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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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缓慢踉跄的站起来，岳纤灵想起自己嘴角还有凝结的血丝，又捏诀凝出周围一点儿水汽将脸擦干净，这才走出来。没想到她才走出不远，看见戚银屏和宫誉致并肩走来，似乎专为自己而来。

　　　　岳纤灵当下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隐蔽的洞口，只愿不被发觉，然后才去看二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是不是整夜修炼了？”戚银屏不答她的话，反而眼冒精光的盯着她，不放过一丝反常，“昨日【你回来我觉得不对。”

　　　　既然已经被发现，再掩饰也没有必要，只要小心禁术别被发现是了，岳纤灵轻轻一哂，全不在意，“我自己知道分寸，正如你所见，我白日有歇息。”

　　　　再怎么样也想不到岳纤灵会去修炼禁术，听她这么回答戚银屏也没有办法再问，只是拽了一下一脸茫然的宫誉致，转换话题，“你昨日说的下山修行是什么时候，我们和你一起？”

　　　　在之前和戚银屏说的时候，岳纤灵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不慌不忙的拒绝，“我只想一个人到处走走，在我有足够的修为之前是不会对寮海宫做任何事情的，所以你放心是。”

　　　　不难察觉岳纤灵的排斥心思，戚银屏心底有些黯然，但也明白，退而又说：“那你要答应我眉三日传信回来，要我们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而且你自己说的话要牢记，不可轻举妄动。”

　　　　“一言为定。”岳纤灵见她松口，赶紧应下来。她现在要下山确实不是为报仇，她没那么自不量力，不过一径留在身心魔必然会毁了她，所以她是一定要离开的，只是不急于一时，至少等到她吞服了余下三颗离忧果之后才能成行。况且下山之后，《夏生雪》里记载的魇术也是要在人身试一试的，只是这些话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第二日是蜃罗门例行考校的日子，岳纤灵也要出席。不过谁都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并不要她台是了。

　　　　门主与两位长老分列首，居高临下的看着一门弟子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听闻况晶艺已经出关，不若一会儿让她与朗焕试一番？”秋蝉长老睨了门主一眼，没好气的说，显然还在嫉恨之前门主忤逆她。

　　　　一贯两轩都有试的惯例，只是因为回春轩常处于下风所以不常进行，门主不置可否的看向莫邪，“你怎么说？”

　　　　这是岳纤灵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莫邪，从他脸除了能看见漠然之外看不到任何别的情绪，听见门主问他淡淡的回答：“也好。”

　　　　有了这一番对话，其他弟子的考校顿时变得没那么重要，众人都十分期待最后况晶艺对朗焕。毕竟一个是蜃罗门第一弟子，另一个剑术全总第一，两人对必然十分激烈。

　　　　岳纤灵一声玄衣站在下面，听闻这一场试眸光微微闪动。嬛弥也是剑术，若她要亲手杀她，少不了要研究剑术，能看到况晶艺如何应对朗焕对她大有好处。

　　　　待到所有弟子都考校完之后，况晶艺与朗焕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走到了台。况晶艺衣衫简单，显然是刚刚从药田抽身而来，甚至如岳纤灵这样嗅觉灵敏的还能闻到她带来的淡淡药香。而朗焕还是　之前所见的神骏卓绝，一把玄玉剑握在手里赢得门女弟子各个春心萌动。

　　　　“还请师姐手下留情。”朗焕对况晶艺微微颔首。虽然两人是同一辈弟子，况晶艺确实朗焕早拜入宗门一些，所以要担一声“师姐”。

　　　　况晶艺面色温和，还礼答：“师弟客气了。”

　　　　语毕，两人双双出手。

　　　　这还是岳纤灵第一次见到况晶艺真正出手，当即再也移不开视线，果然她能力压流火轩一种师兄弟被称为第一弟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手魇术与寻常法诀捏得出神入化，让人应接不暇。但朗焕也不是一般弟子，剑气十分凌厉，一时两人难分胜负。

　　　　岳纤灵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觉得大受启发，一时间连呼吸都屏住了。

　　　　最后试以况晶艺险胜告终。

　　　　莫邪微微一笑，走到朗焕身边满不在乎的在他肩膀按了一下，揶揄道：“你今日一败，可要失了许多师妹芳心了。”

