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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红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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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怒火滔天的少年怔了怔,随即被这温柔的摩挲慢慢抚平了情绪,只是咬着牙,心中很是为苏清觉得不值。
苏清,你可看到了?你宁愿香消玉殒也要护着的家人他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啊。
只是披了一层人模人样的皮,掀开那皮之后,内里都是腐臭不堪的魑魅魍魉。
待下朝之后,许多看热闹的大臣便闹哄哄簇拥着苏钊向外走去。苏钊的面上又青又红,当着满街的人潮,很是羞辱地解开了外衣。
一时间,街上的女子皆大惊失色,纷纷掩了脸面进旁边的店面躲避不提。便连其他的男子也对他指指点点,诧异道:“这人莫不是个疯子?”
而站在街头卖糖葫芦的阿三,便是他们其中一人。
他本正递与一个孩子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谁知一抬头,却看见了个胡子一大把的清瘦老头皱着一张脸,正在一堆大老爷的簇拥下一件件往下脱衣服。
这一眼吓得他的手抖了抖,糖葫芦猛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本欢欢喜喜伸着手等着接的孩子登时瘪了瘪嘴,委屈地看向他:“掉了!”
“什么掉了?”他心不在焉地应道,仍诧异地瞥着那个方向,“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疯子做出如此行径?”
他身旁卖些零碎布头的小贩也在乐颠颠看热闹,看着看着突然眯起眼,迟疑道:“阿三,那个好像不是什么疯子啊?”
“不是疯子?”
阿三嗤了一声,只觉得荒唐:“难道还有正常人会当着这许多日的面将自己脱成如此模样的么?”
见那疯子已经只剩下了一身白色的里衣,偶尔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皱巴巴的,登时嫌恶地皱起了眉,“啊呀呀,真是伤眼睛。”
旁边的小贩看了又看,不确定道:“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那边街上住着的苏大人的模样呢?”
“苏大人?”阿三连连摇头,“莫要说笑了,这哪里像是一个官老爷?”
“哎呀,就是他!”
那小贩却猛地一跺脚,笃定道,“我先前做乞丐的时候,还曾经胆大包天拦过他的轿子来着,结果被他手下的人狠狠打了一顿。这伤疤现在还在我身上留着呢,岂有认错的理?”
说罢,他自己也觉得颇为不可置信的干笑道:“这位官老爷,莫不真是疯了?”
认出苏钊的并不止他一人。
皇宫本就颇大,再加上后花园,更是占地甚广。苏钊只耻辱地穿了一身里衣,见旁边有愈来愈多的百姓聚集着指指点点,额角都在砰砰疯狂地跳动。
“有何好看,有何好看的?”他怒冲冲冲着那边的百姓喊,“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圣人之言,你们皆不懂得么?”
那边的一个书生登时嗤了一声,不可思议道:“这位大人,您自己都穿成这样出门了,还有脸面与我们说什么圣人之言?”
你自己才叫赤…裸…裸…的有伤风化吧!
苏钊被他这句话气得险些噎住,正欲吵嚷,却见围观的百姓皆蹙起了眉,显然有些群情激奋的样子,登时也不敢再多话了。
暴民,一群暴民!
他在心中愤愤地想,这群人,从不知礼仪涵养为何物的么?
而在苏钊的受难时间里,另一处也有一人,正秉持着所谓的礼仪涵养在府中大发脾气。
“你莫不是疯了?”贾政痛心疾首道,“朝政大事你也敢掺和在内,若是连累了我们一家可如何是好!”
在房中的地上,一个女子默不作声地跪着。她乌压压的发髻散开了来,脸侧皆是凌乱的发丝,浑身上下一点金银首饰也无,只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裙子。
王夫人坐在贾政身侧,不着痕迹地添油加醋:“是啊,三丫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小小年纪,怎会擅自做出此事?还是有人私下教唆于你?你且不要怕,说出来,我与你做主。”
地上跪着的女子终于抬起头来,俊眉修眼,削肩细腰,正是贾府中庶出的三姑娘贾探春。
“没有人。”她硬邦邦道,“这件事,皆是我自己的主意。”
………………………………
91。第 91 章
“这件事如何会是你自己的主意?”
