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正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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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床上，邝达像饿虎一般扑了上去。在少妇一再哀求下，他起身出去。一炷香工夫，他将孩子送还了少妇。

　　　　一天中午，邝达邀王帆等到一家酒楼上喝酒。邝达点了一大桌好菜，王帆问茆大成他们带银子没有，个个都摇头说没带。邝达要大家尽管吃喝，不要烦银子神。

　　　　大家都以为是他邀的客，他肯定在哪里捞了银子，自然也就放心地大吃大喝起来。有一碟子青椒炒肉丝，吃剩一半时，邝达就不准大家动它一筷子了。结束时，邝达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将一只未睁眼的小死鼠放到青椒肉丝碟里用筷子拌了拌，然后大叫一声，连喝带骂喊来一个店小二，打了他一耳光，要他睁开狗眼看青椒碟，店小二本来就怕他们，加上刚吃一耳光，两眼直在冒金花，伸头去看，怎么也看不出什么来。

　　　　邝达又举手要打，店小二双手合一直作揖，问到底是为什么。邝达狠狠踢了他一脚，要他把掌柜的喊来。店小二慌忙喊来了掌柜。邝达喝令掌柜的看青椒碟，掌柜的用筷子拨弄了几下，看到了一只满身油腻的小死鼠。

　　　　恰在这时，喝多了酒的刘小扣呕吐了起来，一股怪味使得范名胜、茆大成也大吐起来。邝达举起一条板凳就要劈桌子，掌柜的连连哀求说：“好汉息怒，这桌酒菜不收钱，晚上再请一桌。”

　　　　邝达说：“不行！得再拿二十两银子给兄弟们请郎中。”

　　　　掌柜的哀求少拿一些，说酒馆五天也赚不到二十两银子。王帆看闹得差不多了，就从中打折，要掌柜的拿出十两银子了事。

　　　　一日夜晚酒后，邝达问了王帆那夜裸身被追的事，表示要去伍家武馆报仇。王帆不许，说他自立了一条规矩，采花不成不望花。说他已彻底忘了那回事，更不会旧地找丑。告诫邝达从此不要再戳他的伤疤。邝达自此也就不再提了。但心想，王帆肯定怀痛，为了安慰王帆，他决心要为王帆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这一天午饭后，他独自出黄沟镇，沿江边向东走，见一棵水中柳树下泊着一条渔船，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船尾绳索上晾衣服。

　　　　他缓步近前，姑娘晾好衣服，转身回舱，邝达看个正着，立时浑身热血沸腾，决心将这姑娘送给王帆。就在这时舱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只听一个女人说：“小宝不哭，妈妈就到镇上借钱带你去看郎中！”

　　　　接着传出女人呜呜的哭声。俄而，那姑娘驮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出了船舱，一个四十岁光景的女人随后来到船头，母子三人走过跳板上了岸。邝达一看那姑娘，面若桃花，光彩照人。他赶紧拿出腰间荷包里二块银元，递给那姑娘说：“你妈妈的话，我都听到了，孩子有病可拖不得！”

　　　　姑娘不要，邝达只好硬塞给那女人。女人也不接，说没法还。邝达一脸正气地说：“不要你还！谁家没有大灾小难的？”

　　　　姑娘驮着小宝快上江堤了，女人见邝达文质彬彬的，不像有什么恶意，就千恩万谢地接受了两块银元。

　　　　第二天一早，邝达又给渔船那母子三人送去十块银元。此后邝达就隔三差五地送些银元或肉类给她们母子。两三个月下来，她们母子三人把他当亲人待了。他也基本摸清了她们家的情况。那女人叫姜嫂，今年四十一岁。

　　　　姑娘叫姜小菊，七八岁起就跟着父母织网、捕鱼，江里、河里，再大的浪也敢游。风吹日晒，她的皮肤就是那样又细又白，见者都不相信她是渔家女。前年她父亲病死，她就成了渔船上的主要劳力。邝达想开口了，但硬是克制着自己，想再在感情上搞牢实一点。于是照常在经济上、物质上关顾着她母子三人。

　　　　一天快吃午饭时，邝达拎了一只母鸡、二斤猪肉送到渔船上。女人坚决不让他走，说前天网了一条两斤多重的鲈鱼，一直养着想请他吃一餐饭。

　　　　他也想开口说话了，当即点头答应。小菊急忙煮鱼、烧肉，女人忙着宰鸡。邝达就和小宝玩猜单双。吃饭时，姜嫂问清了邝达家庭情况，表现出无限同情。邝达知道她的心事了，赶快封住她的口，说他的拜把的兄长叫王帆，比他大一岁，一表人才，多少人给他做媒，他一个也看不上。

