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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悍矮个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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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听说卢凯雄是铁公鸡一只,连自己兄弟穷得叮当响,想向他要一分钱比登天还难。郁锋涛原以为自己开口二十六万块钱,会把卢凯雄吓得尿裤子,肯定要跟他讨价还价半天,万万不曾想卢凯雄会是这样爽快。
当下,郁锋涛对卢凯雄说:“卢老板,三个月后,我把墓碑给你送去,不过,你要先付一笔定金。”
“三个月?”卢凯雄一声惊叫,“郁师傅,三个月来不及啦。我下个月二十六,要动土了。过了这个日子,在三年内都没好日子。你把别的活先放下,赶在下个月二十六之前,把墓碑帮我打出来。”
摇摇头,郁锋涛一脸为难:“卢老板,这么短时间,真得没办法赶出来。我把手下干活的二十几人全用上了,最短也要两个月时间。”“不说别的,光光那只麒麟,我要花一个多月,因为这要会石雕手艺,如果全靠钻打,就太粗糙了,一点不雅观,甚至很难看。眼下,仅我一个人会石雕。”
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有过一杯茶光景,卢凯雄才开口:“郁师傅,这样吧——我给你加四万块钱,你和你手下的人晚上加班,在下个月二十六前……”
“卢老板,这不是钱的问题。才四十多天,时间真的太紧迫。”郁锋涛心下里顿生疑虑:这卢凯雄是卢水有名的铁公鸡,为了能在下个月二十六前……如此大方,其中会不会有诈?不过,这是他郁锋涛人生第一笔大生意,他不愿错过。
想了一想,郁锋涛说:“要不然,这样吧,卢老板,我尽力而为。在你动土日子前,我一定先把主要部位赶出来……”
………………………………
第152章 火烧草寮
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好主意,卢凯雄勉强能够接受。
或许是被郁锋涛的诚实迷惑了心,卢凯雄根本没窥探出郁锋涛也留着一手。
能否在卢凯雄期限内赶出墓碑,郁锋涛哑巴吃馄饨——心中有数,他无非不想被卢凯雄这套墓碑捆住手脚,导致无法接受别人的墓碑。——他这也是从其他泥水工、装修工那儿学到的招数。
想得也非常单纯,只要卢凯雄交了定金,郁锋涛就给他打墓碑。然而叫郁锋涛傻眼的是,卢凯雄竟然要跟他签订合同,合同条款写得十分细致。郁锋涛感叹人家不愧是闯世界的大老板——做事有见地,细致!——白纸黑字,想赖也赖不掉。今后凡是大笔生意,一律要与对方签订合同,郁锋涛又长一智。
与卢凯雄合同一签订,拿到十万块钱的预付款,郁锋涛刻不容缓给范卓学打电话。因为他对麒麟没多大印象,只是看过范卓学雕刻的一只麒麟,他要范卓学把麒麟借给他当样品观摩。
马不停蹄,郁锋涛下午即赶回闹荒。
等到郁锋涛赶回独松山时,已经是四点多钟。
喝了几口茶,郁锋涛即把打墓碑几个人叫到一块,把其中一张总体平面图摆在一块石块上,唬着一张冷峻的脸,左手指关节敲了敲图纸,深邃眼睛射出一束晨霜与睿智,一张口即锵鸣金石,声析江河,显得咄咄逼人:
“明天起,大家必须一丝不苟按照图纸打墓碑,不得有丝毫差错。现在大家停下手上活儿,熟悉图纸。”
“先前的两付墓碑,你们打的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和我表哥打的两付墓碑拉到卢水,在店门口一卸货,人家一看,马上订购。”
“要是把你们打的两付墓碑拉去给人家,我今天就丢了一大笔生意,价值三十万。”
“你们有听说卢水的千万吧,这付墓碑就是他订购的。”
三十万,老天!几个人惊吓得要心脏病了,呆鹅一只盯着郁锋涛看,他们内心恐惧……
傲视眼前几个伙伴,郁锋涛心底里头责备,当初叫你们要学会看图纸时,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咋样,事到临头悔悟迟了吧?这么复杂的图纸,要是你们能看得懂,我——锋涛不吃石雕这碗饭了!
