好不客气的塞了块牛肉到自己的嘴里，都不谦让她一下。翠丫就觉得心中那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又蹭蹭蹭的上来了。
她可是整整跑了一上午，早饭都没吃呢，而那午饭，翠丫看看西边都不怎么亮的日头，再想想那队伍前头二皇子铁青的脸和老爷发黑的脸，翠丫觉得今天的这顿午饭多半的打了水漂了，可偏偏那罪魁祸首还在自己的面前吃得这么乐呵悠哉，真是气死我也！
“翠丫，你怎么老是磨牙齿呀，缺钙么？”风小莫看着翠丫那张涨红的黑脸，鼓得跟自己塞到满满的嘴巴一样大。
“不缺。”翠丫一扭头，看向窗外。
“你们俩就别闹了，”风莫璃好笑的看着两个眼前人，“怎么都跟个小孩子一般。看，到城门了，公主，康少爷在那里等着呢。”
待风小莫等人都下了车，康泽明那边已经向二皇子都施完了礼。
风小莫看着康泽明孤身一人，不禁奇道，“沈虔呢？”
“莫少爷，你就想着沈虔，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就没有看见么？”康泽明不满拿起扇子想敲下风小莫的脑袋，半途中似乎才忆起风小莫如今的身份，悻悻的收回了手。
风小莫看见那缩回去的扇子，得意的一仰头，“如今本公主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康泽明，你小子以后给我放尊敬点，鞍前马后的伺候好了，本公主重重有赏。”
“啪”，这下子扇子是打得是够结实的了，风小莫捂着脑袋狠狠的瞪着以下犯上的康泽明，引得翠丫捂着偷笑，今天总算是有了件让人开心的事了。
“大公主，你觉得这伺候怎么样啊？”康泽明端着盘子，上面却是两只白玉琼花杯，盛着葡萄红的美酿，看得风小莫直流哈达子。
“葡萄酒？”风小莫伸手小心翼翼的端起一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怎么样？”康泽明看着风小莫的脸色，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这可是你喜欢的味道？”
“不错，康泽明，你小子真不赖，这个也能弄到。”风小莫尝着这难得的佳酿，一挥手极豪迈地大喝一声，“来人，看赏。”
等了半天没人应喏，风小莫摸头冲康泽明尴尬笑笑，“还没正式认祖归宗呢，等以后我发了，兄弟绝忘不了你。”
康泽明本来正好笑的看着风小莫的窘态，现在听她如此义气的表态，心中微微一动，带着脸上的神色也正经了不少。
兄弟？
千言万语诸多感慨万般心思，终是化作一声叹惜……
风小莫再回首看看城门内里，一片灰色衣襟一闪就消失在城门后面。风小莫不确定的揉揉眼睛，再一看就只剩下几缕轻风。
沈虔还没有过来么，他不来了么？
司马文止那边已经催促了好几次，风小莫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要是再晚了的话，今天就别想出这樊城了。况且司马文止那边已经发过话了，风小莫要是再磨蹭，就直接塞到马车里，不到驿站不许露头。
二皇子哥，你也忒不念兄妹之情了吧。
待风小莫一步三移的好不容易挪到那马车旁，身后总算是传来了一阵马蹄疾驰声。沈虔一身青色素锦长衫骑着枣红乌蹄马，只奔到车队十步之外被拦了下来才一路跑了过来。
到了风小莫的面前，风小莫巴巴的睁着眼睛等他说些什么才好，谁知过了半天，这家伙的脸在风小莫期盼的眼神下倒是憋的越来越红，屁，不是，话倒是一句都没有。就在风小莫想着反正自己的脸皮已经是这么的厚了，再厚上一回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我到底是应该跟他说你等我呢，还是应该在他英俊通红的脸颊上吧唧一口呢？
风小莫左右为难两相比较实在是难以取舍。想明白清楚的表达好自己的意思又舍不得那近在眼前的美色，想吧唧下那快到嘴的美肉又唯恐自己的意思表达的不够清楚明白，万一这样隐晦的动作，以沈虔的脑袋不能够想明白清楚确定自己意思，而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他面前提点着，要是一个不小心选错了会不会酿成终生遗憾啊。
就在风小莫左手石头右手剪刀，右手石头左手换布的决斗中，手中突然就多了个锦盒，一抬头看，沈虔已经转过那修长的身形，一跃上那骏马飞奔而去了……
就这样就走了？
连个屁都没放？
风小莫呆呆的看着那锦盒中的折扇，一展开便是那铺面而来的樊山景致，浓浓郁郁暮色苍苍，说不出的美丽磅礴之态，带着那迷蒙的雾色又不显得那般霸道逼人的强硬气势。
“公主，你是不是不舍得那沈大少爷啊？”翠丫看着风小莫终于露出点背井离乡人应有的哀伤之态，好笑的和风莫璃对望一眼。
“还说呢，刚刚我让人看赏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应着？”风小莫剜了翠丫一眼，转过话题。