贾政嗤笑了声,对这句话中的任何一个字都不相信,“一个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除了针奁与首饰之外毫不关心任何事的大家小姐,竟然也会清楚这些时事么?”
他的眸光猛地一厉,恨声道:“你最好今日将这件事解释清楚。否则,贾家的家法可不是为了摆着好看的!”
探春的身子轻微颤了下,她的脸苍白的一点血色也无,衬着单薄的衣裳,愈发显得纤弱如纸,倒有了几分黛玉的气韵。可她的眸中却仍是满满的锋芒,抬起头来,直视着贾政的双眼一字一句回答:“女儿并无何话可说。昭宁公主入朝之事,本就是我女子之事,倘若我不关心,更等何人去关心?”
“你学的那些个女四书,是都被吞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贾政气急,随手抄起手旁一个精致摆着的白玉比目馨,狠狠地扔到了地上。锋利的碎片四溅,探春固执地挺直着背受着,一句认错的话也不肯说。
一旁的王夫人拿手帕遮了下,随即慈眉善目道:“老爷,三丫头毕竟不懂事,况且便连琅小子也掺和进了这事里。她怕是也分不清楚轻重缓急,以为这只是件小事,之后知道了,也就罢了。”
贾政这才想起大房还有个上蹿下跳促成此事的贾琅,登时吊起了一双眉,怒声道:“我险些忘了,该叫大哥好好教育教育他才是!”一时又扭头怒道,“你且去,禁足一月,莫要出门了!这些个就会惹事上身的蠢材!”
他自一挥袖去了,王夫人这才缓缓将手中端着的彩盅盖杯放下来,慢慢道:“你们可都听见了?”
众丫鬟皆从门外进来,低声应是。
“将三小姐带下去,这个月莫要让她再出来了。”她弯下腰去,轻轻拍抚着探春的脊背,如同一个慈祥的母亲般,细声细语道,“无事。你且在老爷面前躲上几天,待老爷忘了,便无碍了。”
探春哽咽着应了声是,被玉钏儿几人簇拥着,先去了自己房中梳洗。
侍书在她身旁伺候,忙着绞帕打水,将探春面上的泪痕尽皆拭去。又重新梳了头,□□打扮齐全,见王夫人屋里的几个丫鬟都出去了,才低声劝慰探春道:“姑娘,有太太在,无事的。老爷也只是一时生气,姑娘莫要与他拧着性子才好。”
探春猛地笑了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可笑的话:“有太太在?”
“太太自会帮您说话的,您与太太的情分也绝不浅”
“这些话,只是外人听听也就罢了,”探春蓦地出声,冷冷地打断了她,“她为何会对我好,你我心中,难道还没数么?”
“为的不过是我能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好与宝玉一份助力——”她咬着牙,眼睛中像有火焰在呼啸沸腾,“我今年也算不得小了,马上也该及笄了,可有人提过如何为我办及笄礼?可为我张罗过准备着相看人家?”
侍书无言以对,默默将剩下的半盆残水泼了,低声道:“许是太太有其它的主意”
“什么其它主意,”探春嘲讽道,“不过是因为不能与他们足够的好处罢了。自二姐姐出门后,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些个人,通通皆是不可信的!他们只一心想着自己好,哪里管是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王夫人有何打算,她早已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是想将她塞入那王公贵族的后院中去,让她去做那无数个争宠的女人中的一个,以此来为宝玉换得更多的好处。而她呢?
她在后宅勾心斗角、苦不堪言,那时,又有谁会在乎?
“我自是要跟着姑娘的,”侍书道,“只是姑娘,若是太太老爷果真拿定了主意,又岂是我们可以改变的?”
