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偶天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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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青辉，不是她，你比谁都清楚的。赵青辉，父亲的命令怎么回事，你最清楚啊。赵青辉，你放过她，我保证她永远不会回来的。”赵青乐说着，似乎此刻两人已经不是亲生兄妹，而是一对相伴很久的老友，诚恳这说着自己的请求，希望对方回复。

　　　　赵青乐期待的看着赵青辉，赵青辉露出为难而矛盾的表情，皱着眉头，看着赵青乐的脸犹豫不决。

　　　　赵小星在后面看着，只觉得这人简直做作到了一定程度，心中偷笑着。

　　　　良久，赵青乐看见了赵青辉用一种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她瞬间便开心起来，眼睛里一瞬间似乎盛满了星光，光芒万丈。

　　　　她转身就跑，拽起赵小星，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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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破局（3）

　　　　“嘭！”

　　　　一声枪响，倒下两个人。

　　　　无数赶往哪里的人们站定，拼命祈祷着，这波折大难，无关他们的心念之人。

　　　　潘长玉此时已经在赵公馆门前，听见这一声枪响，不禁开始心慌不已，向着它的方向快步走去。

　　　　孟子沅本已经看见了那片山下的树林，远远围着的士兵。枪声响起时，他只觉得像是自己的心被人打了一枪一般，他如疯狗一般，向着那个树林狂奔而去。

　　　　孟云忻背着姜梦芸在树林里走着，听见这声枪响，二人瞬间打起了精神，最激动的还是姜梦芸，她用没受伤的手不停拍打着孟云忻的背说道：“不要管我，快把我放下，你去看看，我可以自己走！快！可能是小星啊！快点！”

　　　　孟云忻一脸懵的放下她，慌张的说道：“那我先过去，听着声音离我们不远，你慢慢过来！”说着已经快速奔跑起来。

　　　　银色月光，寂静森林，奔跑的人们，之能感受到这离奇命运，猖獗而嚣张。

　　　　赵小星趴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有感知时只觉查到了一身冷汗，还有背上赵青乐紧紧护住她的手。她自知赵青辉不会伤自己的妹妹，但仍旧是赶忙起身坐在地上查看赵青乐有无伤势。

　　　　赵青辉此时也已经走到赵小星二人身后有些距离的地方，手上还拿着刚刚的手枪，却不敢上前。

　　　　赵小星顺着赵青辉的眼神细看，才发现赵青乐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肩膀微微耸动着，在哽咽。

　　　　赵青辉其实不想回忆这段时光，三年前的夜晚，三年前的那个，彻底改变他们人生的夜晚。

　　　　那天易梦和赵青乐也是这样，听到赵青辉说可以放过她们的话后转身奔跑在这片森林里，那夜没有月光，只有树影晃动，和无数士兵刺眼的手电筒。

　　　　呼啸着的风很冷，明明是初秋，却像是三九寒冬一般。

　　　　他不知未来，不明后果，只是想着命令举起手枪，毫不犹疑的扣下扳指。看见眼前的两个姑娘倒下，又生怕伤了自己的妹妹，拿着手电筒上前查看。

　　　　可易梦的血像是有什么指引一般，只向着躺在一边不肯起身的赵青乐身下流，不一会儿，两个女孩，便已经被鲜血包围。

　　　　他想去拉起自己的妹妹，却发现她瘫软到无法起身，紧紧拉着易梦的手。有一种悲伤，即使世界暗无光明，你也可以清楚的感应。

　　　　明明一片黑暗，他却觉得赵青乐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和蔓延的无尽哀痛是那么刺人，他不敢看他，以至于最后不得不放弃扶起她。

　　　　赵青乐就那么躺在血泊中，一言不发，看着黑色天空。

　　　　赵青辉站在那里，等到天色蒙蒙亮起，那个紧抓着身边女孩手的赵青乐开始进入昏迷状态。

　　　　才敢上前去抱起她，向着赵公馆而去。

　　　　易梦的尸体被处理，烧为灰烬。

　　　　他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自己可以因此获得父亲的信任，开始在赵家有一点自己的立足之地，开始为自己和自己的妹妹谋一些未来。

