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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正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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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庄住了两宿，第三天早饭后，马小树即陪同甄思李九人去刘家大洼拜望了刘登峰、奚慕尧等人。王小丫把武迎春拉到房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直到刘登峰敲房门，她俩又待了好大一会，才并肩而出。
回龙村后，休息了一日，甄小槐、甄壮各驾一辆马车，载着甄思李、甄思兰、武迎春等八人去云城。
路经戚家集，去米店拜望了甄大柱一家。在戚家集住了一宿，晚上，甄大柱告诉甄思李：“这些年兵慌马乱的，我经营的米店贮藏的大米总是不少于十万斤，只要龙村需要，随时都可运去。”
第二天早餐后，甄思李等即向云城进发。到了云城义林酒店，王大兴、王占山夫妇、王长彪夫妇欢喜得手舞足蹈，但很快大家想到了甄思洪，都阴云满脸，写出浓浓的忧郁和悲哀。可谁也不愿提思洪的名字，总是找话题，避开这个名字。
中午、晚间以及第二天的中午、晚间，占山、长彪都在义林酒店大餐厅里摆了四桌酒宴，将姜林、汤一望、夏光庭、夏小林、万事达、柳小峰、王能和、刘士贵、张道风、常有信、杨帆、李四茂等请来聚饮畅谈。
他们谈孩子事，谈家事，谈国事，想什么说什么，话题不断变换。说到南方和北方不断纠缠用兵的事，年龄大的大多唉声叹气，年龄轻的都说看准了就去参军，宁愿暴尸沙场，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老百姓遭罪。
王占山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历朝历代，老百姓都是关注国家大事的，这关系到老百姓切身利益嘛！
刘士贵说：“清末，我当了个千总，上司经常说，和谁打仗，为什么打仗，这都是朝廷的事，下面听令就是，老百姓出人、出钱就是。我总是想不通，当兵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老百姓不知道是为什么出力、出钱，这叫什么事嘛！”
夏小林说：“我看历代皇帝没一个好东西，他们都是把军队当做改朝换代的工具，把老百姓当做钱口袋。他们要军队保护他们奢侈作乐，要老百姓做他们宝座下的大底盘。我想想那时真傻，当什么把总、千总！”
杨帆说：“我看皇帝固然不是什么好货，现在掌握军权的那些头面人物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争来打去都想当总统，同皇帝有什么两样？”
万事达说：“我听说南方、北方有些带兵的，还出卖老祖宗，勾结洋人帮他们争地位、争地盘，比皇帝还坏！”
甄思李说：“我们华章武馆有不少徒弟想武艺学成去参军，我始终不以为然，劝他们看准了再行动，帮强盗打江山，死了太不值！”大家喝着酒，议论着，笑着，骂着。
甄思兰感慨地说：“东林党人说他们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看我们老百姓也一样是‘事事关心’。”说着，她拍了拍坐在她左右的念祖、念平说，“我们甄家子子孙孙一定要以国家为念，有国才有家。我看你俩看准了谁是好汉，就参加他的军队，学武功，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打出一个好天下！”她的话真是一鸣惊人，大家都热烈鼓起掌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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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当甄思李说到将去蛇滩的事，姜林说他和夫人随思李他们去蛇滩，思李有些不解，问姜林去有何事。王占山笑着把毛思梁是姜林孙女婿的事告诉了他。甄思李大喜，对姜林说：“在义林已是两日了，明晨就去蛇滩，你和夫人在家勿动，小槐驾车去接二位。”
