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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世盗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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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陈佑等人在城内穿行,都得有军士家兵护持。

    除了这些具体执行的小吏,身为都督府录事参军事的赵普也为陈佑分担了不少工作。故而如今虽战事未平,但忠州也算是渐渐恢复正常。

    陈佑刚到州衙坐下没多久,处理完陈佑住所事务的庞中和便赶了过来,一天的工作就这么开始了。

    巳正,赵元昌遣人来邀陈佑一同登高望远。

    将已做完的工作整理了一下,嘱咐庞中和一声,陈佑便赶往州衙正堂。

    走进正堂,只见堂内只有赵元昌一人坐在椅上饮茶。

    听到他的脚步声,赵元昌抬起头来笑道:“将明来得倒是迅速,且坐下稍等,等下则平他们也一同去。”

    听闻此话,陈佑点点头,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自有仆下奉上茶点。

    过不多时,赵普、潘美、杨光义、胡承约等人陆续到来,俱是这临江城中赵元昌信重之人。

    这还是陈佑在听庞中和说了庞言兮给潘美送靸鞵、护手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原先倒没觉得异常,可是现在看起来,堂内本来就没多少人,这潘仲询愣是找了一个离陈佑比较远的位置坐下,分明是心虚啊!

    许是注意到陈佑在看他,潘美朝陈佑咧嘴笑了笑。

    陈佑心中好笑的同时也回了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蒋树领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只听赵元昌笑道:“这重阳佳节,还须得簪花才美。”

    陈佑这才注意到小厮手里拎着一个花篮。

    赵元昌率先从篮中取出一朵巴掌大的金菊,将修剪过的花枝插到头上戴着的纱帽上。

    小厮提着花篮来到陈佑面前,他也随意拿了一朵金菊。却见这金菊分外鲜艳,花萼处留有寸半花枝,花枝尾部修剪出一个斜面方便簪插。

    四处看了一眼,学着旁人将金菊插到帽子上。

    一股清香缭绕,轻轻晃了晃脑袋,感觉怪怪的。不过堂内包括蒋树在内,都在帽子上簪了一朵金菊,他自然不能特立独行。

    眼见众人都妥当了,赵元昌哈哈一笑,起身道:“诸君,随我一同登高望远如何?”

    陈佑等人连忙起身,齐齐拱手道:“喏!”

    此处毕竟是山区,出了城向西南行去就是一座小山。

    当然,他们是骑马到山下的。

    除了一行登山客,还有数十卫士前方开路、后方护持。另有仆下厨子背负食材餐具随行,这是要在山上野食了。
………………………………

第九十五章 寥廓江天万里霜

    翻身下马,就有那军士递上木杖。

    陈佑试了试,手感还可以,高矮也正合适。

    赵普来回走了两步,笑道:“可惜此时没有谢公屐。”

    这“谢公屐”乃是南朝宋谢灵运登山时穿的木屐,木屐底部的齿是榫接结构,可以卸下来。上山时卸下前齿,下山时卸下后齿,方便得很。

    听闻此话,陈佑随口接道:“我们又不需要登青云梯。”

    却是他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诗: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不想赵普指着赵元昌道:“这不正是青云?我等且随青云,直上九天!”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大笑。

    赵元昌也笑道:“好你个赵则平,竟然拿我打趣!”

    说笑一阵,赵元昌打头,甘靖宇押后,一行人开始登山。

    此山无名,也不是很高,一路说笑着走走停停,午时左右便到了山顶。

    到达山顶之后,军士仆人忙着整理出一块空地,埋灶做饭。

    而陈佑等人则站到一边,观赏山下景色。

    四周皆是莽莽青山,唯有东南向西南是一条江水。

    陈佑站在边上,朝南边的江水看去。

    站在高处看江水,又同当日孤舟漂在江面上的感觉不同。只见宽阔的江面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水雾,江水蜿蜒曲折,浩浩荡荡朝此处而来。

    看着这一副景色,陈佑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太祖同志的《采桑子・重阳》。

    那样一首词,配合着眼前的景色,顿时让陈佑心中斗志昂扬。

    这时,胡承约突然道:“如此景色,如此佳节,怎可无诗无酒?”

