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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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主却皱眉，“这是条件？我的弟子，不是你的条件。”

　　　　“不是条件，只是微弱的愿望罢了。”井森却笑，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想必门主是会答应和我联手的，毕竟这是我们都想看见的。”

　　　　看着井森想了一会儿，门主的确不能拒绝他的提议，但还有有些不放心，盯住他问：“你想和她在一起。”

　　　　“她的心思，你我都明白。”井森还是笑，看不出任何特别的情绪，“我说了，这只是微末的愿望。”

　　　　门主彻底放心，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如君所愿。”

　　　　这些话和其暗藏的玄机，除了当事两人，在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必将会被时间见见掩埋。

　　　　井森很笃定门主必不会和岳纤灵说这些话，所以连一句多的话也不说走。外面的雪还下着，他想起好像有许多日子都没有看见过岳纤灵，便决定向她的院子走。一路大雪落了一身，他却抖也懒得抖一下，像一个不停走动的雪人。

　　　　岳纤灵正在屋里手握一卷残籍看得入神，她对周围熟悉的人的灵力都很敏感，所以井森才一接近她有所感觉，犹豫一下放下残籍推门出来。

　　　　皑皑白雪，她轻垂在背后的发丝越发显得乌黑如夜，摇曳的发尾闪动着星辰的光辉。井森隔着院子对她笑，轻佻的扬了扬眉尾，“不让我进来？”

　　　　“进来吧。”岳纤灵淡淡的回应，自己率先转身走进屋子。说到底，她还是不肯在外面和井森走得太近。井森忽然不觉似的推开院门走进来。

　　　　戚银屏下山之后，岳纤灵也不会自己仔细的烹茶，只倒了一杯白水推到井森面前，“你怎么来了？”

　　　　“都很久没见了，来看看你，不然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井森手接过杯子却不喝，捏在手心里来来回回的转，“岳纤灵，你还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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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不离

　　　　晚来天色熏，斜云有似无。

　　　　岳纤灵自己手执另一杯白水，纹丝不动的抬眼看向井森，“你说呢？”

　　　　都是痴人，又何必问？井森兀自摇了摇头，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他是多此一问，岳纤灵的性子他也多少知道些，若是会变也等不到如今了。空了的茶杯被他随手放下，唇边沾了一点儿茶水的痕迹显得十分晶莹，“刚才门主传我去说话了。”

　　　　只是稍微一想，岳纤灵也能想到门主找寻井森是为了什么，不过她却不方便问，只举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一口，全不搭这个话题。

　　　　“你在怕什么？”井森对她嗤笑了一声，施施然站起来，悠闲的整理着自己衣襟，“我答应动手除掉明珠楼，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我也不想一辈子受长老的驱使。若想自由，怎么也要门主给我谋划一二，所以这一次交涉十分如我心意。”

　　　　岳纤灵信了他大半，沉吟着附和，“的确，你也该为自己考量了。”

　　　　明珠楼现在却是人人自危。萤淑掌事之后手段雷霆，几日之间彻底打压了许多对她心存不满的弟子，毫不留情的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她很聪明，永远知道自己能抓住什么能用什么，也知道别人的底线都在哪里，所以现在明珠楼已经是她一人天下。

　　　　冥骨早不知何时离开，明珠楼弟子们早习惯了楼主神出鬼没。萤淑搬进之前宫誉致住过的小楼，只是将里面原来的东西都替换了一遍，换她自己喜欢的样式。

　　　　小楼里填了一座很大的青铜镜，萤淑坐在镜前梳妆，面无表情的将极度华贵的金红色衣裳穿在白色的衣外面，衣襟缀沉重的宝石。染着鲜艳蔻丹的纤细手指在梳妆台巡视一圈，掂起一支眉黛在脸细细的描画起来。她的眉很淡，一笔又一笔画得又深又浓，眉峰扬，凌厉如刀。

　　　　半个时辰之后，小楼的门打开。守在外面的两个年轻女弟子马跪下来，一左一右捧起萤淑宽长的裙摆。她的眉如青峰，唇如热血，浓郁精致，让人不敢直视。

　　　　所有的弟子都静静的单膝跪在她前面。之前明珠楼并没有这样的规矩，不过现在的所有规矩可都是她一人说了是的。目光漠然的在众弟子身一一扫过，萤淑十分矜持冷傲的点头，扬着下巴让拖着自己裙摆的一个女弟子过去，要所有写了事情的信笺收来。

