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正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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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欲望有哪一桩没有满足？他这个为所欲为的浪荡公子，从小就喜欢寻花问柳，见到他心仪的女人，他定要玩弄几次，但轻易不愿娶为妻室，他已经有三房夫人，五个孩子，本不想再纳妾，可见到贾金花，他肉麻骨酥，决心把她娶为四房。他原以为查知县出面，会马到成功，不料却被打了回票。这一口恶气是非出不可的，于是在七月初十上午巳时，他带上四个快枪手，骑上五匹战马直奔贾府东园。

　　　　喝茶中，贾庆吉就关于四个快枪手护卫的事，一再表示感谢，高大成说，他看不惯穷汉、刁民，他主张对刁民就是一个字：杀！他早晚会除掉甄大牛那一班人。最后，他拉长着脸丢下一句活：“七月十二日，我派八抬大轿迎娶大小姐！”

　　　　言罢，抓着马鞭抬腿走人。贾庆吉、王自明、王喜发急忙跟随在后面送出吊桥外。

　　　　往回走时，贾庆吉叫王自明、王喜发随他进了书房，梅香赶快给三人沏了茶。贾庆吉哭丧着脸说：“怎么办？”

　　　　二王都主张同大小姐谈，看大小姐态度再说。贾庆吉叫梅香先请二太太，再去请大小姐。王喜发起身告辞，贾庆吉留住了他，说他和自明二人不是外人，听了大小姐说话后再行商量。

　　　　不一会，任小燕、贾金花到，梅香给她二人沏了茶。贾庆吉开门见山地把高大成的话摆了出来，显出一脸的无奈。任小燕则几乎用恳求的口吻对金花说：“我知道你不愿，但为了贾家，你就屈从了吧，人家有权有势，贾家得罪不起呀！”

　　　　言罢，掏出手帕檫眼泪。贾金花愤怒地说，这不是依仗权势强抢民女吗？说她就是痛恨这种人，她会抵死不从。说她要从一而终，不能对不起罗可成，更不能让罗念成吃人家受气饭。

　　　　说她打算带念成离开贾府，不令父母为难。金花的一番话，使任小燕号啕大哭起来，贾庆吉表情痛苦，王自明默然，王喜发内心却对金花肃然起敬。

　　　　鉴于高大成想灭甄大牛等人的心态，以及贾金花这个大小姐正气凛然的话语，王喜发突然觉得贾金花和贾庆吉不是一路人，产生了援救贾金花的念头。

　　　　（本章完）
………………………………

第60章

　　　　当任小燕和贾金花走后，贾庆吉问计于他俩人时，王自明表示要好好想一想，王喜发表示他要为贾府効力，以报贾大老爷知遇之恩，马上去高城办理，要贾大老爷静候佳音。贾庆吉活像一个将死之人突然获救一样高兴起来，说他没看错人，全仰仗他了。

　　　　王喜发暗自好笑，心想，你完全看错人了，我要救贾金花，一是为甄家众英雄除害，二是因贾金花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三是高大成是个万恶该死之人，岂是为你贾庆吉这条恶狼纾难除患？

　　　　他向贾庆吉询问高大成家住在何处，王自明说他去过，详详细细给他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高大成歇宿的房间，窗下必有两名快枪手。

　　　　王喜发离开贾庆吉书房，当即来到高手住房，向谷大和、孙道云、王大先、王小木说了自已的打算，要他们正常值班巡逻。

　　　　然后出贾府，绕道龙马峡，沿青龙山西山脚飞马进入李庄，请马小树去甄村将甄大牛、王一行请到了李庄。王喜发将情况和打算说了后，大家都说可行。王巧云恨恨地说，不仅“可行”，而且“该行！”

　　　　一切商妥后，大家美美睡了一觉。当金龟西坠时，王一行、王喜发、甄大牛三人吃饱了饭，喝了王巧云给他们熬的鸡汤，就骑了三匹马直奔高城。在城外一家小饭店里住了下来。

　　　　三更头上，三人从窗户跳出，展开壁虎功翻进城墙，在王喜发带领下悄悄进入高府，第一进房间一溜平房，无哨岗；第二进是一幢二层楼房，无哨岗；第三进也是一幢二层楼房，一层西间房窗下果有两人，左肩上各挂了一把快枪。两人在窗下站一会，就分头围这座楼转一圈。

　　　　三人看准后低声决定：趁两人动身转圈后，王喜发就去向窗户里吹迷魂烟，然后急速退回来；当二人再转圈时，王喜发、王一行各盯住一人，结果了他；甄大牛则破窗进房，杀掉高大成。

