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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雨(GL)-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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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家的年夜家宴照例在正堂的大厅里举行,似乎是因为岳梓的缘故,这一年岳家的旁支聚得格外齐全。

    几家岳家的孩童对大人的宴席不感兴趣,在夜宴途中边偷藏着响炮跑到正堂后院的水塘边上去炸鱼了,一连串铃铛般的稚嫩笑声从子桑耳边溜过,她一转头,看见几个穿着喜红色棉服的小男孩嘻嘻哈哈的捂着鼓囊囊的肚子,从她身边掠过。没过多久,不知哪家的女眷惊慌失措的也跟着赶紧跑去了后堂。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子桑一惊赶紧回过神来,见岳梓正夹着一块鱼肉送至她的碗里。

    “快吃。”

    他轻声说道。

    “哟,咱们的岳家老爷这护妻爱妻可是要紧得很啊,大家可都跟着学学啊!”

    岳三叔在饭桌上又开始嬉皮笑脸地奉承,那样子真是高兴的不得了,就好像岳梓护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糟糠之妻似的,周人也开始跟着随声附和,岳梓也只是笑了笑拿起酒杯安静地喝起酒。子桑脸却又红了,习惯性地低下了头。子桑的不自在不是因为这是岳梓今天在饭桌上第三次为她夹菜,而是因为岳崇光的那句谄媚的夸赞。

    宴席的燥热和喧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借着席间,岳家亲戚开始轮番为岳梓敬酒的机会,子桑悄然离席,想找一间茅厕,问问旧宅的家仆,有人告诉她地方在前厅外廊庑的左侧。那人又问是否需要指路,子桑摇头道谢,便走出正堂,按照那人所说的方向,漫步而去。

    离正堂越远,宴席猜拳,敬酒,大笑,拍桌,聊天的喧闹的声音也愈加模糊,直至她找到了茅厕,那头的声音也就基本听不见了。子桑这时却突然不想如厕了,她望了望四周寂静的庭院,静悄悄的找不到人踪,似乎旧宅的家仆也大都跟着去前厅凑热闹,子桑不禁松了一口气,她想再往深处走了走,因为她此时心头分外杂乱,想找个彻底无人的地儿好好静一静。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炮竹碎片铺盖的廊庑,到达侧院,子桑看到那里有一小片昏暗的假山水池,池旁边立着一柱长明灯,附近便是一处石凳石桌,还算亮堂,她打算过去,不过很快前方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名家仆,没有打灯,直径朝子桑走过了,她也没在意,直到与那人相撞,子桑才回过神来,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见那人低着头赔罪后匆匆消失于灯火通明的正堂那端。

    子桑转身看着那位不知名的家仆远去不见踪迹,握了握潮湿的双手,走到石凳边上坐下,她定了定神四处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才悄然打开一直紧握的手心,那里躺着一团刚刚出现的皱巴巴的纸团,子桑接着长明灯看清那张纸条上的几个小字,扯了扯嘴角,便将纸条投进长明灯的灯罩中,直到小纸在一缕带有焦味的青烟中被火焰吞噬殆尽,她才站起身子,返回新朝岳家旧宅的正堂。

    宴席结束,回府的时候,子桑坐在岳府的马车上,掀起车帘看着远处岳梓与岳三叔站在岳家旧宅的大门口不知在说些什么,直到岳崇光高高兴兴地弓着腰要将迎送岳梓上了车,子桑才把车帘放下。岳梓坐上车,又恢复了平日的肃静与清冷,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闭眼,子桑只好低下头。

    回府的马车过了几个街口突然停了,而岳梓在车里冷冷地丢下一句,先回去,便随即下车。子桑看着身侧重新闭紧的车门,犹豫了片刻,到底没有再掀起车帘。但她听到了车外岳梓与石良的对话。

    “先送夫人回去。”

    “老爷,您要去哪儿?”