　　　　“都散了吧。”须臾，女弟子捧着一摞信笺走回来，又恭敬的站回萤淑的身边，她便轻轻说。每一日都是这样，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明珠楼是谁掌管，让所有人不敢对她起异心。

　　　　一个女子没有亲人、没有伴侣甚至没有可以信任安心的友人，其实也是一件极可悲的事情。不过萤淑都已经不在意了，她只想姥姥抓住现在所有的一切。

　　　　只是短短一会儿，她又回到小楼里，坐在青铜镜前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冷傲的脸忽然闪过一道冷厉的光。她现在拥有的权势再大，也无法泯灭当日的耻辱，宫誉致和戚银屏带给她的耻辱是无法磨灭的，除非他们死！

　　　　“咔嚓！”萤淑手的一枚宝石护甲应声折断，整个人都散发出浓郁如墨的厌戾。

　　　　几滴鲜血轻轻的落到了地，旁边的人立刻走来，不由分说的握住戚银屏的手细细打量。戚银屏瞥了一眼地的血，也觉得很无奈。她本来是想烹一壶雪茶，没想到却打碎了杯子，连手也被划了一道伤口。其实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很快灵力会将其愈合，却耐不住宫誉致看见，紧张的冲了来。

　　　　宫誉致将戚银屏受伤的手捧在胸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直接拉着她走到外面，一边狠狠皱着眉一边说：“别烹茶了，坐一会儿。”

　　　　两个人已经在竹楼里待了十几日，宫誉致并没有恢复记忆，只是一日一日黏戚银屏却黏得很近，便是片刻也不许离开他的视线。戚银屏最初一门心思想让他恢复记忆，不过日子久了心思也渐渐的淡了，甚至觉得像现在这样也很好。两个人在一起很安宁，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没关系了。

　　　　并肩坐在竹楼外面，宫誉致一直握着戚银屏的手没有放开，眉也没有舒展。他低下头，将脸颊贴在两个人的手，声音低哑，向深秋两片枯叶的碰撞，“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戚银屏愣了一下，嘴角弯了起来，空着的一只手绕过宫誉致盖在他的背轻轻的拂过，温柔的好像一位母亲对待迷途的儿子，“没关系，想不起来算了，以前并不重要。”只要现在在一起好了。

　　　　不过宫誉致到底是宫誉致，即使失忆了也没有移了本性，立刻抬起头愤怒的瞪着戚银屏，觉得自己又被小瞧了。

　　　　戚银屏太过了解他，甚至能从他一个小小的眼神看出所有的一切，所以忍不住微笑，“我错了，对不起。”

　　　　宫誉致这才脸色缓和，反过来把戚银屏拥在怀里，一起静静的看着周围黄沙卷地，天地连成一片。

　　　　“你不回去蜃罗门，不会觉得想念吗？”宫誉致其实早想问，只是不敢。他对蜃罗门没有任何的归属，可是却不想戚银屏为难，或者在心里难过。

　　　　“没事，有你在好了。”戚银屏眨了眨眼，又长又密的眼睫刷在他的衣襟，“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很久，如今有你在这儿，再好不过了。”

　　　　宫誉致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黄天，在自己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话。他不说出来，不说给天地，也不给说戚银屏，只是说给他自己。

　　　　“我会一直在这里，你不离，我一直在这儿。”

　　　　他们两人都不同于岳纤灵经常在外面走动，所有除了同门很少有人认识他们，在竹楼住了这么久，也没有很多人知道。明珠楼的人一直受萤淑之命在到处寻找，可是却一直不能找到。不过明珠楼这么大肆的寻找，虽然有刻意避过蜃罗门，却惊动了其他人。

　　　　起初是青夙给岳纤灵传一封，直接在信笺写明最近有人在不依不饶的追寻宫誉致和戚银屏的下落和去向。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这两人与岳纤灵关系匪浅，所以在得知事情之后写了信笺。

　　　　岳纤灵举着信笺在窗前透过光细细的看，继而轻叹了一口气。她欠青夙的人情越来越多了。然而接下来，她脸却露出一片薄怒。谁在追查宫誉致和戚银屏不用想也知道，门主和岳纤灵本不想这时理会萤淑，可是却架不住她自己一头撞来。岳纤灵将信笺折好，便起身决意去寻门主。明珠楼是一定要除去的，便是早些恐怕也无不可。

