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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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姚因之的话也不算突兀，姚因之的地位之前已经说过了，基本上天下才俊都在九院，九院当中以中州长安天道院和陵州清台院实力最强，往届也都是这两座学院之中的魁首成为九院之魁，有大周皇帝的钦赐的天之骄子玉牌。

　　　　而作为此届天道院魁首的沂不凡直言自己不是姚因之的对手，所以说，姚因之这个天之骄子的地位基本上已经是坐定了。

　　　　所以姚因之说要拜老道为师，也不为过。

　　　　但是让姚因之感到无奈的是，老道摆了摆手，然后摇摇头，说道：“老道与公子的缘分未到，老道再等等吧！”

　　　　姚因之顿时泄了气，看着老道，问道：“前辈那你觉得我三人当中，谁与你最为有缘吶？”

　　　　虽然姚因之只是随口一问，但是老道却认真了起来，微微的皱起眉头，开始缓缓的思索了起来。

　　　　良久，老道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眼前的三个少年，最终把目光定在姚因之的身上，说道：“公子公子一生飒然，高歌猛进，最终却困于情字，若脱，则天下无二，若不能逃脱，则是万劫不复啊。”

　　　　然后老道又将目光转向中间的陈帝都，说道：“公子之身，老道之前已经说过，困于运势，错综复杂，万法诸象，皆有所指，半生苦厄，半生洒脱。”

　　　　不知道为什么，听老道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帝都总是觉得对方是不是鼻子有问题，听着终归是有些别扭。

　　　　然后，老道又将目光转向了何青山，在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这位公子来自海上，为恨所生，而为爱所止，大善大恶，大喜大悲，不过一念之间而已。生于斯，长于斯，自当报于斯，亦当老于斯！”

　　　　“三位公子，都不是老道所寻之人，不过天道无常，或只是缘分未到而已，老夫能做的，事不过是静待天时而已！”道人悠悠的说道。

　　　　陈帝都见过的前辈高人已经不算少了，最起码法身前三陈帝都已经全部见过了，老道虽然说话玄妙了一些，但是总归是最好相处的一位，这让三人都感觉轻松了起来。

　　　　不过，老道的话三人还是大致能够听明白的，这不是分析，而是预言，让这三个人同时都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样子，这有着无比巨大的压力。

　　　　陈帝都还好，何青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而姚因之得意的笑着，摆摆头对着老道说道：“前辈一定是看错了，晚辈是不会困于情字的！”

　　　　老道也不做辩解，哈哈一笑，姚因之也是哈哈一笑。

　　　　只不过，除了姚因之，不管是陈帝都还是何青山，对于老道的话都是颇有深思，别的不说，老道前面的话说的非常的准确，更何况，陈帝都知道对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身上的两道气运。

　　　　而陈帝都思索了半天，最终问出了一个自己此时最为关心的问题：“前辈，小子的镜台”陈帝都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姚因之脸上的笑容却骤然消失了，若是真的止步慧海，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何况陈帝都不是悟性不够，而是从镜台跌落，这也基本上封死了陈帝都的晋升之路，可以说，此时的陈帝都，前路一片渺茫。

　　　　但是，与姚因之和陈帝都脸上表情相反的是，老道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再次抬起头看着自己刚刚用破瓦修补的大殿顶部，说道：“既是蛟龙，遇风而化，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陈帝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姚因之的表情，也是好看了一点。

　　　　高山矮道，新修老庙，三个后生一个前辈，故事最终走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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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城头下！

　　　　尧山原本算不得什么大山，在十万大山之中，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笑山而已，山民能够上山进入铁佛寺之中上柱香，虽然不知道自己拜的是道人还是佛陀，但是铁佛寺总归还是有人来的。

　　　　自从尧山建造佛像之后，铁佛寺少有人来，道人也在山上从未下山，只有下面山民偶尔上来采药的时候才见过这个住在佛寺当中的道人。

　　　　尧山之后有一条小道，那是山民曾经上山之路，后来因为践佛不敬，所有少有人上来，虽然佛像已经消失了有些年头了，但是这条曾经清晰的小路如今已经变得荒芜了许多。

　　　　陈帝都在小路之上朝着铁佛寺深深一拜，旋即下山而去了，三个人在这里呆了十几天的时间，相比于看着到手的古剑消失，陈帝都认为，在这里的十几天的时间里的收获，足以将这种遗憾消弭。