    “藏春阁。”

    在冬夜城下暂停的车辆重新驱动,子桑坐在远行的马车,身体随着颠簸的车轮微微晃动。又一次,她失神了。子桑猜的没错,第一次见岳梓时在他身上闻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到底是源于那种地方。子桑笑了笑,告诉自己这倒是无所谓,可她知道自己好像有些言不由衷,但她不会承认。因为就在子桑得知岳梓今晚的去处时,她的心尽然有些刺疼。

    自从那次深夜,岳梓从城中离去,子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一隔就是半年,期间出远门经商的岳梓到底有没有回来过,子桑也没有再向莲儿问起。

    她只是终日待在藏匿于深山老林的岳府庄园里,或是一整日书斋里看书,或是花费半日,蹲在南厢房的后花园院里种些花花草草,要不就与莲儿在屋里下棋。石良怕夫人无聊便在城里专门请了琴师,每月四次来府里为夫人教琴。而子桑每每发闷,总会独自在如同迷宫般复杂的庄园里胡乱游走,每一次她都没有带上莲儿,几次迷路都是石良把她找回来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至八月,在一个繁夏的夜里,子桑趴在南厢房西窗的窗沿上,便摇着手中的纱扇,边歪着头看着挂在天边熠熠发光的银河带发呆。山间的晚风将院落的紫藤架挂着的一簇簇絮状的紫花吹得簌簌作响,冬日里缠绕在墙上的枯藤也在春天的时候长出了新的枝芽,到了夏天,葱葱郁郁的枝叶把西墙一侧的墙面全部覆盖了,如今蟋蟀正潜伏在里边吱吱的乱叫,虫子单调的旋律让子桑在闷热的夜里昏昏欲睡,直到从屋外莲儿走进,轻轻地将她摇醒。

    “夫人?”

    “・・・・嗯・・・・・・”

    “石良让莲儿告诉夫人一声,说老爷明日要娶亲了。”

    “・・・・嗯・・・・嗯?”

    “老爷明日要娶二夫人了。”
………………………………

7。第七章

    扬州城的百姓又一次沸腾了,全城都在讨论岳老爷娶二房的亲事,这第二次娶亲可没有第一次的低调,并且这次更是一场违背纲常伦理的闹剧。

    岳府锣鼓喧天的仗队领着八抬大轿直奔藏春阁,岳老爷亲自将这扬州城闻名遐迩的头牌名妓接入花轿,并赠予这藏春阁的老鸨三箱彩礼。晌午过后,在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之中,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远郊的岳府庄园行进。大街上的百姓将闹市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围观的人们或是摇头叹气,或是低声咒骂,不停的谴责着如今的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这世下竟有大张旗鼓将妓‘女娶回家中的苟且之事,这岂不是与白日宣淫一般不堪入目吗?大概若不是岳老爷在场,现场非得有人朝花轿扔臭鸡蛋不可。

    人们开始为岳府的大夫人鸣不平,即便她是岳府仇家的女儿,难道一名受万人唾弃的□□竟比那位总在受难的夫人更加金贵吗?难道这便是岳老爷报复叶府的手段?

    简直是胡闹!

    坐在白马上的岳老爷到没有受到外界这般激昂情绪的影响,一路上,他只是冷眼观望马下众人毫不客气的指指点点,无动于衷。

    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岳老爷出格的举动沐浴在扬州城里的一片怨声之中,可惜当事人熟视无睹,生活照旧,指责的声音也只得在一片唏嘘中逐渐消停,吵闹过的人们不得不感叹富贵人家的过法到底是与寻常百姓家不一样的。

    这下,扬州城,又多了一项饭后谈资。

    岳梓成亲那天,子桑没有现身,司仪官在金碧辉煌的正堂高声宣仪的时候,她和昨夜一样,正慵懒地趴在西窗,望着满园的繁夏盛景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边哼着细不可闻的小调,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窗台的细板,空心的木头发出嗒嗒的声音。莲儿看不出夫人脸上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此时夫人的模样与前个晚上她小心翼翼地向夫人告知老爷的亲事时夫人的样子几乎是相似的。

    起初,莲儿以为夫人会惊讶然更会伤心,毕竟这个要进门的二夫人出身可不太干净,但夫人没有任何本该会有的反应,只是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似乎老爷娶亲这件事与她没有丝毫关系,莲儿又问她明日是否要去前厅参加老爷的婚庆,夫人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伏在窗沿上发呆。

    老爷与夫人还真是怪人,莲儿不由得想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自己上心太多,这不是她该关心的范畴,毕竟这些年大家对于府里的那些私事都不太感冒,不对,与其说是不感冒,不如说是敬而远之来的确切。这是岳府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岳府唯一的家规。

    所以,当夫人挥挥手,提早让她回房休息的时候,莲儿便知趣的退下,拉上门离开了。

    正堂那处传来的炮竹实在吵闹,大概过了约合一个时辰过后,整个岳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静得有些渗人,似乎,这场一开始就夺人耳目婚庆压根没有发生过。