明白伙伴们心头怀疑他,今天就要叫他们当场折服的羞愧难当。当下,郁锋涛不慌不忙拿出“合同”,晨霜目光从每一张脸上移过,最后落在李椰毕脸上,才一字一板:“这套墓碑,我是跟人家签订了合同,如果未做到合同中每一条,都要按违约双倍赔偿!”“椰毕,等下,你把‘合同’给大家念念。这‘合同’和‘图纸’除你们几个人外,谁也不允许看。”
把“合同”交到李椰毕手,把“图纸”交到表哥手上,郁锋涛又交待一番,走出草寮回家去。
郁锋涛一走,仅是彭海疆一个人拿着图纸退到一边认真看外,其他人赶死一样催促李椰毕快念“合同”。
在这几个土包子眼里,无非是一套墓碑,还签订什么合同,真是的,但是李椰毕“合同”未念完,他们即吓出一身冷汗。
天价墓碑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又自卑,失去信心,担心自己的手艺,又会像前两付墓碑一样,郁锋涛也只是让他们练练身手,根本不会要他们打出的墓碑,更何况这一次还与人订了合同,又是个天价,他会放心让他们打吗?
再看看图纸,居然没一个人能看得懂,连李椰毕这个有文化的人也只能对着图纸惊悚发愣。
这一回可是真刀实枪,郁锋涛一点不含糊,第二天上工,他把图纸分到每个人手中,要打的工件交待清清楚楚。
别看几个人平时虎虎的,可是今天手拿图纸,一个个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心头大骂郁锋涛不是人,关头上也不给他们指点指点,当他们是垃圾一撂了事。
偏偏这个关头上,彭海疆也不知跑到哪儿去,连个人影见不着,固然又引发大家一阵怀疑,怀疑昨夜郁锋涛暗地里传授彭海疆绝技,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跑到郁锋涛那个草寮去?
也不知郁锋涛出于什么居心,未听到大家动静,他不急啊,一点不急,仍然无动于衷在自己的草寮埋头打墓碑。
等到彭海疆从山上拉回一板车毛坯石头,这个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这是平日里大家打墓碑时头先要做的一道工序,今天怎么着糊里糊涂忘了,在彭海疆面前闹了一个笑话。
当彭海疆的叮当清脆钻子响起时,其他人才从发愣中惊醒。
响遏行云的钻子传进村里,村里上空已被一团狂躁、焦虑、不安、仇恨裹住。有人发疯了,磨刀霍霍要砍人,砍谁,当然是砍郁锋涛。别人在石头上三十块钱挣不到手,他倒好,一笔就是三十万,这公平吗?山上石头全村每一个人都有份,不是他郁锋涛自己种下,凭什么他独自占有赚钱?
特别是曾经被郁锋涛打断双脚,至今是跛脚的四把笔,他更是断骨之仇,恨得咬牙切齿,脑门阵阵发痛。
跛脚之仇,四把笔可以不报,但是他闹荒第一文化人这个多少年显赫的地位,被郁锋涛关进小黑屋,没有了抬头之日,这个刻骨之仇,他不能不报。闹荒山上、田里的钱本该是他四把笔这个村里第一文化人赚取才是,岂可以被一个昔日落魄潦倒的穷小子大把大把捞走……
夜里钻进被窝里,四把笔把全村人筛选了千遍万遍:全村人中,跟他四把笔一样对郁锋涛有不共戴天的肉体刻骨仇恨的人,只有徐水龙。其他人对郁锋涛的仇恨不过是因为眼红、妒嫉而已,全是皮毛上的东西。
四天后的黄昏时分,四把笔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徐水龙莫名其妙被他拉到村外一个没人山坳里。
不容徐水龙屁股落地,四把笔即指手画脚迫不及待把自己跛脚丑事说出来:“你知道——我这脚是被谁打残废的乎?”
徐水龙困惑地摇了两下头。
“吾这是被郁锋涛那个婊崽打残废兮——”四把笔眼睛充斥血丝,咬着牙关,话是从牙缝里挤出去。
不听则罢,一听四把笔这话,徐水龙更是怀疑、困惑:“你,你,你——不是说是去山上砍柴时摔的吗,怎么——又说是被锋涛打残废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身子跟筛糠似的,四把笔脸涨得如被晒过的猪肝:“郁锋涛那个婊崽当初养羊耶,得意的把尾巴翘到天上乎,不把全村人瞧在眼里兮,吾气不过乎,替全村人打抱不平乎,逮了他一只羊乎,被他看到乎……”
想笑,徐水龙笑不出来,一张脸扭曲着吓死人,当初遭到毒打情景在他脑海浮现,这个仇恨,他一辈子不会忘记。四把笔不过是脚被打残废,可他徐水龙是整张脸皮被郁锋涛当众活活扒掉。
两个人同病相连,但是徐水龙瞧不起四把笔,手脚不干净——做贼,居然脸皮比城墙厚的把自己说成是个替全村人打抱不平的好人、英雄,臭不要脸的,呸——
没有做声,徐水龙歧视眼睛,不屑盯着四把笔。
被徐水龙歧视眼睛盯着,四把笔非常恼火:“水龙,你被郁锋涛那个婊崽当众毒打耶,这个仇兮,你难道不想报乎?”