    说罢,他当先吟道:“九月九日眺山川,归心归望积风烟。”

    赵元昌笑道:“这首我却是听过,乃是那卢升之的《九月九日玄武山旅眺》。”

    胡承约也是拱手笑道:“殿下博学。”

    见此情景,潘美也插嘴道:“某也记得一句诗,诗云: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听了这诗,赵元昌一时没想起来,不由轻轻皱眉。

    陈佑也仔细回想,感觉这两句有些熟悉,感觉就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口。

    眼看赵元昌可能答不上来,赵普连忙道:“我记得好像前两句是: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

    听到这两句,陈佑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

    另一边,赵元昌也抚掌笑道:“我也记得,这就是那孟襄阳的《秋登兰山寄张五》!”

    又是一阵赞叹。

    陈佑能看到差点让赵元昌下不来台的潘美悄悄擦了擦额头,不免心中暗笑。所以说,不必要的风头不要乱出。

    正想着,甘靖宇突然开口道:“大家说的都是前人的诗句,未免不美。何不自舒胸臆?”

    “此言有理!”赵元昌拍手附和道,“定邦可有好句?”

    听到赵元昌的问话,甘靖宇略一沉吟,便开口道:“却是心有所感。”

    说着,他不等旁人开口,转身看向远处,缓缓诵道:“重九登高望青山,宴饮投箸举盏欢,秋风吹尽黄金簪,将士征战几人还。”

    只是,诵完之后,却没有出现他预料中的赞扬和点评,此处一下安静下来。

    他有些惊诧的转头,只见赵元昌勉强笑道:“此诗虽好,未免有些过悲了。”

    听到这话,甘靖宇才反应过来,顿时一脸懊悔。

    陈佑在一旁撇撇嘴,虽然自己没学过作诗,但也能感觉出来,这诗别说是好了,就是说它不差,都是抬举了。

    真要说起来,生搬硬套、为赋新词强说愁用来评论,也算是恰当。

    “将明一直没则声,不知心中可有锦绣文章?”

    冷不防赵元昌突然这么说,陈佑正要拱手告饶,却突然心中一动,便开口道:“好叫大帅知晓,我作诗是作不出来的,不过我之蒙师却有一词与此甚合。”

    “哦?”听到他的话,赵元昌不由一挑眉,“且说来听听。”

    陈佑稍稍酝酿,缓缓吟道:“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陈佑话音未落,赵普就忍不住赞道:“好!好一个人生易老天难老!好一个寥廓江天万里霜!”

    胡承约也是道:“此诗气象宏伟,一扫衰颓萧瑟之气,正符合我大军征战的豪情壮志!”

    赵元昌更是指着陈佑帽子上的金菊哈哈笑道:“这可不是战地黄花分外香嘛!”

    便是杨光义、潘美等武人也参与进来,诉说自己的感受,一时间,山顶上的哀颓之气一扫而空。

    好一会儿,赵元昌才朝陈佑问道:“却不知将明这蒙师身在何处啊?”

    虽是问句,但他的神情却不是正经的问问题,看来是不相信陈佑正好有一个蒙师能提前作出符合眼前情景的词。

    陈佑却是十分认真地解释道:“我那蒙师却是早早离世,只是其对我影响甚深。”

    见他如此,赵元昌也不再问,只是道:“这首词若是传开了去,怕是要开一个咏秋的新流派了!”

    “却是不止!”胡承约补充道,“我听这调,却非是此前所有,怕又是司马独创的新调。”

    采桑子又名“丑奴儿”或者“罗敷媚”,曲调一开始是出自唐教坊曲《杨下采桑》中的一段,之所以称为“采桑子”也是因此。

    后来,和凝根据这个曲子创立了“采桑子”这个词牌,以他的《采桑子・蝤蛴领上诃梨子》为正调,之后的李清照、朱淑贞又发展出两种变调。

    当时南唐后主和宰相冯延己也曾根据这段曲子写过词,不过他们分别命名为“丑奴儿令”和“罗敷媚歌”。

    说起来,这个和凝也是五代时期名相,更是刑狱案例集《疑狱集》的作者。同时,历史上赵普的继室就是和凝之女。

    只是,此世的和凝不知何故,名声不显,这世间的读书人自然也就没听过“采桑子”这个词牌的调了。

    当然,陈佑是不晓得这些的,故而道:“这首词的词牌乃是《采桑子》,非是我所创。”

