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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威武之一品女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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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沉沉的冷冷的,听得两宫卫忙打激灵,一个箭步拖起哀哀叫唤的两位内侍便走。

    殿内的烛火明亮异常,简直与王子郎眸中的光火交相辉映,他猛转过身子,对着拖着内侍走到殿门口的两名宫卫,怒喝道:“反了!真是反了你们了!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话音刚落一个瓷杯紧跟着投掷了出去,‘咚’的一声砸在了殿门上,而后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脚边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两名宫卫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忙携着苦苦求饶的内侍,逃似的窜出了门口。

    烛火照的满殿清辉如昼,男人正抖着身子背向哥舒无鸾而立,肩头那道结了痂的疤痕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眸中。

    那伤疤望上去偏细寸长,像是匕首所刺而留下的。

    哥舒无鸾于原地微微一诧,猛然忆起上次在御药殿外,那名太监所说过的话,‘长王子被人刺伤了肩膀!’

    当时她还在一度猜疑,他便是那名黑袍男,可眼下看着这伤口明显不是她所射出的那枚弩箭所留。

    这么说他与黑袍男的确不是同一人!可那个熟知内宫大小事宜的黑袍男到底会是谁呢?

    若说王子郎不是黑袍男,那他所受的伤又是谁人所刺?事后为什么没有闹出半点动静,而是极隐秘的让贴身太监去取伤药,他到底在掩饰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内宫频发的状况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诡异,越来越令她捉摸不透了!

    正当女子兀自出着神之时,王子郎突然愤怒的回过了身子,一双俊眸好似燃着簇簇火焰。

    然而,当发现女子的眼神正落在他裸―露的上身时,眸中的火光犹如被一盏冰水浇熄一般,一下恢复到了常态,潜在心口的怒气亦在同一时间飘到了九霄云外处。

    渐渐的,他感觉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撩拨着,麻痒痒的,逐渐的,他的心跳竟紊乱了起来,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

    男人懊恼的咬了咬牙,努力稳住心跳,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她便这么没见过男人吗?竟这般肆无忌怠的对着他裸―露的上体出神,可恶!

    王子郎既恼自己被她轻而易举的挑动情绪,又对她的举动一边欣喜,一边愤怒,几种矛盾的情绪搅在一起,简直令他浮躁的难以言喻。

    哥舒无鸾匆匆收起思绪,将视线淡漠的从男人身上移开,面色没有一丝波动,“没什么。下官只是在想,殿下是他们的主子不错,可眼下,两名内侍触犯宫纪,他们也不能不按我这个内宫执纪的锦衣侯说的办!”

    望着她那一副冷漠的表情,王子郎心口涌起一波又一波的火气,忽然,他嗤笑一声,恢复了以往的风流面貌。

    既然她今晚送上门来了,那他便要好好的陪她‘玩一玩’!

    男人摇晃着高挑玉秀的身姿,一步一步,慢慢向女子走来,清凉的夜风,从殿门口袭入,鼓动他的裤管,发出猎猎轻响。

    他停步于哥舒无鸾面前,眼神写满大刺刺的轻佻,从头到脚的把她打量个遍,那副德行十足的浪荡子模样,最后,眸光落在了她的脸上,伸出长指抚向她的丽颊,满口的轻狂,“锦衣侯?呵!在本殿下眼里,纵使你爬的再高,也不过是哥舒晟豢养的一条狗,一条母狗而已!免不了要在本殿下脚边摇尾乞宠。既然你现下这么按耐不住寂寞,那本殿下就勉为其难为你排解一番,床在那里,自己脱了衣服乖乖的躺上去!”

    她的脸颊如白瓷般光滑细腻,如美玉般触手生温,轻轻触及的一刹,他的心底犹如涌起了一道春波,在心湖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种感觉没有波涛汹涌来的震撼,却比之更加令他心悸!

    他恨她是哥舒晟那个坏女人的心腹,恨她不知不觉迷惑了自己,更恨她暗自引诱他的亲妹妹!

    可不知在何时,他的那些恨意已经渐渐被心动悄然取代,他对她真的动了真念头吗?

    不管真的动心还是一时兴起,先要了她再说!

    哥舒无鸾羞愤的咬了咬牙,隐忍着堵在心口的那股恶气,将语气调的清淡如水,“殿下自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很,不过下官很好奇,殿下如斯尊贵却公然调戏在你眼里只是‘一条狗’的下官,岂不是连狗都不如,怎个‘禽―兽’二字可以形容?”