“报?”徐水龙心有余悸:“你说,怎么报?到现在,我赔他的钱还有一千块没赔完呢。”
拍着残废脚,四把笔摆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气魄,豪言壮语:“吾四把笔要是不报这脚被打残废的仇乎,吾是狗生的儿子兮,地上爬的乌龟兮。”
一番豪言壮语后,四把笔附在徐水龙耳边如此如此嘀咕一阵。
吓的,徐水龙屁股如同被蛇咬,蹦起,惊恐万状:“要是又被逮住,锋涛这一回会饶过我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想想当初落入郁锋涛设下陷阱,徐水龙现在是如鲠在喉。
担心徐水龙不跟他干,四把笔忘了自己身后尾巴,对徐水龙萝卜加大棒又是鼓动又是刺激:“汝傻乎,头一次把他鱼毒死乎,他能不防备乎,你还第二次去毒死他虾苗耶,能不被他逮住乎?”“郁锋涛那个婊崽眼下正得意忘形乎,我们趁他不防,深夜摸黑下毒手,汝是全村最拿手乎,吾瞧得起汝,才找汝兮。这事要是成乎,郁锋涛那个婊崽要是不能按时交墓碑,是要赔偿六十万块钱,哈哈哈,他掉进坑里——爬不起来,死定乎。”
被四把笔如此一糊弄,徐水龙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要是他第二次不去毒死郁锋涛的虾苗,那不是一样事情没有吗?
人生得志时,最须谨防小人。
正当郁锋涛从里到外充满激情,从上到下全身是劲,埋头苦干时,一场灾祸在悄悄降临到他头上。
十天后。
晨曦静悄悄的,旷野上一遍祥和瑞气。
拖拉机载着十几个人,向独松山奔驰而去。
离草寮尚有二、三十米远时,车上突然有人大惊失色恐慌大叫:“锋涛,你看,草寮,草寮,草寮全烧掉了——”
乍听下,抬头往前一望,郁锋涛的心“咚”地一声掉地:三个草寮一夜间全化为灰烬,哪个人的心如此之残毒了啊——
好在郁锋涛早有防范,每天把打好的墓碑运回家,要不然,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是不会对他的墓碑发慈悲。
很快,郁锋涛镇静下来,立即叫住吉景生停车。
拖拉机一停,大家跳下车,要往草寮跑去。
“大家不要靠近草寮,去找些东西在草寮五米外圈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郁锋涛慌忙一声叫住大家,转头对吉景生说道:“景生,你带上几个人回村去,把四把笔和水龙这两个婊崽给我抓来,捆都要把他们捆来。”
不知为啥,一见到草寮被烧,郁锋涛潜意识里认准就是四把笔、徐水龙这两个家伙干的。除他们两个外,全村不会再有人会这样双头蛇一样毒的心。
………………………………
第153章 眼红墓碑卖破碎机
一刻钟后,四把笔、徐水龙被拉猪一般拉到。
阴沉着脸,郁锋涛眼睛冒火审犯人一样,开门见山,怒斥起来:“四把笔、徐水龙,你们两个给我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三个草寮,一把火,一夜间成了灰烬。这把火是谁点着的,我想,你们两个比谁都要清楚。乡里乡亲的,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现在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十分钟之后,我是不是马上去派出所报案,那要看你们两个。”
怒斥声尚且在空中回荡,郁锋涛即匆匆朝被烧的草寮走去,把四把笔、徐水龙扔在那儿,恐惧呆望着他仇恨弥漫背影。
——是警告还是通牒?
