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正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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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在饮酒时吩咐朱师爷密切留意雷家和柳家的动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一不做二不休，请贾府派高手进城，深夜将这八家灭门。

　　　　然后一面验尸呈报，一面派捕快满城探查，一面四处放风，大肆宣扬：这八家仇家太多，城内有，城外有，近处有，远地有，无从查实，拖到最后列入悬案，来个不了了之。

　　　　朱师爷说，要趁机捕一些人，拷问一些人，大牢里关一些人，在这些人身上勒索一些银两。两人哈哈大笑，朱师爷道：“表兄奇才，无人可及！”查有礼说：“表弟足智多谋，无人可比！”互相吹捧后，又大笑不止。你一杯，我一杯，结果两人烂醉如泥，都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雷家殡葬雷振宇后的一天夜里，雷兴听到院里一声响，急忙起来查看，发现一袋沉重的银元。他立即喊起老爷，告诉了他。在客厅的灯光下，雷云天叫雷兴数了数，整整五百银元。雷兴说，莫不是又有谁想陷害雷家？雷云天想不出什么答案，但越想越有疑虑。

　　　　过了十来天，一天中午，雷云天望着几个月大的孙子雷耀坤，悲哀中突然愤怒起来，总认为他儿子不可能买凶杀人，倘儿子果真有此念而有此行，家里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这样想着，他又一次想到家里钱财全部在自已掌控中，儿子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银子？

　　　　在反复思索中，雷云天认为是有人在陷害儿子，谁呢？他怎么也找不到答案。加上这飞来的五百银元，他越想越害怕，越觉得家住高城不安全。和老伴敬兰商量，敬兰也有这种顾虑。敬兰建议，举家迁到江南仙城他舅父关震东武馆里住去。为了保住雷家雷耀坤这棵独苗，雷云天托老家人雷兴看管宅子，他和敬兰、儿媳、孙子驾一辆马车于第二日清晨出了南门，由如坝渡江，南去仙城。

　　　　朱师爷遵照查大人嘱咐，派人去雷、柳等八家门口探看，八个人回稟：柳捕头等七家都是锁着大门，雷家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家人。查有礼紧张起来，立派朱师爷领着四个衙役去查问，雷家老家人说小主人死没几天，老主人一家人就赶着马车走了，到哪里去，老主人没说。柳捕头等七家邻居都说，几天来没看见有人开门，邻居们都正在感到奇怪呢！

　　　　查有礼和朱师爷都感到十分惊愕，朱师爷主动请求去贾府同王喜发查对了一番，王喜发一口咬定：柳捕头七人全部被杀，且被他们就地掩埋了。然而他俩始终认为其中大有文章，共同感觉的一点是：八家人失踪的情况对他俩很不利，隐藏了杀身之机。朱师爷想多派人手四出打探，一有着落，立马派兵追剿，务使他们不能开口说话，不能揭他俩的底。

　　　　查有礼认为兴师动众，不仅徒劳，反而欲盖弥彰。他主张称病辞官，同回山西老家，晚年与山林为伍，与溪水作伴，堂前课子，月下饮酒，享天伦之乐，品人间清福。至此，查有礼极有意味地说：“老弟，洞悉激流勇退之玄机，方可谓大智也。”

　　　　朱师爷打小就佩服表兄聪明，如今后患袭人，自然以表兄言行为准了。平日他也在思考，这几年所积银两也有两万多两，回家养老足矣。他也担心，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之理。于是两人将金银财宝、首饰细软装进箱笼，放进夫人、老小乘坐的四辆大轿式马车，派心腹家人、衙役护卫着运送到山西老家。

　　　　等两家夫人回信后，查有礼即上辞呈，恳求皇恩浩荡，乞赐骸骨。二十天内连上三次辞呈，知府察其意坚志诚，只好准辞。查知县有礼和朱师爷青云迅速领着几个心腹家人，悄悄地出了东门，绕到城北官道急急而去。

　　　　查知县离任后一天，新知县陶大本到任，书吏、衙役们才知道查知县已离开高城。好猜测的，私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子；不愿管闲事的，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不管怎样，太阳每天出于东山落于西山，日子也便这样过着。贾府却像塌了天，贾庆吉整天哭丧着脸。贾府并不在乎贾银花远去，而在乎官府无人为贾府撑腰。

　　　　一天，贾庆吉正在书房喝茶想心事，王自明领着一人跨了进来。来人是高城贾家茶庄伙计，喊了声贾大老爷，就双手递过去一封书信。贾庆吉一看，是贾二老爷写的信，简略地说新任知县陶大本邀请高城社会贤达聚会，他们兄弟三人皆在其列，请他速去高城茶庄面议。