    估计是洞房良辰已到,宾客都三三两两回城了?子桑有些纳闷,与她成婚那时的光景相比,子桑莫名的觉得岳梓这门亲事有些怪异,但又不知这怪到底怪在何处,想了想,她站起身子打算出去逛逛。

    虽然她与莲儿说了她不想参与老爷的婚事,但似乎这场婚礼已经落下帷幕,这也不妨碍她出去。

    南厢房的前院静悄悄的,莲儿的屋子早早熄了灯,估计是睡下了。子桑提着盏灯笼悄然声息地出门了。南厢房与岳府的正厅之间隔着,一条长廊,一方别院,一房书斋,两三座花园,小道弯弯曲曲,路程倒有些小远,可这一路上,子桑竟然没有撞见一人,通往正堂的廊下,既无散场的宾客的影子,也无客人走动过的痕迹,甚至是平日常在院里走动的岳家家仆也不知跑哪去了。子桑在廊庑的拐角,朝正堂远望,那里早已换了番模样,厅门虚掩着,从不大不小的门缝里,能看到几根彻夜蜡烛的烛光摇曳着一室昏暗的影子在来回摆动,堂厅里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若不是廊下被风吹来的三两片喜炮的鲜红碎片,还有廊上挂着的彩带和绘有喜字的灯笼,子桑还以为那些她在西窗外听到的那些热闹和喧哗都是一场错觉。难道岳府此番婚庆没有大宴宾客?子桑转念一想,倒觉得这蹊跷似乎也有合情理的地方,毕竟这桩亲事或多或少会为人诟病,不声张倒像是岳府的风格,可为何岳梓又在一开始便大张旗鼓地公布于世,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子桑边想着,边沿着脚下碎裂炮衣星星点点的痕迹往后院走去,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走向何处,却因岳府夜晚的景致愣住了。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门房别院几乎都早早熄灯,除了庭院花园里的石凳还有长廊上的摇曳的红灯笼还在惺忪的光芒,紧闭的屋院多是黑洞洞的,子桑经过两座院墙之间的胡同的时候,尽管她的脚步轻微,但还是听见院内门犬开始吹着唾沫低吠的叫声,这一连串不意的噪声惊吓了方砖石墙外经过的子桑,也搅扰了屋内睡下的男人,有人先是窸窸窣窣地翻身,然后不耐烦的敲着窗槛的横木,隔着窗低声咒骂,门犬不一会儿便安静了。

    稍稍轻抚跳动的心脏,子桑继续往前走,直到她看见某一间别院从远处投来的黯淡的光线,她便下意识的走近,脚下上炮竹紫红色的碎片变多了,一些浅薄的铺在石板道上,踩上去软绵绵的,遮盖住了她越来越微弱的脚步声,另一些被晚风朝两侧吹开,整整齐齐地堆在道沿的两旁,划成两条起伏的红线,一直延伸到屋院的正门。子桑提着灯笼走过去,站在大门下的三层阶梯上,上面铺满了厚重的炮衣残片,掺杂着一些深红,玫色,浅粉的玫瑰花瓣,子桑之所以没有将这些红色与炮竹的尸体混淆,是因为院门上方挂着的两顶巨大的囍灯笼把周围照得亮堂。

    这里是西厢房,岳府新夫人的住处,与子桑的南厢房隔着不远。

    西厢房正院的大门关上了,但院内倒是有些光亮,子桑绕过石墙沿着屋院走了一圈,想着岳梓这个时候或许还未睡下,到达后院的一侧的低墙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太过微弱,几乎不易察觉,若不是子桑稍有留神,或许她就在墙垣那处走过去了。瞥见墙脚旁有块四方的石板,她想了想便踩上去,踮起脚朝院内张望,发现这样处正对着西厢房的屋门,门柱和屋院的牌匾到处挂着红纱带,像宽大的轻纱像风筝一样随风漂浮在半空中,和满院的玫瑰盆栽,灯笼,炮竹碎片和其他红色将西厢这边衬得有些奇异。厢房寝居那头的一扇窗户是半开着的,单薄的纸窗上透着室内昏黄的烛光,屋里人还未睡下。子桑依旧踮着脚边环顾四周,边细细地聆听来自窗户那头的奇怪的动静,待她听清了声音里的内容,子桑脸刷得就铺了红色,她赶紧从石头上下来,碎着小步往南厢房走去。