　　　　结果三人依计行事，王一行、王喜发很快得手，取了他们的快枪和子弹袋；甄大牛用刀撬开双扇木格窗，跃身而入，用火石打燃纸枚，点亮红蜡烛，看清高大成抱着一个女人熟睡，他伸刀割断高大成的喉管。

　　　　他不放心，跃出窗外，叫王喜发进去确认后，三人悄悄出了高府，翻出城墙，进了小饭店睡觉，第二天早晨在饭店吃了早点，喝了大米粥，结清账，骑上马飞奔大甄村，王一行、甄大牛绕道李庄，向王巧云、马小树报告了情况即回甄家四合院，并立马派人将两把快枪和子弹袋送交大洪村王有义。

　　　　王喜发回贾府禀告贾大老爷说，高把总欺人太甚，为了成全大小姐的意愿，为了给贾府除患，他昨夜三更独闯高府，杀了两个快枪手，灭了高大成。贾庆吉大喜之余又有点惊恐，问县衙会不会怀疑到贾府。

　　　　王喜发笑笑说，一没留任何痕迹，二有查大人出面处理，贾府有何可忧？贾庆吉思索一会后方觉释然，立即命王自明赏赐王总教头白银五百两，又严厉吩咐：“我三人外有一人知道，我必严查严惩！”

　　　　王自明、王喜发点头道：“牢记大老爷的话！”

　　　　然而，贾庆吉总是不放心，两天后的早饭前，王自明照例去书房请安，并请示当天该做的事项。贾庆吉要他早饭后去高城贾二老爷处打探一下高城近几日的动静。早饭后，王自明打扮了一下，刚走出吊桥，贾二老爷乘马车到了，王自明转身随马车进了东园。在贾庆吉书房里，贾庆祥神神秘秘地告诉贾庆吉：唉呀，不得了啦，整个高城乱成一锅粥，沸沸扬扬，到处泛泡，人心惶惶，谁见谁也不敢交头接耳讲话。

　　　　贾大老爷故作惊奇地问，这是为何？贾二老爷说，贾府一点也不知道？真是乡间消息闭塞。接着贾二老爷像说书一样把高府如何一夜之间两个快枪手一个死在楼东墙脚边，一个死在楼西墙脚边，高把总如何死在三夫人床上。

　　　　高千总如何全城挨家搜查，如何盘问进出城的行人；如何捉了三百多青壮年关进大牢，严刑拷打，已打死了十几个，死者家属亲友悲哀恸哭之状如何惨不忍睹；江抚军如何亲自来高府验尸，如何严令查知县要在十日内抓住凶手；现在查府上下如何吃不安，睡不眠。

　　　　查知县如何日夜守在县衙，整天审问人犯等等，把贾庆吉听得暗暗为查大人、银花焦急起来，大有顾了金花就顾不了银花之感，更有后悔默许王喜发办理之意。王自明却胸有成竹地说他有办法解查大人之危。

　　　　贾庆祥惊奇地盯着他，贾庆吉却急不可耐地说：“请道其详！”王自明嘻嘻一笑，催两位老爷立马驾车去高城查府。

　　　　贾庆吉兄弟俩坐在马车内始终半信半疑，特别是贾庆吉心中有鬼，害怕王自明在查知县面前说漏了口，对王自明严厉地说：“你可不敢胡言乱语，要一句一字想好了说！”

　　　　“放心吧，姐夫！”王自明信心十足。

　　　　查有礼被家人叫回了家，朱师爷只好一人在县衙应付着。查有礼走进客厅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显然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热情，脸部肌肉似乎很僵硬。贾庆吉对查知县说：“听二弟云，高把总被难一案颇令县衙为难，老朽深为不安，王管家幸有一计，特来呈献，不知可用否？望明察！”

　　　　言罢，王自明问：“查大人，前些日子风闻两年前，高把总强占武举雷云天未进门的儿媳鄢媚娘为三姨太，可有此事？”查有礼说确有此事，还是他处理的。他紧接着问：“为何提及此事？”

　　　　王自明说，雷云天的儿子雷振宇心怀夺妻之恨，常在酒后说要报仇雪耻，此案他当是最大的嫌疑人。查有礼叹了口气说，他也想到过雷振宇，就是苦无证据，奈何？王自明说，如此这般这般，即可做实此案，立即将雷振宇抓捕入狱，再具文呈报，高城县衙岂不免除了罪责？