    言罢,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素指弹风,袭向了男人手肘的麻筋处。

    再看王子郎犹如抽羊癫疯般,忙匆匆的收回了摸在女子脸上的手,一边揉着麻痛的手肘,一边黑着脸怒喝,“你竟敢辱骂本殿下,来人……”

    这一嗓子嚷出去,殿门口顷刻涌进来几名宫卫,静待吩咐。

    哥舒无鸾勾唇一笑,那笑容仿佛一株幽兰悄然盛开在良夜灯下,由袖间抽出一条丝帕细细擦拭着被男人碰触的侧颜,慢声慢语道:“是啊,来人!将殿下请去清心殿,禁闭三日,没有本官的特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那日国君将一担重任交付于她,命她上治贵胄奸邪,下惩恶商暴民,她便不能辜负国君的一番厚望。

    眼下,她便是要拿他开这第一刀!

    杵在门口的几名宫卫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僵在那里谁也没敢动。

    自二殿下封王以后,内宫上下无人不知,这储君的位子长王子便是坐定了,又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见罪长王子?

    现在,哥舒大人这般擅自责罚殿下,若出了事,大人这边有大妃娘娘兜着呢,她感情不怕什么,但他们这些小小的宫卫,恐怕就会大祸临头了!

    可是他们又不敢不听从哥舒大人的话,这两边都是不能轻易应付的,到底要怎么办?真是为难啊!

    宫卫们还在原地犹豫着,生怕自己一时头脑不清站错了队。

    王子郎怎么也没想到哥舒无鸾竟敢发落他,一时愣在了殿中,当他回过神,眸中火光迸发,咬牙冷笑道:“好大的胆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女子傲慢的扫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男人,于殿中负手悠然漫步,“殿下问我算什么东西?现在我就来告诉殿下,别人不敢管的事我管,别人不敢杀的人我杀,别人破不了的案我破,一句话,别人管得了的我要管,别人管不了的我更要管!上至皇亲、大臣,下至平民、乞丐!无极令,皇权许!这就是我,锦衣侯――哥舒无鸾!够不够清楚?”

    她的语气好似晨起的一道清风,衬着她的嗓音清清亮亮的,高洁肃雅,飘荡在整个大殿,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暖黄的烛火于夜下一晃,自女子手中闪出的那道冷银色精光,显得极是刺目。

    只见哥舒无鸾以睥睨之势傲然侧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端然举着一块令牌,那清湛之色,晃得殿内之人不敢逼视。

    王子郎望着眼前那块刻着‘无极’二字的令牌,惊诧溢于言表,父君竟将尊爵王令赐给了她?!

    还未等他彻底消化这件事,两名宫卫已经架起了他的双臂,这便要往殿外拖,“殿下得罪了!”

    哥舒大人持的是国君亲赐的王令,那从她这下的命令就是皇权特许,有谁敢违拗,那便是藐视君上大逆不道!见罪长王子与藐视国君相较,他们当然分得清利害!

    王子郎一边怒火惊涛的挣扎,一边恶狠狠的吼道,“哥舒无鸾你有种……混账,你们敢!放开本殿下……”

    可是挣扎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到底他没有武功在身,是怎么也挣不脱宫卫的钳制的。

    哥舒无鸾冷眼望着面前这幕,突然唤道:“等等……”

    两宫卫携着气喘吁吁的王子朗,忙诧异的停下了脚步,莫非是大人改了主意?

    这时,但见她悠悠弯身自地间拾起一件丝质锦袍,随手一抛,好巧不巧的,便仍在了男人的脸上。

    王子郎卷着惊天火气,一把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那件衣袍,却见女子正向他这边走来。

    待她踱到他身旁慢慢顿下步子,侧首挑眉,启唇曼语,“给殿下披上衣服,免得这么走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殿外星辰依旧,夜色残月,花影斑驳,微风阵阵袭来,撩动衣袂翩飞如蝶舞,最后只留给被宫卫架走的跳脚男子一个潇洒的背影。
………………………………

第六十八章:惊变

    二更时分,夜空突然黯如墨汁,空际偶然飘来一团乌云慢慢围拢向那轮残月,眨眼间遮蔽了满空的清华幽光。

    树枝摇曳婆娑,发出沙沙响动,紧接着,女子鬓边的发丝被骤起的凉风呼呼撩起。

    看来要变天了!