    出去与回来时一样,已是熟睡的莲儿没有发现子桑已经出去了一遭,子桑提着灯笼坐在屋内,也忘记了掌灯,只是望着一室被灯笼发光的红罩衣染得诡异的暗红色发呆,她的心脏仍是如小鹿乱撞一般,噗嗤噗嗤的跳动,像是撞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其实子桑也只不过听到了某种声音,在西厢那头,她听到的是一些男人的低声喘息,还有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浪笑声。

    室内透着的幽幽暗红在她眼前变成了西厢的那片飘动的红色,子桑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床笫之音她又不是未曾听过,为何要如此大惊小怪。忽然,她想到了后花园的那扇红色的小门,自从去年冬天发现它之后,她就把那扇残破的门遗忘了,眼下睡意全无,不如出去再走一走。

    那扇小门被西侧墙上的爬山虎彻底覆盖住了,子桑扒开门上挂着厚重的叶子,拿起手中刚捡起的小石块砸了两下,来回扯一扯,门栓上锈迹斑斑的小锁哐当一声断了。她弯下腰钻进小门,眼前的陌生的景她不认识,黑洞洞的一片密林,脚下积满厚重的一层枯枝败叶,像是好几个冬天的落叶都堆着无人打理,**的堆积物没过了脚踝,踩上去沙沙作响,这里长年无人经过。子桑转头在抬头望望南厢后花园的石墙,她才意识到南厢的围墙是岳府里最高的。

    密林里的积落的烂叶枯枝实在繁多,以至于子桑找不到林间原有的小路,只好胡乱找了个方向朝前走,常年栖息在这里的鸟兽虫被这大半夜突然造访的客人惊扰,枯叶丛很快传来簌簌的响动,此起彼伏。有什么东西在子桑的脚下飞快的穿过,她吓得捂着嘴低声尖叫,手里的灯笼也坠落于地,这下倒好,这声叫声折断了林里某一处坏死的枝干,树林一处枝丫咔嚓的一声,接着重物坠地又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一连串的动静后林间顿时变得鸡飞狗跳,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咕咕咋咋地一齐冲出林冠,飞往天际。

    庆幸着厚重的铺地落叶,没震坏了灯笼里的蜡烛子,桑捡起落地的灯笼抬起头望了望,看见血红的圆月上,成群的林鸟扑打着翅膀哗哗的成片掠过。她倒是不害怕,拍了拍衣裳上的枯叶继续朝前走。

    这一处其实连着岳府的后山,子桑一直在爬坡,有些气喘吁吁了,直到某一刻,透过不远处葱郁林叶的间隙,她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水光,她怔了怔,加快步伐朝前走。

    隐隐约约地,她听见了一些萧声。
………………………………

8。第八章

    走出密林,眼前是一片后山脚下的湖泊,天上的薄云轻绕而过,没有挡住皎洁的月光,月下清冷的光线笼罩在湖面泛起的波纹上,山光水色,湖光潋滟。

    八月,夏季停留的最后一个季节,山里还是有些清凉,湖边芳草兮兮,山风抚动着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子桑折断一根细长的芦苇条,绕着湖边寻找萧声的出处。她发现这片山间的巨大湖泊的东南侧有一座湖心岛,在繁茂的植被丛间,子桑看到了红砖绿瓦的高墙还有层叠的飞檐,岛上像是有户人家。悠长的萧声便是从那传送而来的。

    子桑在湖边走了一遭,找到了一处停泊的水岸,走上前去,架空的甲板吱呀的叫唤,尽头处的木桩上垂着一根耷拉着的粗绳,绳头坠挂在湖水上方,被波动的水面打湿了半截。子桑没有找到一艘小舟能让她渡水过去。只好坐在甲板上,望着湖心小岛出神,脚下的水波拍打着支撑甲板的木桩,哗哗的声音格外清晰,加上耳边环绕于耳的长萧鸣奏,子桑不由得触景生情,秋意未到,她却嗅到了惆怅与凋零的味道,不禁长泪满襟,那是一曲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坐在甲板上的女人低声喃喃,她想起第一次他遇见那人的模样,在群绕的莺莺燕燕中,他若无其事的低头呷一口春茶,似乎周围那些花红粉绿的风尘气都无法沾染他的身子,他总是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和现在是一样的。

    不知何时萧声消止了,子桑抬起头,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致。夜半时分,山那边的苍白的雾气毫无征兆的朝湖水这边袭来,笼罩住了小岛,让子桑看不清其中模样。她恍惚的站起,回程的时候,她又转身望了一眼湖面上的云雾缥缈,叹了口气,离开了。

