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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雨(GL)-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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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她的身世,虽然她有一个可恨的爹爹,但她爹对她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扬州城里的百姓对叶府的憎恶还波及不到叶子桑的身上。
好像,大家都认为这孩子一生也就这样了,寄人篱下,打着苦工,长大了,童养媳也就成为了贫妇,变得粗糙,粗俗,粗鄙。
城西算是扬州城的下城区,子桑在当地并不好过,受同辈人欺负也是常有的事,富贵人家出身的小姐到底还是和从草棚里生出的娃不一样的,总有人看不惯她,就算她早已身陷囹圄,穿着破衣烂鞋,吃着糙食,喝着生水,做着贱活,她的言行举止,她的相貌,她的身板还是会保留曾经锦衣玉食滋养过的痕迹,这就是差别,身旁同龄的孩子不愿与她结伴,还老是欺负她,收养她的亲戚对于这个身上有污点的孩子,虽无过多的打骂,但更多时候都是放养,或者是让其自生自灭。
家里人大多时候,不知道子桑除了干活之外都在做什么,反正她要不出门要不就躲在后院的柴房发呆。
贫苦人家总是忙碌,忙着打零碎的活计赚些小钱,好在维持生计的同时,可以有些小钱可以与同村人一起边吃些廉价的卤煮下水,再喝些小酒,没人管她,也没人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总是一个人。
可等到子桑十八岁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这个落魄的富家小姐的清瘦的脸庞上虽然沾满了穷苦之色,但也居然还保存了多少灵气,青黄不接的皮肤仍是留下了清秀的轮廓。并且子桑的气性与同龄的孩子大不一样,人们所预测的那些粗俗鄙陋并没沾染于她的身上,她眼神与十年前她刚进城西贫家是一样,深邃又朦胧,像是有些什么灵动的东西藏在她眼睛里。加女孩狭长的眼角下那颗泪痣的点缀,让她的脸部的五官点变得纤细而柔弱。
人们不难发现,十八岁的子桑已是出水芙蓉,若是泛白唇色还有苍黄的脸颊能多些生气,那她便是落落大方的美人儿。村里有人看重子桑曾经是富家小姐的气质,又见这贫家的儿子迟迟不将这可怜的姑娘娶去,附近上门提亲的人便多了起来,可惜子桑的姨母左是推辞右是拒绝,女孩也年纪也不小了,亲事却迟迟未定。大家正纳闷到底这家人古怪的行为时,这年刚满十九岁的子桑就被亲戚不吭不响的拱手让给他人,那他人还竟然是扬州城里大名鼎鼎的岳老爷。
原来供着落魄闺女不娶是早有打算。
但这事又跟岳老爷又何干系?好事之人赶紧奔至城西,想上门当面问问情况,可惜到地方了才发现,子桑那户穷苦亲戚早在子桑成亲的前两天便搬走了,如今人去楼空,留下一块破旧不堪院子,曾经住在这里的人也不知所踪。
想要一探究竟的人们只好悻悻而归。当然,城里人又闻到一股预谋的味道
岳老爷究竟是想报复,还是另有所图,没人知道。
这一点,子桑自己也不知道,这便是一直困扰她的疑惑。
为什么,子桑不敢问,也不能问,何况她连丈夫的长相都不清楚,自己今后在岳府的处境更是扑朔迷离,子桑只好将疑惑别在心里。
她想,或许再过些时日,谜团就会清楚了。子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岳府里,终日无所事事。
嫁入岳府也有些时日,回娘家探亲的日子早已过去,但子桑没有回去过,因为她不知道姨母一家把她卖掉后,究竟搬去了何处。还好,自己虽在岳府无依无靠,但岳府的家仆对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新夫人总是恭敬,特别是莲儿。自成亲那夜后,莲儿每天帮她秀长的头发绾成圆髻,说如今小姐也变成了夫人,总是披散而下的秀发也应该像妇人那样盘起来,可子桑总觉得这样的繁文缛节还有头上顶着的繁琐的发簪太过麻烦,前些日子与莲儿坦白后,莲儿只是嬉笑着说咱家夫人和别家的就是不一样后,为子桑束发也变成了子桑想要的简单,子桑依旧半披着及腰的长发,只是在头首用一只银钗和一根绳头束成一股发髻,如同未婚嫁的少女,不过岳府里似乎没人因为夫人的穿着打扮而在背后嚼舌根。这样子桑莫名的觉得心安。
她依旧没有见过自家的丈夫,在岳府的这三个月里,好似岳梓回过一趟家,又匆匆离去。子桑始终没有机会见他,或者岳梓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
这下,子桑倒落得清闲。加上这几月锦衣玉食的滋补,她很快恢复了十年前还在叶府的模样。脸色恢复了少女应有的红润血色,曾经总是干燥脱皮肌肤如今吹弹可破,双唇也变得粉嫩欲滴。子桑与刚进岳府那会儿几乎是判若两人。她甚至觉得这儿比曾经的叶府轻松自在多了。只是想归想,子桑又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拿自己的弑族仇人与自家比较,像是自己早已成为一名家族的背板者。
但,难道不是吗?