　　　　可赵青乐的情况开始不停恶化，她总是昏睡不醒，说着模糊不清的梦话，开始分不清时间，有时说的很多，全是关于和易梦在学校的趣事，那些他没能陪伴她的时光，那个女孩，就是她的光亮。

　　　　她偶尔去上课，然后遍体鳞伤的回家，说着她根本听不懂的语句，然后委屈的拉着他的衣襟，带着哭腔对他说：“二哥，我好朋友不见了。”如同一个幼稚的孩子。

　　　　他看着她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无法出门，无法与人相处，甚至歇斯底里起来，抓住他就会喊道：“易梦呢！易梦去哪里了！”那样子像要把灵魂都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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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赵青辉独白

　　　　赵青辉那时才知道害怕，他才想起自己拼命努力的理由，那个微笑又幼稚的初心。只是想要父亲的偏爱稍稍给自己和妹妹一点点而已，却因此，失去了自己最亲爱的人，而那个父亲，许多年来，只是一个冷漠的符号，远远的陌生人而已。

　　　　后来他的确在北平有了自己的地位，他获得了父亲的信任，而那个常常被偏爱的赵青凡因为被隐瞒被设计彻底离开了赵家，再也没回来过。

　　　　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混乱的政事，凌乱的社交，杂乱的心绪，压到他喘不过气，他很害怕去看赵青乐，每看一次歇斯底里，就会后悔多几分。

　　　　他开始常常想起自己和赵青乐幼年的时光，站在凌乱的街角，吃着廉价的食物，穿着父亲施舍的不算奢华也不是那么寒酸的衣服，娘亲笑着牵着他们，向着那个小小的的院子走去。

　　　　偶尔觉得辛苦，却从不觉得生活能如此乱如麻，后来来到赵家，是夫人养着他们，明明赵青凡也不是夫人的孩子，可是他们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近十年的赵家的生活，生死场，时刻的提防着随时射来的冷箭，后来他因为获得留学资格逃走了，离开了赵家，他不知道赵青乐是如何度过那两年的。

　　　　只知道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妹妹已经上了最好的女中，笑容灿烂，性格活泼了不少。

　　　　穿着那身校服站在他身前撒娇，求他去工作的时候可以顺路送她去学校，路上一定会遇见独自向前走的易梦，会顺便把她也带上。

　　　　两个小女孩在车的后座打打闹闹，明媚而开朗，只是后来，一切都不见了。

　　　　在名利场沉沦太久，他也希望易梦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

　　　　可惜，不是。

　　　　可惜，一切就是刚好那么凑巧。

　　　　可惜，我们终究是无能为力。

　　　　易梦的父母在政界并无什么建树，因为他们的建树都在他们毕生的间谍事业上。

　　　　赵青乐的好友，赵青凡的情人。这个小姑娘，远远比他的想象厉害的多。

　　　　她没有来过赵家，可青乐去过易家。她没有主动接近赵青凡，赵青凡却是对她青睐有加。他那个自命清高自视甚高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惹得角色。

　　　　父亲看见那个机密文件的时候，是他短暂一声中见到他笑的最开心的时候，下那么狠决的命令的时候，也是和颜悦色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他假装父亲是个尽职尽责的上将，假装自己不知道其实父亲向来不喜欢看见赵青凡跟随易梦的身影。

　　　　光阴四溅，流出天真的血液，组成河流，随日月远去。人，只有剩下孑孓一人的时刻，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后来他拼命想要治好赵青乐，名医访遍，一无所获。甚至连邪祟法子都想过，可赵青乐不受任何东西的影响，独自疯着。

　　　　病症越来越严重。

　　　　直到……直到有一天，他收到消息――有一群来自南边的年轻人，在找姜家藏在北平的牌。

　　　　有一位叫做赵小星的姑娘，有着与易梦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他偷偷去找过她，想验证下人的话。那时她站在一个胡同口，拿着糖葫芦，吃得尽兴，身边忽然出来另一个姑娘，抢了她的糖葫芦，两个人便打打闹闹着向胡同深处跑去。

　　　　他忽然觉得有些感动，这个多年不见的场景，终于又出现在了他眼前，哪心底绝望处，也因此，有了隐隐的光明。

　　　　他吩咐司机，开到了平安大饭店。熟门熟路的，走进了赵青凡的办公室。

　　　　由此，便开始了这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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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兄妹冲突