　　　　查有礼大喜，僵硬的脸舒展开来，似乎荡起了春风，大声说：立办！吩咐跟班的去酒楼订了包厢后，就去县衙将朱师爷请到酒楼，中午好好招待了贾家三人一顿。在酒席上，查知县又叫王管家向朱师爷如此这般一说，朱师爷拍着脑门说：妙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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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当日晚间，朱师爷给了柳捕头柳大虎一百两银子，叫柳捕头将雷振宇请到清风酒店，然后他去陪饮。酒过三巡，朱师爷敬了雷振宇一杯酒，吹捧雷振宇不仅武功了得，而且文采好，书法更妙。

　　　　雷振宇快有六分醉意了，朱师爷拿出一首七绝，请他写在另一张方桌上铺开的宣纸上。雷振宇一看：西风劲吹百花杀，天空净爽气更高。白云飘忽如小贼，五千银元偷走了。上款是“示儿”，下款是“父赠”。

　　　　他哈哈大笑道：这是什么诗？这也能赠给儿子看？言罢，挥笔而就，还写上自己的名字。王自明等大呼好字！接着又喝酒，把个雷振宇灌得酩酊大醉。朱师爷和柳捕头把他架回了家。雷振宇醒来以后，只记得和某某喝酒，至于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再说朱师爷折叠起宣纸，揣在怀里，如同怀抱一个独生儿子一般乐颠颠地回到家，进了书房，点亮了两支红烛，关上门，插好栓，做起他的营生来。他临摹的字，顶尖的行家也看不出一点破绽来。他曾临摹过三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拿到古董行骗钱，结果在纸张和颜色上被一个高手识破，把他打了个半死还要送官，他跪地哀求了半日。从此他发誓不再干此勾当。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投靠了表兄查知县。如今他为了给表兄解难，给自己保住金饭碗，他又重操旧业，认真临摹着屁诗上的字，最后用一张信笺用心临摹了十一个字：杀了高贼银元五千，雷振宇。写好后，再仔细对比了三四遍，觉得起笔、走笔、收笔、气势、用力轻重上都无可疑之处，他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喝了几口凉茶，和衣倒在书房的小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他找表兄查有礼取了二千银元，将一千银元送回家。然后他用小木箱装上一千银元来到县衙后堂，将柳捕头召来，给他说，一定要做掉雷振宇，了结高大成被杀案。这于查大人、柳捕头都有好处，否则十天期限一到，查大人乌纱固然难保，柳捕头性命也万万难保。

　　　　接着，他指了指木箱说，里面有一千银元，要柳捕头拿回家，明天带五百银元上大堂。说着又塞给他一张信笺，招呼他明天在大堂上要做举报人，当堂向查大人交这张信笺和五百银元。

　　　　教他说雷振宇收买他杀高大成，先交了五百定金，后又写了张字据，说杀掉高大成后，酬劳五千银元。又教他说，他想了又想：吃了官府饭，决不能干违法勾当。但这到手的五百银元太诱人，就说等几日回话。不想第四天夜里高把总就被害。

　　　　当时就想说出这件事，要求捉拿雷振宇，可又舍不得这五百银元。这几日官府限令很严，我不敢再拖延了，就来举报了。柳捕头想：答应吧，害了雷振宇；不答应吧，期限一到，查大人、朱师爷非想方设法用自己的人头来搪塞不可。为了保命，为了妻子、儿女，柳捕头内心虽不愿意，但口头上还是应承了下来。

　　　　第二天查大人升堂，柳捕头击鼓举报，当众呈交信笺和五百银元，查大人问，柳捕头答，书吏笔录，柳捕头画押，一道道程序走完后，查大人发签命苏捕头领人将雷振宇抓来审问，毒打一顿后下入死牢。

　　　　当夜，朱师爷命人严刑拷打，雷振宇承受不了，承认是他因痛恨高把总强占了他未娶入门的妻子，先收买柳捕头，不成，五百银元定金不敢索回，怕柳捕头告发。就另请一个叫罗达的江湖高手将高把总及两个快枪手杀了，酬劳费是五千两银子。书吏要他在笔录上画了押。查大人第二日即具文呈报知府，另飞书禀报江抚军。数日后，江抚军派员会同知府大人赴高城监斩了奄奄一息的雷振宇。

　　　　雷振宇入狱后，县衙不准家人探监。比及闻知雷振宇罪行后，武举雷云天认为儿子虽文武兼备，但生性软弱，不愿争强斗胜，且一年前已娶妻，今年生一子，一家欢乐，从未提及高把总夺妻之事；再者，家里金钱用度全操于他一人手中，振宇何来那么多银两？