    绯色手持着一盏蔷薇夜灯,缓缓行在哥舒无鸾身侧,偶尔怯眼望了望一脸平淡如波的女子,眉宇间露出骇然之色。

    今晚,大人不动声色的便责罚了长王子殿下,令她既惊又骇,就连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犯了错,大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发落,若让大人知晓她与他之间的事……

    想到这里,绯色暗自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寒意从头顶传到脚尖。

    二人眼下正行在宫街长巷,偶有几名巡宫值夜的宫卫迎面而来,纷纷对着女子驻足行礼。

    哥舒无鸾脚步未停只淡然的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间,却在这时四周猛然狂风大作起来,绯色手中的宫灯霎时被风吹熄了,她面色微惊,不由自主的向女子近身靠了靠。

    耳边传来猎猎风声,就连树枝都被强风刮的乱摇乱摆,仿佛发怒的野兽一般,正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股阴冷之气悄悄弥漫而至。

    再看,由打墨沉的空际,降下一道冷黯高瘦的身影,从身形上看显然是个男人,此刻他正迎着劲风面对着哥舒无鸾伸掌袭来。

    几名宫卫见势,‘苍啷’抽出腰间佩剑,疾奔上来,围挡在女子身前,“保护大人!”

    熟料,只换来女子一声冷喝,“滚!”

    宫卫们被女子的秀臂拂了一个踉跄,险些堆坐成一团。

    哥舒无鸾冷睨着那道向她袭来的大掌,眸中厉色如流光清湛,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来的宵小竟敢入宫寻衅!

    深深提起内力,身姿轻巧纵跃,这便劈掌与之对去,‘啪’的一声,双掌合击,清脆响亮。

    来人退了三步,哥舒无鸾退了一步,来人不吭不喘,哥舒无鸾的喉间却涌上一口腥甜。

    他的内力竟如此之强,才一招对下来,她的内脏便被他的掌力震伤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她一边暗自心惊,一边忍着胸臆间的灼痛如绞,眯起厉眸,向那人瞄去。

    由于夜色极黯,看不清他的样貌,只大概观察到来人披头散发,身量高瘦,身上罩着一袭明紫色锦衣,胸前上绣青蟒,衣摆袖口处则绣满银白团寿字。

    自他全身上下散发的那股阴晦之气,不禁令人心底发慎。

    这时,夜空中的乌云突然被风吹散了,满空的皎洁悠悠漫洒而下,一时间照亮了四周的景物,也同样照清了那人的面容。

    那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孔,虎目大张呲裂,眼球浑浊泛白,脸庞绿中透紫,紫中泛黑,就这么一眼望上去可怖异常,令人汗毛乍起!

    围在女子身后正跃跃欲试的几名宫卫,望见那人的面貌,犹如炸毛鸡一般,撒腿便逃,“鬼啊……”

    而隐到宫墙根下瑟瑟发抖的绯色,却是还来不及惊叫出声,便生生被那张脸吓得昏死了过去。

    哥舒无鸾紧睨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面,亦是微微一惊,他是……铁犁!

    他明明是死了的,又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她,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便是铁犁,或许这人是易过容的,亦或许……

    眼下,由不得她细细多想,只因‘铁犁’再次向她发起了进攻。

    一个厉掌袭来,哥舒无鸾凝神闪身,急退几步,深知自己内伤在身,定是战不过他的,只能智取,这便一个回腕,翩卷衣袖间,几枚冷银色飞针破空射出,以峻霆之势照着他的胸口袭去。

    她的银针都是淬过麻醉剂的,不消眨眼的功夫便能将他麻倒,到时候就能轻而易举将其拿下。

    ‘铁犁’对飞来的那几枚暗器,仿似丝毫没有在意,又好似迟钝了半拍,这便硬生生以心口接住了飞针。

    望着这一幕哥舒无鸾暗自冷笑,一,二,三……看你还不倒?

    正当她得意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铁犁’非但没有半分虚软迹象,反而对她攻的更加猛烈了。

    招招狠辣,式式冷厉!