　　　　赵小星蹲赵青乐身旁，想说些什么，却一句适合的话也想不出来，只有沉默。

　　　　那片森林忽然寂静的不像话，连风都停下了。唯有月光还默默西移。

　　　　最先到达的是孟子沅，被士兵拦截在外面，却还拼命向前冲着，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赵小星看见他便立马起身，看向赵青辉，要求他放人进来。

　　　　赵青辉挥挥手，孟子沅便冲到了赵小星身前，查看了一下她身上有无伤势。

　　　　赵小星说着：“没事没事。都没事不用担心。”心里一瞬间温热起来，毕竟有人记挂着自己。

　　　　她眼神示意孟子沅，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赵青乐，摇了摇头。

　　　　孟子沅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姑娘躺在不远处，没有人去扶她，她就那么蜷缩在那里，哽咽早已经转为嚎啕，似乎悲无尽头。

　　　　赵小星看着赵青辉迟迟不敢上前的样子不禁有些暗自不爽，这么个大男人，怂成这个样子。

　　　　她给了孟子沅一个眼神，孟子沅还没来得及理解，她便又快步走向了赵青乐。

　　　　蹲在她身边，特意变换成温柔的嗓音，轻声说道：“青乐，地上凉，我们……起来吧，好吗？”说着小心翼翼得把手伸过去，想要扶她起来。

　　　　赵青乐感受到触碰，马上起身坐起来，用力甩开赵小星的手，赵小星一下子被她推到在地上。

　　　　身体不受控制向地上砸去，头触地的一瞬间，感受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托住了它。

　　　　赵小星被人从身后扶起，站定时2才发现赵青乐正坐在地上死死看着她身后的人。

　　　　她察觉不对，马上转身，便见那人竟是赵青凡。

　　　　赵青凡这时已经慢悠悠的转到她眼前，向赵青乐伸出手，表示自己可以把她扶起来。

　　　　赵青乐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死死看着他，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已经哭的血红，眼中说完泪水盈盈在月光下闪烁。

　　　　淡定与疯狂交织，赵小星自知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赵青辉站到赵青凡身后，似乎想要阻止什么，却欲言又止，犹豫挣扎着什么。

　　　　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赵青凡，他看着赵青乐说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赵青乐仰着头，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全是怒意，如同野兽，似乎马上就要冲出来咬死他一般。

　　　　“为什么？”她沙哑却尖锐的声音响起，赵小星忽然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为什么？”赵青凡迅速接到。

　　　　“你知道我问什么？”二人迅速接着话，似乎在比拼速度。

　　　　“她真的不是好人。”

　　　　“好人是你定义的吗，你凭什么？”

　　　　“她也没做过什么好事。”

　　　　“哼，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们交往多久，十天，她就满门覆灭。赵青凡，你可真是扫把星啊。”

　　　　“你需要冷静，不要乱说话。”

　　　　“怎么，触到你痛处了？你连一个人的命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什么别的？”

　　　　“如果她清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不能再逃避了。”

　　　　“你们管我做什么，刚才那一枪为什么不杀了我？现在才明白，你们才是兄弟情深呢。各取所需的把戏，真是耍的厉害。”

　　　　“赵青乐！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赵青凡！你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不要把我当傻子了！我也不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赵青乐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赵小星想上前去，被孟子沅拉住。

　　　　“这件事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况且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你和易梦这么像，只会更刺激到她。”孟子沅温和的说道。

　　　　“可是……”赵小星不肯妥协。

　　　　“我去吧，你放心待着。”孟子沅笑笑，慢慢走到赵青乐几人身后，默默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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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插曲

　　　　赵小星正紧张的看着几人对峙，身后忽然有人拉起了她的右手。

　　　　她一惊，回头，便见潘长玉气喘吁吁的站在她身后，心疼的看着她手腕上的伤。

　　　　赵小星迅速抽回了自己手，说道：“我没事，小伤。你也去看看他们吧，我觉得……有点危险，可能会出事。”

　　　　潘长玉将眼睛转到他们那里，才发现气氛诡异至极，赵青乐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死死盯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像是要吃人。