　　　　他诚挚地说：“我是苦人家孩子，最怜惜穷人。这些日子来，你们把我不当外人，我也把小菊和小宝当亲妹妹、亲弟弟待。小菊妹妹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了。我近来在想，要是把小菊妹嫁给我兄长王帆，小菊妹妹一生享福，你这一家也到了好处了。”

　　　　小菊红着脸低下了头，姜嫂有些犹豫。邝达赶快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明儿带王帆来给你们看看，中意就说，不中意大家谁也别开口。”

　　　　姜嫂连连点头答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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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王帆长相俊美，自小读过几年塾馆，说话斯文，就是淫心太重，见到美色就想占有。十六岁起就拈花惹草，如今二十二岁了，睡过多少女人，他自已也记不清。他家虽无万贯，但也很殷实富裕，且只是他一个男孩，十八岁起，父母就托亲友、媒婆帮他物色女人，可他就是要坚持自选，否则出家当和尚，父母认为他大逆不道，想按祖训办，又怕他出了家断了后，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邝达离开渔船，风风火火找到王帆，把姜小菊好一番描述。王帆动了心，备了些礼物，就随邝达来到渔船。王帆一见姜小菊，心跳加快，周身火热，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回家。

　　　　但他记住邝达的话：要斯文。于是他特别有规有矩地同姜嫂说话，故意一眼也不看姜小菊，表现出二十四分稳重。姜嫂、姜小菊看着王帆的长相、举动，听着王帆的言语，也都十二分欢喜。当邝达说到男家何时送订婚礼时，王帆表示回家禀明父母，由父母出面操办。姜嫂更觉得王帆是个稳重知礼的好后生，心里更是欢喜。三个月后，姜小菊进了王帆家，姜嫂、小宝也随着进住王家。

　　　　王帆初娶姜小菊的两三个月内，真是夜夜早早上床，日日很少离开小菊。王帆的父母和姜嫂看着小两口如此恩爱，都从心里高兴到了脸上。

　　　　然而，狗改不了****。几个月后，王帆又慢慢恢复了原貌。不过，采花虽然依旧，但却极少夜不归宿。对王帆一片真心的姜小菊，总认为丈夫是在外面忙着办事，反而越发体贴王帆，给以无限的温存。姜小菊的这种误判、误做，反而很好地维持了她和王帆的夫妻关系。

　　　　就在姜小菊嫁进王家十一个月后的一天，就是任成化调任云城的第十天。任成化坐着八抬大轿，鸣锣开道，前呼后拥，一路威风凛凛地去江南巡视。中午，路经黄沟镇，任成化掀开窗帘，伸头观看，忽然鼻子发痒，打了一个喷嚏，他急掏手帕擦鼻涕，不知怎么手一松，一阵风将他的丝织手帕吹到高空，他急令停轿，望着手帕在空中飘荡。忽见一个青年，从对面茶馆楼窗口一个燕子掠水将丝手帕抓住，轻轻落在轿旁，低头鞠躬双手将丝手帕呈给任成化。任成化大喜，问了他几句话后，即给了他千总之职，命他随队去江南。一年后，王帆升为副将。

　　　　王帆一直想把邝达拉上来，可一直苦于没有恰当的时机，加以他怕自己根基不稳，也就更不敢造次。如今，张一忠辞职，王帆荣升将军。

　　　　邓标已死，张一勇又随其兄而去，千总之职大缺，任成化很为此着急。王帆觉得火候到了，就以无比感激的心情向任成化推荐了邝达。任成化急命王帆招来邝达。任成化一看邝达一表人才，大悦，立即给了他千总之职，要苟士贵拟文呈报巡抚府，又呈兵部。

　　　　邝达又荐举了茆大成、范名胜、刘小扣，任成化都给予把总之职。俗话说，臭猪头自有齉鼻子闻，自此，这几块臭肉又聚到了一起。

　　　　一天中午，一心想为贾龙灭掉甄大牛的任成化，想到张一忠不但没有请动赖无忌，反而和他弟弟一同辞了官，心里越想越发闷。忽然想到了轻功卓绝的王帆，他立马派人将王帆请来，说了心头苦闷的事。

　　　　王帆正想找个机会，一方面报答任成化的知遇之恩，一方面想展示一下他和邝达的武功，巩固他们现今的地位。现在听了任成化的倾诉，他顿觉是天赐良机，立马自报奋勇地要求和邝达、茆大成、范名胜、刘小扣等五人去刺杀甄大牛，以除贾巡抚心头之患，以解任大人心头之忧。