    子桑回去的时候,找到了一条隐蔽的小道,在码头的西侧,灯笼里的蜡烛早已燃尽,她借着月光走下山,散漫的悠着步子沿着小路下了山坡,没过多久,她倒觉得周围甚是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直到她推开了竹林尽头的那处圆拱门,才想起去年冬天她曾在这迷了路,石良便是从身后的竹林经过,带她回去的。

    在岳府的日子也差不多一年过去了,子桑还是没能完全熟悉这里的地形布局,她站在当初休憩的廊庑之下,望着西侧的那扇黑洞洞的院门竟然莫名的冒出了某种想法,石良会否在下一各时刻出现在庭院里的某个角落,和那时一样为她指路,领着她回去。

    当然,静得渗人的庭院没有出现任何人,子桑凭着记忆摸着黑回到了南厢房,她实在是太困乏,脱下沾满露水的外衣,便到头睡下。这一觉直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莲儿敲了第三次门,子桑才抱着被褥起来。

    梳妆的时候,莲儿说二夫人清晨来过,见夫人还在熟睡,便让莲儿转告夫人晌午时候可否移步正堂一起吃饭。

    “老爷在吗?”

    子桑稍稍侧过头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不在,老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去吧。”

    “好,我这就去正堂那说一声。”

    莲儿为子桑梳妆打扮只后,一溜烟便往正堂跑去,子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趴在梳妆台上,眯着眼补觉,等着莲儿打理妥善后,领她过去。

    乔楚安倒是第一次见子桑,传说中的岳府大夫人,身旁的人与她提过多次,让她忍不住对这位大夫人产生了浓郁的兴趣。她原本以为外传总是藏在深闺大院里的大夫人不好相处,但就在她看到莲儿领着子桑走进堂屋的那一刻,她便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石良告诉楚安,子桑十九岁,比自己还小上三岁,但眼前的子桑可比十九岁的姑娘要沉稳得多,虽说红润的脸色还透着少女的稚嫩,但气性上完全是大人的模样,不声不响地进来,不卑不亢,目不斜视,柳叶弯眉,丹凤眼,鼻梁不算高,但小巧的的鼻头到衬出了她五官的秀气,加上她轻薄的皮肤,眼角的一点泪痣让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未必是她表面这般弱不禁风。子桑头后梳这简单的发髻,额侧松散地飘着从发髻里滑出的几丝飘逸的细发,秀发也未盘起,散落在腰间,着一身罗莎素服,这一身打扮不像夫人,倒像是小姐,但楚安想想自己也未换过妆容,还是藏春阁的那副老样子,又何必惊叹他人,不过想想她与子桑都是随心所欲之人,日后倒是容易相处。

    子桑远在在厅堂外处便听见了屋里轻盈如铃铛般的笑声,进屋一看,瞅见石良和一位身着一身茜素红罗衣的姑娘在正堂的水桃木圆桌上布置着,那姑娘与她一般,都没有盘起妇人的发髻,倒是披散着半头的秀发,头顶插着几只夺目的金钗,弯着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正和有说有笑地和石良说话,看样子甚是亲密,想必这就是岳府新进的二夫人了。那姑娘一见子桑进来边放下手里的一盏酒壶,支着一曲水蛇腰,面带桃花朝她迎面而来。

    “叶姐姐,你可算来了,快坐下一块吃饭吧。”

    那姑娘到倒不生疏,行了礼,便牵起子桑的手边嘘寒问暖边直径朝饭桌走去,子桑一下子愣住了。

    姐姐,眼前的姑娘看样子比她大上几岁,竟叫她姐姐。

    “夫人,这是二夫人,楚安。”

    石良伸出手想与子桑介绍眼前老爷的新夫人,不料楚安轻手一拍,把石良腾出的手打下了,然后一阵娇嗔。

    “石良,哪有人像你这般介绍人的,怎么只介绍一半呢,姐姐,我姓乔名楚安,以后姐姐可以叫我声妹妹,或者楚安就行。”

    楚安握住子桑的手放在膝盖上亲切的拍抚着,惹得子桑脸色一阵红一阵紫,她受不了这样的亲热,又不知该如何从楚安手心里将湿热的手抽出来,只好低下头抿嘴一笑有些尴尬。

    “以后叫我子桑就好。”

    “那子桑,以后就叫我楚安便是!”

    楚安见子桑的羞涩与不安笑得更欢了,将座椅拉近,直接将头靠在子桑肩上,朝着子桑泛红的脸颊亲密的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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