    哥舒无鸾暗暗一惊,以雷霆之势左闪右避,黯蓝色的身影犹如飞舞在月下的夜蝶,迎着风猎猎生响。

    他的大掌劈着风向她身前逼近,她挥臂凝力挡去,冷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装神弄鬼,夜袭本官?”

    熟料,却换来他充耳未闻,默不吭声,一如既往的栖身与她缠斗。

    急急几招对峙下来,哥舒无鸾只觉心口灼痛难忍,自唇角涌出的殷红,于月下显得娇艳夺目,衬的她花瓣般的双唇,彷如刚刚盛开的血色蔷薇一般魅人眼底。

    她胡乱的抹去唇角的鲜血,冷目凝视眼前的那道阴邪身影。

    风势渐渐转小,树木花枝也不似之前那般张牙舞爪的乱摆,只静静端立在那里。

    一道清冷的夜风卷着一股馥郁异香悠悠拂过发梢,扑向女子鼻翼,她顿觉脑内有些昏沉,脚下漂旋如踩浮云。

    再看‘铁犁’竟犹如发狂一般呜咽着喉咙,大张着手掌,尖利的指甲盖好似寒刃,这便如劲风般向哥舒无鸾前心掏来。

    此刻,哥舒无鸾正在原地暗自惊诧的拍着昏沉的前额,没有意识到他那夺命一击,待她回过神,已是避不能避,闪不能闪,她只能狠狠闭眸咬牙,硬生生接下。

    哧……利物划破皮肉,血腥味弥漫开来,鲜血一滴、两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面上,然而,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

    难道她伤重至此,就连疼痛感也被麻痹过去了?

    猛然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件黯黑色斗篷,风帽高高遮在他的头顶,那是一体的黑,从头到脚的冷色系,却不知为何在此刻恍如给她带来了些许融融的暖意。

    他背对着她挡在她的身前,高挑的身姿昂藏玉立。

    只见他宽阔的肩头好像微微一颤,而后,反腕如游龙戏水,一下扣住了‘铁犁’的腕子,‘咔嚓’声过后,伴着雷烈一掌,‘铁犁’的身影犹似破布一般抛出了丈外之地。

    片刻后,‘铁犁’从地面挣扎站起,而后像是在轻嗅着什么气味一般于原打转,最后他纵身一跃,身影顷刻消失在了高墙外。

    风过,哥舒无鸾的脑内一下清明起来,提起真气便欲尾随追去。

    却在这时,男人忽然挥臂拦挡在她胸前,声音低沉略带嘶哑,“别、别去!以你的功力制服不了他,他的目标是你,还会找上门来的……”

    话音刚落,男人猛的吐了一口鲜血,殷红侵染在他的衣襟上,慢慢融为暗色。

    回眸低眉间,见他正抚着胸口,手下衣料被利甲划破,露出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正往外涌。

    望着这一幕,哥舒无鸾心口一紧,脑内亦有些混乱,“你受伤了!谁让你为我挡的?”

    话刚说出口,顿觉有些失宜。

    她与他,一个是官,一个则是身份、心思不明的‘贼’,着实不该发出如此一问。

    男人淡笑,伴着几声轻咳,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一齐悠悠飘出唇边,“我若不为你挡,恐怕你现在连心都被他掏走了。”

    是啊,若不是他挡的及时,恐怕她眼下真的连命都没了!

    回想起‘铁犁’的那致命一招,骇然之余便是满心的诧异不解,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入宫杀她?

    正待哥舒无鸾暗自沉思之时,长巷一头传来道道急促的脚步声,几名持剑的宫卫匆匆向她这边奔来,明显不是被‘铁犁’吓跑的那几个。

    这帮饭桶的反应却不是一般的慢,她与‘铁犁’缠斗了好半天,他们才发现动静,真是可恶!

    一名宫卫头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属下等来迟,让大人受惊了!”

    而后瞄向女子身旁的黑袍男,对着身后一挥手,显然将他视为了行刺之人,“你们,将这刺客拿下!”