岳梓,子桑没见着,但岳府的大管家,她倒是见过两次。子桑以为岳家的掌事应该是一位上年纪的老人,但其实不然。管家名叫吕石良,还很年轻,似乎与岳梓差不多岁数,二十六七岁,单薄纤弱得像名书生。
第一次见吕管家是在子桑刚来的第二天,石良带着她在大得不着边际的岳府庄园里适当的逛了一圈,介绍府里的各大前厅,后院,书斋,茶室,寝居,客房,花园,庭院的方向与位置,还有岳府上下大大小小的管事的家仆,差遣的门房。石良告诉子桑,岳家的庄园布局过于庞大复杂,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让她今后在庄园里散心的尽量带着莲儿不要乱走。对于岳府的布局已是晕头转向子桑点头答应了,可子桑第二次遇见石良,是寒冬腊月的黄昏时分,她在岳家某处庭院里迷路了。
子桑心血来潮的想出院散心,却没有带上莲儿。在府里毫无目的行走也快过了半个时辰,她实在是走累了,望望四周渺无人踪的景,也不知身处何处,只好轻轻扑打身下横木上的一层薄雪,坐在长廊的冰凉的漆栏,望着死静的庭院逐渐昏暗的景色,还有狭长上空不断飘落的簌簌白雪,惨淡的斜阳就挂在红墙外灰蒙蒙的空气中,正一点点下落。远处连绵的山体轮廓变得黝黑而巨大,悬浮在天际那头的可怕的影子毫无征兆的压过来,子桑不知为何会觉得空荡荡的心会夹杂着一些彷徨和惆怅。
元旦早已是一月前的事情,如今还有半月便是正月,岳梓仍是渺无音讯,子桑不知道他是否会回府度过新年,但子桑却又觉得自己奇怪,为何自己会想到那个人。
长廊的石墙后面是一片昏暗的竹林,子桑听见一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她转过头,透过红墙上扇状的拱石窗,她看到一盏摇曳的红灯笼从竹林小路的尽头漂浮而来。
院落西墙的圆洞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来的人看见子桑一个人坐在长廊之下发呆似乎有些吃惊,似乎他认为,这个时候,这个院子里不应该有人。不过他又转念一笑,朝子桑招手而来。
“夫人,是否迷路了?”
石良欠了欠身朝子桑微笑。
“恩,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子桑扑了扑身上积落的白雪,站起身子,似乎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跟我回去吧,天寒地冻,夫人身子弱,在外边不易久留,回去让莲儿给你煲些姜汤。”
随即,石良将手里的手炉递给子桑,指了指庭院里的一条小路,示意子桑跟着他过去。
“恩,谢谢。”
子桑有些窘迫,用冰冷的手接过暖热的炉子,轻声的说了句谢谢。石良倒是没发现夫人的异样,只是转过身随意问了一句。
“夫人,这几个月在府里可过得舒适?”
“嗯。“
子桑停顿片刻,莫名地又加了一句。
“石良,新年,老爷回家吗?”
“老爷?”
