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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旮旯里的爱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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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了公社秘书早晨打来的电话内容,说公社新任书记今天有可能到玉湖坪大队找他。

    于是,显贵试探性地问道:“蔫是新调来的公社书记李书记吧。”

    “嗯,就算是吧。哈哈哈。”陌生人大笑起来。

    “李书记,蔫微服私访啊。”

    “么得(湘西方言,“什么”)微服私访哈,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又不是古代的皇帝。只是到处转转,熟悉一下全公社的情况哈。”

    “李书记,到完大队部坐坐替,完给蔫汇报一哈工作。”

    “好啊,完正想找口水喝撒。”

    说完,显贵和李书记并排往大队部走去。

    “汤书记,睡到(湘西方言,“在”的意思)竹床上的乃个(湘西方言,“那个”的意思)是谁哈?”

    离晒谷场大约还有三十米左右,李书记指着躺在竹床上的人问显贵。

    “哦,他哈。他是朱家坪生产队的保管员,也是完大队最有水平的文化人。省师范大学毕业的高级知识分子。”

    “哦。完知道他是谁了。”李书记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说。

    “是吗?”显贵惊奇地说。“书记蔫认识他?”

    “哈……哈……当然啰。”李书记说。“完不仅认识他,就是他化成了灰,完也能一眼认出来。”

    显贵更加惊奇了。

    “汤书记,蔫想不到吧。”

    显贵点点头。

    “告诉你,他是完大学的同班同学,叫朱民俊。”

    “李书记,蔫真是厉害!蔫是乃们知道他就是朱民俊的哈?”

    “这还不简单?蔫港他是朱家坪生产队的保管员,而朱民俊正是朱家坪生产队的人。而今,全县上过大学的人屈指可数,从省师范大学毕业的那就更少了哈。更何况,人才奇缺的而今,一个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闲散在家,完就更加肯定他就是朱民俊了哈。”

    “哦,原来是这样啊。厉害!”

    显贵平常觉得自己是最聪明、最能干的人,但和李书记相比之下,觉得自己太蠢、太笨了。

    俩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不一会儿就来到大队部门口。

    “民俊,民俊,民俊!”李书记显得有些激动,连续喊了他几次。

    “是乃个哈,别打扰我晒书。”民俊闭着眼睛说。

    “民俊,蔫看他是乃个?”显贵讨好似地推了推民俊说。

    “管他乃个,本书生晒着书呢。”

    “民俊,完的小——师——弟!”李书记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民俊听到“小师弟”这个久违的称谓,整个身子像被电触着了一样跳了起来。可是,由于竹床年代已久,卡着的竹条的横竹板和部分竹条被虫蛀,怎能受得了民俊的这一起身跳?随着“嗖”、“咔嚓”声响,他被实实在在地卡在被毁坏的竹床里。一时间,他爬又爬不出来,掉又掉不下去,尴尬极了。

    幸好是民俊掉在里面。假若不是他的话,显贵肯定会被狠狠地教育一番,或者批评一顿。当然,显贵会哈哈大笑的。可是,今天就不同了,显贵那样子,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关心和十分难受,比卡在竹床里的民俊还难受。

    “民俊哥,蔫别急啊。”

    显贵真是太有才了。按有些人的话说:显贵这狗日的实在是太会演戏了,风雨雷电、晴天阴天都在刹那间,说变就变。其实,在那样的年代,也不能怪显贵。换句话说,如果显贵不是一个多重性格、说变就变的人,他根本无法混下去,精准点说,他简直无法生存。这可不是小题大做,就像民俊这样省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只因不懂善变,所以,沦落成生产队保管员,更何况显贵这个高考差几分的角色呢。

    “小师弟,蔫莫怕。”李书记和显贵一边手忙脚乱地清除障碍物,一边安慰着民俊。那阵势,极像发生了地震后,搜救人员正在抢救被埋在下面的人一样。

    “民俊哥,蔫乃们搞的?蔫的这造型也太不雅观了哈。”给显贵送午饭来的玉荣“咯咯咯”地笑着。

    “蔫这婆娘,还不来帮一哈,笑你个鬼哈!”