    只是旁人却不理他,各自琢磨一时,赵普突然抚掌笑道:“原来如此!却正合《杨下采桑》!”
………………………………

第九十六章 治民抚兵制度齐

    他这么一说,一众人也反应过来。毕竟现在唐教坊曲还有市场,尤其是《杨下采桑》这一段不少人都喜欢。

    见众人讨论的热烈,陈佑也只好报以苦笑,不再多谈蒙师之言。

    景也看了,诗也谈了,一番宴饮之后,众人尽兴而归。

    回到城中,陈佑重新投入繁杂的工作中。

    重阳一过,基本上就要忙着秋收了,来年会不会出现饥荒就看这次秋收的成果了。

    陈佑不敢放松,请示了赵元昌之后,借调驻扎各县的军兵,由各县令、丞、簿、尉带着到处巡视。

    这期间,驻守丰都的李继勋安排了几次袭扰黔、涪二州秋收的行动。不过沈军也早有准备,所以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果。双方来来回回互相打了几次,就默契地停了下来。

    除了秋收,就是对地方豪强的清洗。

    这件事一直在做,只不过前期立足未稳,只是除掉几个明刀明枪站出来反抗的家伙。现在战事停歇,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毕竟新占一地,对平民可以秋毫无犯,但对原本的地方豪强,必须筛选削弱一遍。只有如此,才能获得扶植新的利益阶层的空间。有了既得利益者,对此地的统治才能稳固。

    往年不过就是主动逼反几家大户豪强,或者直接栽赃某家勾连敌国,然后动用军兵将之翦除。金银浮财收缴上来,土地商铺则给跪舔彻底的几家分掉。

    但是现在有了陈佑,那就不一样了。

    陈佑仿照土地革命时期的政策,给赵元昌上了一道《治民策》。

    《治民策》所说不过三点:

    一:简单地将居民分成三类,靠被雇佣以及拥有少量土地或一个铺子作为收入来源的划分为平民;拥有大量土地或铺子的划分为小豪强;有用大量土地或铺子,同时家中有担任州、县官吏的划分为大豪强。

    二:团结平民和小豪强,将不得人心的大豪强翦除掉,将配合的小豪强扶持为新的大豪强;发动平民状告民怨甚大的小豪强,将其土地分给少地或无地的平民,商铺分给配合的小豪强。

    三:受伤无法再战斗的伤兵,愿意留下的就分给土地,安排进州县做一小吏。

    这么做,有利有弊。

    好处是区别对待,不会让当地豪强兔死狐悲,同时又拉拢了底层民心。安排伤兵担任小吏,则让周国对州县事务控制力度加大,避免某些人通过拉拢控制小吏来阻碍州县行政。

    坏处就是不能像之前一样短期内获得大量浮财和粮食,毕竟对那些配合的豪强,总不好强压着他们给出太多的“劳军”钱物。

    当然,陈佑也知道,这样的法子对底层平民来说,并不能获得多少好处。

    只是现在真正控制县及村镇的还是那些豪强,一旦在此地将所有豪强都除去,再到下一个地方,知晓自己没有活路的豪强要么卷起浮财逃走,要么奋死抵抗。

    便是陈佑提出来,赵元昌也不可能同意。故而他也只能想法子从分给豪强的好处中扣一部分下来分给平民。

    《治民策》递上去之后,赵元昌立刻召集幕府众人讨论。

    果不其然,争论最大的就是“发动平民状告民怨甚大的小豪强”这一条。

    赵普更是直言,前罪从无,只要没在周国治下违法,就不可惩处。

    胡承约也是担心,一旦这么做了,那其它地方犯下事的豪强会不会坚决抵抗周军,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毕竟善良的豪强是不存在的,所谓“民怨甚大”,这个线怎么划,别人心里没准。