前方带路的那个男人突然停了停,然后又继续迈步前行,石良转过头朝子桑微微一笑,笑里带着某些含义。
“嗯,老爷会回来。”
他回答道。
………………………………
5。第五章
岳梓回来了,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
临近新年,岳府上下一直在忙活,忙着在院里贴对联,挂彩灯,清洗岳府大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办置各种年货,清扫和整理屋子。府里大小长廊上的长灯笼也全换成了倒福字的紫红灯饰,家仆们每日都三三两两地搬着长梯四处走动,不出几天,府里的院落,竹林,石桥,小道,树枝丫上星星点点地挂满了各式的红灯笼。
其实岳府的家仆不算太多,好像也就是岳梓十年带回来的那几十个人,这些年头也几乎没有再雇他人。莲儿告诉子桑,岳府里虽大,但人手也足够,仆人们都还年轻力壮,岳老爷也不讲究排场与规矩,平时大家的工作就是扫扫院子,整理各个厅房,还有安顿好膳房的事务还有照顾好膳房后面的菜园子罢了。遇到夏末,府里各种花卉植被需要修剪之时,或是秋末,残枝落叶在园内四处堆积,需要收积焚化的时候,老爷就会请一些短工过来帮忙,所以这一年四季几乎没有什么大事,府里的生活都比较清闲自在。
府里虽有年味,四处张灯结彩,但实在太过冷清,临近大年三十,空荡荡的院落里,除了长廊一排排随风摇曳的红灯笼,还有漆柱上福字挂饰下被北方吹得张牙舞爪的紫流苏,偌大的庄园内没有一点人气,夜幕降临之际,当两三名门房开始拿着撑杆掌灯,整座岳府便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暗红色之中。让人莫名的心生感伤之情。
这天,冬日的夕阳还昏黄的落在西山的山角边上,离夜暮袭来尚有一段时间。子桑住居的南厢房别院里,四方的院落后面有一座宽敞的后花园。院里的白墙上还有青石板上的青苔早已枯死,墙体上,地面上星星点点的铺就着一层凹凸不平的灰黑色,上面还沾着少许浅薄的晚霜。子桑就坐在紫藤架下的石凳上,托着腮望着满园的阒寂与趋于幽暗的景,有些怅然。后花园里的假山小池里的那淌水泛着浓重的幽绿色,里边还飘着三两片园丁忘记清理的黄叶枯枝,在萧萧北风中,颤颤的抖着**的尖儿。
前院那头,子桑隐约听见木桶与石头撞击的沉钝的声音还有哗啦呼啦的倒水声,莲儿在那儿的水井里济水吧,她想着想着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看上方虚弱的盘在竹架上光秃秃的藤蔓,还有天际边的红云滚滚。
茫然的子桑突然一个激灵,头皮变得有些发麻,不得不站起来,毫无目的往前走,直到她看到西墙脚处贴在墙面而生的杂藤枯草后面,模糊的有一片漆红色的东西,子桑才停下来,好奇的扒开杂乱的枯枝伸出手摸了摸。原来那是一扇四方的小门,门上的红漆似乎是褪了些许颜色,但门栓上挂着一只小锁,不过这些年受过太多的风吹雨打磋磨,已经生锈的厉害。子桑拉了拉那锁,呤呤作响,锁里的部件似乎变得不太灵光了,或许用块石头敲一敲也能把这松动的铁锁打开,子桑想着想,便转过身去,弯下腰想要在昏暗的后花园里寻一块坚硬的碎石头。
“夫人。”
假山后面,通往前院的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子桑听见莲儿的脚步声,她丢下了手中刚捡起的石头,支起身子,走回紫藤架下。
“夫人,这晚霜浓重,您怎么一个人在外待了如此就,要受了寒可就遭罪了。”
莲儿心疼地拿着手里的披风走到子桑跟前为她披上又说。
“赶紧回屋暖暖吧,夫人,老爷说晚饭之前回来,到时岳府的上下会去前门恭迎老爷,夫人您也去吧。”
“老爷今晚回来?”