    说这话时,显贵的表情是严肃的,也是很焦急的。

    “呵……呵……呵”玉荣听完显贵的话,看一看他的表情,笑得愈加不可收拾。“显贵,蔫俩个慢慢弄哈。千万注意哈,别把细皮嫩肉的俊哥哥给弄破皮了哈。”

    “看蔫这个婆娘,不仅不来帮一哈,反而幸灾乐祸的,等哈子看完乃们收拾你。”显贵有点生气了。

    “显贵,蔫这个没良心的,老娘怕你饿着,专门跑来给蔫送午饭。蔫不感谢就算了,还骂起老娘来。你来哈,看你乃们收拾完。”玉荣更加来劲了说。“老娘才不会怕你收拾。不管是白天晚上,还是床上床下随便来。老娘要是怕蔫这个蔫茄子,老娘舅跟蔫姓。”

    显贵的脸上写满尴尬、难堪。他气愤地瞪了玉荣一眼。

    玉荣看见显贵此时的面部表情,被吓懵了。她知道刚才的话,惹得显贵生气了。她心想:显贵不是这样的人啊,说几句玩笑话不至于惹他生气。他一贯相信“不闹不笑,阎王不要”这句祖宗留下来话。今天怎么啦?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沉思了一会儿,猛然惊醒,和显贵一起的那个男人,难道是公社干部?自己的玩笑话,让他丢尽了面子?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跨,箭一般地冲了过来。

    “显贵,蔫们这么搞,要搞到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时隔(湘西方言,“时候”的意思)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玉荣说。“看完的!蔫们两个按住民俊哥脑壳那头。”

    显贵和李书记按照玉荣的安排,各自到了指定的位置。

    玉荣身着一身蓝色“的确良”,胸前硕大且高耸的胸脯,把她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浮凸、线条分明。那长满茧子的双手,圆鼓鼓的腰,丰满凸出的小腹,浑圆而偌大的臀部,短得不能再短的运动员发型,修长而结实的双腿,加上脚上的“解放靴”。若不是她那对山峰似的胸脯,几乎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因此,人们背地里叫她“女汉子”。

    “汤书记,这位是嫂子吧?”李书记看了玉荣一眼,轻声地问。

    显贵点点说:“是完婆娘。”

    只见玉荣躬着身,曲腿下蹲,双脚呈“八”字型排开,双臂紧紧地抓着竹床的双柱,嘴里喊着:“1、2、3,用力!”那一刻,她胸前的**,就像波涛汹涌的巨浪拍打着海滩。随着她的“用力”音落,接着“嘭”地一声脆响,竹床就被撤散了。

    “谢谢三位哈。”民俊从地上爬起来说。

    “莫客气哈,搞伤了没?”显贵关心地问道。

    “么得事儿,倒是辛苦几个哒。”

    “小师弟,完们师兄弟快五年没看到哒吧。”

    “是哈。”民俊点点头。“九师哥,你还好吧。”

    此时,李书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是心痛满腹才华的小师弟民俊,因不善周全,被下放到农村接受再锻炼,搞得这么落魄;二是想到自己从ys县的副县长,因为一句话被打回原籍降职留用……想到这里,泪水透过李书记那厚厚的镜片滚落下来。

    “流么得泪哈。嘿嘿!”民俊很大度地说。

    其实,民俊的外表是装出来的。他属于那种“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那类知识分子。从他写的诗可以看得出来:

    风儿轻轻地吹着

    雨儿轻轻地飘落

    我的思念和执著啊

    宛若故乡弯曲的山路

    ……

    “人嘎(湘西方言,“我”的意思)高兴哈。”李书记苦笑了一下说。

    “真的哈?骗谁呢?完又不是不晓等(湘西方言,“晓得、知道”的意思)蔫的。嘿嘿!”