“所以,”探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理了理鬓角,“这世上,我只能靠我自己。”
吐出这句话时,她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灼灼的奇异的光。
贾政怒气冲冲跑去寻贾赦,欲与他好好说一说子孙后代的教育问题,结果毫无疑问地被很是护短的贾赦嘲讽了:“二弟莫要与我开玩笑,你家的宝玉现在连个童生都不是,可我家琅儿已经是四品的官员了!说起来,比你的位置还高上几分,而二弟你如今连个上朝的机会都没捞到”
他小眼睛一眯,从上往下慢慢把贾政溜了一圈,目光中显而易见满满皆是讽刺意味。
被打小便不如自己的大哥鄙视,这是贾政极少感受的。他自幼便读书比贾赦好,比他更受父母宠爱,甚至连这荣禧堂,贾母也是二话不说唤他过去住——于贾政的心中,他这个大哥,是远远及不上他的。
这让他的心中既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着说不出的、隐秘的满足。
可是这些心思,他一向都藏得颇好,眼下被贾赦如此嘲讽,心内火气嗖嗖便上来了:“琅小子已经带坏了探春,探春一个女孩子,居然在什么万民书上签名,这难道还不够荒唐?”
“这哪里荒唐了?”
贾赦给了他一个写满鄙视的眼神,“你家宝玉干的那些荒唐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况且这是连圣上都同意的事,怎么,你觉得圣上的处置有问题?”
贾政自然不敢说这话。他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几乎要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大哥气晕过去。
“快去快去,”贾赦不耐烦地往外赶人,“我还有几件刚到手的宝贝要好好把玩把玩,就不留二弟喝茶了。来人啊,把二老爷好好地送出去!”
贾政:
他来时是满肚子的怒气,回去时又是满肚子的怒气。
只是先前,是对着贾琅的怒火;如今,这怒火全朝诸事不懂只知道古玩美人的贾赦去了。
“父子二人,就没有一个像样的!”
贾政唉声叹气,深觉丢面子,又吩咐下人,让贾琅一回府便去与他请安。
谁知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一直等到天色擦黑,明月初上,方等到一个小厮匆匆传了消息:“三爷已经在北静王府歇下了。”
这下,贾政彻底默然无语了。
贾琅的确是往北静王府去了。他与水溶共处一车,晃晃悠悠的车厢中,将自己的脑袋都埋进了青年的怀里。
“怎么,今日可是吓着你了?”
水溶摩挲着他如上好的绢绸般柔柔倾泻的发丝,柔声问。
埋在他怀中的小脑袋蹭了蹭,随即缓慢动了动。
他的确是吓着了。
在今日之前,贾琅实际上从未亲眼见识过死亡一事,更未想到,有人会为了这样荒唐甚至可笑的缘故,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死。
这种感觉,似乎那些腐朽的书上写的内容,如今全都活生生浮现在了眼前。所谓的朝堂倾轧,勾心斗角,流派纷争,一下都变成了亲身感受的现实。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已然不在那个熟悉的世界了。而于这个世界中,人命,怕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为着美人,为着一口气,为着家风为着悠悠之口
那些个人总能寻出些冠冕堂皇的缘由,让一抔黄土掩盖了一个个原本鲜活的生命。
他下意识将水溶胸前的衣服攥得紧紧的,后者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低声笑了下,将他揽得更紧。
“阿柒,你且放心,”水溶于他耳畔轻声道,“有我一日,便自然护你一日,这一生,我定然是要你过得顺顺遂遂平平安安的,你只管放手去做你想做之事,就算将这天再捅出一个窟窿来,我也可替你补上。”
贾琅扑哧一声笑,被他逗乐了:“我这算不算是抱上了金大腿?”
“金大腿是何物?”
作为一个在遇见贾琅之前从未有过任何娱乐活动的老古董神仙,水溶疑惑地发问了道。
“这个问题”贾琅歪歪头,不确定道,“就是那种有足够的权势,能让我仗着你的势欺人的那种?”
水溶恍然,随即严肃脸正儿八经道:“你想欺负谁,只管与我说一声。”
手下这一大帮神仙,不怕玩不坏那找死的家伙。
贾琅见他眼中光晕流转,神色认真的很,显然是当真了。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忙拉着他的袖子道:“不过是与你说笑,我哪里会去欺侮别人?”