　　　　陈帝都看着白袍在枝丫间缓缓朝着自己摆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姚因之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这里，虽然道人依旧没有收徒的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姚因之在这里继续寻找自己内心的答案。

　　　　“我走到哪里，你都跟着吗？”陈帝都看着何青山，语气轻蔑的说道，这里没有了姚因之，所以陈帝都才说出了这句话。

　　　　何青山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陈帝都的话，但是陈帝都每往前走一步，何青山也会跟上一步。

　　　　老道人坐在铁佛像之前，脸上露出了一丝苦闷的笑容。

　　　　最终，老道轻轻的一挥手中的拂尘，正走在下山路上的陈帝都突然之间从原地消失，在下一瞬间，出现在自己离开清台城的地方，也就是自己差一点死在了裁江子手中的那个地方。

　　　　城头之上，坐着一个人，这已经是陈帝都第二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了，之前是裁江子做的，现在陈帝都心里十分的明白，一定是那位老道人，因为根据裁江子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状态，估计自己将会很久不能见到对方了。

　　　　当陈帝都的气息出现在清台城之前的时候，坐在城头上的人也睁开了眼睛，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在不久之前的凉州，陈帝都就是这样站在城头之上等待秋刀塘的。

　　　　现在，等待陈帝都的这个人叫做沂不凡。

　　　　“陈帝都！”沂不凡从诚头之上站起，看着城下的陈帝都，厉声说道。

　　　　陈帝都抬起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于是，陈帝都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看着沂不凡脸上的表情，陈帝都认为，自己恐怕是不应该报以微笑的。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沂壁轩，应该已经死了！

　　　　虽然沂不凡身上的穿着和平时无异，但是已经没有见到任何的配饰，只是一袭素群，站在城头之上，看着自己。

　　　　“老爷子可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帝都显得那么的没有底气，虽然他自己清楚，这不是自己的过错，但是看着气愤的沂不凡，陈帝都却怎么也理直气壮不起来了。

　　　　“住口！”陈帝都的话刚说完，沂不凡就立刻气愤的指着陈帝都说道。

　　　　旋即，一把剑，从清台城上斩落，落在陈帝都的头上。

　　　　陈帝都一直都没有忘记，这此时看起来气愤当中带着楚楚可怜的女子，是天道院的魁首，天道院三部三千学子当中的第一高手。

　　　　沂不凡的一剑，斩落在了虚处，陈帝都没有躲闪，而是让沂不凡的剑划过了自己的身体，此时，陈帝都脸上带着歉意。

　　　　“我想前去吊唁！”这是陈帝都说的第二句话。

　　　　沂不凡将剑收回，眼睛抵在陈帝都的面前，咬着牙齿说道：“我不想！”

　　　　不是沂不凡不愿意前去吊唁，而是她不愿意陈帝都前去吊唁。

　　　　陈帝都站在原地，没有了下文只是静静的看着沂不凡，因为陈帝都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陈帝都自己清楚，这一切，其实都是取决于沂家，或者沂壁轩老爷子自己的意思，自己根本没有左右的能力。

　　　　当然了，陈帝都也清楚，这些原因沂不凡自己也清楚，只不过，看着愤怒的沂不凡，自己根本没有勇气，也没有必要再对方面前戳破这一点。

　　　　沂不凡显得极为痛苦，陈帝都根本不愿意和自己交手，但是看着眼前这个人，自己却没有了如同在长安当中钦佩，或者欣赏的目光了，只有恨意，还有恨不起来的感觉。

　　　　“你，为什么愧疚！”沂不凡盯着陈帝都，眼中泛着泪花，问道。

　　　　“是啊，我也问自己，我为什么内疚！”陈帝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显得内疚。

　　　　沂不凡一声大吼，将手中的素色剑挥动，朝着陈帝都的脖子上砍去，那一击，沂不凡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并且不住的呐喊着。