甄思李、姜林等十人，早晨从义林出发，太阳偏西时到了山桥集，一行十二人在这里吃了便饭，甄小槐、甄壮给马喂了料饮了水，之后，又驱车上路。路上，甄小槐大声对车箱里的甄思李说，山桥集离黄家岭三十里，黄家岭离它东北的蛇滩也是三十里，取直走要近七里路。言罢，他吆喝甄壮加鞭前进。太阳挨近西山头时，两辆马车进了蛇滩。六十四岁的伍强见了甄思李、甄思兰、武迎春及孩子们悲喜交集，流了一阵泪后，大声说：“大喜，大喜，难得相聚，谁也不准哭了！”卜小梅、毛念禹、姜林等揩干了眼泪，附和着说：“不准哭，不准哭，谁也不准哭了！做梦也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见到思李、思兰、爱武、迎春、晴莲及念平、念祖、怀关！”项小马一声吆喝：“全村聚饮，欢迎广州、云城、龙村的贵客！”卜小梅啐了项小马一口说：“老昏了头，什么贵客？是亲人！”“对，对！”项小马立即高声改口说，“为广州、云城、龙村的亲人接风，洗尘！”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蛇滩的十几个青年跑步去给全村人传话。
百十个中青年女人忙活起来了，宰猪的，杀鸡的，捉鹅、宰鸭的、上菜畦取蔬菜的，都分头去忙活，十来个小伙子去塘里捕了三四百条鱼送到四间敞开的大厨房来。一个多时辰，在村子正中横竖九排八十一间敞亮相通的大餐厅里，摆了三百五十四桌酒宴，每桌两坛米酒，桌面上十盆十碗，极其丰盛。
开席了，大餐厅四边铜锣一响，全村男女老少都来了，三千五百二十六人。伍强站在餐厅中央椅子上可着嗓子说：“蛇滩村的亲人们，每年年三十晚，我们全村聚饮一次，今年要聚饮两次了。我们这次全村聚饮，是迎接我们广州、云城、龙村来的亲人，给这些亲人接风，洗尘！来，大家举杯，为亲人们福寿双全干杯！”他带头喝干了，三百五十四桌起立的人都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齐声祝颂：福寿双全。
甄思李、姜林等感动极了，两人同时站在椅子上向在场的人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还敬了一杯。
甄思兰向念祖、念平、怀关咕噜了几句，然后站在椅子上向四面高喊：“蛇滩的亲人们，每次甄家在危难之际，总是得到蛇滩亲人们舍命相救。我们甄家子子孙孙永远和蛇滩亲人们手携手，心连心，同患难，共安乐！”说着她向三个端杯在手的侄儿、侄女一挥手，四人同时腾空，一人向一方，翻身倒悬，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同时飘身归座。这一幕惊险的敬酒场面，使伍强和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得大呼起来。随着，整个大餐厅洋溢着“啧啧”的赞佩之声。伍强跳上椅子，无比激动地说：“我的侄女儿思兰说得好，蛇滩、龙村，子子孙孙，心连心，有福同享，有难共当！”言罢，他大声提议：今晚人人都要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回到龙村，甄思李等又在十几家作了客，要回广州了，念平、怀关要求将十七岁的念祖小弟带去，赖晴莲主张将母亲和大嫂都带去，张金莲愿去，武迎春有些犹豫。甄思李感到为难，就向王恩重、李小园反映了家里几个人的思想动态。王恩重和李小园合计了一下，动用了龙村公款，在村子中央广场设了七十四桌丰盛的酒宴，一家一个主人参加，为甄思李一家七人饯行。酒至半酣，王恩重说话了，他说：“我已八十有二，大去之日不远了，我实在不愿龙村任何一个人离开我，可是龙村人不能世世代代窝在大龙谷，龙村子孙们要前途。我们派人出去打探局势，就是为了龙村人走出去。现在南方革命士气旺盛，中国不会老是分为南北的。甄思李打算将他母亲、嫂子、侄儿接到广州去，这一步走得对！这不仅是一家人团聚，重要的是让念祖得到发展。思李一家在广州站住了脚，有了美好的发展前景，龙村青年就能去一批在那里发展。我们派李爱武夫妇去长住大肚汉饭店，并不是只为一个周家村的问题，而是去看局势，联络人，一旦有机会，龙村大批青年就会去高城、云城发展。这样南北呼应，龙村人定会前程锦秀，我也好面见父亲和师叔于九泉了！”武迎春感动了，甄思李一家感动了，酒席上七百多人感动了，他们站起来，个个激情满怀地向王恩重敬酒。