　　　　贾庆吉一阵狂喜，觉得又将抱住一棵大树。他吩咐王自明赏给伙计三两银子，留伙计吃了饭回去。伙计知趣地退出书房，贾庆吉和王自明商量起来。王自明说机不可失，于是两人饭后即各乘小轿去了高城。

　　　　贾庆吉进了贾家茶庄，贾庆祥即派小伙计去请贾三老爷。半炷香工夫，贾三老爷到。贾二老爷直奔主题，说，陶知县看重我兄弟三人，我们理当应邀，只是见面礼金该多少为宜，请大哥、三弟拿主意。贾庆吉说，贾家如今遇到了甄家这个对头，没有官府撑腰，贾府是万难取胜的，因此应该趁此机会抓住陶大本，既想抓住他，见面礼金就不能少。

　　　　贾三老爷说，他见到官老爷就头痛，他无论如何是不参加聚会的，既然不参加聚会，为何要带什么见面礼金呢？贾二老爷说：“三弟，为了贾家，你就勉为其难吧！”贾大老爷说：“三弟呀，我了解你的秉性，为了祖宗，你是一定要去的，见面礼金大哥为你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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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贾三老爷说他不能耽误学子课程，聚会是决不参加的。并实话对二位哥哥说，他自幼就痛恨那些贪骗敲诈的官老爷。孔圣人说“学而优则仕”，他很不以为然。说他一生学再优也不仕，更不会同官老爷打交道。说得罪二位哥哥了，说罢，他扬长而去。把贾大老爷、贾二老爷气得气喘如牛。

　　　　贾大老爷咬着牙说，贾家怎么出这么个书呆子！贾庆祥安慰了大哥几句，主张兄弟三人每人拿五千两银票作礼金，届时就说庆发抱病在床，礼金让他兄弟二人代呈，恳请陶大人谅解。贾大老爷叹了口气说，也只有如此了。

　　　　在聚宴献礼金中，贾大老爷、贾二老爷又抓住了新师爷靳知学。通过靳师爷，贾二老爷不时给陶大人送名茶，请吃饭；贾大老爷适时敬献银两。很快，贾家二兄弟同陶知县、靳师爷交道打得火热。

　　　　关震东七十有一，须眉皆白，但容颜红润，声音洪亮。他一生行侠仗义，古道热肠，专为穷人、弱者打抱不平。他的外侄女婿雷云天一家为躲避灾祸而投奔他，他岂能拒之门外？当雷云天把一切情况和疑虑和盘托出后，他愤怒了，表示决心查它个水落石出。

　　　　他是个老于世道的人，尽管愤怒异常，但头脑清醒，并不莽撞。他一面要全武馆的人封锁雷云天一家人投奔武馆的消息，一面派长子关啸虎和大徒弟司有志去江北高城长住访察。这两个人都是近五十岁的人了，武功高强，阅历丰富，办事稳重。

　　　　他俩临行之时，关震东一再嘱咐，多看少说，多听少问，言不可令人生疑，问不可露出本意。一旦抓住苗头，切不可操之过急，而要耐心冷静。由此可见，关震东行事、用人是何等周密慎重。

　　　　话说高城有个五十开外的单身汉，名叫黄仁根，十六岁起就在高城清香茶馆里拎茶壶，专给饮客泡茶、续水，机灵乖巧，重情重义，就是见到女人胆怯，死也不与女人言笑，加以父母早亡，家徒四壁，弄点钱就施舍给逃荒的、要饭的，因此成了老光棍。他祖传的两间小瓦屋坐落在雷云天家斜对门。

　　　　雷云天家庭殷实富有，从小习文练武，可就是不嫌弃黄仁耕，喜欢同黄仁耕在一起说说话。黄仁耕对雷云天很崇拜，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特别是雷云天中了武举后，还主动去他家坐一会，说一阵话，就更使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至于雷振宇，黄仁根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有文有武，待人谦和，不愿同人斗狠。有时雷云天同黄仁耕谈到雷振宇，总说儿子生性懦弱，难成大器，一生吃碗安稳饭，不会有什么大的凶险

　　　　。他死也不会相信雷振宇会买凶杀人，而且雷振宇从来也没说过高大成夺了他的妻子，雷云天夫妇从来也不承认高大成三姨太鄢媚娘是他们家的儿媳妇。黄仁耕为雷振宇的死感到极度悲哀，常常到雷云天身边默默地站一会，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又不敢叹气，更不敢流泪，生怕引起雷云天的伤痛。为此，黄仁耕近来有些精神恍惚，常常在干活、行走、睡觉时自言自语，说振宇死的冤，死的古怪。