　　　　当下朗焕显得无尴尬，好在莫邪声音不大，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听见。朗焕先是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况晶艺，见她似乎没有听见，然后才有些埋怨的看了师父一眼，十分惭愧的走了下去。

　　　　“师弟承让。”况晶艺也回到门主身边，十分谦虚的说。

　　　　这一次考校此结束，众弟子纷纷散去。岳纤灵却没有和戚银屏一起回去，反而丢下她三步并成两步，很快在半路追到了自己独自离开的朗焕。

　　　　其实输给况晶艺也是朗焕意料之的，只是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让他有些抹不开面子。他正想着早于众人先回去，却听见后面有一个不甚熟悉的女声在喊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停下来回头，看见一个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来的师妹急匆匆的走了来。

　　　　朗焕自诩记忆力好，但打量着来人一身玄衣和秀丽的面容，到底想不出来是谁，只露出一脸犹疑。

　　　　追到朗焕身边之后，岳纤灵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朗焕的眼睛，“打扰师兄了，我的回春轩弟子岳纤灵。”

　　　　朗焕顿时恍然，他虽然见过岳纤灵的次数很少，但犹记得当日她奔台为风暗胤疗伤的样子，近日来也从各人口听闻了不少关于她和风暗胤的事情，只是怪为什么她会来叫住自己。

　　　　岳纤灵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贸然，但现在她也不想顾忌许多，直接说：“我想请师兄与我试。”

　　　　万万没想到岳纤灵会说出这样的话，朗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

　　　　“我要亲手报仇。”岳纤灵攥紧拳头回答。除了极少数亲近的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与嬛弥的纠葛，她也不想把事情再传出去，不然日后她一旦报了仇恐怕也会连累宗门，这是她绝不想要的。

　　　　朗焕自然也不知道岳纤灵与嬛弥的仇怨纠葛，只是古怪的打量她，似乎在斟酌如何拒绝才能不伤同门之谊和师妹的脸面。

　　　　似乎也从他脸的表情看出了拒绝的意思，岳纤灵有些着急，没多想伸手用力拽住了朗焕的衣角，几乎恳求的望着他，“师兄，请你答应我。”

　　　　也不知道是因为岳纤灵曾经不管不顾的勇气还是因为她此时宛如困兽的眼神，朗焕还在晃神不自觉点了头，“好。”

　　　　岳纤灵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放开他的衣服，低着头语气消沉，“我知道刚才让师兄为难了，不过宗门下师兄你的剑术最高，我只能求你。她不可能不进阶，我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越过她的修为！”

　　　　本来朗焕还有些懊恼自己的心软，正琢磨着能不能收回前言，冷不丁见到岳纤灵如此姿态，心里又柔软下来。他是流火轩的大师兄，平时也对众师弟妹多有拂照，但却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无助和茫然。

　　　　深吸了一口气，朗焕缓了缓语气，低头看着岳纤灵，“纤灵师妹，万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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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雨

　　　　无星无月，今晚的夜空格外寂静，乌云密密遮盖了所有的光亮，一丝缝隙也没有留下。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岳纤灵依然独自走到后山，却没有深入洞穴，而是在一块山坡坐了下来。她穿的本是暗色的衣裳，此刻坐在这里除了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光亮，整个人像亡灵一般。

　　　　这样的天气，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滴打在脸，岳纤灵却并没有任何反应，一点儿也没有避雨的意思，任凭寒冷的夜雨淋打在身。

　　　　雨下得非常非常大，不消一刻钟让她浑身湿透，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样子无助又可怜。

　　　　密得挥不开的雨幕，岳纤灵似乎隐约看见有人正缓缓向这边走过来，忙不迭拨开眼前的头发，张大眼睛。可是雨幕什么都没有，这样大的雨夜里连鸟兽也都知道找一个栖息避雨的地方，更何况是人呢？

　　　　岳纤灵自嘲的低下头笑了一笑，忽然双手捏诀，混沌不清的光在她指尖幽幽闪烁。她盯着指尖恍惚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直接灵光对准了自己。

　　　　眼前雨幕在灵光入体的瞬间发生了变化，宛如湖心涟漪，一圈一圈缓缓荡漾而去，镜花水月一般。

　　　　算是循环的梦魇也聊胜于无，岳纤灵满心期待的看着风暗胤近在眼前，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喃喃的唤：“暗胤……师兄。”