    “不调侃了,等哈完们(湘西方言,“我们”的意思)师兄弟回公社好好聊哈。”李书记把头转向显贵说。“汤书记,完们几个到大队部看看。”

    “好的,请。”显贵立声应道。“静平她妈,还处(湘西方言,“站”的意思)在这哈儿(湘西方言,“这里”的意思)搞么得,快点儿回替(湘西方言。“回家”的意思)做饭替哈。”

    “好——好——好。完马上回替做饭替。”

    “汤书记,饭就不吃了哈。”李书记说。“完给蔫港一哈事后就跟(湘西方言,“同、一道”的意思)完师弟回替。”

    “完农村没得么得好七(湘西方言,“吃”的意思)的,但不能打饿兜(湘西方言,“挨饿”的意思)哈。”玉荣说。“李书记,蔫记着和民俊哥一起来哈,我回替做饭替了。”

    玉荣说完,一扭身,风一般地离开了。

    显贵三人望着玉荣渐渐消逝的背影,顿时感慨万千,心潮起伏。
………………………………

第十五章

    “汤书记,看来干群对蔫的评价很公正的哈。”李书记走进大队部,扫视了一下办公室说。

    “哈哈,尽嗝(湘西方言,“自己”的意思)的能力把嗝所应该搞的事儿搞好哈。”

    “嗯,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港(湘西方言,“说、讲”的意思)得很对头哈。完们(湘西方言,“我们”的意思)每一个都能像蔫那么想,没得(湘西方言,“没有”的意思)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事搞不好的。”

    “书记的表扬,显贵完感到受之有愧。”

    “汤书记哈,蔫受得起,受得起的。”李书记接着说。“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一早就到了蔫玉湖坪大队,走访了一些干部群众。”

    “功过是非由人嘎(湘西方言,“别人”的意思)去港,完凭心做人、做事就行哒。”显贵底气十足地说。

    “这么港吧!”李书记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说。“从完走访过的乃些(湘西方言,“那些、哪些”的意思)干群得出一个对蔫的结论。想不想听?”

    “书记蔫在不违反组织原则的前提下,可不可以告诉完一哈,有利于指导完今后的工作。”

    “嘿……嘿……”李书记故意卖关子地说。“当然不会违反组织原则撒。反馈人民群众对完们干部的工作评价,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会是违反组织原则呢。”

    显贵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迫切想得到答案。他心里清楚得很,李书记到公社新上任没几天,他就直奔玉湖坪大队来,肯定听到了什么风声,或是公社哪位干部给他说了一些什么。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未曾得罪任何一个公社干部,自己的工作也是做得扎扎实实的。难道是哪个社员跑到公社说了些什么?但不可能啊。全大队几千号人,一千多劳动力,全是满勤,没有一个人请假。再说,自己除了和梦华的那点事儿,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不值得新上任的书记来暗访啊。是老人们,还是孩子们?他觉得更不可能。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懵了,急切知道答案。

    然而,李书记真是沉得住气。显贵越急,而他却越调显贵的胃口说:“汤书记,蔫自个儿猜一下嘛。”

    “显贵完自认为工作积极肯干,乐于助人,对公社交代的任务从不打折扣。”显贵话题一转说。“不过,人嘎港完和王梦华咋样、咋样的,完懒得理会他们。有乃个(湘西方言,“哪个”的意思)看见完和王梦华有乃个(湘西方言,“那个”)事哈。常言港‘抓贼抓赃,捉奸捉双’哈;再者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让人嘎港替。除了这点儿,没得么得事儿哈。”

    “至于蔫和王梦华有不有乃个事儿,不是完今格儿(湘西方言,“今天”的意思)来的目的。”李书记坦诚地对显贵说。“今天完下来走访蔫玉湖坪大队的干群,主要是代表公社了解一哈蔫的工作能力和魄力。”

    “哦。”

    “从公社干部到完今格儿走访的那些干部群众来看,汤书记蔫是个好干部,社员群众的好带头人。有能力、有魄力、有胆识,还乐于帮助人。”李书记接着说。“作为一名基层干部,尤其是直接和完们老百姓打交道的基层干部,在蔫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能得到对蔫乃们高的评价,实在是不容易。”

    显贵听了李书记对他的归纳评价,他心里暗暗地说,完玉湖坪大队的老百姓真是太好了。想到这儿,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儿。

    “汤书记,如果因为工作需要,让蔫离开这个位置后,由乃个来接替比较合适?”李书记微笑着说。

    显贵心里一愣。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打着转转儿: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前面他说的是为了安慰我而故意编的瞎话,让我被免去支部书记兼大队长这职务后心里好受一点?还是另有他意?这时,显贵打心眼儿里服了眼前的这位新公社书记,真是不愧当过副县长。他讲话总是一套一套的,太有水平了。

    “候选人有几个,就是搞不准用乃个强一些。”显贵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说。

    “港几个看看。”

    “立云太懦弱,没有魄力;家华文化不高,能力有点问题;忠南倒是是个合适的人选,但是,他有点暗地里整人;贞乾胆小怕事……”

    显贵把支委成员和大队部干部做了一次排队,觉得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喂,汤书记,蔫觉得黄民业那年轻后生乃么样?”