第二天早上，村里男女老少送甄思李一家上车时，王恩重和李小园从公款中拿出五千两银票递给武迎春，让她和儿子去广州发展。武迎春坚决不要，说她从娘家带来的六千两银子，一两也未动，足够在广州生活开销了。甄思李、赖晴莲真诚地说：“武馆的积蓄有几万两银子，又有闲房子，我们一家生活不会有困难。龙村几千人，将来花银子的地方很多，长辈们就不要再为我家操心了！”甄思李一家和村上人互道“保重”，垂泪而别。
汪立人是清末汪知府的小孙子，三十岁了。他自幼聪颖，文武兼备，受其爷爷、父母亲影响，吹牛、说谎、拍马、讨好、残忍、狠毒，逢场作戏，见风使舵，八面玲珑，圆滑之至。为抢夺祖父的遗产，他竟要他的猪朋狗友买凶杀掉了他大伯父一家；又通过他的铁杆弟兄买动地痞流氓，将他唯一的亲哥哥一家逼到嫂嫂娘家西安去寄身苟活。哥哥一家离开亢州时，他还哭着相送，塞给哥哥二千两银票，要兄嫂在西安不要再得罪小人，要遇事忍让，安分守命，把兄嫂感动得一路流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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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与汪立人交往的人，基本上都是虎狼之辈，但都感到笑里藏刀的汪立人特别可怕，不知道他何时会加害自己。有些人知道他惧内，平日对贾敬梅礼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放纵。
贾敬梅自小聪明，从三叔读书，很会写诗填词，颇得三叔赞赏。嫁到汪家后，她的资色令汪立人倾倒，她的才华使汪立人佩服，她的严肃让汪立人收敛，她的气性叫汪立人畏惧，她的温存使汪立人销魂。在回娘家、买礼物、作词用典上，她和汪立人发生过十来次明里暗里较量，都叫汪立人一败涂地，迫使他附首称臣，唯命是从。她没有害人的心，也不视钱财如生命，因此汪立人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都紧紧瞒着贾敬梅，把她放在他精心制作的真空中。但她有致命的短处：过分要强，过分自尊，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贾一枫和贾云被刺杀后，贾敬梅在极度悲痛中要汪立人查出真凶。可是任凭汪立人怎样费心尽力，怎样布置狐朋狗友四处奔波，总是寻不着一点踪迹来。贾敬梅悲愤交加，冷漠起来。贾敬梅的冷漠迫使汪立人坐立不安。他多方使劲，竭尽巴结讨好之能事，也难得贾敬梅一笑。为此，汪立人轻易不敢出门，躲在书房练字、读书。
那天，梅晓丹派人将贾敬梅接回茶庄商量派人去广州向甄思李寻仇的事，汪立人在书房如坐针氈，午饭只吃了两小口，就到卧室休息，好不容易挨到贾敬梅回来，他又紧瞅着贾敬梅的脸色。好半天，他嚅嗫着询问岳母身体状况，贾敬梅回说：“家母身体无恙，只是想派人去广州寻查甄思李，一时又找不着可靠的人，真是忧心如焚，度日如年。”“我去，我去！”汪立人忙不迭地毛遂自荐。贾敬梅故意冷冷地说：“夫君可不要一时冲动。在广州查寻甄思李、灭掉甄思李决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既要精心策划，又要大费钱财，不是大智大勇、善于活动、慷慨解囊、耐心忠诚的人，是难以担当此任的！”汪立人急了，斩钉截铁地说：“愚夫虽不是大智大勇、忠贞侠义之人，但是图报杀父杀兄之仇，绝对是最好的人选。”贾敬梅见其意诚，微微一笑，说道：“为妻深知夫君难舍子华，为妻与夫君携子赴广州，首先买房谋业，然后再徐徐图谋，为妻亦可助夫君一臂之力。”汪立人一下搂住贾敬梅，热切地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贤妻也！”贾敬梅暖暖地说：“一家三口去广州买房、开业、交往可要大笔银子呀。”汪立人打断她话：“莫愁，莫愁，家里还存有十几万两银子，房子、店铺还有八处，我们带四万两银子去，房子、店铺有父母领着家仆照料，啥也不愁。我已在亢州待腻了，正想出去闯荡闯荡呢，何况有岳母之命呢！”
这一夜，贾敬梅服侍儿子熟睡后，全身心地给了汪立人，无尽地爱抚，无尽地温存，使得汪立人畅游于爱河，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甜蜜！