　　　　她只是想见一见他，所以梦魇只有风暗胤的虚影，并没有其他任何人事，周围都是一片黑暗。

　　　　“对不起，对不起。”岳纤灵看着他的虚影，眼泪喷薄而出。她之前连哭也不敢，哪怕在哪些离的梦境，只怕惊扰到他。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顾虑痛快的哭出来，这是唯一仅剩下的慰藉了。

　　　　岳纤灵不知不觉的抱住梦魇风暗胤不会说话不会动的虚影，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无，心里还我无安慰，一切与风暗胤有关的都能让她无的安慰，让她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

　　　　鲜少有人知道，朗焕素有早起到后山修炼的习惯，只是岳纤灵之前都是过了午才走出山洞，两人也从未遇见过。因着昨日一夜倾盆大雨的缘故，空气沁着明显的湿意和凉意，在这样的黎明格外沁人心脾。

　　　　朗焕风姿绰约的缓缓走来，看见不远处地躺着一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想不到怎么会这么早有人躺在这里。

　　　　到底是蜃罗门地界，朗焕也不用提防什么，直接好的走了来。结果才一靠近，他看见原来是昨日见过的岳纤灵昂面躺在山坡，也不知躺了多久，浑身下都是湿的，一头长发更是湿漉漉的贴在脸看起来十分狼狈。

　　　　即使这样，朗焕还是很清楚的听见岳纤灵不断低喃的名字，“暗胤……”

　　　　一贯是天之骄子的朗焕忽然对风暗胤产生了类似羡慕的情绪，即使他现在生死未卜，却有一个人这样记挂着他，实在是让人羡慕得很。

　　　　“纤灵师妹？”朗焕低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见她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只好认命的俯身把她抱起来。在雨里淋了一夜，岳纤灵的身体自然冰凉，触手的温度让朗焕情不自禁的低头打量她的面容，一股怜惜的情绪从心底里渐渐生了出来。

　　　　“真是何苦……”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趁着后山还没有其他人，朗焕稳稳的抱着岳纤灵离开。

　　　　一连几日，戚银屏都已经习惯了岳纤灵每夜每夜的外出，却没想到有一日她会被朗焕送回来。听见外面有人的声音，戚银屏从屋里走了出来，只看见朗焕抱着岳纤灵站在院子门口。

　　　　“朗焕师兄，这是怎么了？”戚银屏有些晃神的走去想把岳纤灵接过来。

　　　　朗焕没怎么想避过了她的手，直接走进院子，“没事，我送纤灵师妹进去吧。”

　　　　戚银屏无法，只能跟在后面，眼看着朗焕抱着岳纤灵进屋，然后将她安置在榻。

　　　　仿佛这时，朗焕才想起后面还有一个人，回身有些意外的说：“我今日早在后山碰见了纤灵师妹，她好像淋了雨，你一会儿给她换身衣裳吧，我先走了。”

　　　　说完，朗焕离开了，没有再多留片刻。戚银屏也无心去想朗焕有些反常的举动，只着急的换下了岳纤灵身湿透的衣裳，也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梦魇，让她被这样一番折腾收拾也没有醒来。

　　　　而此时的岳纤灵，却并不在自己之前的梦魇，而是又一次梦回桃源秘境。

　　　　这一次她不管怎么寻都寻不到之前的洞穴，也看不见任何人，只能一个人到处的徘徊。如果看不到风暗胤，她算真的梦见了桃源秘境又有什么意义？岳纤灵焦躁的到处飘荡，冷不丁听见远方传来一声野兽的怒吼。

　　　　怀揣着微末的希望，岳纤灵飞快的飘向怒吼传来的方向。

　　　　毕竟不是现实，遥远的路程很快走过了。岳纤灵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与高耸入云的一只野兽对峙。野兽似乎受了伤，扯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吼叫，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反观不足他手掌大小的风暗胤，即便要承受这样的怒吼却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高山一般站在那里，手孤雪剑的剑尖直指着巨兽。但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身许多伤口都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岳纤灵飘到他面前，看见他脸也沾满鲜血，眼神却坚定如冰。