也许只有郁锋涛自己才晓得,四把笔、徐水龙可是吓得脸如石灰,直冒冷汗。
恐惧归恐惧,害怕归害怕,四把笔、徐水龙也不是蠢猪一头,恐惧、害怕之后,见郁锋涛光拿话吓唬他们,根本不敢指名道姓直说是他们两个放火,这不是明摆着他郁锋涛手上根本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怀疑罢了。
郁锋涛从他们面前一走开,疑虑片刻,四把笔、徐水龙两个人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扭头径直回村去。
“你不仁,休怪我——锋涛不义,你们可是自找的!”心底里头咒骂一句,郁锋涛扭头对身边的吉景生大声说道:“景生,你马上赶去派出所报案,叫派出所的民警立刻赶来。我就不信了,难道会是鬼神放的火。”
吉景生开着拖拉机去派出所报案,没到村口,赶上了四把笔、徐水龙,扭头朝他们大喝一声:“你们两个,这一回死定了,我这是去派出所报案。”
脸色刷地苍白,四把笔、徐水龙心嘭嘭嘭乱跳。
——贼喊捉贼。
双脚一踏在村口,四把笔、徐水龙两个逢人大放谣言,说郁锋涛给人打墓碑心眼使坏,遭到报应,三个草寮昨天夜里全被鬼一把火烧掉了。
经四把笔、徐水龙这么一闹,全村人才晓得郁锋涛的三个大草寮一夜之间全被烧毁,人们蜂拥跑去瞧热闹。
看到好好的草寮一夜之间烧成灰烬,围观人群没人同情,没人感到可惜,更没有人感到义愤,更多的人心头则暗暗窃喜,幸灾乐祸:烧的好,烧的好,烧的好,活该。
四把笔、徐水龙五更天唱小曲——早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在全村人围观下,四把笔、徐水龙即被铐上冰冷手铐押走了。
并未因为草寮被歹毒小人纵火烧了而停工。郁锋涛一边叫打墓碑几个人在露天里继续干,一边把山上开采石头的几个人叫去重新翻盖草寮。区区小事,要是这样叫他束手停工,叫歹毒小人得逞,叫全村人看笑话,他还办什么石雕厂?
郁锋涛不停工,村里有人越心慌、狂躁、眼红、妒嫉、仇恨……
叫全村人傻眼的是,现在有那么多钱了,烈日下,郁锋涛仍旧一天到晚上跟大家一道一钻一钻地埋头苦打;别人晚上休息了,他仍跟其表哥一道打到三更半夜才肯收工。有人因此骂他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守财奴,在屋里头又要拿他当榜样,去教育、责骂子女们。
这就是闹荒人的劣根。
烈日当头下埋头苦干,郁锋涛苦了自己且不说,特别是害苦了红眼睛父子三个。
从天而降的天价墓碑一事,一传到红眼睛耳朵里,红眼睛眼睛红得都肿起,三天三夜睡不着,连饭咽不下。这要是还是个二十出头后生,家人肯定会认定他是失恋导致。
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苦思苦想了几天几夜,红眼睛才想出一个笨办法,逼迫两个儿子跟他一道去偷学郁锋涛打墓碑。
老天爷太眷顾他们父子仨了,在这节骨眼上,郁锋涛的三个草寮一下被人纵火,烧个精光,只得在露天打墓碑,给他们父子三个提供一个偷学手艺的绝好机会。所以,这父子三个顶着烈日,远远的窝在一个山坳里,偷看郁锋涛打墓碑。红眼睛自己一把老骨头经得住火辣辣太阳下的高温,可是高福旺、高福达兄弟被烈日烤得叫苦连天,又不敢反抗。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啦。
拖着散了骨架身子回到家,跟死猪一样瘫到床上,老婆、女儿叫他吃晚饭已经好几回了,红眼睛一个劲头懒得起床,这个时候要红眼睛起床,还不如把他拉出去砍头算啦。
红眼睛躺在床上跟猪一样,倒是图着一时舒坦,可他两个儿子这时候还坐在饭桌前忍饥挨饿,盯着眼前饭菜口水直滴。——没有红眼睛这个霸主端上饭碗,全家人哪个人敢先动动筷子?
“红眼睛,晚饭吃了没?”巧的很,在高福达欲将压不住心头怒火当儿,大门外传来高阿六叫声。
即使郁锋涛一天到晚埋头干活不知道红眼睛父子三个的鬼把戏,也不见村里其他人全是瞎子。又何况,只要不是下雨天,现在的独松山那可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很,红眼睛父子三个又没有瞒天过海本事,怎藏匿得了他们的鬼把戏呢?
自从发现红眼睛的鬼把戏后,高阿六、高丛木、高怀德、活庄稼、高隆巴、管事佬、高富唐七个人便明白他心头打着啥名堂?