汪立人虽不配称人，但活动能力确可称强。到了广州，汪立人三人先住客店，十天后，全家迁居于永汉路买的一套房子，雇了个三十九岁的妇女杨光英做买菜、烧饭、搞清洁的女仆。又隔了十来天，汪立人在住房附近买了爿三间门面房，请了个伙计开起茶庄来。
贾敬梅大门不出，专门教子识字。汪立人早出晚归，除了每日看看茶庄，专钻茶馆、酒店，捕捉他要交往的人。不到半个月，他结识了永汉路上的一个颇有武功的中年人花有艺。
花有艺不设武馆，不收门徒，专喜与敢说敢作并在街面上有知名度的人打交道，做坏事，也做好事，帮人化解纠纷，摆平个人难事，两面拿点银子，弄点吃喝，以此养家活口。黑白两道，混熟了不少人，地方上小有名气，人称花爷。
他是在白云酒馆里结识花爷的。那是个雨天，傍晚，汪立人占了临街窗口的一张桌子，自斟自喝，细嚼鱼片，心里想着如何加快结识一些黑白两道有些名望的人。华灯初上时，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走到汪立人的桌边，很有礼貌地向汪立人一揖说：“先生，在下今晚要请花爷帮办一事，花爷进这家酒馆喜欢坐此桌，他马上就到，不得已恳请先生换个桌面，酒钱在下包付，万望先生成全在下。”汪立人看他穿着一般，但言语举止很有些江湖气。汪立人本来心里有气，但转念他请花爷帮忙办事一说，他连说“好说，好说”，并起身请他坐着说话。汪立人问他尊姓大名，何方人氏，花爷是何许人。那人笑道：“在下姓马名力壮，本街人。先生不知花爷，恐怕不是长住本地吧？”接着把花爷的情况向他简介了一些。
马力壮正说着，花爷来了。在马力壮的帮助下，汪立人立即将酒、菜挪到相邻的桌子上。这中间，汪立人同花爷四目对射了一下，汪立人感到花爷的眼光颇具威慑力。汪立人挪动后，马力壮一边请花爷落座，一边吆喝跑堂的来抹桌子、点菜。很快，上来了四盘冷碟、四盘热炒。
汪立人一边自斟自饮，一边集中注意力听马力壮和花爷的谈话。只听马力壮说：“非万不得已，马某万不敢打扰花爷。”接着把他独儿子马知义在菜市场一个卖肉摊位被何老三几个儿子占去的事呈述了一遍，说不仅是一家生活的事，而且也关乎到做人的脸面问题。说着双手递给花爷一卷子大约二十块银元。花爷接到手放到桌面上，漫不经心地说：“何老三糊涂，凭几双拳头就抢占人家摊位？明日早市叫你儿子去摊位上卖肉吧。”马力壮连连抱拳作揖，感谢花爷大恩大德。
汪立人听到这里，觉得花爷很有些威望，不由端着一杯酒走到花爷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斗胆恳请花爷恕小子冒昧，请允许小子敬花爷一杯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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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花爷看他风度翩翩，仪表非凡，说了声“岂敢”。汪立人一抬手喝干了杯中酒。马力壮看花爷很有兴致，立马请汪立人过来共桌把杯。汪立人又敬了花爷一杯，说：“小子姓汪名立人，亢州人，二十天前携家眷来广州定居，在这条街上开了爿小茶庄。刚才两位的谈话，小子听得真真切切，花爷的侠义心肠令小子钦佩之至！”说着汪立人起身向花爷深深作了一揖，并一再恳求明日中午仍在此桌请花爷喝见面酒，邀马力壮作陪。花爷说了两句“无功受禄，过意不去”的客套话，也就不再推辞了。
第二天雨止天晴，汪立人十点多钟就进了白云酒家，占据了昨日的桌位，喝着跑堂的送来的茶水。十一点整，他叫来跑堂的点了十二道荤菜，要了两瓶茅台酒，招呼跑堂的：客人一到，就要上齐酒菜。跑堂的满口答应：“小的保证先生满意！”言毕向汪立人鞠了一躬，一溜烟走了。
十二点整，马力壮跟在花爷身后上了二楼，汪立人一见，快步迎了上去。花爷一落座，汪立人立即给他和马力壮斟了两盏茶，随着喊了一声“上菜！”跑堂的上酒菜之迅速，态度之殷勤，很叫汪立人满意。汪立人掏了块银元给他，他吃了一惊，吱吱唔唔不敢接。汪立人笑道：“这是给你的赏赐。只要菜肴味佳，今后我们会常来这里，赏赐也会有的。”跑堂的将银元塞进腰间荷包，按了按，向三位每人作了一揖，笑嘻嘻的跑走了。马力壮脱口称赞道：“汪先生真是大方的君子呀！”花爷也赞赏地点了点头。汪立人暗喜：一块银元没有白花。
汪立人向二人敬了酒，频频请花、马品菜。酒至半酣，汪立人再向花爷敬了一杯，开言说：“小子携妻带子来此，举目无亲，巧遇二位，真乃小子三生有幸！小子那一爿汪记茶庄还望二位看顾一二！”马力壮讨好地说：“遇见花爷真是先生的福分大。今晨小儿去卖肉，抢占他摊位的几个没再照面了。花爷打个招呼，谁敢去先生茶庄撒野？花爷是我们地面上的保护神呢！”