水溶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叮嘱道:“若是一日你有了这念头,定然要记得告诉我。”
贾琅登时无语:“为何我觉着你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车位忽然传来一声嘶叫的马声,贾琅掀起帘子看去,发觉北静王府已然出现在了眼前。水溶率先下了马车,随即伸出手来,要将他抱下去。他们幼时一直是如此做的,可如今贾琅已然长大了许多,自然是要拒绝的。可望着水溶坚定地不收回的双手和固执的眼神,贾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乖乖被他抱下了马车。
谁知方一下车,他却先遇见了一张脸——
北静王妃紧紧地抿着双唇,神色莫名的脸。
………………………………
92。第 92 章
不,她早已不是王妃了。水暝已然去世,她已为太妃之尊,不言不语,周身便有几分高贵气质。
北静太妃今日穿了件颇为清雅的素色衣裳,此刻抿紧了唇,原本就有着摄人之威的面庞愈发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她带了些寒意的眸光从抱着贾琅的水溶身上掠过,上上下下,几乎将两个人都看了个通透。
贾琅不由得便挣扎了一下,想从这人紧紧抱着自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王妃”
然而抱着他的那人却淡定地将他抱的愈发紧了,冲着北静太妃略略儿一点头:“母妃。”
随即便继续揣着怀里的人往里走,显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味。
“溶儿,”被他们扔在身后的太妃唤了一声,随即看向他,“你就无什么话,要与母妃说一说么?”
贾琅紧紧揪紧了北静王一角银白色印着流纹的衣角,心头都开始狂跳。就算他再迟钝,此刻也终于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了。
太妃,怕是已经看出来了。
不过想来也是,当日他年纪尚小,被水溶抱来抱去,仍属常情;可如今他年岁渐长,已然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了,仍被水溶如孩童般亲昵对待,二人亲密更甚往日。北静太妃也不是傻子,自然对此看的一清二楚。
他不由得便屏住了呼吸,努力将自己的头都埋进那人的怀中去,想要伪装自己根本不存在在这个地方。
按照贾小琅原本的设想,他与双方父母开城布公,本应该是在几年之后——当昭宁公主真正上位,他便舍去一身官职求一道圣旨,到时候,北静太妃就算不乐意,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儿子给嫁出去。(大雾)
然后自己再准备十里红妆,几十抬嫁妆风风光光把水溶娶进门
真是想想都让人觉着美好的事情。
然而他的计划中,绝对不包括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被北静太妃撞破,像是一对偷情的奸…夫…淫…妇般心惶惶然,生怕这位下世的王母一时爆发雷霆之怒棒打鸳鸯。
相比较他的惊慌,水溶倒是淡定的很,他的侧颜甚至没有出现什么过多的情绪起伏,只淡淡与北静太妃道:“我并无甚话要与母妃说。”
“无甚话?”
北静太妃自喉咙中挤出了一声古怪的干笑,目光又自上而下梭巡了贾琅一番。在贾琅仍是个懵懂孩童时,她也是见惯对方的,甚至一度拿他当自己的孩子对待——可眼下知道了这人与自己的儿子关系非同寻常,她便再也无法用那样亲密的目光去看待贾琅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年岁段的孩子,的确是有着其独有的魅力。未完全长开的身子骨,颇有些雌雄莫辩意味的稚嫩脸庞,再加上他水墨画般的眉眼,而他此刻面上不知是因着羞赧还是因着别的什么蒸腾起的红晕,像是在一杯茶水里蓦地注入了些鲜活的色彩,让整个黑白的画面都变得缤纷了起来。
看去,果真是有着摄人心魄的独特风情。
然而这并不能成为她接受贾琅的理由。
她冷下了一张脸,却也无意与水溶在这个地方争论些什么,只是扬起下颌道:“溶儿,待送完客后,你且来淇玹堂一趟。”
“那母后只怕要等到几日之后了,”水溶直直地回看过去,“因为阿柒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而且,他并不能算是客。”
“你在说什么?”北静太妃怒道,“我不欲与你争执,但是这种有违伦理纲常之事——”
“母妃又在说什么?”
水溶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般轻声笑了下。他薄情的唇线轻抿,一瞬间,属于天界上仙的威压毫不客气地释放了出来,身姿清逸出尘,眉宇淡然:“莫不是时间太久,以至于母妃都忘了我究竟是何人了?”