子桑倒是有些惊讶,像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准备好。
“恩。老爷说今个回屋里吃饭。”
“好。”
子桑点点头,抓了抓冰凉的袖口随着莲儿回屋了。
夜幕悄然落下,宽阔的青石道的对面,黑森森的山间林间挡着了远山一半的轮廓,北风不算强劲,但山林里林涛翻涌,山风穿林而过,像尖锐的丧笛,使得林地里哀嚎四起。岳府大门的前廊下,岳家一众站作两列,安安静静的等待岳家老爷回府。子桑就站在石良的身旁,将双手插在暖袖里,望着远处一片汹涌的林海发呆。头顶上方两只巨大的红灯笼在风中吱吱呀呀的摇曳着,灯笼尾部飘扬的流苏带在的干净的浅青色方砖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没过多久,暗红色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小粒的白絮。纷纷扬扬地落于大门前的三层石阶上。
“下雪了。”
子桑抬起平视的视线,望着上空掺白的空气,喃喃自语。她从暖袖了抽出温热的手,向外张开,任由菱形的白色花瓣降落于她的微张的手心,一点点的融化。
这时的远处,白茫茫的坡地下,驶来一辆印有岳家家纹的马车,石良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发呆的子桑,拍了怕身上积落的些许雪花,走下阶梯,上前迎接。
从车里下来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又高又瘦,子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他站在青石道上捂着手帕边咳嗽边与石良说话,岳家的家仆开始走马灯花地将车里的行李搬入前厅,马车不一会而就被驾走了。子桑不知道该不该下去,但站在雪中的两个人很快就上来了。
这是子桑第一次看清她的丈夫岳梓,那个男人走上台阶,在她的身旁走过的时候稍微停住了脚步,然后侧过来冷冷地看着她。子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与十年前相比,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岁月在他的脸上添了几份沧桑,岳梓还是老样子,浑身被斗篷遮得严实,脸色苍白无力,单薄的唇也没有丝毫血色,耳际的几丝黑发拂过尖瘦的下颚,那里太过干净,没有胡须生长过的痕迹,这让他的脸部的轮廓显得过于柔弱,但粗挺的剑眉还有冰冷的瑞凤眼却使人无法觉得此人柔和,他身上有一种冷淡的魄力,让人无法靠近。这时子桑才发现身旁的石良居然与岳梓有几分相似,只是石良没有岳梓这般冷清。
她低头稍稍行了礼,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没说什么背起手直径走向前厅,飞扬的斗篷在在子桑的身旁卷起了一阵清风,子桑闻道了一顿若有若无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待她反应过来这股轻薄的香味到底源于何处时,老爷已经走远了,身后的莲儿小声的问道夫人是否该进屋了,子桑才急忙点头,随着莲儿一同走向前厅。
在前厅饭桌上,两人相对无言,岳梓自顾着吃饭,而子桑则低头局促着吃着碗里的白米饭,食之无味,面前的几盘丰盛的菜肴她都没有夹过筷子,只是看着饭桌对面那只拿着筷子的修长透白的手发呆,那一只像病人的手。
“明日大年三十,随我去三叔家过年。”
岳梓倒是开口了,只有一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子桑不知道岳梓得久病得纤弱的嗓子是如何说出如此强硬的话语,让人莫名觉得害怕。
“嗯。”
子桑轻声的答应了,依旧没敢没抬头,直到晚饭结束。
那天晚上,岳梓仍然没回房,听莲儿说,老爷好像又出去了。
子桑不由得又松了口气,但这一次,她莫名的有些失落。
大年三十的下午,石良领着她坐上了府门前停着的一辆马车,子桑认出那辆车昨天傍晚似乎来过,果不其然,当她登上马车,她发现岳梓坐着里面。侧着头,撩起车里帘帐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出神,也没理会子桑,子桑只是象征性的说声老爷好便在岳梓的斜对面坐下,她坐在离了离老爷最远的位置,因为子桑还是不敢靠近他。不过还好,马车朝城区驶去。一路上岳梓只是靠在墙板上闭目养神,半句话也没说,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是疲倦,还时不时捂起绣帕轻声咳嗽。
在马车里有段时间,子桑曾悄悄抬起头,暗暗观察车里岳梓的模样,她是好奇,因为在岳梓面前她总是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子桑觉得岳梓闭上眼睛,没有表情的样子比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好太多了。平日绷紧的脸也变得柔和许多,皮肤虽然依旧是惨白色,但少了太多威严,身上也没了压迫感,只剩下生人勿近的清冷,可看着岳梓冷峻而柔弱的脸,子桑竟然察觉到几丝不知缘由的安心。
岳三叔岳崇光住在岳家在城东曾经的旧宅了,岳家的祠堂也还在哪儿,相比岳梓在远郊冷冷清清的新宅,这位于闹市的旧宅实在欢腾太多。
旧宅高墙已经掉下不少石膏块,墙角处坑坑洼洼的,像是多年不曾修缮过,门前的石狮子也因年岁的关系发了黑,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岳家这些旁支的衰落。但这里依旧是城里的大家,岳家老爷到的时候,大门前杂技班正在舞龙舞狮,敲锣打鼓,青铜大门的一旁还架着一副高梯,上面盘绕着长龙般的大红炮竹。子桑从马车的窗外向外望去的时候,看见岳三叔府上众人正站在门前,像是等候多时了。岳三叔见岳老爷的马车一道,便令人点燃了高梯上的炮竹,岳家旧宅的上空顿时燃起沸腾的爆裂声,将杂技班子的高声吆喝和锣鼓震天硬生生压盖住,围观的百姓虽纷纷捂起了耳朵,喜气洋洋地仰着头望着上空弥漫开来的浓烈的烟雾和满天飞舞的紫红色雪花手舞足蹈。
而与此同时,当子桑从马车上准备下来的时候,岳梓站在车外,向她伸出一只手,她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只意外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
………………………………
6。第六章
“嗯?”