　　　　这一天，关啸虎和司有志早早来到茶馆，黄仁耕见有人光顾，赶紧抓起一块大抹布来到他俩桌边，边抹桌边嘀咕，突然咕噜出一句：“死的冤！”

　　　　关、司二人都听到了，二人互望了一眼都没说话，但都注意起他来。黄仁耕来冲茶了，关啸虎故意对司有志说：“雷云天是个了不起的举人，儿子雷振宇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喝过茶我们就去拜望他们父子俩。”

　　　　黄仁耕突然流起泪来，说，二位客官是哪方人，同雷家有何关系？关啸虎说，多年不见的亲戚，因事路过高城，顺便看望他们一下。黄仁耕见无其他茶客，轻声说，雷振宇死了，雷云天领着一家人走了，说着又流泪了。关啸虎故作吃惊的样子，说，他父子俩那么忠厚善良，怎么竟一个死，一个走呢？

　　　　雷振宇是什么病死的黄仁耕愤怒起来，但还是压低嗓音说，什么病也没有，好好的人，被冤死的。刚想往下说，见有茶客到，他突然打住，去招呼茶客了。他俩也不再喝茶，付了茶钱，就到外面转悠去了。一个时辰后，他俩踱到茶馆对面的酒馆里，选了个临街的窗口，要了一壶酒、一碟子盐炒花生米，一碟子卤干子，慢慢地呷起酒来，但两人的眼睛始终盯着茶馆门口。

　　　　黄仁耕走出茶馆回家了，关、司二人赶快付了酒钱，远远跟在黄仁耕后面，看他开锁进门后，关啸虎吩咐司有志去刚才的酒馆买酒、买菜，自己则进了黄家。刚聊了几句家常，司有志拎进来一壶酒、四个卤菜、两大包小笼包子。黄仁耕被弄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搔着头，说：“二位客官花钱，小人如何担当得起？”

　　　　关啸虎说：“陡然听到雷家的变故，吃惊非同小可，当时来茶客，不便问话，故特意买点酒、菜、包子，边吃边听你道个明白，回去好给家父禀告。”

　　　　黄仁耕便把雷家父子的为人和对高大成强娶鄢媚娘的态度细细一说，肯定地说，雷振宇定是被人陷害，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一点，说，前几天我听清风酒店伙计唐绍雄告诉他说，一天，朱师爷和柳捕头请雷振宇在包间喝酒，还要唐绍雄拿笔墨，后来雷振宇醉得不省人事，被朱师爷和柳捕头把他架走了，第二天雷振宇就被下了大牢，不几天就被官府砍了头。

　　　　他说高把总被杀，雷振宇因买凶杀害高把总而被砍头，雷家和柳捕头举家消失，查知县辞官还乡，这一串事儿，一时间成了高城特大新闻，酒楼里天天有食客谈论。他说，前前后后一想，他估计查知县、朱师爷辞官还乡定与雷振宇案件有关。

　　　　说唐绍雄和他住同一条街，两人自小很要好，他也非常佩服雷云天，雷振宇破砍头，他俩在一起哭过两次。他要我不能把他的话说出去，防止招来杀身之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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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听了黄仁耕的一番话后，关、司二人都觉得雷振宇被砍头，里面大有文章，可是查有礼、朱青云老家不知在何处，柳捕头也无处可寻，这该如何是好。他俩在高城大街小巷，茶馆酒楼转悠了几天，再也听不到一点有关消息。两人都主张打听查知县、朱师爷的老家，想从朱师爷身上入手。

　　　　这一天午饭前，关啸虎、司有志正想去县衙门前瞅一个衙役，请他去酒楼吃饭，相机打听查知县的老家。黄仁耕走进他俩下榻的房间，兴冲冲地说：“有门了！”

　　　　接着他一口气说完了下面的话：唐绍雄今早说，他的一个表侄叫庞小豹，是高大成手下一个快枪手，他和另外三个快枪手保护高把总去贾府提亲，回城的路上，高把总很不高兴，说要我们几天后押着花轿来强娶贾家大小姐，结果当天夜里他就被杀了，这事定与贾家有关。

　　　　并说查知县的二姨太就是贾家二小姐，查知县、二姨太都劝说大小姐嫁给高把总，可大小姐不答应，气得高把总自己去提亲，碰了钉子就决心去强娶。黄仁耕绕前绕后地把话说完后，他俩明白了，就是高把总的死与贾家有关。可是从贾府谁的口里能打听到呢？这又是个难解的题呀！