　　　　不觉又是一年初春。嫩得泛黄透明的小草顽强的从泥土里钻出一个头，于丝丝凉意透出一丝春意，偶尔树也能寻见一点两点零星的绿意，是这样稀少才显得弥足珍贵。不过早春，怎么也挥不去空气的凉意，轻轻的拂过脸颊。

　　　　功夫不负有心人，明珠楼多番寻找到底找到了竹楼。萤淑知道后，直接当着弟子的面撕了刚刚被献来的星帛，清脆的声音让底下的女弟子又心疼又胆颤的缩了缩脖子。但萤淑到底还没有失去理智，冷笑着缓了缓，便自己一言不发的走回小楼谋划起来。宫誉致和戚银屏的修为她都知道，虽然下落已经清楚，她也要细细打算。

　　　　而在她谋划的时候，岳纤灵却都已经到了明珠楼最近的小城里。她是一个人来的，不过却并不是一个人。既然有了决意，她自然不会蠢到一个人跑来，便是她有自信能将萤淑除去，也不想身陷明珠楼，只不过是来得早了一些，其他人被她甩在后面而已。

　　　　甚至在岳纤灵决定动身之前，没有刻意的去知会。她有直觉，她到了这里风暗胤会来找她。事实证明，她的自信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依照风暗胤的修为，自然很轻易能知道她只有一个人，所以她前脚才到了客栈，他后面跟了来。

　　　　岳纤灵看见他也不觉得有一点儿的意外，只是眨了眨眼睛，“你来了。”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风暗胤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眸深邃。

　　　　她被看得有些心虚，低头避开，“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银屏和誉致的事情，所以想早一步除掉萤淑。”她说得直白，没有一点儿修饰和遮掩。

　　　　风暗胤却皱眉，显然是不赞同，“太危险了。”

　　　　“所以我想你帮我。”岳纤灵紧接着他的话说，抬起头万分期冀。然而她在这里看似笃定，双手却早抓紧了衣摆，透露了心底的紧张。

　　　　在岳纤灵的感觉里，好像过了年年岁岁漫长的时光之后，终于又听见风暗胤的声音。

　　　　“你想今夜动手吗？”

　　　　岳纤灵眼睛里好像有瑰丽无双的烟花瞬间绽放，瞬间永恒，美丽得让人无法忘怀。

　　　　她笑了，如同回到了孩提时候一样纯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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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凌夜

　　　　入了夜，萤淑的小楼周围不再有任何人，更没有任何声音。　　　她说自己喜静，只要天色暗下来不许一个弟子靠近，周围安静得连遥远的脚步声也听不见。

　　　　今夜萤淑却在睡榻辗转反侧，很久都未能入睡。白日里虽然她发了火也发了狠，心里却十分不安。这种不安一到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让她平白觉得惶恐。她自己也知道，惶恐来自于对未来的不确定。虽然她恨不得立刻杀了宫誉致和戚银屏洗刷身的耻辱，却也知道事情绝不会像自己谋划得那样顺利，甚至有一种不由己的惶恐和不确定，好像要彻底的被打入深渊一样的感觉。

　　　　在这样的情绪撕扯，萤淑忽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临近。她浑身的汗毛当时竖了起来，倏地坐起身来惶恐的看着四周。她很清楚，现在明珠楼的弟子绝不敢在夜里靠近小楼，所以这个脚步声绝对不属于明珠楼弟子。这样一想，在深夜里悄然而至的人只让她惊惧。

　　　　其实岳纤灵如今的修为想让萤淑丝毫无所察觉是一件极轻易的事情。只是她故意这样做，让萤淑感觉到自己来了。一是她委实不想萤淑，二是她自己内心深处也想看一看风暗胤的底线，想知道风暗胤到底怎么想，看见她做的一件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做。让她不知是失望还是安心的是，至始至终风暗胤连眉都没有动一下，只任由她随心所欲。

　　　　岳纤灵没有让萤淑煎熬太久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也只有她出现在小楼里，风暗胤并没有一起，他站在外面，人来杀人神来杀神。只要想到他站在外面，岳纤灵觉得无安心，甚至还能笑起来，眼睛弯成细细的两条线。

　　　　看清楚岳纤灵之后，萤淑也不知是解脱还是怎样的，惨白着一张脸笑起来，“竟然是你。”

　　　　“你不是一直在找银屏和誉致，难道还想我不知道？”岳纤灵却乐意回答她的话，只是双手已经在身前缓缓捏诀，“你知道你今日没有别的生还余地了。”

　　　　萤淑不明所以的又笑了一声，目光带着一些深意，“岳纤灵，我其实很想知道你最终会怎样……”