岳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又微微动了动手指。
子桑张了张口,悄悄在身后擦了擦湿热的手,犹豫着将潮湿的手放在那依旧冰冷的手掌上。
“岳梓,你可算来了,府里可是恭候多时了。哟,这可是咱家的大少奶奶,标致的美人儿,岳梓,你挑人的眼光不错呀!”
岳崇光倒不生疏,把岳梓的名字叫得格外亲切,边恭维边多看了子桑两眼,子桑有些不自在,便把头低下了。
“别杵在这了,快进去给老爷上柱香吧。”
岳梓微微扬起嘴角,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和以往一样冰冷,他点点头随着岳三叔一起走进旧宅的大门,朝岳家祠堂走去。
祠堂位于正堂后院的一座老屋子的里,绕过正堂,经过一道青砖铺就的中庭小道,抬头便可上方狭长的天井能看到不远处祠堂飘来香火一阵阵冗长的白烟气。
祠堂的大门正对着正堂的方向,中间隔着的中庭有一块从地面深挖的长方形水塘,水塘的四面的方砖早已生满厚重的青苔,塘水中央浮着一两朵残败的荷叶,宽大的荷叶边萎缩枯卷,夏日荷花的花瓣就横尸在池心上,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而发黑发烂。塘里的水碧绿到有些发黑,依稀能看见几只鲤鱼摇晃尾巴的影子。因为这池塘水的缘故,使得中庭常年阴冷潮湿。
走过中庭,需上八层台阶才能到达岳家祠堂,祠堂门坎的石条又高又厚,被岁月磨出了光泽但也失去了平整,祠堂厅门的两侧砌墙上有两处人工凿出的小洞,,里面插满了一柱柱新旧的高香,旧的香柱早已烧尽,徒留下一根根朱红色细木条,退了颜色杂乱的交叉在一起,也没人把这些无用的东西收拾去。新的还在倾吐的着一团团白色的气体,浓重的烟雾就是从这里浮送到中庭上方的。
祠堂的门坎实在太高,子桑身上的华服又太过繁琐,跨不过去,她杵在堂外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进入祠堂的岳梓发现子桑没有跟上来,便转身回去,站在石坎边上将子桑扶进来。子桑感激的抬头想说声谢谢,谁知岳梓也没看她,很快转身离开,子桑刚要开口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脸瞬间就红透了。
祠堂里烟雾缭绕,正前方的硕大的匾额上,书写着宗祠两大金字。下方宽大的祭坛上由高至低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岳家列祖列宗的灵位木牌,祭坛两侧是从屋顶横梁上垂下的青绿土黄相间的符条联对,两侧的镶墙侧架上摆在泥金,嵌磁的佛像,或是站立,或是打坐,或是侧卧。
岳梓接过岳三叔手里的香柱,跪在青砖的圆垫上连磕九头后站起走进祭坛,把香分别插进几只金炉里,又回到原位拜了拜,低头闭眼喃喃地在祈告些什么。
子桑就站在岳梓的附近,抬头望着祠堂大门上方的石墙两侧的一些扇状凿洞发呆,午后的太阳光线通过洞口从四方院落的高墙外倾泻而入,在昏暗的厅堂上层形成一串串斜长的光束,金黄色的光没有丝毫威慑力,只能勉强将昏暗的祠堂照得半亮,但能清晰地看见上空飞舞的细小尘埃还有缭绕的香火烟雾,就像困在这闭塞的高屋院落里的百年的魂魄,终日游走穿行在粗壮的屋梁上方。
岳梓没有让子桑祭拜,只是让她在祭坛下帮忙烧了些纸钱,后来子桑才知道岳家的祠堂一般只让男丁进出,女眷只能在靠近祠堂的中庭里祭拜。
岳家的年夜家宴照例在正堂的大厅里举行,似乎是因为岳梓的缘故,这一年岳家的旁支聚得格外齐全。
几家岳家的孩童对大人的宴席不感兴趣,在夜宴途中边偷藏着响炮跑到正堂后院的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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