    吵了一会儿,陈佑只好建议,凡是沾了三条以上人命官司的,划分为“民怨甚大”。

    然后甘靖宇又补充说,人命官司不包括行宗法、打杀签了死契的奴婢、买来的小妾等。

    这一点取得共识之后,赵元昌便让陈佑重新拟一份条陈,然后传达到此次攻下的各州县。

    这两件大事定下之后,剩下的就是督办了,这事安排下去自有那等干活之人去忙。

    只是陈佑也不得闲,根据赵元昌的消息渠道,官家已经下诏令各州县发解,以备来年春闱。

    诏令还没传到此处,不过既然这些地方已经被占下,就不可能区别对待。故而赵元昌也命令负责各州事务的陈佑、王朴等人先行准备。

    所以陈佑不得不安排各县举办文会,代表周国朝廷抚慰忠州文学之士。只待诏令传达,就要登记信息、发放文解。

    说起来,陈佑一开始还想借着伤兵营刷一波存在感。

    只可惜,现在的医疗卫生制度已经是现有条件下所能做到的最好情况了。

    首先,军中有专门的军医,都督府官吏定额有从八品下的医学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十五人。

    当然,医学博士主要是负责教学,真正负责伤兵医疗的是功曹参军事,施药、针灸、咒禁各有人等。

    这是人员设置,还有制度。

    唐代李靖的《卫公兵法》中就要求:各营应设有检校病儿官。每日巡查伤病员情况和饮食起居,以便安排医疗、运送。如发现新的病员或危重病员,必须于每晨通状报告总管,令医生巡营,给以适当的治疗。

    营主和检校病儿官,应按照伤病员伤势的轻重安排运输工具和护理人员,能行走的病员给傔人(看护)一名;病重不能行走的病人加给驴一头;连牲口也不能乘骑的重伤病员,则给驴二头。看护二人缚辇(换车)运送。

    而患有慢性病的或者实在是伤重需要静养的,则转交地方照顾。州县内也有医学博士和一干助教、学生。

    同时《卫公兵法》还规定军校每三天必须巡行本部军士的营幕,检查其饮**粗和劳逸情况,并关心战士疾苦,视察医药护理是否及时,战士如有死亡应即上报,以礼祭葬,并抚恤其家属。

    至于消毒卫生啥的,下水道那是必须有的,虽比不上汴京等大都市,但挖一条沟渠,盖上木板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后熏蒸、用酒烫煮医疗工具、洒驱虫药物等,那都是基本操作。

    如果有在伤病员医疗中失职者,《卫公兵法》及《唐律疏议》明文规定:按照情节轻重处以杖刑或徒刑,甚至处斩。

    此时战争频繁,不论哪国都知道要优待军兵,尤其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兵更是宝贵,自然会更加严格的执行这些制度。
………………………………

第九十七章 使者方至军中乱

    就在陈佑在这里忙着的时候,百多里外的涪陵城内,卢子龙迎来了长沙府的皇使。

    同皇使一齐来到涪陵城的,还有一个体形修长、容貌俊美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之前一直待在彭水县城的柳州刺史马如风。

    前次那个张德范同卢子龙闹了一番之后,便被马如风寻了个借口调回黔州。自此以后,马如风麾下众人就一直窝在黔州,抵挡周、蜀二国的任务交给卢子龙一人。

    故而此时见到马如风随皇使一同前来,卢子龙心中咯噔一声,来者不善啊!

    心中百转千回,脸上还是露出亲热而不失礼节的笑容拱手道:“大官此来可是官家有旨?”

    这来传旨的宦官也是回礼道:“好叫卢节使知晓,某家正是奉了官家旨意来此,有敕命带与节使。”

    卢子龙点点头:“既是如此,大官便随我至堂中。”

    来到堂中,卢子龙刚要拜下,却被那宦官拦住了:“节使站着领旨便可。”

    卢子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下,微微躬身站在原处。

    那宦官站定,展开圣旨抑扬顿挫地诵读起来。

    大意却是召卢子龙回京,入蜀大军由马如风统率。

    怪不得他马如风今天会来!