　　　　“你看不到了。”岳纤灵忽然被她的眼神和话语戳了一下，深寒的开口，手动作加快，灵光瞬间飞落到了萤淑的身没入她的身体不见。

　　　　一切结束得很轻易。

　　　　风暗胤感觉到冥骨的灵力是很自然的事情，何况冥骨根本没有丝毫的掩饰。风暗胤微微抬眸看着他走近，只是将孤雪剑往前横了横，剑身仍在剑鞘之，“别去妨碍她。”

　　　　如今的孤雪剑，便是没有出鞘也容不得除了风暗胤之外任何人的靠近。冥骨停在不远处，只是瞥了一眼被风暗胤挡住的小楼，继而对他笑道：“我来，是来寻你。”

　　　　风暗胤不语，只是漠然的看着他。

　　　　“我已经替你寻到了灵情魂，在你后面小楼里的女子便是世间唯一一缕灵情魂。”冥骨丝毫不在意风暗胤身散发的越来越重的寒意和杀意，自顾的说着，“你去杀了她，便将四件东西都寻到了，苍穹之巅的……”

　　　　孤雪剑毫不留情的劈了过来，冥骨虽然反应及时，也被剑气所杀，狠是后退了一大步，胸口热血喷涌而出。他捂着伤口依然对风暗胤笑，讥讽又得意，“我看着你最后的决定……”

　　　　话未说完，孤雪剑第二次劈了下来，冥骨只顾躲闪，狼狈的遁走。

　　　　风暗胤静默的将孤雪剑收入剑鞘，转身正好看见岳纤灵开门从小楼里走出来，形容安好，并无异样。

　　　　“结束了？”走到面前，风暗胤微微低下头问。

　　　　岳纤灵点头，昂起脸看着他雪白的发，脸颊有一丝苍白，“好了，我们走吧。”她说完，忽然指尖往后一点，身后的小楼燃烧了起来，于熊熊大火一点儿一点儿消失殆尽。

　　　　“走。”风暗胤没有回头看一眼，只站在她的身畔说。

　　　　两人如闲庭信步的走在明珠楼重重楼阁之间，时而还能迎面看见赶来救火的弟子。岳纤灵只是转眸看风暗胤，他便轻轻抬手，根本不动孤雪剑，指尖灵力便可化成剑气披荆斩棘。

　　　　如散步一般从修罗场走出来，走出坡地周围渐渐安静。岳纤灵停下来，面向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落在他的眉，有一丝说不出的怀恋和缱绻，“走吧，剩下的事情不要你动手了。”

　　　　风暗胤任由她的手指在脸轻轻抚触，不动不说。

　　　　不久之后，蜃罗门弟子纷纷到了明珠楼。以朗焕和井森两人为首，对明珠楼大动干戈。岳纤灵没有再跟着冲去，只在明珠楼外静静而立，看着远处明明灭灭的大火出神。她刚刚感觉到了冥骨的灵气，不过走到来并没有看见人，他很希望风暗胤会和她说，然而她却只字未提。

　　　　明珠楼虽然群龙无首，却也有几个修为不俗的弟子奋起抵抗，蜃罗门一时间也不能完全压制。不过到底有备而来，彻底消灭明珠楼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朗焕一路虽然与井森同行，说过的话却屈指可数。他告诉自己只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心里却隐隐对他有一丝不同的抵触。这是他不知道井森与岳纤灵的瓜葛，不然也能想到自己究竟为何抵触了。

　　　　此时两人都未亲自动手，相隔不远的站在外围。相朗焕的无知无觉，井森却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不过他心思缜密，半点儿异样也没露出，依然是外人面前笑眯眯的样子。

　　　　事实，有风暗胤在，其他人多谁少谁也并无意义。井森很有些自嘲的嗤笑了一声，目光所及忽然看见一个明珠楼的男修很是凌厉，已经挫伤了周围几个蜃罗门的弟子，当下眸光一闪，一跃而去。

　　　　明珠楼弟子正沉于捏诀，忽然敏锐的感觉到身后异样，往旁边猛的一闪正好险险躲过井森背后的一击，从地爬起来抹了一把脸，谨慎又无谓的盯住井森。

　　　　“真是可惜你入错了宗门，不然来夜星轩必然会有大造化。”井森根本无谓于对方的眼神，身一点儿杀气的也不沾。像他这样的出身，除非是出手的瞬间，其他时候一点儿杀气也不会泄露出来。