　　　　任成化从太师椅里一跃而起，立即吩咐王帆同邝达他们悄悄出城，不限时日，瞅准机会，杀掉甄大牛，一定要人不知鬼不觉，不能走漏一点风声。王帆一一遵命。

　　　　王帆找到邝达等四人后，当即把任成化交给他们的任务说了个一清二楚。邝达等表示士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憾。五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了行动步骤。

　　　　他们来到大甄村周围仔细看了看后，觉得围墙很高，里面情况一概不知，就决定在离大甄村三里地的马家村落脚，日里熟悉大甄村外围道路，夜里进大甄村看个究竟。

　　　　他们来到马家村北头一户人家门前，见一位二十出头的庄稼人在磨一把砍草刀。王帆同他攀谈了几句后，就说他们五人想到青龙山上找药草，要在他家借一间房子住上十天半月，要他每天专门上高城给他们买食用品，每天给他两块银圆的报酬。

　　　　这个青年叫马全，他家有三间草屋，一间卧房，一间堂屋，一间灶房。他家原是爷孙两人，那年陆彪带兵抢了马家村等四个村庄，他爷爷马老三为护半袋子玉米被兵勇杀掉了。如今就是他一人过日子。他一听每天两块银元，十分高兴，就点头答应了。王帆吩咐刘小扣取出五十两银子交给马全，说是每天按四两银子标准给他们买酒买菜做饭。

　　　　吃晚饭时，马全端一碗鱼送上桌子，只听坐在下首的一个人站起来给王帆敬酒道：“敬王将军一杯！”

　　　　马全心里一惊，但面上装着毫不在意。马全是跟甄大牛学武术的，对甄大牛崇拜得五体投地。这几年来官兵几次攻打大甄村，他懂得了不少事。晚上，他让出了房间里的两张床，自已到堂屋上方凉床上睡。

　　　　这是刚交秋的天，没有蚊帐，他只能用床单从头到脚裹住睡，可他睡不着，觉得他们决不是挖药草的，他们只有兵器没有篮子、镢头一类的物件。而且他们出手大方，舍得吃喝。

　　　　那个姓王的还被称作将军，几个人都听他吩咐，他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越思考越觉得这几个人与他师傅甄大牛有关。大约三更初了，他正反复思索时，听到有两个人开门出去了，他想尾随着看个究竟，但他不敢，怕房里有人盯着他。他索性一动也不动。四更将尽时，出去的两个人回来了，进了房一句话没说就睡了。马全也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时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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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窗户透亮了，马全起来收拾打扫，然后进灶房洗刷锅碗，又出去挑了一担水倒进井缸，再出去扫门口场地。太阳跃上青龙山顶了，马全进灶房下了一锅面条，煮了十个鸡蛋，切了一碗咸豇豆，舀了一盏碎辣椒，就请王帆他们五个人起来吃早饭。

　　　　早饭后，马全收拾了锅碗，就用一根扁担挑着绳子口袋去高城。到了村南，马全溜进马大吉家，给马大吉说道了一番，要他赶紧绕道进大甄村去报告。

　　　　马大吉绕道关村西北进入大甄村，向甄大牛说了马全的所见所闻所想，说马全这十来天不能离开家，防止他们犯疑。甄大牛要他告诉马全千万小心，要装聋作哑，不闻不问，防止他们犯疑而生杀心。说大甄村已做好防备了，要马全放心。

　　　　昨夜王帆、邝达翻跃大甄村东围墙时，望楼上的人就已发现，立即用暗号通知了村内各暗哨和巡逻队，巡逻队又用暗号报告了四合院。王一行立即用暗号通知各暗哨和巡逻队跟踪察看，不可惊动。结果王帆、邝达两人在四合院周围转了两圈就走了。

　　　　王帆等吃过早饭，待马全走后，他们商量起来。邝达认为四合院四周楼房少说也有七八十间，如果逐一查看，时间久了很难不惊动人，引起四合院里的人警觉，刺杀就更难了。茆大成主张五个人都进四合院，每个人都用迷魂香迷人杀人，一间一间都杀了，准有甄大牛在内。

　　　　刘小扣否定，说四合院都是死人差不多。几个人沉默了一会，邝达说只有冒险收买马全，请他进大甄村打探甄大牛住的房间。刘小扣说马全家徒四壁，太穷了，花重金准会收买了他。茆大成、范名胜也都赞成邝达的想法，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帆最后说，只好如此试一试。邝达说，如果马全不从，就一定要灭口。几个人同声叫好。