　　　　“暗胤……”岳纤灵忍不住在她面前伸出手想去抚他的脸颊，意料之只能穿过。

　　　　这时巨兽忽然举起爪子狠狠挥了下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惊的煞气。

　　　　回身看见巨兽的爪子近在咫尺，岳纤灵本能的展开双臂毫不迟疑的挡在了风暗胤面前。她的身体在巨兽面前显得更加娇小，挡在前面好像是螳臂当车一般。而且她也是忘记了，这里没有人物能感觉碰触到她。

　　　　巨兽的爪子毫无意义的穿过她虚无的身体直接拍在风暗胤的身体，将他拍飞出几米外。但在同时，孤雪剑也切断了这只手爪。撕心裂肺的惨叫回响在这个山谷，巨兽轰然倒塌，躺在地发出阵阵哀鸣。不远处，风暗胤躺在地人事不知。

　　　　有些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自己的无力，她什么也做不了，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她都改变不了任何事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看着风暗胤受苦受伤，连帮他疗伤也做不到。

　　　　“暗胤……暗胤……”岳纤灵飘到他身边跪下来，伸手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穿过他的身体，碰不到他一丝一毫。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岳纤灵无助的看着风暗胤躺在地一动不动，手指甲甚至将自己的手心抠出了血，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来，纷纷落在风暗胤的身。当然，他感受不到，也听不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已经到了夜里。岳纤灵哭得连眼泪都干了，终于等到风暗胤稍微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慢慢的醒过来。然她还没来得及等到他坐起身看一看他到底伤在哪里，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即使闭着眼睛，岳纤灵也能感觉到周围熟悉的气息。她吸了一口气，张开眼睛毫不意外的看见戚银屏坐在旁边关切的看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戚银屏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指了指换下来放在旁边的湿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淋雨的？”

　　　　“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辛苦你把我带回来。”岳纤灵坐起身，随手捏了捏垂在身前依然未干的头发。

　　　　戚银屏对她如今是一句重话也不忍说，只摇头叹息，“我并不知道你在哪儿，是朗焕师兄巧好遇见你帮你抱了回去，你记得找时间去谢人家。”

　　　　这是岳纤灵没有想到的，本来她请朗焕与她试已经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想不到不过一日又劳烦到他，这份人情是早晚要还回去的。

　　　　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岳纤灵眸色清冷，连声音也不带一丝情绪的波动，“我知道了，改日去谢他。”

　　　　“还有晶艺师姐之前也来过一趟，想让你帮她管一管药田，药田之前一直是你和他一起收拾，现在她一人有些忙不过来，其他人又不熟悉。”戚银屏看见她的神情也不能多说，只换了一个话题。

　　　　药田是岳纤灵曾经最喜欢待的地方，只是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和时间去侍弄那些草药。不过既然况晶艺已经开口，她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而且她也想存一些草药，以后也许是用得的。

　　　　这样想着，岳纤灵直接掀开身的薄被下地，顺手把头发挽了挽，“我现在去看看。”

　　　　戚银屏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跟她一起，只是走到院子里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回身看着地面良久无语。她虽然知道岳纤灵的心思，却连劝一劝的话也说不出来，当日的锥心之痛她作为旁观者是不能体会万之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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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伤执

　　　　不同于夜里的倾盆大雨，白日的天气格外好，阳光好像终于冲破了乌云的封锁，毫不吝惜的将大片阳光撒下来，落在地一片璀璨金黄。

　　　　岳纤灵一路走来，又遇见了许多同门，各个看着她打招呼，眼底或明显或隐晦的露出同情和怜惜。岳纤灵视若无睹，只是疏远的回应了每一个人，走到药田不远处看见况晶艺站在药田正在俯身侍弄一株白若草，阳光落在她侧脸，格外温柔宁静。

　　　　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岳纤灵觉得自己的心绪也被感染得平宁了许多，这才走去叫了一声“师姐”。

　　　　“你来了。”况晶艺手捧着白若草的叶子，抬头看过来，继而温婉的微笑，“你看这株白若草长得多好。”

　　　　岳纤灵走近过来，环顾了一圈药田里种植的草药，脸露出了一些愧色，“本来该是我来打理的，辛苦师姐了。”

　　　　况晶艺只是摇头，用空着的手扶了扶她的肩膀，“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你们姊妹本该帮忙，你要是什么时候有心情了过来看了一看药田好，总觉得这些草药都没有你亲手打理的时候精神了，也许是想你了也说不定。”