花爷不好意思地说：“马大爷夸过头了，在下只是好打抱不平，喜欢说几句直话而已。”
马力壮向花爷敬了一杯酒，认真对汪立人说：“小人实话告诉你：这个世道，有军权的人都在抢位子，谁管老百姓？官府衙门倒不少，官老爷们都生着法儿收捐收税，搜刮老百姓钱财，谁来为老百姓说句公道话，办一件有益的事？现在都民国十一年了，不还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我们地方上大小事都找花爷，有几个找官老爷的？除非是大财主人家，他们能用大钱买动官老爷。”
汪立人连连点头道：“马大爷说的是，马大爷说的是。小子记住了，有事就烦请花爷帮忙，恳请花爷不要嫌烦！”
说着又敬了花爷一杯酒。花爷还敬了一杯，吃了口菜，说：“汪先生太客气了，有事尽管找你花大哥我。”他又吃了口菜，说，“马大爷的话是实话，不过，官老爷们也不可不交，俗话说的好：‘要想活得很自在，黑白两道都要吃得开’。黑道的事闹大了，还得要官老爷来摆平哇！”
马力壮连连点头，汪立人极口赞叹：“花爷高见！花爷加上这一点，马大爷的话可就十全十美了！”言罢，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汪立人对花爷郑重地说：“小子日后难免要麻烦花爷，敢问花爷住址，小子好登门请教。”马力壮在花爷一迟疑中，抢说了花爷的住址。
晚上回到家，汪立人兴奋地把结交花爷的事告诉了贾敬梅。敬梅说，是不是个小混混子？汪立人说，他可能是个大混混子，听他所言，他与官员应有交往，他凭着武功在黑道上起家，为了立足长远，就不能不找官员做他的保护伞。于是他把计划向敬梅陈述了一番，敬梅感激地说：“难为夫君为报为妻的父兄被杀之仇操劳奔波，为妻何以为报？”言罢，亲自沏茶，端起加盖的青花瓷茶盏双手递给汪立人，对汪立人百般温存。汪立人晕乎乎如坠五里云雾。
每隔三天汪立人请花爷进一次白云酒馆，推杯换盏，话越说越亲，酒越喝越密。一天晚上，两人在喝酒中，花爷带着浓浓酒意对汪立人说：“你我前世有情，今世有缘。从今以后，人前人后不要喊我花爷，要喊我大哥。明日中午你到我家去喝酒，我要你汪老弟结识一个人。”汪立人大喜，说：“大哥是豪侠之人，你我结拜为兄弟，无须歃血焚香，跪拜天地，共诵誓言，换一杯酒喝干为仪！”“好，痛快！”花有艺和汪立人交换酒杯后，重重碰杯，各自仰首喝干杯中酒。这一晚，直喝到食客散尽，汪立人把花有艺搀扶着送回家。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前，汪立人提了两盒碧螺春茶，拎了两瓶茅台酒，进了独门独户的花家，进了院门，花有艺和夫人常如锦一道迎接了他。
三人走过花砖铺墁的小院子，进了一楼客厅。花有艺、汪立人一落座，常如锦把两只茶盏已送到两人面前，并亲昵地对汪立人说：“你大哥常夸你知书达理、仁义厚道，昨晚同你结拜了兄弟，喝得大醉，亏你送他回来。”
接着她指着酒、茶说，“你俩是兄弟，来还要带礼品干什么？”
汪立人认真地说：“头次上门，岂能不带点礼品？”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站起身来双手递给常如锦说，“小弟不知嫂子喜爱什么，就给嫂子一点银子，你自己买吧！”
常如锦展开一看：五百两。她吃惊地说：“小老弟呀，礼也太重了吧，叫嫂子如何消受得起？”说着，就把银票还给汪立人。汪立人急忙说：“嫂嫂如责怪轻微，小弟下次定当增补！”说着又双手递给常如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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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花有艺对如锦说：“小弟一片诚意，你就收了吧。兄弟之间，来日方长呢。”如锦只好向汪立人表示了谢意，进了里房。片刻，她走出房来向汪立人招呼了一声，即系起围裙下了厨房。
十一点四十分，仇长河拎着两盒小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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