　　　　马全挑了两口袋酒、菜回到家时，快晌午了。他急忙烧好了鱼和猪肉两道菜供王帆等喝酒，再来杀鸡、杀鸭、煮饭。

　　　　吃过饭快未时末了，王帆等四人进了房，装作睡觉。邝达同马全拉起家常来。当马全愤怒地说到陆将军带兵抢掠了四个村，打死他六十四岁的爷爷时，邝达问他如果不是甄大牛抗租、杀官兵，陆将军能不能率领官兵来？

　　　　马全觉得邝达在引他恨甄大牛，他立即假装气愤地说，就他甄大牛充好汉，引来官兵，害得吝家村、马村、关村、小陈村遭了大难。这四个村人，哪个不恨他！邝达十分高兴，说巡抚怕打起仗来，好老百姓遭殃，就派武功高强的王将军带领他们兄弟四人来刺杀甄大牛，然后拆毁大甄村围墙，使这一方老百姓安安稳稳种田。

　　　　马全假装大喜说，这一下四个村庄可出口恶气了。

　　　　“不过，”马全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说，“大甄村四面围墙那么高，还有望楼，你们怎么进去呀？”

　　　　邝达笑笑说，进大甄村、入四合院不费吹灰之力。接着问他认不认得甄大牛？马全说这一地方人大多被大甄村招去打石块砌围墙，谁不认识他？邝达问他甄大牛住四合院哪个房间？

　　　　马全说，谁也没进去过，哪能知道他住哪间房。邝达说请他进大甄村打探一下甄大牛住四合院哪间房。马全故作畏惧地说，如给大甄村人发觉了，就没命了。

　　　　任邝达怎么说，马全就是怕送了性命。王帆跨出房门，说马全只要打听到了，就给他二百两银子，说着喊刘小扣从背包里拿出一百两银子，亲手交给马全说，先付一半，打探回来后立马再付一百两。马全故意吃惊地捧着银子，然后欣喜地说，大甄村有他一个远房表兄，他去向表兄打听。于是马全向他们借了一坛酒，说明天买了还给他们。说完话，马全拎着一坛酒就去了大甄村。

　　　　马全进了大甄村，直奔四合院，见了甄大牛磕了个头，就把王帆等要他办的事情说了个透。甄大牛夸了他几句，要他对王帆他们如此如此一说，就假意劝他们别去冒险，一定要装得像。特别强调吩咐他，王帆那五人一定会全来，等他们离开后，为慎重起见，要去马大吉家睡觉，切不可留在家里。

　　　　一个时辰后，马全回家了，向王帆说，甄大牛和他老婆睡西首一排从南向北数楼下第三间，他房间左边两间住着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右边两间住着刘登岭夫妇和奚什么尧夫妇。

　　　　表兄说这四对小夫妻武功高得惊人。表兄忽然问他打听这些干什么，他一急就扯了个谎，说听村上人都传说甄大牛刀枪不入，他想拜甄大牛为师，学刀枪不入的功夫。他说到这里，刘小扣方从外面走进屋，向王帆摇了摇头。王帆高兴地说马全立了大功，又要刘小扣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马全千恩万谢，说他有钱娶老婆了。接着显得十分真诚地劝他们不要去，说他们人太少了，打不过甄大牛他们。王帆没有再理睬他。他也就知趣地做菜、做饭了。

　　　　当夜三更将尽，王帆等五人，个个带上熏香囊，手执兵刃，直奔大甄村。马全也溜到马大吉家去了。

　　　　王帆五人毫无阻挡地进了四合院。王帆认定了甄大牛房间，邝达四人各选定一个房间。五人几乎是同时从窗户缝里向房间里面吹迷魂香，一盏茶工夫，又几乎是同时撬开房门跨进房间。

　　　　就在这时，院里突然亮起十来支大火把，楼上跳下五个人，分别堵住五间房门。甄大牛、王不凡、武秋月、王占山、刘登梅，几乎是同时向里面发愣的人发出暗器，又几乎是同时用刀压在被暗器打翻在地者的脖子上。李小园等十个青年，每间房冲进去两人，将王帆等五个人捆得结结实实。