　　　　况晶艺鲜少说这样的玩笑话，现在也是为了宽慰她，岳纤灵很承情配合的笑了一笑，接着走下了药田。也不知是不是她真的和这些草药有缘分，她刚刚走过一株月望花，花苞竟然忽然绽开，怒放的花瓣十分动人。

　　　　“看来它们很想你啊。”况晶艺走过来伸手怜惜的拂了拂月望花的叶子，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劝道：“你一味苦于修炼未必能顺利升阶，偶尔分出一些时间来药田里对你自己也好，别苦坏了自己。”

　　　　望着漫天的草药，岳纤灵心里有些发涩，当下点头，“师姐说的是，我明日会早些来药田的。”

　　　　“你能这么想很好了。”况晶艺欣慰的说，忽然想起刚刚听闻的事情，有些犹豫是否告诉她，最后又看了看她淡漠的神情，轻声说，“听闻嬛弥已经是三阶期了，那个溯月……听闻在寮海宫里也相当如鱼得水。”

　　　　意外的是岳纤灵听了这样的话竟然并不恼怒，反而冷冷的扯出一缕笑，眼望着遥远的虚空，声音冰冷，“让他们得意一阵子，等到时候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这时候，岳纤灵也很庆幸她自己修的是魇术，剑术虽然杀人很快，但想要折磨人却是不如魇术的。只要让嬛弥和溯月落到她手，她必然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况晶艺虽然看着是十分温婉的人儿，但那不过是因为未有人触及倒她的底线。听到岳纤灵说这样的话，她却一点儿也不吃惊，反而走到她身边赞同的点头，“也是，魇术是有这样的好处。纤灵，我知道你最想亲手报仇，不过你也别逞强，我们这些同门也是见不到你被外人欺负的。”

　　　　岳纤灵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有师姐这句话，到需要师姐的时候我也不客气了。”

　　　　况晶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岳纤灵穿着水碧的衣裳，两人并肩站在一片翠绿的药田里，实在是一幅绝佳的风景。正好从旁边经过的宫誉致远远看见，又握了握拳转身走，没有停留片刻。

　　　　在岳纤灵忘我修炼的时候，他没有耽搁一日，每日都在拼了性命的修炼。也许戚银屏的心情还是心疼岳纤灵居多，他却是打心底里自责愧疚，如果不是他太弱，何至于要逃走，如果他能强一些，何至于风暗胤要孤军奋战重伤被困秘境。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太弱了。

　　　　再一次毫无意外的被莫邪的剑气抛到半空然后狠狠摔在地，宫誉致立刻爬起来握紧了魁首剑，“再来！”

　　　　莫邪却摇一摇头，缓缓还剑入鞘，转身道：“今日到这里，你心绪不稳，再对下去也毫无意义。”风暗胤是他得意弟子，这般境遇他如何不恼怒，只是碍于两宗不能出手，但不代表他没有思量报复。既然宫誉致有如此决心，他自然要鼎力相助。

　　　　听了莫邪的话，宫誉致颓然的垂下剑尖，低头丧气的站在原地，轻声问：“师父，暗胤七十年后真的能从秘境里走出来吗？”

　　　　走到一半的莫邪停下来脚步，也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声音清淡如空半透明的云朵，“你觉得呢？”

　　　　“他一定能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他，纤灵在这儿等着他。”宫誉致握紧了剑柄。他的头一直低着，也看不清脸的表情，只是语气决绝。

　　　　莫邪回头对自己这一个弟子赞许的点一点头，“你既然都这样说了，还问我做什么？”

　　　　桃源秘境之后，暂时也没有别的事情，蜃罗门弟子大多忙于修炼，也无心却理会别人的事情。不过像朗焕这样不一样的人物，还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万众瞩目的。

　　　　岳纤灵正在药田里侍弄一片火荆棘，耳边传来了一阵女弟子竭力掩饰的惊呼。她本心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同时感觉到一股十分强大的灵力渐渐靠近，这才抬起头。

　　　　“纤灵师妹。”朗焕许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直起身，脸色有些尴尬的站在药田边，顿了顿才问：“你那日淋了雨还好吗？”

　　　　岳纤灵神情平淡，只颔首点一点头回答：“多谢朗焕师兄关心，我没事情，当日还要感谢师兄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