办石料场那可是他红眼睛出的馊主意,现在机器放在那儿生锈,白白扔了一笔钱,红眼睛不心疼也罢了,他居然瞒着他们打上墓碑的主意,为自己发财,这叫大家没办法容忍。连续三个晚上商讨之后,七个人豁出去——把整套破碎机卖给郁锋涛,这事,由红眼睛去跟郁锋涛交涉。
眼下的闹荒,人人都晓得墓碑是一块大肥肉:世上只要死人,墓碑就少不了。
在床上做着发财梦,可以不领会家人多次催促他吃晚饭,但是红眼睛不敢不理睬这群老伙计。
趁着红眼睛吃饭当儿,高阿六、高丛木、高怀德、活庄稼、高隆巴、管事佬、高富唐七个人吵吵嚷嚷把事情说了。
大出众人意料,原本一脸疲倦不堪,红眼睛这会儿一听,脸上马上是光彩奇人,夹菜的手立即停下,抢着连声说道:“好,好,好。我明天去跟锋涛说,我明天去跟锋涛说,我明天去跟锋涛说。”
损失了一大笔,使得本来已经很穷的叮当响家庭更艰难,现在是穷得拿不出半分钱,红眼睛心头固然有他自己的小九九。
每天只能去偷看郁锋涛打墓碑,却拿不出钱去买钻子、锤子,亲自动手去练练,红眼睛这心头急呀,如同是千万只小猫的爪子在抓他心。把破碎机卖了,他可以分回自己的那一份钱,不是就有钱买钻子和锤子了吗?
一群老伙计前脚一迈出他家大门,红眼睛后脚急不可待对女儿大喝一声:“福菊,你明天把这事去跟锋涛说说。早点把那烂铁卖掉,我们好有钱去买钻子、锤子。”
虽然厌恶父亲行事,但是高福菊喜爱去找郁锋涛,哪怕是遭到天大侮辱的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能接触郁锋涛更重要,只要有机会接触到郁锋涛,她甚至连命可以不要。要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不识好歹父亲,丧心病狂一而再再而三去坑害人家郁锋涛,她才不会没脸跟郁锋涛交好,要不然的话,说不定郁锋涛会爱上她……
出人意外,高福菊第二天早上去找郁锋涛,郁锋涛不像以往笑脸相迎,热情相待他。
边打墓碑边听完高福菊的来意,郁锋涛一抬头,冷脸张望她,想不想一下信口说道:“我目前已经不加工石料了,我自己的破碎机还闲在那儿呢。这事,我要慎重考虑一下,不过,价格顶多也是原来的一半,你回去跟他们说。”
………………………………
第154章 替死鬼讨肉吃
傲气凌人,像一只盘旋在天空的雄鹰,话一落下,郁锋涛再不瞧高福菊一眼,仍旧埋头手上活儿。
……尴尬场景,叫高福菊委屈的双眼噙着泪花,郁郁不乐迈着沉重步伐离开回去。但是高福菊就是怨恨不起郁锋涛,更不起生郁锋涛的气,她晓得郁锋涛现在是忙得晕头转向,哪还有闲工夫跟她这么一个大闲人说东道西。
鬼使神差。
路上,郁锋涛满头大汗的邋遢一直浮现在高福菊眼前,挥之不去。高福菊想不通的是,墓碑赚到的钱,郁锋涛一家人这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完,也不干石料了,他还要破碎机干么呢?难道真是钱多了没地方花?也许干大事的人,都是这样有着叫人猜不透的想法吧。
回到家里,高福菊一肚子埋怨、不满把郁锋涛的话对父亲转述一遍,然后无不忧虑告诫父亲:“阿爸,打墓碑的事,你可要想好了哦。人家锋涛先是去桃芝学打石头,后又去大学石雕家学石雕,他打出的墓碑,不是一般人能打得出。石料的事一闹,家里又穷了十二分,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了,要是打墓碑再……”
一说到石料的事,红眼睛感觉女儿有意揭他的短,不由得恼羞成怒:“你一个女孩家,懂什么?你没看到锋涛一开始时,干一样,失败一样,有成功过吗?”“我们打不出他那样的墓碑,他的卖三十万,我们的卖人家十万块钱;他的卖一万块钱,我们的卖人家三千块钱,谁还不要?”
“人家城里人又不是猪。”在一旁的高福达,不知是气呢,还是觉得父亲实在可怜,忍不住顶撞一句:“芒花扫帚,芒花扫帚的事,你总该清楚吧,别人的价格还不到锋涛的一半,为什么还是没人买?”
遭小儿子如此一将,红眼睛瞬间面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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