　　　　原来在马全走后，甄大牛、王一行等作了计议，料定马全回去一说，王帆等定是倾巣出动，决定由甄大牛同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每人对付一个，当王一行等十几支火把一亮，即发全镖击中对手，迅速制服对手，李小园等每两人捆缚一个。审问后，根据情况决定处置办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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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王帆等被带到议事厅审问，邝达和茆大成他们四个人一个个耍起无赖、泼皮劲头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破口大骂，十分难听。而且还口出狂言，说他们是朝廷命官，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官府就要剝谁的皮，抽谁的筋。王一行看了甄大牛一眼，甄大牛恨恨地说：“杀！”

　　　　李小园等四刀并起，邝达等四人魂归地府。

　　　　王帆大骇，连喊饶命。甄大牛要他从实招来。王帆把如何受任成化提拔；贾老太爷如何在任成化面前哭诉，贾巡抚如何忧愤；如何接受任成化指令，任成化说现在朝廷多事，不宜兴师动众，只能施行暗杀手段，务要为贾府剿灭强敌，替贾巡抚除却心头之患等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接着泪如雨下，要求活命，让他回前江黄沟镇和新婚不久的妻子姜小菊安分守己过日子。甄大牛征询王一行意见，王一行说，将王帆单放一间客房，用铁链锁住双脚，给他治疗鏢伤，派四人日夜轮流看守；另外立即派李小园去黄沟镇查探一下王帆的情况，再行处置。甄大牛一一依言行事。

　　　　好在前江黄沟镇离大甄村只有一百二十里，李小园往返只花了三天时间。李小园回来说，王帆所言属实，但此人十几岁起就****妇女，是个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终日同邝达等地痞无赖混在一起，干尽了坏事。偌大一个黄沟镇，男女老少无人不恨。四合院的人个个怒发冲冠，都说留他不得。甄大牛命李小园领四个人，把王帆押到松冈下杀掉，就地埋葬。

　　　　任成化二十六天没见到王帆，又无王帆的只言片语的消息，内心十分焦急。又十多天过去了，依然得不到王帆他们任何一点音讯，任成化耐不住了，派几拨人去大甄村一带打听，拨拨人都说踪影全无，没有任何人见到王帆这么五个人。任成化心想，是不是王帆他们因为办不成无颜回云城，而去老家躲了起来？

　　　　这样一想，他不由又派了两拨人去前江黄沟镇寻找，王帆的父母、妻子说王帆没回家，镇上人都说没见过王帆他们。任成化想到王帆他们很可能行刺不成反被杀，可又无法打探。

　　　　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已是隆冬季节。任成化见到贾龙越来越有些不安，甚至有汗颜之感。俗话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这一日晚饭后，他特意登门拜望贾龙。两人在书房触膝恳谈起来。

　　　　任成化说三个月前，他派王将军率邝千总和茆大成等三个把总，一行五人化装成老百去行刺甄大牛，直到现在音信全无，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他打算再派几名武功高强的武将携带快枪去做掉甄大牛，一定要给贾老太爷有个交待。贾龙说，贾家同甄大牛相斗十七八年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如今甄大牛羽翼已丰，村堡已成，且有四大村庄为其外援，又有黄家岭数千强人作其后盾，甄家已成气候，两三千官兵是撼动不了大甄村的。

　　　　倘派万人大兵用枪炮硬攻，也恐短时间内难以奏效。如今山东、直隶一带拳匪猖獗，外夷干预甚紧，朝廷震惊。倘动大兵征剿大甄村刁民，旷时一久，军资消耗过大，定会引起朝廷震怒，后果不堪设想。思前想后，唯有请高人行刺。然而甄家防范严密，四合院高手如林，硬性行刺，恐难得手。

　　　　贾龙说他已考虑多日，最好的办法是派遣几名高手潜进四合院，取得甄大牛信任，伺机刺杀之。眼下的问题是高手们如何才能潜进四合院。正当他俩一筹莫展之际，贾府管家王自前呈给贾龙一封家书。贾龙拆开一看，只见信笺上写道：

　　　　贾龙吾儿：近闻周边村庄后生家，三五成群向甄大牛拜师学武。甄家气焰嚣张，奈何？望儿从速为父解忧。父字。

　　　　寥寥数语，犹如狂风驱云，贾龙心胸豁然开朗。贾龙无比欣喜地将书信递给任成化。任成化阅后，双手将信笺递还贾龙，大声道：“有了！”两人不谋而合，决定派几名高手假装拜师潜进四合院。贾龙主张人不能多，多了易露馅；要年青，年龄大了易致甄匪犯疑。

　　　　任成化完全赞同，并喜滋滋地告诉贾龙，他近日收了汪为、鲁秋实这两名把总，都是高城人，年皆二十四五岁，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