　　　　男修感觉到井森与之前蜃罗门弟子的不同，十分谨慎戒备的往后稍稍退了一小步，紧握着剑横在身前。

　　　　他的这个动作，很不幸却让井森不经意联想到了曾有过几面交集的风暗胤，眼神登时凌厉起来，一扬手是一道灵光，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男修闷哼了一声，旋即单膝跪倒在地，眼睛不屈不挠的继续瞪着井森。

　　　　这时井森倒忽然不想让他太快被解决了，一贯苍白的脸露出一缕十分诡异的笑，第二道流光打在了男修另一条腿。

　　　　这并非一般的打斗，带着明显的折辱意思。男修两条腿显然都站立不起，却执拗的咬牙撑着，十分刚强。

　　　　在旁边本来只是冷眼旁观，但朗焕却看不下去，直接走到井森旁边，压低声音掩饰怒气，“蜃罗门从不折磨羞辱他人。”

　　　　井森本来心气不愉，冰冷的看了朗焕一眼，“便是你师父在此，也不能辖制我夜星轩，何况是你？”其实井森并没想要与朗焕生出干戈，只是一时之间事情都堆到了一起。

　　　　朗焕面色铁青，身简直有杀气迸发出来。难为他最后依然隐忍住，捏着拳头对井森冷笑，“既然如此，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与你说别耽搁了要紧事情。”

　　　　“我知道。”井森也不会咄咄逼人，冷淡的说。

　　　　再在这里待下去，朗焕自然也不会得好，干脆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明珠楼范围广阔，他既然无能为力，便眼不见为净。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明珠楼被清洗得所剩无几，出却几个修为甚高的弟子还在奋力抵抗，眼见要遭遇灭门之祸。

　　　　余下的明珠楼弟子纷纷遍体鳞伤的聚集到一起。他们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会忽然遭遇这灭顶之灾，只是看着对面的人也不像会告知的样子，便干脆问都不问，只希望拼全力杀出一条活路。

　　　　只是可惜，蜃罗门既然今日来此，不会允许有人脱逃。各大宗门总有些见不光的事情，只要处理干净，也不是有人知晓。不是蜃罗门手段狠厉，而是别无他法。今日若有一人侥幸逃出，蜃罗门将后患无穷。

　　　　余下几个蜃罗门弟子都已经伤了不少蜃罗门的弟子，此时被围在间，与蜃罗门诸弟子对视。

　　　　因为之前见识了几人的修为能力，蜃罗门弟子也不敢贸然前，只等朗焕或者是井森前来。朗焕走来之后看向几个蜃罗门仅余的弟子，忽然目光微闪，不受自己控制的落在其唯一一个女子身。她满身血污，脸也十分狼狈，看不出容颜，却有一双很亮的眼睛，与岳纤灵十分相似。

　　　　这一刻，朗焕看着这一双眼睛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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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爱杀

　　　　夜里静悄悄，明珠楼尸横遍野。剩下的人也都形容狼狈，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朗焕心软犹豫，却不代表其他人也会心软犹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如闪电般的流光从后面飞来，略过所有人直接没入女修天灵，她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又好像是不甘心，往后缓缓倒了下去。

　　　　朗焕震惊的往后看，看见井森终于给了那个男修一个痛快，正面无表情的走向这边。她阴沉着脸色似乎想要说话，但女修的死已经彻底的刺激了剩下几个明珠楼的弟子，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冲了来。

　　　　朗焕和井森都不能眼看着师弟妹在眼前受伤，所以齐齐挡在前面。虽然只是他们两人，对剩下的明珠楼弟子也绰绰有余。一人剑术精纯，一人出手狠辣，连周围蜃罗门的弟子都看得屏住了呼吸。

　　　　风过无痕，不久之后明珠楼终于彻底的消失，只有一地的尸身还能勉强证明曾经的存在。

　　　　井森手沾染了一些旁人的献血，此时逆光而立像是修罗一般，狠狠将脚踩在最早被他扼杀的女修头，脚一个用力便彻底将女修的头颅碾碎。

　　　　看见他这一惊人的举动，蜃罗门许多弟子都惊骇的张大了眼睛，几个自诩冷静的女弟子都忍不住轻声作呕。不是没有见过杀人，但是谁也没见过像井森手段这样血腥的。

　　　　旁人怎么看，井森也混不在意，反而半是挑衅半是愤怒的盯着朗焕，冷声道，“你在亵渎她。”

　　　　之前再不明白，现在朗焕也明白了。不管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