    两名宫卫栖身上前,这便要架住男人的双臂,一道清丽的嗓音适时传出,“退下去!刺客已经遁走了,他是保护本官的暗卫。”

    她不清楚此时为何要为这男人遮掩,只知道眼下自己欠他一条命,这么做无非是作为偿还罢了。

    哥舒大人的话向来不容他人置喙,几名宫卫倒是极听话的退向了一旁,却也在同时暗自揣测,那刺客竟能从哥舒大人手下逃脱,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女子冷冷扫过面前一干人,声如冰魄,字字生寒,“传本官令,通知整个巡卫营和御林军,加强王宫内外防守,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只蚊子也别给我放进来。”

    “是!”几名宫卫抱拳俯首,得令而去。

    宫卫前脚刚走,男人紧接着轻笑出声,他的声音低沉撩魅,性感惑人,不禁让人全身发酥,“呵……暗卫?!我竟不知,何时成了你的暗卫了。”

    话刚说完,他的身形随之一晃,险些倒在地间。

    哥舒无鸾忙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稳住了他徐徐打晃的身子,没有在意他的取笑,只蹙眉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男人再次咳了一声,悠悠缓了口气,“我每夜都在,只是你从来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哥舒无鸾微微一滞,睨着隐在风帽下的脸,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打着什么心思,夜夜闯宫?”

    “一个闲人,但也算不上是坏人。至于我的心思……你早晚会明白!”他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明知他不会轻易告诉她,却没想到他竟这般搪塞她,之前她还本打算问一下他的伤势如何,但现在见他还有闲情逸致耍嘴,也没那个必要多此一问了。

    心头涌起的那股莫名闷火,继而牵扯到了胸臆的内伤,痛的令她颦眉,“你……”

    哥舒无鸾咬牙咽下涌向喉间的那口腥甜,这便要作势扯下遮在他头上的风帽。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侧头一闪,轻巧避开了她伸来的手,声音更显低沉,“别动!我现在受了伤,脸色一定丑的很,我可不想吓到你。”

    闻言,哥舒无鸾嗤笑一声,“死人本官都见惯了,还怕你那受过伤的脸色?”

    言罢,将手再次向他的风帽探去。

    哪知手刚伸到半空,男人却奚落出声,“哥舒大人不像是会强人所难的人,眼下倒是要对在下恃强凌弱了。”

    他言下之意是在说,她欺负他有伤在身,便可对他肆意为之。

    明知他是故意在拿话激她,却还是让她打消了心头的念头。

    对着面前阴影里的那张脸眯眸一瞬,哥舒无鸾徒然放下手臂,“那好,本官不看了!这次是本官欠你的,你走吧。若下次再让本官看到你的身影,哪怕嗅到你一丝一毫的气息,本官都不会轻纵了你去!”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内宫第一女官,举国无双的锦衣侯,竟是个忘恩负义的凉薄女子!亏得我还帮了你两次,今夜又为你负了伤,而你便这么回报我,哎……”他低低悲凉而叹,仿佛是一个用情至深的男子遭到薄幸女子的漠视而发出的哀怨心声。

    隔着风帽,哥舒无鸾察觉他的视线锐利如刀,正一瞬不瞬的向她戳来,她冷哼一声,“那你要怎样?我又没求着你这么做,是你自己自找的!”

    “没错,是我自做多情!好,我走。”男人无奈的回了一句,抚着胸前的伤口,缓缓转过身去。

    在他还未迈开脚步之时,女子的声音脱口而出,“等等……”

    他没有回身,只是微微侧首,道:“怎么,想到要以身相许了吗?”

    哥舒无鸾对他的话颦了颦眉,嘴角牵动,曼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问完,顿觉自己大脑失常,当即暗自懊恼。

    男人背脊好似微微一僵,语气略显缓慢散淡,“必须要回答吗?”

    那道声音由打他背后传来,轻的如风如雾,慢慢漂浮在空气中。

    “随你的便!”不知为何听着他的口气,她便觉来气,冷然撂下这句,举步向晕倒在墙根下的绯色走去。

    他背身而立,月光洒在他修长的体魄上,映出一道冷幽的风华,“形如鬼魅,良夜暗影――魅影!”

    当夜差人将昏死过去的绯色送回耳殿,哥舒无鸾便急匆匆的赶往了龙渊宫。

    甫到殿门口,唐喜满目惶然的迎了上来,“锦衣侯来的正好,国君正等着您呢。”

    这唐公公一向沉稳,眼下见他一脸惊恐,想来‘铁犁’死而复生夜闯内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国君的耳里。

    哥舒无鸾轻轻应了一声,举步向殿内走去。

    偌大的龙渊宫,琉璃宫灯湛燃,照的满殿如白昼一般,阵阵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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