    “他确实不错。可是,他暂时不具备条件哈。”

    “哦,原来是得们(湘西方言,“这样”的意思)的哈。”

    显贵点点头说:“真是不好找哈。无论乃个做,都要开始培养年轻人了。”

    “汤书记,你港得很对。完们在工作的同时,千万莫要忽视对预备干部的培养,否则,完们的干部就会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这样的话,问题是很严重的。”

    “书记,完检讨。这么多年来,完忽视了对预备干部的培养。”显贵真诚地说。

    “这个问题不是蔫们玉湖坪大队出现的问题,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希望蔫不要自责,蔫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谢书记。”

    “乃们搞的,客气起来了哈。哈哈哈”

    “完是真心检讨的。”显贵望着李书记说。

    “晓等(湘西方言,“晓得、知道”的意思)你是真心的哈。”李书记劝慰显贵说。

    “唉……”显贵长长地叹了一口。

    此时,显贵心里是矛盾的。他心里非常明白:从书记今天讲的话来分析,意味着他将离开支部书记兼大队长这个干了十年的职位,何去何从还是一个未知数。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显贵并非是舍不得交出这个位置,而是因为朱家坪的拦水坝、马鞍子的开垦荒山、银杏塔的梯田改造、狗脚峪的梯地、红家湾的茶林和人性山的改造等都未竣工。他想,如果接他位置的人没有选好,这些工程肯定会前功尽弃,结果会搞成劳民伤财。这样的话,他就成了玉湖坪的罪人,甚至是玉湖坪大队子子孙孙的罪人。他心里实在是承负不起这样的罪名。所以,他把稍微有点真本事的人一股脑地理了一遍。想来想去,让谁做都不放心,也将会留下遗憾。

    “汤书记,蔫还在想哈?”李书记笑着说。“和蔫商量一哈,蔫看这么行不行?”

    显贵像小孩子望着母亲一般,睁大着好奇地眼睛。

    “完回去和公社班子成员商量一哈,为蔫们玉湖坪大队破个格。”李书记继续说。“支书不兼任大队长。也就是说,给蔫们大队增加一个大队干部职数,蔫看行不行。这是第一个方案。”

    “完听书记的。”

    “第二个方案,公社派一名驻队干部,兼任支书或者第一书记。蔫觉得乃个方案有利于工作些?”

    显贵想了想说:“完个人认为,第一个方案好一些。”

    “嗯。那好吧,完回替后,晚上就召开公社班子成员会议,研究讨论第一套方案。”李书记紧接着说。“汤书记,后天蔫把支书、大队长候选人名单各两名,亲自交到公社办公室。交后不要急着走,我和唐社长找你有事谈。”

    “嗯。保证完成书记安排的工作任务。”

    说完,和李书记手牵着手,走出了大队部。
………………………………

第十六章

    “民俊哥,等哈(湘西方言,“等一会儿”的意思)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叫民兵营长给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弄架新凉床(湘西方言,“竹床”的意思)替(湘西方言,“来”的意思)。”显贵拉着民俊的手说。“走,完们一起逮饭(湘西方言,“吃饭”的意思)替。”

    只要到过显贵家的人,都会说他俩口子是一对会过日子的人。

    他的家在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山坳里,三面环山。聪明的显贵顺着山势用河卵石堆砌了高3米,厚04米左右的围墙。如此庞大的工程,硬是靠他两口子的肩膀和手堆砌而成的。听大队的干部群众说,为修建这条围墙,他两口子累得死去活来。白天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劳动,晚上到河里背砂、背河卵石,前前后后花了三年多时间。他不仅没有利用权力之便占社员的半点便宜,而且没有雇请一个帮工,即便是泥瓦工那活,都是他两口子自己。