　　　　他越想越蹊跷，刚想运动人搞个水落石出，儿子的人头已经落地。雷云天把儿子收尸殡葬后，心不甘服，花钱托人查阅案卷，查阅者告诉他：这是件铁案，口供、字据、赃证、人证，明明白白，无可置疑。而凶手罗达，虽已行文各府、各县缉拿，可无图象，看来应是泥牛入海。其实，罗达本无其人，更无其事，是雷振宇受刑不过，惟求速死，而胡编乱造的，一万年也无从查获哇！

　　　　掌权者如此制造冤狱，如此草菅人命，人世间还有什么生存的公理？可悲！可叹！

　　　　查有礼虽然借雷振宇之命过了一关，但内心总觉得柳捕头活着是他一块心病。一日早饭后，查知县与朱师爷闲聊中提及对柳捕头的疑虑。朱师爷说道，这好办，多给他美差，不时给他一些甜头，他会至死感恩，还会露出一字一句吗？

　　　　查有礼不以为然，说，此人善良、本分，是被逼迫、利诱才为我所用，一旦有机会他很可能会彻底摊牌，实在是个很大的隐患，万万不可大意！朱师爷认真一思索，也很害怕。两人合计了一番，查有礼修书一封，命朱师爷乘轿去送给贾庆吉。

　　　　巳时将尽，朱师爷直到东园中座楼下轿。贾庆吉和王自明将他迎至书房，梅香沏茶退出后，朱师爷将查大人的书信递给贾庆吉。贾庆吉郑重展开书信，只见信上写道：

　　　　岳父大人台鉴：王管家大策，吾县安然，甚为感激。然，尚有隐患，儿寝食难安。今有表弟面禀，恳请大人与王管家为儿筹谋。有礼顿首。七月十八日

　　　　贾庆吉看完，将信递给王自明，转首问朱师爷有何隐患？朱师爷就将柳捕头很有可能亮出底牌的忧虑，作了详细的分析陈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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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贾庆吉听后紧张了起来，转望王自明，只见他面现得意之色，不由得问他有何良计，能除却查大人心头之患。王自明敛容答道：“愚弟有一计，不知可用否？”

　　　　接着，他把计划详细摆了出来，朱、贾二人都说可行。中午酒宴过后，朱师爷临行时，王自明又强调，要把柳捕头行动的时间、路线提前告知贾府。朱师爷回县衙后，和查大人作了周密安排。当晚查大人在自家客厅宴请柳辅头，朱师爷执壶，三人喝了一斤家酿米酒。

　　　　饮酒间，查有礼一再向柳捕头致谢，说柳捕头为高城县排解了大难，说他永远把柳捕头当兄弟待，有福同享，有祸共当，若有异心，天地共鉴，神灵共诛。朱师爷在一旁拼命帮腔，极献殷勤至诚。柳捕头心里知道这是查大人想拴牢他，在给他灌迷魂汤，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口里却不知说啥好，只是一个劲说：“承蒙厚爱！”

　　　　七月二十二日，查大人派柳捕头解押三名犯人至庐州；七月二十六日柳捕头押送两箱田亩银子至云城制台府衙银库；八月四日柳捕头奉命率领六名捕快去西山夏王集，抓捕那个江洋大盗欧世荣。柳捕头自害死雷振宇后，心怀愧疚，有时寝食难安，总觉得自已做了伤天害理，鬼神不容的事。

　　　　他偷偷地去雷振宇坟上烧过两次纸钱，说自己被逼无奈，做了不是人的事，请他多多原谅；夜里将装着五百银元的袋子扔进雷云天家院子，想补贴给雷家老小过点好日子，赎一赎自己的罪孽。

　　　　他不相信查知县会将他当兄弟待，而且还怕查知县找碴灭了他，所以他平日在县衙言行更加谨慎。查知县吩咐的事，他办得更勤快，更周到。几次远差，虽感路途辛苦，但毫无怨意。他想以此换个自身平安，全家平安。有时他还认为吃粮当差，理应致力于公干。

　　　　八月四日这天离开县衙时，查知县一再嘱咐他抓捕欧世荣要小心谨慎，要量力而行，不可勉强。这真使柳捕头有些感动，一个劲说：“谨记大人教诲！”

　　　　八月二日朱师爷亲自坐轿去了贾府东园，给贾庆吉、王自明交代了柳捕头的行动路线和时间、人员。交代完毕，立马回高城，生怕走漏消息会节外生枝。王自明立即找来王喜发，要他明日按柳捕头行动路线查看一下，选择一个合适地点对柳捕头一行人动手，要求一个不留。王喜发当夜飞箭传书告诉了甄家，并约定四日辰时于西山东五里地的饮马沟会合。