　　　　陈帝都闭上了眼睛，任由沂不凡从自己的脖颈当中划过。

　　　　但是，最终一切都没有发生，虽然沂不凡知道，自己这一剑即便是挥出，依旧会斩在虚处，不会对陈帝都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挥出这一剑。

　　　　陈帝都缓缓的睁开来了双眼，这一剑，他不会躲的，自然也不会受着，自己有愧，但是自己却无过，应当承担的自己自然承担，但是不应当自己承担的，自己自然不会承担。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沂不凡的这一剑中就是没有挥出来。

　　　　沂不凡此时正蹲在地上，将双膝抱在怀中，哽咽的低下了头。

　　　　陈帝都更不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做了，自己少有面对女子，更是从无有面对过这样无助的女子。

　　　　此时的陈帝都抬起了头，看着碧色的清台城，再看看这一身素裙的沂不凡，不由得想起姚因之，这个颜色，似乎终究和清台城的颜色不太相符啊。

　　　　“你等等吧，我觉得这些事情终究石灰有答案的！”陈帝都笃定的说道。

　　　　自己去了云梦泽之中，虽然没有得到古剑，但是也确定了古剑的消息是属实的，那么接下来，沂家之前没有说的话，如今自然也到了说出来的时候了！

　　　　沂不凡哽咽的哭声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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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沂壁轩的第二句话

　　　　清台，城楼之下，虽然说不上人来人往，但是依旧有不少行人，陈帝都半蹲着身子，轻轻的在沂不凡的头上抚摸了两下。

　　　　终于，沂不凡忍不住了，抱着陈帝都的腿，开始痛哭起来。

　　　　沂不凡已经在城头坐了两个月有余了，始终是一脸的坚定，但是，其实她的内心深处知道，这一切的原因，终究还是来来自自己爷爷的选择，自己没有怪罪陈帝都的理由，即便是陈帝都在清台呆上一年又如何，自己爷爷最终还是会死去！这一点，沂不凡自己其实很清楚。

　　　　只不过，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这个发泄之处，只能是陈帝都。

　　　　陈帝都对沂不凡感到理解，也感到同情，而与此同时，他对于沂壁轩最终的选择也感到敬佩与尊重。

　　　　虽然从始至终自己还没有见到过这位法身高手，但是从其行事之上，已经足以让自己感到钦佩。

　　　　当然了，此时的陈帝都并不知道，更让自己钦佩的事情，还在最后。

　　　　陈帝都的想法没有错，如今，自己从云梦泽当中归来，不管有没有收获，也终究都到了自己面对沂家真正的态度的时候了。

　　　　陈帝都在沂不凡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最终将沂不凡从地上扶起来，此时，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跛脚驼背的老人。

　　　　就好像陈帝都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个走到生命最后的沂壁轩一样，陈帝都此时依旧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人的名字。

　　　　“陈公子回来了。”老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微笑，看着陈帝都和蔼的说道。

　　　　陈帝都缓缓的点点头，即便是此时，自己依旧很想要知道沂家用舍弃了一把古剑代价，到底是想要换取些什么。

　　　　“我想去沂老爷子墓前拜谒，可以吗？”陈帝都对着老人行礼，这样说道。

　　　　老人缓缓的点点头，表示可以。

　　　　“按照清台祖宗法，人死入云梦，但是我沂家并非清台之人，老爷子往前特意交代，留七尺薄土，如今葬在城郊。”老人接着说道。

　　　　陈帝都点点头，陵州多水少陆，这样习俗也可以理解，只是自己之前居然不知道云梦泽就是清台历代先人的归宿。怪不得当地人都对这一片地方多有敬畏。

　　　　“还请阿翁带路吧！”陈帝都一摊手，看着老人说道。

　　　　沂不凡始终低着头，不愿意看老翁一眼，老人的脸上终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情绪，只是在走出许久之后转身看着留在原地的沂不凡，淡淡的说了一句：“九院天骄之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望小姐不要耽误了！”

　　　　最终，老人带着陈帝都，朝着清台城边的一片空地上走去。

　　　　沂不凡最终朝着陈帝都和老翁消失的地方看了两眼，又转过身去看了看东北方向的长安，最终再次缓缓的低下了头。

　　　　陈帝都也没有回望这个少女，就好像自己刚刚低声听到的老翁的话一样：“小姐总要学会长大的！”