　　　　然而两人都在唐绍雄身上产生了希望。关啸虎和司有志两人一合计，就托黄仁耕找唐绍雄打听查知县的老家。第二天傍晚，黄仁耕告诉他俩：查知县的老家是山西五台山查家寨。关、司大喜，当晚请黄仁耕在酒店喝酒吃饭。

　　　　第二天早饭后，关、司二人结算了房账，到市场买了两匹马出城上官道向西北奔去。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俩穿过饮马沟，刚登上鹰嘴岩，就看到一块方圆几里的冈地上，几百人围住一辆轿式马车在厮杀。

　　　　他俩看了一会，意识到是山匪在劫财。立即策马冲到马车旁，只见马上两个壮年一边一个保护着马车，山匪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接近不了马车，而马车两边和前后已经躺倒了二十多人，山匪不敢靠近他们，两个壮年如同没事人似的，似乎很悠闲。

　　　　关啸虎、司有志各自立马于车前车后，大声喝道：“谁是首领，请出来说活！”半盏茶工夫，无人站出来。关啸虎发现外层的山匪有后退的苗头，他趁机大喝一声：“不退者，可莫怪我手中的双刀！”喊罢，一纵马，刷刷砍倒了两个山匪，两百多山匪“哗”一下如潮水般退走，四方八面地奔逃，作鸟兽散，顷刻间逃得无影无踪。

　　　　关啸虎、司有志刚欲策马而走，两个壮年执意要他俩留步，话语至诚，洋溢着豪侠之气。于是四人护着马车来到夏王集饭店门前，轿式车里走出一位美貌华贵的少妇。五人进入饭店，一壮年大呼：“伙计，好酒好菜尽管上！”

　　　　少妇坐在一方缄口不言，也不喝酒，吃了几口菜，喝了一杯茶，就告辞回到门前的车轿里。

　　　　桌边的四个男人一人一方喝起酒来。一杯酒下肚，两个壮年很有礼貌地感谢关、司二人出手相救之恩，关、司二人充満豪气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大丈夫本分，何谢之有？”

　　　　四人越说越投机，互相道了姓名。关啸虎似乎不经意地问：“看来二位跋涉遥远，前路艰险，是否需我兄弟俩护送一程？”

　　　　谷大和笑笑说，来路遥远，前路已近。接着告诉他俩：那位少妇是大甄村贾府二小姐，她是高城县原知县查有礼的二姨太，前不久，查知县辞官还乡，回到山西五台山查家寨，二小姐母亲病重，贾大老爷派他兄弟俩接回二小姐，让她母女俩见一面。不想在西山遇匪，幸遇二位仁兄相救。

　　　　关、司二人不由相视一笑。关啸虎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司有志心想：见山匪杀人越货而生怒，仗义相救，竟省却了好多冤枉路。关啸虎高兴地说，敢问谷兄，想必贾大老爷是个宽厚仁慈之人了。谷大和、孙道云的脸同时沉了下来，喝下一杯酒，没有答言。

　　　　关、司二人都注意到了谷、孙二人的表情，心里一动，相视了一眼，并互相微微点了点头。各人又喝了一杯酒后，谷大和问关、司二人将欲何往。关啸虎真诚地说，他俩是江南仙城关家武馆的人，欲往山西五台山办件事，然后顺道拜望铁棍不败武召云老前辈，回到高城后再去拜望青龙二义王两位老前辈。

　　　　这一说，可把谷大和、孙道云两人乐坏了。谷大和问，是不是江南大刀侠关震东老前辈的武馆？关啸虎说；“大刀侠乃家父，司兄弟乃家父得意门徒。”孙道云说，王飞燕是他俩的恩师，王三绝是他俩的师叔。

　　　　谷大和说：“刚才二位仁兄问及贾府老爷，我们没有作答，是心存顾虑，多有得罪。”接着说，“贾庆吉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的人，我们兄弟早就想杀他，可恩师严谕，此人现在不可杀，到时候自有人同他结算。

　　　　我们兄弟四人给贾府看家护院，是恩师要我们去做眼线的，好配合甄家，里应外合，打败贾府。”说到这里，关、司二人把想去山西五台山查家寨，从查知县身上追查雷振宇死因的前后情况，详细告诉了他俩。