“你还能是何人!”北静太妃的头都开始嗡嗡响,“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
她忽的住了口,终于记起了自己于这二十几年的光阴中逐渐遗忘的一件事。像是有什么冷水从头泼下,将她原本燃烧的正炽的怒火浇了个一干二净。
莫阻碍。
当日,那个小小的婴孩不哭也不闹,在看到自己的父母时,只淡定地将原本攥紧的小手张开了,将其中一张霞光万千的纸上写着的字与他们看。
“莫阻碍。”
北静太妃喃喃念了一遍,忽而觉得自己几乎想要放声大笑出来。瞧瞧她,究竟是怎样的荒唐?难道以为自己养了这人几十年,便果真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了么?能事事顺从自己的心意了么?
她不自觉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腹部,像是回忆了起当日自己怀揣着自己的孩子时那满腔的欣悦。
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会长成什么样子?
那时她的夫君尚在,贴着她的肚子亲昵地听其中孩子蠕动的声音,为了他每一次的舒展手脚而大呼小叫激动不已。
那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做父母。
而如今,他们辛辛苦苦养育大的孩子就立于他们的身前,可她却并无任何资格去管他,因为他,并非是他们的孩子。
“我也养了你几十年,”北静太妃最终颤抖着嘴唇哑声道,“你也该知道,我一向是拿你当亲生孩子看待的”
“本座知道。”
眉目淡然的青年风姿卓越,在那一瞬间几乎从身上散发出万千光华来。
“本座自会庇佑于你,”他轻启薄唇,一字字道,“其余事也可依你之言,唯有此事,不行。”
北静太妃的心中满是难言的酸涩,却一句话也讲不出。她能说何话?她还能再做何事?她一下子几乎要晕过去,当日在窗外撞见二人亲昵地同坐一椅时的晕眩又涌了上来,让她险些跌倒在地。
“来人。”
水溶唤来了两个方才便退了下去的丫鬟,令她们将太妃搀扶回了淇玹堂。北静太妃的脚步都有些踉跄,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回去之后,对着满桌的饭菜都提不起一丝胃口。
当二人争执之时,水溶便令管家打发走了那些个本陪伴于北静太妃身旁的丫鬟嬷嬷,因而众人皆不知此事。见北静太妃神色恹恹,气色也不大好,一直跟随着她的月嬷嬷就凑上前来,为她捏着肩,又亲自布菜。
“不用了。”北静太妃蹙着眉挥手,“我今日无胃口。”
“那也多少该用一些才是,”月嬷嬷低声劝道,“太妃,否则只怕对身子不好呢”
她一向在北静太妃前颇有些体面,是北静太妃出阁前的教养嬷嬷。北静太妃瞥了她一眼,终究是要给她些面子,便勉强用下了一些饭菜。
“太妃可是有何心事?”
打发走了其余丫鬟,月嬷嬷这才问道,“说与老奴,老奴也好帮着太妃出出主意。”
“你不知,”北静太妃蹙眉叹道,“正是有一件烦心事呢”
她自不好与月嬷嬷细说水溶究竟是何身份来历,当日知道这事的人早早便被皇室用各种方法堵上了嘴,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毕竟神仙身份着实高贵,若是闹了出来,被那些有心之人利用了,又不知该是怎样大的祸端。因而,她只说是水溶不知为何,看上了常来府中的那个孩子。
“怎么说他也不肯罢休,非得和那孩子纠缠不清,也不知道究竟是被下了什么降头?”她厌烦地瘪瘪嘴,“还是说被行了什么巫蛊之术?”
“这也不难。”月嬷嬷与她捶着腿,笑道。
北静太妃奇道:“如何不难,这倒蹊跷了,你说来我听听。”
“王爷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这是定然不能长久的。然而眼下,让王爷一时半会儿便将人撂下,自然也是不能。”
北静太妃连连摇头:“这也不能那也不能,还有何容易之处?”
“若要让王爷让步定然困难,”月嬷嬷笑道,“然而贾公子老奴却是知道的,那还是个没完全长大的孩子呢。他本是因着王爷喜爱他,对他好,这才肯的。若是有了旁人对他更好、更加喜爱于他,又或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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