　　　　天资这种东西来的很随意，不管是如同陈帝都一样苦命的人还是沂不凡这种生于大家之中的小姐，都会有过人的天资，但是不同的是，这些人的性格，却是不足而一的。

　　　　沂不凡的名字此前似乎从来没有出过清台城，只不过是因为沂壁轩不久于人世，她才北上长安，入了天道院，结果稀里糊涂的成了魁首。

　　　　但是从她的内心来说，她依旧是那个被爷爷宠爱的小女孩，只是，沂壁轩没有坚持到他成长起来的那一刻，最终，有了现在的沂不凡，那个天真被击碎的沂不凡。

　　　　陈帝都摇摇头，这种天真的蜕化自己也曾经经历过，但是不幸或者幸运的是，自己的蜕变比沂不凡早了十年，在平州书院上下三百多口被灭的那一天，自己就完全结束了这种蜕变。

　　　　而老翁则是显得十分的平静，这是出了沂不凡之外接触最多的沂家之人，沂不凡的父亲沂靖江自己只见过一面，沂壁轩则是到死都没有见过自己，沂家的人，似乎天生有一种对亲情的淡漠，但是好像沂不凡是一个例外，而这种例外，最容易受到伤害。

　　　　就好像平州书院三百六十九个人，唯独自己是一个例外。

　　　　“到了！”老翁的话将陈帝都从思索当中拉了出来，这是一片平地，不封不树，没有任何存在墓葬的痕迹，虽然整个清台的人都知道，这片土地之下，埋葬的是号称西南柱石的沂壁轩。

　　　　“前辈身为清台第一高手，果然不俗！”陈帝都看着这不同的不能再普通的地方，感慨道。

　　　　老翁在身后，一言不发。

　　　　“前辈若是留下了什么话，也请老翁此时转达吧！”陈帝都对着平底躬身一拜，缓缓的说道。

　　　　老翁没有说话，直到陈帝都完成了三拜的礼数，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老家主说，公子可保沂家上下周全！”

　　　　这是陈帝都听到的第二句沂壁轩说的话，上一句是沂不凡传达的，这位清台第一法身说，自己是朱大先生看中的人，而朱大先生所看中的人，自然不会有错。

　　　　陈帝都苦笑，看来，自己头上的两道气运是瞒不住人的，即便是沂壁轩没有见过自己，也终究知道些什么。

　　　　“这句话，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了。”陈帝都没有看老翁，而是静静的看着沂壁轩葬身的这片地方，缓缓的说道。

　　　　“公子不用答复，我只是代老家主传话而已。”老人缓缓的说道。

　　　　“只是，公子之前应该听说过，老家主还有三个月的活头，而现在老家主已经下葬两个多月了！”老人补充了一句话，这一句，是他自己要说的，而不是代沂壁轩进行传达。

　　　　陈帝都心中赫然一惊，看着眼前的景象，的确是不像刚刚下葬的景象，而为什么沂壁轩会早死几个月的时间呢？

　　　　从老翁的口气当中，陈帝都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就是因为自己。

　　　　顿时间，陈帝都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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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佛境狻猊图腾

　　　　清台城外，自己险死，当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叫做裁江子，四十年前已经是法身境界的高手。

　　　　而具体的说，当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重伤的裁江子，是那个能够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裁江子。

　　　　陈帝都当时还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裁江子重伤至此，恐怕是千星老人也很难做到吧。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是沂壁轩，时日无多的沂壁轩。

　　　　一人必死，百人莫挡，沂壁轩牺牲了自己最后几个月的时光，换了一个自己如今难以偿还的人情。

　　　　“这是老头子自己要说的话，不是老家主的意思！”老翁接着补充道。

　　　　“无妨！”陈帝都摆摆手，示意老翁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此时，看着面前这座平坦的墓地，陈帝都再一次陷入了深思当中。

　　　　“老家主之气魄，晚辈仰叹！”陈帝都沉思了很久，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一个自己之前没有见过面的法身前辈，送给自己两样东西，一件是古剑，虽然最终没有到手，但是那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一件是帮助自己除去了身边的隐患，心头之疾。