“我倒是想出来啊，公主大人，”翠丫特地重重的在公主后面又加了个大人，“可我拿什么来给您打赏呢？”
哑娘和风莫璃听了这话都嗤嗤的笑了起来，谁都知道风小莫平时小气的很，那月银什么的又都被他拿去放利子钱了，说什么要蛋生蛋钱生钱的，自己手里哪里还有半点儿钱芯子。她那一声高喊固然豪迈，可是大家还真的没有可以配得上那声豪迈的银子票子贵重东西。
风小莫听了翠丫如此反诘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再见哑娘和莫璃都嘲笑她，心中生气不想言语，只拿了刚刚还没有吃完的美食安静吃了起来。
众人看着沉默不语的风小莫，知道她心里终究是舍不得离开樊城这片乐土，毕竟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谁又舍得呢。哑娘和莫璃还好一些，她们总是要跟在风小莫的身边的，翠丫就不一样了，自从昨天回了一趟家别了父母弟弟们，在村子口一个人大哭了一场才好了些。如今车队长长，前路漫漫，这心中的失落又开始像野草一样蔓延开来。
我们都要离开家乡了，离开这个少爷说是乐土的地方了。
车厢里实在是太过郁闷，离乡的情绪随着窗帘的一飘一落弥漫到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风小莫饿了一个早晨，现在似乎特别饿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嚼着嘴里的吃食，“莫璃唱首曲子吧？”
“小姐可有想听的？”
风小莫看看西斜的太阳，叹了口气，“就唱《离乡诉》。”
悠扬哀怨的歌声伴着这长长队伍的马蹄声，载着这轻风绿草，在空中静静地飘荡。司马文止回头看了看那垂着帘子的马车，里面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欢声笑语，只有风莫璃悠长清扬的声音唱着那淡淡的曲子，带着点忧愁和不安，在自己的耳边来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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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晕车
“呕――”华贵的车窗帘子突然被人掀开，然后就看见风小莫软趴趴的靠在那窗棂上一个劲的和自己过不去。
哑娘一边拍着风小莫的后背，一边用莫璃递过来的锦帕给她擦着嘴角。待风小莫觉得自己好了一些，刚回身躺在莫璃和翠丫急急忙忙铺好的软褥上，一阵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推开还在给自己倒水的莫璃，风小莫趴在窗棂上又是一阵呕吐。
翠丫看着风小莫的背影，心中一阵惋惜。
等风小莫好不容易被哑娘扶着又躺了下来，翠丫悠悠的对着风小莫刚趴过的窗子叹了一声，“一块烙饼，两只鸡翅，一根鸡腿，一个猪蹄子，十几片切的薄厚均匀的熟牛肉，还有三个煮熟的鸡蛋，都可惜了！”
风小莫本来心里才好受了些，听了翠丫绕口令似的这么一念，胃中又是一阵翻滚，捂着嘴巴又趴回了窗棂边，吐了好大一滩黄水。
前方司马文止派人过来询问风小莫的情况，听说是晕车了，来人“？n？n？n”的跑回去禀报。风小莫正想着司马文止应该会让车队停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那人“？n？n？n”又跑马回来，只说了句二皇子嘱咐让风小莫多注意休息，就转头去了，连个橘子都没给风小莫留下一个。
等这一路行来，日斜到日落，天昏到天黑，风小莫觉得自己的胆汁早就已经是吐光了，好不容易见到前方有了些点点灯光，司马文止派人过来说要在那小镇停息过夜，风小莫才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因为风小莫的耽搁延误，等大家再到了这一个预定的站点时，已经是乌黑八糟的深夜了。不说众人等了风小莫一个上午才可以出发，单是因为这延误，大家午饭都只是在路上勉强吃了点干粮。如今众人更是饥肠辘辘，恨不得马上就飞到这客栈里好好大吃一顿。好在司马文止早就派好了前哨，把一切都打点的妥妥当当的，要不然这些人看风小莫的眼光还不知道要有多怨恨呢！
等众人再入了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也叫悦来客栈的地方，掌柜的早已经是等在那客栈门口，笑着一张银子脸，弯腰迎着每一位客人。
风小莫现在还没有正式受封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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