　　　　谷、孙二人大笑，谷大和把如何夜入高府杀高大成，如何在饮马沟救柳捕头，夜入高城救走柳捕头七家老小，如何安置了柳捕头等七家人的情况，也细细告诉了他俩。这一下可把老成持重的关、司二人乐得坐不住板凳了。关啸虎连声说：〝苍天有眼，菩萨保佑，雷表侄可大冤昭雪了！〞

　　　　说着，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双手抱拳，向谷、孙二人深深作了一揖，感谢他们惊天动地的侠义之举，雷表侄会在九泉之下感激他们的。

　　　　人世间就是这么回事，明明是在帮助人，却又偏偏在帮自己。关、司二人出手相救，明明是事出偶然，却实在是他俩平日多做侠义之举的必然。偶然性和必然性是互存的。看来，人生于世要多做好事，养成侠义心性，对人对己对社会都有极大的好处。万万不可私心太重，处心积虑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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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因为人间常理是，欺人者被人欺，杀人者被人杀。《红楼梦》里对此有句真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四人酒饭毕，关、司二人要告辞回江南。谷大和劝他俩暂不必回江南，可先去大洪村商议为雷振宇洗清冤案一事。关、司一想，有理，但不能随谷、孙二人同行，怕被贾银花察觉到什么，会对谷、孙他们不利，于是问了去大洪村的道路，就准备直奔大洪村。谷大和建议他俩去大甄村甄家四合院歇一宿，他明天借故外出，陪他俩同去大洪村。关、司二人认为这样，会省却不少疑虑和麻烦，欣然同意，出饭店后催马先奔。

　　　　关啸虎、司有志到了四合院后，免不了一番自我介绍。晚饭前，甄大牛收到了王喜发的飞箭传书，证明关、司二人所言无假，招待也就特别热情了起来。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饭后，在王喜发安排下，谷大和来到甄家四合院，会同关啸虎、司有志、甄大牛、王一行同去大洪村。

　　　　进入王有义家一楼大客厅，谷大和向恩师叩头禀报了一切，关、司二人即上前叩见王有义。王有义爽朗大笑，离座扶起二人，极其欣慰地说，久闻江南大刀侠英名，只恨无缘相见，今日得见二位，也可聊慰平生之愿了。关啸虎把家父平日对青龙二义王仰慕之情，也如实倾吐了一番。

　　　　关、司二人又把如何奉命访查雷振宇死因，以及在高城遇黄仁耕、唐绍雄，如何去山西路遇谷大和、孙道云等等情况细细陈述了一遍。众英雄都“啧啧”赞叹了一番。时间如白驹过隙，说着说着也就到了午餐时光。

　　　　中午宴席之丰盛无庸赘述，众豪杰之喜悦亦无须详叙。单说喝茶中，柳捕头柳大虎详叙雷振宇被害之真象，听者无不气喘如牛，摩拳擦掌。关啸虎则是二目圆睁，刷刷流泪了。他恨官府之残忍，哀表侄之惨死，发誓为表侄报仇。

　　　　不少人主张去山西杀掉查有礼和朱青云。柳捕头却说此案与贾府有关，否则查知县为何指使贾府高手去饮马沟劫杀他们呢？

　　　　甄大牛说，这些事始终都与贾府密切相关，王喜发和他夜杀高大成后，查有礼与贾府来往更加密切，个中细节只有贾庆吉和王自明知道。要想知道这一切，查有礼、朱青云不能杀。王有义说，此事要由官府办理，让全高城人都闹个明白，为雷家澄清冤情。

　　　　可要想为甄家去掉贾庆吉这个对头，还不太可能，须知官场乃钱场，贾府、查家有的是钱，钱会为他们消灾免祸的。就这还必须要柳大虎和王喜发去官府自首、揭发，而且还有杀头的风险，最起码要坐牢。柳大虎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愿去冒险，否则他一辈子都对雷家有负罪感。大家都很感动，但都为柳、王二人担心。

　　　　王有义这时又说，出此策时，我已想好劫狱一法，高大成手下的快枪手庞小豹可作内应，届时再说，决不让柳、王二人有杀身之祸。众英雄又就劫狱一事，作了充分的谋划，觉得万无一失了才作罢。

　　　　甄大牛站起身来激动地说，他决非贪生怕死之人，恩师提出自首一事时，他就想去，但考虑王老弟去最为合适，他的自首揭发合理合情，最能令人相信，他也就只能沉默了，只是内心对王喜发老弟深感愧疚，一直感到不安。王一行说，甄大牛出面会引起官府找甄家麻烦，且让官府师出有名；而王喜发出面合情合理，扳不倒贾府，也会让贾府花血本。

　　　　说到这里，王一行吩咐谷大和，回贾府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