　　　　四日卯时头上，甄大牛领着王占山、王长龙、奚慕尧等出发。王喜发领着谷大和、孙道云、王大先、王小木等也是于卯时头上出发。贾庆吉、王自明都问人手是否少了？要不要带上两个快枪手？王喜发回说两个人对付他们七个人就足矣够矣，更莫谈快枪手了。贾庆吉、王自明都放心地望着他们走了。辰时将尽，两班人马几乎同时到达饮马沟。

　　　　进入巳时约摸一炷香光景，柳捕头等七人来到饮马沟，大约走了二里多路，前面甄大牛四人拦住去路，后面王喜发五人跟了上来。柳捕头武功很好，可六名捕快却是武艺平平。

　　　　双方一交手，柳捕头等七人很快被制伏。王喜发已同甄大牛商量好，对柳捕头等一个不杀，给柳捕头说明个中原委后，说前面的路怎么走，由他们自己决定。当柳捕头得知查大人想利用贾府力量将他杀人灭口后，既愤怒又悲哀，觉得查大人太险恶残忍，为一己之利，视人命如草芥，什么没人性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雷振宇，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悲愤欲绝，将捕杀雷振宇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个透透彻彻。甄大牛、王喜发等众英雄，本已知道了大概，现在又听柳捕头说出许多真真切切不为人知的细节，个个恨得咬牙切齿，说官场是没有人性的兽场，陷阱道道，机关重重，阴险恶毒，无法想象，且真真假假，令人不寒而慄。

　　　　甄大牛等人考虑到柳捕头等虽有劣迹，但有些情况实属被逼无奈，且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现在是不能回城了，王喜发回贾府又必须说活计做得干净利落。怎么办？十六个人商量了半个时辰，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其实，甄大牛和王喜发早已成竹在胸。为了将来揭露查有礼、贾庆吉狼狈为奸的嘴脸，他们必须留下柳捕头和六个捕快，而且已计划今夜协助柳捕头七人夜入高城，取出七家老小，送到大洪村收养起来。现在之所以要人们议论，是因为要看看这七人的态度。

　　　　又半炷香时间过去了，柳捕头向众英雄垂泪说：“我罪恶深重，死属理当，可家人无辜；而六位兄弟及家人更是无辜。恳请众英雄救人救到底，能否设法将我们家人接出城，再将我们安置到一个人所不到的深山里种田为生？”甄大牛等要的就是他们与官府决绝的态度，当即决定实施夜入高城，接取七人家小的计划。

　　　　甄大牛等十六人悄悄向高城接近，路经小瓦子集，吃了顿饱饭，就在店里掩藏到断黑才取官道直奔高城而去。到了北城墙下，甄大牛、王喜发、王占山、奚慕尧、谷大和、孙道云六人展开壁虎功上了城墙，孙道云、谷大和在两边二十丈以外把风，甄大牛、王喜发各解下背包，掏出绳子放下城拉上下面的人。

　　　　然后甄大牛派出孙道云等七人，一人跟着一个捕快帮助他们接出家人和金钱、细软，很快来到北城墙下，运用绳索箩筐将柳捕头等七人及其家人和财物，全部翻出城，甄大牛和王喜发消除了所有的痕迹才下了城。

　　　　一行六十多人在天亮后到达龙马峡，王喜发五人直奔贾府。剩下的五十八人沿着青龙山西边山脚行走，直到午时将尽才到大洪村。

　　　　因王占山提前回去送信，这五十多人一到就喝水吃饭。之后，王恩重给这七家人作了安置，住房、土地都有着落。柳捕头等七家人感动得泣不成声，都到王有义老前辈面前长跪不起。

　　　　王有义安慰他们说，到了大洪村，就是一家人，要吃饭都吃饭，要喝粥都喝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柳捕头等七家人无不感动得涕飞泪舞，内心感到无比温暖。从此这七家人也就安心安意在大洪村住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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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柳捕头七个人奉命缉拿大盗欧世荣的当晚，朱师爷奉命探望了七家，都回说尚未回家。朱师爷同表兄查有礼一说，查有礼十分高兴，觉得除了一大隐患，但未得到贾府的报告，心里总还有些不踏实。

　　　　第二天巳时初，贾府飞马送来一封书信，查有礼忙不迭地展开一看，只有七个字：一切皆妥，请宽心。查有礼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当日中午就和朱师爷痛饮了一番。然而查有礼疑心重，他怕武举雷云天到京城告御状，又怕柳捕头七家人向县衙要人，于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