　　　　潘长玉仔细看了看，露出一抹冷笑，转身对赵小星说道：“不用去，一家子的，还能把彼此杀了不成。”

　　　　赵小星听了，抬脚就想过去，被潘长玉拉住。赵小星无奈说道：“你不去我去还不行吗，放开我。”

　　　　“呐，看那儿，真需要你的来了。”潘长玉眼神瞟向赵小星身后。

　　　　赵小星转身，便见孟云忻背着姜梦芸向着他们走来。赵小星赶紧迎了上去，潘长玉则慢悠悠的跟着。

　　　　赵小星走到孟云忻身边，见姜梦芸手上的伤，以及躺在孟云忻身上毫无反应，不禁开始心慌，赶紧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伤这么重，啊？”

　　　　“她被狗咬了，又……晕倒了。”孟云忻本想把自己听见枪声赶过来见赵小星没事才回去找姜梦芸的事情说出来，后来想想还是忍住了，直说姜梦芸晕倒在路上。

　　　　“那这怎么办啊，这……你们先回去找医生吧。我去求赵青辉……”赵小星说着，转身向赵青辉快步走去。

　　　　潘长玉两步就跟上了她，比她先走到赵青辉身前，说道：“车钥匙，我们朋友因为你受伤了。”把自己那只大手摊在赵青辉身前。

　　　　赵青辉审视了他一下，似乎有些不愿意配合。赵小星以为他生气，刚想上去说些好话。

　　　　便见赵青辉把自己军装兜里的钥匙掏出来，放在了潘长玉的手里，一时震惊的看向潘长玉。

　　　　潘长玉甩甩钥匙，一脸嘚瑟的笑，抓起赵小星想着孟云忻方向去了。

　　　　赵小星刚刚已经特意查看过，姜梦芸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情况也不是很乐观。赵小星一时为难，放不下这里，也放不下那里。

　　　　潘长玉看透她的焦虑，不等赵小星发表意见便把钥匙交给了孟云忻，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孟云忻接过，他也知道情况，便迅速回道：“可以，实在不行，通知在北平的人就好。你们不必担心，我们先走了，饭店集合。”

　　　　“好。去吧，千万小心。”潘长玉拍了拍孟云忻的肩膀，孟云忻便向着包围圈外的车走去。

　　　　不一会儿，便开车绝尘而去。

　　　　赵小星一眼违法，站在那里眼神紧紧跟随他们，直到他们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半晌，才转身又重新关注起赵家兄妹。

　　　　赵青乐站在那里，依旧用那毒辣而狠决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赵小星走的离他们近了些。

　　　　便听见赵青乐几乎咬牙切齿得说道：“你们兄弟两个，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吗？到底！怎么回事！”最后两句甚至转为了厉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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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转折

　　　　“青乐，我们的确没有找到关于易梦的证据，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难道那些证据，你从来没有看见吗？”赵青辉正色道。

　　　　“三年前的八月，是我们最终集全易家证据的一个月，七月，你频繁出入易家，我们在易家的人说，见过你拿着一个文件离开易家，而后，那份文件便不见了。后来我们搜查易家，在同样的文件袋子里找到了易家夫妇的证据。我问你，那个文件，真的就那么清白吗？”赵青凡说道。

　　　　“文件？文件？文件……”赵青乐露出疑惑得表情，努力回想着三年前的日子。

　　　　赵青乐回想起自己的从前，忽然只觉得恍然隔世。易家的人如同只在梦里出现过一般。认识易梦之后，她就常常去易家，吃易伯母做的饭，听易伯父讲历史故事，然后又每天忙着和易梦计划着玩乐的地方，想着要去北平周边的小镇走一遭，又想着世道不稳，不能离开太远。

　　　　那些年，没有了二哥，大哥不知她难处，父亲冷漠的日子里。易梦，易梦的家，给了她所有的温暖，在无尽寒夜里醒来，想想自己还有同行的伙伴，还会有被人记挂的时候，就不至于那么想就此妥协于绝望。

　　　　她初次见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的场景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不清，只记得她的放肆大笑，她每一次凑过来挽着她手臂的样子，她大眼睛一转就想出个鬼点子拉着她跑出去吃吃喝喝的日子。