    听着敕命,卢子龙心渐渐下沉,腰弯地更深了。

    待宦官诵读完毕,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双手虚捧,苦涩答道:“臣,领旨。”

    那宦官将圣旨卷好放到卢子龙手上,看着他的脸色笑道:“官家可是念叨节使许久了,节使当速速收拾,早日随某家回去才是。”

    这却是安抚之言,当不得真。

    卢子龙自然也是知晓,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官稍待,某自收拾一番便随大官动身。”

    见卢子龙如此乖顺,宦官总算放下心来。

    这时,一直未曾出声的马如风轻笑道:“卢节使、方大官何必如此急切,用了午饭再走也不迟。”

    这是已经把自己当成此处主人了。

    那宦官自然是笑着附和,而卢子龙却是神色莫明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正可召集众将宣布换将之事。”

    沈军临阵换将,这等大事刚一宣布,就从不同的渠道送到周、蜀二国。

    且临江县收到的好消息还不止这一件,自京中传来的消息:枢密副使史肇庆已攻陷汉中,出兵金牛、米仓两道,剑指蜀中。

    陈佑等人商议分析之后,皆是认为蜀国撑不过元日。当下传令各军,整军备战。

    然而,蜀国可不会坐以待毙。

    除了派出使者经赵元昌处求和之外,另有一拨使者抵达汉中南郑城内。

    周军主帅史肇庆协同几位都指挥使一同见这蜀使。

    这使者非是国使,因而只是穿了普通的衣裳。

    此人三十来岁,一派温文尔雅之相,在两排军士注视之下步入大堂,淡然行礼道:“蜀中书舍人范修礼,见过池公。”

    中书舍人,天子近臣。

    而他对史肇庆的称呼也很有意思,不称“相公”而称“池公”。

    坐在主位的史肇庆眸光一闪,爽朗笑道:“范舍人何必多礼。不知舍人此来为何?”

    却见范修礼轻轻一笑,转头扫了一圈堂内众人,之后嘴角噙着笑容看着史肇庆。

    这意思很明显了,希望能屏退众人密谈。

    只是,见到他如此做派,史肇庆却是心中不耐。

    无它,范修礼做得如此明显,若史肇庆真的如他所愿屏退众人,立马就有人要上奏弹劾了!

    如此乱世能到如此高位,固然要能打仗、打胜仗,但心机也是必不可少。

    史肇庆自然是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故而话语间已经带了些不喜:“范舍人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做这等腌臜之事?”

    这就是直接骂他行事下作了。

    听了这话,范修礼却也不恼,只是满脸笑容地拱手道:“既然池公如此磊落,某也就直说了。”

    说着,他收敛笑容,看着史肇庆的双眼,缓缓道:“我蜀国皇帝陛下着某来问池公,公今据汉中,欲为汉中王乎?”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堂内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不待史肇庆反应过来,就有一都指挥使拍案而起:“尔等措大,岂敢作此胡话,离间我大周重臣!”

    听得此言,又有另一都指挥使反应过来,朝史肇庆道:“相公,还请诛杀此贼!”

    史肇庆仿佛才回过神来,沉声道:“《春秋左氏传》有云:兵交,使在其间可也。周乃大国,岂可诛杀他国使臣?”

    一开始拍案的那都指挥使听到他这么说,不由站起身来厉声喝道:“相公欲反邪?”

    史肇庆一惊,也连忙站起身来,朝汴京方向拱手道:“吾之忠心,日月可鉴!田都指莫要凭空污我清白!”

    偏偏此时,一直含笑站在堂中的范修礼开口道:“官家欲册池公为王,赠兵甲粮草助公守御汉中。”

    这话一说出口,史肇庆脸色再变,连忙喝道:“休得胡鸟说!来人!将此腌臜措大押入牢中!”

    立马就有那侍立在门口的军士上前扣住范修礼。

    他却是不慌不忙,被带出去前犹自高声道:“池公仔细思量罢!”

    只是范修礼虽被带走,这堂中也不得安稳。

    有那忠心之士厉声诘问,也有那叵测之人噤声旁观。

    好在史肇庆及时拿出一代枢相的威严,这才让堂内安静下来。

    他沉着脸扫视一圈,直看得所有人收敛气焰,缩起脑袋不敢对视,这才开口道:“如今我等已据汉中,业已入蜀。只是一介败犬之言,便让你等心乱了?”

    众人皆是垂首不言。

    他又喝问道:“还是说,在你等眼中,某就是那等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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