    走进大门,迎面而来是五间六十年代修建的木房。木房前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岩塔(家庭晒谷场)。沿着岩塔左右两边,左边是果林,鸡舍、牛栏、猪栏和厕所,隐藏在果园里,给人一种舒适、整洁的感觉。右边是一块面积大约半亩的菜园。

    此时,正值秋冬交界的季节,沿着围墙的丝瓜架上,只剩下来年做种子的“老丝瓜”了。它们换上了金黄色的长袍,丝瓜皮有些干裂。透过裂口向里面看去,一颗颗光亮的大黑籽儿,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眼前。菜园地里,一畦一畦的,一垄一垄的,像阡陌,整齐划一。那大萝卜不管是白的还是红的,菜叶儿都是翠绿翠绿的,萝卜躲在土里,仿若一位害羞的娃娃。还有那拱裂了地皮的大苤蓝,挤得没有一点儿缝隙的白菜,它们把叶子向四方伸展,像是在仰天大笑。菠菜不甘示弱,显得那样的娇艳。嫩绿的衣服惹得周围的蔬菜都争着向它靠拢……菜园地里的蔬菜,有的浅绿色,有的深绿色。远远望去,像是一块绿色的印花大地毯。一阵微风吹来,蔬菜婆娑起舞,像绿色的波浪,慢慢地飘过绿色的湖面。

    “汤书记,蔫两口子也太会过日子哒!”李书记拍了拍显贵的肩膀说。

    “农村人嘛,只要人勤快(湘西方言,“勤劳”的意思)点儿,刨碗饭七(湘西方言,“吃”的意思)不是难事儿。”

    “天道酬勤嘛。”很少与别人说话的民俊接过话茬。

    “小师弟,蔫是一语道破玄机哒。”

    “事实就是如此嘛。”民俊说。“汤书记,打心底完很佩服蔫的。请大家注意,完没有故意奉承之嫌。”

    随即,民俊以《菜园地》为题即兴作诗一首:

    如果,泥沟是溪流的琴弦

    那么,菜地就是浩淼的大海

    我是水手,你是水手

    时间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

    你用锄头作浆,划向收获的港口

    ……

    “好诗、好诗啊!小师弟,你一定会成为诗人。”李书记称赞道。

    “九师兄,完心里很清楚,这辈子完是做不了诗人啦。但是,完很自信,完鹰儿一定会成为诗人。”

    “如果完没记错的话,鹰儿今年应该五岁了吧?”

    “是啊……鹰儿今年五岁啦。是完下放到农村再锻炼的第二年出生的。”

    “宝宝很厉害的。他背书识字比三、四年级的学生还厉害。”显贵打心底里佩服鹰儿。“宝宝今后是完玉湖坪大队最厉害的脚儿(湘西方言,“角色”的意思)。”

    宝宝,即鹰儿,名朱鹰。只因朱民俊子女七个,他是唯一的男孩。为此,上至他爷爷奶奶,下至他姐妹,大家都宠着她,爱着他,像宝贝一样呵护着他。久而久之,他被整个玉湖坪大队公认为“宝宝”。从而,人们称呼他“宝宝”。

    “显贵,七饭(湘西方言,“吃饭”的意思)啰……”玉荣大声地喊道。

    “来……啰!”

    最后一缕阳光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此时,忙碌一天的农民相继回到那感到舒适而又温暖的家。军宝也不例外,与往常一样,牵着大水牛走在回家的路上。

    “军宝,你个狗日的,今格儿(湘西方言,“今天”的意思)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不等完,乃们早就回替哒?”秋宝拿着一根竹条子儿挡在石拱桥桥头说。

    秋宝是立云大叔的儿子。溜溜圆的脑瓜儿,剃了个光葫芦头,一对浑浊的小眼睛,宛若一道横线;两道浓黑的眉毛,与立云大叔的眉毛一模一样,好像湖上野鸭子张开的翅膀。他两岁的时候,患过脑膜炎,因此,他的智力比正常儿童要低一些。但是,他生就一身蛮力,在同龄儿童中力气是最大的。常言道:牛大压不死涩(湘西方言,“跳蚤”的意思),他的力气虽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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