　　　　那些……那些逍遥的，潇洒的，放肆的，快活的，开心的，美丽的，永远不会复返的日子，一瞬间涌入脑海。

　　　　赵青乐拼命回想着，忽然想起了关键的东西。某一个晴朗的早晨，又一个跑到易家去蹭吃蹭喝的日子。易伯父交给她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交代三个月后交给易梦，还调皮得说允许她偷看。里面装着……装着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在转过路口时拆开文件的样子，拆开文件，文件写了什么？

　　　　赵青乐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忍受着突袭的头痛，拼命回想。

　　　　赵小星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蹲下，抚了抚她的背。

　　　　赵青乐突然抬头，定定的看着赵小星。然后开始一字一句的说道：“吾儿，我并不知你是否还在阳光下。可我，必然已成阴间鬼魄一只。我很感激我能被提醒，即将与你告别的讯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永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半生蹉跎，现在才明白，人欲才冲天。宏图志，鸳鸯血，千百载红尘，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孩子，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什么……”

　　　　她忽然哽住，站起身来，冷冽而狠峻的看向赵青凡和赵青辉，赵小星第一次看见一个姑娘骨子里的狼性能显现的如此张扬。

　　　　还来不及人们反应，赵青乐就直接扑向了赵青凡，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赵青辉和孟子沅也反应迅速，马上想上去拉开二人，却仍旧是因为不敢用力，拉不开已经红了眼睛的赵青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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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落幕戏

　　　　赵青乐拼命的掐住赵青凡，听见心里有个声音仍旧一字一句的念着那封遗书：“吾儿，若你不知甚好，若你知道，请你原谅我们。爹娘这一生并不完满，可如今乱世，兵马即寇，难得几分安宁。能在这里度过这十几年的安静小半生，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如今，日子到了，我们这一生的一家人缘分，到此即无来日。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即便回念一生，我也无法告诉你，我们是否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可是我的女儿，信仰，我们的信仰无关对错。只是，信仰即忠诚，忠诚则亡命，仅此而已。希望不会过多的困扰你的往后，写到这里已是可笑，因为我并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逃脱魔爪，可恨我们已成弃子，无法保你安然无恙。我的孩子，如有来生，定然还你完满一生，为人父母，我们此刻所为，是远远不足的。”

　　　　“我怀着最绝望的希望，将此信交付予你最喜欢的那个孩子，赵青乐。”

　　　　赵青乐最后还是被赵青辉拽开，她一瞬间失力，瘫坐在地上，那一瞬间，她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怀着最绝望的希望。

　　　　你可以偷看。

　　　　这分明，在求救啊。这分明，在乞求她啊。

　　　　可是那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输给了命运的阴差阳错。

　　　　她爬起来，不看别人，发丝凌乱，神色沧桑，衣服上已经全都是泥土，摇摇晃晃的走向树林之外，身子微微躬着，似乎随时就会倒下一般。

　　　　赵小星这时才发现，月亮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天色渐亮起来，微风又赶来。

　　　　那么热衷于把她从梦中叫醒的人们，这时，竟然无人敢上前去，哪怕有一句话。

　　　　赵小星和孟子沅潘长玉远远跟在她后面，再后面是赵青辉和赵青凡。

　　　　而后就是下人们士兵们，队伍拉的很长很长。

　　　　太阳的第一丝光亮普照大地的时候，赵青乐到达了赵家。

　　　　她慢慢的走到熟悉的小楼，对着绑满桃花的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慢慢走了回去。

　　　　在门口等着她的小荷被她顺势关在了门外，赵青辉不放心的上前去敲门，门便迅速开了。

　　　　赵青辉听见一声细不可闻的话：“我没事。”门又迅速关上了。

　　　　赵青辉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想明白了事情，疲惫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转眼即为苦涩。

　　　　他缓缓转过身来，对眼巴巴看着他的人们说道：“散了吧散了吧。”嗓子已然喑哑，语气沉和。

　　　　初升太阳的金色光芒下，只能看见他伟岸的黑色身影，短发随风飘着，看不清楚表情。

　　　　赵小星三人听了，对望了几秒，看着赵青凡和赵青辉的沧桑样子，便识趣的转身离开了赵家。

　　　　三个人走在出门的小径上，经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