　　　　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根本没有自己拒绝对方要求的余地。

　　　　“二十年之内，老头子在，沂家隐退，自保无虞，老家主让公子保我家小姐二十年无虞，二十年之后，听天由命！”老人缓缓的说道。

　　　　陈帝都没有想到，对方会给自己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要是对方让自己许诺功成之后保沂家周全，自己尚敢答应，但是如今，自己和沂不凡的实力孰高孰低还犹未可知，又怎么能够保护沂不凡之周全。

　　　　“看着地上已经新长出的青草，陈帝都苦笑的摇摇头，“前辈可真是给晚辈出了一个难题啊！”

　　　　沂不凡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说不上好坏，沂壁轩身死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而且陈帝都猜测沂壁轩重伤裁江子才使得早死几个月的事情沂不凡肯定不知道，否则的话，刚才那一剑是一定会挥出的。

　　　　“公子无需多虑，只需答应就好。”老翁在后面说道。

　　　　陈帝都对着沂壁轩的坟墓，躬身再拜，第一拜，是敬仰，这第二拜，多了一份感谢，若非沂壁轩出手，裁江子这件麻烦事不知道要纠缠自己多久呢。

　　　　“前辈如此行事，晚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陈帝都摇摇头，说道。

　　　　老翁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正色说道：“公子慎思，沂家绝无胁迫公子之意！”

　　　　陈帝都摇摇头，“挟恩图报，才是正理，若非如此，晚辈慎不敢受之！”

　　　　说道这里，陈帝都立刻想起了当初诗剑书的事情，不知道那个抱着水瓢出了长安的天下第一女法身如今如何。

　　　　朱大先生，玉六公主，曾经最为闪耀的天才，很不幸的是，陈帝都没有看到他们天才闪耀的受，而是目睹了他们最后的迟暮。

　　　　“晚辈即便身死，也要保不凡小姐周全！”第一次，陈帝都转过身来，面色笃定的朝着老翁说道。

　　　　这是一句承诺，也是陈帝都对自己的要求，出了凉州之后世事本身就变得不一样了，麻烦不想沾也沾了，自己没得选，沂不凡的事情，或许就是捎带着的吧。

　　　　“公子豪骨，我辈所不能及也！”老翁有些慨叹，抬起头，抓着陈帝都的手，眼中含泪说道。

　　　　对方如此夸赞，陈帝都怎么敢当，立刻回复道：“阿翁谬赞了，帝都是江湖人，自然也守江湖道，本分而已。”

　　　　老翁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中的泪水从眼眶当中流出，从沂壁轩身死，到扶着自己这位同伴的灵柩出丧，以及最为难熬的面对亲友的痛哭流涕，老翁始终都是面无表情。

　　　　而到了此时，老翁终究将自己的心情释放了出来，痛哭流涕。

　　　　因为，自己最亲密的同伴交给自己最后的一件事情，自己办完了。

　　　　陈帝都退至其后，静静的看着老人的背影，不发一言，陈帝都其实很想问问老人对于沂壁轩如此看好自己的想法，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若是有两人，能够彼此如此托付，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此时，清台沂家之中，一阵波动，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城南而起，照亮了整个清台城。

　　　　碧色的清台城，此时成了一片金色。

　　　　旋即，金色的光芒渐渐收拢汇聚，在天空之中出现一道巨大的图案，树立在天空之中。金色的底色之中，一只巨大的被火焰笼罩的神兽活灵活现，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者陌生，但是对于出身崇佛的平州的陈帝都来说，却是十分的熟悉，文殊菩萨坐下狻猊烟云兽。

　　　　而就这道金光来说，老翁显然更有发言权，看着金光出现的老翁立刻转过身来跪倒在地，年过花甲的老人居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陈帝都从老人的哽咽声中听出来一句话：“二品法身，佛境狻猊图腾！”

　　　　陈帝都对于法身了解不算多，虽然知道法身有品，一品最高，以此类推，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图腾类的法身。

　　　　不过，就从眼前的气势来看，这座法身，当真是十分的不凡，隐隐当中，陈帝都觉得，这座法身似乎比当初自己见到的一品法身真知本我更加强横。

　　　　火焰的力量不住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